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集结!梦之舰队!(六)
群岛西南,苏禄海,东亚联合舰队总旗舰“平海”号
舰桥内,联合舰队司令长官萨镇冰大将安坐在一张毫无雕饰的小木椅上,头戴窄檐便帽,身着短袖便服和齐膝短裤,小腿上覆着单色灰长袜,脚踩一双软皮阔口便鞋,即便如此,明显皱的额头上还是不住地沁着汗——这里距离赤道不到1o个纬度,炙人的热风终年不
急促的口令在他耳边此起彼伏,这是他最熟悉也最喜爱的乐章。
“测定!领头1号目标同向直航,航2o!”
“全队第二战!”
“战队火力分配确认,本舰与宁海舰攻击1号目标,威海靖海攻击敌2舰……”
“锁定目标!距离2oo,2,
“确认宁海舰主炮试射!”
“本舰弹着点确认!前4oo,近偏3oo……”
“2舰弹着点确认,前偏2oo,4oo码……”
“即时校正开始,等待解算结果,5、1o、15秒……”
“校正完毕,锁定目标!距离2oo,2,2号4主炮试射!”
……
“本舰全部主炮分2批次轮替齐射,1号、3、5、7号主炮第一批次,2、4号、6号、8号第二批次……射!”
舷窗玻璃上反射的炽烈火光,脚下明显区别于海浪晃动的机械性震颤,耳膜中剧烈弹跳回荡的隆隆轰响,舷窗外卷扬滚动的大股青灰色硝烟……虽然只是整部宏浩歌剧地枝节片段,却足以令人陶醉酣然。
预定由平海这样的大炮巨舰主演的命运之剧。正在这烈日炎炎的苏禄海上进行着单方面的缺员排练。
“确认拖靶舰信号!本舰射弹覆盖!保持锁定!第二批次——射!”
“确认宁海舰射弹命中!”
“……本舰射弹第二轮覆盖!”
“1号目标右转!航2o!”
“1号目标航向转到33o,航2o!”
“2目标跟随右转!”
“全队第一战!”
“全队右转1点
……
“本日一阶段演练结束,本舰主炮位全体清膛,二阶段演练开始,副炮位全体备便,准备迎击敌雷击部队。”
“全队第三战,内侧护卫驱逐队即将钻隙开出,注意观察,谨防碰撞!”
“对空警报4方向大机群接近!高度2-o-o,3
(注:根据帝国海军报数规则。高度报值以1o公尺为单位,距离报值以1oo——合91点4尺——为单位,以上述报值为例,高度为尺,距离为3码——约27公里)
“准备对空作战,操舰权移交防空指挥所,高射炮位、损管队全体备便……”
……
身处这热情比气温更灼人的排练现场,尽情享受感官到心灵的非自然性快感,萨镇冰心中却不住地念叨起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的一堆数字来。
“印度方面的情报没问题的话……协约方面地基干兵力就是畏战舰,5战巡。32381主炮、112门343炮、98门3o5炮。机动部队3航母,差不多2oo架舰载机…
“我们最多能集结18条无畏战舰。6条战巡,总共3238o炮,门35o炮,323o5炮。机动部队4条航母,25o舰载机。”
“协约方面5战巡的编队最大航26到28节,我方战巡编队是节。”
“协约方2o条战舰的编队最大航2o22,我方战舰编队是如果撇下龙威2和岳字4舰,则可达到25……但是,这样做显然要面临被敌人各个击破的风险……”
“我方机动部队的优势不大。43,25o2oo,[取优先舰队防空的策略,大部分空间用来搭载战斗机。恐怕足以在单纯的防御作战中抵消那一点点优势……”
“归根结底……要靠主力对战,然而,我方的主力队并不占有明显优势。甚至在舰只和主炮数量上略逊于敌……”
“要在主力对战前尽量削弱敌人……光指望机动部队是不行的,基地航空队、潜舰和水面雷击队都要用上,而比这更重要的,是怎样把那个以谨慎闻名地协约舰队司令官杰利科引出来,在有利于我方的战场决战……”
“战场……赌注……”
念咒般地重复着这两个词,萨镇冰地眉心越皱越紧。
“报告!大本营海军部来电。”
“念。”
“接电后飞马尼拉,等候严参谋长亲传本部训令。”
次日,马尼拉郊外一处海军机场,一架海军蓝灰色涂装的四运输机缓缓降停在跑道尽头。
舷梯落下,钻出一位面目姿态颇为儒雅的白鬓老者来,正是当任海军参谋长严复大将,虽已年届六旬,身板倒还硬朗,一身笔挺的雪白大礼服在马尼拉的热带炎日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
等候机外的萨镇冰一个箭步上去,紧握严复双手:“又陵兄,一路辛苦了。”
严复微笑点头:“鼎铭贤弟,半年不见,你可瘦多了。”
当下稍事寒暄,二人便同乘一部缴自美军的敞篷轿车,护卫从简,以观花望景的车开往郊外一座征用来的偏僻别墅。
“又陵兄,快了吧?”
车子还没开出机场,萨镇冰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严复摘下军帽,掏出手帕抹起额上的汗珠:“快不快,也不单是我们海军说了算地……”
“怎么说?”
严复擦完汗,又忙不迭地脱下白手套:“这里可真够热的……印度攻略是海6总体战,海6军的充分协调是作战成功的先决条件——嗨,这也都是官面话,其实,最根本地,是‘诱饵’的问题。”
“诱饵?”
“你知道的,引出杰利科地诱饵,或者说,赌注。”
第一百八十七章 集结!梦之舰队!(七)
出一片潮闷湿热的丛林,眼前豁然开朗,碧蓝无垠的中国水墨画般的临海悬崖上,别致地立起一座欧6童话风格的白色小楼,小楼周围花团锦簇,绿影摇曳,怪石嶙峋,宛若仙境。
严复满意地点点头:“鼎铭贤弟,你可真会挑地方,这一看过去,感觉就像登临蓬莱瀛洲一般……”
萨镇冰微微耸肩:“不是我会挑地方,是那位任菲律宾总督——麦克阿瑟先生——有眼力。可惜他卸任得早,要不我们也可以跟他在这喝喝茶,聊聊美国人是怎样把这里‘解放’成殖民地的。”
车子在小楼前停稳,众人谦让着进了门,由萨镇冰引领着来到2临海的天台,围绕一张铺着蓝白格子桌布的桃花心木圆桌坐定,很快就有当地人模样的仆佣呈上茶点,于是品茶寒暄,三两句后便顺然转入正题。
“……通过缅甸的6上交通不足以支持大部队攻略印度,要从海上支持印度攻略作战,就不能不排除协约联合舰队的威胁,这是大本营的基本共识。”严复说到这里,接过随从参谋递来的黑皮公事包,取出一本深蓝封皮的文件夹。
“要跟协约联合舰队对战,必须尽可能集结联合舰队主力,东海、东南方面暂时放空,以6军部队为主体,辅以海军轻兵力和基地航空部队,死守岛屿要地,6军对此也认可了。”
萨镇冰弹了弹手指:“恩……真的能守住吗?澳洲方面敌人增兵了,第2队暂借给东南方面的部队还要收回来吗?另外,德国舰队要到明年才有可能恢复,若是在印度洋决战的当头,美军集结兵力攻打夏威夷的话。我们很难及时增援啊。”
“我刚才说了,放空,海军地兵力抽空到最低限度,主要由6军尽量拖时间,大本营已经下了这个决心。”
“不惜冒险吗?如果……”
“如果联合舰队主力在印度洋被打残了,东海和东南方面的战线就有可能崩溃——也许今年就崩溃。”
萨镇冰用力眨眨眼:“所以……这次作战,海军应该以保存战力为优先?”
严复却并未正面回应,抿了口茶,目光转向远方灰蓝茫然的海天线:“协约舰队的统帅,那位小心谨慎的杰利科将军。他比我们更理解这个道理。如果那支聚集了大英帝国六成以上无畏舰的大舰队被打残,不但印度没救,澳洲、非洲也完了,一两年内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碍中德通过海路会师,大英帝国就此瓦解,旧秩序彻底崩溃……”
“是啊,杰利科也会以保存战力为优先,双方都害怕损失,小心避战,决战就打不起来。进进退退,绕来绕去。一直对峙下去——可是我们等不起啊,6军有把握在明年中期打通对德交通吗?”
