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铁血帝国TXT下载铁血帝国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铁血帝国全文阅读

作者:月兰之剑     铁血帝国txt下载     铁血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二)

    克淡淡一笑:“选贤不惟亲,选贤不避亲,真是龙凤妨?蝼蚁扮龙凤,自己还不先烧死?”

    刘百良一拍大腿:“老胡的话我爱听。”

    “张志高他们恐怕不能认同这一点。”杨正金提醒道。

    刘百良嗤鼻道:“无聊的政治洁癣,在野时诅咒太子党当道,人之常情,在位时提拔亲友部下,同样是人之常情,真有才的,何必刻意忌讳?既然是聚集全国顶级精英的集团,硬要放个白痴无能进来,还不三下两下给挤没了?”

    “得定个标准,立个程序,我说我那几个儿子全是顶级精英,你们让不让进?”听起来,杨正金对刘百良的观点还是颇有保留的。

    “标准怎么定,程序如何运转,不是我们三个人决定得了的,看来要召集全体大会了。”胡克提议。

    刘百良皱皱眉:“全体大会?按全体大会的程序来,最终决定权就在女皇手里了,她现在明显瞧我们不顺眼,干嘛还给她长脸?”

    “她现在只是瞧你这黑脸不顺眼。”胡克笑道。

    刘百良冷笑一声:“摊牌的那一天也不远了吧。”

    “女皇为什么不可以建立自己的势力?”

    听到胡克突然这么问,刘百良睁大眼睛,呆呆地上下打量对方:“你想说什么?”

    “任何不甘心身居傀儡的领袖都有建立自己专属势力的意愿,如果我们只想要个提线木偶,一开始就不应该推她上来,随便挑个小屁孩都比她合适。先帝如果没有自己的一层层专属势力,只是一味依赖诸侯大老的忠诚。他能活多久?”

    刘百良拧着眉心,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小半杯,摸了摸头,一口吞下。

    “如果她建立专属势力的目地是排挤我们甚至危害我们,又当如何?”

    “如果只是为了自保呢?同样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你觉得女皇会天真的以为,我们的忠诚能自然而然从先帝那里转移到她身上?”

    “老胡,注意你的立场!”刘百良不客气地抬高了嗓门。

    胡克毫不动容,一如既往地沉稳应答:“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担心她会害我们。她怎么就不会担心我们玩废立呢?就说暂时跟我们联合的文官那边,还不是老早就担心我们以武干政,以军代政?光兴元年、末年,还真出了两次大兵变,死了那么多老同志,触目惊心啊。君臣之间、臣臣之间互相猜疑防范,谁也不信谁,谁也不服谁,迟早还会出大事。”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睁眼瞎?”刘百良有些着急了。

    胡克没有回答。却把目光转向了杨正金。

    杨正金双手握在桌上,摇头叹道:“我们得知道女皇到底在想什么。女皇也肯定想了解我们的真意,可是人心隔肚皮啊,我们怎么知道女皇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女皇又如何确定我们不会放烟幕弹?而事实上我们这些天还真是在玩着花样测试她……”

    刘百良不耐烦地摆摆手:“搞这么麻烦,干脆换个木偶上来,谁也不用猜谁……”

    胡克冷冷一笑:“你想造反?”

    刘百良不以为然:“废立而已,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先例……”

    “没有任何过错的主君,你拿什么理由来废?打破规则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这里哪个人都承担不起。”

    刘百良挠着头想了想,又冒出个新主意:“那就把现在地试探动作策略化。改成引蛇出洞,让她自己掉进陷阱里?”

    “这是玩火,搞不好又是一次血洗京师,不要忘了。女皇手里还有虎豹营、鹰狼队,特遣队事件中搞到的单兵机甲也保管在她那里,硬来的话还说不准谁能笑到最后。”胡克毫无开玩笑的心情与表情。

    刘百良又是一拍大腿:“看看。看看,刚才还说女皇害怕啊,要自保啊,现在又说不知道谁笑到最后,老胡,你的立场,立场啊。”

    胡克冷笑道:“你可以去先帝陵前问问,为什么把虎豹鹰狼连同单兵机甲都给了女皇个人,而不是由我们五元老代管?人心隔肚皮,先帝比谁都明白,早就设计好了,十年二十年内,谁都别想轻举妄动,谁乱动谁玩完。没错,女皇也许可以先动手搞掉我们,可她能一口气铲光我们一手培植出来的军官团吗?擅杀元老,文官们会支持她吗?军部文官都不鸟她,她靠什么来维持这个庞大的帝国?没有集团的力量,她就是一只断了翅膀的凤凰,只能乖乖趴在新华宫里,听四面楚歌听到疯。”

    刘百良唉了一声,扭头赌气道:“看又看不爽,猜又猜不透,动又动不得,如何是好?”

    三人沉默许久,杨正金揉乱了头,缓缓开口道:“我们需要一个中介,双方都能真诚以待的中介……”

    “谁?”刘百良迫不及待地抢问。

    “如果双方都需要,这个人一定会出现……”杨正金喃喃道,仿佛在向神佛念咒祈愿。

    “铃——”

    天台角落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地电铃声,杨正金长吐了口酒气,离席去接电话,听了两句便挂机回座。

    “回大本营,有紧急军情。”

    ……

    新华宫,承宪厅三楼总参专用会议室。

    总参情报处长苏蒙新少将正向连夜赶来开会的几位军政脑报告情况。

    “新接德国方面急报,侦明协约军军将于月底至7月初之间强行登6荷兰,德军将不得不截留原计划派往对俄战场之后续兵力,以抢先解决荷兰问题……”

    刘百良听罢连连皱眉:“荷兰?他们终于不能容忍荷兰脚踩两只船了啊……”

    原来荷兰虽然早已对华宣战,却一直不敢向中国地事实盟友、近在身边的德国宣战,也不许协约军利用荷兰领土对德作战,此间还频繁通过中立国与中德秘密谈判,惟恐本土变为战场。由于德国皇室与荷兰皇室一向交好,德国总参又确定了与奥、中、土联手先解决俄国的总战略,担心进攻荷兰会使英法有机会开辟新战场,把原定用于进攻俄国的兵力牵制在荷兰,也暂时默许了荷兰的“中立”。

    然而,如果这次协约军强行登6荷兰成功,就会在西线德军背后锲进一个钉子,以此为基地,向西可打击比利时前线德军的背后,向南可截断法国前线德军的补给线,向东可进军德国腹地,德军整个西线防御体很可能就此彻底瓦解——当然,前提是协约军拥有足够强大的机动兵力。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三)

    德国人有没有说,要截留多少兵力先解决荷兰?”胡

    “没有,据作战处估计,最低限度需要动用十二个师,考虑到英军可能会提前行动,最终截留的兵力应该在十八到二十四个师之间。”

    “也没说多久可以解决?”刘百良问。

    “是的,没说,情报部估计,视协约军行动时间、投入兵力以及荷兰军反应的差别,作战持续的时间应在三星期到三个月之间。”

    “德军西线有没有可能就此瓦解?”

    “综合现有的情报来看,可能性很小,除非敌人在哪里隐藏了我们所不知道的强大预备队……”

    刘百良听到这里便转向作战处长苏三岭中将:“作战处评估了没有?这会对德奥的俄国战线造成多大程度的影响?”

    “暂时影响不大。”

    “暂时?”

    苏三岭胸有成竹道:“最近东欧战场的俄军主动实施了一系列漂亮的大踏步后撤,消除了容易遭到夹击的突出部,退守到一条更有利于防御的战线上,同时有步骤有计划地运走物资、烧毁村镇、破坏桥梁和铁路设施,造成大片无人区、焦土区。完全依靠铁路-骡马运输体系的德奥军在修复交通设施、储备包括骡马食料在内的足够物资之前,一时间也无力动新的攻势。总体来看,即便没有荷兰问题的干扰,德奥军对俄国的下一次总攻击也要到8以后才有可能展开。”

    刘百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转向苏蒙新:“我们送过去的战车连同配套的机动车图纸,德国人有好好利用吗?”

    “已经开始量产飞狼轻战车和捷狐机枪战车,据说骆驼半履带车的生产也提上了日程,法金汉参谋总长对帝国地装甲合成兵团很感兴趣。希望我们派人过去教授指导,条件允许的话,还希望派观察员和留学生过来……”

    “跟法金汉说,我们派教官过去,他们的人过来观察学习,都没问题,关键是怎么去,怎么来,船运还是空运,直通还是转中立国。商量商量,确定一下,这件事要放在心上,有进展随时跟我汇报。”

    “是——”

    “荷兰问题,迟早得解决,不过这都是德国人的事,我们一时也帮不上什么忙。”胡克跟进道。

    刘百良捏了捏太阳穴,微微叹口气:“继续我们当前的作战就等于是在帮德国人了——苏处长,下面还有吗?”

    苏蒙新捧着文件夹点点头:“是,据东欧局急报。俄军正从东欧战线上抽调机动兵力,并大量调用后方物资储备。这些部队和物资的流向很有可能是西伯利亚方面——另,俄军作战序列中新近出现了一个后乌拉尔方面军,司令官已确定为曾在去年加里西亚战役中崭露头角的勃鲁西洛夫将军……”

    “勃鲁西洛夫?”

    听到这个名字,刘百良与杨正金、胡克彼此对视了几眼,熟悉另一时空一战史的他们当然知道,这个勃鲁西洛夫究竟是何方神圣。

    根据另一时空史书记载,a-勃鲁西洛夫开战时任俄军西南方面军第8团军司令,以作战积极主动闻名,所部在一九一四年的加里西亚战役中表现突出,在俄军全面败退的一九一五年战局中。勃鲁西洛夫多次率部动大胆有力地反突击,成功掩护友军撤退,并屡屡重创当面的奥军部队。

    一九一六年,声名鹊起的勃鲁西洛夫升任西南方面军司令官。是逢德军主力西移。动了企图“令法国流干最后一滴血”的凡尔登战役,为牵制德军,改善凡尔登地域的法军态势。俄国于当年3以北方方面军和西方方面军动纳罗奇湖战役,牵制了德军部分预备队。到当年5月,由于意大利军在特兰提诺地域被奥匈军队重创,为改善意大利的态势,应意军统帅部的直接要求,俄国大本营命令勃鲁西洛夫的西南方面军对当面的奥匈军动进攻。经过精心准备的进攻一开始就取得了巨大胜利,方面军在头三天内便从主要突击方向上打开了一个正面宽七十到八十公里、纵深二十五到三十五公里地缺口,随着后续部队的不断投入,奥军战线彻底崩溃,到7月下旬战役结束时,奥军伤亡被俘达一百五十万人,损失大量武器物资,富饶地加里西亚省得而复失,俄军损失不过五十万人。为了阻挡俄军的攻势,德奥军还被迫从法国也意大利战线抽调来三十多个师,从而改善了法军和意军的态势。这便是一战史上赫赫有名的的“勃鲁西洛夫攻势”——由此一战,奥匈一蹶不振,直到战败投降,再也没能缓过气来,另外,受此影响,夹在奥匈与俄国之间的罗马尼亚于当年8投向了协约国阵营,一时间,同盟国在东线面临空前危机。

    勃鲁西洛夫在战后的回忆录中豪气万丈地写道:“……西南方面军的进攻已过1916年春季对它寄予的一任务:拯救意大利免于覆灭,使其摆脱战争,此外,还改善了英法战线上英、法军队地态势,使罗马尼亚站在我们一边并打乱了奥、德这一年的全部计划和意图……”

    虽然上述评语免不了稍许自吹自擂的成分,“勃鲁西洛夫攻势”却着实是军事学术上的卓越成果,它对筑垒正面地宽正面、大纵深突击虽然局限于物质装备的落后(比如说,主要依靠骑兵而不是机械化合成兵团实施纵深突击),却是当时最成功的作战样式之一(当然,也不能不考虑到其当面奥匈军地腐朽与虚弱)。后世的苏联军事专家在制订突破筑垒地域的理论时,也曾广泛地利用这一战役的经验,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得以具体的体现和进一步展。

    没错,应该就是这个勃鲁西洛夫!

    荷兰问题,俄军东调,后贝加尔方面军,勃鲁西洛夫,这之间的联系究竟是……

    “看来毛子要给我们一些惊喜啊。”

    刘百良心想,环顾众人,淡淡问道:“诸位有什么想法?”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四)

    毛子从东欧战线最大限度能挤出多少机动兵力?”胡句。

    “最多2o个师,不过,这些部队连同所需的作战物资能/|西伯利亚还是个问题。”苏蒙新脱口答道。

    “怎么说?”

    “根据我们派去破坏俄国铁路交通的特工回报,与其特意破坏,不如顺其自然,任由**僵化的俄国官僚掌控俄国的铁路系统,效果反倒更好。”

    “哦?”胡克乍一听还不大相信。

    面对长官的质疑,苏蒙新毫不在意,坦然继续道:“开战以来,俄国官僚已经成为他们国内交通的最大破坏者,贪污、渎职本是俄国官僚习以为常之事,在上次亚俄战争中就已显示出相当破坏力,这一次,决定国运的总体战更是成十倍、百倍地放大了这种破坏力。从最近多名互不隶属的特工提交的报告中,可以印证以下情形:俄国国内铁路系统已陷入空前混乱中,后方许多车站堆积了大量物资,前线却粮弹匮乏,许多幽灵列车满载物资在铁路网中来回漂流,直到运载的生鲜物资腐烂也找不到地方卸载。另外,激进的民族分子、革命分子以及败逃的士兵甚至土匪对铁路系统展开了自或有组织的破坏和抢劫,遭到残酷压榨的各地铁路工人纷纷举行罢工,一些曾经在一九零五年革命中大出风头的交通枢纽城镇,现在又再度掀起了各种反对沙皇体制和现行战争政策的活动……总之,俄军就算暂时能从东欧战线挤出一些机动部队,想要通过一团浆糊的国内铁路系统抵达西伯利亚战线也并非易事。”

    “狗急了也要跳墙,千万不能小看了毛子的犟脾气。尤其这次还派来个勃鲁西洛夫……”胡克这句话显然是专门说给他未来人同志们听的。

    “玩这么多动作,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刘百良转向作战处长苏三岭。

    “一、防御西伯利亚;二、防御土耳其斯坦;三、反攻西伯利亚;四、反攻土耳其斯坦。”

    “你地判断?”

    “在更多的情报汇总之前,无法准确判断,但就东欧战场的形势来看,俄军这次调兵应该是要反攻,如果调出的兵被拖死在对华战场,无法及时返回东欧战场,德奥一缓过气来,俄国的东欧核心地带就危险了。”

    “这么看来,那位沙皇陛下在跟我们玩色子、赌大小?”

    “正是如此。”

    刘百良捻了捻略微掺白的胡渣。嘴角稍稍流露猫科动物现猎物时的兴奋。

    “西伯利亚还是土耳其斯坦……我伟大的勃鲁西洛夫?”

    “我看现在西北方面军还是太弱了,梁司令官已经多次来电催要援兵了。”6军参谋长张遥前恰到好处地提醒道。

    “你是想说,毛子会对西北方面军下手?”

