第一百九十五章:屠熊!万里合围!(十五)
当身着蕾丝边黑白女仆装的女官将红茶和点心摆上会议桌时,千桦已经把各方面事务大略梳理了一遍,心情放松了许多,便微笑着招呼大家喝下午茶。
总共不到两个小时,凡军事、内政、经济、科技、外交诸事务,一一听取简报,简单征求意见,迅下达指令,清晰明快,毫无拖沓,所言无不贴切中的,闻者无不叹服——至少表面上如此。
听取张志高为的内政委员会简报后,下达了实行全民组织动员的指令,即非现役军人的全体国民,都必须加入与其当前身份相应的官方指定全国性组织,如各地妇人爱国团、童子爱**、青年奉公会,各地农民勤劳报国会,各产业劳工勤奋报国会,各行业绅商爱国会,各地各级在乡军人会和退伍老兵俱乐部,连包括舞女在内的文化娱乐业从业者也要加入诸如“记者爱国同盟”、“笔墨仕国会”、“文化慰国联盟”、“文化劳军团”之类的官定组织。各组织奉内政委员会之命,除督促成员勤奉于本职工作外,还要积极开展诸如协助动员、帮慰军属、参与劳军、送新(应征入伍的新兵)迎退(退伍返乡的老兵)、督征劝捐、庆祝胜战等各种与“军务”相关的活动。同时还规定,自一定期限后,军警定期扫街,收容可疑游民,凡无当地组织无单位认领之人,一律转入收容所,仔细甑别后,或遣送回乡,责令当地相关组织认领,或纳入特别劳动营,强制劳动以供其食。严禁游手好闲,坐地乞食。内政委员会应从这些群众组织中选取热心爱国、熟悉特定事务的参政员,组成内政参政会,协助委员会展开工作。
此外,又以皇帝名义敕令恢复国会开会,但不奉还宪定大权,不得修法立法。亦不得质询和否定政府,只令其赞襄资政、鼓气励民,主要起政府咨询会和舆论打气筒的作用。
最后,参考亚俄战争时参战老兵凭战功分地的临时章程,以皇帝名义敕令三军,凡获得一等忠勇勋章以上的官兵。可视情从战后归属帝国政府的新领土中分得一块仅限于本人携属或结伙自耕地土地,并可得到政府提供的种子、农具、低息贷款等支持,可传于指定继承人耕种,但不可转卖抵押。
接着又听取了前总理、现军需大臣暨战时经济委员会委员长、启睿候马丰关于战时经济整合和运行的报告,随即指令经委员会逐步强化战时主要生活品配给制,确保粮食和基本副食品生产,严格控制非必须生活品生产。严禁奢侈品生产。协调有效地利用人力物力,最大限度集中各方面资源,确保和展煤钢电力、造船机械、石油化学等基本工业部门。
在军需生产方面,除已列入年度计划的舰船军械以及弹药汽油等物资外,应重点生产四大类新装备:其一为飞狼改轻战车、铁豹中战车、铁马两吨半载重卡车、骆驼半履带车、汗马越野车等先进车辆;其二为新一代战斗机、鱼雷攻击机、新型6基和水基远程侦察/轰炸机;其三为采用模块化技术,以流水线方式生产的战时标准化商船“万岛”型(参照另一时空美国于二战期间大批量制造的自由轮);其四为采用承宪年号为制式名称的一批先进轻武器和火炮,包括半自动步枪、通用机枪、步枪式后装掷弹筒、更轻量化地连属6o毫米和营属8o毫米迫击炮,采用橡胶充气轮胎和轻型炮架的团属12o毫米迫击炮和师属1o5毫米榴弹炮,等等。
科技大臣何新领导的科技委员会简略报告了战时军需科技的展现状。给他们的指令是有选择地启动战前科技储备,不惜工本地重点开四大类被认为是对战局根本颠覆作用的先进技术和装备:一是可靠易维修地大马力航空和车辆引擎;二是实用化的航空铝合金材料;三是可靠耐用的小型化飞机、车辆用无线电台;四是实用化的6用和舰载无线电探测仪(简称电探,即另一时空直到二战前才投入实用的雷达,本时空由中国先“明”)、无线电火炮控制仪(简称电控,即另一时空到二战晚期才投入使用的炮控雷达)、回声探测仪(简称声探。即一战期间应用于战场的声纳。在另一时空是由英国海军地刘易斯-尼克森于19o6年明,本时空则同样由中国人率先“秘密明”)等大型化系统化地电子设备。
在兵器设计方面。则指令在以上技术和装备基础上,集中力量重点设计四大类先进兵器:一是高性能的全金属硬壳结构飞机,尤其是舰载战斗机、雷击机和俯冲轰炸机;二是可靠易维修的新型战车和全履带通用底盘;三是水下航程和隐蔽性得到根本提升的潜水舰艇,包括附加航空侦察能力、装备电探和声探的大型潜水巡洋舰,以及易于生产、适合近岸狭窄水域的潜水雷击艇;四是战时量产型驱逐舰,预定采用模块化技术建造,以舰队、船团护航为基本任务,弱化火力和航,强化适航性、续航力和反潜能力,包括基本型和防空强化型,前者配备声探和通用舰炮、鱼雷装备,后者以取消鱼雷装备为代价,配备对空电探和专用高射炮。
总理大臣杨正金作为外务委员会委员长,排在最后言,简略报告了对盟国、敌国和中立国的各种外交立场和现行措施,千桦既决定放权于他,也就没多说什么,稍加勉励,即令他便宜行事——这也算是对他关键时刻站队正确的小小奖赏。
捧起加了方糖和牛奶的英式红茶,芬芳而甜蜜地气息扑面而来,这种感觉,莫名地似曾相识,令千桦回忆起多年以前,与那个男子在林荫道的斑驳叶影下,一起脱掉面具的心灵暴走……
李瑞石,你现在在做什么?
五千华里之外,名叫李瑞石的男子正拼命挣扎于西伯利亚的某条激流中……
第一百九十五章:屠熊!万里合围!(十六)
脱下湿透的炭黑色禁卫军制服,八月里西伯利亚黄昏的凉风吹得李瑞石直打寒颤,身后的河面上,被炮弹掀翻的浮筏已经大半斜插进水里,随波荡向下游。
这里是距离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不到一百公里的铁路小站乌亚尔,李瑞石刚刚渡过的那条河是叶尼塞河的一条支流,河水滔滔向北,与来自贝加尔湖的安加拉河等大小河流汇成一股,注入终年苦寒的北冰洋。
“李长官?1o6师的李瑞石上校?”
听到这惊奇的呼唤声,李瑞石才注意到,岸边一部陷入泥泞中的飞狼轻战车炮塔顶上,蹲着一个不是很陌生的身影。
“现在是禁卫第一团团长,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还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
李瑞石笑道,把手上的湿衣服胡乱拧了一把,披在肩上,胸前腹间,一块块湿润的肌肉在阳光下耀然闪亮。
“你好,邱毅鹏少尉,看来,这次我们的运气都不怎么样啊。”
与三十过半,高大健壮的李瑞石相比,矮瘦许多更清秀得多的邱毅鹏嘿嘿一笑,手脚并用,扶着炮塔侧面一跃而下,先并腿敬了个礼,马上又笑嘻嘻地掏出烟盒火机,给李瑞石递了过去。
“这是上次您送我的火机,好使得很啊,又漂亮,我们司务长问我要了几次,我都没给……”
李瑞石微微一笑,直入主题:“有干衣服吗?”
“有。都在这大包裹里,这就给你找。”
邱毅鹏这么一说,李瑞石看得更清楚了,这部一人多高的小战车上零零碎碎,七七八八,绑挂着一大堆东西,什么帆布包裹啊,木头箱子啊,汽油铁桶啊,简直就是一间履带式移动杂货店。给枪炮一打,难保不变成*人肉烧烤炉——只不过,部队长途快奔袭,补给难以及时跟进,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自己的部队,还不是把卡车当成了货堆。一层一层高高地垛起来。转弯稍快一点就铁定翻车。
离开女皇,离开宫廷,离开京师,令李瑞石在前线感触最深的,是完全不同于上一场战争地全新事物:装甲闪击战,大纵深突进,空地一体协同……
如果说上一场战争主要是靠人命和大炮来决胜,比的是人多,炮强。这一次。帝国主要依靠的,是远远前各国的军事科技与作战观念。
从珍珠港到林加延湾,从乌兰乌德会战到阿尔库特突破战,无论海战,6战,帝国的军事机器所展现出的惊人前性,恐怕不能单以民族先进论来解释吧。
从先帝刘云到当今女皇。形势的突变远远出了正常的逻辑。从前朝慈禧太后暴毙到亚俄战争期间“虚报地震导致近畿戒严事件”,各种各样的疑点汇聚在一起。只能令掩盖在厚重黑幕下的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官方地说法总是不能满足李瑞石的好奇心,经过亚俄战场真枪实弹的磨练与援助阿比西尼亚的曲折经历,得到女皇信任掌管宫廷警卫的他有机会接触到各种各样难以示众的机密信息,在他自信差不了几步就能摸到真相的时候,战争爆了,女皇让他出宫,放赴前线,“为朕立功”。
越聪明地人,烦恼越多,来到前线地李瑞石总算明白,在宫里的时候,自己的确是聪明过头了。
女皇根本就不需要他,她的内心无人能看透,她真正想要的,或许不仅仅是作为皇帝所能享有的一切……
“长官,你要的衣服——可能小了点,暂时凑合一下吧。”
手捧衣物的邱毅鹏打断了李瑞石的胡思乱想,随手一抖,亮出一件长袖地便装衬衫。
“我再找条裤子——你等着。”
热心地邱毅鹏又钻回了他的杂货铺,全然不顾身边炮声隆隆,近处的河面上升起一股股浑浊的水柱,林立的水柱间穿行着密密麻麻的划桨橡皮艇和机动浮筏——克武集团先遣支队的渡河作战才刚刚开始。
由于伊尔库茨克要塞地阻碍,北方军对钻突到伊尔库茨克以西数百公里外地前进部队无法进行正常的铁路和水运补给,主要依靠汽车转运和空运,效率不高,运量偏低,无法供给大部队活动,只能集中保障小股部队突击。
在补给条件地限制下,方面军责令第一装甲集团军抽调状态较好、人员装备较齐全的部队编成克武集团,由集团军司令官许魂上将亲领,八月二日起从泰舍特出击,三十六小时内连续突进二百余公里,渡过三条需要展开浮筏和浮桥的河流,行进中闪电夺占克城门户坎斯克。
由装1军军长银天中将指挥的集团先遣支队更是马不停蹄,支队以第1和第2装甲旅为基干,配属搭载卡车机动的禁卫第1步兵团,以及集团军属独立机动炮兵营和独立机动工兵营各一个,千余部各种车辆搭载上万名官兵,一如宝剑出鞘,剑锋直指克城,此时此刻,支队正在强渡的,就是通往克城路上最后一条除叶尼塞河外的较大河流。
作为支队中最大的步兵单位,李瑞石的禁1团担负在主力之前登6,肃清登6场敌火力点,建立桥头堡,掩护主力通过的重任。
没想到,企图身先士卒,决定跟随第一波登6部队上岸的新任团长大人,一开场就马失前蹄,搭乘的浮筏被一炮掀翻,活生生成了落汤鸡,拼着命游上了岸,却现随从都没了影,敌人也不见一个,正在瑟瑟抖的时候,还好碰到了眼前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邱少尉……
在一个多月前结束的阿尔库特战役中,李瑞石率1o6师先遣支队从贝加尔湖方面登6出击,与邱毅鹏的装2旅先遣小分队会师于伊尔库茨克以北,完成了对俄东西伯利亚方面军的彻底合围,一时成为头条新闻,会师的场景还被刻成版画,成为送往各地要道街口大幅张贴的官定宣传画背景之一。
阿尔库特战役之后,李瑞石受命转任禁卫第一团团长,该团号称“天下第一团”,甲午以来战功卓著,特受钦赐“云龙”名号,官兵皆各部精挑细选而来,装备亦有别于他,不但全团以卡车、装甲车、摩托车代步,更优先配新式半自动步枪、通用机枪和枪托式掷弹筒,各级重火器数量皆多于标配,补给亦有优先权,因此士气极为高昂,基层官兵富有主动性,开战以来作为第一装甲集团军的“尖刀”,屡屡投入关键战场配合装甲部队作战,常能以寡击众,以弱破强。这样一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老牌劲旅,其主官自然也要有相应的能力和声望,而担任过该团团长的军官,今后的前途也自当无可限量,不过,李瑞石的前任却是例外……
“长官,你达了啊,禁卫第一团啊,听人说,这可比当个普通步兵师的师长有福多了……”
正在换衣服的李瑞石听到邱毅鹏这番感慨,脸色一下子阴郁起来,摇头冷笑道:“有福啊,你知道吗?我的前任被送上军事法庭了。”
“军事法庭?不会吧?”提着裤子转过身来的邱毅鹏一脸不可思议。
“纵兵劫掠**,残杀无辜,损害帝**荣誉,还在军中串联,展激进组织成员,以军涉政——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回到军队了。”李瑞石皱皱眉,接过邱毅鹏递过来的裤子。
邱毅鹏摸着脑壳一想,拍手叫道:“啊,就是那个李翔李团长吧,他是做得挺过火的,听说有次部队经过一个村,他听到一声枪响,就下令烧村,男人砍头挂村口,女人全都……不过听说集团军许司令官挺欣赏他的。”
李瑞石摇摇头,麻利地换上干衣裤,套上军衔肩章,指指河面:“算了,别管这个了,我的人快过来了,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我的人也过来了,那,我的救兵。”邱毅鹏指指不远处正缓缓驶下浮筏的一部草绿色战车,“他们会把我拖出去的,等人车都到齐了,我就要去执行我的任务了——看那边,他也到了。”
“他?”
“我一个兄弟,叫丁千,是铁道连的副连长,带了一支勘测队,随时勘测进军路线上的铁路设施,我的任务就是给他做保镖。”
李瑞石点头一笑:“这样啊,看那边——我的保镖也到了。”
顺着李瑞石手指的方向,只见一排浮筏搭了四部战车,一字涌了上来。
邱毅鹏怔了一下,翘指赞叹道:“乖乖,不愧是天下第一团啊,连团长的警卫班都改成战车排了!”
