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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兰之剑     铁血帝国txt下载     铁血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二章:草青血红(二)

    诱饵?”6凯平眉头一皱,不禁叫出声来。

    钱岚伸指在嘴前“嘘”了一声,又安慰道:“这只是诸多可能性之一,无论实情如何,军令如山,前面这座塞米巴拉金斯克城市,非按期拿下不可。”

    6凯平虽有疑惑,却也不便追问,便主动岔开话题:“这是自然——明早就要动总攻了,季云兄那边没问题吧?”

    钱岚拧眉看了眼坡下水流湍急的额尔齐斯河,略显担心地应道:“都布置好了,到时候保准把守军的注意力引过来——倒是你的装甲集团军,要分两路渡河,不容易吧。”

    “不容易也要过去啊,还好留了足够的汽车来运舟桥,你那边的舟桥也都给我们了,加起来能同时4桥,每路两座,差不多,我的参谋长专管这件事,现在还在西边的渡河点忙着呢。”

    6凯平说完,低头苦笑一声:“走一步算一步吧,军人,本就是棋盘上的棋子,就算真成了弃子,也要做有价值的弃子。”

    “没有人能打败我们,除了我们自己。”钱岚意味深长地总结道。

    新西伯利亚,俄后贝加尔方面军司令部。

    “综合可靠情报,敌第5团军和第2装甲集团军,共6个步兵师、5到7装甲旅和6到7个骑兵旅,已在塞米巴拉金斯克以南沿额尔齐斯河一线展开,与其对峙的是我西伯利亚第12师主力,西伯利亚第旅,以及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守备团……”

    背对着巨幅作战地图,参谋长纳卡西泽中将正向方面军司令勃鲁西洛夫和众主要作战集团主官介绍战区简况。

    “这点兵力,是挡不住敌人的。”51集团军司令霍夫林着急道。

    “本来就没想让他们挡住敌人。”瘦高的勃鲁西洛夫上将微笑起身道。

    “可是我们还没集结完毕。我地集团军还有一半兵力没到位。”圆脸的霍夫林气鼓鼓地抵抗道。

    “不着急,不着急,”勃鲁西洛夫的食指在空气中划着圆圈,“等敌人走到巴尔瑙尔的时候,就该到齐了。塞米巴拉金斯克到巴尔瑙尔有4oo里,这中间,我们可以依托鲁布佐夫斯克、阿列伊斯克两处既设阵地展开阻击,哥萨克游击队也将不断破坏铁路,敌人会感觉陷入泥沼般,寸步难行。进退不得。总之,你只需在巴尔瑙尔等着敌人,霍夫林将军。”

    “我知道,但是我保留个人的看法,我们兵力不足。”霍夫林喃喃道。

    勃鲁西洛夫叉着腰走近他,贴近他突起的额头,眯眼道:“不管你怎么想,你得守住巴尔瑙尔,把它变成我们坚不可摧的砧板,让敌人的脖子搭在上面。方便我们我们的锤子砸下来、刀子砍下来。霍夫林,我由衷希望。我这辈子不会听到这样的消息:你地脖子被人按在砧板上,。”

    霍夫林肥厚的额头上顿时渗出粒粒冷汗:“是……是的,当然不会。”

    勃鲁西洛夫昂起头,放过了他。

    “塞米巴拉金斯克,是一定要放弃,并且,也一定要夺回来的。潘廖采夫将军,这是你53集团军的任务。”

    壮硕彪悍的潘廖采夫唰地一下起立敬礼:“这是我的荣幸,也是53集团军全体官兵的荣幸。”

    勃鲁西洛夫赞赏地点点头,转步走到他面前。拍拍肩膀:“要的就是这种干劲!我将把第1坦克旅和第1o甲车旅配属给你们,等敌军主力深入到巴尔瑙尔附近后,你们将从巴甫洛达尔南下,溯额尔齐斯河而上。收复塞米巴拉金斯克,截断敌军补给线。接着,集结在巴甫洛达尔与巴尔瑙尔之间科尔奇诺地域的第54集团军。将全力打击敌左翼,集结在巴尔瑙尔以南鄂毕河沿线地27军和21军,将压迫敌右翼并收复阿列伊斯克、鲁布佐夫斯克一线,从而构成对敌人的完整包围圈,再进而分割歼灭!”

    “如果敌人攻占塞米巴拉金斯克以后,立即顺流而下,先来进攻巴甫洛达尔呢?”潘廖采夫毫不迟疑地提出疑问。

    “如果真是这样,到时你们53集团军将自动成为砧板,集团军、54集团军外加21军和27军,用这六个军组成地大锤子,沿巴尔瑙尔到塞米巴拉金斯克的铁路线动反攻,还是要收复塞米巴拉金斯克,截断敌人的补给线,再把敌人包围分割,一口口吃掉!”

    潘廖采夫挺直身板,兴奋不已:“再次感谢司令官给予53团军如此关键的任务!我没有问题了。”

    “问题是,敌人真的会上钩吗?”年迈的54集团军司令中将还是有点担心,“如果他们拿到塞米巴拉金斯克以后就停住了脚,等待后援充实再慢慢推进,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没有时间了。主要由英法组成的协约印度洋联合舰队正威胁到他们刚刚夺取的东南亚地区;英国最近在荷兰的行动,调开了东欧战线的部分德军;美国已经进入战时体制,不久就会派兵登6欧6,最终德国人将无暇‘关照’我们,拖下去,只会让我们有更多时间来组织防御——记住!克拉诺亚尔斯克还在我们手里,伊尔库茨克要塞尚未陷落,贝加尔方面地中**队还要花费好一段时间去解决他们的交通线问题。另一方面,英国船队和货运车队从波斯,英美船队从摩尔曼斯克,正源源不断地给我们输血,飞机、坦克、高射炮、反坦克枪和反坦克炮,敌人有的东西,我们都会有的,并且我们从来不缺英勇地士兵,尤其是在保卫祖国家园的战争中!”

    “是啊,保卫祖国——库图佐夫万岁!俄罗斯万岁!”白胡子小老头不知被戳到了那根筋,挥着拳头漏*点四射地喊起口号来。

    “当然,如果他们真的停在塞米巴拉金斯克不动,”勃鲁西洛夫一摊手,“也一定不能让这帮狗崽子好过,一方面,我们要抓紧时间巩固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地防御,另一方面……塞米巴拉金斯克将成为他们坟场。”

第一百九十二章:草青血红(三)

    ,阿克斗卡,西北方面军司令部

    被烟草熏黄的手指在地图上左右指点,不时抄起彩笔画两道杠,方面军司令官梁天河大将这天的心情不算晴朗。

    五天前,大本营终于同意为西北方面军增派六师五旅的援军,同时还指令从中亚方面的第1o集团军抽出两个师附一个骑兵旅北面军主力集团的预备队——形势似乎一片大好。

    明天,北上的主力集团将强渡额尔齐斯河,对塞米巴拉金斯克之敌动总攻,梁天河正是为此而忐忑不安。

    大本营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大方地调派精锐的禁卫军部队来增援西北军的吧——很显然,这批援军原本应该是北方军的专属预备队。

    那么,事实果真如严参谋长说的,前面是一个俄国人精心设置的陷阱,就等着西北军跳进去送死?

    可为什么大本营却对此只字不提,难道说……

    手指按紧了印有“塞米巴拉金斯克“字样的图面,心绪尚在彷徨不定间,却听到有人掀帘而入。

    “司令官,还没睡啊。”

    来人正是他的参谋长,两鬓斑白的严沧龙上将。

    “哦,老严啊,你不是也没睡嘛。”梁天河转身应道,招呼严沧龙落座。

    严沧龙屁股还没坐稳,便开门见山道:“司令官在担心塞城的事吧。”

    梁天河叹口气,从烟盒里摸出最后一根烟,却怎么也找不着火柴。

    “用我的——”严沧龙掏出一包崭新未开封的火柴递给他,“大本营没有给我们新的指令。”

    “没有新的指令……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继续执行原定任务。”

    梁天河擦燃火柴。点着烟,深吸一口,又长长地吐出,烟雾迷蒙了昏黄地灯光。

    “如果真现了什么,难道不该给我们提个醒吗?这可是二十万官兵的性命啊。”

    严沧龙双手搁在明显凸起的肚子上,眯眼道:“也许大本营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把敌人最后的机动兵团抓住吃掉的大好机会。”

    “可也不能拿两个集团军来做饵吧,其中还有一个装甲集团军!”梁天河愤愤道。

    “在敌人看来,正因为有如此丰盛的大餐。才值得动用最后的机动兵团来冒险。而在大本营看来,如此强有力的重兵集团,不会轻易被打垮,足以撑到援军抵达。”严沧龙语气轻飘地分析道。

    梁天河听罢怪笑一声,扯下嘴里抽到半的烟卷,狠狠往地下一摔——火星四溅,青烟弹散。

    “不管怎么样,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就是不对的,不对头。完全不对头!狗日地,真当我姓梁的是后娘养的啦!”

    严沧龙忙直起身劝慰道:“司令官。请稍安勿燥,现在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军令如山倒,大本营的命令是不能不执行的,不如……我们写个报告,把最近现的种种异状,一并上报?”

    梁天河冷笑道:“那个东西没用,总参情报处,内阁情报厅,都不是吃干饭的。我们知道的。他们必然知道,我们不知道的,还得靠着他们,他若不想说。我们求他逼他也没用。”

    严沧龙耷拉下眼皮,微微摇头道:“总不能不讲道理……”

    “老严,这话就迂腐了。政治是没有道理可言地。”梁天河做谆谆教导状。

    严沧龙不服气地撇嘴道:“可我们这里是军队。”

    梁天河摆手道:“战争不过是政治的一种方式,军队不过是政治地一种工具,这没什么好争的——老严啊,我看还是早点布置布置,就算真给毛子阴了,也要把主力给撤出来,尤其要把装甲集团军保住。”

    严沧龙点头道:“这个事,这些天我一直在想。”

    说完走近地图板,拾起一根彩笔比画起来。

    “到昨天为止,方面军直属预备队两个师,已经集结到阿亚古兹了,5内可以开到塞城。从第1o团军调拨过来的两师一旅,抵达塞城。从内蒙、山西、直隶方面调来的六师五旅,最快也要过一个半月才能在塞城周围完成重新部署。”

    “而大本营给我们的原定任务是,9月秋汛之前挺进到巴尔瑙尔,也就是说,攻占塞城之后,我们要用不到两个月时间推4oo里。”

    “我们的原计划是,7月3日动塞城攻略,7月1o日前完成攻略,7月下旬进抵鲁布佐夫斯克,8上旬夺取阿列伊斯克,8月中旬>.瑙尔攻略。”

    “这样一来,我们可以预计,完成塞城攻略后,主力集团兵力可充实到八师又十三旅,到鲁布佐夫斯克攻略完成时,则进一步充实到十个师又十四个旅。到巴尔瑙尔攻略展开时,我们在此方向上将可动用十六师又十九旅的庞大兵力,是主力集团最初兵力的三倍,战力直追北方军的主力集团。”

    梁天河干咳了几声,喝口茶,起身贴近地图板,看一眼地图,又看一眼严沧龙,喉咙略显嘶哑地问道:“恩,情况的确是这样——你打算怎么干?”

    “在大本营明确下令停止攻势之前,巴尔瑙尔是一定要去地,但我们可以调整一下作战方针,让步兵部队在进攻中挥更大作用。”

    梁天河意味深长地恩了一声,手指触到图上,下意识地转了几个小圈:“你是说,让步兵为主的5走在前面,装2集殿后?”

    “不完全是。我想把装甲部队分拆成两类。”严沧龙胸有成绣道。

    “两类?”

    “是,一类是机动性差但火力较强的老式战车,以连排为单位配属给各步兵师,支援步兵扫平挡在铁路沿线的敌军据点,同时,也作为各步兵师中伏后展开突围作战时地开路先锋。另一类,则是机动性强的新型战车和半履带车,合在一起编成两三支快纵队,配属相当规模的骑兵单位,任务是游动作战,机动巡击,或迂回敌后,或迎击从侧后袭来之敌,不受普通步兵部队行军度地限制。如此,进可摧敌,退可为大军开路护路……”

    说到这里,严沧龙指着地图上标着塞米巴拉金斯克的双层圆圈标记,抬高八分声调强调道:“最关键的是,塞城周围,一定要部署重兵!”