    “很有可能,就情报处的说法,俄国铁路系统现在很乱,这样一来军队和物资的运输距离就应该越近越好,手上真有支机动部队地话,与其横穿大半个东欧外加大半个西伯利亚去援救迟早要放弃的贝加尔方面,不如选择相对较近的土耳其斯坦下手,来得现实一些。西北方面军现在分成南北两个集团。南集团第1o集团军十余万人孤军深入,北集团两个集团军二十万人也正在实施缺乏侧翼掩护的钻突作战。除去负责掩护巴尔喀什方面的两个师,方面军直接掌握的预备队只剩下两个师。如果俄国统帅部了解到这一点,手上又正好能抽出相当数量的预备队,想要赌一把,抓住其中一个集团吃掉,或是各个击破,彻底打垮西北方面军,籍此打破我军总体平衡,打乱我方战略计划,以改善整个对华战线的态势——这一点都不奇怪。”

    “照你说。毛子真要对西北方面军下手,会先吃那个集团?”

    张遥前想了想,起身走到地图架前,拉动吊绳。放下一张巨幅西北战区作战地图,拾起架前半人多长的教鞭指点起来。

    “就交通线来看,毛子要对付我们西北方面军。有六条线。”

    “最南是通过里海水运,从克拉斯诺沃茨克上岸,往阿什哈巴德、查尔朱、布哈拉方面推进,从正面攻打我第1o集团军。”

    “其次是利用顿河-伏尔加河水运系统,走察里津拉乌路线,经咸海南岸,沿阿姆河进入希瓦和布哈拉汗国地界,从侧面压迫第1o集团军。”

    “再次是走萨马拉-奥伦堡-埃克托别路线,向东南经咸海北岸,沿锡尔河向希姆肯特、塔什干进逼,包抄第1o集团军后路。”

    “再有是从阿克托别折向东,绕个半圈,走奥尔斯克-阿斯塔纳(即另一时空哈萨克斯坦都)-卡拉干达-巴尔喀什路线,进逼方面军交通枢纽阿克斗卡,同时抄击我南北两集团的后路。”

    “还有就是从阿斯塔纳折向东,走克列库-巴尔瑙集团。”

    “最后就是通过车里雅宾斯克-库尔干-鄂木斯克-新西伯利亚路线,集结于内线,伺机截击北上地西北方面军主力或西进的西北方方面军主力。”

    刘百良皱皱眉:“可用地选择还挺多的……”

    “任何一条路线都有可能被利用,如果由我决定,我会同时使用所有的路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借以掩盖己方的真实意图。”

    “不愧是饮马巴尔喀什的张大将军……”苏蒙新在旁赞叹道,这应该不算是拍马屁——作为先帝近侍,今上亲信之一,他没有必要也没有动机向女皇之外的任何人摇尾巴。

    张遥前面无表情地撇了苏蒙新一眼,手中的教鞭重重地点在地图右上角:“不过,就我个人的直觉,敌人最有可能会对西北方面军的北集团下手,具体来说,就是把北集团一部或主力引诱到这里——巴尔瑙尔周围,再聚以重兵围歼之。”

    “直觉……巴尔瑙尔……”

    刘百良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起身走近地图架,随手抄起一个放大镜,掂起脚尖仔细察看起地图右上角的细节来。

    半根烟地功夫,刘百良放下放大镜,严肃地盯住张遥前:“我不要直觉,我要理由。”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五)

    入夜,安加尔斯克上空两千公尺,六个长达两百多公尺、直径三十多公尺的雪茄形巨大黑影正悄然下降。

    梁根生倚着飞艇舱门,默然注视着脚下黑茫茫的大地。

    这时6航特务九联队开战以来的第三次任务——还是夺桥。

    第一次是夏威夷的美国桥,第二次是马来亚的英国侨,这次,是西伯利亚的俄国桥。

    有什么不同?

    没有特务联队夺不下的桥,保有这样的自信就可以了吗?

    硬要说有一点点不同,也许就是最后两艘飞艇肚子下挂着的六个铁疙瘩了。

    总共两部飞狼轻战车和四部捷狐机枪战车,破天荒地,空降部队居然也配备了装甲战车!

    梁根生充满了自信。

    这次出击的兵力包括四个特务中队、一个装甲中队、两个七五步兵炮小队和两个八零迫击炮小队,连同包括联队长在内的八人联队部,总共三百七十二名官兵,搭乘六艘sTg-5T“龙云特”型特务飞艇,目标是安加尔斯克西北数公里外的铁路桥。

    给那位女飞行员的信已经寄出去了,随信附送了一张皇家燕京队夺取去年联赛冠军时的签名合影,她说她很想要,不知道收到了没有,满意不满意……

    不是一个时空的人又怎样?一见钟情又怎样?就像当初选择了留在这里而不是回到自己生长的地方……需要那种认真、确凿的理由吗?

    决定了就去做,做了就别后悔,这便是梁根生的风格。

    就算自己下一秒死去,也绝不要上一秒还留存一丝遗憾。

    抬腕看了眼荧光表。距预定降下时间还有3o分钟,从战术背心地前胸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嘴里,默默复习起出前从集团电脑里搜集来的截至另一时空21世纪初的西伯利亚史地资料来。

    21世纪广义地理概念中的西伯利亚,系指西起乌拉尔山洋,北接北冰洋,南抵哈萨克斯坦、中国、蒙古、朝鲜国境,全部属于俄罗斯的广阔地域,由西至东七千多公里,南北最宽三千五百公里。面积达一千二百七十六万平方公里,占21世纪初俄罗斯国土总之七十四多!

    这一广阔的地区被称为取之不尽的资源宝库。俄罗斯科学家、作家罗蒙诺索夫曾经说过:“俄罗斯的强大在于西伯利亚的富饶。”

    根据勘查材料粗略地估算,西伯利亚地区蕴藏地资源接近原苏联全部资源的三分之二!西伯利亚和远东的能源储量占全世界蕴藏量的三分之一以上!其中煤的蕴藏量占三分之二!天然气占三分之一!石油占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

    西伯利亚地区有大片待开的肥沃的黑土、褐土土地;著名的西伯利亚森林覆盖了西伯利亚地区的辽阔地域,其木材蓄积量占原苏联的四分之三以上!星罗棋布地大小湖泊以及数以千计的大小河流使西伯利亚地区拥有大量地水力资源。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贝加尔湖的淡水储备量达到了2.36万立方公里,占全世界淡水储量的约2o%,占原苏联淡水储量的8o%以上!西伯利亚是原苏联最大的淡水鱼产区.i量占原苏联总产量的四分之一以上。

    西伯利亚地区的金属矿和非金属矿十分丰富,这里几乎拥有世界上已经现的一切矿物资源。铁、铜、铝、锡、、铅、、、等有色金属矿,金、银等贵金属矿,钨、、等稀有金属矿。云母、石棉、萤石、石墨、滑石等非金属矿,以及盐、磷灰石、磷石等天然化学原料矿产资源的储量都十分可观。其中。铁、铜、铝、锡地储量尤为丰富,仅铁矿储量就过1oo吨!贵金属方面,鄂霍次克海沿岸的马加丹州是俄罗斯最重要的黄金产区,也是世界最大的黄金产地之一,勒拿河下游地雅库特地区曾出产原苏联百分十五的黄金。

    西伯利亚,欧亚非世界岛的聚宝盆!前苏联红色帝国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级原料仓库!在那个时空,它属于沙皇俄国与苏联帝国的继承者——俄罗斯联邦。

    追根溯源,在16世纪末以前,西伯利亚地区还不是俄国一时期,俄罗斯刚刚形成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其领土面积仅为平方公里,地处东北欧一角,与西伯利亚相距遥远。从16世纪中叶沙皇伊凡四世执政以来,俄国才开始向东方扩张。逐步吞并了西伯利亚与远东的大片领土,将疆域扩展到太平洋岸边。在沙俄向东方扩张的过程中,先遇到的障碍是与俄国毗邻的西伯利亚汗国——从原来俄国所臣服的金帐汗国(钦察汗国)所分裂出的四大汗国之一(另外三个汗国是:喀山汗国、克里米亚汗国和阿斯特拉罕汗国。与西伯利亚汗国的命运相同,它们在16到18世纪之间相继被

    1556年,沙皇授权与西伯利亚汗国=.家族对付西伯利亚汗国。1574年,沙皇再次下令,准许斯特罗甘诺夫族在乌拉尔山东侧——鄂毕河及其支流图拉河、托博尔河和额尔齐斯河等地建城募兵,就此俄国将其势力直接扩张到西伯利亚汗国境内。斯特罗甘诺家族秉承沙皇旨意,多次进犯西伯利亚汗国。1579年,斯特罗诺夫家族派人与曾被沙皇处以重刑的哥萨克领叶尔马克联系,鼓动他入伙,去征服西伯利亚汗国,为沙皇拓殖疆土效劳。1581准备后。叶尔马克率领84o去征讨西伯利亚。

    沙俄军队沿水路前进,经过楚索瓦亚河,翻越乌拉尔山,跨越谢列布良卡河、塔吉尔河、图拉河、托博尔河,最后侵入额尔齐斯河。年1o月

    了西伯利亚汗国都卡什勒克。叶尔马克一伙为俄战功。沙皇政府决定赦免叶尔马克等人,表彰他们的行动并颁了大量薪饷。之后西伯利亚汗国残余的各方势力一直坚持抵抗了2o多年。年,俄军击溃了西伯利亚汗国最后地抵抗力量。汗王库楚姆不久身亡,至此,沙俄最后征服了西伯利亚汗国。其侵略势力越过了乌拉尔山。叶尔马克的远征揭开了俄国向西伯利亚大规模扩张的序幕,到17纪到4o年代,沙俄的侵略势力已经跨越了叶尼塞河,到达勒拿)半岛和鄂霍次克海。

    —

    沙俄征服了西伯利亚汗国以后,派遣重兵,兴建城堡,把持军事据点,以巩固新占领的地区。并以这些据点为大本营进一步染指巴拉宾大草原。沙俄为占领鄂毕河中下游地区,还挥师北上。相继灭了彼雷姆酋长国和叶潘恰酋长国,在这里建立了彼雷姆城和图林斯克城。乌拉尔山脉北部和鄂毕河下游地区,俄国历史上称之为“尤格拉”和“伯绍拉”地区。这里长期居住着萨莫耶德人、汉特人和楚德人等,他们的水产业和毛皮业非常出名,俄国人对这里的财富觊觎已久。沙俄灭掉西伯利亚汗国后,为彻底征服鄂毕河下游地区铺平了道路。1593年,战胜汉特人以后,沙俄在汉特人苏格穆特瓦什城的旧址上,建立了别列佐夫城,并以此为根据地继续向塔兹河流域进军。于16o1年在塔兹河下流立了曼加结亚城,这标志着俄国已基本上占领了鄂毕河下游地区。与此同时,沙俄又加紧了向鄂毕河上游的推进,于托木河口建立了托木斯克城。在这一带。俄军又同当地蒙古和吉尔吉斯等民族生了激烈斗争,并开始逼进中国西北边疆。

    从17世纪初,沙俄又继续东扩。在2o年代占领了叶尼塞河地区。沙俄东进主要是靠着西伯利亚的长川巨流,沿着纵横交错地大河小溪,从一条流驶入另一条河。在两条相近的水、河流中间的地带,俄国人称之为“连水旱路”。冬季则可涉冰而行。“连水旱路”可以缩短许多路程。到17世纪3o年代初,俄国人已经占据了叶尼塞河中、下游和上游分地区。

    在哥萨克的殖民过程中,已经探听到了有关勒拿河的消息,并获得了一些前往勒拿河的路线资料。沙俄政府在占领了西伯利亚的两大水系之后,还想占领第三大水系勒拿河。于是,他们从北方的曼加结亚和南方的叶尼塞斯克两地同时派兵前去占据勒拿河。哥萨克军队主要是通过下通古斯卡河的北路、上通古斯卡河地南路和古代埃文基人(即通古斯人)所经常使用的古道,沿连水旱路,越过大小众多河流来到勒拿河流域地。他们沿河上下掠夺财物,建立据点。先后建立了中维柳伊斯克、下维柳伊斯克和上维柳伊斯克。1638年,俄国政府下令成立雅库克总督府,把勒拿河地区大片土地并入俄国版图。此后雅库茨克成了沙俄进一步向东北亚地区远征的指挥中心。

    东北亚的地理条件更为复杂,除了高山纵横、河流密布外,还濒临北冰洋和鄂霍次克海。从17世纪3o年代末,俄国哥萨克开始了向东北~的远征。他们主要是从勒拿河口入北冰洋走海路、利用勒拿河及其支流或走旱路到达东北亚各地、或者是通过几条不同的路线到达鄂霍次克海。在逐步向东推进的过程中,沙俄殖民主义在这一地区建立了不少城堡和冬营地。至17世纪5o-6o年代,哥萨克的足/接着,他们开始向堪察加半岛挺进。到1711年,整个堪察加半岛被征服,并入俄国版图。俄国在占领了东北亚和堪察加半岛以后,又加紧了向北太平洋的阿拉斯加和阿留申群岛挺进。

    在俄国向西伯利亚与远东的扩张过程中,也把扩张触角伸到了贝加尔湖和黑龙江地区。17世纪3o年代4o年代,俄茨克为中心。分别从西部和北部两个方向入侵贝加尔湖地区。哥萨克在安加拉河流域建立了巴拉干斯克(1654)和伊尔库茨克(在勒拿河上游建立了维尔霍连斯克(1642)。哥萨克建立了上安加尔斯克(1647年)和:年又建立了巴翁托夫斯克堡。这样,俄**队大体上从北部用据点包围了贝加尔湖,为进一步南下和东进打下了基础。

    从贝加尔湖南岸,俄**队一路南下直逼中国的蒙古地区,一直东进抵达黑龙江上游地石勒喀河,进而入侵黑龙江。俄国人在向东、向南地道路上,择水6要冲建若干城镇堡。例如,1658(尼布楚)。165865.楞1666:|动,以及与中国的通商交往起到了重要作用。

    17世4o-5o代,沙俄入侵黑龙江流域。1643哥萨克波雅尔科夫走勒拿河支流阿尔丹河,再沿乌楚尔河流进入纽约姆卡河,然后翻越外兴安岭,走连山6路,最后进入黑龙江支流精奇里江(结雅河)。另一条路线是,从奥廖克马河起。沿其支流图吉尔河到达黑龙江。哈巴罗夫远征黑龙江走地就是这条路。为了加强管理,1656年俄政府在奥廖马河口设立了奥廖克明斯克堡。

    俄国征服了辽阔的西伯利亚与远东地区。随即建立了行政、军事机构加以控制,实施殖民统治。一开始,整个西伯利亚由中央派遣的西伯利亚总督府管理,是当时俄八大总督府之一,下设州、边疆省、边疆区等军政合一地统治机构,后西伯利亚总督府又分为东西伯利亚总督区和西西伯利亚总督区,至近代逐步演变为东西伯利亚(府伊尔库茨克)、阿穆

    (府伯力,后改为海参崴)、草原(府鄂木斯克克(府托木斯克)四大总督区。

    19世纪中叶以后,沙俄向北大平洋扩张的过程中,以武向中国的东北地区和西北地区进犯。他们趁清政府衰败之际,强迫清王朝签订了《中俄>:.记》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从中国抢占了大约154.括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乌苏里江以东至海的大片领土。至此。俄国东部地区地范围最后确定,成为21世界俄西伯利亚与远划……

    “联队长,艇长要我通知你。看到接应的灯光信号了,五分钟后放锚。”

    思绪被传令兵的话打断,梁根生机械性地应了句“知道了”,起身回到舱内。

    “弟兄们。”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充满雄性的、扩张性的力量。

    所有人都站起身,期待着他接下来的演讲。

    “我们脚下这艘飞艇,是谁造的?”

    “中国人!”

    “飞艇下面这片大地,是属于谁的?”

    “中国人地!”

    “飞艇上面这片天空,天空外面的宇宙,是属于谁地!”