“说笑了,那可不是我的警卫班,那是装1旅配属过来的支援部队,指挥官还是位公爵大人
说话间,邱毅鹏说的救兵已经开了过来,车上跳下位年轻下士,奔到邱毅鹏耳边嘀咕了几句,邱毅鹏遗憾地摇摇头,转向李瑞石:“长官,我那兄弟可能来不了啦,我可不想白跑一趟,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
李瑞石高兴地点点头:“欢迎,欢迎,其实,我刚想到一个点子,正用得着你们哪。”
第一百九十五章:屠熊!万里合围!(十七)
午夜,距离还在燃烧的乌亚尔小站好几公里外,几部飞狼战车围成的小***中,闪亮着一堆枕木为燃料的篝火,火上搭着两条木架,一条烤着马腿,一条吊着哧哧冒气的饭盒——这是围在火堆旁、满脸污垢的十几名官兵三天来第一次有机会吃到热食。
从黄昏开始的战斗到此时总算告一段落,盯着烤马腿呆的李瑞石已经换回了自己的炭黑色近卫军制服,烤干的袖口和裤腿上还残留着河泥的痕迹,不过没关系,这里没有宪兵检查仪容,也不需要为随时被女皇陛下召见而保持全身一尘不染——
这才是前线的感觉,这才是一直想要回到的世界,可是这注定不会长久。
李瑞石很想喝酒,不过作战中禁止饮酒,倒是配了一些防腹泻和中暑的瓶装苏打水,李瑞石让勤务兵去取过来,分给篝火旁饥肠辘辘又疲惫不堪的装甲兵们——今晚的战斗多亏了他们。
火光从战车的缝隙间向外漏出,照在横七竖八散布着的人马尸体、大炮和马车的残骸。
白天把李瑞石搭乘的浮筏掀翻的炮弹,应该就是从这里射的。
这片部署了十多门大炮、被壕沟和铁丝网环绕的严密设防阵地,顷刻间被迂回突击的六部飞狼战车打了个稀巴烂,后续部队得以安然渡河,从而迅瓦解了乌亚尔周围俄军的抵抗。
除了一部战车在冲过壕沟时因机械故障趴窝,由装1旅1营1连副连长钟易中尉指挥的这支突击小分队并没有遭遇更大的麻烦,阵地上的大部分俄军一看到战车冲近就丢下大炮四散而逃,倒是脱离大部队深入敌后导致精神极度紧张地战车兵一个劲向周围开枪放炮,摧毁了大部分本来可以成为完整战利品的装备和物资。
即便有此不足。战果还是显著的,至少到此时为止,李瑞石不必再担心后续部队重蹈他的厄运。
战场上一切从简,拿出最好的食物和饮料招待他们,就是最实在的谢礼了。
从死马身上现取的新鲜马腿,撒了盐抹了油架在篝火上烤,直烤得表皮金黄焦脆,各自用刺刀割着吃,配上前线引为稀罕的蒜头、大葱、洋葱、西红柿、青红大椒,佐以大酱、甜酱、辣酱。再加点缴获的奶酪,大致兼顾了各人口味。饭盒里煮起上好的江南大米,米香扑鼻,李瑞石还从自己团部地特别配给中搬出了一整箱珍贵的陕西大枣,一人手上分一大把,光看着都让人开胃。
没多久,勤务兵搬来了一整箱苏打水。分到人手一瓶。李瑞石起身举瓶:“今天多亏在座诸位,作战才能如此顺利,尤其要感谢钟连长和邱排长……”“是副连长。”二十三岁的世袭武镇公钟易中尉憨笑纠正道。
李瑞石点头笑道:“总有一天会成为连长的,先不管这个了,总之,诸位今晚就吃好喝好睡好,明天再立新功,本来想要跟诸位痛饮一番,只是作战期间不宜放纵。暂且以水代酒——李某在这里敬弟兄们了。谢谢,实在感激不尽。”
邱毅鹏故作怒容,唰地一下跳起来,拍着瓶子叫道:“李团长这么说,就是看不起我们了,本来军人职责所在,无所推卸。既然跟了这天下第一团一起干。不打出个名堂来,怎么好意思从那乌龟壳里露头见人啊!”
钟易马上跟着捧过来:“邱排长说得好。我见了这么多长官,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得李团长最得分,打仗,做人,都是一等一,我提议,为天下第一团,为李团长,干杯!”
“诸位这么看得起李某,李某无以为报,以后有用得着我李某的,尽管吩咐。只是李某才疏德浅,哪经得起诸位为李某干杯,我提议,为女皇陛下,为帝国之最后胜利,干杯!帝国万岁!”
“干杯!万岁!”
明亮热腾的篝火旁,气氛愈加热烈激动起来,战士的豪迈,英雄之相惜,此时此刻,与酒精无关……斯克上空飞来了两架机身漆着6航2o9中队标记地云电战斗机,一左一右,分别是中队长杨志勇上尉地长机与安景世中尉的僚机,低低地绕着炮火连天的阿列伊斯克打转,像是在为下方的友军打气,又仿佛是在向平时总会在高空盘旋的敌机抛出媚眼,娇喘连连:“来啊,我在这里,快来x我……”
在他们后上方数千公尺外,借着云朵的掩护,同中队林瑛中尉和杨飞准尉驾着同样的战机,小心翼翼地跟着打转。
昨晚刚刚由杨志勇提出的诱饵加伏击战术,今天将次进行实战验证,主动提出由自己跟安景世充当诱饵的杨志勇,其实心中并没有十全地把握,毕竟,自己昨天地的确确是被击落了,虽然迫降后及时修好了输油管,顺利重返基地,但这并不能改变自己在战斗中落败的事实。
虽然看不惯放荡不羁的林瑛,杨志勇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命是给他救的,如果没有林瑛及时出现,自己早就连人带机放了焰火,恐怕尸体都难找到。
然而,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在讲究协同一体地军队中,是绝然没有前途地,杨志勇特意让林瑛带着那只新进的“菜鸟”担任“伏兵”,就是想培养培养他地责任感和集体精神,同时也希望杨飞这只嫩的白的菜鸟能更快地成长起来——至少,能活过这一场战役。
一将功成万古枯,一个王牌的背后,是无数菜鸟的悲剧,杨志勇只想在自己的影响范围内,保住尽可能多菜鸟的性命,不管有没有机会成为王牌,只要活下来,对他们自己、他们的家庭、对军队以至帝国,都具有不可替代的意义。
突然,僚机猛地冲到杨志勇前方,急促地摇晃起机翼。
顺着安景世的手势,杨志勇从胸袋里摸出那块涂了墨汁的玻璃,遮在眼前,朝太阳方向望去,果然,敌机上钩了!
来吧,验证的时候到了,林瑛、杨飞,看你们的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屠熊!万里合围!(十八)
骑兵29旅旅长张辛雨接到出击命令的时候,正把马厩里最后一束干草递到爱马“电龙”的嘴边。
复职后的张辛雨面临的要问题,就是给旅里的战马找吃的,然而,阿城被围多日,人的食物都成问题,何况是食量数倍甚至十倍于人的战马。
虽是盛夏时节,青草繁茂,然而喂惯精谷干草的战马却不宜直接食用青苗,且包围圈内地域狭窄,炮弹随时可能落下,根本不可能散放野牧。
眼看那一匹匹精挑细选、强健驯服的战马一天天消瘦下去,张辛雨是又心痛又着急,却又没什么好办法,只得组织官兵往空地上去割草,晒干后混着少量从人嘴里省下来的谷物喂马。只是草少马多,别的部队也争着来割草,没过两天,稍微安全些的空地上,原本齐膝高的青草早被割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片贴着地面的根茬。
然而,官兵们冒着炮火流弹割来晒好的那一点干草,也很快被饥肠辘辘的战马嚼食一空,现在,就算是他旅长的坐骑,吃完这一束干草之后,也只能等着挨饿了。
与其饿死,不如战死!
出击的命令来的正是时候。
天还没亮,俄军的疯狂进攻又开始了,在连日的重炮轰击和人浪冲击下,城北防线终于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成千上万的敌军如决堤之水,狂涌而入,作为全军预备队的骑兵29旅,理所当然要立即赶赴前线,堵住缺口。挽回危局。
“长官,能不能给我一匹马,我也想……”
卫兵张鱼抚摸着“电龙”的额头,明显底气不足地要求道。
张辛雨拍拍手上的草沫,摇头笑道:“我看你不会骑马。”
“我正在学……”
张鱼的反驳毫无说服力。
“那等学会了再说。”
张辛雨拔出腰间地马刀,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块干净洁白的手帕擦拭起来。
“等学会了……还有马给我骑吗?”
“不一定,听说禁卫军的骑兵旅都改成装甲旅了,兴许过一阵子,我的电龙也得换成战车什么的了——不管怎么样,小伙子。你还年轻,只要这次你能活下来,骑马也好,开车也好,总有时间慢慢学,听你老张哥的,好好留在这看家。什么事情回去了再说。”
说话间。刀已擦完,即刻回刀入鞘,解缰跨马,扬鞭绝尘而去。
半小时后,全旅除早先作为下马步兵被调去前线填战壕的骑兵3营外,各战斗单位集结完毕,一千八百余名官兵,近两千匹战马,皆披挂完毕。整装待。
情势紧急。张辛雨没有时间人模狗样地阅兵训话洒狗血,只简单召见各单位官长,三五分钟即布置完任务,一声“出”,各自上马,奔赴本部执行。
经历了撤职又复职的曲折,亲身体尝了一线战壕中的生死煎熬之后。张辛雨坚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更辉煌的未来在等着自己,这复职后地第一仗,非打出个名堂来不可。
双腿一夹,马鞭一抽,“电龙”撅蹄嘶鸣,骑兵旅——出击!
塞米巴拉金斯克,西北方面军前方司令部。
方面军司令长官梁天河元帅右手夹根香烟,左手曲在背后,柱子般肃立在地图前,与其说在思考,不如说在呆。
桌上摆着二装集司令官6凯平上将一大早来的电报,内容是请求宽限反攻阿城的时间,以待后续兵力的集结整合,“兵力厚集之后,可一鼓作气,与前进部队里应外合,破敌于阿城周围,进而北取巴尔瑙尔,直至新西伯利亚、托木斯克,断克城之敌后路……”
外面的参谋们已经就此讨论了一番,又赞成的,也有反对的,未成定论,参谋长严沧龙天没亮就赶去塞城西面防线巡视,梁天河想等他回来,听听他地意见,再做决断。
6凯平地建言,乍看起来颇为诱人,然而风险亦极高,若宽以时日,导致作为诱饵的前进部队被敌歼灭,这就不仅仅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军心重挫不说,作为司令长官的梁天河声名必然受辱。更进一步说,梁天河既然背负着与刚刚被整肃的刘百良、张遥前一党关系暧昧的嫌疑,在开战以来帝国6军有胜无败的大背景下,其一手兴建栽培的西北军若果真遭此耻败,难免不令他人产生种种联想,而某些刚刚站对了位子、急于表现自己忠心的中枢大员亦难免不捏罪参劾,拿他梁天河给主子做献祭。
其实梁天河刚看到电报时,心中已有定论,然而个中私情,难以明说,参谋当中,又恐有他人耳目,只好先放众论,再以待听参谋长意见为托,将最终决断的责任分于严沧龙一份。
此时不如从前,八月二日政变之后,梁天河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只道自己问心无愧,又一手缔造西北军,无人敢动,直到6续通过私人渠道,渐渐了解内情,才知事态严重,女皇夺权改政之势汹汹,站队不及者必受大祸,赶紧收敛谨慎,以免为别有用心者所趁。
“报告,萧司令官来电。”
阿城来地新电报打断了梁天河那耻以启齿地思绪,与此同时,手指传来的烫灼感提醒他:你夹的烟烧到屁股了。
条件反射地甩掉烟头,左手迅疾抄过桌上的不锈钢保温杯,往被烫的手指上浇了半杯冷茶水。
“长官,你没事吧……”送电报的小副官关切地问。
梁天河挥挥手,放回茶杯:“没事,小事,快念。”
“是……敌凌晨五时起猛攻北线西端,至午前一时,阵地易手,敌步骑大股涌入……已调集预备队并抽调他线守兵,势做最后一搏……惟望长官体察守军之艰困,以6部战车来援,并多空援,炸射阻拦……职部萧斌代守军全体泣血叩谢……”
听罢电文,梁天河原本紧蹙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股皱麻。
“回电:弟勿惊慌,敌连日受挫,已成强弩之末,弟当沉着以应,以战车骑兵回击突入之敌,迅填塞缺口,稳固防线。6部装甲集团必按时出击,空援必刻日以增,再坚守三天,大局必然逆转……”
说到这里,稍稍一顿,揉了揉刚刚被烫出泡地手指,忽地斩钉截铁添道:“对俄全局,系此一战,留你在那里,不是为了听你诉苦地,不要让我失望,我也绝不会让我一手培育的子弟兵白白牺牲!”
小副官记录完毕,抬头疑惑道:“长官,最后一句,要按原话吗?要不要……”
“不要修凿,按我地原话。”梁天河沉沉道。
“是——”
副官转身离去,迎面却碰上了刚刚视察回来的严沧龙。
“又来了什么电报?”一脸烟尘的的严沧龙截住副官,又探头询问梁天河。
“阿城北防线被突破,萧斌说要做最后一搏了,催我们增援
“长官怎么说?”
“我要他无论如何再守三天——小李,刚才的稿子给参谋长看看。”
严沧龙扫了一眼电稿,又拾起桌上萧斌来的电文稍稍浏览,摇头道:“萧斌一向冷静沉着,当初承接守阿城的任务时,也是当仁不让,现在从他这份电文看来,已经乱了方寸,只想着搏命送死了,可见形势已经恶劣到极点。这个时候我们还坚持三天后再动总攻,恐怕会逼着他破罐子破摔,以必死之信念做出鲁莽无谋的举动来,还请长官三思啊。”
梁天河咂咂嘴,伸手捏得下巴上的胡渣沙沙作响,长叹道:“哎,真是越急越出问题,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还好你来得及时,要慢了几步,电报一,我不就是把萧斌往死路上赶嘛……”
“长官不必自责,当务之急,是尽可能安抚萧斌,许诺立即派6凯平部折回去增援,让他镇定沉着,不要做傻事。同时,可先命6凯平以少数兵力,大张旗鼓,多路出击,给俄军造成二装集全军杀回的印象,分散其兵力,也算给萧斌一个交代。6航集团也应竭力出击,不惜代价协助阿城守军渡过这个难关。”
梁天河赞许道:“还是参谋长想得清楚,这样吧,给萧斌和6凯平的电报,你来拟,6航这边我来解决——小李,你去打个电话,叫方永杨来见我。”
刚刚吩咐妥当,外头又报,海军喀尔巴什湖支队汪兆铭少校前来报到。
梁天河抚手笑道:“海军的炮艇队总算到了,塞城西面的反攻有盼头了——快,快请他进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屠熊!万里合围!(十九)
曳光弹的光链从机头延伸到敌机的机尾,起火,爆炸,残骸四散,其中两三片甚至打到了风挡上边,擦着杨志勇的头皮掠过。
连续躲过两架敌机的追尾之后,杨志勇终于找到机会,干掉了这架落单的纽波特机,再往回看时,只见僚机三长两短地摇晃着机翼,表示他刚刚也击落了一架敌机。
往上看,林瑛和杨飞的小组还在盘旋,放眼四周,却已不见一架敌机,接战时的九架敌机,被自己的小组干掉了两架,难不成,林瑛的小组竟一口气包揽了其余的七架?