“6军虽然拍着胸脯打了包票……不过……就算明年中期迫使俄国屈服,开放中德交通,实际能确保的运输量恐怕也很有限,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大本营对印度攻略作战抱有很高的期望,而印度攻略作战的关键又在于我们海军,这是我们的机会!赢得了这一战,海军地言权——或者说,战略决策上可挥的力量——必将得到决定性的提升!所以……”
“冒险决一死战?什么也不管。东海东南崩溃了也无所谓?”萨镇冰微微皱眉。
“你说呢?”严复从桌上的银托盘里挑出一根剪好的雪茄,点上火,悠然抽吸起来。
萨镇冰沉吟了好一阵,摆手道:“既然大本营已经下了决心。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决策,我来执
|打算怎么诱惑出杰利科?”
—
严复一手夹着雪茄,一手把那本蓝封皮的文件夹推到萨镇冰面前:“自己看吧。”
萨镇冰打开文件夹,只见起头用毛笔写着几个大字:“绝密-I作战预案参略”。
内容大致如下:
一、甲方案
a:海战开始前先以6军航空兵(第三和第五航空集团,预定在8前集48o)的进攻作战摧毁孟加拉的敌航空部队,夺取孟加拉湾沿岸制空权。
B:以特务敢死[:.|击,以第十一舰队的潜舰拦阻线、以及由侦察部队(战巡为基干)掩护地机动部队(航母为基干)协同实施2伏击。此外,运载旭烈支队的船队中拟混编搭载小型鱼雷艇和袖珍潜艇地特务船,在敌军接近时释放出去,动敢死雷击。
c:第十一舰队和机动部队在锡兰附近伏击协约联合舰队后,从缅甸方向派遣另一支特务敢死队“神烈支队”在吉大港附近登6,引诱协约联合舰队转而北上,届时机动部队和第三航空舰队(海军基地航空部队)将在昼间实施航空突袭,以缅甸为基地的雷击部队(鱼雷艇和驱逐舰组成)将在侦察部队掩护下于夜间动连续雷击,进步削弱敌军兵力!天明后主力部队出击,与敌决战!
d:若协约联[u则准备完毕的第一6战军将在支援部队掩护下从吉大港附近另一处真正选定的登6场上6,占领吉大港,之后6战1军向达卡、加尔各答方面突进,以后续的第12、14集团军包抄到因|&1t;.印缅边境上的英印军。
e:若协约联合舰队一开始就放弃增援锡兰,军先夺取锡兰,继而运送亚解第1集团军守备锡兰,向锡兰转移基地航空兵和其他近岸防御兵力,之后印度方面军缅甸方面协同动孟加拉作战。
二、乙案
a:同甲案。
B:派遣一支规.]+目的是令对方现这是佯攻,促使其排除对步骤c的犹豫,下决心北上增援。
c:6战第一军在联合舰队主~|大港,第12集团军作为后续兵力准备上6,做出切断印缅边.的姿态,以此为赌注,逼迫协约舰队北上攻击我登6场。
d:联合舰队.:[基机群、水面雷击群逐次消耗敌军实力、降低敌主力队编队航,最后凭借我主力队地航优势截击敌主力队,展开决战。
步骤e:若敌舰队不来孟加拉湾,则继续进行孟加拉作战,投入后续部队,歼灭部署在印缅边境的英印军。之后全军分两路,分别沿恒河和东印度海岸攻击前进,平定印度全境。
三、丙案
a、以特务敢死部队“旭烈支队”登6锡兰,引诱协约联合舰队出击,以第十一舰队(潜舰部队)和由侦察部队掩护的机动部队舰载机实施2伏击,运载旭烈支队的船队中拟混编搭载小型鱼雷艇和袖珍潜艇地特务船,在敌军接近时动敢死雷击。之后主力队出击,与敌决战。
B、若确认敌舰[.e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里钢钳(一)
圣彼得堡西南,普斯科夫,俄军最高统帅部。
沙皇尼古拉二世有点局促不安地坐在他的新任总参谋长阿列克谢耶夫将军面前,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三天前,原俄军最高统帅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大公和吉林斯基同时被免职,沙皇宣布亲自就任最高统帅并任命原西北方面军司令阿列克谢耶夫为总参谋长。
今天是沙皇抵达统帅部后的第一个工作日,看得出来,这位不谙军事的皇上还未适应这件与其阴沉麻木性格相背的工作——也许一辈子都无法适应。
“皇上?”阿列克谢耶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可以开始了吗?”
尼古拉二世这才恍然点头道:“哦,你说,你说。”
“情况很糟糕,但还没到最糟……”阿列克谢耶夫缓慢地说道,同时抬眼看了看沙皇,揣摩着主子的反应。
“说下去。”尼古拉二世保持着他聆听国事时一贯的冰冷表情——与其说他镇定,不如说他其实不知所措。
“上个月我们放弃了华沙,接着统帅部把德奥战线上的军队重整为三个方面军,希望每个方面军能掩护一个方向,北方方面军掩护彼得堡,西方方面军掩护莫斯科,西南方面军掩护乌克兰……”
“请看这里……”阿列克谢耶夫起身来到地图板前。
“北方方面军的任务是固守里加-德文斯克-维尔诺一线,阻止敌军冲出立陶宛,逼近彼得堡。西方方面军的任务是固守维尔诺-比亚威斯脱克-布列斯特一线,阻止敌军通过白俄罗斯进攻莫斯.;面军的任务是稳固布列斯特-科韦尔直至罗马尼亚边境&1t;亚的敌军冲向乌克兰。”
“至于对付土耳其地高加索方面军和对付中国的西伯利亚、土耳其斯坦方面军。仍执行今年51日奏报的原任务。”
“今年战局开始时,我们共有一百零八个师。到昨天为止,总师数增加到一百一十六个,其中八十九个用于德奥战线,十三个用于中国战线,四个用于土耳其战线,还有十个师在内地驻防整训。”
“我们对面的敌人,估计德奥战线有一百一十到一百二十个师,中国战线有四十到五十个师,土耳其战线有八到十个师。”
沙皇在这里打断了总参谋长的报告:“你是否觉得。敌我数量对比已经很悬殊了?”
阿列克谢耶夫恭敬地低低头:“我只能说,中国战线的敌人占有绝对优势,无论是兵员还是技术装备,都在数量和质量上远远过我们,自从中国参战以来,我们的东线就一直处于巨大的危机中……”
“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除非我们能与德奥媾和,把德奥战线上的兵力调往东方。”阿列克谢耶夫直言不讳。
尼古拉二世沉默了。
过了许久,惴惴不安地阿列克谢耶夫听到沙皇虚弱而忐忑地问:“他们会让我媾和吗?”
阿列克谢耶夫不解地眨眨眼:“皇上?‘他们’是谁?”
尼古拉二世却并不回答,自顾低头喃喃道:“从开始到现在,谁也无法阻止。上帝需要我献身……是的,上帝……”
“皇上?您在说什么?”
尼古拉二世伸手扶住额头:“没什么——刚才你说到哪了?土耳其战线?”
阿列克谢耶夫只得恪尽职守继续报告。
“臣刚刚介绍了我军的部署和敌我大致的力量对比。”
“说下去。我在听。”
“是,我军最大的困难并不在于人力,我们在一九一四年战局中就征召了一百四十万新兵,不但补充了各师的损耗,还重建了东普鲁士战役中成建制损失的几个军。然而,我们严重缺乏武器弹药。开战以来,我们虽用尽办法展军火生产,步枪、机枪和火炮、炮弹的产量与战场初期相比增加了一到一点五倍,子弹增加了百分之五十,但还是远远无法满足前线的需要。很多时候部队只能得到所需弹药的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成千上万地士兵连步枪也没有。”
“实在没办法,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盟国的援助。可是开战以来,盟国仅交付了我们按期订货地很小一部分。比如说,步枪和子弹仅交付了百分之八,炮弹交付了百分之十三。火炮交付了不到百分之五,而我们的粮食、煤炭、金属矿和石油则毫无延误的按期交付……即便如此,盟国提供的军火对我们来说还是必不可缺的,而扩充本**火工业所需的机器设备也非得依赖盟国不可。”
“现在,随着中**队深入土耳其斯坦南部,经由波斯的对外交通线面临被切断的危险,另一方面,据悉保加利亚正倒向德奥,恐怕不久就会加入同盟阵营,经由巴尔干的交通线也危险了。目前这两条交通线维持着我们与盟国之间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贸易,如果二者都被切断,短期内无法恢复到原来地运输量,这将同时影响我们的军火储备和军工扩充计划,军队会更加缺乏武器弹药,我们将不得不驱赶更多徒手的农夫去作战……”
尼古拉二世听到这里,不安地在胸前画起十字来:“上帝……这是什么样的惩罚啊……请饶恕我们地罪恶,怎么可以让徒手的农夫与全副武装的敌人作战?我地总参谋长,你一定要想办法避免这种事生……”
“这种事已经生了……而且早就不止一次地上奏了……”
—
阿列克谢耶夫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习惯性地凑近马屁股拍两下:“皇上的仁慈连上帝也会感动,何况是那些无知的粗野农夫,为皇上而死是他们的光荣,就算手无寸铁,他们也一定会满怀忠君爱国之情,勇敢冲向敌人的。”
“不,至少给他们每人一把刺刀,怎么可以手无寸铁……那太残忍了。”
上帝听到此话想必也要泪流满面。
“那么,你打算如何解决这些麻烦事?我的参谋长?”