    “中国人的,中国人的!都是中国人的!”

    “中华帝国——万岁!”

    “万岁!!!”

    山呼海啸,热血沸腾,这正是梁根生想要的,想沉溺的,想融化的……

    ……

    阿尔尚,第一装甲集团军前方指挥所。

    “智豹”装甲指挥车宽敞的后舱内,集团军司令官许魂正抱着他那把形影不离的唐刀,倚在舱壁旁打盹。

    “邢军长求见。”隔着支在舱门外的帆布帘子,传来卫兵不情愿地报告声。

    许魂揉着眼睛坐起身:“快请。”

    门帘掀开了,弯腰钻进来的高大男子正是装甲第四军军长邢晓强中将。

    见许魂还是睡眼朦胧的模样,邢晓强不安地摘帽道:“司令官,打扰您休息了……”

    许魂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别管这个了,知道我为什么半夜叫你来?”

    邢晓强想了想:“要我4提前出?”

    许魂摇摇头。拄着刀往前趋了趋身:“你们不去安加尔斯克了。”

    “那……”

    “六小时前,集团军直辖侦察队在此地以东1o公里外遭装甲汽车部队,这个你知道了吧?”

    “是。”

    “俘虏的审问结果出来了,这支部队是从伊尔库茨克要塞来地,奉东西伯利亚方面军司令巴列耶夫之命,前来探察阿尔尚以及步兵骑兵4地情况。

    “阿尔尚已被我军占领,那两个师也算是全灭了吧。”

    “没错,”许魂双手握紧刀柄,“我想巴列耶夫司令现在应该也确认了这个情况。”

    “没能全歼敌人?”

    “根据俘虏的交代,确认逃脱了半数敌车。我们侦察队本身又有两名重要地军官失踪,到现在还没归队。”

    “就算被俘,帝**人必定宁死不屈。”

    “不需要他们开口,看到他们的军衔就足够了,那个巴列耶夫可不是蠢蛋,他可是差一点就把乌兰乌德的死局救活了。”

    巴列耶夫若听到对手如此夸奖他,想必也要热泪盈眶,萌生不少男人间真挚的“基情”吧。

    邢晓强听到这里,恍然道:“这么说来,司令官认定对方主力会从伊尔库特河前线大举回撤?”

    “这也是方面军司令部的判断。”许魂强调道。“敌人已经在河弯方面跟第四集团军蘑菇了两天三夜,一但现侧翼暴露。俄国人的反应一定比兔子还快。”

    不等许魂说完,邢晓强已经双脚一并:“明白了,请司令官下命令吧。”

    许魂满意地点点头:“恩,虽然比预计的要早,不过你们四军迟早还是要往那个方向拐的;——现在我命令你,率装4军全部及配属地禁卫骑兵军、禁卫4动步兵团、禁卫第3机动炮兵营等部时沿阿尔尚到伊尔库茨克要塞之间大道出击,包抄河弯方面敌军主力之后路,以坚决有力的机动突击尽可能将敌分割切断,各个击破。你部的第一阶段后援为步兵第3。第二阶段后援为第3集团军的步兵第骑兵第3各一部。

    “明白!”

    “记住,你的任务是尽可能拦住敌人的野战部队,不让他们逃回要塞,注意要保护好你们的辎重车。油弹都计划着用,明天开始集团军后勤车队将重点支持安加尔斯克方向,你们可能要等到跟4团军会师后才能得到补给。”

    “是。届时整补完毕后,我将尽快率军北上,与集团军主力会师。”

    许魂微笑着伸出手:“希望不久就能再见到你。”

    ……

    一百二十公里外,贝加尔斯克的北方方面军司令部依然灯光如昼。

    参谋长向蓝放下手上的两杯茶,把其中一杯往前推了推,在他正面一公尺外,鬓角灰白的王直司令官正撑肘眯眼,似睡非醒。

    “要去睡吗?这里有我呢。”

    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王直乍一下跳起来,看到是向蓝,这才摇头笑道:“见笑了……刚刚做了个傻梦。”

    “何为傻梦?”

    王直捧起茶杯,刮着茶盖抿了一口,摆手道:“没什么……胜武啊,你觉得兄弟是什么?”

    向蓝眨眨眼:“兄弟?司令官指地是我们蒙古人所说的‘安答’。”

    “正是。”

    “胜武从小到大,知父子、君臣、上下,除此之外,我所佩服拜学之人,为我师,我所相敬相知之人,为我友,我敢以命相托之人,为我安答。”

    “以命相托……如果你地安答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

    向蓝呲牙一笑:“那就拿命来拼。”

    王直仰天叹

    :“安答,安答……大权大利之前,安答又算得了什起,我真是睡糊涂了。”

    “司令官不必在意,如果你的安答背叛了你。换来的是你的厌弃与报复,你们不是也扯平了吗?”

    王直笑着摆摆手:“不提这个,有什么新消息?”

    “3o分钟前,6航特务部队已经在安加尔斯克成功降下

    “恩,他们会成功的。”王直做先知状。

    “希望如此……”向蓝倒比较谨慎。

    “湖上地别动队呢?”

    “还没消息,估计要到后半夜了。”

    王直张嘴打了个哈欠,又猛灌了半杯茶,放下茶杯,重重地靠在椅背上:4要反攻了,1集也要及时跟进。河弯那边的浮桥可以多架几条了,运气好的话,4在北,4集在南,3在西,东边是贝加尔湖,正好把河弯的五六个师包进网子里,困在野地里吃掉,省的又逃进要塞里,给我们堵心。”

    “就算运气在敌人那一边。从网子里漏出去了大半,跟进地快会用攻城炮把他们连同要塞一起打成渣。这次我们可以利用贝加尔湖周围的水运系统运送火炮和弹药。攻城战的准备时间会比打乌兰乌德的时候缩短很多。”向蓝补充道。

    王直点点头,又摇摇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就不信,毛子会眼睁睁看着伊尔库茨克地十几万人被我们包了饺子,还见死不救。一定有后手,大本营应该也觉察到了……”

    向蓝笑道:“急不了地,我们又没办法让时间加。”

    “可是时间却可以扭曲变形……”王直喃喃自语道。

    “您说什么?”

    “没什么,也许我真该睡一觉了,你也去睡吧,天亮前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贝加尔斯克以北一百多公里的伊尔库茨克城内,俄军巴列耶夫司令官正捧着他那硕大地肥肚腩来回踱步,面前坐着两名疲惫不堪、满脸尘土的军官——其中一人头戴装甲兵的防震皮帽,另一人手里捧着正规骑兵的窄檐帽。

    也许是出于怜悯之心。也许干脆是走累了,巴列耶夫突然停住脚步,往身后摆摆手:“你们都辛苦了。找个地方休息吧。”

    二人如释重负,起立,敬礼,走人,屋子里只剩下巴列耶夫与他的参谋长托卡列夫。

    巴列耶夫背着手,沉吟了好一阵,突然蹭着皮靴底来了个原地转身,小眼睛严肃地盯住托卡列夫:“你怎么看?”

    托卡列夫摘下他那厚厚的奶瓶底眼镜,伸手捏了捏被镜架压出印痕的鼻梁,又再戴回眼镜,这才缓缓开口道:“方才装甲汽车连和4兵师的幸存者已经陈述了他们地悲惨经历,我认为他们的话是可信地。阿尔尚已经在敌人手中,4兵师也完了,以此推测,15的防线也早该土崩瓦解了。”

    “也就是说,我们上当了?15师那边才是敌人的主攻方

    “暂时只能这样判断了。”托卡列夫起身走到地图架前,就着不算黯淡的电灯光用手指划了几道线。“无论如何,一支以装甲兵为主体的敌快机动部队已经出现在河弯方面我军主力侧翼。这支部队既可以直接从我侧翼出击,与河弯正面的敌军协同,对我军主力实施两面夹击;也可以穿插到要塞与河弯之间,切断我野战部队与伊尔库茨克要塞守军之间的联系;甚至有可能长途奔袭夺占安加尔斯克,切断我野战部队连同要塞守军的补给线。”

    巴列耶夫拧紧了眉心:“他们也可以同时做这三件事,这样我们就真正变成笼子里的死鸟了。”

    “司令官,河弯方面的主力必须立即撤退,同时我们还要确保安加尔斯克方面地后路。”托卡列夫当即进言道。

    巴列耶夫想了想,提起电话听筒:“要安加尔斯克守备队。”

    一分钟后,巴列耶夫放下电话。

    “怎么了?”托卡列夫看出司令官脸色很差。

    “电话线断了。”

    “敌人不可能推进那么快,也许是特工的破坏活动。”

    巴列耶夫眯了眯眼,伸手揉搓起他肉质肥厚的下巴:“不对,我有不好的预感……这种时候容不得我们犹豫或大意!我地参谋长,你刚才也说,必须要确保安加尔斯克的后路?”

    “是地。大本营给我们地任务是牵制阻滞敌军,而不是把我们宝贵的野战部队送进敌人的口袋,虽然经营了多年的要塞值得一守,但至少应该把大部分野战部队撤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继而撤到新西伯利亚,节节抵抗,处处焦土,尽可能利用西伯利亚的广阔空间为我们争取打败德奥的时间。”

    巴列耶夫点头“恩”了一声,忽而一拍桌:“安加尔斯克绝不能丢!我们还能挤出多少机动兵力?我说的是立即可以调用的。”

    托卡列夫捻指一数,抬头应道:“原本打算派去阿尔尚的六个守备连和两个炮连。因为形势不对,已经撤回来了,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安加尔斯克以南最近地马尔科瓦有两个连,以北稍远的乌索利耶也有两个连,要塞里还有三个原本用做后方巡逻的骑兵连,随时可以出动。最后就是贝加尔号和安加拉号装甲列车,反正他们留在要塞里也没多大用处。”

    “不,这还不够,再从要塞守备队的预备团里抽两个营。”

    “可是这样一来……”

    巴列耶夫冷笑一声:“这座要塞暂时不需要预备队,除非敌人的战车能从天而降。”

    此时此刻。如果巴列耶夫能透过四十公里的夜空,看见那几部从巨大飞艇上徐徐降下的、车身涂着汉字与带翅狼徽的小战车。估计要吐血吐到**。

    安加尔斯克,一座夹在安加尔河与其支流基托伊河之间的小镇,沿东北面的安加尔河岸设有渡口码头,西伯利亚大铁路自东南向西北穿镇而过,在小镇西北借着一座铁桥横跨基托伊河,那

    叫做基托伊桥。

    现在,具体地说,一九一五年六月二十四日凌晨二时,基托伊桥已被梁根生率领地空降特务部队夺占,安加尔斯克与伊尔库茨克之间的电话线早被切断。守备安加尔斯克车站地五百名俄军业已伤亡过半,余部逃入车站调车场,依凭围墙、煤堆、车皮和铁轨继续顽抗。

    不大的镇子里枪声连绵不绝,梁根生倚着一堵围墙。摘下别在战术背心左肩部的小手电,照亮挂在脖子上的地图板,他周围聚集着几位历经夏威夷、马来亚作战而生还的特战精英:联队主任参谋、山东大汉王雨寒。1中队中队长、广西长6冰以及5队中队长、迷恋刺刀匕的东北汉子周炎刃。外加最近才编入特务联队的战车中队中队长魏元坤。

    “长官,调车场里面乱糟糟的,车皮摆得到处都是,天又那么黑,硬冲进去的话,恐怕还要损失不少弟兄啊。”班克生把金陵冲锋枪扛在肩头,气喘嘘嘘地报告道,他的第一中队最先降下,最先冲上基托伊桥,最先攻入安加尔斯克——相应地,损失也是最重地,九十分钟内就死伤了十四名队员。

    “用特种烟雾弹吧,现在风不大,调车场外面又围了层墙,正好。”王雨寒提着手枪进言道。

    “那东西不多啊,应该留到最后再用,干脆把战车开进去,来回碾一轮,也差不多了。”新调来不到一个月的魏元坤少校倒是跃跃欲试。

    “魏队长,不是我们不想让战车上,刚才班队长说了,里面乱七八糟停了好多车皮,外加黑灯瞎火的,不说战车了,人进去都难搞。”

    魏元坤还要再争,梁根生关上手电,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做出了决断:“集中全部特种烟雾弹,两点三十分动总攻。1中队负责射弹,中队从南门4队从北门,戴好面具进场扫荡,战决!5队和战车队回桥北炮队处待命,2队沿铁路线往镇子南面警戒。联队部由5队第3小队护卫,1小时内在桥南小树林后开设前指——都明白了吗?”

    “明——白!”

    各位队长四散而去,梁根生领着王雨寒,攀上近处一部“飞狼”战车,打着大灯奔往桥头,一路开到了桥南小树林后,联队部地无线电组正等在那里。

    梁根生跳下战车,从裤袋里摸出包麒麟烟,抽出两根递给值班电报员。

    “有什么消息?”

    “司令部回电。执行步骤3

    “装1军那边呢?”

    “还有3o分钟到定时通讯区间。”

    梁根生拍拍那小伙子肩头,靠着一颗大腿粗的西伯利亚山毛~|下,给自己点了根烟。

    未免……太轻松了?

    什么是轻松?什么是困难?

    选择留下更轻松,还是选择离去更困难?为了自己的热血而战更轻松,还是为了自己地性命躲起来更困难?

    梁根生通常只选择自己认为最轻松地道路,即便在很多人看来,这样的选择显然缺乏理性。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在深远敌后降落,然后理所当然地被敌人团团包围,以相对敌军十分之一、几十分之一的劣势兵力苦苦支撑。还要保护目标——通常是一座足以影响战役进程的大桥——不被摧毁,就算是联队长,也免不了要与蜂拥而至的敌兵在十来步距离面对面地开枪互射。

    运气总会用完的。

    梁根生觉得,那命中注定的一颗子弹或一堆弹片,迟早会钻进他这耗光了运气的身体里,然而这样一来,他很可能会拥有新的运气,来面对新的冒险。

    肾上腺素在沸腾,这世界需要更彻底地变革,所以他来到这里。见到那个人,确定自己的命运。

    创造新世界之前。需要先毁灭旧世界。

    梁根生期待着更彻底的毁灭。

    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一要活下去,二要充实自己的力量。

    前者由运气决定,后者——从这支自己一手缔造的精英部队开始。

    “长官,您说这次我们得守多久。”一旁忙着挖散兵坑的王雨寒冷不防打断了梁根生的思绪。

    “多久都得守。”梁根生说完,弹开烟头,抽出自己的工兵铲,默默加入挖坑党。

    安加尔斯克西南8o公里外的一片草坡上,以椭圆形阵势多部各式车辆,全都打开了大灯。照得周边通明如昼。

    椭圆阵正中,一部“智狼”指挥战车尾舱外,肃立着半圈军官,正在聆听一位样貌端正儒雅、蓄着八字小胡的上校训话。

    “今天。我们旅连续打了三场仗,击溃敌人一个骑兵师外加几连步兵,穿过一座设防城镇。一口气往敌军纵深冲进了7o公里,这是帝国装甲兵地新纪录,新光荣!”

    “奔波了一整天,大家都辛苦了,可是我们没有时间停下来休息,不,是敌情不容许我们休息!”

    “大家都知道,上次亚俄战争,我军骑兵第四团在亚布洛诺沃以千人之力堵住俄军几十万人马退路,为我军主力在赤塔围歼敌重兵集团创造了机会——现在,在安加尔斯克,6军航空兵的一支特务部队正在创造又一次亚布洛诺沃地奇迹!刚刚接到电报,他们已经夺占了基托伊铁桥,正在扫荡安加尔斯克火车站,伊尔库茨克连同阿尔库特河前线的十几万俄军,已经被卡断补给线、堵住退路了!”