抱着疑问,杨志勇拉杆追爬上去,贴近林瑛的座机,打着手势问:“几架?”
林瑛伸出一个巴掌,想了想,缩回大拇指。
杨志勇点点头,正要下令返航,却见林瑛又往后指了指,在鼻子前面树起食指和中指。
连杨飞这条菜鸟也打下来两架?
杨志勇将信将疑间,林瑛突然向他挥起拳头,跟着指了指右下方,又有敌情!
乖乖,一、二、三、四,四架四引擎的双翼大飞机,忽地钻出云层,机身侧面都涂画着醒目的红蓝白三色圆环,想必就是刚刚那队纽波特战斗机所护卫的对象了。
对照新下的敌机识别手册,杨志勇迅判定,眼前这种两片主翼间夹着暴露的引擎、长筒形油桶和正面开有貌似有轨电车车头双方窗的钝头驾驶舱、截面为矩形的修长后机身、尾部有着异常宽大的水平翼和三片尾舵地大飞机,正是俄国战前就已自行研量产的重轰炸机“伊里亚-穆罗梅茨”,简称I.m型,装备三到七挺机枪,载弹过5oo公斤。
打惯了纽波特11之类小飞机的杨志勇还是第一次遭遇个头这么大的敌机。不过一看到这帮家伙飞得又慢又低,倒仿佛是案板上待宰的大头鱼,杨志勇马上来了精神,赶紧向林瑛打出手势:“分组攻击”。
两组云电战机刚开始俯冲,四架俄机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相继扔掉炸弹,转舵返航,彼此间又凑得更近了,看起来像是要以编队的优势机枪火力作为屏护,果然。不待华军战斗机进入有效射程,曳光弹的光痕便密集地蜂迎而上——
扑扑几声,杨志勇只见机身、机翼的帆布蒙皮上开了几个醒目的枪眼,但这丝毫不能动摇他的斗志,虽然今天地战斗中,是他主动承担了吃力不讨好的诱饵任务,但在内心深处。他实在不想输给作为部下的林瑛。眼看自己跟林瑛的击落数字不断拉大,杨志勇不由勇从急中生,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多吞几
按照战前颁布的6航训练大纲,对轰炸机的攻击,第一步应该先打掉对本机威胁最大的机枪手,继而攻击敌机引擎部位,急火攻心地杨志勇管不了那么多,一上手就冒着弹雨。死瞄住敌机地引擎打。
正巧I.m的油箱就在引擎上方。薄皮铁桶,不堪一击,穿甲曳光弹一打,轰地爆成一团大火球,顺着风力,眨眼间吞没了半边机翼,很快。偌大的轰炸机半空中打起螺旋。飞甩着烟火与断折的翼片,向着硝烟弥漫的大地急坠下——
尝到甜头的杨志勇转头再战。紧跟在后的僚机安景世也是指哪打哪,四挺机枪加起来,每分钟二千的飓风弹雨,瞬间打爆了第二架I.m的油箱,大火延烧吞噬,巨大地机身低头俯冲,直至半边机翼断裂,带着剩下地半片机翼陷入螺旋,在碧天白云中拖出一道浓重的烟迹——
转头一瞥,林瑛的小组也刚刚放倒了一头I.m巨兽,正转着弯追向最后一头,急于抢功的杨志勇哪肯罢休,开足马力切半径斜插过去,只是林瑛的位置本来就比他好,待杨志勇将敌机庞大的躯体纳入瞄准具十字中心时,对方那不争气的引擎已经燃起了浓烈地烟火。
算了,这次,勉强算扯平,姓林地,你给我记住!
移开机头,杨志勇长叹一口气,取下被引擎废气扑上一层油膜的护目镜,向正在坠落地最后那架I.m送去一个飞吻。
“再见了,你们命不好,今天是我们2o9中队的会餐日,要怪就怪你们的上帝去……”
是日,战斗机第2o9中队以单次4架出击,取得击落敌机14架而己方无一损失的赫然战果,创造了帝国6航、甚至是全世界有史以来空战的新纪录!
就在杨志勇等人肆意狩猎的同时,在他们下方数百至数千公尺的地面,作为阿城前进部队总预备队的骑兵29旅(缺一个营)已经在旅长张辛雨的指率下,于源源不断涌入战线缺口的逾万俄军正面,部署展开了反冲击的阵势。
没错,这是彻彻底底的绝地反击!
后面就是全城守军的司令部,就是伤兵满地的野战医院,就是只剩一两天粮弹储备的野战仓库,就是另外几条战线上同时扑上来的整团整师的敌军!
第一线,旅属机枪连在一个下马骑兵连的掩护下展开,他们的主要武器是装在制式轮架上的十二挺重机枪,既有钢盾的掩护,又能随时套上马车转移。这些号称“人命收割机”的自动武器将在那片人马构成的海潮接近时,以每分数千的最大总射倾泻出整箱整车的子弹。
第二线,旅属骑炮兵营一字排开了十八门75毫米骑兵炮,弹药车里装满了榴霰弹,准备在骑兵冲锋之前,以漫天纷飞的弹片给敌人足够的“按摩”。
第三线,旅长张辛雨以下一千三百余名骑兵,隐蔽在小树林后的凹地中,安抚着战马,擦拭着马刀,等待着,也许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的冲锋。
第一百九十五章:屠熊!万里合围!(二十)
很快,第一批敌人,十几名零散的骑兵,出现在机枪连前方的草坡顶上,小心翼翼地驻足观望,显然是打头的侦察部队,各机枪班隐蔽在小树林边缘的灌木丛中,一枪不,静待战机。
几分钟后,更多的俄军骑兵涌上了坡顶,展开队形,整队下坡,紧跟着,大大小小的马车和炮车拉了上来,坡顶上架起了一长列机枪和大炮。
来到第一线监视敌情的张辛雨在望远镜中看得真切,赶忙叫人接通骑炮营的电话,将敌情和炮击部署亲**代给隐蔽在树林当中的炮兵。
“先集中火力打坡顶的敌炮兵和机枪,敌人的先头部队交给机枪连,压制成功后……”
这才交代到半,坡顶上敌人的大炮忽地喷出一股股醒目的烟火,机枪也吐出一条条浅浅的橘红色火舌,没头没脑地往树林里扫炸过来,只听周围连着轰轰爆响,近处一株海碗粗的针叶大树被拦腰炸断,枝屑乱飞,上半截树干哗啦啦地扑倒在地,冲起的残叶落枝迷了张辛雨满脸。
骂了几个脏字,胡乱抹了抹脸,拍拍衣服,张辛雨举起话筒一试,还行,心里虽然有股冲动,想一口气杀过去拼掉了事,进入军校以来层年积累的指挥素养却不住地提醒他:“小不忍则乱大谋,敌众我寡,要想反击一举成功,得从突然性上下功夫,得再等等,等到敌人大部队露脸的时候……”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火,违者军法处置!”
不顾电话线那头的催促。张辛雨决然下令道。
眼看那打头的十几名俄军骑兵一路快马扬尘冲到了树林边缘,终于还是有人按捺不住,数枪齐,两名俄兵应声落马,余者掉转马头全逃遁。
张辛雨见状是又气又急,却也没功夫去追究责任,情势紧迫,不能眼睁睁看着已经暴露地机枪连阵地被敌火覆盖,攥紧拳头怒声下令:“炮兵营听令,全体都有。目标——对面坡顶敌火力阵地,榴霰弹,三十急射,开始!”
跟着赶紧接通机枪连:“刚才谁开的枪!我现在没空追究,最后重复一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火!再有违令。先拿你许连长是问!”
张辛雨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骑29旅面对的敌人,计有一个步兵师、一个步兵旅和两个骑兵师,兵力是他的十数倍,火炮是他的五六倍,甚至还配有二十多部装甲汽车,其势可谓泰山压顶!
当时他也不知道,骑29旅并非孤军奋战,在其左翼。展开了骑31旅2营及旅属骑炮营、机枪连各一部。配属装16旅战车1营一部,计官兵近千人,战车三十余部;在其右翼,展开了骑旅3营及旅属骑炮营、机枪连大部,配属装13旅战车1营一部,计官兵一千二百余人,战车二十余部。
萧司令官只在命令中提到。必要的时候。可以申请司令部直属重炮支援,张辛雨的理解是。在看到敌方大部队之前,没必要浪费后方宝贵的重炮弹药。
后方地树林里传来了急促的炮声,75毫米口径的榴霰弹争先恐后地掠过头顶的压迫感令张辛雨既头皮麻又满心畅快,望远镜中,排满大炮机枪的坡顶,瞬间被密集绽放的烟火覆盖——
已经下了坡的大股俄军骑兵很快判断出了炮火射来地方位,迅即分成三队:一队下马,小心翼翼地从正面迫近树林,另外两支分别从树林两侧包抄,意图截断华军后路。
张辛雨看在眼中,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对着话筒一声令下,“打!”,机枪连阵地上,十二挺七点九二毫米口径重机枪一并喷射出总计每分数千地弹雨,配属骑兵连的一百多支短管骑枪也各自瞄准连射,密匝匝的子弹把一大片光秃秃黑乎乎的地面扫得尘土飞扬,奔驰其上的俄军骑兵如秋后遭遇暴风的枯叶般纷纷坠落——虽然当中不乏勇敢热血者,干脆掉转马头,直迎着弹雨冲向华军机枪阵地,绝无感情的炽热子弹却更快捷地将他们连人带马打成一团废肉!不到一刻钟的炮击扫射之后,上千具人马尸体铺满了小树林前方的坡地,坡顶,被打坏地机枪和大炮丝丝地冒着青烟,然而,这并不是足以庆贺地胜利,张辛雨很清楚,这一点点表面胜利的代价,很可能就是整个伏击作战的失败。
当黑烟缕缕的坡顶,缓缓冒出一长排双炮塔的装甲车轮廓时,张辛雨额顶沁出了点点冷汗。
“骑炮营听令,全体都有,以坡顶为基准回进2oo公尺,高爆榴弹,十阻断射,开始!”
“机枪连听令,全体都有,换装三号弹链,目标敌装甲车,待敌迫近至二百公尺内时,以一个排集火射击一车,确实击毁一车后方准转攻另一车……”
一口气完这一长串命令,张辛雨马上又从望远集中观察到,如洒豆般散开的大片白制服、灰裤子的俄军步兵紧跟在涂成草绿色地装甲车之后,闹轰轰地从坡顶涌泄而下,源源不断,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张辛雨咬咬牙,抓住电话摇把猛转了几圈,提起话筒,以尽量平和地语气开口道:“我是骑29旅旅长张辛雨,请给我接萧司令官。”
几分钟后,随着一阵接一阵的可怕呼啸声,一排排威力巨大地炮弹在装甲车与步兵铺成的地毯上轰然爆开,一部又一部装甲车或被荡然掀翻,或懵然陷入直径数公尺的弹坑中动弹不得,而比钢铁脆弱得多的人体更是成片成片地被撕碎、吹散,大量的残肢碎肉夹杂着泥土与枪械零件冲天飞射,落英缤纷……
为了能尽快击退突入的敌军,萧斌中将也是不惜血本。拿出了最后地弹药储备,集中了集团军配属的24o毫米重迫击炮营、第8军的军属15o毫米重榴弹炮营、两个步兵师属1o5毫米轻榴炮营外加两个75毫米野炮营,合计99门大炮(其中9门24o毫米重迫击炮),全部归张辛雨一人指挥,随叫随射,集火猛击,果然立见奇效。
只见一开始还气势汹汹俄军装甲车队,没几分钟就有大半湮没于铺天盖地的炮火中,少数侥幸突近华军机枪阵地的,相继被泼瓢洒来的钨合金穿甲弹打成了钢铁筛子。冒烟的冒烟,起火的起火,打开舱门逃生的幸存乘员也大多成了骑兵们手上那一杆杆九七式骑枪的猎物。
“时机到了,我命令你,立即率队冲锋,把敌人压回去。”
好不容易从此起彼伏地巨大爆炸声中听清了萧斌司令官的命令,张辛雨却有点犹豫了。
“司令官。能不能再打五分钟?我这里兵力还是太单薄了……”
“单薄也要冲。战车部队已经从突出部的两侧动突击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没炮弹了,老底都刨光了,接下来,得全靠你们用肉去拼,听明白啦?”
“明白——”
明不明白已经无所谓,张辛雨自己的骑炮营也快打光炮弹了,战术啊谋略啊什么的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能做的事只剩一件:上马!拔刀!冲锋!
跨上已经焦躁不安蹄子直刨地的“电龙”。张辛雨策马疾驰。穿过枝条散落、弹壳遍地地林中炮兵阵地,来到林后凹地中地旅主力隐蔽阵地。
“全体——上——马!”
“电龙”甩着一溜烟尘从阵地前跑过,张辛雨的粗嗓门唤起了一大片急促的皮革摩擦声。
遗书写没写好,肚子饱还是饿,小便还急不急,此时此刻,没有人会。也没有人敢关心。
“1营跟我来。绕林子左边出去,2营跟赵营长。绕林子右边出去,分别在林子左前方和右前方展开。届时各营以1、2连展开成第一线,往坡顶上冲,听不到集结号不许停!3、连为预备队,纵队跟进,随时听令出击。全体都有——出!”