第一百九十二章:草青血红(四)

    &1t;:整空地上,第2空集团第3战斗机联队2o9中队中尉飞行官杨志勇一边系着皮质飞行帽帽耳下的绳带,一边大步走向他的“2o9o2”号“云电”单座双翼战斗机。

    嘴上刻意蓄留的普鲁士小胡须无从掩饰俊美优雅的贵公子样貌,油亮的黑色飞行皮衣与骑兵皮靴显然经过精心打理,事实上,这位年纪不到19岁的飞行官出身的确不凡,正是当今总理大臣、武仁公之三子。

    与资质平平、绣花枕头般的长兄杨志坚,以及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作派的二哥杨志强大相径庭,一向不被父亲重视的杨志勇高中一毕业便毅然从军,考入6军第二飞航学校,只用一年半时间便提前完成了规定要学习两年的军事飞行课程,开战前以见习准尉身份编入现部队,开战以来频繁转战阿拉木图、希姆肯特、塔什干等地,执行包括为轰炸机群护航、掩护己方侦察机、扫射地面等各种任务,并取得击落击伤敌机各一架的战绩。今年3月随队返:)|校实习生成为货真价实的6军飞行军官。一个月前更因功晋升中尉,任2o9中队第2小队小队长。

    总理的儿子,这样的光环笼罩在头上,总会令人有些不自在吧。

    杨志勇却毫不在意,他很清楚,自己的前途,与占据了嫡出制高点的两个兄长相比,更要凭借汗水与鲜血来争取。

    身为武家勋贵之后。自然要子继父业,建功立业,搏得不二武名,这也是刘氏皇朝开创以来贵族当中普遍认同的观念。

    二百二十马力的北洋重工hk-1o型引擎出有力地咆哮,三叶木质螺旋桨急转出一圈光痕,夹杂了引擎废气的强风迎面而来——即便隔着有机防弹玻璃的风挡也感受得到。

    跑道旁的引导员摇着小红旗,打出“准备起飞”的旗语,杨志勇转头看了眼塔台的风向标,东南风,跑道是南北走向。看来起飞时要稍微往左压压舵,以便正对着风来的方向抬头——再抬头看一眼天空,云淡天碧,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缓缓推动节流阀,引擎转表里的红色指针一点一点向右偏移,拉起前轮刹车手柄,轻巧的“云电”机体开始乘风滑行,从停机坪中滑出地同时,杨志勇柔滑地蹬住左舵,把机头转往预定起飞方向。

    引导员的小红旗连续斜向上摆动——可以起飞了。杨志勇一口气将节流阀推到顶,引擎和螺旋桨瞬间出尖锐的嘶鸣。机体在碾压平整的硬土跑道上奔驰起来,黄灰的尘土在飞机后方卷扬飞散——虽然事先已派人在跑道两侧洒过水。

    仅仅两口烟的功夫,杨志勇不用看仪表,光靠屁股上的感觉就知道,可以抬前轮了。

    拉杆,蹬舵,机头稍稍偏开跑道,一对前轮轻盈地抬离了地面,很快,机尾辅助的小轮也不经意地抬了起来。撑着双层机翼的“云电”看似笨拙地完全升到了空气中。

    从驾驶舱中看去,两侧的事物——草地、林木、房屋,很快消逝在身后、降落在身下,正前方。云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撞上……收杆!放低机头,蹬舵。杨志勇地座机开始在机场上空盘旋,他要等待同小队的另外3同型战机和第1o2侦察中[-8“宇风”侦察校射机起飞,编队后再飞向战场。

    6军航空兵的战斗机中队通常下辖34机小队,中队长队,另外2小队各设一名小队长,每个小队又分成两个战斗组,组中设长机僚机,长机通常是熟练的正式飞行官搭乘,僚机则由通称“菜鸟”的见习飞行官搭乘,长机主攻,僚机掩护并确认战果。开战后近半年时间里,杨志勇飞的都是僚机,成为长机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他在中亚战场罕有的几次空战中取得了属于自己的战果。

    今天2o9中队的任务是,分三班掩护己方侦察校射机到赛米拉金斯克上空遂行炮兵支援任务,杨志勇中尉的第2

    第一班。

    杨志勇不过绕了半圈,僚机安景世准尉地14号机已经起来,转到第二圈时,第2谢风少尉的长机和陈长云准尉的僚机也已加入编队,编队的规则很简单:长机在前,僚机在长机地左后方,2在1组的左后方,构成一条交错的斜线,这样小队内作为僚属地3飞机只需向右前方看,就能收到小队长的信号——通常是摇晃机翼引起大家注意,然后打手势做具体传达。

    转到第三圈时候,侦察中队的“宇风”总算飞上来了,两机一前一后,保持一段距离跟在战斗机编队的下后方。

    就这样,由战斗机编队开路,侦察机跟进,又绕了机场半圈,一起转到正北方向,一边朝云上爬升,一边向那宽阔的、闪烁银光的额尔齐斯河飞去……

    当天,额尔齐斯河南岸,以连接阿亚古兹与塞米巴拉金斯克的铁路为分界线,以东集结了以华军装6军为核心的右翼集群,包括装甲第第19、第2o这3装甲旅,以及骑兵第9、第15,外加步兵第9;以西集结有以华军装5为核心的左翼集群,包括装甲第13第15、第骑兵第5第8旅,外加步兵第8。上述两个集群之间,是作为佯攻部队的中央集群——来自第5团军第6军的步兵11师和第8军的步兵

    —

    右翼集群由第2甲集团军司令官6凯平上将亲领,左翼集群由装5军军长萧斌中将指挥,中央集群直接由第5团军司令官钱岚上将指挥。

    按照计划,中央集群将先以2oo大炮正面轰击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同时摆出渡河强攻的姿态,吸引守军注意力,左右两集群再出其不意地从要塞两侧火力范围之外奇袭渡河,迅搭建起机械化浮桥,将装甲机动部队迂回到敌军侧后,构成对要塞之敌的合围,再由后续配备重炮和工兵的步兵部队展开围攻。

    杨志勇部队掩护的两架侦察机,正是要去为中央集群的炮兵提供校射支援。

    配属西北方面军的第二航空集团自开战以来还真没遇到敌手,俄军航空力量本来就薄弱,且主要配置在对德战线,配置到对华战线的不过两三成,而其中又只有少部分配置到中亚战场,估计不过十几二十架,机型繁杂,性能落后,在第二航空集团总计编制155的压倒性优势前,通常是被俄军指挥官当作“一次性装备”使用,作战效能几近于零。

    这一次,杨志勇也并不奢望能遇到大队敌机,痛快一战——参战以来,全联队还从来没有谁能同时遭遇2以上的敌机。

    到了,前面就是额尔齐斯河,南岸,此起彼伏的炮口闪光连绵成线,北岸,笼罩在火光与浓烟中的,就是那可怜的塞米巴拉金斯克城了。

    两架侦察机如嗅到了花粉味的探路蜜蜂般,各自脱离编队,开始围绕城市转圈,一架顺时针转,一架逆时针转,仿佛是为招引蜂群而跳的“8舞”。

    杨志勇摇了摇机翼,带领小队爬到侦察机上方更高的空域,盘旋掩护。

    平静,很平静,虽然地面上炮声隆隆,宛如百千雷击,在杨志勇看来,却根本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没有敌机的天空,平静得宛如无风深潭。

    杨志勇看了一眼油量表,还能飞两个钟头,真是寂寞啊!

    装上一名飞行员,两挺七点九二毫米气冷重机枪和1ooo子弹之后,“云电”可以在巡航状态下连续飞行三个钟头,但若以最大时二百一十五公里加入空战,最多只能维持两个钟头。

    杨志勇知道,就航程而言,“云电”并不是理想的护航机,但它的敏捷性和可靠性却是无可置疑的。

    但至今为止,他和战友们只是在欺负老弱病残而已。

    没有值得一战的敌手,又怎能真正验证“云电”的实战性能呢?等等,北边那坨大便状的浮云下面是……

第一百九十二章:草青血红(五)

    方战机?飞来的方向不对,样子更是从来没见过,数架?也不符合己方6航的编队规则。

    只见来者气势汹汹,接连抬头爬高,一窝蜂冲向杨志勇的四机小队,无须犹豫,以上足以确定对方是敌机无疑。

    敌众我寡,杨志勇却毫不犹豫地摇晃机翼,示意全队“跟我来”,加大油门冲向敌机群。

    近了,看清楚了,机翼上清晰地涂着白蓝红三色圈,没错,俄国人!更重要的是,杨志勇从来没见过俄国人一次派出这么多飞机!不偏不倚,四机对九机,头对头,骑士式地对战,没有规则,全靠勇气与下意识,在自己认为必要的时候摁下扳机,曳光弹构成的断续火线向前延伸,几乎与此同时,更多的火线迎面交织而来!

    噼噼啪啪,来不及细数帆布蒙皮上添了几个弹洞,眨眼间,杨志勇的座机已从两架俄机的间隙中钻过,机翼贴着机翼!

    筋斗,回旋,不需要队形,捉对厮杀,群狗乱斗,开始!

    天旋地转,蓝天与绿地在视野中迅地交替出现,一般人遇此情形,坚持不了多久便会晕眩呕吐,身为战斗机飞行员的杨志勇自然毫无感觉,目光只是紧紧锁定已被自己咬住尾巴的那架敌机,伴随敌机剧烈地横滚、筋斗,手脚条件反射地拉、压、踩、松,座机如同驯熟的战马,更似轻快敏捷的飞燕,机头死死对准对方机尾——机会来了!电光火石间,下意识地轻扣扳机,金陵十二式气冷重机枪的曳光弹拖着稍纵即逝的光烟,穿过螺旋桨——机枪扳机与螺旋桨间安设有射击协调机关。以避免子弹击中螺旋桨,追着敌机扑射而去……

    第一次长点射打断了对方的一截水平尾翼,碎片迎面冲来——眼也不用眨,听天由命罢!趋势,预测,必须在螺旋桨转过一圈地刹那,判断出敌机的运动方向!

    “我要胜利!我是天才!”冷静?不,杨志勇在机舱中声嘶力竭地呐喊起来,生死赌命的这一刻,他才觉得真正的自己从天而降。天才附体,胜利女神张开双臂,雪白的胸脯迎面压来!

    咬住了,给你子弹,更多的子弹,金陵国家兵工厂质量优越的曳光弹,只要一打中油箱或引擎油管,你就可以高唱哈利路亚,去见鸡奸了你老爹的上帝!

    炽烈的火球迎面压来!杨志勇大笑着拉起机头,只两轮长点射。第一个战果轻松入账。

    来不及确认部下的安危,杨志勇鹰一般地眸子已经锁住了第二个猎物。一架突然窜到他身后的敌机!

    说是迟那时快,杨志勇的座机凭空一个滚转,躲过一串呼啸而来的子弹,紧接着突然向下俯冲,咬在后面的敌机自然不肯罢休,凶猛地追杀下来,边追边射,不意见,杨志勇座机两翼外加后段机身上又平添了数十个清晰的弹洞。

    “到此为止了!”

    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台词,不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仅仅是将对手送下地狱前的礼貌问候——由着座机俯冲获得的动能,推足油门,突然一个拉杆抬头,一拉到底。眨眼间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急短筋斗,正正准准跳到了敌机后方,无须调整。对方的机影就在十字射击准星中心!

    显然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杨志勇兴奋地连扣扳机,连打了两次三四秒钟地长点射,对方的座舱剧烈地燃烧起来,随即失坠转,机翼在空中断裂飞散——

    第二架了!

    还有两架,再干两架,加上此前在阿拉木图上空击落地那架小侦察机,第二航空集团的个王牌就要诞生了!

    第三个目标是……等等,自己的僚机哪去了?