尼古拉二世的口气仿佛是在询问自己的管家要如何解决客厅采光不足之类的尘芥问题。
“皇上,在摩尔曼斯克港的配套设施完备到足以完全替代这两条交通线的运量之前,我们必须阻止敌人切断它们。也就是说,大概到年中期之前,我们不能放弃巴尔干和土耳其斯坦。”
“为此,在巴尔干方面,我们要继续援助塞尔维亚,拉拢罗马尼亚,威慑保加利亚,同时利用盟国的关系稳住希腊,保住我们的巴尔干交通线。不过,因为我们抽不出身直接进兵巴尔干,巴尔干交通线的保障很大程度上还是要依靠外交博弈。至于土耳其斯坦方面……”
阿列克谢耶夫为难地咂咂嘴,摇头道:“中国有一句话,叫‘拆了东墙补西墙’,现在我们只能反过来,拆西墙来补东墙了。”
尼古拉二世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示意阿列克谢耶夫说下去。
“请看这里……六月以来,我们在立陶宛、波兰和加里西亚有计划地大踏步后退,运走物资、炸毁桥梁、破坏铁道,使敌人无法及时得到补给,延缓他们的进攻度,同时也避免了我军主力被敌人包抄分割。现在,各方面军主力都已按计划撤退到了预定防线上,这样一来,我们就拉平了战线,提高了战线上的兵力密度,而军队与后方补给中心的距离也变近了……我想我们有希望在这条较容易防御的战线上把敌人拖入冬季。”
“如此,我们就可以抽调一些预备队师去东线,具体地说,去高加索和土耳其斯坦,以保卫我们的波斯交通线。”
“这样就没问题了?”沙皇看了看墙上的钟,他希望每天只在这里呆一个钟头,以免打乱他平常的活动日程,比如说,写写信,打打猎,喝喝下午茶什么的。
十年前的亚俄战争似乎吞噬了尼古拉二世闪躲在皇后裙角后面的那一点点雄心与信心,那场战争结束后不到一年,当沙皇一家来到彼得罗夫要塞视察时,一榴弹从他们所在的塔楼边飞过,落进附近的海湾,轰然炸响,飞溅的水雾冰凉了沙皇的鼻尖,尼古拉二世作为沙皇的意志之梁坍塌了。事实上,当他的士兵向彼得堡那群手捧圣像高唱圣歌并且心底里由衷热爱沙皇“小父亲”的请愿者开火时,罗曼诺夫王朝数百年的铁血强霸之梦便已摇摇欲堕。
阿列克谢耶夫显然还未能充分体察圣心。
“恩,是这样的,我们最多能抽调15个师的机动兵力,了统帅部和西线三个方面军的全部预备队,实际抽调时只会更少,不可能再多。这些兵力应该足以守住土耳其斯坦,保住我们的波斯交通线,可问题就来了,如果只去守土耳其斯坦,不去管西伯利亚,敌人很可能会以压倒性的优势兵力迅吞没西伯利亚,突破乌拉尔山,从而包抄到土耳其斯坦后方,那样后果将十分严重。”
“所以呢?”沙皇又看了一眼钟。
“我们要抓住机会,也许是最后的机会……”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里钢钳(二)
里是位于贝加尔湖南端的贝加尔斯克,华军北方方面部和北方战线铁道终点所在。
方面军司令部就设在贝加尔斯克市政厅,此时,方面军司令王直元帅与众参谋围正围坐在一张长餐桌旁,餐桌上空荡荡的,没有人说话,甚至听不到人呼吸,空气中凝结着一触即的死寂。
天还没亮,挂在高处的几盏煤油灯静静地从玻璃罩后面透射出昏黄的光线。
元帅对面,曾用来安置圣像的神龛下挂着幅两三公尺见方的作战地图,几道大大小小的血红箭头左右迂回正面平推,最后从四面合拢起来,将贝加尔湖西岸那个标注为“伊尔库茨克”的蓝色梯形标记团团围住。
窗外传来一些声响,有点像马蹄声,一位参谋拉开了窗帘,街道尽头现出微熙的天际,近处,借着快要燃尽的火把,哨兵正在换岗。
隔壁隐约传来嘀嘀答答的电报按键声,不时吵起一阵短促的电话铃声。
王直摸出怀表看了一眼,向一旁的参谋长向蓝上将点了点头。
房门被敲响了,向蓝应了声“进来”。
“第3团军赵司令官请求与元帅通话。”
“接进来吧。”
向蓝说完,从身侧的小方桌上提起电话话筒,双手递奉给王直。
“喂,赵民河吗?开始了?怎么样,还顺利吗?恩,好,好……对,对,要想办法让敌人相信。对的,一定不能暴露我们的意图,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恩,恩,我都知道了,4团军准时行动,第军的重炮都给他们了,航空支援也暂时优先那边,恩,恩。要让敌人深信不疑……你们时间要把握好,4团军开始行动后,要准时,对,动作要快,要猛,要给装甲部队开好路,舟桥部队准备得怎么样?恩,好,很好……”
放下电话。王直略略松了一口气,摘下军帽往桌上一放。向众参谋微笑道:“辛苦诸位了,第3团军已经动起来了,接下来我需要你们轮流值班,大家要吃好,休息好,随时保持最佳状态,现在先吃早餐。”
屋子里的紧张气氛仿佛瞬间融化,参谋们三三两两讲起闲话来,向蓝拍手叫来勤务官,吩咐上早餐。王直却站起身,慢慢走到地图前,捻着下巴端详起来。
这次代号为“去病”地作战是在一个月前的大本营御前会议上得到正式批准的,事实上。“去病”作战只是整个帝国对俄夏季攻势的一部分,计划与其同期动的还有:西北方面军主力从巴尔喀什方面向新西伯利亚攻略的“班”作战、第1o集团军从中亚方面向波斯.=的“仙芝”作战,以及第18集团军从唐努乌梁海方面向克拉~克攻略的“蓝玉”作战。
与上述其他作战相比。“去病”作战规模最大,技术含量最高,仅第一阶段就计划投入二十二个步兵师、十个装甲旅和十三个骑兵旅,配属的航空部队有35个飞行中队和12个浮[.:)人,技术兵器包括大约12oo部装甲战车、6列装甲列车4oo飞机和24艘飞艇。这还不包括方面军后方守备部队以及后续预备队的十一个步兵师和六个骑兵旅。
作战目地也最富野心:迅突破俄军伊尔库特河防线,围歼东西伯利亚方面军主力,拔除伊尔库茨克要塞,进而向克拉斯诺尔斯克进军,与顺叶尼塞河北进的第18集团军会师,之后继续西进,与西.协同攻取新西伯利亚要塞,以达成大本营年内平定西伯利亚的战略目标。
最新的情报显示,当面的俄军为东西伯利亚方面军残存的七个步兵师和三个骑兵师,大多在年初的乌兰乌德会战中遭受过严重损失,几个月来虽补充了些兵员,但似乎缺乏合格军官,尤其缺少武器弹药,有的连队甚至两三人共用一支步枪,战力可想而知。
然而,敌人利用我军全力完善补给线、无暇出击的空档,西临萨彦岭,东濒贝加尔湖,沿伊尔库特河构筑了相当强固的筑垒防线,防线东端地伊尔库茨克要塞设施完备,火力强大,又紧扼水6交通要道,是北方方面军向西西伯利亚平原推进的最大障碍。
要塞三面环水,源自贝加尔湖地安加拉河从要塞西南自南向北流过,夏季河面宽达数百公尺,在西伯利亚铁路修到这里之前,伊尔库茨克与俄国内地的交通主要就是依靠夏季安加拉河的水路运输——由安加拉-叶尼塞河水系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再转由鄂毕河亚。源自东萨彦岭的伊尔库特河在要塞西北数公里外自西向东注入安加拉河,夏季水面宽达一百多公尺,要塞附近的河道基本没有可以涉渡的浅滩。另一条源自贝加尔西岸滨湖山的乌沙科夫卡河绕经要塞北面,自东向西注入安加拉河,这条河虽然不宽,入夏后水流却极其湍急,根本无法涉渡。城东十几公里外就是滨湖山,山那边是宽阔深邃的贝加尔湖,湖岸多悬崖峭壁,不易登6。
与乌兰乌德不同,西伯利亚铁路并不直接穿过伊尔库茨克要塞,而是从北面横跨伊尔库特河,在伊尔库特河南岸和安加拉河西岸各设置一个车站,在这周围形成了一个不设防的西岸新城区,然而,包括伊尔库特铁路桥在内的整个新城区都处在安加拉河东岸要塞火力地控制下。