    “可是,与当年亚布洛诺沃之战相比,他们总共只有不到四百人,既没有意外缴获俄军的大批火炮,铁桥附近的地形也不利于防御,而四十公里外就是俄军阿尔库特河战线的后方总基地——伊尔库茨克要塞,只需要短短几个钟头,大批俄军就能搭乘火车抵达安加尔斯克。”

    “他们会战斗到底,直到我们的战车开到他们身边,可是弟兄们,你们摸着自己的胸口想想,又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峡口,两条大

    的平地上,不到四百个手上只有冲锋枪的单薄战士,敌军数百门大炮,能坚持多久?”

    “我知道弟兄们都在犯困,脸上盖满烟尘,耳朵嗡嗡叫,肚子咕咕响,不少连队地掉队车还没跟上来——可是弟兄们,你们就忍心,让那些为了我们而冒险深入敌后的勇士们,为了我们有时间休息、洗漱、吃饭、等待掉队车而白白牺牲吗?”

    “不能!”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尉率先举拳高呼,众人紧跟着齐声应和,连叫了三遍才罢。

    “旅长,下命令吧,加完油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是啊。下命令吧!”

    面对热血沸腾的部下,刚刚表完掺杂了不实情节地煽动性演说的装1旅旅长袁旭满意地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登时周围鸦雀无声,数十道充满期待与热情地目光齐刷刷地对准袁旭,仿佛下一秒就能点燃这位号称“装甲小诸葛”地中年军人。

    袁旭虽然不知道特务部队配有战车,但他很清楚,俄军主力被我集团军拖在阿尔库特河中游的河弯地域,兵力有限的伊尔库茨克要塞守备队也不可能置要塞于不顾,倾巢而出反扑安加尔斯克。以亚布洛诺沃的经验来看,只要天一亮。安加尔斯克的特务部队就能得到最大限度的空中支援,占有单方面制空权的我军航空兵将在特务部队的阵地前后遮断出一片“无人区”,至少在天黑之前,特务部队还是有机会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袁旭不能赌,集团军需要那座桥,方面军需要那座桥,帝国需要那座桥!

    绝不可有一丝一毫地侥幸心理!

    八十公里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关键是前面还有多少敌人?防御设施如何?战争迷雾随时存在。敌情随时变化,今天得到的情报也许明天就会过时,情报的有效性与部队的机动度成正比,这些袁旭都再清楚不过,但他更清楚,他的部下并非钢铁铸就的人。

    他放下手,以邻家热心肠大叔的口气嘱咐道:“传令下去,各部抓紧完成整补作业,各炊事单位煮一顿热的,随时开饭。再准备一顿明天的冷餐。吃完饭各部分班轮休。凌晨四点半全军准时开拔。都明白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那个高个子少尉带头开口道:“可是……旅长,特务部队不是……”

    “我们是要尽早赶到安加尔斯克,但有一个前提。就是赶到那里之后,我们还有精力把敌人打跑。以上,解散——”

    ……

    天色微熙。基托伊铁桥地轮廓在雾气氤氲的河面上渐渐清晰起来。

    一名背着冲锋枪地士兵踱到铁桥中部,现不远处的栏杆边站着个人,双手放在腰下,正使劲往栏杆外边抛甩着什么。

    士兵端起枪,小心靠过去。

    “狼头!”

    “熊鞭。”暗号对了,那人又补充道:“是我,联队长。”

    小兵赶紧收枪敬礼。

    梁根生系好皮带,转身回礼。

    “没什么事,给这条河留点纪念,你要不要也纪念一下?”

    “不……不了,我还没有……”小兵想笑又不敢笑,脸上的肌肉结在了一起。

    突然,桥南方向传来一阵稀疏的枪声,梁根生微微一笑,扯下肩上的冲锋枪,拍拍那小兵:“回到你的位置上去,要开始了。”

    三小时前,盘踞安加尔斯克车站调车场的两百多名俄军被四面射来的特种烟雾弹熏倒了大半,戴好防烟面具进场扫荡的三中队和四中队遵循特务九联队不留活口的一贯原则,用手枪和匕将失去战斗力地俄军宰羊般地尽数屠戮。随后,由第一中队封锁小镇周围道路,第三中队逐屋扫荡,搜出的平民交给第四中队,押至基托伊河边,无论老幼妇孺,皆枪击刀割,杀了个精光,尸体抛入滚滚河水中。

    两小时前,梁根生再次召集各队指挥官,部署铁桥周围防御。

    跟前两次一样,铁桥两端都是敌人的势力范围,随时可能遭遇敌袭,但也都有重点方向——这次是伊尔库茨克方向。

    要防御伊尔库茨克方向来的敌人,有着上百幢各种建筑、同时还停放有上百节车皮地安加尔斯克是理所当然的核心防御据点,况且在市镇中作战,更有利于挥特务部队的近战和伏击技能。

    以穿镇而过地铁道为分界线,肖宁的第三中队负责防御小镇东面,6冰的第四中队负责南面,班克生的第一中队主力守卫镇中心的火车站和调车场兼做三、四中队的后备队,一中队第三小队负责护卫铁桥南端树林中的联队部。

    周炎刃的第四中队部署在桥北两侧的高地上,两个炮兵小队部署在高地与河岸之间的草坡上。

    魏元坤的战车中队以一个小队两部“捷狐”警戒桥北,另两个小队“捷狐”、“飞狼”各两部留驻桥南联队部附近,作为联队直属预备队。

    无论如何,三百多人守一座小镇外加一座铁桥,究竟还是太勉强了,怎么部署都显得捉襟见肘。

    “有战车就什么都不用愁了!”梁根生如此鼓励部下的同时,也暗暗祈祷不要碰上传说中毛子军那种两层楼高、重甲巨炮的变态战车。

    后半夜总是过得特别快,下完命令,梁根生倚着树干眯了一会眼,感觉膀涨得厉害的时候,天就亮了。

    揉着眼睛来到桥上,深吸几口基托伊河清晨的雾气,解开裤带,往栏杆外酣畅淋漓地释放了一大泡“纪念”,这就碰上了刚才那名懵懂的新兵。

    现在,纪念留了,枪也响了,期待的时刻到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蔡小姐,等着我。”

    背对铁桥留下这句话,梁根生对天长呼了口气,绽着一脸捕食兽的兴奋,大步走向他的位置。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六)

    西伯利亚,俄军新设“后乌拉尔方面军”司令部。

    一位留着细长八字胡、身形瘦高的步兵上将与另一位脸庞宽阔、蓄着羊角胡的骑兵中将肩并肩走进司令部二楼的会议厅,在此等候多时的七八位将军“刷”一声同时起立敬礼,其中一位胡须斑白的老中将带头高喊:“向勃鲁西洛夫司令官致敬——他将带领我们把黄猴子赶回老家!”

    “向勃鲁西洛夫司令官致敬!把黄猴子赶回老家!”

    瘦高上将——正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勃鲁西洛夫——动作优雅地向众人敬礼致意,随即两手在空中向下一压:“都坐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落座完毕,勃鲁西洛夫转向身边头戴哥萨克皮帽的骑兵中将——前帝国装甲兵总监米哈伊尔*伊里奇*纳卡西:+参谋长介绍最新战况。”

    “是。”

    纳卡西泽摘下皮帽,大步走到地图架前,扬起手上的马鞭指点起来。

    “从贝加尔到土耳其斯坦,过一百万中**队正同时向我们进攻,显然这正是他们策划已久的夏季攻势。”

    “东边的贝加尔方面,巴列耶夫的东西伯利亚方面军再一次遭到敌优势兵力的突击,敌人动用了规模可观的装甲机动兵团,从侧后包抄方面军主力,企图打一场野心更大的乌兰乌德式的会战,把整个东西伯利亚方面军消灭在伊尔库茨克周围。”

    “至于西边的土耳其斯坦方面,继府塔什干陷落之后,敌人以一支集团军规模的合成兵团不断向波斯、里海方面逼近,意图截断我里海波斯对外交通线。已经遭受严重损失而迟迟得不到补充的土耳其斯坦方面军根本无力抵御。”

    “在我们所处地这个方向,也就是草原总督区方面,包括装甲机动兵团在内的大股华军正迅北进,昨天,作为预定反攻前哨基地的阿亚古兹失守,运送反攻所需物资的一批列车被夺,相信敌人将会充分利用这批列车提高他们的补给转运效率,这样他们就能更早抵达额尔齐斯河上的二线据点——塞米巴拉金斯克。”

    “大本营在充分了解上述情况后,向本军下达了以下命令:第一,主力在塞米巴拉金斯克到巴尔瑙尔之间择要设伏。以少量兵力引诱从阿克斗卡出击的敌西北方面军主力集团,令其麻痹大意而全力突进,当敌人的快突击部队与后续主力部队脱节时,果断出击,以组织严密的协同进攻将敌突击部队合围歼灭。”

    “第二,歼灭敌快突击部队后,主力迅重整,全力投入反攻,在敌土耳其斯坦集团和国内预备队赶到之前攻占敌交通枢纽阿克斗卡,切断敌土耳其斯坦集团的交通线。届时再与重整后地土耳其斯塔方面军协同合围敌军。收复整个土耳其斯坦,保住里海-波斯交通线。”

    “第三。以方面军一部东进,协同东西伯利亚方面军突围。待东西伯利亚方面军成功突围后,立即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以东全面执行焦土政策,尽可能阻滞敌军。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应尽可能坚守到土耳其斯坦收复或方面军主力恢复机动自由。”

    听到这里,勃鲁西洛夫向纳卡西泽点点头:“先到这里吧,大家有什么看法,都来说说。”

    “没有看法,司令官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刚才带头喊口号的白胡子老将、第54集团军司令巴拉科沃夫再次抢先话。

    正值壮年的53集团军司令潘廖采夫却有些担忧:“就已阿克斗卡方面的那个主力集团有两个集团军。其中一个是坦克集团军,有四五百部坦克,我们虽然有三个步兵集团军外加两个独立军,坦克、飞机却很少。火炮也缺乏弹药,怎么吃掉敌人?别的先不说,光那一堆坦克就吃不消了。”

    心直口快的第51集团军司令霍夫林也来帮腔:“是啊。坦克可是大问题,半年来的战争已经证明了,刺刀、马刀、机枪、大炮,甚至我们自己造的坦克,全都不是中国坦克的对手。合围?歼灭?谁合围谁?谁歼灭谁?”

    勃鲁西洛夫嘴角一皱,双手往胸前一抱:“还有没有别地说法?”

    “无论如何,大本营的命令一定要执行。”巴拉科沃夫嘴硬道。

    霍夫林略显嘲讽地冷笑道:“如何执行?马刀砍坦克?人肉拼钢铁?”

    “沙皇陛下说了,飞机,坦克,火炮,弹药,都会优先配属给本方面军,只要我们有信心收复土耳其斯坦,保住波斯交通线,进而扭转中国战线大局,将最大限度满足我们地任何要求。”纳卡西泽打气道。

    “已经确定配属给本军的技术兵器部队就有:参照敌人的坦克部队编组起来的坦克旅和装甲汽车旅各一个,总共七十部坦克、两百一十部装甲汽车和四列装甲列车。由英法教官编练的十个飞行中队,总共一百五十架各式飞机。由海军小口径射炮和骑兵炮改装的反坦克炮,四门炮编成一个连,总共25个连。由英法提供的防空炮,也是四门炮编成一个连,总共12个连。大本营直属重炮旅、帝国最现代化的六个大口径重炮连也给我们了。以上部队的弹药和油料储备以三个会战份为基准。”

    听完纳卡西泽的补充,勃鲁西洛夫环顾众将:“还有什么问题吗?”

    “帝国最后地血本都在这里了。”纳卡西泽意犹未尽地添了一句。

    “就算再加一倍的血本也未必……”霍夫林小声嘀咕了半句,被邻座的潘廖采夫扯了一把,知趣地转入沉默。

    “司令官,干吧!我们听你的!不能辜负沙皇陛下地厚望啊!”巴拉科沃夫抖动着他的白胡子,兴奋异常,仿佛他崇爱的沙皇陛下一分钟前刚刚亲吻了他那皱地老脸。

    “我们有两项任务,一是收复土耳其斯坦,二是救出东西伯利亚方面军,从命令的措辞来看,前者为主要任务,后者为次要任务。那么我冒昧地问一句,如果情况有变,我们不得不动用更多的兵力来完成主要任务,届时是否可以不惜放弃次要任务来保证主要任务的达成?”潘廖采夫换了个比较客气的说法来挑刺。

    纳卡西泽与勃鲁西洛夫对视了一眼,眨眨眼,一字一句回应道:“优先解决土耳其斯坦。东西伯利亚方面,量力而为。”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七)

    加尔斯克。

    炽烈的炮火洗掠着小镇,墙倒屋塌,几幢木板房子熊熊燃烧。

    空降兵们蜷缩在临时挖出的狭窄散兵坑里,飞落的小碎石砸在钢盔上当啷作响,如果砸中钢盔的是一块较大的砖头,当啷之外还要附送一声惨叫。

    两公里外,俄军两个连十六门三英寸野战炮一字排开,一门接一门地射,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炮位后面的弹壳堆了一层又一层。

    炮兵阵地后面就是满载弹药的列车,充当搬运工的步兵来回穿梭,一箱箱打着封皮的炮弹源源不断送上炮位,转眼间就只剩下了空箱。

    炮击进行的同时,俄军步兵借着树林和小土丘的掩护,从三个方向一起压了过去。

    主攻方向是安加尔斯克东面,批投入的基干兵力为柯列诺支队的六个步兵连,加强有“贝加尔”号装甲列车——列车配4炮塔安装的三英寸野炮和十多挺机枪。

    另以伊尔库茨克守备队第1预备营的三个连攻击安加尔斯克南面,以为牵制辅助。

    若主攻方向进展顺利,乌索利耶守备队的两个连加强“安加尔”号装甲列车将从基托伊河西面直接进攻铁桥,与友军协同围歼镇内的华军——这便是俄军指挥官柯列诺上校的简单计划。

    数红色信号弹升起,炮声戛然而止。

    主攻方向上,俄军四个步兵连一字排开,后面紧跟坚甲利炮的“贝加尔”号装甲列车,列车左右各展开一个连以掩护侧翼。

    只见“贝加尔”号中部的装甲机车卖力地喷吐着蒸汽,拽动着前后各四节装甲车厢。沿铁轨徐徐前行。

    列车的尾各配置一节火力增强车厢,每节车厢纵向交错安装两座扁圆的大炮塔,每座炮塔安装一门三英寸(76点2米)野炮及特制观瞄设备,机车前后分别是装甲指挥车厢和通信车厢,四节是安装机枪地装甲运兵车厢。

    最后,在装甲列车尾部临时加挂了两节平板车皮,用于搭载铁轨、枕木和一些简易的铁道修理工具,这样装甲列车就不用担心铁轨损坏而寸步难移了。

    此时,列车前部火力车厢的两座炮塔已经转向了淹没在烟火之中的小镇,不时威慑性地盲射数炮。为周围的步兵壮胆。

    防卫小镇东面的华军特务九联队第三中队当其冲,尚有战斗力的六十多名战士面对渐渐逼近过来的上千敌兵外加一部外形庞大丑陋的铁甲列车,毫无畏惧,或默默屈伏于散兵坑中等待时机,或小心潜入残檐断壁之间观望敌情,或举起狙击步枪瞄准敌军中的领头军官或旗手。无须中队长肖宁嘱咐,每一个人都自然而然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以及,何时去做。

    五百米,没人开枪。

    四百米。没人呐喊。

    三百米,没人动作。

    两百米……敌人地军号嘹亮。

    “乌拉!”