    放眼四望,只见右上方一架“云电”正被两架敌机递次追逐,曳光弹的烟光围着友机周边打转,顾不得多想,杨志勇迅疾蹬舵拉杆,切过去搭救。

    追逐间,杨志勇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瞄准具,落在后面的那架敌机正好罩在十字中间,条件射,打他一梭子再说。

    想不到一击即中,大概是打中了飞行员,飞机急剧失控,胡乱滚转着往地面急坠而下,途中还折断了后机身跟半边机翼,粉身碎骨,无可挽救。

    没功夫庆贺今天的第三次胜利,杨志勇心里想的全是尽快救出被敌机追尾的那架友机——也许正是自己那掉队的僚机。

    追近过去,一次长点射,没中,射第二次时,杨志勇现两挺机枪都没动静。

    这个时候卡壳?这不是要人命嘛!该死的金陵工厂,该死地整备兵,该死的……

    心里在咒骂,膝盖却已自动夹紧操作杆,两手摆弄起外露的左机枪来,拉了几次退壳杆,再扣扳机,没用,再拉,再扣,还是不行!

    忙碌间,那架追逐友机的敌机显然察觉到了杨志勇地存在,明智地放弃了即将到手的猎物,趁着杨志勇摆弄机枪的空档,一个筋斗翻到了杨志勇后方。

    一子弹擦着杨志勇头皮飞过,打在机头引擎地护板上清脆作响,惊醒的杨志勇这才意识到危险就在后面,连着几个三百六十度左滚准,避开了第一波攻击,紧接着再一个俯冲,准备故伎重演,以云电的高机动性,用刚才击落第二架敌机的急短筋斗干掉对方。

    谁想这一次的对手并没有立即紧追过来,而是精明地转入爬升,占据制高权,如果杨志勇翻筋斗,就会在爬升掉的过程中,被对方打死靶般地轻松射烂。

    俯冲途中不断回头张望的杨志勇立即猜到了对方的企图,现在他再想爬升,只能是死路一条,惟一的生路是进入低空,利用起伏的丘陵和树木甩掉对方,或伺机反击。

    “追过来吧,干掉你,我就是王牌了,二航集的第一张王牌!”

    杨志勇口中碎碎念道,继续压低操作杆,额尔齐斯河岸葱绿起伏的大地急向他扑来——

    地面,炮声隆隆的塞米巴拉金斯克对岸,第五集团军司令官钱岚上将抱紧双臂,仰望蓝天之上那群苍蝇般来回翻滚追逐的战机,口中喃喃道:“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什么时候碰到过那么多敌机……

第一百九十二章:草青血红(六)

    米巴拉金斯克以东2o公里的额尔齐斯河上,一座可供钢架浮桥已经初现轮廓,浮桥南端,第2甲集团军司令官6凯平上将以手遮阳,遥望北岸,眯起左眼冷笑道:“太顺利了,统共才几个哨兵,不是太傻,就是太聪明了……”

    “钱司令官的电话。”参谋凑近报告道。

    6凯平回到他长方饼干盒子般的“智狼”装甲指挥车旁,接过参谋递来的话筒,微笑道:“季云兄,我没猜错的话,你想对我说的,跟我想对你说的,恐怕差不了多少啊。”

    听筒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莫非你真在我肚里放了虫不成?说了恐怕你也不信,刚刚在塞城天上,我第一次看到有那么多俄国飞机冲过来,没有十架也有九架,跟我们的飞机打得热火朝天,前所未有,前所未有啊。”

    6凯平点头道:“好了,我现在什么都能信了,就算我面前突然窜出几百部俄国坦克,我也不会去擦眼睛,告诉你吧,我这里顺风顺水,顺得我自己都有点慌了。”

    “慌个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后面再走着看吧。我这边正在联系二航集,给你们增派空中支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6凯平道了声谢,正好参谋又报告左翼集群指挥肖斌中将请求通话,便叫了声:“没什么事先挂了,我这里快过河了,到了塞城外围再给你电报。”

    “好嘞,保重,小心点。不好收拾的碉堡留给我的大炮和工兵……”

    结束了与钱岚的通话,6凯平接过另一个话筒,昂阔音道:“萧军长吗?我是6司令官,我这边很顺利,你那里怎么样?”

    “顺利,非常顺利,1o分钟后我将通过浮桥向北岸移动令官会师前的最后一次电话通信。”肖斌在电话线那头激动地叫道。

    “注意向你地左翼派出侦察队,另外还要特别注意防空,对面的情况可能很复杂。要随机应变。记住,你的任务不是强攻要塞,而是迂回敌后,切断敌退路,准时在甲地点与我会师,明白了吗?”

    “是,职下牢记于心!”

    “还有什么事吗?”

    “非常奇怪,对方几乎没有防御,而且,据最先渡河的突击队报告。通往塞城方面的道路被烟幕笼罩,不像是我方炮击引起的。倒像是有意燃烧房屋草木,妨碍我军的视线。因为烟云太厚太广,指派给我集群的侦察机无法识别目标,已经返航了。”

    6凯平略一皱眉,心中的不安愈加积酝难消,口中却淡淡下令道:“让他烧去,空中看不见,就加强地面侦察,我不管你怎么搞,一定给我准时赶到集合点。否则军法从事!”

    挂掉电话,6凯平钻进指挥车,拍了拍前面车长的肩:“关门,过河。”

    额尔齐斯河上空。杨志勇地座机已是百孔千疮,残挂的帆布片随着气流剧烈抖动,仿佛机身上粘满了丑陋的鸟毛。后面的敌机还在一阵接一阵地射来弹雨,形势似乎已经无法逆转,结局……

    突然,从杨志勇头顶嗖嗖嗖划过一串弹痕,紧接着一团灰呼呼的物体瞬间占据了杨志勇的视野,呼啸一声,贴着杨志勇座机的水平尾翼擦了过去。

    再看后面,原本紧追自己不放的那架麻烦敌机剧烈地滚转起来,很快失去控制急坠而下,连同折断的机翼一并撞入水浪滔滔的额尔齐斯河。

    是谁救了他?

    杨志勇迅检查了一下仪表、操作杆和脚舵,菩萨保佑,没什么大碍,便轻松倒了半个筋斗,顺着刚才那架友机来时地方向追了过去,追上一看,好家伙,正是自己的僚机,安景世准尉。

    杨志勇飞近僚机,向正朝自己挥手地安景世树起了大拇指。

    这是安准尉在战场上击落的第一架敌机,而且是在援救小队长的同时取得的战果,杨志勇知道,从这时起,他欠安准尉一命。

    打出“跟我来”的手势,杨志勇带领安景世回到了塞米巴拉金斯克上空,同中队第1小队的4架战机正在此盘旋,援军总算及时志勇却怎么也找不着本小队第2谢风少尉和陈长云准尉的战机。

    油量表开始冒红,返航的时间到了,杨志勇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战场,他没能在这一次出击中成为二航集的第一张王牌,并且失去了两名部下,但他的小队总共击落了六架敌机,成功保护了为6军校射地两架侦察机,而这一天塞米巴拉金斯克上空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夜幕降临时,6凯平看见了塞米巴拉金斯克城,或者说,一片吞噬了地平线、将夜空染得血红的火海。

    左右两个装甲集群构成的钢钳在一小时前顺利咬合,然而根据少数几名俘虏地口供,塞米巴拉金斯克早已成为一座空城,居民大部清空,军队、弹药、粮食趁夜运走,要塞防御工事中的火炮、机枪大多换成了木质的假货,重要设施都埋设了炸药、堆积了引火物,随时准备破坏焚毁全城。但为了迷惑华军,留守地少量部队维持着准时有序的巡逻警戒,甚至定时开炮轰击对岸,列车也频繁进出塞城车站,装出向这里增援的样子,实际上白天在华军侦察机眼皮底下卸车的部队,晚上又悄悄运了回去,来来回回都是同一支部队,而要塞周围不断延伸拓展的壕沟系统,由工兵挖好后根本无人常驻——至少从空中看下去,要塞的防御体系是不断增强的。

    当日俄军不断动的空中拦击战,也影响了华军空军挥正常作用,在前所未有的激烈空战中,华军共损失8飞机,包括5战斗机、架侦察机和1架轻型轰炸机,击落敌机17架,另外在一次突袭中摧毁了了至少6地面上的俄机。失的数字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航空兵原定的大部分任务受到影响甚至被取消,二航集不得不派出大量兵力去搜索和摧毁隐藏在林间的俄军航空基地,并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将找到和消灭敌航空兵力作为要任务——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执行过这种任务,换句话说,将掌握单方面制空权当成制订作战计划前提的观念从这天起必须纠正过来。

    “勃鲁西洛夫……你到底想干什么……”

    6凯平捏着宽厚光滑的下巴,喃喃自语。

    火光映红了他的眼珠,四周的黑暗无意回答他的问题。

第一百九十二章:草青血红(七)

    九一五年七月七日,印度最大城市加尔各答上空,中第三航空集团的72架新型四“响雷”重轰炸机正一分为二阵势压向目标,其中第55联队的35机攻52队的37机袭向郊外的6军机场。

    搭乘在其中一机上的52联队8o8队中队长李晓上尉刚从电讯舱回到了副驾驶位置上,面貌如斧琢般棱角分明,浓眉似墨写般洒脱,坚毅的目光总能给部下予压力或动力——考入6军第一飞行学校十年后,二十八岁的他已经积累了足够的飞行经验与管理经验。如今,总算到了通过血与火来加以检验的时候,忠君报国,建功立业,授勋封爵,家族的荣耀全靠自己来张扬,绝不能让家人失望

    身躯庞大的Zh3“响雷”重轰炸机配4出力强劲的北洋重工hk11型3oo力引擎,对称布置在上下两层机翼中间,可将沉重的机体驱动到每小时17o里的极,机身和翼根的六个大容量油箱则赋予该机长的航程——载弹12oo公斤时最大续航距离c里。

    半封闭机头配有流线型的玻璃罩,为正副驾驶和领航员提供了良好的视野,领航员座位后面有一座突出机身可三百六十度回旋的双联装人力机枪塔,由1号机枪手兼机械师操作,这之后是专门的电讯舱,一律配备通讯距离5oo里以上的大型无线电台。机身中部是内置式弹仓,通常的载弹方式包括:1枚8oo公斤级重型c斤级炸弹,或1o枚1oo斤级炸弹。或245o斤级炸弹。在靠近机身的左右两台引擎后方,延伸出地梭型构架成了后部露天机枪位所在,各配有1座双联机枪,围绕机枪手装有一层筒形薄钢板——貌似心理作用大于实际意义。

    就是8o架这样的轰炸机,搭载56o乘员,5半小时前从缅甸的敏建基地起飞,横越孟加拉湾,长途奔袭七百余公里,以中途8掉队的代价,大摇大摆莅临加尔各答——印度的心脏。

    自1772年被指定为英属印度的府|.|年间,这里是大英帝国统治印度次大6的政治中心,拥有大量壮观的公共建筑,号称“宫殿之城”。这里有世界最大的黄麻加工中心,印度东海岸最大最好的港口,恒河流域盛产地黄麻、茶叶、矿产等大都从这里出口,货物吞吐量约占整个英属印度的三分之一。

    三个月前,海军机动舰队接连袭击了印度东海岸和锡兰岛上的几个重要海港,唯独没有“关照”设防严密的加尔各答。这一次,接到大本营命令的6军航空部队跃跃欲试。准备为这空袭的处*女地好好开苞。

    没有敌机,没有高炮的爆烟,到现在为止,除了掉队的几架飞机,作战还算顺利,李晓微微松口气,捧起挂在脖子上的任务图板进行最后的确认。

    “现参照地标丁,航不变,1o分钟后抵达目标上空后地王朔上士——一位飞行小时数过一千的老领航员——娴熟地报告道。

    隔了一分钟,王朔再次报告:“上层阴云高一万公尺。下层云高二千公尺,云量三。”

    李晓点头下令:“降低高度到一千五百公尺,打开炸弹引信。”

    为安全起见,机上地炸弹要到接近目标时才由机械师手动扭开引信。接到李晓口令,机械师吴睿中士抓起扳手摸向了炸弹舱,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后部左机枪位上梁卫东二等兵的惊叫声:“十点钟方向,敌机

    “江涛,你来操作前机枪塔,吴睿,你继续。”李晓简单地下令道,江涛下士正是机上的无线电员,兼任预备机枪手。

    “各机注意,现敌战斗机群,不要慌张,保持阵形,以自卫火力击退敌机。”

    耳机中又传来了联队长通过机群短波无线电网来的通令,李晓拧紧眉头,转头嘱咐正驾驶员林如松少尉:“高度度不变,给我稳住。”

    终归还是被敌人察觉了,奇袭失败,但就此放弃是不可能的,势必要冲破敌战斗机的拦截,强行突击目标!己方6基战斗机不可能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护航,落单的轰炸机则是敌机的绝好饵食,只有团结在一起,集中各机自卫火力,才有可能以最小的损失突破敌机地拦截。

    “敌机一架从后上方逼近,全机预备——开火!”不一会儿,李晓就听到江涛通过机内有线电网布口令,统

    机上的三座双联七点九二毫米机枪向来袭敌机集火射

    空战的事就交给机枪手吧,机群已经进入轰炸航路,规避是不可能的,尽人事,听天命,生死之间,惟有一颗平静心——

    自幼环绕身旁地忠君爱国与修身养性教育,已将李晓锻造为一颗帝**事机器上的合格螺丝钉,临危不惧,以马革裹尸、报效君国为荣,果真阵前殉国,入凌烟阁受万世香火,列忠烈祠承皇恩祭祀,家中老小,俱有尊荣,还有什么放不下?