也就是说,华军无论是想利用通往新西伯利亚的水路还是铁路运输,都必须先拔除伊尔库茨克这个大钉子。
从战线正面沿着铁路线逼近要塞强攻是不可行的,在钢筋水泥的堡垒炮台前横渡宽阔地安加拉河面简直是自杀行为,而敌人可以利用铁路迅调来预备队,从伊尔库特河方向侧击攻城部队,要塞守军也能通过安加拉河获得补充。
必须突破伊尔库特河!进一步说。还要从要塞北面渡过安
,继而从要塞东面较远的地方渡过乌沙科夫卡河,抵贝加尔湖,至此切断要塞与后方地联系,把它团团围住,最后从没有河流屏障地要塞东面动攻击。同时,为了方便后续作战,还应尽可能分割歼灭防线中西部的俄军野战部队,以防其支援要塞或后撤建立新防线。
突破伊尔库特河不是问题,迅展开后续动作。不让敌人有机会重组防御才是关键。
理所当然的,要选择河防的薄弱之处强渡过去,建立稳固的桥头堡,然后把那支通过乌兰乌德会战证明了其价值的装甲部队扔进去,搞一次两三百公里的闪电突击,迂回包抄,切断他们,围住他们,碾碎他们!
敌人的薄弱之处在防线西段,靠近萨彦岭的地方。那里地河水较浅。甚至还有几处步兵可以涉渡的浅滩,周围大多是夹杂小片松叶林的平缓草坡和平坦麦田。适合骑兵和车辆活动。由于防线太长,兵力紧缺,俄军防御的重点又放在东段4o多公里的防线西段只部兵师。方才,赵民河的第3团军正是在这一地段打响了“去病”作战的第一枪,不错,第3团军的任务就是要从战线西段强渡伊尔库特河,为其身后的第1装甲集团军开路搭桥。然而,刚刚第3集团军的动作却不过是虚晃一枪:只动用了少量兵力,没有一部战车支援。炮火和航空支援都很有限,突击部队攻占了一两个桥头堡后便失去了继续推进地势头,参战单位均充斥新兵,士气很高但经验不足。一打起来往往手忙脚乱……没错,都是做给敌人看的!这都是为了……让敌人相信我们想让他们相信地东西。
当日下午,伊尔库茨克。俄东西伯利亚方面军司令部。
司令官巴列耶夫上将挺着大肚子在厚实的橡木地板上沉重地踩来踩去,戴着副小眼镜的参谋长托卡列夫少将守在电话机旁,一言不。
巴列耶夫迈开大步向前走两步,机械地转身,再走两步,转身,不断重复这一动作的同时,口中碎碎念道:“这叫什么,这叫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在这里等死?上帝,这个要塞能挺多久?比乌兰乌德早,还是晚?援军,都死绝了……纳卡西泽,骗子,你的装甲兵是猪养的,我真该早把你淹死在贝加尔湖里……呸,浪费我的茶和蜂蜜。”
“铃——”
电话乍然响起,托卡列夫神经质地抓起话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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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方面军司令部,说话。”
“什么?河弯?第2的防区?不是?第1军的?怎么搞说清楚点!结合部?被突破了?有坦克?”
巴列耶夫皱起眉头,停下脚步,一把抢过话机。
“我是司令官,你再说一遍!”
“什么?你看清楚了?喂,喂,你大声点?是坦克吗?还有飞机?多少?大声点!喂,喂喂!怎么不说话了?喂?”
巴列耶夫缓缓放下话机,想了想,转头吩咐托卡列夫:“叫人去查线,另外,派一队飞机去河弯看看,还有,叫加特宁军长来见我。”
说完又摇动电话手柄,提起话机:“给我要第2军长安东诺夫。”
稍顷,托卡列夫传达完命令回来,巴列耶夫已经放下了话机。
“情况已经清楚了,看来先前克廖恩方面地战斗是敌人放的烟幕弹,为了把我们的注意力从真正的主攻方向吸引开来……河弯!敌人地主攻方向在河弯,战线中段,渡河点特意选在第1军和第2军利用我们的漏洞,哼哼!他们想中央突破,把我们切成两段,然后,然后会怎样?跟冬季作战一样地手段,先中央突破,再把我们切断包围,各个击破!不会错的,安东诺夫说了,什么玩意都来了,大个的炮弹,大群的飞机,成队的飞艇,对,还有坦克,新式坦克,都是大家伙!怎么样,先前凡是敌人主攻的地段,一定会有大坦克,现在河湾来了大坦克,还是从没见过的新式坦克,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托卡列夫立即挤出一个谄媚的微笑:“这说明您先前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把预备队留在手中而不是急急忙忙地派去克廖恩,正是为了应对敌人真正的进攻,敌人是狡猾的,但他们糊弄不了您。”
“是的,糊弄不了我,现在我要预备队趁夜向河弯出击,从突破口的根部包抄进去,打掉桥头堡,然后把已经突进来的敌人消灭掉!”
“预备队……要全部投入吗?”托卡列夫有点犹豫不安。
巴列耶夫摸了摸肚子,沉吟了好一会才下决心道:“把4兵师留下来,其余全部出击,这样,”他来到地图前,拾起粉笔随便画了几个箭头,“第8从正面,第9师从左侧,骑兵从右侧,就这么命令。”
战线西段,克廖恩以南一片茂盛密集的针叶林中,撒米粒般地安卧着成百上千遮满新鲜枝叶的机械怪兽。
这里是华军第1装甲军的集结地域,此时已聚集了3oo部装甲战车和7oo汽车拖拉机。
林子周围密布岗哨,车辆人员只进不出,上空还总有一小队战斗机来回巡逻。林子里边没有炊烟,也没有军号军歌声,就着车辆搭起的军绿帐篷上同样覆盖着厚厚的草叶伪装,空地上几乎看不到车辙印,也极少有人走动,不像是一支军队,或者说,一座兵营应该有的样子。
林子一角,一部油漆很新、有着高大敞顶车身的无炮塔履带车旁,倚靠着一位手提华丽唐刀、阔脸方额的中年男子,草绿的国防军夏季将官制服两肩套着崭新的卷金四星上将军衔。
对面一位面孔精致、气质儒雅的壮年少将抱着双臂正在叹息不已。
“司令官,有点可惜啊。”
被称作司令官的那位上将,正是“千头斩”许魂,第1装甲集团军司令官。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里钢钳(三)
是有点可惜,最新式的战车用来做诱饵,王司令官还本。”
说着,许魂直起身,拍了拍对面少将的肩膀:“济深啊,别抱怨了,你们这次回去也算赚了,看看这周围,都是刚出厂的新车,那位刘大军神可羡慕死你们了。”
被许魂亲热地称呼表字“济深”的正是装1军军长银天,而许魂口中那位“刘大军神”则是在亚俄战争中由亚布洛诺沃一战成名的大英雄、现任装3军长刘扬波。
“2份我们跟4军回去换装时,旧货都扔给3了,正因为如此,3军才一部新车都分不到吧——也真是委屈刘军长了。”银天不无同情地说。
许魂撇撇嘴:“委屈个啥,3也赚够本了,你们扔下来的东西那么多,他刘大军神精挑细选再拆拆补补,也够凑出一水好货啦。”
银天挠头微笑道:“话虽如此……”
许魂下意识地晃了晃手中的唐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济深啊,这次作战关系重大,我觉得毛子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中间说不准就有什么变数,你要有心理准备。”
“是——”
许魂又回手拍拍身后的钢板:“如何?换装换得过瘾吧?光看你这部指挥车就够威风了,两部电台,往上可以直通方面军司令部,往下可以跟就近的连长车喊话,还可以对空联络……车体那么大那么宽,不行军的时候,后门放下来再搭个帐篷,又能当指挥部又能睡觉,两个字:舒服。”
“据说就是用新式中战车的底盘改装的?”