    排着不够专业略显密集的散兵线。最前面四个连七百多俄国兵一拥而上,瞬间铺满了中队长肖宁的视野,他没有下令,他也在等待。

    一百米。

    五十米!

    一声枪响,敌阵中扛着军旗的士官先倒下,又一声,冲在最前面的年轻军官扑通倒地,额前赫然现出一个血洞。

    “打!”

    五十来支冲锋枪和四挺机枪几乎同时开火,密织的弹幕瞬间覆盖了蜂拥而来的敌军,前几排敌人如割麦般地倒下。后面的敌人赶紧伏倒在地,却被冰雹般砸来的手榴弹炸得哇哇乱叫。

    “贝加尔”号见势立即加向镇内驶来,却在距离三中队阵地七八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原来这里地铁道早被华军空降兵炸坏了十来米长的一小段。装甲列车一时开不过去,却不影响列车上地大炮威,照着前面俄军步兵的信号指示。“贝加尔”号两座前部炮塔接连开火,将当面的华军阵地打得砖土飞溅,尘烟弥漫,以此为掩护,随行的工兵下车,利用平板挂车上的材料和工具修理起破损的铁道来。

    冲锋枪打装甲列车?笑话。

    机枪?狙击步枪?都不靠谱,就算想要射杀下车修理铁道的工兵,装甲列车上精准的直瞄炮火也已经把机枪组和狙击组赶进了散兵坑里——显然仅靠肖宁手头的火力是无法对抗“贝加尔”号的。

    眼看刚刚被压制住地俄国步兵已经在用手中的莫辛纳干步枪还击了,他们身后也架起了几挺俄国特有的轮架式重机枪,密集的弹雨反倒把空降兵们打得抬不起头来了。

    这样下去,敌人迟早会冲上来,展开他们拿手地白刃战,而普遍装备冲锋枪的空降兵在近身白刃战中处于理论上的劣势。

    肖宁并没有绝望,他知道,如果毫无把握,联队长是不会把他地三中队随便放在这里的。

    特务联队是精英部队中的精英部队,绝不是用来打消耗玩“玉碎”的!

    就算明白这一点,可眼前这个大家伙不赶快打掉的话,三中队全灭也就是那么一阵子的事了。

    突然,肖宁耳边传来熟悉的履带铿锵声,稍顷,左边冒出两部一人多高的“飞狼”轻战车,右边钻出两部不到一人高的“捷狐”机枪战车,尾部喷着呛人的废气,瞬间碾过敌军步兵阵列,一边转动炮塔四下扫射一边飞也似地迎面冲向远处的装甲列车。

    “贝加尔”号慌忙转移火力对付华军战车,然而它那过于笨重的炮塔似乎并不适合打击度快且车体低矮的华军战车,其庞大拖沓的身躯倒很适合做对方的靶子。

    战车中队中队长魏元坤的甲号“飞狼”座车竟一口气冲到“贝加尔”号近旁二三十米,用三七射炮从车扫到车尾,再倒档,从车尾扫回到车,在此期间,他的座车遭到列车上多挺机枪近距离扫射“洗礼”,弹痕累累,炮塔潜望镜也被打坏。

    另外一部“飞狼”迎着“贝加尔”号车正面突进,不巧被一近失弹炸坏了履带,动弹不得,乘员仍冒险留在车内,不断炮轰击“贝加尔”号,直到被更远处俄军炮兵连射来的密集弹幕覆盖……

    两部“捷狐”小战车先是用普通机枪弹压制列车周围的俄军步兵,把步兵赶远后再换上钨合金穿甲子弹,冲近“贝加尔”号来回扫射,直到整条弹链(25o)打光……

    大约与此同时,从河的另一头曲射过来的十数中口径炮弹连续落入已经被战车冲昏了头的俄军步兵阵列中,引了更大的混乱,肖宁趁机组织官兵冲出阵地还击,冲锋枪狂扫,手榴弹疯砸,打得俄军抱头鼠窜,连机枪都没来得及搬回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八)

    短几分钟里,“贝加尔”号被华军战车打成了筛子,车从好几处杯底大的弹洞里咝咝地泄出蒸汽,前后火力车厢的四个炮塔或冒着浓烟,或动静全无,全车12挺套着水套筒的马克沁重掉了,靠近车厢底部的弹孔甚至溢出了鲜红耀眼的血水……

    一公里外的俄军炮兵疯狂开火,企图逼退华军战车,但似乎又担心会误击己方列车,炮弹在列车周围一百公尺外撒花般地落下,对逼近到列车二三十公尺内的三部华军小战车毫无威胁。

    看到“贝加尔”号已经彻底失去了反击能力,魏元坤命令驾驶员回撤,他对正面冲击敌炮兵阵地没有确实的把握,何况他也不知道敌人是否还有更多的装甲列车。

    “战车部队是我们最后的保护神,一定要尽可能存活到最后。”

    行动开始前,联队长如此嘱咐魏元坤。

    魏元坤知道,当前即便说错了一个口令,都有可能令突击部队全军陷入困境。

    魏元坤的飞狼座车一动,另外两部捷狐立即跟了过来,炮塔转向尾部,开足马力,一溜烟奔回了镇子里,俄军炮火撵着战车的尾尘一路咆哮,打进了镇里,又一路追射到铁桥附近才罢休。

    魏元坤领着他的小车队躲进了铁桥南端的小林子里,刚跳下车,就被主任参谋王雨寒逮了个正着:“魏中队长,你想领着敌人的炮弹把联队部给废了不成?”

    “我……”

    魏元坤刚要分辩,王雨寒却哈哈大笑,一拳捶到魏元坤肩窝上:“没事,开玩笑的联队长夸你还来不及呢,干得好!三下两下就把那大家伙收拾了。”

    话音未落,从一个用树枝遮掩着的隐蔽散兵坑里冒出一个盖着钢盔的脑袋。

    “魏元坤,干得好,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带你地人去南边,6冰那边吃紧了!”

    防御小镇南面的6冰四中队正遭到俄军三个连五六百人的轮番冲击,虽然空降兵们暂时把俄国步兵压制在了一线阵地前,但加强了重机枪的敌人迅退到有障碍物屏护的阵地上,在四五百公尺外远远地与守军对射。这个距离上,空降兵手中有效射程不过一二百公尺的金陵冲锋枪就失去了作用,只能依靠仅有的四挺轻机枪加两支狙击步枪与对方的数挺重机枪加数百支步枪交战,敌我火力悬殊,以致华军的机枪手屡屡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魏元坤的战车队来得正是时候,只见三部战车卷着风尘从燃烧地废墟堆中闪出,到通过己方一线阵地时放缓车,以便与空降兵协同作战。无须中队长车下达命令,三车配合默契地展开阵形:两部捷狐分别迂回两翼,魏元坤的飞狼正面压进。三路齐出,炮塔不断喷吐着火舌。履带铿锵地扑向对面的俄国步兵。

    默契!还是默契!四中队分散在几百公尺正面的六十多名战士,一看到己方的战车排开了阵形,不待6冰中队长下令,立即自觉地以小组为单位相互掩护着跃出各处散兵坑,以战车为移动盾牌,一公尺一公尺地逼近敌人,准备在接近到冲锋枪有效射程时再分批冲出,喷洒弹雨,压垮敌阵。

    然而,当战车开到敌阵前不到两百公尺时。俄国步兵慌忙抛弃机枪,四散逃入身后的树林中。

    四中队的战士们跟随战车队小心翼翼地占领了满地弹壳的俄军阵地,出于谨慎考虑,没有分兵往树林里追击。只将俄军抛弃的机枪尽数拖回,加强己方火力,至于阵地上还没来得及转移的二三十名俄军重伤员。以不留活口地一贯原则全部处决,只是尸体还要拖回村内处理,以免俄军返回此处后找到证据。

    俄军对安加尔斯克的第一次总攻就这样不体面地溃败了。

    再一次回到联队部地时候,魏元坤被召到梁根生近前——同一个散兵坑里。

    “航空支援队1个钟头后到,在此之前敌人必定会起更猛烈的进攻,你的战车队是我们守住这里的关键。”梁根生阴沉沉地说道,摸出一包麒麟烟递给魏元坤。

    魏元坤激动地一挺胸:“职下必当死战到底……”

    梁根生把烟塞到魏元坤手里,又摸出火机,打着火,凑到魏元坤眼前:“不,不要你死战,要你用脑子来战,尽量避免廉价的牺牲。”

    “明……明白!”

    给自己也点上根烟,梁根生轻叹了口气,倚住身后黑土质的坑壁,抬头看天——被针叶木的树枝交叉分割的蓝天。

    “长官,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放松下来的魏元坤突然想起了什么。

    “问吧。”梁根生吐出个不成功的烟圈。

    “如果我们降落地时候,正好附近有一两门敌人的高射炮,我们还能完成任务吗?”

    “不能,”梁根生答得很干脆,“我们的飞艇是巨号的靶子,就算在夜间,地面上地导引火堆也会把低空的飞艇照得一清二楚——说真的,我们每一次出击都是在赌运气。”

    “每一次都是?”

    “你觉得呢?你真以为那个装满氢气地巨号帆布口袋比木头飞机安全?”

    魏元坤缩了缩肩膀,不予置评。

    小镇东边再次响起了有规律的炮声,一炮接着一炮,间隔很短,接连不断。

    “你说他们有多少炮?”梁根生问。

    “十多门吧,我觉得应该是两个连的编制,满编的话就有十六门。”

    “所以你没有冲过去?你做得对。”梁根生往坑外弹掉几屑烟灰,“这是航空支援队的活,可是在他们飞到之前,我们只能祈祷这十六门炮打出的炮弹,不要落到任何一个弟兄头上。”

    魏元坤嘴角一紧:“长官……”

    “不必介意,这不是你的问题——听,第二次进攻开始了。”梁根生提起脚边的冲锋枪,“也该轮到我动手了。”

    魏元坤起身,敬礼,神情悲壮:“长官,只要我魏元坤还活着,绝不让毛子的血脏了您的手。”

    梁根生轻蔑一笑,摇头道:“傻瓜,应该这样说——就算梁长官被打爆了头,你魏元坤也会坚持到底,用你的战车守住铁桥,直到援军抵达。魏元坤,我问你,你有没有这种觉悟!”

    魏元坤咬咬嘴唇,热泪在眼眶里打转,马靴一并,中气十足火山爆般地吼了声:“有!”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九)

    联队部所在的小树林往镇中心方向走,中间有一座突二三十公尺的小山坡,铁道从坡脚铺过。

    梁根生大步攀上坡顶,借着林木的掩护,提起胸前的双筒望远镜四下张望。

    在这堪称全镇制高点的山坡顶上,俄军第二次进攻的情势一览无余。

    镇东面,十多部装甲汽车正缓缓绕过铁路上那只瘫死的多炮塔怪兽,后面紧随着层层叠叠蚁群般的步兵——总共六个新锐步兵连,包括伊尔库茨克守备队第2备营的四个连和马尔科瓦守备队的两个连。装甲汽车来自昨天在阿尔尚被击败的那个连,当时全连二十多部装甲汽车损失过半,只有1部单炮塔火炮型、3部双炮塔机枪型和8无炮塔(机枪安装在车体正前方或两侧)运兵型及时返回伊尔库茨克要塞,还没来得及整备休养,这些还带着弹痕甚至弹孔的装甲车辆,连同抽空吃了顿夜宵的乘员一起装上列车车皮,连夜赶运到安加尔斯克郊外,总算赶上了第二次总攻。这意味着,防卫镇东的肖宁三中队将面临更绝望的挑战!

    镇西面,铁桥的另一头,“安加尔”号装甲列车正掩护着乌索利耶守备队的两个连,气势汹汹地往周炎刃五中队据守的两处桥西高地逼来。

    镇南面,第一次攻击时败下阵来的伊尔库茨克守备队第1预备营把作为预备队的第四连推了出来,由第四连打头,领着另外三个连的残部,小心翼翼摸向6冰四中队的阵地。

    梁根生不是上帝,当然看不透这么多细节。他只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十六门大炮接连不停地近距离轰击下,半个镇子已经化为残垣断壁或烈焰火场,飞起的瓦砾一阵一阵地扑盖下来,把幸存的空降兵们蒙得灰头土脸、砸出满头淤包、埋成墓中活尸……

    梁根生放下望远镜,面无表情地转回头:“东边是装甲车队,西边是挂了一长串的装甲列车,这下可不好玩了,魏元坤,你有什么想法?”

    “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哦?”

    “是行不通的。”

    “哦。”

    魏元坤接过梁根生递来的望远镜随便观望了几眼,点头道:“敌人逼近得很快,我军兵力兵器处于绝对劣势,东面也好,西面也好,如果没有战车支援,根本顶不了多久,无论敌人攻入镇内还是夺还铁桥,我们都将陷入不利境地。

    “铁桥是我们的第一选项。”另一旁的王雨寒提醒道。

    “可是……”

    梁根生举起手,摇摇头:“没错。铁桥第一,战车队先集中攻击桥西的装甲列车。回头再击退镇东面过来的装甲车队,就这么定了,魏中队长,执行命令吧!”

    “可是三中队怎么办?”魏元坤还不肯罢休。

    梁根生虎起脸:“一中队会给他们增援地,这不是你的事,执行命令!”