    “打中了!打中一架!”

    —

    “***掉下去了!”

    机枪手们在机内通讯网里激动地欢呼,李晓知道,这是本机参战以来地第一个战果。

    “好样的,稳住,再坚持五分钟!”

    李晓鼓励着大家,也努力平抑着内心交织起伏的种种心绪——他毕竟是人,活生生的,被dn.|

    “2机起火了!老莫的2号机!”

    听到王朔的惊叫,李晓急忙扭头往左后方看,果然,副中队长莫维伟中尉的座机一侧燃起了熊熊大火,油箱被打中了!

    “有人掉下去了……机枪手掉下去了!”

    伴随着绝望的解说词,李晓无奈地看着那架巨大而脆弱的飞机瞬间炸烧成一团火球,带火的碎片旋转坠落,没有看到一个降落伞打开,七条生命就这样化为乌有,李晓并未如教科书中宣传的那样感觉到什么神圣或伟大,心头只是一下子溢满了掺杂愤怒的悲痛。

    “炸弹引信打开完毕。”机械师吴睿回来报告道,随即趁着战斗的间隙换下了机枪塔中的无线电员江涛,李晓的耳机中很快传来了联队长的通令:“各队检查航路,准备投弹,保持队形,不要被高炮干扰。”

    “敌机退散了!”机枪手梁卫东报告了第一个好消息,第二个好消息从领航员王朔中士口中接踵而出:“确认本中队目标,第1停机坪区域,估计大型机3o以上,小型机2o以上

    “刚才那群战斗机,可能是正好在周围巡逻的。”看到李晓脸上的疑惑,王朔补充分析道。

    李晓兴奋地一拍大腿:“对了,敌人的战斗机应该也没有装备无线电,所以没来得及通知地面吧——天佑我军啊,还有多久可以投弹?”

    “一分钟,目标已经在瞄准镜里了。”

    “很好,还没看到高炮的爆烟,奇袭成功!”

    三十秒后,耳机里传来联队长粗厚的嗓音:“三十秒倒数计时——开始,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只见各机腹下的木质弹仓盖徐徐打开,露出悬在挂架下、宛如葡萄串般的黑漆小炸弹,当联队长中气十足地喊出“全军突击”时,机群下方立即天女散花般地展开了一大片炸弹之雹,成串的1o公斤5o公斤级爆炸燃烧弹、25o斤级普通弹,在万有引力作用下争先恐后砸向地面——

    除刚刚被击落的莫维伟中尉的座机外,52联队余下36机全部顺利投弹,36吨钢铁与炸药瞬间倾泻而下,当机场的英军高炮终于.:在华军机群周围打出散乱的爆烟时,机场的两处停机坪、一处附设维修机库的航空工厂、一处附设油库的仓库群突然陷入闪耀的爆光与浓烈的烟火中。

    稍晚几分钟,2o公里外的加尔各答港,未受任何妨碍55队准码头设施和仓库群一口气投下了两百多枚一百公斤以上的重型炸弹,当即烟焰冲天,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停靠码头的军火船“莱西”号正在卸货,被引爆的军火一路延炸到船体内,最后全船大爆炸,骇人的云一路直冲云层之上……

    几乎与此同时,加尔各答以东36o里的吉大港,以及吉大港东北29公里外的因帕尔,一并遭到了华军轰炸机群的突袭。

    吉大港方面,由华军第三航空集团集中第7、8、+轻型轰炸机实施越海作战,中途还可得到第5斗机联队54架战斗机的接力式掩护。

    因帕尔方面,华军第五航空集团集中了第9和第11侦轰联队的型轰炸机,飞越瘴气弥漫的野人山起攻击,并由第7战斗机联队提供掩护。

    七月七日,印度东部,晴,帝国6军航空兵的“梵天作战”才刚刚掀起幕布。

第一百九十二章:草青血红(八)

    克斗卡,华军西北方面军司令部。

    “大本营特使到。”

    厚重的镶花橡木门朝会议室内打开,一位二十**岁,蒙古汉子模样的壮硕少校,在参谋长严沧龙上将引领下阔步走入。

    方面军司令官梁天河大将急步迎上前去,主动与这位比自己年轻了整整一辈的小少校握手问候。

    来者名叫阿穆尔灵圭,系前清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曾孙,袭内蒙古搏多勒噶台亲王,保定6院毕业,曾任禁卫膘骑一团一连副连长,承宪元年起入宫任女皇近侍副官,负责女皇与6海军脑之间的联络,开战后又多次以女皇代表身份列席大本营会议,这次是作为协调西北军的大本营特使自京师搭乘飞艇一口气赶来的。

    “梁司令官不必客气。”阿穆尔灵圭谢推了梁天河递来的烟,往环形会议桌上放下自离开大本营以来形影不离的黑色手提箱,旋准机械密码,打开,取出里面的文件夹,双手奉给梁天河。

    梁天河朝严沧龙使了个眼色,两人凑到一起,分看起来。

    稍顷,梁天河抬起头,紧盯住阿穆尔灵圭:“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里面的情报还无法完全证实,但张遥前参谋长坚持认为,西北军应该是敌机动兵团的要打击目标。”阿穆尔灵圭程序性地应答道。

    梁天河恩了一声,看到阿穆尔灵圭柱子般地耸在那里,忙招呼道:“噢,特使请坐,来人。上茶。”

    不待阿穆尔灵圭坐定,严沧龙迫不及待地问:“那刘总参谋长是什么意思?”

    “刘总参谋长认为,敌机动兵团若全力扑向西北军,则北方军将有更充裕的时间完成伊尔库茨克和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攻略,在对俄战线上,北方军为主,西北军为从,这是一开始就定下的主调。”

    “也就是说,我们应该为北方军做牺牲?就算明知是陷阱,也要去跳?”严沧龙此语颇为情绪化。梁天河急忙在底下拉了他一把。

    阿穆尔灵圭微微一笑:“既然明知是陷阱,那就应该将计就计,消灭敌机动兵团,彻底剥夺俄军的主动权。”

    “以我军现有兵力为诱饵,引出敌机动兵团,将其拖入长期胶着战,待敌暴露疲惫之后,从内地增援过来的预备兵团也集结完毕,以新锐之师突击敌阵,击溃歼灭之。是这个意思吧?”梁天河点上一根烟,简单分析道。

    “大本营正是此意。”阿穆尔灵圭点头。抿茶。

    严沧龙苦笑摇头:“早个电报过来不就好了,害得大家提心吊胆,猜三疑四地——”

    梁天河赶紧打住话头:“派特使来说明,这才表示大本营对此事的重视嘛,这么多零零碎碎的情报,全用电报传达,也不安全。”

    阿穆尔灵圭笑道:“其实,刘总参谋长一开始是不相信俄军有大规模反击能力的,也不想让不确定的情报影响到梁司令官的判断,但是皇上提出。即便是不确定的情况,也应该与前方及时沟通,同时,皇上也非常关心久居偏塞的宁北侯阁下。所以就派了我这个近侍副官来做特使。”

    梁天河听罢,只觉心头一热,随口应道:“多谢皇上关心。老臣好得很,劳烦特使回去告诉皇上,等战争打完了,老臣说什么也要回京城抱孙子,到时候想见老臣,打个电话就成。”

    这边严沧龙已经召集司令部众参谋,研究起阿穆尔灵圭转交的那份情报来。

    “如果遇到大量的门捷列夫重战车,该怎么办呢?北方军打那种怪物已经够吃力了,主要装备旧式战车地我军恐怕好不到哪儿去吧?前方部队反战车能力亟待加强啊。”

    “近来敌军航空兵非常活跃,地面防空力量也越来越强大,我方航空部队损失急剧上升,照这里面说的,第二航空集团的实力至少要强化百分之五十才行,地面部队也要加强防空能力,照现在这样,装甲旅没有机动高炮是不行的!”

    “不要忘记,我们从内地来的列车还无法直通前线!铁道,铁道,还是铁道!敌人的铁道系统再混乱,也是可以直接从东欧战场开到西伯利亚战场的啊——”

    参谋们七嘴八舌地提了一番初步意见,梁天河听得心烦,起身压手道:“先到这里,谁提的意见,谁负责写报告,明天交上来。现在最紧要的,是让突击集团动起来,不能让他们窝在塞城睡大觉。”

    “我看没什么说的了,原计划还是得执行,主力前往攻略鲁布佐夫斯克,王涛支队攻略上游地乌斯季卡缅诺戈尔斯克,李宁支队向下游的巴浦洛达尔斯克搜索前进,1o集调过来地两师一旅编成额尔镇守塞米巴拉金斯克。铁道部队加快进度,尽快完成阿克斗卡与阿亚古兹之间的永备线路,同时还要修复塞米巴拉金斯克的铁桥——要我说,就算前面是地雷阵,也要先探一探,确定雷场位置,能排除的排除,不能排除的,坚持住,等援军到了,一锅端。”严沧龙一溜子说完,梁天河也只剩下点头的份,回身看到阿穆尔灵圭在那里写写记记的,便附到他耳边问:“特使意下如何?”

    阿穆尔灵圭停下笔,摇头微笑:“我只是皇上与大本营的传声筒,我个人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我只能再传一句皇上的谕旨——请梁司令官大胆去干,皇上相信梁司令官自己地判断就是最正确的判断。”

    梁天河眨眨眼,有点不相信:“此话当真?”

    “大将阁下,我一个小小的侍从副官,哪敢伪传圣旨啊,再说了,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阿穆尔灵圭满脸委屈,就差对天喊冤了。

    梁天河忙好言安抚几句,又邀请阿穆尔灵圭晚上到城里的哈萨克饭店吃烤全羊,心里却别是一番怪滋味。

    “刘百良啊刘百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女皇敢说话了,难不成,你还真把老子给玩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草青血红(九)

    加尔斯克,北方方面军司令部。

    充当司令官办公室的小木屋里,王直元帅正烦躁地来回踱步,参谋长向蓝上将则赖在茶几旁自顾喝茶吃点心。

    王直一停下来就开始喷火:“桥,桥,工兵怎么搞的,不就是一座桥嘛,都耗了十天了,还没整出个模样了!”

    向蓝摊手道:“那可是要跑标准军列的最高规格急造铁道桥,说了要一个半月的,还有,那不是工兵干的,铁道兵负责的,不过你就算枪毙十个铁道总军司令,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只能等?”

    向蓝捧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应道:“只能等,还好前面已经夺了那么多桥,阿尔库特河上这座桥一开通,后援就可以直接送到下乌金斯克,不,在这同时,下乌金斯克的桥也应该修复了,我们可以直接推到泰舍特,在那里跟18集团军会师。”

    王直咂咂嘴,背起手又开始来回踱步:“如果1集提早攻克伊尔库茨克的话……”

    “伊尔库茨克新城的铁桥就可以着手修复,虽然水面以上都被炸了,至少桥墩是水泥底的,修复后可以承受重载列车,同样承载能力的新桥要花半年,我们等不起。”向蓝顺口接道,“不过就算明天攻陷,新桥还是得继续造,我们不能把鸡蛋都放一个篮子里。”

    王直略略放缓了脚步:“你觉得这次要攻多久?”