马蹄声声,马尾摇曳,两营骑兵即刻分为两路,迅绕过小树林,展开队形,未及喘息,十数具军号相继吹起两长两短的“前进”号令,鲜红的军旗引导下,成排的战马纵蹄小跑,并辔齐行,成列的骑兵抽出腰间铮亮的马刀,刀背搭肩,从容待机。
林子正面的坡地已经被方才疾风暴雨般地密集炮击爆成了月球表面,散布着大大小小地弹坑、七扭八歪的装甲车残骸、稀稀拉拉的人体残肢,并不适合骑兵驰骋,所以张辛雨才想从地面情况较好的林子两侧动冲锋,然而,醒过神来的俄军也知道林子正面不好打,后续部队正纷纷涌涌向林子两侧迂回,正好跟骑29旅的两路反击部队迎面相撞-
失去了装甲车的掩护,俄军步兵仓皇架起机枪,整队列阵,然而在毫无隐蔽地平缓草坡上,冒着对方地重火力,从松散的进攻队形转换为密集地对骑兵方阵,必定要花不少时间。
张辛雨当然不会给对方从容布阵再悠哉游哉地把自己的部队当靶子打的机会。
凄厉的冲锋号响起,29旅的骑兵们纷纷举高了马刀,胯下的战马开始加,越来越快,追着风,带着风,扬尘甩草,势如闪电,隆隆的马蹄声,登时淹没了整片草坡!
当面的机枪喷出了眩目的火舌,成排的步枪一起射,子弹接连不断地从耳边呼啸而过,右前方,同一个锅吃饭的战友突然僵直了身子,举到头顶的军刀骤然掉落,缰绳一松,整个人软绵绵地往一侧坠下,可身体掉到了地上,一只脚还挂在马镫上,他那匹营里最健壮的战马却凭着惯性继续全猛冲,拖着生死未明的主人撞向射来纷纷弹雨的敌阵!
近了,更近了,这一秒,下一秒,马刀可以放平了,看清他的脸了,撞上了——迎着如林的枪刺!
尚显松散凌乱的俄军战线在高大强健的盎格鲁-诺曼底种混血战马成排冲击下,如同被洪峰冲决的堤坝般,瞬间土崩瓦解,被撞飞的人体在空中漂亮地划出附带螺旋自转运动的抛物线,铁蹄践踏之下,迸出大量殷红的鲜血、抽搐跳动的内脏、豆腐花般的脑浆……
借助战马的冲劲,锋利的马刀只需将刀身横对目标,小幅轻挥,一颗脑袋,半条胳膊,或一道喷泄鲜血的巨大伤口,或仅仅是空气——骑兵的耻辱!
不许停!不能停!坡顶快到了!
张辛雨急于看到坡后面的景象,不是为了好奇,也不是为了计算胜败。
只是下意识的着急,下意识的,想抢先一睹,那幅令人期待或恐惧的画面。
又是漂亮的一手斜切,应该斩到了颈骨吧?
无心检看战果,一意前冲的张辛雨,终于最先攀上了坡顶,稍稍勒住大口喘气的“电龙”,定睛一看,草坡的另一面,只抛下了满坡的伤兵,远处,人马车辆纷纷乱乱,又如退潮一般远去——敌人撤退了?
抬起胸前的望远镜,张辛雨看明白了,更远的地方,数十部扬着滚滚烟尘的策电重战车正堵在敌军的退路上,往来冲杀,无人可挡,好不威风!
“妈的,想牺牲都没牺牲成……”
张辛雨大笑几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砍杀敌军残兵的部下,低头拍拍“电龙”热腾腾沁着汗的宽健肩头:“就算是这样,我也没东西喂你了啊……兄弟,问一下,你吃肉不?”
第一百九十五章:屠熊!万里合围!(二十一)
夜,新西伯利亚,俄后乌拉尔方面军司令部。
抱着伏特加酒瓶的勃鲁西洛夫司令官面前,电报堆了一桌,没一个是好消息。
这天,对阿列伊斯克的攻击,说得好听些,叫功败垂成,说得诚实些,叫偷鸡不成蚀把米。精心组织的强大突击队穿过重炮打开的缺口,终于钻到了敌人的环城防线内部,可还没来得及扩大战果,就被敌人巧妙组织的机枪和炮兵火力死死卡住了去路,紧接着被敌人的坦克部队截住后路、骑兵部队正面冲击,三万精兵,损失近半,仅有的一个装甲汽车连也在这次战斗中损失殆尽。
今天已经是对阿列伊斯克包围圈动总攻的第四天了,短短四天里,进攻部队连同南线的拦阻部队,上报减员总数已过五万人,尤其是南线拦阻部队,在八月二日敌军装甲部队“几乎成功”的解围行动中遭受重创,损失了方面军配备的大部分专用反坦克炮。仅仅四天的围攻,也已经耗光了方面军为进攻部队储备的全部重炮炮弹,如果明天继续进攻,部队不可能得到任何重炮支援。
而被勃鲁西洛夫视为“王牌”的潘廖采夫第53集团军,其多日来对华军后方交通枢纽塞米巴拉金斯克的进攻也逐渐陷入困境,尤其是该集团军最引以为傲的俄国仅有的两支装甲部队——第1坦克旅和第11装甲车旅,在近两天的战斗中遭遇华军反坦克炮兵的伏击,损失了百分之九十的坦克和百分之六十的装甲车,基本丧失机动突击能力。
曾一度为方面军夺回局部战场制空权地航空部队,在过去几天的激战中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今天白天更是以22架的惊人数字刷新了单日战损记录,据航空部队指挥官加米涅夫的报告,今后三天内,他手上全部可用的作战飞机不过25架,完整的机组不过15个——被当天恐怖的损失数字吓坏的外籍志愿机组甚至拒绝参战!
主要方向的战斗如此,侧翼更是不稳,据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守军司令官佩季洛夫地报告,华军装甲部队已于当日凌晨突破克城以东不到1oo公里的乌亚尔防线,克城南面的华军18集团军则于当日午后突破阿纳什防线,估计正沿叶尼塞河快北上。佩季洛夫承认,以他现有的兵力,“显然已无力阻止这两股优势敌人在三到五天内会师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城下。”
更沉重的打击来自注定要放弃、却没想到会这么早放弃的地方——伊尔库茨克。
名存实亡的“东西伯利亚方面军”光杆司令官巴列耶夫上将,于当日下午率残部万余人向华军攻城部队指挥官赵飞雪上将投降,交出所控制地一切要塞设施、武器装备和政府财物,至此,作为水6交通枢纽地伊尔库茨克要塞。这颗卡在华军北方方面军后勤线上的大钉子终于被彻底拔除。
这意味着什么?
勃鲁西洛夫很清楚。这意味着一支总兵力5o到6o万人,装备大量坦克装甲车辆和重炮、配备强大航空兵的精悍大军,从今天开始,将有可能施展其全力,从侧背进攻他手上这支孤立无援又已损耗严重的后乌拉尔方面
作战已经失败,继续坚持已经毫无意义。
沉重的橡木门被人吃力地推开,参谋长纳卡西泽拖着疲惫的脚步踱了进来。
“司令官,您决定了吗?”
勃鲁西洛夫苦笑一下,把手中倒空的酒瓶往地上一滚。起身叉腰道:“请你帮我拟三份电文。”
“乐意效劳。”纳卡西泽耸耸肩。点起烟斗,往桌上铺开纸笔。
“第一份,给大本营,主题是部队伤亡巨大,技术装备和炮弹消耗殆尽,无法继续维持攻势,而伊尔库茨克要塞的投降暴露了方面军的侧背。方面军随时可能遭到合围。所以……我提议中止本次作战。全军一边执行焦土政策,一边撤退到乌拉尔山一线。重建一条可以长期维持地防线,以空间换取时间,等待盟军进一步地支援。”
“第二份,给南线各集团军,命令自明天起,三天内全线暂停进攻,各部抓紧时间重整兵力,尽力维持现有战线,以待后援。”
“第三份,给东线佩季洛夫,要他三天内做好弃城转移的准备,尤其要做好撤退时彻底破坏沿线交通设施的部署,必须保证三天后一但接到命令,即可展开转移。”
长叹一口气,勃鲁西洛夫背着手走向卧室。
“今晚就要出去?”纳卡西泽在背后追问。
“越快越好。”斯克城南的河岸上,华军西北方面军司令长官梁天河元帅正与参谋长严沧龙上将一起视察新到的增援部队。
河上整齐排列的数十艘小艇和平底驳船,属于由铁路转运来的海军巴尔喀什湖支队“额”部队,指挥官是一脸帅气地汪兆铭少校——此时此地,只有梁天河知道,这位曾获得皇帝赐剑地海军官校高材生为什么会被扔到深处内6气候恶劣的巴尔喀什湖上任职。
岸边地铁路调运场里,正从平板车上卸下的崭新战车——有长炮管的飞狼改,也有外形流滑的铁豹,属于禁卫装甲骑兵第1和第2旅,这两个由禁卫膘骑兵旅改换而来的全新装甲旅,不但配备了最新式的战车,还装备有西北方面军所没有的半履带装甲输送车、自行火炮、半自动步枪等稀罕货,惹得梁天河垂涎不已。
调车场的另一头,黑制服的禁卫军士兵从掉了漆的黑皮闷罐车中鱼贯而下,这是禁卫第2和第5师的先头部队,似乎是要与上述禁卫装骑旅地奢侈相应。这两个禁卫步兵师的辎重和火炮居然全部是由卡车载运拖曳的!
至于相邻那几列马嘶人吁、散着浓重马粪味的车皮,装载的应该就是第12步兵军和第4骑兵军的战马了吧,不过对梁天河来说,最大的问题在于,怎样才能筹措到足够的饲料来喂饱这些食量十倍于人类的生物……
“海军额部队于昨夜卸载完毕,计有装甲炮艇4艘,武装快艇6艘,武装驳船6艘,运输驳船24艘……”
“禁卫装骑1旅各部车辆于昨夜卸载完毕,人员于前日集合完毕。禁卫装骑2旅尚欠战车营和机动步兵营车辆人员未到……预计8月1o日前禁卫装骑旅可到齐。”
“禁卫第2师已到师部、野炮和榴炮各一营、侦察营全部、工兵团第1营、辎重团第3营和禁卫步兵第6团;禁卫第5师已到师部、第9旅旅部、野炮两营、侦察营全部、工兵团第1和第2营、辎重团第1和第3营,以及禁卫步兵第17和第18团……预计到8月11日,包括禁卫第2和第5师在内的禁卫第1军可完成集结,下辖禁卫第3和第4师地禁卫第2军要到8月15日才能运抵集结地。”
“第12步兵军已到军部、军附属辎重队、军属重炮兵两营,第23步兵师全部和第24步兵师的第95步兵团……第4骑兵军已到第27骑兵旅全部和第3o骑兵旅第1骑兵营……预计第12步兵军到月12日,第4骑军到8月14日可完成集结。”
听完严沧龙的报告,梁天河习惯性地点上根烟。面色阴郁地在河岸边踱起步来。
“司令长官在想6凯平的提议?”严沧龙颇有自信地猜测道。
梁天河长吐一口烟。略略摇头,又微微点头:“我在想,形势已经变了,我们不应该抱着老黄历不放,一厢情愿等着敌人一步步走进我们的陷阱……我问你,如果你是勃鲁西洛夫,听到伊尔库茨克投降的消息,会怎么想?”
严沧龙低头一想:“我会觉得背后的墙塌了,有个人从后面向我举枪瞄准。”
梁天河举起烟头一挥:“对。就是这种感觉!我看。勃鲁西洛夫熬不了几天,必定要逃,好不容易送到嘴边地肉,能这么放走?”
“当然不能,那,司令长官地意思是?”
梁天河把剩下的烟屁股狠吸一大口,嚓一下弹入河中。拍拍手。郁气稍解:“6凯平的提议,有他合理的地方。就是不要再七拐八弯搞什么小动作,解围战就是歼灭战,一气呵成。但是,阿城的情况很糟糕,不容许我们等到增援部队到齐再出击,手头有多少,就丢上去多少,只能这样了。还有啊,经过八月二号的第一次解围战,我对二装集越来越有信心,现在的问题,是6凯平对自己亲手掌控的部队缺少信心,你说呢?”
严沧龙即刻抚掌道:“长官说的是,萧斌和他地前进部队已经尽力了,现在,最应该去挑战极限地,是6凯平的二装集才对。既然长官已经认同了6凯平一口气解决问题的理念,还在鲁布佐夫斯克挖战壕的钱岚集团就应该解放出来,归入6凯平麾下,以两个集团军合成的堂堂之阵出击阿城。这样一来,加上已经集结完毕的增援部队,6凯平就没理由再信心不足了。”
“就这么办,命令就由你来拟吧。”
迎着水面上渐渐消散的淡淡雾霭,梁天河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歪歪头,又掏出了已经被磨掉了漆皮地铜烟盒。
“还有两份电报,也拜托参谋长一起拟了吧……”
“我知道,一份给萧斌打气,一份给大本营,催他们想办法,加快运兵度。”
梁天河点头一笑:“老严,多亏有你啊……这里先交给你了,几天没合眼了,刚刚我才觉得,接下来这两天,总算可以偷偷懒,往死里睡了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启航!命运的对决!(一)
一九一五年九月一日,新加坡港,晨曦初染,波光粼血,长长的白色防波堤内,樯桅如林,艨影重重。
汽笛声起,一面彩色信号旗嗖嗖几下,窜上了“平海”号一等战列舰那高耸入云的桅顶。
舰桥旁的信号台上,白衣白裤的水兵交替挥转着手中的两面小旗,“出航”的命令正一艘接一艘地向整个舰队传达下去。
伴随主机的轰鸣声与螺旋桨的划水声,一艘又一艘钢铁战舰的巨大烟囱中,成排地喷出或浓或淡的黑色废烟。
一度鲜红的云层渐渐失色,太阳从东边栉比鳞次的楼屋后面跃然而起,碧空如洗,游云如絮,风波微兴,显然是个出海的好日子。
“平海”号罗经舰桥,头戴镶金叶大檐帽、肩披四星大将衔章、身着烫熨整齐的雪白外套,五十六岁的东亚联合舰队司令长官萨镇冰正背手肃立,透过不算宽敞的舷窗,目睹他麾下这支史无前例的钢铁大舰队,接连驶出这个大英帝国曾经在远东占据的最大军港,航向很可能将同时决断中华帝国与大英帝国两国国运的浩瀚征途。
“前卫护航部队正阳号驶入出港航道,正在出港——”
“前卫左翼先导舰铁豹号驶入出港航道——”
口令一个接一个传来,萨镇冰纹丝不动,只是贪婪地欣赏,品味,眼前的一
命运轮盘的这一头。是包括四百三十八艘、一百四十五万吨作战舰艇在内,总计九百四十八艘、二百三十五万吨的各类舰艇,6海军总计千余架飞机,数千部机动车辆,上百万将兵!