    “是!”敬礼,撒腿跑开,不知名的野花在沉重的马靴下呻吟。残酷的时代,热血的军官,这样的搭配足够和谐。太过煽情,却令梁根生不自觉地冷笑。

    魏元坤的飞狼座车领着第2队两部娇小玲珑的捷狐冲上铁桥,三下两下冲到对岸,与隐蔽在桥西高地后的第3队两部捷狐汇合。各车车长凑在一起简单商量了一下,很快展开队形,魏元坤率领2队从左面迂回。3小队从右面迂回,五|].来地致命弹雨,轻捷地绕出两圈烟尘,好似狼群扑象,更如狐群戏蟒,不多时便凑近了那头顶满炮塔的钢铁巨兽。

    “安加尔”号上地所有炮眼枪眼都了疯地喷吐着火舌,同时机车拉响汽笛,企图倒退逃避,无奈披挂沉重装甲的列车不易开动,慢腾腾地挪了几十公尺,正要加脱离,华军战车却已开到近前,左右两面同时开火,先集中射击机车头,很快把“安加尔”号打成了不能动的铁碉堡。

    对战中,3队的一部捷狐被列车上的76点2米野炮一炮打碎,沾满血肉的残片飞落到几十公尺外……

    其余四部战车又是三七炮弹又是钨合金子弹,瞄准“安加尔”号的四个炮塔狂轰滥扫,三下五除二,乌龟壳变废漏勺,密密麻麻的弹孔里冒出偻缕青烟。

    魏元坤知道,干到这个地步就够了,见好即收,镇子那边的弟兄们还需要自己的战车队。

    列车上射出地机枪子弹打在装甲板上叮当作响,魏元坤不为所动,命令驾驶员掉头。以特务联队特有的理所当然的默契感,另外三部车体油漆差不多被子弹蹭光的捷狐很快跟了上来,飞也似地从铁桥上掠过,全奔向镇内。

    此时,三中队中队长肖宁正抱着一束长柄手榴弹甩向一部双炮塔地俄军装甲车,一串子弹扫过来,肖宁一弓身,颤巍着挣扎了几下,扑然倒地,抛出的集束手榴弹在那部装甲车前轮下闪雷般地炸响……硝烟散去,只见一个冒着青烟的破轮胎在地上绕着圈打滚,装甲车地车门歪歪扭扭地从内部被踹开,钻出几个头破血流、面黑失神的乘员来,远远射来一阵枪弹,又将这帮倒霉蛋打兔子般地放倒在地。

    一部装有小口径火炮的单炮塔装甲车从肖宁血肉模糊的身体上一碾而过,在一幢门窗堆满沙包的残破小楼前停下,连着几炮,砖屑木片乱飞,紧跟在装甲车后的俄军步兵随即一拥而上,挺着雪亮刺刀又戳又捅,将楼内被炮火震晕的五名华军空降兵扎成了血筛子。

    占领小楼的俄军还没来得及欢呼胜利,一阵炮弹呼啸着从天而降,原本就已摇摇欲坠的小楼不堪蹂躏,吃到七八炮弹时便轰然倒塌,把三十多名活蹦乱跳的俄军士兵连同五具中国空降兵的尸体一并埋葬……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十)

    中心,几小时前已化为数百俄国守军坟场的火车站一队第一中队残存的数十名战士被十倍以上敌军外加四五部装甲车团团围住,密集的弹雨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用来充当沙包的俄兵尸体早已捣成了稀烂肉酱,空气中弥漫着异常刺鼻的血腥味。

    天亮前是围猎者,天亮后立即转换为猎物,中队长班克生早已有此觉悟,只是没想到这最后关头会来得那么快。一块弹片刺入他的胸腔,鲜血浸透了满是口袋的帆布特攻服,塞进三个救生包也没能止住血。

    “顶……顶住……”啜着血沫吐出这三个字,头一歪,任凭身边的战士如何摇晃、呼唤,班克生再也没有醒来——在这场战斗结束前。

    另一方面,俄军惟一的那部单炮塔火炮型装甲车领着另外四部机枪型和运兵型装甲车,绕过火车站,直奔桥头而去。

    河对岸射来的零散炮火对这支高冲击的装甲车队毫无作用,眼看领头的单炮塔车已经开到了桥东端的小山坡脚下,埋伏在坡顶灌木丛后的梁根生冷冷一笑,摁动手中小盒子上的红色按钮。

    压迫心肺的冲击波席卷扩散,地动坡摇,夹杂碎花草根的纷扬尘烟消散后,路旁现出一个半人多深、直径五六公尺的大坑来,那部刚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单炮塔装甲汽车翻倒在坑缘数公尺外,一个前轮不翼而飞,带栅栏的装甲引擎盖碎了半边,露出淌着机油的引擎,炮塔连同半截血肉模糊的躯体脱落在外。

    原来。这就是特务联队守卫铁桥的最后手段——1oo斤级TnT装药路边炸弹,用缴获地炸药和电线临时制作,埋设在敌军车辆接近铁桥的必经之路上,当车辆经过的一瞬间引爆炸弹,预计威力足以将装甲列车炸出轨,对付单薄轻巧的装甲汽车更是在不在话下。

    后面四部装甲车见势不妙,纷纷倒车稍退,左右分散开来,以车载机枪胡乱扫射道路两旁,掩护跟进的步兵探路扫荡。

    不下一百名俄兵小心翼翼地朝梁根生藏身的坡顶搜索而来。

    梁根生不是一个人在此战斗。他身边还潜伏着一中队第三小队的二十名战士,外加联队部的主任参谋王雨寒和两名传令兵。二十四个人,1挺机枪、1支狙击步枪和22支冲锋枪,^.的最后防线。

    如果这条防线也被突破……

    没有时间去思考这样那样的如果,战斗,或逃跑,选择不多,结果也差不多,空降兵们知道,他们一开始就无处可逃。

    没有退路了。这里是俯瞰铁桥地制高点,绝不能交给敌人!

    “打!”

    草丛里射出成串的子弹。空中晃过划出漂亮抛物线的手榴弹,眨眼间,半数俄兵中弹滚落,幸存者被压制在几块巨石后面,一时动弹不得。

    路上的装甲车很快反应过来,或转动炮塔,或掉转车身,总共八挺机枪往坡上集火射来,打得梁根生眼前泥沫草屑一片乱溅。

    凭借装甲车火力的支援,后续俄兵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海潮般漫向坡顶。

    “弟兄们,拼了!”

    梁根生一抬头,抓紧手中冲锋枪一通横扫,眼见枪弹所过。四五个俄兵东倒细歪,忽地手上没了力,扳不下扳机。低眼一看,左肩靠近锁骨的地方赫然开了个血洞,往上一点便是颈部动脉,往下一点就是心脏,鲜血没有喷涌而出,说明他还有救——直到这时,梁根生才感觉到了肩部那深入骨髓的剧痛。

    “果然还是中招了……”梁根生咬紧牙关的脸上绽出扭曲的冷笑。“没错,这就是我注定的命运,我一定会走到这一步,而且……我也会活下去!”

    梁根生地独白并非是恐惧下的自我安慰,他那散垂死野狼气息地黑亮眸子里,晃动着几个绝尘飞驰的铁疙瘩。

    魏元坤的战车队一开下铁桥就撞上了正集火压制坡顶的四部俄军装甲车,领头的飞狼一个急停,一炮打穿了最近的那部双炮塔机枪型装甲车,再跟着两炮,打得对方引擎盖冒出了火。后面三部捷狐分散开来,分别咬住一部敌车,不到一百公尺距离上,穿甲子弹敞开了打,一个二个都穿成了漏筛才罢休。

    周围俄军步兵见己方装甲车瞬间全灭,士气大灭,一股脑往镇内逃窜。

    魏元坤也顾不得下车确认联队部的状况,领着三部捷狐一路追杀过去,枪扫车碾,靠近履带的翼子板和车体上都沾满了暗红暗红的糊烂肉泥。

    一根烟的功夫,战车队已经杀回到火车站站厅前,包围车站地俄军步兵连同掩护的装甲车皆一哄而散,稀里哗啦地逃窜出镇,魏元坤杀得兴起,领着全队追碾射杀,好不痛快。岂料刚刚追出镇外,铺天盖地落下一阵又一阵炮火,几乎遮挡了前方全部视野。

    “追击!”魏元坤几乎是贴着驾驶员的耳膜下令。

    迎着呛鼻的烟尘,魏元坤地飞狼座车开足马力,瞬间冲过炮火封锁线,追上了溃散中的俄军。

    碾过这边一小股逃敌,扫倒那边一大队溃兵,一部关键时刻引擎熄火的无炮塔运兵型装甲车落入了魏元坤地法眼。

    装弹,射击——硝烟散过,敌车侧面现出一个深凹进去的印痕,却没能钻出魏元坤想要的弹洞。

    抽出脚边的备用弹一看,榴弹。

    再抽一,还是榴弹。

    没有穿甲弹了!

    先前对战那两部装甲列车的时候,为达到必杀的效果,平均下来,魏元坤的这部飞狼给每节车厢喂了不下五六穿甲弹,掐指算来,光打装甲列车就耗去了一百多穿甲弹。

    飞狼的炮弹基数是二百四十,通常是榴弹三分之二,穿甲弹三分之一,而特务联队根据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将弹药配置改为榴弹穿甲弹各半。

    怪不得手腕这么酸麻,原来自己已经打出一百多炮弹了……且不管这个,联队部那边原本就没有储备的战车弹药,现在又要到哪去补充穿甲弹?

    魏元坤正在烦闷,眼见后面炮火硝烟中冲出两部捷狐,心下大喜,以为这样一来就能全歼面前正在逃窜的四五部装甲车。

    两部捷狐一开打,魏元坤又傻了眼——枪弹丁零当啷在对方车壳上蹭着火星,就是穿不进去,敢情这两部捷狐的穿甲子弹也用光了,只能用普通子弹给敌人装甲车挠痒了。

    醒过神来的俄军装甲车也纷纷调转炮塔车身,与华军战车对射,两公里外打来的俄军炮火也愈加精准密集,魏元坤见势不妙,正要命令驾驶员倒车回撤……

第一百九十章:两个包围圈(一)

    俄军的大炮一下子全都哑巴了。

    魏元坤又惊又喜,却也不敢大意,仍下令驾驶员倒车,直到退回镇内安全地带,掀开战车舱盖,探出头一看——好家伙,天空中密密麻麻覆满了飞机,还都是大飞机!一波又一波,排着整齐的队形,阅兵似地掠过头顶。再往俄军炮兵阵地的方向遥望过去,只见一排又一排黑灰色爆烟冲天而起,没救,绝对没救了!

    魏元坤下意识地摸出怀表看了一眼:刚好8整。

    当天8钟前后飞抵安加尔斯克上空的华军航空支援部队包括:两个重轰联队的72架四重型轰炸机,一个侦轰联队的27架双轻型轰炸机,外加第1战斗机联队的24单战斗机。

    第一波36架重轰炸机在战斗机引导下,低空掠过俄军炮:确投下数百枚25到1oo斤不等的大小炸弹,不但瞬间覆盖了大部分炮位,还引爆了炮位后面满载弹药的列车,剧烈的爆炸一节车皮一节车皮地传染下去,直到整列列车随着直冲云霄的烟焰化为乌有……

    第二波重轰炸机分在安加尔斯克上空分成三队,一队补炸敌炮阵地,一队追炸敌炮阵地以东的运兵列车,最后一队飞过基托伊河,轰炸桥西方面的俄军列车。

    最后赶来的轻型轰炸机分散成单机,苍蝇般绕镇侦查,一现镇外有成群的步兵便追过去投弹扫射,打得俄军狼狈鼠窜,三五成群钻进附近的林子里。也有少数蛮勇俄兵不信邪,操着步枪往空中乱打一气,不知碰了什么狗屎运。一架双o2“晴雷”轻轰竟拖着黑烟坠了下来,正巧落进小镇边上的安加尔河中,激起大片雪浪。这偶然的战果改变不了安加尔斯克周边数千俄军已经注定地命运,空中的华军战斗机闲着无事,也相继俯冲下来扫射,没几下就把那一小撮勇气可嘉的胸毛壮汉赶进了林子或地府。

    天光大亮,飞机还在转着圈扫荡,此时,从空中往小镇南边看去,一支尾拉开近一公里的车队卷着一长溜尾尘直冲小镇而来——正是空降部队睁大了眼睛苦苦祈盼的地面援军……的先头部队。

    付亮上尉从他的“智狼”指挥车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清了天空中星星点点徘徊纵舞的机群,也看清了前方地平线上随风斜荡的高耸烟柱,更看清了周围三五成群、惊惶未定的俄国溃兵。

    付亮地“智狼”身后紧跟着整个装1旅状态最好的1o“飞狼”轻战车,再往后,是机动步兵营状态最好的27部“骆驼”半履带及机动炮兵营第1连的3部火狼”突击炮——这已经不包括半.>两部“飞狼”、3“骆驼”和1部“火狼”。

    在这之后1o公里外,装1旅主力两百余部各式车辆正拉着七八公里长的行军纵队,浩浩荡荡尾随跟进。

    付亮支队凌晨四点钟就出了——比大部队提前了半小时,全队天亮前开着大灯小心慢行,遇到俄军路障或绕或冲。毫不恋战,日出后对照地图一看。好歹也开出了三十公里。于是整队再行,天亮好认路,所有战车开足马力狂奔一气,途中虽多次遭敌枪击甚至炮击,付亮一概无视,只以尽援救安加尔斯克之友军为十万火急惟一要务,半路抛锚的车辆也任其留在原地等待后援。一路疾风闪电,不觉间已开抵目的地,看清形势后,付亮心下估摸:看来只剩下收拾残敌的杂活可干了。

    ……

    当日。安加尔斯克周边的零星战斗只持续到了中午。

    天上飞机嗡嗡,地上战车隆隆,失去大炮和装甲车支援地俄军步兵要么成群投降,要么四散溃逃。指挥官柯列诺上校钻入一片~|弹自尽。

    半个身子裹着绷带的梁根生强忍疼痛走下小山坡,与前来接收防务地装1旅旅长袁旭打了个照面。

    “让友军弟兄们受苦了……袁某特来谢罪!”袁旭一拱手,低头就要跪。早被梁根生单手扶起。

    “不怪你,原本也没想到毛子动作这么快,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接下来,可就全交给你们了。”

    “是,请兄弟放心,有我们旅在,绝不让毛子踏入这座小城一步!”

    梁根生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唤来参谋王雨寒,要他跟袁旭交代换防事宜。

    “车站那边已经开设了机动救护所和食堂,请贵部弟兄先集中过去稍事休整,晚些时候会安排车队将诸位送回战线后方。”袁旭一副“惟恐照顾不周”的老管家模样。

    梁根生微笑点头,在一名头裹绷带的战士搀扶下,步履沉重地往车站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袁旭的呼叫:“梁兄,这车是专给你备的……”

    梁根生稍停脚步,往耳边举了举手:“谢兄弟好意,梁某心领了,就让我随便走走,看看我的弟兄们……这回能活下来几个。”

    袁旭没有回话,咬牙忍泪,向那一步一歪,渐渐远去的背影,默默敬礼。

    ……

    伊尔库茨克,东西伯利亚方面军司令部。

    巴列耶夫两眼无神地瘫坐在椅子上,手上的电话听筒还不断传出歇斯底里的呼叫声,直到参谋长托卡列夫走到他身边,取下听筒放回原位。

    “司令官,当务之急是迅撤回伊尔库特河前线的主力野战军。”

    巴列耶夫眼皮微微一皱,有气无力地应了句:“我们已经下达了回撤地命令。”

    “我现在最担心是……”托卡列夫曲起手指叩了叩地图,“敌人有可能派出另一支装甲机动部队,快插到我主力野战部队与要塞之间,这样一来,要塞和野战部队就被分割开来,形成两个包围圈,便于敌人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巴列耶夫脸上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我觉得他们正在这么干。”

    托卡列夫眯了眯他厚重眼镜片后的老鼠眼:“无论如何,司令官,我们得早做决定。”

    “什么决定?”

    “与要塞共存亡,还是……”

第一百九十章:两个包围圈(二)

    命般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托卡列夫的故作神秘。

    巴列耶夫心神不安地抄起听筒,没听几句,脸色骤然青。

    “你再说一遍……不,不对,不可能,我要你亲眼去确认!什么?正朝着你冲过来?喂,喂,给我说话!你这……”

    电话断了。

    “怎么回事?”托卡列夫起身问。

    巴列耶夫呆呆地转过头来:“坦克,敌人的坦克出现在舍利霍夫。”

    “舍利霍夫?这么快?”托卡列夫一惊,顿时面如死灰。

    舍利霍夫,位于阿尔尚以东12o里、伊尔库茨克西南2o公里,伊尔库特河南岸。西伯利亚铁路穿村而过,向南8o公里便是位于贝加尔湖南尖端的前线要地斯柳江卡。

    华军坦克开到舍利霍夫,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支华军装甲部队已经在伊尔库特防线后面绕了一大圈,把昨天还在围攻华军4团军渡河部队的俄军野战部队主力——合计6步兵师、两个骑兵师——与伊尔库茨克要塞分隔开来。

    绝望淹没了巴列耶夫和托卡列夫。

    六月二十四日黄昏,舍利霍夫对岸。

    细观察河那边冒着阵阵浓烟的小村。

    12小时狂奔12o里,沿途扫荡了好几个兵站,截获一队运送补给的马车,抢到十多条渡船——靠着这些渡船,先头部[渡过阿尔库特河,正在猛攻防线东段最重要的交通节点舍利霍夫。

    这还不够。不,仅仅是开始。

    邢晓强踩着战车翼子板跳到地上,迎面撞上了一位矮瘦精悍的壮年准将。

    “报告军长,1o旅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出!”