“没错。你也试乘过了吧,感觉怎么样?”
“越野性能不错,而且没有旧式战车那么颠,不累人,如果全军都能装备这种底盘的新战车地话……”银天又是一脸的可惜可怜可怨状。
许魂摇头笑道:“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都清一色新出厂的飞狼捷狐了,连带着自行炮、半履带车、半自动步枪,最新最费钱的玩意都给你们了,也不差那个中战车。会有的,馒头会有的,咸菜也会有的。”
银天低了低头,马靴磨蹭着地皮:“新装备,新编制,都挺好,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主要是补给的问题,一旦动突击,在步兵跟上来之前,我们很难维持一条安全连续地补给线。先前的冬季作战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你们更要冲得快,冲得狠!在自带的补给用光之前达成作战目标!记住。你们不是用来跟敌人摆堂堂之阵对战的,你们是突击队,是奇袭军,是用来切断敌人、搅乱敌人、震撼敌人的!不要跟敌人纠缠,把坚固阵地留给后面的步兵,在敌人后方绕一个大圈,堵住他们的退路!度、度,度就是你们的补给!车子开不动了,短时间修不好又拖不走的就炸毁、抛弃,任何影响突击度的麻烦统统都要排除!带不走地伤兵怎么办?给止痛药。给手枪手榴弹,找地方藏起来,回头再搜索收容,这还用我重复吗?度就是补给!在规定时间内绕完那个圈。把该占的点占住守住了,最后冲到贝加尔湖岸,你们就能得到补给——如果冲不到。你们也不需要补给了,听明白了吗?”
银天皮靴一并:“属下明白!”
许魂把唐刀挂回腰间,向前挥挥手:“怎么样?陪我走走吧?好久没到你们1军串门了啊。
“遵命——属下荣幸之至。”
于是二人各带一名警卫,在这片安静得过分地林子里信步游走起来。
“那边就是1旅的旅部,要不要叫袁旅长过来?”银天指着左前方一片帐篷说道。
许魂摆摆手:“不,我先随便走走,旅长们稍后再召集——说到袁旭袁诸葛,他的旅是最先换装的,有什么说法没有?”
“恩,他就担心下雨,怕我们的卡车陷在泥里动不了。”
“其他的就没有了?”
“没有了。”
“恩……卡车的确是个瓶颈啊,我们的进攻路线上根本没有像样的道路,新编入的半履带车只够运本旅地机动步兵营,而且还加重了后勤负担……辎重运输主要还得靠两吨半中卡,卡车在没平整过的野路上跑是很吃力的,既耗油又容易趴窝,袁诸葛也说到点了,下大雨的话,我们地卡车八成会陷进野地烂泥里的。”许魂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总比用马车好,全方面军九成以上的机动车都堆给我们装甲集团军了,我们后面地第3团军都只能靠
辎重,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还是刚才我说的,坏了就把物资分出来,抽干油箱,该藏的藏,该炸的炸,不要心痛,更不要迟疑拖延,卡车我们还能源源不断造出来,战机却是稍纵即逝,这次因为在意自身的损失而放跑了敌人,以后整个帝国将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价!向前冲,别往后看,进攻意识和高机动就是你们的护身符!这个道理一定要传达下去,刻到每位营长、连长、车长的脑子里!”
“至于天气,方面军传过来的最新气象预报是未48小+云,就往年的纪录来看,近段时间里这地方也下不起多大的雨。就算真下起了什么百年一见的暴雨,卡车全陷泥里了,能动的车也要继续前进,大不了把油桶堆战车上,半履带车里多塞点弹药,不烧光最后一滴油不打完最后一子弹就不许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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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天一路点头称是,不知不觉走入一处战车停放场,林木间分散停放的战车构成了一个钢铁迷宫,二人在其中盘转多时。许魂不时攀上车顶,打开舱门入内检视,甚至以白手套擦拭内壁,如此细心抽查数车后,远远瞅见两名军官蹲在一部“飞狼”车尾吸烟闲聊,便示意银天不要做声,带着他蹑手蹑脚迂回到一侧,隔着车身偷听。
只听一个年长些接话道:“……我也不想啊,策电的七五炮多有劲,现在全营都是三七炮的飞狼,2更是一水的捷狐机枪车,且不说再碰到毛子那种两层楼高的妖怪战车,光是打工事,三七炮铁定要比七五炮费力得多,至于机枪,意思意思就算了。虽说炮营添了六部飞狼底盘的七五突击炮,可既没有炮塔,装甲又薄,上面还是敞开的,我看啊,两部这玩意也顶不上一部策电,我们原来是可是整整两个连2o的策电重战啊。”
又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把装甲汽车扔到旅部和侦察连我倒是举双手双脚支持,那东西跟我们的主战车一点都不搭调,战车能过的地方它不一定能过,大路上又一向比战车跑得欢,打起来死得最快最惨——反正它不适合当主力,跑跑腿探探路干干保镖就差不多了。”
“步兵营的弟兄们就有福了,卡车换成了骆驼半履带车,带装甲,加机枪,飞狼捷狐能过的地方它基本能过,马力足,行程也够,能自卫,也不像中卡那样脆。紧跟着我们冲锋也没问题,冲到敌阵近处再开后门放人,打完了再上车追我们,弟兄们就不用像从前那样,吃着我们战车的灰尘狂奔好长一段路,暴露在炮火下不说,还经常跟丢走散……”
“还有最新式的汉阳半自动枪啊,一扣扳机就是一,不用拉枪栓,1o弹仓打光为止,也不像金陵冲锋枪那样要专配九毫弹,原来的七九步机弹都能用,射虽然不如冲锋枪,射程威力准头都不比原来的汉阳九七差,就是重了点……”
年长的又接道:“说来我们战车兵终于也有防身的冲锋枪了啊,连手榴弹都配上了,我看这是在提醒咱们,就算战车打坏了,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要以步兵的身份坚持战斗到底!”
“就算没有配这些东西,像以前只有手枪的时候,战斗到底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听到这里,许魂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不,你们应该尽可能活下来。”
那两名军官——年长些的上尉和年轻的少尉——不约而同地楞了一下,随即条件射地跳起来,挺胸敬礼的同时,刚才手中的烟头已经被死死踩进靴底。
“装甲第一旅1营1连连长付亮上尉!”
“装甲第一旅1营1连1排排长钟易少尉!”
许魂举手回礼,眼角掠过一丝不经意的暧昧:“稍息……你就是钟易,那个……世系武镇公?”
“帝国6军少尉——钟易。”钟易更加挺直了胸膛强调道。
许魂眨眨眼,点头微笑:“好吧,钟排长,还有……付连长,不必拘礼,都坐,就像刚才那样。”
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雕刻龙纹的金属烟盒,打开,递到二人眼前。
两人犹豫了一下,直到许魂身后的银天军长话:“司令长官给你们烟哪,还不快接了。”
“是金哈德门,不知道你们习惯不习惯。”许魂收起烟盒,又掏出了镀银的打火机。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里钢钳(四)
点上了烟,四人就着一根横倒的杉木坐下。
“刚好路过,你们聊的也听到了一些。”许魂吐口烟,顺手掐起一朵不知名的紫色野花。
“司令官……”付亮有点不安。
许魂捻着花枝,夹烟的手往上一抬:“没事,我还要感谢你们,让我听到了基层的真实感受。”
“是……我们见识浅薄,还请司令官指教……”
“指教说不上,不过既然说到了换装的问题,我们就来探讨探讨,也让我多了解了解基层的想法,如何?”