而萨镇冰目力所及地,不过是他直辖的印度攻略舰队主力部队六十艘作战舰,然而,其中十八艘号称“无畏型”的庞然巨舰。却是整个联合舰队最核心的作战力量。
三万二千吨的“平海”、“宁海”、“靖海”、“威海”四舰,两万七千五百吨的“扬波”、“逐波”、“伏波”、“驾波”四舰,分属日本和朝鲜的“扬波”级同型舰“伊势”、“信浓”和“广开土大王”、“忠武公李舜臣”四舰,两万四千三百吨的“龙威”、“凤翔”二舰,两万一千吨地“东岳”、“西岳”与一万九千吨的“北岳”、“南岳”四舰,漫漫二十五年的东亚崛起之路,终于铸成了这十八艘丝毫不亚于同时期欧美竞争对手的优秀战舰,它们,不仅仅是大工业时代普及于东亚的结晶。更是中华文明为中心的大东亚复兴的象征!
然而。开战以来,它们一直没能赶上机会,与旗鼓相当的对手,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以胜利或失败,生存或死亡,直直接接,赤**裸地。证明自身地价值。
“这一次,我们会证明一
萨镇冰在心里,对自己。对脚下和舷窗外地十八艘主力巨舰,许下了只有自己与上天所共知的诺言。
马六甲海峡,战列巡洋舰“迅雷”号罗经舰桥。
光头、秃腹,一脸不正经又以脾气火爆闻名的袁锋上将拄着他心爱的佩刀,傲然注视着前方海面。
澄净蓝天下,清晰可见海峡两侧绿茵茵的的马来半岛与苏门答腊岛海岸,无际碧空中。担任掩护任务的6军战斗机编队苍蝇般地往来穿梭。不时嗡嗡嗡地掠过某艘战舰的桅顶,激起诸如此类地一片欢呼声:“看到我们了吗?我们终于出了。去打白种鬼子啦!大英帝国要沉没了!”
“报告司令官,萨司令长官来电。”
袁锋头也不回,左手拄刀,右手越过肩膀向后一伸;“拿过来。”
只略略一看,便丢给了身旁的一干参谋。
“传令,全队最大战,向仰光航进。”
稍顷,新的信号旗爬上了“迅雷”号桅顶。
以“迅雷”号为始,紧随其后地五艘同型舰“响雷”、“震雷”、“闪雷”、“雾岛”、“榛名”,相继从各自的两座大烟囱里喷出大股浓黑的烟气,镶着龙纹或菊纹的舰艏相继破开浅蓝色的海水,浪涛纷起地曳波而进。
海峡的两岸渐渐远离,水面也越来越宽阔,前面就是被缅甸大6、马来半岛、苏门答腊岛与安达曼-尼科巴群岛环绕起来的安达曼海。
时近正午,波澜不惊,6军地战机编队一一掉头返航,四周护卫地驱逐舰和巡洋舰自出港以来还没有出过对潜警报。
“看来今天会很顺利。”
袁锋暗自嘀咕。
印度攻略舰队侦察部队的二十六艘舰只,于一九一五年九月一日午后,率先进入战区。
成千上万地士兵,成百上千的车辆,熙熙攘攘地堆集于码头之上,岸旁,数百艘大小舰船,密密麻麻,铺满了港内,伸延到港外,各种舢板汽艇忙碌穿梭于这座“钢铁的威尼斯城”。
空中,一波又一波战机来回盘旋,恨不得将整片空域彻底遮盖起来。
印度攻略舰队支援部队旗舰“瑞祥”号二等战列舰,垂手立于舰桥后方露天飞桥上的印度方面军司令长官邓简大将,目睹这繁忙紧迫的景象,却是心静如水。
他面前肃立的三位将军:印度攻略舰队支援部队司令官马升宇海军上将、第一波登6部队司令官暨6战1军军长余大龙海军中将、第二波登6部队暨第12集团军司令官袁世凯6军上将——亦是神气各异,马升宇谨慎沉着、不苟言笑,余大龙摩拳擦掌、傲然出众,袁世凯谄媚微笑、圆滑逢迎。
他们三人麾下部队的表现。将最终决定杰利科的协约联合舰队是否会如预想的那样,决然突入我方选定地孟加拉湾决战战场。
“三位,出之前,我最后强调一次,最后一次——这次作战的主要目的在于诱出协约联合舰队,予以决定性打击,为此,不惜将支援部队和登6部队陷于险境。甚至在不得已时,可牺牲局部,以保整体。你们的使命,不单单是诱饵,甚至可以说,是赌注,把你们押上去,让敌人抱着吃掉你们的期望,跟我们来一场豪赌。就算你们一时被吃掉。只要我们最后赌赢了,你们的牺牲就是值得的,是永垂不朽,青史长存的,听明白了吗?还有什么疑问,现在马上提出,到我脚下这条船启航之后,你们就不再拥有自己地意志了。”
邓简一气讲完。环视三人,静待反应。
“如果牺牲是必须的,请放心。我会带领舰队战斗到底——直到最后一艘军舰从海面消失。”马升宇面无表情地先开口道。
“放心吧,在杰利科的大炮轰到我们之前,我们会先把龙旗插到加尔各答最高的宫殿顶上。”余大龙叉腰冷笑道。
袁世凯犹豫了良久,方才并靴肃立道:“职下及12集团军全体官兵,誓为吾皇浴血拼战,虽死无憾,帝国万岁!无论如何——我袁某人绝不投降!”
邓简抱臂点头:“诸位的赤诚之心。我邓某人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如此,我就放心了。祝你们好运,我们后会有期。”部队旗舰,舰队航空母舰“大鹏”号。
“看样子,我们是要过巽他海峡进印度洋了,果然是机动部队啊。”
舰岛前的飞行甲板一侧,一一六舰攻中队中队长祁鹏上尉一边举手遮挡南纬五度的炽热阳光,一边眯眼感叹道。
他身旁那位扎着一头顺亮马尾的女上尉,五零四舰战中队中队长蔡国兰,显然对他的冷幽默毫无兴趣,只是斜扭着脖子,仰望舰岛顶部那片格栅状地古怪装置,愣出神。
“蔡中队长,你盯住那东西有一刻钟了吧,不怕把脖子扭歪吗?”不甘失败地祁鹏又摆出一副貌似嘲讽的关切模样。
蔡国兰这才恍然瞥了他一眼,双手叉腰,脖子先顺时针再逆时针喀嚓喀嚓各转了一圈,跳动的马尾在呈现柔畅曲线的肩膀后面划过漂亮的弧线——顺口问道:“祁鹏,你觉得那东西是什么?”
祁鹏张开右手掌,往空中一拍:“我的队员叫它苍蝇拍,不过我敢肯定,它既拍不了小苍蝇,也不可能用来收拾大苍蝇。”
“事物不能只看表面……就像那个人……”
“什么那个人?”
“没什么……你没事干吗?”说漏嘴的蔡国兰慌忙扭过头去,努力将那张因羞涩而涨红的脸蛋缩进舰岛地阴影中。
“跟你一样,我也在待机啊。”祁鹏笑着缩缩头。
话中有话,蔡国兰不会听不出,只是现在的她,无暇深究。
那天来自北京的一封信,勾起了她对瓦胡岛上那短短几十个小时地无可遏止的回忆:停转的螺旋桨,舍命相陪的祁冰与半路杀出的砍甘蔗特工,冲破茫茫黑夜从巨大飞艇上空降的特战部队,冲杀在前却又亲手屠杀战俘的特战联队长,尖刻训斥她又温柔关心她地两面男人,卡车上摇晃而畅快地长谈……
信里附寄的皇家燕京队承宪四年皇家联赛夺冠合影,背面居然还有照片上所有队员地亲笔签名——这是蔡国兰整个冬天除了击落敌机外最为梦寐以求的东西。
蔡国兰当然不会忘记那个人的名字——梁、根、生,听起来蛮土气,想起来却很亲切,这是怎么回事呢?
可是,大洋茫茫,大战在即,何时才能相会,那个人,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吗?
“如此可爱的一战队之花,终于要离我们而去了……”
舰岛第二层,司令舰桥,贴着舷窗向下张望的一位娃娃脸中校啧啧不已。
“姜参谋,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背后传来的浑厚声线——不用想,正是航空第一战队司令官毕凌波少将。
航空第一战队第二作战参谋姜野一弹而起,嗖地原地转身:“是,报告长官,我在观察海面情况。”
毕凌波嗤笑一声,走近舷窗,学着姜野刚才的姿势贴过去,一边又转头问姜野:“告诉我,你在海校的时候,哪个教官教过你,这样来观察海况?”
姜野嘿嘿一笑,挠头道:“长官……你都听到了?”
毕凌波不满地哼了一声,站直身子,探索的目光在下边那两个身影之间游移。
“关于一战队之花,你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
姜野唰地扬挺胸:“是——听说,蔡中队长和祁冰少尉,同时收到了来自北京的情书……就是这样。”
毕凌波嘴角一弯:“是这样啊,那下面那位祁中队长,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姜野眼珠子左转一圈右转一圈:“这个啊,职下以为,这不过是两位中队长之间的……正常交流。”
“正常交流?很好,就这样理解吧。”
毕凌波言罢,背起手,抬眼看天,看起来已经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是,对了,今天好像没看到梁司令长官啊。”
姜野看得出长官脸上的重重心事,更知道这其中的根结为何。
“他已经在海图室蹲了一天,知道吗?昨天司令长官跟我说,司令舰桥未免太狭窄了。”
“就这样?”姜野眨眨眼,心头顿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其中的深意,我不会不明白,所以,我决定,今晚将战队司令部移到僚舰云鹏号上,作为舰队司令部的候补。”
“可是,之前,梁司令长官跟您不是一直都配合得很好……”
毕凌波摇头苦笑:“此一时,彼一时,我个人是无所谓,我只担心,梁长官太过执着自身的成就,以至辜负了萨司令长官的苦心啊。”
“梁司令长官最近的确性情大变,不客气的说,颇有些刚愎自用之形,想必是被珍珠港那乎想象的大胜冲昏了……”
“到此为止。”毕凌波不快地瞪了姜野一眼,“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去准备一下,晚饭后转移司令部。”
第一百九十六章:启航!命运的对决!(二)
孟买港,“乔治五世”号战列舰。
手捧精美釉金茶杯的协约联合舰队司令杰利科上将面前,交错叠着几份近两天送来的电文和报告书。
一封来自e-8号潜艇的电文,报告了在马六甲海峡现一支“包括五到六艘战列巡洋舰在内,总数二十艘以上的快舰队”。
一封由新德里6军司令部来的电文,转引了一名间谍的报告,在列举了各种粗略的数据并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仰光港外的整个马达班湾被看不到头的舰船铺满”的可怕景象后,报告的结论是“敌人在最近一周内,极有可能起一场出我们想象的史无前例的登6作战。”
由伦敦海军部来的电文,则汇总了近一个月来东亚联合舰队及华军缅甸、印度两方面军的动向,提醒杰利科:大战在即,保持警惕,全力备战。末了又附上几条难以证实的情报:中国海军的一艘“平海”级快战列舰和一艘“大鹏”级航空母舰在七月到八月间触礁或触雷受伤,可能需要入坞修理两到三个月。
来自6海军驻印联合飞行队的报告简要概述了过去一个多月来的战备努力,最后的总结指出,虽然到8月底为止,联合飞行队已经将可用作战飞机的总数恢复到了3oo架以上,然而,不仅数量上仍不足以对抗当面的敌岸基航空兵,飞机的战技性能和飞行员训练水平也无法令人满意,尤其是6军的飞行员普遍缺乏海上训练经验,百分之七十的6军机组至少还需要集训三到四周才能达到出海作战地最低水准……
胡德中将关于航空母舰部队备战的报告。扼要总结了自六月底第11特混舰队袭击安达曼群岛以来,部队为恢复和提升战斗力所做的努力,报告中着重指出,熟练飞行员和机载无线电设备的缺乏,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部队作战能力的挥……
杰利科揉了揉有点疼的太阳穴,长出一口气,放下茶杯,伸手抹开这叠已经反复翻阅了很多遍的文件。摇动桌上的手铃。
副官安森上尉应声推门而
“通知各舰队和分队司令,下午两点三十分,到这里开会。”能在近一两天内到达,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最后确认一遍作战序列。”
协约联合舰队参谋长布朗上校起身拾起一根教鞭,走向会议室一面墙上挂着的白色图板——上面有序地粘贴着参照相关舰船侧面轮廓制作的形象图标。
“构成主力舰队的基干为斯图第中将的第1战列舰分队,联合舰队司令直属地第2战列舰分队,德-富内尔中将的第3战列舰分队,以及杰拉姆中将的第4战列舰分队。航行序列为,左起:第1分队、第2分队、3分队、第4分队。以第2分队的乔治五世号为旗舰。新补充的加拿大号编入第2分队,为分队殿后舰,阿金库特号编入第4分队。同样作为分队殿后舰……主力舰队共有18艘无畏型战列舰。”
“主力舰队的直属部队为第1o驱逐舰队的8艘驱逐舰。配属部队为阿巴斯诺特少将的第1巡洋舰中队,哈斯少将地第2巡洋舰中队,莫里上校的第2航空母舰中队,坎贝尔准将的第1驱逐舰队和霍克斯利准将的第2驱逐舰队——共8艘装甲巡洋舰、艘水机母舰、2艘轻巡洋舰和4o艘驱逐舰。航行序列为:第1巡洋舰中队为前卫,第2巡洋舰中队为后卫,第1和第2驱逐舰队为侧卫。直属部队以4艘驱逐舰护卫第2航空母舰分队。在主力侧后航进,另外4艘驱逐舰由舰队司令随时机动调遣。”
“贝蒂中将的侦察舰队以本人直属的第1战列巡洋舰分队,帕肯翰少将地第2分队,托马斯少将的第5战列舰分队为基干——共有战列巡洋舰和快战列舰各5艘。航行序列为。自前起:第1战列巡洋舰分队、第2战列巡洋舰分队、第5战列舰分队。”
“侦察舰队的直属部队为轻巡洋舰都柏林号和南汉普顿号,以及第1o驱逐舰队的4艘驱逐舰。配属部队为胡德中将地第1航空母舰中队,古德诺夫准将的第2轻巡洋舰中队,哈斯少将的第4轻巡洋舰中队,纳皮尔准将的第5轻巡洋舰中队,费雷上校的第3驱逐舰队和温特尔上校的第14驱逐舰队——共4艘舰队航空母舰、13艘轻巡洋舰和29艘驱逐舰。航行序列为:第2轻巡洋舰中队为前卫,第4轻巡洋舰中队、第3和第14驱逐舰队为侧卫。第5轻巡洋舰中队为后卫。直属部队护卫第1航空母舰中队。在后卫纵队之前航进。”
“伯尼中将的支援舰队以本人直属地第11战列舰分队,罗多克少将地第12战列舰分队。以及安德少将第14战列舰分队为基干——共有前无畏型战列舰8艘。航行序列为,自前起,第11战列舰分队,第12战列舰分队,第14战列舰分队。”
“配属部队为德-拉比顿准将的联合巡洋舰分队,以及乔森上校地联合驱逐舰队,共5艘旧式巡洋舰和9艘小型驱逐舰。航行序列为,联合巡洋舰分队为前卫,联合驱逐舰队为侧卫。”
“此外,德塞准将的联合潜艇舰队有24艘潜艇已完成部署或正在部署中,随时准备根据联合舰队司令的命令调整巡航海域。”
说到这里,布朗上校总算放下了手中的教鞭:“谁还有问题?”