    向蓝从桌上的青花瓷盘里捡起一片奶皮子放进嘴里,轻嚼细咽,缓缓道:“这要问我们的平坚侯了。现在,方面军大部分步兵和炮兵都在伊尔库茨克周围,在铁道整备完毕之前。克拉斯诺亚斯克方面只能维持少数精锐部队,也就是说,可以用来收拾伊尔库茨克要塞的,不仅仅是平坚侯手上的第1集团军。”

    王直凑近地图,左看右看,摇头,又点头,再摇头。

    “步兵用不上,1集地8个师还多了,炮兵比较有用.不过弹药的运输是大问题——”

    向蓝放下茶杯。走近过去,手指贴上地图,上下比划道:“步兵从北面进攻,补给主要走贝加尔湖面,炮兵从南面隔河轰击,补给同时走铁路和贝加尔湖面,不会占用太多卡车,影响不到下乌金斯克方面。”

    “补给,铁路,还是这些鬼问题。打得一点都不顺手。”王直不耐烦地离开地图板,坐到椅子上。一口吞下半杯茶。

    “不知不觉,半年了啊。”向蓝也回到座位上,恍然感叹道,他不知道,王直知道,另一时空历史上,名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空前战争足足进行了四年多,那个剧本中的中国,或者说,北洋政府统治下的中华民国。是到1917年才勉强加入协约国一方,对战争进程无足轻重战后还要进一步遭受邻邦日本欺压的“耻辱的战胜国”。

    弱国无外交,强国依靠巨舰大炮办外交,弱肉强食的世界。正义是什么?无他,变强,食弱。如此而已。

    金手指也好,作弊也好,无论如何,王直他们扭转了命运的轨道,创造了从未存在过的中华大帝国,从未存在过地,新世界。

    铁与血的漩涡之中,各人的命运如蛛网般交织丝联,有人想提前看到结局,但每个人都必须等待,王直的焦虑无处泄,只好化为食欲,疯狂地蹂躏起桌上的点心来。

    “战争结束后,你想做什么?”王直抹掉嘴边的饼干渣,冷不丁对向蓝问。

    向蓝拧起额想了想,摇头:“除了练兵打仗,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王直眨眼一笑:“不是能做什么的问题,是你想做什么,就没有,别的,特别想做的事情?”

    “这么说来,倒有一件。”

    “哦,说来听听?”王直来了兴趣,把眼前的点心碟子推到一边,脑袋凑了过去。

    “我想骑马重走成吉思汗远征之路。”向蓝说完,嗤然一笑,“怎么样,很无聊吧。”

    “很有意思地事情,不过你确定到那时还能爬到马背上?”

    向蓝拍拍自己宽厚的胸膛:“蒙古人生在毡包里,死在马背上,如果我骑不动了,那就说明我已经死了。”

    王直竖起大拇指:“佩服,草原上地汉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元帅大人,你呢?”

    王直拍掉手上的点心渣子,重重靠到椅背上,仰天长叹:“我啊,恐怕身不由己哪。”

    向蓝眯了眯眼,不解道:“这又怎么说。”

    王直伸伸懒腰,双目微闭,淡然道:“我这一辈子,都在为一个梦奔波,乐在其中,死也心甘,本来这也就足够了。可近几年来,我心里憋了些东西,不能说,也不应该想,可人长着脑子,就是用来想东西的,想过去,想未来,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这里也埋着地雷,那里也藏着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火,把大家都炸上天……”

    “大人,您都在说什么呢?”向蓝一脸的糊涂。

    王直睁开眼,摆摆手:“抱歉,压力太大了,说了些乱七八糟的,别放在心上。”

    话音未落,听到门口卫兵敲门传报:“报告,第1集团军司令官,肖烈日大将求见!”

    王直伸指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快,有请肖司令官。”

    ——

    京师,新华宫,大本营常务会议室。

    大本营海军部长暨海军参谋长严复大将正在向会议报告I作战计划进展。

    “……联合舰队司令部及海军参谋部一致认为,采用乙案,也就是以登6孟加拉、切断印缅边境英印守军后路为筹码,逼迫协约联合舰队前来救援,为最上之策……”

    总参谋长刘百良半眯着眼,双手握在桌上,耳中传来6军参谋长张遥前的低声私语:“这是拿整个第一6战军,不,是拿帝国全部的两栖机动兵力做赌注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草青血红(十)

    待严复讲完,刘百良慢悠悠地话道:“我看,步骤掉。”

    “佯装登6锡兰是为了排除对方对步骤c的……”

    严复还想解释,早被刘百良抬手按下。

    “多此一举,我们赌的是英国人有没有决心保住印度,以此为主题,佯攻锡兰意义不大:佯攻部队规模小了,不足以达成原定效果,规模大了,会削弱主力部队战力,一旦被敌军歼灭,势必影响大局。我的建议是,不要耍小聪明,搞什么虚虚实实,要把有限的战力集合起来,做最简单的运用,以达成最大效果。”

    严复向比邻的国防总部海军部长林泰曾大将投去求援的目光,然而,大将阁下抱臂眯眼,优哉游哉,仿佛置身事外。

    “就这么定了吧,按我刚才说的,请严参谋长回去修改计划,下次例会再行提交。”刘百良斩钉截铁道,气势汹汹,不容置疑,令严复不得不立即点头称是。

    “海军主力为准备I作战齐聚南洋,东海、北海、外南洋几近放空,若协约军趁机反攻,6军是否能独担重任?”平素极少言的海军元老林泰曾突然开口问,锐利的目光探照灯般打在刘百良脸上,令刘百良不禁眉头一颤。

    “张参谋长,你来说说。”

    刘百良给张遥前使了个眼色,张遥前迅即张口道来:“北海方面自有日军负责,阿留申和阿拉斯加都是许给他们的专属战利品,应该会全力以赴。东海方面,:一大将之前已对大本营特使表明决心,不惜全员殉国,也要为海军争取时间。”

    “东南方面,第二舰队南洋分遣队既已调回,巴布亚攻略作战只得无限期延后,顾英扬大将已主动上报方面军下半年作战方针,拟全线转入防御,以第9集团军四个乙类师防卫俾斯麦群岛,以16集团军两个乙类师防卫新几内亚方面,另以25集团军两个乙类师防卫西伊里一线。据上月提交的可靠情报。东南方面军当面的澳大利亚和新西兰6军,总计不过34个师的战力,且暂时缺乏重武器和弹药动大规模反攻地可能性不大。”

    林泰曾微微一笑:“可是据我所知,顾司令官手上的兵力从来没达到过纸面计划的规模,先前动莫作战时,满打满算也就四个师吧。”

    张遥前不耐烦地抬高声调:“请林部长放心,本月月底之前,东南方面军会配齐计划规定的所有部队,一个兵一条枪都不会少”

    “那就好。那就好,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目前海军的责任仅在于印度洋方面,而其他战线全部交给6军负责就可以了?”

    张遥前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凑近刘百良小声嘀咕:“老狐狸,仗还没开打,先忙着推卸责任了……”

    “没错,海军只要专心于I作战就可以了,到I作战结束之前,其他方面全部是6军的责任,就这么定了。”刘百良没有理会张遥前的牢骚。极为爽快地允诺道。

    “明白了,我没有问题了。”林泰曾说完,又微闭起眼,恢复了原先的悠哉老乌龟模样。

    “没有问题。就散会吧,张参谋长,你留下。”

    稍顷。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刘百良与张遥前二人。

    张遥前关好门,回头又开始牢骚:“海军这帮老头子,越来越嚣张了……”

    刘百良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老张,你就没有闻到一些味道?”

    “什么味道?”张遥前眯眼,不解。

    “前些天,我跟老杨和胡哥谈过了,胡哥居然说,那个小丫头培植自己的势力是理所应当地。”

    张遥前皱皱眉:“老糊涂了吧,那老杨怎么说?”

    刘百良稳坐不动,面露不快:“老杨说,还有谈的余地,想找个双方都可信的中间人,谈一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五元老执政,是集团共同定下的制度,企图动摇这个制度,就是背叛集团!背叛集团,就要付出代价!”张遥前捏紧拳头,做义愤填膺状。

    “小声点,这里毕竟是她的地盘。”刘百良歪歪头,示意张遥前靠近。

    直到张遥前近至可以耳语的距离,刘百良才低声继续道:“我怀疑,老杨跟胡哥根本没打算让我们接班,今天让我们扮黑脸,明天难保不会要我们背黑锅,我们得给自己留后路了。”

    张遥前虎眉一颤:“他们敢,直隶周围大半是我们的人,真要干起来,还不知鹿死谁手。玩阴的,我们兄弟也不怕,内阁情报厅那帮饭桶,再过一万年也没资格跟参情处斗。”

    “就怕他们先下手为强,把我们卖给那小丫头……”

    “怕什么,大不了连锅端,扶个傀儡上来,你做总理,我做总参谋长,真要惹毛了我们兄弟,干脆就革掉这鸟帝国的命,由我们来开创一个中华共和国,你做大总统,我还做总参谋长。”

    刘百良眯眼一笑:“老张啊,你不要命了?”

    张遥前大大咧咧往胸口一拍:“这条命十年前就没了,要赌就赌大地,当时我们既然能牺牲钟夏火,现在多牺牲几个又何妨?危害到我们前途的,不管是谁,统统都要铲除。”

    “引内战怎么办?外战未止,内战又起,祸国殃民地黑锅可就背定了……”

    张遥前冷笑一声:“我的老刘哥啊,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我们有五成胜券,就绝不能坐以待毙!”

    刘百良叹口气,突然死死盯住张遥前:“现在我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早做准备,以应不测,你千万不要草率行事,有什么大动作,一定要先跟我商量,一定!”

    张遥前毫不犹豫地点头:“放心吧,老刘,我们是生死相交的兄弟,要干肯定得一起干。”

    新华宫地下,未来人集团专用绝密电脑房,一台笔记本电脑的扬声器中,充溢金属味的女声悠悠传出:“干吧,我等着你们……不要让我等太久……”

第一百九十二章:草青血红(十一)

    月十二日,印度西海岸,孟买,协约联合舰队旗舰“王”号。

    舰队司令官杰利科上将此时正背手肃立于舰桥外的露天观察平台之上,目迎一队崭新的军舰徐徐入港,领头两艘巨舰,正是他期盼多日的增援部队主力:战列舰“复仇”号与航空母舰“光辉”号,前者系“女王”级改进型“复仇”级舰,火力、航与“女王”级相当,重点强化了水平装甲和水下防护;后者为新型“光辉”级舰队航母舰,与第一代的“百眼巨人”级相比,载机量由64架增加到72,防空火力与指挥通讯能力也大大增强。伴随两舰而来的还有轻巡洋舰“林仙”号、“无恐”号,驱逐领舰“迅”号,以及8最新型的L级驱逐舰。

    “总算来了,来的正是时候。”一旁的舰队参谋长格伦少将意味深长地感叹道。

    杰利科面无表情,伸手整了整军帽:“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

    格伦突然现了什么,指着从码头方向驶来的一艘小汽艇提醒道:“看,他们来了。”

    “离开安全的新德里,跑到这随时会遭到攻击的港湾里,实在是值得敬佩的英勇行为。”杰利科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就怕伦敦的大人们也坐不住了。”格伦担忧道。

    “那么就让他们把伦敦搬到新德里吧——我们得下去了。”

    稍顷,“伊丽莎白女王”号前甲板,随着高低起伏的欢迎哨声,舷梯口出现了一位手拄文明棍头戴圆礼帽的白须绅士,后面紧跟着一位健硕的6军上将。等候一旁的杰利科立即伸手去迎:“总督阁下,沃顿将军,欢迎来到伊丽莎白女王号。”

    来者正是印度总督埃德蒙勋爵与英印军总司令沃顿上将。

    “将军,我一看到你地舰队,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许多。”埃德蒙和蔼地微笑道,话到杰利科耳中,却是说不出的沉重。

    沃顿上将倒是开门见山:“这些天,因帕尔、吉大港、加尔各答一带海空基地遭到连续轰炸,我们认为这是敌人动全面进攻的前奏。”

    杰利科点点头:“我们到里面谈。”

    装修简朴的会议室内,三人依次落座。沉寂了一会儿,勤务兵端上了茶点,抿下一口红茶,沃顿上将开口道:“三天内我们损失了一百五十架飞机,整个印缅前线我们只剩下不到五十架飞机可用,而对面的敌人可能还有四百架飞机。”

    “这是报复,对我们袭击安达曼群岛的报复。”杰利科说。

    沃顿摇头:“我认为没那么简单,根据可靠情报,敌人已经在缅甸、马来亚、苏门答腊和爪哇诸岛集结了差不4o个师,东~主力也从四面八方向南中国海集结。形势已经十分明朗,印度随时可能遭到进攻。而我们还没准备好。”

    看了一眼埃德蒙,沃顿清了清嗓子,略略低头道:“纸面上,我们有18个师,其中一个师又一个旅在伊拉克,一个旅在波斯,.u非,一个师在锡兰,真正部署在大6上的不过十四个半师,其中又只有四个师又一个旅为战前编组的常备军。另外十个师是开战后6续编组的新部队,他们缺乏合格的军官,训练不够,装备差。火炮和机枪很少。”

    “而且士气低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哗变。”埃德蒙补充道。

    沃顿无奈地耸耸肩:“是地,那个该死的提拉克。还有他的罪犯同伙甘地,做了中国人的傀儡,搞了一支什么印度国民解放军,说实话,我不敢保证在面对这支号称要解放印度人民的军队时,我们部队里的印度兵还能不能确实执行英**官的命令。”

    杰利科眨眨眼:“你的意思是,6军没有信心守住印缅边境?”