“是,这是属下的荣幸。”付亮激动地点头道。
“刚才我听到你们提到策电重战车,都觉得撤掉了很可惜啊。”
“正如司令官听到的……”
“知道撤掉的策电都去哪了吗?”
付亮眨眨眼:“应该,都给刘大军神的3了吧?”
“没错,你们1军跟4军回国换装的时候,手上能用不能都扔给3了,现在3军用的全是旧战车,编制也跟你们不同.个连装备策电、四个连装备飞霆,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编吗?”
付亮只是摇头,倒是钟易缓缓开口道:“莫非……3的任务跟我们不同?”
许魂弹开野花,微笑点头:“不错,全面换装新装备的只有你们1军和4而已,像飞狼轻战车,像骆驼半履带车,还有火狼突击炮,没有份的,也就是说。他们的机动能力是远远不如你们的。”
钟易恍然道:“的确……飞狼和捷狐地越野最高时是策电的三倍,是飞霆的两倍,骆驼越野时也跟得上飞狼,火狼用的是飞狼底盘,机动性差不了多少,整体看来,我们1军和4军主力部队的野:|.要比3快三倍!”
许魂点点头:“策电在野地上撑死了,一个钟也就能爬六七公里,飞霆稍快一点,也不过十来公里。而且故障率高,行程短,并不适合高长途奔袭。乌兰乌德会战后期大反攻的时候,我们左突击集团两个装甲军5推进17o公里,平均每天才三十~.们前头了。另外,我们各装甲旅下属的步兵、炮兵、工兵单位全都依赖卡车机动,这就让我们的战斗机动范围大受限制,很多主力战车能过的地方,卡车不能过。卡车不能过,步兵炮兵工兵就跟不上。没有步兵炮兵工兵,单靠战车是无法完成大部分作战任务的。”
钟易连连点头:“阵地要靠步兵清理占领,进攻坚固工事、压制敌人地炮火都需要大口径火炮,没有工兵我们渡不了大河也过不了断桥,甚至连宽一点的壕沟也过不去,爆破、扫雷、修路,都离不开工兵……”
“现在,你们的步兵、炮兵、工兵都装备起了履带和半履带车,战车能去的地方他们都能跟去,野地上平均一个钟头二十公里。就算一天只行军五个钟,一天也能冲个百来公里,而3的主力一天只能挪六七公里,一天就算行军十个钟头也只能爬六十公里。听到这里你们该明白了吧?”
钟易眼睛一亮:“这么说。我们4就只管在前面冲,我们的车度快火力弱,遇到设防严密的据点就绕过去。让后面火力强但度慢的3来收拾?”
“恩,还有呢?”
“我们的辎重队还是以卡车为主,还得沿大路行进,而敌人坚固设防的地方一定是掐住大路地,我们的主力部队要是绕过这些据点地话,辎重队就得停在后面,等待3帮忙打开道路,之后再由轻装部队掩护追上我们。这样我们的主力部队就无法得到连续补给,这种情况下我们就要尽量避免无谓的战斗,尤其是避免强攻坚固据点,最大限度节省油料和弹药,以最小的消耗在最短时间内横扫敌军后方,构成战役合围……总而言之,我们4的任务就是一刻不停地向前冲,乱七八糟的麻烦事都留给3以及后续部队去解决。”
许魂再次打开烟盒:“现在还对你们的策电恋恋不舍吗?”
“不了,现在我明白了,如果策电是步兵,飞狼就是骑兵,步兵部队,我们军4已经改换成了骑兵部队——装甲骑兵!骑兵就只管冲锋,冲锋,再冲锋,在敌人想不到的地方,从敌人薄弱的环节,捅进去,切过去,扫荡他们的辎重,截断他们地后路,创造新的亚布诺洛沃奇迹!至于堂堂正正迎面突击敌阵这种事,交给步兵,交给是我们集团军的步兵军,我们和1军是集团军的骑兵军,没错,就是这样!”
许魂拍了拍兴奋过头地钟易:“明白就好,真希望其他人也跟你一样明白,出于保密,先前没有解释得那么透彻,希望还赶得及。”
说罢转过来对银天道:“济深啊,召集全军连长以上军官,按我刚才的意思动员动员,我还要4跑一趟,就不在这耽搁了。”
“是——”
收起烟盒,许魂按刀而起,面对显着崇敬表情向自己敬礼的两位基层军官,他满意地点头回礼。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帝国地未来还需要你们,好好干,放开了打,也尽可能……活下来!”
……
一九一五年六月二十二日清晨,薄雾飘渺,阿尔库特河战线西段,河南岸一片漫长的灌木丛后,缀满枝叶的伪装网徐徐拉开,露出一排整齐的、望不见头的钢铁炮管。
1o公里的战线上,密密麻麻排开了二百五十门大炮和五迫击炮,以及包4步兵师、1个骑兵旅、1个独立舟桥旅在内的军——他们已经饱餐一顿,整装待。
南岸小镇克廖恩,第3团军司令部。
门前停着一部高大的平顶履带车,车尾两根高达三四公尺的枝形天线极为醒目。
大门由内部推开了,两位上将阔步走出,身后簇拥着一大群胸挂金色穗带的参谋官。
两位将军在车尾大开的舱门前站住,礼节性地伸手相握。
“赵司令,全拜托你了。”
“许司令,全拜托你才对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里钢钳(五)
你们开路架桥。”第一装甲集团军司令官许魂笑眯
“全靠你们截断敌后。”第三集团军司令官赵民河站在方面军的角度回应道。
“截断敌后,我们两军都有份。”许魂提醒道。
“主要还得靠你们,我们用腿赶路的,比不得车轮履带。”赵民河笑道。
许魂朝自己的“智狼”装甲指挥车抬了抬胳膊:“要不要搭顺风车到前面看看?”
“这……恭敬不如从命,说真的,我还从来没坐过这种履带车。”
赵民河对面前这位比自己年轻三岁的后辈显得特别客气。
同为上将集团军司令官,赵民河今年四十七岁,许魂四十四岁,然而,两人甲午初阵时的军衔却大为悬殊,前者为少校营长,后者仅为少尉排长,至战争结束时,赵民河已提拔为上校旅长,许魂却还是上尉连长。
二人因光兴丁变(见第四十二章)中站对了位置,深受高层信任,得以火箭提升,到亚俄战争开打时,赵任第三野战军中将参谋长,许任禁卫第一师第一旅上校旅长,到这时为止,两人在军衔上仍保持着两级的差距。
然而,世事多变,战争中赵的搭档——第三野战军军长陈星云中将,先是因作战不力被勒令回京反省,又于一九零四年直隶“地震”(即时空特遣队事件)期间突然失踪,后被查证叛逃外国。受此牵连,之后十年里,赵民河不仅一级未升,也长期不受重用。时常被派去干些军马场总监、兵站总监之类的冷门杂活。直到到这场“亚太解放战争”开始前夕,才由总参谋长刘百良力荐,担任蒙古方面军第四集团军司令官,同时提拔为上将,今年开春后又改任第三集团军司令,此时正担负着为许魂第一装甲集团军开路搭桥的任务。
而许魂却因在亚俄战争中屡立奇功,又一向不受政治包袱影响,临近战争结束时已擢升为少将师长,战后先是被送入6军大学特别将官班深造,后相继任第一装甲旅旅长、装甲兵副监、沈阳战车学校校长、禁卫第一军军长等职。内部表过一本题为《6军机动合成作战》的小册子,大受高层欣赏,被总参谋长刘百良赞誉为“帝国装甲兵头号理论专家”。这次战争开始时徐魂任禁卫第一军中将军长,隶属第四集团军,名义上还算是赵民河的部下,实际作战中,兼任左突击集团司令地许魂掌握了蒙古方面军几乎全部的装甲部队和大部分精锐禁卫部队,在整个冬季攻势里当仁不让地担当主角,乌兰乌德会战中更是大出风头,而担任所谓“左主力集团司令”的赵民河貌似只是在干一些扫尾擦屁股的琐屑杂活。到开春重整时。许魂众望所归地跳上了新设第一装甲集团军司令的位置,同时擢升上将。而赵民河只拿到了一枚安慰性的三等青龙勋章,虽然还是集团军司令,名义下统率的兵力却足足少了三分之二。
这就是命啊……
赵民河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心情来感叹命运,他也不忌恨许魂,相反,他对这位头脑灵活、秉性率直的后辈颇为欣赏。
赵民河不怨恨任何人——包括连累了自己的老搭档陈星云。
他只有一个简单地期望,无论哪一场战争,帝国一定要赢!打胜就是一切,只要有助于战争胜利,他赵民河给谁打杂都无所谓。
最后。他特别感激一位恩人,就是现任总参谋长刘百良阁下,没有他,自己恐怕再无机会开赴这处新战场。为帝国的胜利——或者说,他所钟爱的战争事业——做出水准以上的贡献。
所以,只要是刘大人的愿望。我赵民河一定……
“赵司令?来根烟?”颠簸的装甲车里,许魂向沉思中的赵民河递上自己的金属烟盒。
“哦……谢了。”赵民河不常吸烟,但他不想拒绝许魂的好意。
许魂给赵民河点上烟,掀开装甲车的天窗,招呼赵民河一起站出来。
“里面太闷,出来吹吹风?”