众将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却没人举手提问。
布朗向会议桌那一头叉手以待的杰利科点点头:“那么就请司令官训话。”
第一百九十六章:启航!命运的对决!(三)
美国西海岸,西雅图港,美国海军最新锐的“爱达荷”号战列舰。
主甲板下的司令官公务舱中,须皆白的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官本森上将接过副官呈上的电文,稍一浏览,即刻撑案而起,激动地吩咐副官:“快,通知罗宾逊将军和各分队指挥官,尽快到我这里开会。”
一小时后,阿拉斯加军团司令官威尔-罗宾逊中将,第2战列舰中队司令施罗德中将、以及两支巡洋舰分队、三支驱逐舰队的五位指挥官,相继走进这间被办公桌、文件柜、小黑板和简易钢架椅挤得满当当的狭窄舱房。
待众人到齐,本森起身宣布:“总统命令我们,立即动阿拉斯加战役,把日本鬼子从我们的国土上驱逐出去。”
小小的船舱里,极短暂的沉寂之后,骤然爆出一片激烈的,兴奋的,欢快的,甚至夹杂着口哨声的响亮掌声。
本森微笑点头,将刚刚接到的电文递给大家传看,电文在一双双白手套间,在斗志昂扬的谈笑与叫好声中迅传递,没过几分钟,又回到了本森手中。
“这么说来,东亚联合舰队的主力应该已经开到印度洋去了,英国人要头痛了。”精明强干的施罗德中将耸肩评论道。
罗宾逊中将摊手接道:“大英帝国皇冠上的宝石,约翰牛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让他们跟中国猴子好好玩去,我们正好有机会去收拾那些更下贱的日本猴子。”
“好了,现在不是关心那些动物的时候,我们先来了解一下将要面对的敌人。”本森挥挥手,对着黑板上早已挂好的战区地图讲解起来。
“根据那些一贯不确切地情报。截止8月底,日本6军和海军在阿拉斯加主要占据了三处据点——阿留申群岛东部的乌纳拉斯卡岛、阿拉斯加湾以西的科迪亚克岛,以及阿拉斯加湾以北的基奈半岛。主要补给基地为乌纳拉斯卡岛的荷兰港,科迪亚克岛的科迪亚克港,以及基奈半岛南端的格雷厄姆港。”
“敌人在以上三处据点的驻军,总兵力估计在1万人以上,其中科迪亚克岛驻有过5ooo人,乌纳拉斯卡岛,过3ooo人。基奈半岛,2ooo到3ooo人。”
“支持这些驻军的海军舰队,是以日本北部以及勘察加半岛各港口为基地地所谓北海方面舰队,通常兵力为四到六艘装甲巡洋舰,四到八艘防护巡洋舰,以及若干艘驱逐舰。非常情况下,可能会得到四到六艘前无畏型战列舰的支援。”
“如果东亚联合舰队确实是在全力进击印度洋,应该不可能调出更多的兵力投入这条次要战线。就算敌人真的加强了四到六艘旧式战列舰,也不足以对抗加强有爱达荷号的我军舰队。”施罗德中将信心十足地分析道。
的确,作为开战后才姗姗完工的新墨西哥级三号舰,标准排水量三万二千吨,最大航二十一节,装备4座三联装14英寸(356毫米)主炮且主装甲带最厚达13点5英寸(343毫米)的所谓“无畏型”战舰“爱达荷”号,对上那些一万多吨、最大航十七八节,主要装备2到3座双联装12英寸(3o5毫米)主炮且主装甲带最厚不过12英寸地东亚联军旧式战列舰,想来。就算以一挑四,甚至以一挑六。恐怕都是砍瓜切菜,不在话下。
何况施罗德的第2战列舰中队本来就编有8艘前无畏型战列舰:三艘舰龄不过**年“康涅狄格”级。两艘舰龄十年左右的“弗吉尼亚”级,以及三艘19o4年以前竣工的“缅因”级。其中“康涅狄格”级和“弗吉尼亚”级采用两级主炮配置,不但尾各安装1座双联装12英寸主炮,还在两舷安装总共4座双联装8英寸(2o3毫米)二级主炮,康涅狄格级更是罕见地使用12门7英寸(178毫米)射炮作为压制轻型舰只的副炮——而不是先前各级战舰惯用的6英寸(152毫米)射炮。
仅凭这8艘旧式战列舰,施罗德就有把握与6艘舰龄相当、各装有3座双联12英寸主炮的华军“瑞祥”级战列舰打个平手。
除了以上9艘战列舰,此时集结于西雅图的第2舰队即阿拉斯加攻略舰队主要兵力还包括:第1巡洋舰分队的2艘“切斯特”级新型侦察巡洋舰。第2巡洋舰分队地“皮特斯堡”号大型装甲巡洋舰和2艘“哥伦比亚”级大型防护巡洋舰。第1驱逐舰分队的8艘“卡辛”级千吨型驱逐舰,第2和第3驱逐舰分队各8艘“保尔丁”级7oo型驱逐舰。以及水机母舰分队地“木星”号、“丹佛”号、“德梅因”号3艘改装水机母舰。
预定运载罗宾逊中将阿拉斯加军团的26艘运输船早已整装待,待命于两百公里外温哥华港地加拿大海军“温哥华”号、“魁北克”号轻巡洋舰也随时准备中途加入攻略舰队。
万事俱备,只待令下。
在摩拳擦掌、急欲一雪前耻的施罗德等人催促下,本森上将终于丢开电文,背手下令道:“现在我命令,明早9时整,舰队全体出港,任务——向科迪亚克岛航进并动登6作战!”
太平洋的另一角,英属新赫布里底群岛(今瓦努阿图)维拉港,港外,晴空万里,碧水轻波,港内却是黑烟滚滚,钢林铁岛,一支飘挂米字旗的舰队正要自此出航。
其中一艘桅顶高挂中将旗的战舰上,中等个头、面貌平凡的皇家海军西南太平洋舰队司令官乔治-布莱恩爵士,正叼着他心爱的烟斗倚立于舰桥一侧地飞桥上,亲眼检视他麾下那一艘艘有着响亮名号地战舰,喷吐浓厚的煤烟,整队启航,踏上新地征途……
第一百九十七章:潮起!钢铁的咆哮!(一)
潮湿的热带雨林中,方圆数公里的平阔场地上,数百具螺旋桨同时嗡响,北洋重工大马力引擎扇起的劲风,无情地卷刮着周围的尘渣与虫蚁。
跑道一侧,被裹挟着引擎废气的大风吹得啪啦作响的草棚下面,一位年纪在四十五六岁上下、帽檐上镶有蓝色翅纹的6军中将,正毕恭毕敬地向一位不过二十四五岁年纪、身着黑底金镶纹禁卫军制服、肩披紫金绶带的年轻中尉解说着什么。
“……这边第7和第8侦轰炸联队的六个中队五十四架轻轰炸机,将在邻近基地六个中队七十二架战斗机的掩护下,集中攻击吉大港周围的目标;那边第52重轰联队的四个中队三十六架重轰炸机,将与其他基地的另外四个重轰炸机中队分批攻击加尔各答附近的目标……”
青年军官听着听着,突然摘下军帽,拢在腰间,点头向那中年将军致谢:“明白了,非常感谢,真是不好意思,耽误游司令官这么多时间。”
那位游司令官——华军6军航空兵第三航空集团司令游缓中将——反倒愈恭敬起来:“为皇储殿下服务,就是为皇上服务,殿下不必客气,有问题尽管问。”
这相貌堂堂、举止优雅的青年正是当今帝国法定皇位继承人,先太祖开宏武皇帝长子——刘平。
两个多月前,就在刘平为自己在决定国运的大战时期无事可做而愤愤不平之时,一道女皇御笔签署的敕令突然而至,特命他为大本营驻印度方面军联络官,并授近卫军中尉军衔。
得悉这一消息后,储妃朱馨以“受不了南洋潮热天气”为理由,要求独自回国。刘平没有挽留她,事实上,婚后的第三个月起,两人就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种“冷战”状态。对此感到厌烦的刘平巴不得能“自由”一段时间。
两个月来,刘平游历于南洋各地,会见军政官长,检阅驻军,体察民情。足足过了一回太子爷的瘾,直到一星期前才回到印度方面军司令部所在——新加坡,随即被方面军司令长官邓简大将“请”往缅甸前线巡阅,昨天刚刚抵达这座临近印缅边境的新建航空基地。
一到这里,正赶上驻扎在此的第三航空集团所部即将动对英印目标的大规模突袭,刘平以“巡阅专使”身份受到集团司令官游缓的邀请,一起出席出击仪式。
与出击地官兵们一并饮下盛在青瓷小杯中的南洋米酒。刘平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目送大家登上飞机,动引擎,将那些神奇的、巨大的铁鸟次第驶上跑道。
飞行帽,护目镜,丝质围巾,散亲切机油气味的引擎。黑黑白白地仪表盘,帆布或木片的蒙皮,机翼间交错的钢丝与支柱……眼前的一切,都曾是刘平固执坚持过的理想。
如果……早已没有如果,刘平觉得,自己的命运早在出生的时候就被无可更改地注定了,乘空飞行地简单梦想。在帝国的皇位传承大体之前,无聊得近乎可笑。
刘平还记得,皇姐,也就是女皇陛下,当初是这么训导他的:“如果皇储因为飞行的爱好出了什么事情。会给大家造成很大的麻烦,朕与太后更是会心痛得不得了,所以——请自重。”
剥去了理想的翅膀,刘平只能安静地呆在地面,以羡慕与失落混杂的心情,目送承载着他梦想地人们,迎风升空。向着无边无际的碧空云海。看似自由地翱翔远去……
“这之后,6海军大部队都要动起来了。殿下,您正在见证的,是帝国战争史上最大规模进攻战役的开幕式。”
看天呆中的刘平听到游缓这么一说,脸上稍稍添了些神采,点头道:“是啊,应该说是决定国运的一战,我们一定要打赢,对吧?”
“我们一定能赢——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游缓斩钉截铁道。
说话间,一名军官快步走到游缓身边,附耳低语几句,游缓点点头,旋即转向刘平:“殿下,有专线电话打到司令部找您,好像是宫里地人——请跟这位黄副官过去吧。”
刘平依依不舍,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成百架战机编队出击的浩荡盛况,无奈地轻叹口气,回身再次向游缓致谢,便跟随那名军官急步走向机场一侧的丛林深处。
京师新华宫,大本营第一会议室,覆盖了整面墙的巨幅印度战区作战地图前,总参谋部作战处长苏三岭中将手执长长的教鞭,正为包括女皇陛下在内地大本营扩大会议成员报告战况:
“游缓的第三航空集团和马恒明的第五航空集团,今晨起拟出动五百余架次飞机,对吉大港、因帕尔、达卡、加尔各答等地目标展开连续突击……”
“北翼战线,宋兴的第21集团军,以3个轻步兵师配属印度国民解放军一部,约6万兵力,正分三路渡过钦敦江,计划穿越海拔两千多米的阿拉干山脉后,包抄围击敌北线补给中心——因帕尔。另以第158步兵师为基干组成雅鲁藏布支队,约2万兵力,正从钦敦江上游穿越帕特凯山脉,计划抄击位于藏印、缅印三角地带的丁苏吉亚等地,夺取该地域建于雅鲁藏布江(由中国西藏转入印度境内后被英印方面称为布拉马普特拉河)两岸的铁路设施。”
“南翼战线,刘海桥地第31集团军,以4个轻步兵师配属印度国民解放军一部,约8万兵力,正分批渡过加拉丹河,拟分三路围击敌南线补给中心——吉大港……”
讲到这里,苏三岭放下手中地教鞭,转向会议桌另一侧的海军参谋长严复上将:“接下来请严参谋长报告海军执行I作战地状况。”
第一百九十七章:潮起!钢铁的咆哮!(二)
严复起身取过苏三岭放下的教鞭,在地图左侧广阔的蓝色部分上指点起来。
“袁锋中将的侦察部队,昨日已通过马六甲爱海峡,前出至安达曼海,现正经由安达曼群岛北部驶往孟加拉湾。”
“梁书铭上将的机动部队,昨日亦通过巽他海峡驶入印度洋,现正绕过苏门答腊岛,向预定截击阵位开进。”
“萨镇冰大将亲领的主力部队,昨日从新加坡港启航,今日已顺利通过马六甲海峡,前出至安达曼海,正跟随侦察部队开往孟加拉湾。”
“马升宇上将的支援部队和登6部队,昨日从仰光港6续启航,现已驶入孟加拉湾,正向预定登6地域航进。”
“何凯中将的警戒部队已于昨日前顺利完成四道潜舰警戒线的布置,四道警戒线分别是:孟买港外,阿明迪维群岛和拉克沙群岛到印度西海岸之间,马尔代夫群岛北端到印度次大6南端之间,锡兰海峡。此外,还有一道机动警戒线,将在9月5日前完成在孟加拉湾中部的部署。”
“凌翼中将的基地航空部队,尚奉命隐伏于缅甸沿海各基地,暂不参与6军航空集团的作战,养精蓄锐,以待决战——以上,我的报告完了。”
点头示意严复落座后,稳坐于椭圆形会议桌一端御座上的千桦略略转头朝向总参情报处长苏蒙新:“参情处报告一下吧,英印方面是什么情况?”