    “我不认为敌人只会从印缅边境起进攻,穿越要命的野人山动大规模进攻是不现实的,但如果敌人在孟加拉登6,从背后攻击印缅边境地守军,我们将毫无希望。”沃顿说完,向杰利科投去期望的目光。

    杰利科毫不犹豫:“只要你们能死守印缅边境,我地舰队不会放任敌人在你们身后登6。”

    “您保证?”埃德蒙搓着手,显得局促不安。

    “第一,我们不能失去印度,这是伦敦的命令。”

    “第二,拖住东亚联合舰队,是我这支舰队的使命。就算打到两败俱伤,只要能阻止中国人打通印度洋交通线,一年内,战局将生根本变化。”

    “第三,预计德国海军一年后将逐步恢复到基尔袭击前的实力,虽然现在有美国海军帮助封锁北海,但美国一再强调要优先保证本土安全,如果美国为展开太平洋反攻作战调走他们的舰队,我的这支联合舰队只能解散以回防本土。在这种事情生之前,我们要抓住机会,重创东亚联合舰队主力,让他们短期内无力动第二次越洋作战。”

    “最后,我相信我的舰队有能力打败东亚联合舰队,毫无疑问,皇家海军的作战理念、军事技术、官兵素质永远是世界第一,另外,我刚刚得到了增援,一支至关重要的援军,实力对比的天平已经明显倒向我们这一边,我会好好利用地。”

    “我很感动,”埃德蒙抽出手帕擦了擦红的眼睛,“这是一周来我听到的惟一一个好消息。”

    “但是我不能轻易冒险,”杰利科突然话锋一转,“在敌人确实动大规模登6作战之前,大舰队不会出击,这是我的原则,请理解。”

    “那么,类似袭击安达曼群岛那样地作战,是否能够……”

    杰利科毫无商量地打断了沃顿:“说实话,那不是我的意愿,我不想在舰队决战之前浪费宝贵的舰载航空兵,我希望那是最后一次。”

第一百九十二章:草青血红(十二)

    如果敌人在6基飞机的攻击半径内动登6作战,我重演林加延海战的悲剧……您有把握同时对付敌人的舰队4oo架以上的6基飞机吗?”

    沃顿并不甘心,这次他抓住了杰利科的要害,海军上将犹豫了一会儿,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一定程度上,缺乏确实的把握……”

    “但是,压制敌人的6基航空兵应该是6军的任务。”杰利科突然反应过来,一口气把皮球抛了回去。

    沃顿只得摊手:“我只能遗憾的承认,6军已经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我们残存的飞机不到对方的八分之一。”

    “增援呢?伦敦没有承诺吗?”

    “9月份之前我们能补充2oo架飞机是我不敢肯定敌人会等到那时候再动进攻,而且,这批飞机在数量上也不足以压倒当面之敌。”

    杰利科想了想,背起手起身,摇头道:“你们会到这里来,一定是把希望都寄托到了这支舰队上,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我不能拿这支寄托了大英帝国国运的舰队来冒险。是的,我不会放任敌人在6地战线的后方登6,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拿整个舰队去冒险,伦敦不愿失去印度,不列颠却不能失去舰队。”

    沃顿与埃德蒙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这是伦敦的意思?”沃顿不信。

    “我从斯卡帕出前,费舍尔元帅亲口对我嘱咐的,你们可以电报去确认。”

    费舍尔元帅,无畏舰之父,现任第一海务大臣(相当海军参谋长)。由他代表统帅部嘱咐杰利科,也算情理之内。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能保证压制敌人的6基航空兵,舰队就不会出击?”沃顿有点着急上火了。

    “不需要彻底压制,我需要的是,在舰队开抵敌军登6场时,有足够地6基战斗机为舰队提供空中保护,同时有相当数量的6基攻击机与我的舰载航空兵协同搜索和攻击敌舰。为了协同方便,我希望暂时把全部6基航空部队的指挥权交给我。”杰利科趁机提要求。

    沃顿为难地看了一眼埃德蒙,手指在桌上划着圆圈:“这需要统帅部的批准……”

    杰利科摇头:“不。这只需要我们联名一个电报。”

    “6军完全失去空中掩护的话,缅甸战线也会陷入危险……”

    “现在缅甸前线的6军已经失去了空中掩护,正处于你所说的危险之中,如果敌人还没有动迂回登6,印缅战线就已经失守,那么我的舰队就更没有必要出击了。”

    沃顿脸色黑,捏紧拳头道:“6军会尽力死守的……我可以把现有地6基航空队全都交给你,后续增援的飞机和飞行员也全部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杰利科点点头:“请讲。”

    “不要放弃,不要退缩。打败他们,为了不列颠的光荣!”

    ……

    一九一五年七月十五日。夺取塞米巴拉金斯克后的第十一天,塞米巴拉金斯克以北12o里外的鲁布佐斯克镇郊外,一片由机械压实的开阔平地上,华军西北方面军司令官梁天河大将在飞行员的扶持下爬出他那架崭新的涂着绿黄黑三色野战迷彩的ZL9“东风”三座侦察联络机,踩着机翼跳到地面,微笑着与前来迎接的两位爱将——第二装甲集团军司令官6凯平上将和第五集团军司令官钱岚上将——及随从地诸位高参一一握手。

    “辛苦了,诸君取得了惊人的成就,但切勿骄傲自满,更严峻地考验还在后面。”对所有人宣告了这番不祥的警示之言,梁天河转身走向专为他准备的“赤兔”四驱越野车。关好车门,直赴镇内的二装集司令部。

    一刻钟后,镇内一幢简朴而完好无损的小木屋内,梁天河不待众人落座便开门见山道:“我这么着急。坐飞机到前线,不是来看风景,也不是来摆样子搏虚名的。两位司令官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好兄弟,我就实话实说了。”

    听到这话,6凯平与钱岚相对而视,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也许两位司令官也感觉到了,从阿亚古兹,塞米巴拉金斯克,到脚下的鲁布佐夫斯克,这段时间,我们打得太顺了,顺得过头了。”

    “你们肯定会怀疑,对面那位有善于用兵之名的勃鲁西洛夫将军,恐怕在玩什么阴谋吧。”

    “没错,有阴谋,大大的阴谋,前几天,大本营地特使亲口告诉我,有情报显示,勃鲁西洛夫手下聚集了俄军从欧洲调来的大批机动兵力,很有可能要先拿我们西北军开刀。”

    说到这里,梁天河顿了顿,左右观察两位心腹爱将的表情。

    “也就是说,前面很可能是陷阱?”钱岚略显愤懑,却也毫无畏惧之色。

    “那我们该怎么办?”6凯平显得毫不在意,倒是直入主题。

    梁天河表情严肃:“大本营命令我们继续前进,把勃鲁西洛夫的机动兵团吸引过来,缠住他们,等援军赶到后一并歼灭。”

    钱岚不满地咬咬牙:“原来如此……把我们当诱饵啊。”

    “援军?有多少?”6凯平显然更关心实质性问题。

    “六个步兵师,两个装甲旅,三个骑兵旅,主力是禁卫军地部队,月初已经相继从内地出了,预定8中旬在塞米巴拉金斯克周围集结完毕。”梁天河淡然回答道,“另外,方面军预备队步兵第19和十号已经开抵塞城,临时编成额尔齐斯集团,统一由严沧龙参谋长指挥,专责塞城城防。从第十集团军转调来的步兵41和5o师,外加骑第16旅,预定七月二十号抵达塞城,这些兵力将编入第五集|:.集团军预备队。”

第一百九十二章:草青血红(十三)

    最多2o个师。可能配有相当数量的战车和飞机。”

    说着,梁天河褪下手套,攥在手中,走到铺满了半个墙壁的地图前,用手套拍打图面指点道:“三天前,沿额尔齐斯河顺流而下,侦察巴甫洛达尔方面的李响支队,中途被敌截击,给人家打了回来。根据航空侦察和无线电监听判断,近期巴甫洛达尔周围,有集团军级部队活动的迹象。我认为,敌人在这里聚集兵力,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从这个方向包抄你们两个集团军的后路,协同巴尔瑙尔方面的主力吃掉你们。”

    “那我们就只能坐等被人包饺子了?”

    梁天河攥紧手套,回身来到钱岚面前,威严的目光直透魂魄:“你觉得自己是饺子,那你就肯定要变成饺子。”

    “可是一旦被切断补给线,我们的几千部机动车就会变成废铁一堆,周围是荒凉的巴拉宾大草原,人马的给养也难以筹措,我们不能指望士兵饿着肚子只靠双腿打胜仗。”一旁的6凯平也忍不住道出自己的担忧来。

    “那就想办法,阻止敌人切断补给线,就算暂时被切断,也能迅打通、突围、反包围!我来这里不是听你们抱怨的,而是让你们想办法解决问题,大本营主意已定,你们别无选择!”梁天河话中带怒,骇得两位老部下面面相觑,低头不语。

    大棒打在前头,胡萝卜喂在后头,梁天河缓了缓气,又放平语调道:“现在的西北军是我梁某一手打造的,我也舍不得让兄弟们去冒这么大的险。无奈军令如山,我也只好忍泪相送,这里有向参谋长制订的应对方案,你们可拿去参考。”

    随从参谋当即取出两个黑色文件夹,分别递送给钱岚与6凯平。

    “你们还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可以跟我提。”

    “我们需要更强有力地空中支援。”钱岚说。

    “我需要更多的半履带车。”6凯平说。

    梁天河点点头:“我尽力而为。”

    “对了,我的方面军司令部从今天起,从阿克斗卡迁至塞米巴拉金斯克。我在塞城等你们回来复命。”

    ……

    一周后,新西伯利亚,俄军后乌拉尔方面军司令部。

    参谋长纳卡西泽中将正兴奋地向勃鲁西洛夫司令官报告:“……敌人上钩了!鲁布佐夫斯克之后。又到了阿列伊斯克,照这个度,一周内就能进抵巴尔瑙尔伏击圈!”

    勃鲁西洛夫听罢却面无表情,只是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言不。

    纳卡西泽看着纳闷,连叫了三声司令官,勃鲁西洛夫才停住脚步,看看他,又看看地图,再看看桌上那份新到的电报。只是摇头叹气。

    纳卡西泽这才恍过神来,上前取过电报一看。连连皱眉:“提前动总攻?这怎么行?猎物还没有完全入套,这时动总攻,很可能会前功尽弃!”