两人从车顶探出半个身子,吸着烟看风景,装甲车开得不快,尘土在车尾卷扬出轻薄地幕帐,雾气渐渐消散,空气中弥漫着些许青草或松枝的味道,履带轰鸣,听不到林间鸟儿清唱……或许林间早已没有鸟儿,希望它们真能提前嗅到死亡地气息……
“第三集团军还指挥得惯吗?”许魂冷不防问了句。
“啊?”赵民河把手遮到耳后,表示“听不清”。
许魂凑到赵民河耳边:“我问你,第三集团军还指挥得惯吗?比原来的第四集团军如何?”
赵民河笑着摇摇头:“无所谓,反正第四集团军我也没接手多久,再说,原来一集的楚司令调去了四集,他也没什么说法吧。”
“楚司令是我的老上司了,四集、一集的人他都很熟……没事,习惯就好。”感觉到自己这么说或许有点不妥,许魂瞬间转换话题:“说来四集在河弯那边也打了两天了,毛子的预备队应该都被吸过去了,你们对面的敌人没有加强吧?”
“恩,最新的情报,主攻地段上还是那一个团,1o公里&1t;打一个团,河道虽然宽,水流不怎么急,还有两处百多公尺正面的涉渡场——打过去不成问题,关键还要看舟桥旅的架桥度,涉渡场过得了步兵骑兵,但河底不够硬,卡车和小战车都不好过。”
“全都拜托你们了。”
“你去跟舟桥旅地人说吧……时间快到了,前指就在那边,在这停车就行。”
一刻钟后,阿尔库特河南岸的3oo门火炮一起开火,大大小小的炮弹冰雹般投射向俄军一个步兵团不到1o公里的阵地上……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里钢钳(六)
里,俄军西伯利亚第15师58团的:+中,尤其是位于两处涉渡场正面的2防区遭到华军半数以上重炮集中轰击,堑壕被逐段轰平,掩体崩塌,四五层的铁丝网阵被大口径炮弹的冲击波扫得残缺不全,阵地上血肉横飞,碎土烂木纷纷扬扬……
炮击开始后的一刻钟,空中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第一航空集团三个重轰联队的11o“炎雷”四重轰炸机准时赶到战场,三个联队自东向西依次掠过被彩色烟雾弹标记出的俄军58团阵地,天女散:].千枚1oo斤级炸弹,密密麻麻的爆轰闪光吞没了原野、灌木丛、森林,硝烟稍散,显出月球表面般密密麻麻的弹坑……然而这还只是当天指派给第三集团军的第一波航空支援。
“炎雷”机群尚未掉头返航,三个侦轰联队的66架“风炸机在54架“闪电”战斗机掩护下接踵而至,这时地面上的经向俄军防御纵深延伸,轻便的双“风雷”低空掠过已是一塌糊涂的俄军前沿阵地,准确地投下1o到5o公斤身的机枪轮番扫射。
最后,空中闲得慌的“闪电”战斗机也三五成群轮流俯冲下来,机头的两挺七九口径重机枪以每分一千的极喷洒子弹——前两天的战斗中,俄军本来就薄弱的航空部队早被主动出击的第一航空集团打得落花流水,再无还手之力。
“真正杀鸡用牛刀啊。”在望远镜中看得过瘾的许魂不禁啧啧称叹。
赵民河看了看表:“是时候了。”
“好像没用到特种烟雾弹啊。”许魂还有点不满足。
“用不着吧,现在可是三百门炮、两百架飞机打一个团啊,再说用特种烟雾弹会影响渡河部队地展开。度第一,这不是你一直强调的嘛?”
许魂点头道:“明白了,我还是继续看戏。”
赵民河笑了笑:“我们的戏份不多,你才是主角。”说罢回头下令:“开始渡河。”
前奏已经足够华丽,在最后一波烟幕弹的掩护下,南岸的芦苇丛、灌木丛和~|兵八到十人一组抬着橡皮筏冲下河岸,七手八脚拼力划着筏子渡向北岸,第二波士兵则集中奔向两处涉渡场,迎着设在对岸陡峭山坡上的俄军阵地涉水冲锋,后面几波士兵则忙着将搭载在卡车或拖拉机上的浮舟和拼接式浮筏泛入水中。有条不紊地安装连接起来。很快,宽阔的阿尔库特河上呈现出了三座机械化浮桥的轮廓,与此同时,十来个顺利泛水地机动浮筏搭载着装3的一个“飞霆”轻战车连先行渡河,支援步兵突击。
自西向东,第三集团军依次展开了四个常备重步兵师——第7、第1o、第12和第14师~公里半的战线。实际上是以第1o师为主攻部队,负责涉渡场周边一公里半正面的突击,任务是控制涉渡场对岸的高地。掩护两翼友军建立桥头堡和搭造浮桥。第7师在其+,在对岸建立一个三公里正面、纵深三到五公里的桥头堡并掩护一座浮桥。
没有任何悬念。被铺天盖地的炮火和轰炸打懵掉的俄军一线部队只零星放了几枪便被蜂拥而至的华军步兵吞没,二线预备队则被华军延伸射击地炮火和头顶苍蝇般盘旋飞舞的战机压得寸步难移,无法及时支援一线,偶尔有一两门残存地俄军火炮不顾死活地开火,没开几炮就会被华军飞机迅捕捉摧毁——当天渡河作战中死伤于敌方炮火的华军士兵不过两位数,甚至少于次日一起浮桥事故造成的损失。
突击开始后2时,第1o兵师已顺利控制涉渡场正面的三座高地,按计划设置了炮兵观察哨和对空联络所,后续部队——骡马驮载的七五步兵炮、八零迫击炮等团属重武器与步兵一起涉水过河,七五野炮、一零五榴炮等师属火炮则搭乘机动浮筏渡河。第1o师两翼的各师也进展顺利。左翼第7师先头部队以小时内向敌纵深突进三公里,占据了一片有利于防御的半环形桥头堡。右翼第12师先头部队在十余部战车支援下迅突破俄军583营阵地4时内推进五公里。途中还击溃了靠后部署的58团预备队,摧毁58团团部,缴获团旗、无线电等。右端地第14师先头部队锲入俄军58团与友59团防区之间。猛打猛冲,将这两个团硬生生隔开。
到正午时分4师建立的桥头堡连成一线,构成一个正面1o公里、纵深35公里的大桥头堡,也就在这时,从最初的震撼中清:+:军西伯利亚第15师开始反扑——第59团~为师预备队的第6o团从北面,三面夹击,企图趁华军立足未河去。
然而,俄军的反攻组织混乱,三个团是相隔很长时间相继投入战斗地,加上丧失了制空权,各部的行动被华军侦察机看得一清二楚。华军侦察机随时召唤战机袭击或以炮火覆盖,迟滞消耗俄军反攻部队,譬如,俄军57团的一个营以密集纵队向进攻阵地行军时接连遭覆盖和多次空袭,不但迟到了3时才抵达阵地,还损失了百分之六十的兵力。
到黄昏时分,俄军西伯利亚第15师的反攻彻底失败,参.:个团伤亡惨重、精疲力竭,华军的桥头堡安然无恙,守军的力量还在不断增强,连接南北两岸的三座浮桥也都整出了轮廓,浮桥后面的十几公里纵深内,引擎轰鸣,履带铿锵,披钢带铁的第一装甲集团军蓄势待……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里钢钳(七)
伊尔库茨克。
“怎么回事?你们15师垮了?这么快就垮了?不行,你看在沙皇陛下的面子上,顶住!援军?是的,会有的,但先你们要坚持,坚持,再坚持!”