    邢晓强拍拍他的肩:“王建,最后地4o公里就交给你了

    “保证完成任务!”如此中气十足回应的正是装1o旅旅

    “有什么困难没有?”邢晓强关切地问了句。

    “没有。”王建咬字干脆。

    “真的?你们旅还有多少战车能跑?”

    “67部。”

    这意味着从克廖恩到阿尔尚,再从阿尔尚到舍利霍夫,总共的连续行军之后,装1o旅已有过3的战车或中途抛锚被弃、或丧失了自主机动力。

    邢晓强点点头:“足够了,你们连夜突进。明天中午之前务必夺占贝加尔小码头,迎接湖上过来的驳船队。”

    “是!”

    邢晓强顿了顿,抹了抹额角那亚俄战争时留下的新月形疤痕,又加重口气强调了句:“夺占码头是其一,码头到舍利霍夫之4o里的拦截线,暂时也只能由你部负责,绝不能让敌人轻易突围。依托湖上补给线,多搞机动防御,必要时动反冲击,尽可能挥战车的威力。阻滞敌人,削弱敌人。以待援军抵达接防。记住,战车的最高优势在于机动!”

    王建一挺胸——虽然他再怎么挺也够不着邢晓强地脖子,豪气纵横地表态:“明白,我们是新时代的装甲骑兵,用高冲锋碾碎敌人!请军长放心,只要1o旅的军旗不倒,绝不让一个毛子活着钻回

    邢晓强点点头:“去吧。”

    目送王建离开,邢晓强回到车舱里,挨着机电员坐下。

    “给许司令官报。”

    点起一根烟,邢晓强面色凝重。

    “第一。攻打舍利霍夫之12旅一部已控制车站,正在驱逐残敌。”

    “第二,1o旅已向贝加尔出击。”

    “第三,各旅战车中途损耗三成以上。油料消耗出预期,暂时无力向南卷进,拟择要分守交通节点。以待后援。”

    “第四,禁骑军未能及时跟进,拦截线长达16o里,我军兵力过于单薄,望催促援军尽跟进接防,以防敌趁夜分散突围……”

    口述完电报,邢晓强走出车舱,遥看如血夕阳,如新斩的人头般悬在西边的树林上头,预示着什么,或警示着什么……

    贝加尔斯克,北方方面军司令部。

    司令部的这天的晚餐是红烧鸡、猪肉炖粉条、酱猪肘、炒三丝配白米饭,王直食欲大开,一连吞了三碗饭。

    “明天还吃中餐,大家有意见吗?”

    自然无人反对——连吃三天西餐,都给憋坏了。

    “明天吃饺子吧。”向蓝提议。

    王直一个响指:“就照参谋长的意思,饺子,再弄点凉拌菜,要的就是东北味——说到饺子,我们用履带和轮胎包的那两个大饺子,也差不多拢口了啊,就等着下锅煮了。”

    “还差一大截呢。”向蓝无意扫王直地兴,只是一如既往地实话实说。

    “差不了多少啦,上官参谋,你来说说。”王直向司令部中最年轻的参谋、样子颇为清秀斯文地上官怀远中尉仰了仰下巴。

    上官怀远唰地起立:“报告司令长官……”

    王直和蔼地按按手:“坐,坐着讲。”

    “谢司令长官。”

    不忘用餐巾擦过嘴,上官怀远正襟危坐,两手按在膝盖上,神情略显紧张地陈述起来。

    第1装甲军于当日中午进占安加尔斯克,一举截断了伊尔库茨克往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方向的铁路和水路交通,在此之前,作为湖上别动队的轻步兵1o6师先头部队,搭乘内河小艇拖曳的驳船,成功在贝加尔湖西岸、位于伊尔库茨克以北约2oo里的图泰地方登6。

    “看看,这一面的饺子皮还差两百多公里没合拢呢。”向蓝摊手道。

    上官怀远犹豫了一下,在王直的关切目光鼓励下,提起勇气解释道:“地图上看是这样,不过……只要安加尔斯克在我军手中,伊尔库茨克的敌人就无法利用便捷的铁路和水路撤退,图泰到安加尔斯克之间遍布山峦隘口,人烟稀少,无从支撑缺乏机动车辆的部队长途行军。”

    “那也不能就此下结论说,敌人不可能从这么大个缺口里突围出去吧?”向蓝眯起眼睛,别有意味地斜瞥着长桌另一头那个胆大包天地年轻小参谋。

第一百九十章:两个包围圈(三)

    官怀远不卑不亢,款款应答:“4甲军已进占霍再推4o公里,抵达贝加尔湖畔,聚集于阿尔库特防线上的.~队主力就会被彻底截断,伊尔库茨克守军若放弃要塞逃跑,必将陷前方友军于绝地。何况脱离了设防严密的要塞,野战能力薄弱、缺乏运输工具的守军绝不可能全身而退,在我轻装步兵和装甲机械化部队的协同夹击下,即便真有少数兵力成功脱出,想必也是战力尽失、无足轻重了。”

    向蓝干脆闭起眼睛:“毛子可不会坐以待毙,上官参谋,站在俄军指挥部的立场,你会给你的司令官提什么意见?”

    上官怀远脱口而出:“第一,向新西伯利亚方面求援。第二,组织要塞守军出击,协同野战部队,两面夹击,夺还舍利霍夫,将野战部队接回要塞。第三,以一部依托要塞掩护后路,主力会攻安加尔斯克,打通水6运输线,迅撤往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组织下一道防线。”

    “你觉得他们能做到吗?”

    “不能。”上官怀远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

    “第一,新西伯利亚方面受到我西北方面军主力的压迫,自身尚且难保,何况跨越大半个西伯利亚赶来援救。第二,要塞守军经安加尔斯克之重挫,恐怕很难再拨出足够的机动兵力去援救一线的野战部队,而野战部队又是四面被围——南有我第1和第4集团军总共12师正面压迫,西有我第3团军一部挡住侧面,北有我第4装甲军截断.我军舟艇纵横的贝加尔湖。只要我军协同搭调,合作密切,即便不能聚而全歼,亦当溃其大部……”

    向蓝扶额笑道:“看来我们的上官参谋是很乐观的嘛。”

    上官怀远挺直了胸膛:“请参谋长指谬。”

    字句文绉绉的,声音里倒是充溢了青春地血气。

    “指谬就不必了,给你个任务。”向蓝朝王直投去请示的眼色。

    王直心有灵犀地微一点头,转向上官怀远:“我要你带一部电台去舍利霍夫,进驻4甲军军部,作为方面军与装4军的联络

    上官怀远啪地一个敬礼:“遵命!”

    “这只是表面的名目。”向蓝提醒他,“你真正的任务是到一线去。用你的眼睛来确认装甲部队实施新编制后的作战效果。”

    “我可不可以提个问题?”上官怀远举手道

    “问吧。”

    “我可不可以直接参加战斗?”

    向蓝与王直彼此对视了一眼,一起摇头。

    “你觉得司令部的参谋多得用不完了吗?”向蓝故意板出半张臭脸,“明4在码头报道,跟随第2湖上别动队登6。”

    上官怀远楞了一下,稍即又并腿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带上一把冲锋枪,记住,只限于自卫。”王直扮作白脸大叔补充道。

    司令部的东北风味晚餐还在继续,上官怀远却激动得一口饭也吃不下去了……

    同夜,安加尔斯克。

    一部“智豹”指挥战车开着大灯,碾过血肉模糊的街道。来到弹洞累累地火车站大厅前。伴随一刹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战车骤然停稳。车尾大舱门徐徐落下,许魂提刀而出,拖着沉重的皮靴,面露倦色地步入大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许魂跨过地板上一滩半干的血迹,向迎面而来的装1军军长银天少将伸出摘下了白手套的左手。

    握手,没有时间寒暄,许魂开门见山。

    “你们军还有多少可用的机动车?”

    “战车不到两百部,半履带车两百余部,自行炮车十五部。卡车约一百部,总共五百余部。另有摩托车五十余部。总数大致为出击时的七成。”

    “缴获的火车头和车皮呢?”

    “机车有两部可用,一部尚在维修,车皮七十多节。还抓到了两个火车司机。”

    许魂疲惫地点点头,携银天走到大厅中央一张拼起来地大方桌前,两盏从汽车电瓶接过来的带遮光罩地行军电灯清晰地照亮着桌上两公尺见方的战区地图。

    许魂狠眨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酸痛的眼窝深处冒出泪来,他甩甩脖子,深深地俯下身来,右手托起鲨鱼皮鞘的唐刀,以包着黄铜龙纹饰的鞘尖在图上轻轻比划开来。

    “把状态最好的车辆集中起来,大致为现有车辆总数的一半,补满编制兵员,带够补给,组成一个精干的突击支队,马不停蹄,向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出击!”

    银天一听要直进克城,登时面露难色:“司令官,这里到克城有七百公里啊!”

    许魂直起身,双手拄刀,微昂起他斧削般的下巴:“这个我知道,俄国人也知道,所以他们应该很难想象,我军竟敢无视如此遥远地距离,直接突进克城——就是要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可是,就算想要出其不意,后勤问题总是没办法无视的。”银天淡淡应道。

    “6航会想办法的,缴获的火车也要最大限度运用起来,支队也并非是孤军深入,18集团军正从叶尼塞河上游地唐努乌梁海方下,从侧面压迫克城之敌,支队的任务就是与18集团军两面>+打开通往新西伯利亚的门户。”

    末了,许魂又微微向前一倾,不容争议地强调:“这是命令。”

    “如此遥远地机动距离,支队就算沿途没遇到什么有力抵抗,也会因为车辆的机件损耗而丧失战斗力。”银天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而盲从长官,他需要充分的理由,所有人都需要理由,但不是所有人都像银天这般固执。

    “从这里到克城,中间还有十来座铁路桥。”许魂并未动怒,只是用刀鞘尖捣了捣血迹斑斑的地板,“如果敌人有机会炸掉这些桥,后面的主力部队就不要打仗了,都改去造桥好了。”

    “支队全灭也无所谓?”

    “只要步兵部队跟上来,把饺子合拢了,把敌人野战部队打垮了,这之后,所有能动的战车都会开去克城方面。只要能确保那些桥,支队全灭也值得了。”

第一百九十章:两个包围圈(四)

    到银天还在犹豫,许魂加重了口气:“没什么可想的面军的意思,立即执行!”

    “既然如此,我要求担任支队指挥官。”银天凛然道。

    “不行,你还有任务。”许魂断然拒绝,“组建西进支队后,你们军余下的兵力要渡过安加尔河,向贝加尔湖方面突进,尽快与登6图泰的湖上别动队会师,完成对伊尔库茨克之敌的合围。”

    “安加尔斯克怎么办?”

    “由装3接防。

    银天觉察到了长官语气中的不耐烦,只得马靴一并,挺胸道:“明白了,西进支队指挥官由袁旭担任,余下兵力编成东进支队,我亲自率领,连夜渡河赶往图泰。”

    “执行吧。”许魂点一下头,拢刀至腰间,靴底往血迹斑斑的地板上一蹭,大步走向门口。

    六月二十五日拂晓,位于贝加尔湖南端、安加拉河口附近的贝加尔村,一艘十多米长的6军丙级机动快艇徐徐靠上码头,一位面目清秀、胸缀金色穗带的年轻官领急匆匆地踩着踏板跳上岸。

    “是上官中尉吗?”一名同样挂着参谋穗带的小胡子中尉迎了上来。

    “我是方面军特派参谋上官怀远,未请教……”

    “请上车,军长在等你们。”中尉似乎无暇与上官怀远套近乎,回身便拉开了一吨半小卡车的尾厢挡板。

    上官怀远回头往快艇上招招手:“把电台搬过来,小心点,别掉水里了。”

    包括上官怀远在内,五个人加一部电台,正好填满小卡车的尾厢。前来迎接的中尉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吭吭哧哧打了好几次火,卡车也没能动起来,司机骂骂咧咧地下车,掀开前盖检查起来,上官怀远借机下车,凑到副驾驶座旁,给小胡子中尉递烟。

    “怎么称呼?”

    “哦,我姓杨,杨胜基,军部情报处参谋——谢谢。”

    给杨胜基点上烟。也给自己点了根,吞云吐雾两三口后,上官怀远看着掀起的车前盖,貌似随意地问道:“这种事,常生吗?”

    杨胜基伸手搓了搓额头,神情烦闷:“不好意思,军部已经没有可用的车了。”

    刚说完,一长队两吨半中型卡车喘着气开近小码头,列队停稳,司机纷纷开门下车。将尾厢挡板放下。

    杨参谋朝那边努努嘴:“喏,都到这拉东西来了。集团军已经不管我们这边地补给了。”

    “是这样……敌人开始突围了吗?”

    “快了,昨晚舍利霍夫周围,枪声零零散散响了一夜,毛子的侦察兵忙着呢。”

    “看来要有一场大战?”

    “大战……或者,屠杀。”杨胜基冷笑道。

    车身微微一抖,引擎启动了,前盖嘭然放下,司机回到驾驶位上。

    上官怀远抛给司机一根烟,回到尾厢坐定。

    天已大亮,往湖面看去。只见一串串由机动艇拖曳的驳船队正迤逦而来,上面应该满载着油料、弹药、人马给养以及援军——以方面军直辖的预备步兵第121师为基干组建的第2上别动队。

    以阿尔库特防线敌野战部队主力为肉馅的第一个饺子,终于包拢了,好大好肥的杂烩肉馅。不过还是生的,不知道煮熟的时候会不会撑到爆出来。

    上官怀远心中一笑,还真的怀念起老妈做地东北大水饺来。

    卡车抖颤着驶离码头。穿过还冒着黑烟的贝加尔村——街道上还散布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开上了一条狭窄颠簸的马车路。

    路两旁尽是绵延起伏、覆满林木的小山丘,近处绿草茵茵,星缀着叫不出名字的小黄花,不时晃过一条潺潺溪流,偶尔飞起一群聒噪小鸟。

    未免……太安静了。

    掀开驾驶座与后车厢之间的帘子,凑到杨胜基身旁:“怎么没看到部队?”

    “什么部队?”

    “构成拦阻线的部队啊,敌人从这里钻出去怎么办?”

    杨胜基往窗外随手一指:“喏,山头上都有哨兵。”

    “只有哨兵?”

    “是配有机枪和掷弹筒的步兵班,一现敌人就打信号弹,召唤装甲部队过来增援,最关键的几个制高点上还拉了电话——你看那。”

    上官怀远顺着杨胜基所指看去,果然看见路旁一片较平坦地草地上,围着一圈战车和半履带车,粗略数去,不过二十来部,一律车头朝外,两车之间还堆起了沙袋,构成一个直径不过五十公尺的环形支撑点。

    “半个连地战车,配半个连的半履带车,加上两三门自行火炮,就组成这样一个机动战斗队,全旅编成8这样的战斗队,平均5里放一个,一路连到舍利霍夫,各战斗队都有无线电,一有情况,都能独立投入战斗。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要彻底堵死敌人,没有足够的步兵不是行的。”杨胜基解释道。

    “禁卫骑兵军不是跟你们一起过来了吗?”