    勃鲁西洛夫有气无力地缩到沙里,无奈道:“大本营的命令,皇上已经耐不住了。”

    “皇上不是授予了您全权……”

    “皇上可以授予,当然也可以收回。”

    纳卡西泽仔细读完全文,一把将电报纸重重地拍在桌上:“都是胡扯,现在这种情况,伊尔库茨克怎么可能还有救!能在这边的战役结束前守住克拉斯诺亚斯克就谢天谢地了!朝令夕改,这叫我们怎么打仗!您得向皇上说明情况。请他收回成命——”

    “该说的,我们不都说过了?”勃鲁西洛夫继续无奈。

    “不管怎么样,这种混账命令绝对不能执行!”纳卡西泽火气倒不小。

    勃鲁西洛夫朝他扭扭脖子:“您知道皇上的脾气,您也知道这样做会造成什么后果。”

    纳卡西泽脖子一直:“可是……”

    勃鲁西洛夫淡淡地打断他:“德军已经平定了荷兰。很快就能重新动进攻,我们又刚刚丢掉了泰舍特和阿巴坎,克拉斯诺亚斯克看起来危在旦夕。陛下会着急也不是没有理由……”

    纳卡西泽撅起他漂亮的八字胡:“现在不是揣摩皇上心思的时候,我们真地要执行这个荒唐的命令?”

    “只是提前一周而已,效果也许会差一点,但只要我们动作迅,还是有希望打个坎尼之战的……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违抗大本营,不能违抗我们的沙皇。”

    说着,勃鲁西洛夫瞥了一眼对面墙上的巨幅作战地图,代表己方作战部队的蓝色符号构成一条长长的弧线,将一条单薄的、深深锲入北面的红色箭头围在中间。

    红箭头指向的巴尔瑙尔

    霍夫林中将地51集团军已经恭候多时,该部下辖第第27军和骑兵第9师,共6个步兵师和1个骑兵师,近15万人45o门火炮,将从正面压迫华军主力集团。

    巴尔瑙尔东南,鄂毕河上游城市比斯克一线,罗维索斯中将的第21军早已严阵以待,该部下辖第36、42和骑兵第9师,约5人、火炮,计划从华军主力集团右侧翼(东面)迂回牵制。

    巴尔瑙尔西面,通往巴甫洛达尔地铁路沿线重镇科尔奇诺附近,巴拉科沃夫中将的54集团军于一周前完成部署,该部辖第19、第25、西伯利亚第11师和骑兵第1o师,共5步兵师和1个骑兵师,12人、炮,将从华军主力集团左侧翼(西面)包抄兜击。

    巴尔瑙尔以西5oo里外的巴甫洛达尔(克列库)一带,被寄予厚望的潘廖采夫中将第53集团军正蠢蠢欲动,所部包括第3o和第31军的5个步兵师、骑兵第3的3个骑兵师,以及帝国仅有的两支大编部队——第1坦克旅和第11装甲汽车旅,全军13万人48o火炮,配备7o部坦克,21o装甲汽车和6oo部卡车等其他机动车辆,预定溯额尔齐斯河而上,自塞米巴拉金斯克方面截断华军主力集团后路。

    阿列伊斯克方面,作为诱饵的西伯利亚第12师和第面的华军主力集团保持着接触,在之前的一系列作战中,两个师遭受了严重损失,西伯利亚第14师仅残存编制规定地三分之一兵力的火炮,西伯利亚第12师则丧失了半数战斗员和三分之一的在总攻开始后撤出前线,转到新西伯利亚整补,兼做方面军预备队。

    此外,来自6军航空队多个飞行大队的15o飞机,包括数十架载弹8oo斤以上地伊利亚*穆罗麦茨四重型轰炸机,将为整个方面军提供空中支援。

    —

    箭在弦上,一触即,虽然还不到最佳时机,君命难违,勃鲁西洛夫必须立即下令。

    “给各部队电吧,按大本营给的日期行动。”

    两天后,即一九一五年七月二十五日,在绵亘数百公里的弧形战线上,俄军称为“巴拉宾草原会战”,华军称为“河间会战”(全称“额尔齐斯至鄂毕河间会战”)地史诗性决战拉开了帷幕……

    塞米巴拉金斯克,西北方面军前方司令部。

    梁天河面对地图,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从塞米巴拉金斯克到阿列伊斯克4oo里的铁路线两侧,第二装甲集团军和第五集团军的二十五万大军正如一条长蛇向前蠕动——这是一条腹部鼓胀、看起来像是刚刚吞下了一头牛的巨蟒。

    作为蛇头的阿列伊斯克以北数十公里外,由装5军长萧斌中将指挥的二装集前进部队还在继续向前突进,这支精干的机动突击队编有两个装甲旅(装13、16)和两个骑兵旅(的接触,敌弱则徐进,敌强则退。

    蛇的喉部,也就是阿列伊斯克附近,驻扎有第五集团军前进部队,含第8(步1517师)和骑兵第6军(骑2829、31旅),任务是接应二装集先锋队,并在后路被切断时固守阿列伊斯克待援。

    蛇腹,也就是鲁布佐夫斯克周围,集结着二装集本队4装甲旅、两个步兵师和两个骑兵旅,以及五集本队的第6军(步11、13师)和骑兵16旅,任务是接应前进部队,如前进部队被围,则全力救援[后路亦被切断,则一边固守鲁布佐夫斯克,一边设法救出前进部队,前后军汇合后再一并突围。

    蛇尾,也就是塞米巴拉金斯克,由方面军参谋长严沧龙上将亲率以步兵19师和1o3为基干的额尔齐斯集团驻守,任务是死守该城直至援军赶到。另驻有第五集团军后备队两个师(即由第1o集团军临时调来的预备步兵41和5o师),随时准备向鲁布

    大清早,梁天河就接到6凯平的报告:“今晨,第一前进部队受阻于阿列伊斯克东45公里处,据报,当面敌军炮火猛烈。敌军大机群正空袭鲁镇,损伤容后上报。”

    随后又接钱岚报告:“阿镇正遭空袭,敌机甚多,我军战机拦阻无力,损失未知。”

    “来得也太早了吧……”

    喃喃自语间,烧尽的烟头烫到了手指……

第一百九十三章:决战河间(一)

    月二十九日,俄军后乌拉尔方面军全线反攻的第四天前的那张巨幅地图上,代表华军的红色长蛇正扭曲起身子,与多个方向射来的代表俄军的蓝色箭头激烈搏斗。

    蛇头,也就是阿列伊斯克方面,被俄军优势兵力截断退路、团团包围的二装集和五集前进部队,正由萧斌中将统一指挥,以阿列伊斯克市镇为中心展开环形防御。

    蛇腹,鲁布佐斯克方面,6凯平上将正率二装集本队向北突进,意图以坚决有力的机动突击打破阿列伊斯克包围圈,救出前进部队,钱岚上将的五集本队则固守鲁布佐斯克,确保6凯平部的后路。

    蛇尾,塞米巴拉金斯克方面,严沧龙上将的额尔齐斯集团正与溯流而上的俄53集团军优势部队激战不已,由于敌装甲部队的有城以西的前哨据点迅陷落,俄军已经逼近到塞城西北7o公诺夫卡。

    梁天河身后,情报参谋正在报告最新敌情。

    “……现已判明,阿列伊斯克周围之敌,至少有六个军级建制,辖十二到十五个步兵师,三到五个骑兵师,配有大量重炮、飞机,还动用了一定数量的装甲汽车和装甲列车,在兵力兵器上对我前进部队构成绝对优势……”

    “谢苗诺夫卡方向之敌,应有两个军,五到六个步兵师,三个骑兵师,配属两个合成装甲旅,空中支援也十分得力,我额尔齐斯集团兵力薄弱,又缺少反战车手段。难以抵挡敌战车集团冲击。”

    不等参谋合上文件夹,梁天河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裸露着烧焦痕迹的厚木门吱呀呀地合上了,参谋长严沧龙颇为犹豫地开口道:“前进部队……还不突围?”

    “要突围,但不是全部。”梁天河转过身,回到桌边找他的烟。

    严沧龙看了一眼桌上那份新到的电报:“真的要执行这种命令?”

    “我们早知道会这样,只不过,现在才是打破幻想地时候。”

    梁天河点上烟,屁股深深地陷进桌边一张还沾着些许血渍的熊皮沙上,早已皱的脸突然苍老了许多。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严沧龙提醒道。

    “可能不可能。不由我们决定,你以为我对自己亲手组建的部队就没有一点感情?我把这些部队看得比我亲儿子还重要!可是在大本营看来,不存在不可牺牲的棋子!你记住,我们是为整个帝国,整个亚细亚的解放而战,而不是为了我们的私人感情!”梁天河的声音越来越大,激动之下,不经意将烟头戳到了沙上,灼出一股皮革的焦臭味。

    挥手拂去鼻前地焦味,严沧龙欲言又止。他知道,梁天河决心已下。他也知道,梁天河的心情与他一样沉重。

    沉默了半支烟的工夫,梁天河把抽了一半的烟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你来拟命令。”

    数小时后,阿列伊斯克镇内一座坚固的石头仓库里,看完电报的萧斌中将垂下头,背起手,绕着墙根踱了三圈,这才吩咐参谋去把各部旅以上主官找来。

    待众官到齐,萧斌语气平静地传达起命令来。

    “接方面军令——第一,即日起撤销二装集前进部队与五集前进部队之临时编制。所部统编为方面军前进部队,仍由我萧斌指挥。第二,装甲第13、第16旅的重战车营临时[u.队。余部与骑兵第8、第15临时编成转进支队,由装16旅旅长林易指挥。第三,二装集本队正向阿列伊斯克突进。预定八月二日前动总突击,届时转进支队将在二装集本队接应下突出包围圈,之后,我萧斌——”

    身材高大,黝黑健壮的萧斌在这里稍稍顿了一下,环视人群,他看到所有人都屏息静气,仿佛都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我萧斌,将留在这里,与弟兄们同生共死!”

    人群沉默了一阵,突然,骚动像石块击中池塘的涟漪一般,一圈圈扩散开来。

    “凭什么?凭什么有人可以走,有人却要留下来等死?”

    “二装集地人走了大半,五集的人却要全部留下来,这还不清楚吗?二装集只救自己人!”

    “留下来就是死,还是白白牺牲!五六万人怎么挡得住三十万大军?”

    “把我们丢在这荒郊野外地,弹药给养从哪里来?”

    “这里又不是修了几十年的钢筋水泥要塞,怎么守?”

    “司令长官拿我们喂狼,好让自己在要塞里过得舒坦。”

    “萧司令,我们不服,您说句话啊,这算什么狗屁命令?”

    ……

    “都住口!”

    萧斌雷电般的吼声暂时镇住了乱哄哄的人群,他趁机清了清嗓子,走到原五集前进部队司令暨第8军长都北纬中将面前。

    “都军长,你有什么意见?”

    中等个头,身形瘦削,浓眉短须的都北纬只是摇摇头,神情坚毅:“我没有意见,坚决服从命令。”

    两人面对面直视了好一阵,萧斌才点点头,拍拍都北纬的肩膀,转身回到刚才的讲台——一块大石板上。

    “现在,我宣布第四条命令,转进支队突围后,前进部队继续固守阿列伊斯克以吸引敌军主力,为方面军主力重新部署、围歼敌主力创造机会,在筹备反攻期间,前进部队须积极与6航部队配合,以最有效率地接受空中支援和补给。”

    说完,萧斌缓缓折起手中的电报纸,左右环视:“谁还有什么意见?站出来,到我前面来说。”

    沉寂,只沉寂了半分钟,一名面目彪悍的骑兵上校突然从人群中钻出来,挥着拳头叫喊:“五六万口人,两三万匹马,能靠飞机吃饭?跟四面八方好几十万敌人拼枪炮,能靠飞机送弹药?根本是扯淡!”