苏蒙新应声而起,展开手上的文件夹:“是——先报告英印方面的动向。据本处8月底汇总的情报,英属印度境内共驻有2o到24个步兵师,另若干骑兵旅和独立守备营等单位。总兵力4o到5o万人,大部分军官职务由英国人担任,而绝大多数士兵都是印度土著。其军官来源复杂,以各类预备役军官和提前毕业的军校学员为主,与经过长期锻炼地我精锐军官团无法相提并论。士兵则强迫各封建土邦贡献,或在直属地征、雇佣,来源更加复杂,民族、信仰、习俗各有不同,且文化程度不高,大多训练不足。作为殖民地被奴役的对象,尤其缺乏战争认同感,士气不易维持。”
“不过,经过上百年的殖民统治和奴化教育。以印度土兵为主体的英印军队仍不失为一具有效的战争机器,尤其是在据守有利战线,执行补给充足的防御作战时。据悉,在印缅边境梯次展开的英印军当在12到15个师之间。装备最为精良,训练亦最为充足,且背靠铁路交通线,补给方便,并充分利用近几个月的战线沉寂期。占据有利地形,修筑了大量坚固工事。我军要穿越缅甸西部渺无人迹的数百公里绵密山林进攻以逸待劳、设防坚固的敌人,将面临难以克服地重重困难……”
“英印军的航空力量,自七月份遭到我军强力扫荡后,已主动放弃了印缅边境上制空权的争夺,大部撤回印度西部整补,估计其6海军各部已恢复到各类作战飞机约3oo架的规模,其中可能有一些先进地截击战斗机和远程巡逻机。”
“至于协约国驻印度洋的联合舰队,6月份以来不断得到新锐兵力补充,粗略估计。至8月底,其主要作战舰艇已增加到各型战舰三十艘以上、战巡五到六艘、舰队航空母舰三到四艘、其他巡洋舰十五艘以上、驱逐舰七十艘以上的庞大规模,尤其可以确认的是——对方在无畏型战舰数量上压倒了我军。以上-
千桦挥挥手,示意他落座。
“杨总理,您认为提拉克和甘地领导地印度国民解放军能够在先期的作战中挥多大作用?”
主持涉外事务委员会、同时也是直接负责印度国民解放军事务的战时内阁总理、五元老之一的武仁公杨正金,只在座位上向女皇陛下微微点了点头——这是他独有的特权。不紧不慢应道:“臣以为。作用有限,对印度地攻略。虽然可以说是七分政治、三分军事,但如果没能在军事上具体地体现出我方的优势,打出一两场精彩的决胜之战,这后面的政治操作就形同无源之水,无根之草,势必难以为继。”
“这样也好,反正缅甸方面军先期的作用不过是拖住印缅边境的敌军,真正挥决定性作用的,是印度方面军的登6作战,对吧?”
杨正金顺势接道:“皇上英明,但最具决定作用的,还是以登6作战诱出协约联合舰队,在对我有利的战场上予以歼灭性打击。”
千桦当然清楚这一点,不过为了表示对一个月前动倒刘政变时给予过她关键支持(或者说,第一时间站对了位置)地杨正金的重视,时不时特意针对他来个明知故问,对那位政变后主动放弃了大部分法定权力的总理大臣阁下而言,这是一种有助于保持其威信的支持。
“正如参情处的报告所说,协约联合舰队的实力已经比几个月前增强了许多,就算是这样,海军也有必胜地把握吗?”新任6军参谋长顾英扬大将向严复问道——外南洋地炽烈阳光已将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晒成了显眼地古铜色。
“老实说,没有必胜的把握。”严复毫不忌讳地答道。
顾英扬眉额一皱:“海军自己都没有信心,如何能让皇上放
千桦当即举手制止顾英扬对严复气势汹汹的指责:“顾参谋长,够了,无论严参谋长回答有信心,还是没信心,朕都不可能放得下心来。如果光从参战兵力来分析,就能得出我军必胜的结论,朕以为,对方没有理由不会得出同样的结论,从而选择避战不出,令我军寻求决战的企图泡汤,对不对?”
杨正金恭敬点头道:“皇上英明,正是这个道理。若协约联合舰队避战不出,我军虽然可以轻取印度,但未来将不得不聚集重兵于印度洋,与实力完整的协约联合舰队继续对峙。这大半年来,美国的军事动员日见成效,不赶在美国海军恢复实力之前歼灭印度洋的协约联合舰队,势必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诸位应该很清楚,夏威夷之战带给太平洋的相对平静,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
千桦玩弄着膝上的白手套,貌似漫不经心地接道:“如此说来,就请参情处报告一下太平洋方面敌军的最新动向吧。”
苏蒙新又弹簧般地直起身:“是——据本处最新汇总的情报,美军已在西海岸的西雅图一带集结了一支包括多艘新旧战舰和大量运输船的攻略舰队,目标很有可能是日军占领的阿拉斯加诸据点,而日军部署于此区域的海军兵力极其薄弱,仅旧式装甲巡洋舰、轻巡洋舰和驱逐舰各4艘,6军亦因补给能力不足,仅在科迪亚克岛和乌纳斯卡拉岛部署有8ooo兵力……”
“外南洋方面,有情报显示,一支包含多艘旧式战舰和大量运输船的攻略舰队,正向新赫布里底群岛或所罗门群岛集结,尚无从判断其进击目标是俾斯麦群岛还是新几内亚。不过,驻守该地的东南方面舰队实力也很薄弱,自第二舰队的外南洋特遣队回归原属后,舰队基干战力仅旧式装甲巡洋舰4艘,另旧式轻巡洋舰1o艘和旧式驱逐舰22艘。驻新几内亚和俾斯麦群岛的6军兵力,主要是东南方面军4个未满编的轻步兵师,约4万人,但部署分散,严重缺乏技术装备……”
“怎么办?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这些地方陷入敌手吗?”顾英扬很不甘心。
杨正金摊手道:“一旦印度洋决战分出胜负,我联合舰队果然大胜,反攻阿拉斯加和外南洋的敌军自然望风而逃,就算在这期间,敌军一时攻占了部分据点,到时候也只能乖乖地吐出来。相反,如果我军为了暂时确保这些据点,到处分兵保护,削弱了参与印度洋决战的兵力,导致决战失败,那么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千桦开始往手上套手套:“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让日本人和张一叶死命撑着吧,让我们……拭目以待。”邸。
“出击!杰利科必须立即出击!”
今年不过四十岁、漏*点澎湃的海军大臣丘吉尔在诸位阁僚面前不顾形象地挥东拳头叫嚣道。
“现在真的是时候?”
相阿斯奎斯双肘撑着桌面,双手抱拳,皱紧的眉头下,浑浊的蓝眼珠踌躇不安地一闪一闪……
第一百九十七章:潮起!钢铁的咆哮!(三)
“现在正是时候。”丘吉尔挥起手中来自印度的告急电文,斩钉截铁道。
阿斯奎斯眯了眯眼,两手撑到了下巴上:“杰利科真的有把握?真的不会重演林加延湾的悲剧?那一次,我们从表面看来也是占有优势的……”
“我们已经给了杰利科足够的支援,最新最好的战列舰、航空母舰和飞机,也给了他充分的时间来适应战场、编训部队。我们不应该问他有没有把握,没有哪位认真负责的司令官可以给我们打包票说他一定会胜利。战争不是数字游戏,我们得相信,皇家海军仍是这个地球上最优秀的海上力量,它将通过真枪实弹的战斗证明自身的价值!”丘吉尔的热血演说通常都很有感染力,不过此时此刻,显然他还无法感动忧心忡忡的阿斯奎斯相。
“我知道,我们不能失去印度,这不但是个严重的军事问题,更是一个致命的政治问题,没有人可以承担失去印度的政治责任——但是我更担心,如果杰利科的舰队被摧毁,不仅是印度,我们将失去一切。”
受到挫折的丘吉尔转而向对面的6军大臣基钦纳寻求支持:“元帅,您怎么想?”
蓄着厚长鬓角、显得有些疲惫的基钦纳抱臂靠在椅背上,徐缓应道:“不用怀疑,敌人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我们打一场海上决战。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应战,如果看到敌人就逃跑,我们先在精神上就失败了。今天我们可以放弃印度,明天,其他地殖民地会怎么想?盟国又会怎么想?就算仅仅从军事战略上看,印度一旦失陷。敌人就能轻易进军波斯湾,从而完成同盟国之间的欧亚总会师,同时完成对俄国的6上总包围,我方当前的战略优势将不复存在。”
“只要舰队完好地存在,我们也随时可以动反击……等美国海军恢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联合起来反攻。不是更有利?”阿斯奎斯吃力地揉搓起手指来。
丘吉尔攥紧了拳头:“到那时候,德国海军也该恢复到一定程度了,我们不能总期盼着美国人把自己的主力舰队放在大西洋帮我们守家门。依靠别人是不长久的,美国人在太平洋有他们必须要做地事,他们迟早会离开。而我们的大舰队,迟早要回到北海,对付我们身边最要紧的敌人。”
“退一步说。就算杰利科的舰队在战斗中遭受了损失,我不认为敌人就能毫无损,不,敌人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请大家记住,我们协约国一方总体的造舰能力是敌方地好几倍,一场实力相当的战斗之后。即使我们的损失稍大一些,我们也一定会比敌人更快地恢复过来。最后,我们应该相信,杰利科会及时判明形势,在陷入明显不利的战况时,他有权选择撤出战斗。但现在,他无权拒绝我们的任何命令。”
阿斯奎斯额上沁着汗,又扫了一眼内阁中他最倚重的财政兼军需大臣乔治-劳合——对方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支持他地意思。
憋了一个屁的功夫,阿斯奎斯终于死赖不情愿地开口道:“好吧。让杰利科出击,不过……一定要把你倒数第二句话写进命令里去。”舰,司令官公务舱。
杰利科放下手中的电报,面无表情地背手站了好一阵子,直到副官安森上尉进来报告:“晚餐准备好了。”
“安森上尉,皇家海军的第一格言是什么。”
年轻的上尉楞了一下。忽地挺直身子脱口而出:“见敌即击!”
杰利科淡淡地朝他点点头:“很好——我们先去用晚餐。”
“司令官……”摸不着头脑的安森上尉傻在了一边。
杰利科依然面无表情地背着手。悠悠然地与他擦肩而过。
“上尉,我保证。你很快就能亲身参与到一场……这个时代最具代表性与科学性地——屠杀。”1915年9月3日午后,孟买港西南约3o海里,中国海军潜水第4战队的鲸22号潜水舰正安静地悬浮于北纬18度的印度洋温热海水中。
纺锤形的艇体中部凸起的指挥台上立着一根五六米长的潜望镜,露出海面的部分不过一两米,却是这艘排水量一千多吨的鲸三型远洋潜舰与海面的惟一联系。
指挥台下方,扶着潜望镜把手回转观察地舰长莫明少校突然惊喜地呼唤起身边的大副刘得安上尉:“不得了啊……得安,你来看看!”
刘得安凑近目镜一看,啧啧啧地赞叹了几声,对莫明用力点点头:“不下十条大家伙,周围密密麻麻的,这架势,赶着去阅兵哪——”
莫明恩了一声,把碍事的短檐工作帽往右边一转,眯起半边眼,贴近目镜又仔细观察了一两分钟,口中碎碎念道:“这个……那个……好像是狮型战巡,后面这个……不大像战巡……好家伙,航母都有,一、二、三——糟,有飞机!”
哗啦一声向下收起潜望镜,帝国第一王牌潜舰舰长挥起拳头大叫:“紧急下潜!”
橘红色的告警灯呜呜呜地闪动起来,一连串口令紧张有序地在莫明周围跳动回荡——
“第一、第二主水柜注水!”
“两舷全!”
“主水平舵负五度——下潜深度七十米!”
“后舱无勤务舰员立即向前舱移动!”
“潜深二十米、二十五米、三十米……”
“方位二五零,高螺旋桨声接近中!”
“潜深七十米!”
“主水柜停止注水!主水平舵改平,两舷三分之二,左舵五!”