    “他们一路上忙着打饲料,主力还没到舍利霍夫——我们可没有多余的卡车给骑兵运饲料。”杨胜基无奈地摊摊手,“紧跟我们4杀到舍利霍夫的,只有一个禁卫步兵团加一个禁卫机动炮兵营。”

    看到杨胜基手中的烟已经烧近了过滤嘴,上官怀远又从皱的“梅花”牌纸烟包中取出两支,递上:“放心吧,刚刚你也看到了,增援的船队开过来了,今天就有一个师要上6,明天后天还要运过来一个师,你们后面还有3地增援部队,最少有两个师加一个骑兵旅。这样,堵住敌人后路的就4步兵师、3个装甲旅4骑兵旅了。敌人的正面,西段有我3一部包拢侧翼,中段有我4集4师并加强战车两个营,东段有我1集地8个师,总兵力应在敌军三倍以上,理论>.胜的姿态。”

    “理论上?”杨胜基把一支烟别在耳后,用另一支烟的过滤嘴抹了抹他油光亮地普鲁士风格小胡子。

    “饺子皮太大太薄,就这样煮起来,馅会跑出来的。”

    说话间,车子绕过一座山头,忽地迸出一串枪声,在山谷间折返回响,二人循声望去……

第一百九十章:两个包围圈(五)

    见公路一侧的葱翠山林中涌出一大队白制服、黑皮靴兵,由几名藏青色制服的军官催赶着,横过公路,冲向对面的山头。

    “冲过去!”杨胜基冲着司机大喊一声,顺手拔出腰间手枪,不想山林中立刻喷出数道炽烈火舌,车身上顿时迸出一圈火星。间有几子弹钻破车窗,碎玻璃连同司机的鲜血脑浆飞溅开来,上官怀远躲闪不及,与杨胜基一并着了道,血红脑白糊了满脸。

    卡车失去了控制,车头一歪,窜进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虽然没翻车,却着实成了对方的死靶,更炽烈的火力集中扫射过来,子弹轻松透过后厢的帆布篷子,把里面中**人连同电台一并射成了筛子……

    “还活着吗?”杨胜基用枪管戳了戳身旁的上官怀远。

    “你活着我就活着。”上官怀远吐了口染血的唾沫,努力抹去糊住眼皮的血浆。

    两人猫在卡车一侧的小水坑里,子弹还在卡车上铿锵作响,或是嗖嗖飞过头顶,或是打落身旁灌木的几绺枝叶,就是打不中他们,暂时。

    “山顶上不是有哨所?这么多毛子钻过来也没见警报!”上官怀远愤愤道,手伸进水坑里,一下子就染红了整片水面。

    “也许睡着了,也许天亮前就被毛子侦察兵抹掉了。”

    “看来是睡着了,你看——”

    往己方一侧最近的山头看去,只见一股灰白浓烟直上云霄,间或升起一两耀眼的红色信号弹。

    “单是烟雾弹搞不起那么大股的烟,一定是把松枝烧起来了——别担心,刚才我们经过的那支机动战斗队。看到信号会马上赶过来地。”杨胜基给上官怀远,也给自己打气。

    上官怀远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乒乓作响的卡车,神情黯淡:“我的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的……”

    杨胜基对此毫不在意:“别管这个了,这里不能呆久,毛子过来搜战利品就糟了——你有没有密码本什么的留车里了?”

    “密码本在我脑子里。”上官怀远点点自己的额头。

    “那就好,现在我要到那边去——看到那颗大杉树了吗?”

    “看到了。”

    “那边有更大一片灌木,先去躲躲,等救兵来——我们不能一起走,得有一个人在后面掩护。”

    “我掩护。”上官怀远答得很干脆。

    杨胜基用袖子抹了抹嘴边黏糊糊的小胡子,摇头笑道:“不行啊。你得活着赶到舍利霍夫,军长在等你,而不是我。我数到五,你冲过去。”

    “你先去,我掩护。”上官怀远坚持。

    “一、二……”杨胜基边数边用手枪顶住上官怀远的鼻子,“我不需要有人陪我死,再说留下的人也不一定会死。”

    上官怀远咬咬牙:“兄弟保重!我等你。”

    “五——快给我跑!”

    在杨胜基厉声催促下,上官怀远眼含热泪,低头俯身,如离弦之箭。跳出水坑,踏着夏花苇草。跌跌撞撞,连滚带爬,感觉过了一小时,或两小时,抑或是一瞬间——终于窜到了那棵大杉树下,树后果然是比刚才浓密广阔得多的大片灌木丛。

    杂乱地枪声从身后袭来,上官怀远条件反射地趴倒在树后,手忙脚乱地在腰间拔枪,却禁不住双手直抖,怎么也拔不出枪来。

    地图前纵横捭阖的手。此时却变成了电动糠筛,上官怀远连汗带泪湿了一脸。

    为什么?为什么被血浆糊了满脸,却毫无感觉,反倒是要拔枪御敌的关。变了一滩软泥?帝**人的耻辱!垃圾,废物—戳死我好了!

    正当上官怀远羞愧自责之际,几个身影从灌木丛中一闪而现。黑洞洞的枪口一起指了过来。

    —

    “打死我吧。”

    话刚出口,上官怀远已经认出对方正是自己人。

    “中尉,就你一个人?”领头的冲锋枪手显然也不是近视眼。

    上官怀远身子一震,疯了似地爬起来:“快,快去车那边!杨胜基……快去救杨参谋!”

    ……

    3时后,舍利霍夫,装4军军部。

    军长邢晓强看了一眼头上还粘着血污的上官怀远,淡淡问道:“就你一个人?”

    “是,杨参谋他……”

    “坐。”

    说完这个字,邢晓强背起手,转过身,仰头盯着墙上花花绿绿的地图。

    “我跟杨参谋的父亲,是生死之交。”

    “军长……”

    “可现在这一点都不重要。”邢晓强断然道。

    “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邢晓强略微偏了偏头。

    “敌人正企图以轻装部队迂回到我军背后,刚才我碰上地那股敌军,不过是探路的。”

    “那么你也看到了,他们不可能成功。”邢晓强不以为然道。

    “他们差一点就成功了。制高点设置哨探地办法看起来有效,实际上视线被森林遮挡,敌人逼近到眼前还不一定看得到。”上官怀远直言不讳。

    “你是代表方面军来指挥我的吗?”邢晓强话中有怒。

    “不敢,我只是就事论事。”

    沉默了半分钟,邢晓强举手打个响指,示意上官怀远走近。

    “看墙上,敌人三个军正从南、西两方面逼近这里。”

    “我知道。”

    “阿尔尚方面已经不再放本军的补给,配属本军的禁卫骑兵军、步兵第3,还有预定第二阶段增援过来的步5军、骑3各一部,以后都要从贝加尔湖方面接受补给。这舍利霍夫到贝加尔4o公里马车路,就是我们的生命线,绝对不容敌军截断。”

    邢晓强转身面对上官怀远,目光如炬:“我的布置也许无法完全阻断敌军渗透,但绝对可以确保交通线的畅通,我的任务是将敌人主力击溃在包围圈中,而不是筑起一道铁墙,一只蚂蚁也不让漏过去!”

    说完又长叹了口气,拍拍上官怀远地肩头:“杨胜基那孩子,太急躁了,你们要是跟辎重车队一起回来,说不定就没事了,车队都是有战车护卫的,就算碰到敌人旅、团级轻装部队,也足以自保啊。这也是命啊,每个机动战斗队都会定期派出两三部车组成的巡逻小组,在所辖防区里巡查,你们当时要碰上一个巡逻组,也不至于……”

    上官怀远低头道:“机动战斗队的实力我已经亲眼见证了,面对没有火炮支援地俄军步兵,对营级部队就是单方面屠杀,对付团级部队应该足以击溃之,就算是整旅整师,只要没带火炮,单凭一支机动战斗队也能拖好几个钟头吧。”

    “还想见证更多吗?”

    “当然,这是我此行的根本目的。”

    说话间,窗外传来隆隆炮声,一阵比一阵急促,敲打着屋内所有人地耳膜,亢奋着耳膜所连接的脑神经……

    “年轻人,先去洗把脸,喝口水,好戏就要上演了。”

第一百九十章:两个包围圈(六)

    月二十五日,令巴列耶夫绝望的一天。

    这天,东西伯利亚方面军的三个军:比洛霍夫的西伯利亚第1军(西1、2师),安东诺夫的西第2(西4、;.西第4(西8、9师,配属骑兵第9师).万人,全部陷入了华军的天罗地网。

    根据巴列耶夫前一天布的命令,上述各部必须靠自己的力量突破包围圈,往伊尔库茨克要塞集结。

    靠自己的力量……

    控制着铁路线的西伯利亚第1军抢先行动,早早便将主力部队从一线撤下来,天不亮就分批搭乘火车北上赶往伊尔库茨克,却在中途的舍利霍夫镇遭遇华军装甲部队拦截。被华军战车震破了胆的比洛霍夫不敢立即正面进攻舍利霍夫,遂命令最早抵达舍利霍夫的1师2团抛装行军,企图从舍利霍夫东面的山地迂回钻突出去,该团先头营在穿过舍利霍夫-贝加尔之间的马路时被华军哨戒部队现,:|动战斗队,在二十多部战车和半履带装甲车的冲击碾射下,先头营一部被歼,大部溃散,2主力不敢继续前进,又退回到舍利霍夫附近。

    比洛霍夫无路可走,硬着头皮下令全军进攻舍利霍夫,打通返回伊尔库茨克的道路。

    包括军属火炮在内的1oo大炮分两层展开,照着镇子内外一阵狂轰,其中有两连野炮专门用来轰击镇子西面阿尔库特河上的浮桥,占据了镇外制高点的俄军炮兵对付这如此清晰的目标依然不遗余力,连射数百。还真把浮桥打出了两三个缺口。

    镇内地邢晓强军长得悉浮桥被炸,大怒,先是召唤空中支援,引来近百架轻重轰炸机,把靡集于铁路沿线的俄军炮兵阵地和装运辎重弹药的列车用各种级别的炸弹爆洗了一遍,继而下令手上的三个炮兵营(装12、14旅的旅属机动炮兵营,外加军属|一并炮还击,最后亮出杀手锏:装12旅主力从左,装:一百二十余部战车连同伴随的一百三十部半履带运兵车同时杀出。犹如两堵钢铁长墙,喷吐着炽烈弹雨,掩着浩荡烟尘席卷敌阵——

    另一方面,跟西伯利亚第1军在伊尔库特防线最东段对峙了一个多月的华军第1集团军,当天清晨突然以震天动地的毁灭性炮火集中轰击西1军正面铁路线左右的一小段阵地。包48o米巨型攻城臼炮在内地门大炮接连射,最开始的一刻钟里,平均每分钟有过1ooo炮弹在空中呼啸而过!5里的狭窄进攻正面上,整片大地仿佛被掀翻起来,铁丝网和碉堡一抹而灭,纵横交错的堑壕大段大段地消失。在空中配备无线电的校射飞机指引下。吞噬一切的火网从俄军阵地前沿一点一点地向纵深耕犁而过,不留死角。不容躲避,直到整片5x3公里的狭窄地幅彻底化为月球表面!

    由于风向不对,华军这次没有射特种烟雾弹,一待炮火向敌纵深推进,主攻正面上一字展开的3师便以连排散兵线掩护密集营纵队的方式动突击。

    大小弹坑如星密布的狼藉阵地上,为掩护主力撤退而留守下来地几营俄军早被那破神灭地的悍猛炮火轰得七零八落,残肢碎肉零星散布,少数藏得深地幸存者面对海潮般涌来的中国大兵,还敢放上几枪的自然是眨眼间被枪弹榴弹扫成筛子,跪地求饶的也免不了挨上一枪托。至于被炸成呆子的倒霉蛋,叫举手不举手的,当场刺刀戳透,到上帝面前诉冤去罢。

    一天之内。原本预计要第1集团军8个师全面强攻三日才有可能突破的阿尔库特防线东段(6地相接段),已经土崩瓦解,灰飞烟灭。第1集团军以配属的两个骑兵旅(第1o和第23)迅穿越突破口。西军的屁股撵了过去。

    被俄军困在防线中段河弯桥头堡围攻了三天三夜的4团军,这天终于可以告别窝火地“佯攻任务”,全军振作飙,以战力保存最完好的步兵第2第5师,各配属一个独立中战车营(配备铁豹中实力45部,此时每营实有25到3o可用),分两路反击当面的俄西伯利亚第2和第4军,另以集团军预备队——冯绍夫少将的骑兵:敌西2和西4军之间,以期分割包围敌军。

    包围圈西侧,第3团军地步兵第3师正缓步向东压紧口

    包围圈西北面,禁卫骑兵军正分两路自北向南逼近西2和西4,口袋里的空隙一点点缩小。

    包围圈北面,进占阿尔库特防线后方交通枢纽——舍利霍夫的4甲军扼紧了袋口。

    包围圈东面,控制了贝加尔湖地华军舟艇部队正将援军和补给源源不断地转送上岸,袋口周围随之更强更硬。

    巴列耶夫对此无能为力,他身处的伊尔库茨克要塞,此时也即将被华军装入第二个口袋。

    要塞后方的交通枢纽,安加尔斯克,昨天就已落入华军之手。这天,第1装甲军在此一分为二:军长银天亲率一部东渡安加尔河,在只有马车路的林地草场间连日行军1oo里,夺取通往第1湖上别动队登6场——图泰——的交通要隘乌斯季奥尔登斯基和奥洛伊,而进占图泰的第1湖上别动队(轻步兵1o6师为基干).:机械化支队(15部装甲汽车和5o部卡车连)先行往西南4o公里外的叶兰齐攻击前进,入夜前击溃营,进占叶兰齐,至此,收拢伊尔库茨克的第二个口袋只剩下8o里的缺口。

    第1装甲军的北进支队由装1旅旅长袁旭指挥,当天凌晨尔斯克北面的基托伊铁桥,沿铁路线往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方面突进。由于预定行军路程过于遥远(安加尔斯克至克城总路程约7oo里),为保存支队自身的机动力,减少中途损耗,支队将半数装甲车辆和大部分辎重放置在缴获的三组俄国列车上,以列车为移动仓库,全军围绕列车展开阵形,在不间断的空中支援下连续突进,当日午前即攻4o里外的乌索利耶,完整夺取乌索利耶铁路桥,入夜前,支队已开进到12o公里外的库图利克村。

    25日夜,舍利霍夫以东数公里外的山林中,几名气喘吁狈的俄军官兵正聚在一处脸盆大的泉眼边汲水痛饮……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550/ 第一时间欣赏铁血帝国最新章节! 作者:月兰之剑所写的《铁血帝国》为转载作品,铁血帝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铁血帝国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铁血帝国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铁血帝国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铁血帝国介绍:
历史不可以改变,但可以创造,一群精英分子,通过周密的计划,准备从1890年开始,建筑一个叱咤世界风云的大帝国!然而,他们的命运却随新历史的开创而不由自主,最终,是英雄创造历史,还是历史创造英雄呢?
最新预告:来自2039年的时空特遣队给刘云一党带来了多大麻烦?东亚联盟与俄国的战争究竟会如何收场?地球大棋局将会呈现何种形势?帝国内部的种种矛盾又将会如何爆发或消解?铁血帝国第二部《霸业》,现已进入收尾阶段。预定6月起正式发布第三部《大风》,敬请关注。
另:6月起定期发布新作《壬风传》,第一次写仙侠,自认为还是挺有意思的一本书,请多指教。
友情推荐:起点军事作品《炎之和声》,作者巴黎公社。
本书读者群:9332082(月兰小站)铁血帝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血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血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