    萧斌嘴上的普鲁士小胡须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对方走得很近,他很快认出这是原属五集前进部队地骑兵29旅旅长张辛雨。

    萧斌面无表情地朝张辛雨点点头,冷冷吐出几个字:“来人,把张旅长绑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决战河间(二)

    ……截止七月二十五日,荷兰6军已停止有组织的抵英军也已全部撤出荷境,荷兰王室退至英国,誓将抗战到底……”

    京师,中南海怀仁堂,总参谋长刘百良正在向包括女皇刘千桦在内的集团成员通报最新的国际形势。

    六月中旬,法国战线上断续进行了六周的第二次阿图瓦战役落下帷幕,在消耗了两百多万炮弹,付出了十三万二千人伤亡的代价后,法国第1o集团军占领了当面七公里宽、三到四公里纵深的德军:)第1集团军则仅仅夺取了六公里宽、九百公尺纵深的土地,既没能突破德军防线,也未能把哪怕一个师的德军从东线吸引到西线。作为防御方的德军伤亡七万三千人。

    就在此时,德国总参谋部获悉英军将在七月初登6荷兰,以迫使对德态度摇摆不定的荷兰加入对德作战,从背后包抄比利时战线上的德军。

    法金汉总长立即下令将俄国战线上的两个预备队军调到西线,同时趁着第二次阿图瓦战役后协约军攻势的间歇,另外集结了大本营预备队十六个师,以总共二十个师的兵力,配备大量重炮、飞机以及仅有的少量装甲战车,于七月一日抢先对荷兰动进攻。

    荷兰本土6军只有六个师,无力抵抗优势德军的三面围攻,遂向英法求援,英军被迫提前动登6作战,由于准备不足,加上荷军主力迅溃败,登6部队未能在预定地点及时展开,丧失了战役主动权。为避免被德军优势兵力围歼,已登6的英国第3团军四个师只得6续从海上撤离。

    “……德方已来电确认,荷兰问题既已解决,将在八月中旬恢复对俄国的全面进攻。”

    “总算解决了,快点回来打狗熊吧。”6军参谋长张遥前耸耸肩。

    “好消息,还有吗?”内政大臣暨战时内政委员会委员长张志高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一边还在厚厚的黑皮笔记本上悉悉索索地记着什么。

    刘百良眼也不抬,自顾继续道:“还有一个好消息,七月九日起,土耳其精锐的第1集军协同第3集军。向推进到凡湖地域地俄高加索4军起反攻,在打败了前来救援的俄军支队后,土军已将俄高加索4主力包围在凡湖以北的阿拉什凯尔特地域,截止七月二十七日,土军已俘虏一万六千俄军……”

    “记得在那个时空,土耳其人是输了这场仗的。”国防总部6军部长胡克不经意地插了一句。

    刘百良很自然地点点头:“是的,当时土军主力还在达达尼尔海峡与协约军绞肉,可派往高加索战线的兵力不多,本来也是想围歼高加索第4,~|革命前,也没能夺回高加索战线的主动权。”

    “这个时空没有达达尼尔战役。土耳其人幸福死了。”张遥前施舍似地微微一笑。

    另一时空史书上记载着,一九一五年二月十九日,英法联军为减轻俄国压力、切断德土联系、促使意大利参战,更为了满足英法对达达尼尔-博斯普鲁斯海峡地域的野心,先以海军兵力动.=役。

    到三月十八日,英法联合舰队单独动的突破作战遭到惨败,参加突破的十六艘大型军舰中,三艘触雷沉没,另有三艘重创,土军仅有八门岸炮被打坏。几周后就恢复了全部炮台地战斗力。

    四月二十五日,在优势海军兵力支援下,协约联军6军部队登6海峡北面的加利波利半岛,企图从背后占领土耳其炮台。以便舰队突破海峡,进入马尔马拉海,威迫土耳其都君士坦丁堡。

    然而。土军迅集结兵力展开反击,将协约军登6部队困在海滩上,到5底,土军驱逐舰和德军潜艇又6续击沉了3艘英军>舰,战役的失败导致了当时的英国第一海务大臣(海军参谋长)费希尔上将和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双双辞职,进而令内阁倒台重组

    到7月,协约联军决定增派部队登6土军防御较弱的苏夫拉湾地域,土军第5团军以反冲击阻拦住了联军进攻,加利波利半岛上的战斗持续到12月,遭到彻底失败的联军于1916月1月9日全部撤出,伤亡达十四万六千人,而土军也付出了伤亡失踪十八万六千人的惨重代价。

    这场战役的失败直接影响到了保加利亚的立场,19151o加利亚加入同盟国一方作战。

    而在这个时空,至今天——一九一五年七月三十日——为止,达达尼尔海峡一片平静,加利波利半岛上见不到一个协约联军士兵,土军机动兵力可以自由派往需要地任何地方:高加索、美索不达米亚、巴勒斯坦,甚至有可能再次动突破苏伊士运河作战——这正是中国所盼望的。

    “土耳其人幸福了,我们可就没那么幸福了,协约军既然不打海峡了,剩下地兵力自然会用来对付我们。”刘百良摊摊手,“不过那也没关系,土耳其人在高加索打俄国人,在伊拉克和西奈打英国人,甚至是在波斯挑起反协约国的‘圣战’,也都算是在帮我们的帮忙。”

    “互利互助。”杨正金简短总结。

    “还有吗?”张志高又在催命。

    “美国宣布将在8份派出第一支赴欧参战部队,估计有一个师。”刘百良说完,停下来观察大家的反应。

第一百九十三章:决战河间(三)

    德国人怎么说?”杨正金更关心这一点。

    “德方表示暂不影响本年度对俄作战计划,另外,德方还通报了对巴尔干中立国工作的情况,保加利亚预定于十月前参战我方作战,希腊和罗马尼亚尚在观望。”

    张遥前表情轻松地弹了弹桌面:“那就好,美军要在欧洲形成气候,没有半年一年时间,不成,它的本土还在我们炮口下,墨西哥后院不能不稳住,夏威夷要地不能不收复,往后澳洲也得靠它帮衬着,对了,小日本还占着他的阿拉斯加。美国佬啊,还没那么悠哉。”

    “没有勃鲁西洛夫对奥匈的大反攻,罗马尼亚迟早站到我们这一边,至于希腊,就在上个月,他的亲德政府已经上台了。”刘百良抿了口清茶,继续补充道,“波斯的形势也对我们有利,亲德土势力争取到了中南部最有力的几个部族,以及瑞典军官指挥的宪兵队,从今年3起扫荡了南方法尔斯省的英军,占领省会设拉子,之后又驱逐了中部伊斯法罕省的英俄势力。另外,1911年立宪革命**期间组织的名叫费达的革命志愿军,自1912年革命失败后一也先后控制了东北部的呼罗珊、塞姆南省,与进军土耳其斯坦南部的我第1o集团军遥相呼应。据传,波斯都德黑兰的反英俄运动也日益高涨,英俄外交官已经撤出,波斯中央政府随时可能宣布加入我方作战。”

    “不容乐观啊,”张志高突然停下笔,眯着眼睛唱起反调。“革命失败后,波斯只有两支正规军,前面说的宪兵队投了德土,还有一支哥萨克旅却是俄国人控制的,恰恰就驻在德黑兰周围,俄军还可利用里海之便,迅调动干涉军,把波斯中央政府压制住——那个时空的历史上,就是这么干的啊。”

    张遥前无所谓地向后靠住椅背:“没关系,中央政府被毛子端了。丢开再造一个就是,等西北军把勃鲁西洛夫干了,第1o集团攻,推到波斯边境,就可以直接帮费达依去打干涉军。再等到印度攻略完成,海路一通,盘踞南波斯地英国佬跑还来不及,囊中之物嘛。”

    “只怕到时候得利的是德土两家啊——我个人更希望,在帝国打到波斯之前,放任英俄把亲德土的势力镇压掉。由帝国单独接收这份战利品”张志高显然更倾向于吃独食。

    “想是这么想,只怕英俄有心无力啊。英国人要守印度,毛子在土耳其斯坦和高加索都被打得落花流水,还能有多少心思去玩波斯。要说抢战利品,土耳其早就打进波斯境内了,人家还有宗教上的便利,我们后来的还想一下子独吞,不大现实。”杨正金谨慎地分析道。

    “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刘总长,还有更多的好消息吗?”

    椭圆形会议桌一端的御座上。久未话的千桦总算逮住机会插了一嘴。

    刘百良毫无敬意地瞥了她一眼,眨眼笑道:“有,有的,形势大好。尼泊尔和阿富汗已经考虑要参战,不过参情处对他们出境作战的能力评价不高,而其他们地要价都不低。尼泊尔除了打算收复1815年被印割去的三分之一国土。还想进一步割占德里以北直到克什米尔的两个省,至于阿富汗,他们希望得到印度河以西的土地,相当于大半个巴基斯坦。”

    “扯淡,小狮子开大口。”张遥前毫不客气地批道。

    “喂饱了他们,印度人就该

    了。”张志高难得与对面那位脾气暴躁的将军意见

    杨正金倒是大度得很:“他们能打得下多少算多少,不过别指望我们能拿出多少军援,翻山越岭给他们运军火的成本实在太高了,能牵制一点算一点。至于印度人的感受,自己不能解放自己,主要靠别人流血才能获得自由,有什么资格去抱怨解放者要求的一点报酬?”

    “大势已定之前,这帮杂碎不会出手的,在山上他们是一流的战士,下到平地可就难说了。”张遥前不以为然道。

    —

    “以总理地意见为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刘总长,还有吗?”千桦娴熟地把握着会议的节奏,似乎是有意要破坏大家闲得蛋疼瞎扯淡进而跑题揪旧怨放嘴炮最后上升到人身攻击不欢而散地良好习惯。

    有外人参加的大本营最高统帅会议上,一个二个恭恭敬敬,和和气气,绅士风度,和谐无比,到了“自己人”的集团会议上,就好像脱了羊皮的狼,本性毕露,多少年的傲慢与偏见,多少年的私怨与公仇,无可救药地渗透在了各人美其名曰“诚实”的话语中,显得那么刀锋相对,却又那么坦率可爱。

    可爱……也许吧……还有比诚实更可爱的东西吗?可是,这真的是“诚实”吗?千桦知道风暴会来,她也预感到,这股风暴会毫无警告地突然降临,更像是……火山爆。

    千桦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而且,主动权也不在她手上,她只能等待,就像之前五年,不,之前十年,十五年,她一直保持的貌似只为了自保地姿态。

    父亲那样的王霸之气,绝对不是靠继承可以得来的,而掌握自己的命运,推行自己地意志,也并非一条路可走。

    我不想对付自己人,但前提是,谁也别来惹我,我只是想拥有自己的力量,这有什么错吗?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谁不是想方设法建立专属势力?到处让人家拜师门,寻机栽培老部下,结义兄弟,儿女亲家,盘根错节,都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威胁、谋害自己人吗?你们果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思维方式?

    父亲还在地时候,就拉帮结派,你争我斗,明里拌嘴,暗里谋乱,光兴丁案,武马叛逃,乙巳京乱,钟夏火离奇摔死……口口声声说什么兄弟啊生死相交啊,到头来却没几个不死在兄弟手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先知太多了……一个声音从天而灌,千桦紧紧闭上眼,不敢继续这种可怕的念头。

    “陛下,你怎么了?”

    显然同为女性的宫内大臣罗素兰是这房间里惟一注意千桦表情的人。

    “没什么,我很好……说到哪了?”千桦掩饰性地抿了口清水,刻意避开罗素兰那钻头般的眼神,如果说这世界还有谁能透过她的眼睛看见她的内心,似乎就非罗素兰莫属了。

    “墨西哥,”刘百良不耐烦的重复道,“墨西哥的沙巴达农民军已经攻取了西南出海口,从此我们的潜水舰和巡洋舰不再需要用小艇分批驳运,再以人力偷越敌占区的危险方式,而是可以直接靠上码头,更有效率地给他们送军火、顾问和黄金。”

    “很好,看来真的是形势大好……可为什么在这种形势大好的时候,还要冒那么大的险,拿整整两个军来做诱饵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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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不可以改变,但可以创造,一群精英分子,通过周密的计划,准备从1890年开始,建筑一个叱咤世界风云的大帝国!然而,他们的命运却随新历史的开创而不由自主,最终,是英雄创造历史,还是历史创造英雄呢?
最新预告:来自2039年的时空特遣队给刘云一党带来了多大麻烦?东亚联盟与俄国的战争究竟会如何收场?地球大棋局将会呈现何种形势?帝国内部的种种矛盾又将会如何爆发或消解?铁血帝国第二部《霸业》,现已进入收尾阶段。预定6月起正式发布第三部《大风》,敬请关注。
另:6月起定期发布新作《壬风传》,第一次写仙侠,自认为还是挺有意思的一本书,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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