“方位二八零,深弹入水!一、二、三、四……”
幽暗着,摇晃着,挤满了各种管道、阀门,过道只能容一人通行的狭小舰壳内,包括莫明在内的五十多名舰员屏息静气,静待那可怖一刻地到来——对舰内绝大多数官兵而言,上一次体验这种躲猫猫地致命游戏还是在1914年12月26日的珍珠港外。
“嘭——嘭——嘭——”
舰尾方向定时有序地传来令大多数人心惊胆战地闷响,莫明却略略松了口气——距离还远,伤不着他的鲸22。
举手扶正军帽,莫明回身拍拍刘得安:“这里我看着,你先去把电文拟妥了,***,我就不信这帮家伙能追我追到太阳落山。”
……
第一百九十七章:潮起!钢铁的咆哮!(四)
京师新华宫,承宪厅,大本营临时第三号实时演示厅。
长约十公尺、宽约六七公尺的巨大演示盘上,在标着度数的经纬线构成的方格子覆盖下,印度次大6的轮廓清晰而具体,平原、山岳、河流、城市、大海,都以相应的颜色和图示形象地标出,一目了然。
演示盘周围,五六个蓄着齐耳短、头戴黑色海军便帽、身着浅蓝制服套裙、脚蹬白色平底鞋的女标示员,正依照头顶围廊上令官的口令,用手中长长的推杆,将表示海6军各部队的小模型推到指定的位置。
顾名思义,实时演示厅是2小时连续工作的,工作人员分三班轮值,一接到最新的情报,就要立即把情报中的内容转化为演示盘上相应模型的位置变动,以便决策者能随时从直观角度掌握战场形势。
围廊一端,由玻璃幕墙围起的指挥台上,特制元帅套裙、黑丝袜加高跟鞋装扮的承宪女皇刘千桦,正扶膝安坐,聆听肃立身边的新任海军参谋部第二作战参谋潘国臣少将以未来人角度对印度洋战局的分析。
“……虽然我军的舰载航空部队设立较早,人员选拔和培训方式借用了时代的先进经验,平均素质和训练度理应强于对方,而新换装的舰载机在技术水准和作战能力上又远胜于对方,但由于总体技术水平地限制。当前的航空部队——6基也好,舰载也好——还很难在大量战列舰参与的大规模会战中起到决定性作用。”
“与那个时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舰载航空兵相比,当前我军的舰载机只能攻击1oo海里外的目标,而那个时代的航母机动部队最大攻击半径在2oo海里以上。1oo海里,仅仅是这个时代一线巡洋舰全行驶4个小时地航程,可在这个距离上,一波航空攻击却要耗费3个小时以上。可想而知,母舰在动攻击时会面临多大的危险……”
“那个时代的舰载航空兵同时装备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机,对舰作战时,以俯冲轰炸机封闭对方航母的飞行甲板、削弱或吸引对方的防空火力,鱼雷机予以致命打击。而我们现在只有鱼雷机,没有俯冲轰炸机的配合。单纯地鱼雷机攻击势必遭受敌方战斗机和防空炮火的全力拦截,作战效能无法与那个时代相提并论。况且,与那个时代最大时3oo到4oo公里的全金属鱼雷机想比,我们铝骨帆木皮的新式金雕攻击机空载时的最大度还不到18o公里,装上鱼雷后更是又笨又慢,虽然这个时代的防空火炮效能还很低下,但也足以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把这种玩具一样地东西当靶子打——当然。比我们技术落后的敌方舰载机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
潘国臣一摊手,眼中顿时闪出一缕激动的感动的陶醉的沉醉的刚刚磕了摇*头*丸一般地神采:“这次会战的主角,仍将是巨舰与大炮,更具体地说,是那些凝结了这个大工业时代最具代表性的技术与思想的伟大结晶——”
千桦无奈地眯眯眼,抬手晃了晃纤指:“打住。什么什么的结晶,回头你再找镜子慢慢讨论,朕没功夫听你唱诗,捡实在的说。”
潘国臣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显然他一时间还没听出其中关于“结晶”的深意。
“不好意思,好久没接触到这个,一提到又激动起来了,请皇上——恕罪。”
千桦眯眼坏笑,“啪”一声打了个响指:“继续。”
“是。我就从主力战舰的角度继续分析——就最新的情报,印度洋协约联合舰队现有至少二十一艘无畏型战列舰和五艘战列巡洋舰——我先假设其中大部分舰只地设计原则和技术性能与我们电脑中的资料相差不大。相比之下,我东亚联合舰队有十八艘无畏型战列舰和六艘战列巡洋舰参战,数量上略居劣势。”
“最新的情报是,敌方主力战舰总数二十三艘。”待潘国臣说完,千桦才款款补充道,“那新添的两艘。据说是把巴西和智利订的船扣了下来。匆忙完工后送过来凑数。”
潘国臣一听到这个,又捏紧拳头兴奋起来:“唔。这么说,那七炮塔的圣物也来了!阿金库特!光辉灿烂的多炮塔神教地最终圣物啊,能缴过来玩玩就好了……”
“潘——国——臣!”女皇额上隐约可见明显属于非善意涵义地横线。
潘国臣赶忙低头拍了拍胸口:“是,臣失态了……皇上恕罪……那么,我继续了——”
“就火力而言,我军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的主炮总数为192门,其中38o毫米口径地32门,35o毫米的128门,3o5毫米的32门,全部以每舰前后各2座背负式双联炮塔的方式安装,主炮可以全部指向一舷使用。各舰全部安装较同时代先进1o年以上的全套主炮射控设备,且各战队旗舰和预备旗舰均装有炮控数据瞬时传递设备,可快调度战队火力。”
“对方的主炮总数……加上阿金库特和智利那个装356主炮的……对,274门,其中381毫米口径的4o门,343毫米和356毫米的122门,3o5毫米的112门,虽然也全部采用双联炮塔,但安装方式多种多样,一舷可用的主炮总数为……232门,比我们多4o门,其中343毫米口径以上的162门,一舷全部可用,比我们多2门。3o5毫米口径地一舷只能使用7o门,比我们多38门。如果我之前的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对方的火控技术应该比我们落后1o年,我举个例子来说明——”
“在那个时空,1916年爆的著名的日德兰海战中,双方舰队在一万七千米距离上就展开了炮战,德国海军使用的基线长3米地蔡司立体式测距仪已经领先于英国。而我们的战舰上装备的测距仪不但精度上丝毫不逊于当时的蔡司式,基线长也增大到了5米以上,我军的平海级战舰甚至装备了基线长达8米的世界最大地测距仪。测距仪基线越长,主炮的可控交战距离就越大,几个月前的阿拉斯加湾海战中,袁旭指挥的迅雷级战列巡洋舰已经证明了。使用国产的5米测距仪,完全可以为其35o毫米主炮提供两万米距离上的可靠炮控数据,也就是说,我们的主力战舰在气象条件允许地情况下,可以凭借技术优势先敌开火。当然,我希望对方还没有认识到这种差距。”
“……就防御而言,我军的一线战舰普遍以牺牲装甲带长度——也就是取消了战舰尾非关键部分的装甲防护——以及主炮塔数量。确保轮机舱、弹药库、炮座炮塔等关键部位得到更充分的保护。我军所有的战列舰甚至战列巡洋舰的主装甲带最大厚度均在3oo毫米以上,其中平海级战舰地主装甲带最厚达到35o毫米,水平装甲平均厚度也达到12o毫米,且装甲钢的性能应该不在对方之下。”
“至于协约联合舰队方面,”潘国臣缓了口气,目光开始在回廊另一头的入口处徘徊。“就我所知的,只有最新式的5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舰,主装甲带最厚达到33o毫米,水平装甲最厚达到76毫米。其他的,4艘猎户座级和4艘乔治五世级主装甲带最厚达到3o5毫米,巨人级2艘是28o毫米,海神级1艘是254毫米,法国那个被蝴蝶翅膀扇到的丹东级2舰我不清楚,可以查证的科尔贝级2艘应该是27毫米。对了,荷兰从德国买的那条赫尔戈兰级也是3o5毫米,至于从巴西征来地阿金库特,还有那条装美国主炮的智利订造舰,主装甲带最厚才228毫米,蛋壳的命。恩,对了。还有费希尔老愤青鼓捣出来的那些薄皮战巡。狮级4艘是228毫米,不倦级1艘……可怜的152毫米。在我军战巡统一装备的35o毫米主炮前,都跟蛋壳差不多吧。”
“……总体而言,我军战舰的装甲防护性能在对方之上,当然,我同样希望对方还没有正确认识到这一点,因为我们之前对外公布地相关数字都是大大偏低地,卖给土耳其的那两艘扬波级也动过手脚,把最厚3oo毫米地主装甲带减到了254毫米……”
来了,那个人来了!
精巧媚人的小脸,水润弹透的皮肤,酥胸半露的洋装——潘国臣瞪大了眼睛,恨不得一口吞下什么,当然,现在他只能吞下自己的口水。
“潘参谋,讲完了?”
千桦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人,却佯装不知,对潘国臣打着官腔,心里充满了看戏的期待。
潘国臣“呃”了一下,手足无措地傻笑两声,好不容易收住了那简直要烧透了前边那道厚实玻璃幕墙的炽热目光。
“没……没完,我继续,继续……最后是机动性,我方6艘战列巡洋舰编队最大航为28节,18艘战列舰的编队最大航为22节,但其中12艘平海级和扬波级最快可以开到25节,必要时应该可以跟那6艘度较慢的分开行动,不过这要冒可能失去6艘弱舰的风险——这就要看指挥官临场的挥了。再看对方,5艘战列巡洋舰编队最大航为26节,23艘战列舰编队最大航为2o节,均不如我方,但我个人认为,杰利科很可能会照那个时空日德兰海战的安排,把5艘女王级快战列舰编入前卫部队,这样,虽然前卫部队的整体编队航会下降到24节,但在面对我方侦察部队的6艘战列巡洋舰时,就有了兵力上的优势……”
近了……更近了……花容月貌,窈窕倩影,熟悉而又陌生,期待却又忐忑,不是初恋,却胜似初恋——潘国臣的呼吸急促起来,手心也不争气地沁出汗来。
“恩,还有,另外,已知的协约联合舰队作战序列中,没有与我军专用于航母护航的昆仑级快装巡相当的舰只,我猜测,对方很可能会将航母编入前卫部队,以得到更可靠的保护……”
听到这里,千桦朝玻璃门外的某人眯了眯眼,这才弹了弹潘国臣的胳膊,故作惊讶道:“哟,镜子来了,我都没注意到,潘国臣,去开门。”
潘国臣咳咳两声,跟着装蒜:“是啊,我也刚看到,这……这就去。”
“等等,”千桦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潘国臣,问你件事。”
潘国臣一楞,光顾得上眨眼:“是,请问。”
“坐车舒服,还是坐船舒服。”
潘国臣歪头呆了一秒钟,马上回过味来,灿然一笑:“当然是坐车舒服,可是,如果不能站在高高的战列舰舰桥上,亲眼见证这个时代的大海是如何被几百万吨钢铁点燃的,我选择留在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悲剧。“人类本身,不就是最大的悲剧吗?”
千桦扶裙而起,语气甚是淡定然。
潘国臣耸耸肩:“很遗憾,这不关我的事。”
千桦莞尔一笑:“很好,你会有机会的,不过不是这次……还不快去,你家镜子要等急了哦。”
潘国臣没有道谢,只是打出了个ok的手势,便转身走向玻璃门……玻璃门后的叶镜莹女官长。
在他身后,抱起双臂,神情安然的千桦,只是碎碎自语:“如果人类的命运注定是悲剧……那么……就由我来……”
“皇上,晚膳准备好了哦,要不要请潘参谋一起?”
镜子的呼唤声从门那边弹过来,当然,后面还紧跟着潘国臣的劝阻声,千桦随便拨了拨手指,收起放纵的思绪,打足了官腔应道:“传旨,潘国臣少将参谋,今日晚膳陪侍——”
第一百九十七章章:潮起!钢铁的咆哮!(五)
1915年9月6日,印度加尔各答西南15o公里外,胡格里河入海口西侧,小镇甘提附近的海滩前,数百艘悬挂龙旗、太阳旗与太极旗的大小舰艇密密麻麻铺满了十几公里的海岸线正面,一波又一波的登6艇和两栖战车正划开无数道雪白的浪痕,将成千上万的士兵潮水般地涌上硝烟尚未散尽的滩头。
海军登6船队暨护航部队旗舰,二等战舰“瑞祥”号不算宽敞的舰桥露台上,东亚联合海军第二舰队司令官马升宇上将与海军6战第1军军长余大龙中将正并肩举着望远镜,表情各异地观察着登6作战的实况。
“差不多……没遇到什么抵抗嘛,看来真的是钻到了防线空隙上啊。”
余大龙兴奋地放下望远镜,回头就命令勤务兵:“去,把从檀香山弄来的那盒雪茄,搞两根过来。”
“现在就庆祝,未免太早了吧。”马升宇语气中毫无感情地评论道。
余大龙倒是满满一脸的乐观主义:“马司令官,我看应该没问题了吧,看这,那,第一波已经巩固滩头了,第二波正在卸载,第三波也准备就绪了,对方到现在还没有值得一提的反击,我估摸着,你那几百门舰炮铺天盖一通乱轰,早把那帮印度包头兵吓掉裤子了。”
“也许我们的确避开了敌人的坚固防线,在正确的时间进攻了正确的海岸,但请允许我提醒你,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马升宇一板一眼回应道。
余大龙心想:“真是无趣的家伙。”
闭了嘴,又抬起望远镜东瞄西瞄了一阵,总算等到了勤务兵送来雪茄。顺手递给马升宇一根,却被婉言谢绝。
“谢谢,我从不抽烟。”
真是个不好相处的家伙,怪不得没什么人缘,全靠上面罩着……余大龙心下又嘀咕了一阵,把自己那根剪好,点着,叼起,多出来地那根就赏给了那个跑腿拿烟的勤务兵。
“也许我不该问。不过我就是有点好奇。那个杰什么科的协约联合舰队。现在应该朝咱们杀过来了吧?”余大龙还是耐不住安静,吐口烟,张嘴就来。
马升宇放下他那鎏金纹的御赐双筒望远镜,一手轻倚着露台前的铁栏杆,淡淡点头道:“最新的消息,早些时候就开到锡兰附近了,等那位杰利科上将收到我们在这里登6的消息,应该会加快度赶过来,我估计,就在这三天之内……你我的命运,你我麾下千万将士的命运,帝国地命运,世界地命运,都将得到一个有意义地决断。”
余大龙吹声口哨,弹弹手中的雪茄,歪头笑道“一战决胜负?这种调调我喜欢。可是我怎么觉得这场仗还要打很久呢?”
“正如你所想的。战争可能还会持续好几年,我们的命运,世界的命运,还会被一次又一次类似的决战所左右,我们没有选择,别人也没有选择。这个世界。只有极少数人能够选择,如何左右自己与他人的命运。我们除了尽自己所能之外。就只能祈祷最后的胜利落在我们一方了。”
余大龙斜叼起烟,“啪啦”一拍掌:“胜利当然属于我们,这是没得说的,管他什么鸡毛龟毛的,老子认定了,就敢拿脑袋来赌!”
马升宇默而不应,又往滩头方向眺望了好一阵,突然转过头来,神情严肃:“这次作战,与夏威夷完全不同,请余军长小心为是。就扯明了说,我只管把你们连人带货送上岸去,后面地事情,只能等解决了杰利科的舰队再说,如果解决不了,贵部就自求多福罢,不要怪本司令官无情了……不,到时候,我应该也不在了吧……”
余大龙无所谓地头,却是豪气纵横:“我知道,你们护送船队要紧,再说了,真要跟那杰利科打起来,你手下这一溜大家伙,也不能少。放心吧,我的6战1军是铁打钢铸的,就算没了后援,照样横扫恒河两岸,一路杀回缅甸,没什么大不了!在我余大龙的字典里,失败是专属于敌人的!”
听完余大龙的鼓劲与自我鼓劲,马升宇那仿佛冰雕地长脸上总算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主动向余大龙伸出手:“能跟你合作,是我的荣幸,保重。
余大龙撇嘴一笑,大咧咧地伸手相握:“放心吧,我会在加尔各答最好的酒店里,给你留个头等间。”
孟加拉湾北部某海域,东亚联合舰队总旗舰“平海”号,萨镇冰已经在闷热的海图室里背手踱了半小时的步。
以印度次大6为中心的广域海图上,从印度西海岸地孟买起始,一条标着方向箭头地蓝色线条,已经一段段延伸到了锡兰岛以西海域,在萨镇冰眼中,这线条自然而然地就是一两百条雪浪翻涌的航迹——不,是一百多万吨钢铁劈开大海而创造地时代奇迹……
线条的断续点旁,标注着一行行数字,尽头的数字是:o9-
这表示我军警戒部队的潜舰最后一次现敌舰队是在昨天下午十八点十五分,距今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以通常十二节的巡航度,可以前进一百四十四海里,足够杰利科从南边绕过锡兰岛,突入孟加拉湾了。
锡兰岛与印度次大6之间的保克海峡虽然是进入孟加拉湾的捷径,但其最宽不过64公里,平均水深不过2到3米,最大水深也只有9米,并不适合大型战舰通航,况且萨镇冰已经在海峡北口外布置了一道潜舰警戒线——他对海峡方面并不是很担心。
关键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