巴列耶夫扔下电话,嘴边的胡须抖动着往上翘,他背着手来回踱步,直到参谋长托卡列夫推门而入。
“来得正好,安德烈—霍东诺夫说他的师要垮了,敌人用五个或六个师同时攻打他的防区,有上千门大炮和上千架飞机支援,恩,还有一些坦克,几十部各种型号的坦克。你怎么看?”
托卡列夫皱皱眉:“显然他夸大了事实,也许只有两个师在打他,大炮和飞机也没那么多,至于坦克,或许有,或许没有,就算有,也不会很多,敌人的主力在河弯,我们不应该怀疑这一点——我亲眼看到了那些新型坦克!成群结队的新型坦克!”
巴列耶夫抱起双臂,努力让胡须停止抖动。
“可是我们不能没有15师的掩护,如果15真垮了,正在河弯方面奋战的我军主力就会暴露侧翼。霍东诺夫那个大嘴巴也许真的夸大了敌情,但如果他说他的师要垮了,那么情况应该是很危急了,我们得增援他,稳固我们的侧翼。”
“我们只剩一个4兵师,在15防区以4o公里外的阿尔尚。”托卡列夫说。
“让他们去,另外……”巴列耶夫朝天花板瞪了瞪眼,“从要塞守备队中抽调几个连组成一个特别支队,开到阿尔尚的二线阵地组织防御,如果4兵师也不顶事。跟15一起垮了,就让他们召集残部退到阿尔尚,再坚持一段时间——直到我们把河弯的仗打完。”
与此同时,贝加尔斯克的华军北方方面军司令部内,王直元帅正慢条斯理貌似毫无牵挂地与参谋们共享洋式烛光晚餐。
迄今为止,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楚卿第四集团军在河弯方面有板有眼的进攻成功地把俄军大部分预备队吸引了过去,赵民河第三集团军在用老弱病残虚晃一枪之后,趁着俄军注意力集中到河弯方面,突然以精锐主力猛击敌阵薄弱之处,从当天赵民河来地一系列战报看。三集的任务已基本达成,接下来只待浮桥完工,后面就看许魂的第一装甲集团军如何挥了。
“那一百部铁豹可把他们唬住了。”参谋长向蓝挑起了话题。
王直颇为绅士地切着牛排,微笑摇头:“为这个,许魂可跟我了好一番牢骚,拿最新最贵的装备去当诱饵,也真够奢侈的啊。”
“就当作实战检验吧,虽说第一次实战就用在这方面……不过这两天四集还是打得很艰苦啊,诱饵部队被敌人主力三面围住打,又只有一座浮桥支援。今天航空支援又都用到三集方面去了,伤亡越来越大。楚司令也开始心痛了……”
王直叉起一小块牛肉,连同一小块烫熟的胡萝卜一起送入口中。
“他可不能撤,不仅不能撤,还要继续增援北岸,还要设法反攻,让敌人主力走不开,挪不动,这样许魂的装甲集团军就没那么多阻碍,冲得更快,包得更准……对了。湖区别动队准备得怎么样了?”
向蓝摸出怀表看了一眼:“1o6师现在应该上船了,护航队昨晚就在河口等着,估计运输队半夜可以到河口,汇合整编后。没什么意外的话,先头部队明早就该登6西岸了。”
王直咽下咀嚼完全的食物,托起酒杯:“恩。湖区的敌人没问题吧?还有没有残余地水上战力?”
“先前的空水联合扫荡已经摧毁了大部分敌船,就算还有残存的,也不足以突破护航队的警戒,而且我们是夜间行动,不易被敌拦截。”
“恩,夜间航行要注意避免碰撞啊,船只都是用火车运来组装的,珍贵得很,绝不能白白损失。”王直又吝啬管家婆般地细心嘱咐道。
“是——操船领航的都是专门从海军请来的熟手,应该没有问题。”
“一定不能出问题,”王直强调道,“别动队要从要塞东面接应许魂的装甲集团军,估计许魂部队冲到那边的时候,油料弹药剩不了多少,届时都要靠别动队就地接济。”
向蓝点头道:“请放心,别动队上岸后的要任务就是建立简易码头和战地仓库,通过水运囤积大量物资,随时准备喂饱长途奔袭过来地装甲集团军。”
“困守岸边可不行,别动队也要努力向西开进,他们每向西推进1公里,装甲集团军就可以少向东冲击1公里,铁钳也就能更快合拢。”
“那里的敌人兵力薄弱,但是地形复杂,登6后要翻过陡峭地滨湖山,只有一条可供行军的三级土路通往伊尔库茨克,中间还要通过几段险要的山谷和峡口,虽然也没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程度,若敌军存有相当的战斗意志,依托地形节节抵抗,想必也能把我们的别动队拖住一段时间。”向蓝毫不避讳己方面对的不利条件,事实上,俄军之所以没在湖岸部署重兵,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湖岸方面有其特殊地利,似可抵消兵力之不足。
“正是因为地形复杂,更需要别动队去平定,我们总不能让许魂用战车冲山头吧?你说的那种山谷峡口乃是装甲兵的忌讳之地,却正是驮马小编制的轻步兵用武之地,所以挑了1o6师来做别动队,人家就是专打山地丛林战地,他不爬山谁爬?”
“是……我也期望1o6师能克服困难,扬军威……”
“不能只是期待,要踢着他们屁股往前进——当然,这种事交给我就好了。”
说罢,王直放下刀叉,扯下脖子上的餐巾擦了擦嘴,命勤务兵去拿他的雪茄盒。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
“啪!”
一只倒霉的不和谐地不知趣的蚊子成了心情爽朗的元帅大人地掌下游魂。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里钢钳(八)
六月二十三日清晨,阿尔尚到克廖恩之间的土路上,一支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纵队正踏着晨露匆匆行军,打头的是手持旗矛、头戴皮帽的哥萨克,往后依次是戴大檐帽的正规骑兵、由两匹马拖曳的轻便马车以及由四匹马拖挽的骑兵炮车和辎重大车。有些敞开的轻便马车上搭载着俄国版的轮架式马克沁机枪——哥萨克们称这种组合为“龙战车”,正规的名称则是“挽马机枪战车”,纵队**有12部这种“战12部拖挽57毫米轻型骑兵炮的四驾炮车[伯利亚4兵师——的全部重武器。
oo官兵与他们的坐骑已经在黑暗中连续行军了8钟头,人马都显得有些疲惫,然而,从阿尔库特河方向传来的连绵不绝的枪炮声,刺激着纵队中那些精壮、高傲、粗暴好斗的骑士们的神经,与士气低落、装备给养越来越差的步兵部队不同,俄罗斯帝国的骑兵部队总能保持高昂的士气并得到充分的给养——这很大程度上有赖于他们战时惯于对大范围的居民点实施不分敌我的抢掠烧杀。
年轻的师参谋长切卡瑟夫催马追上队伍中间的师长列别斯基——一位蓄着夸张八字胡的壮汉,语气急切地开口道:“师长,容我说一句,弟兄们太累了,他们从半夜行军到现在,一个个眼皮都在打架,我想大家需要休息一下,吃顿热饭喝杯热茶恢复体力,马也要喂一喂——这之后。让我们的小伙子以最清醒的头脑和最饱满的热情投入战斗中去,您看怎样?”
“依我看……”列别斯基往腰带上别住马鞭,从鞍袋中掏出他的鼻烟盒,“以其照你说地那样,我更愿意用伏特加把他们灌得半梦半醒,再一皮鞭抽到他们马屁股上,这样就无所谓头脑和热情了,这些疯狗会把敌人撕得粉碎,再连皮吞下去。”
“师长……”切卡瑟夫还想进言,却被列别斯基用手势制止。
“继续行军。我的孩子——听到那枪声了吗?不远了,友军正需要我们,我们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停留?在抵达我们必须要去的战场之前,谁也不许休息——包括我自己。”
“是……可是派去15师的联络组到现在还没有回报,前[也毫无消息,会不会……”
“战场上一切意外都有可能生,如果5钟内还没看见那些笨蛋,就再派几队人过去……”
“可是,我们接到命令后就一直没办法跟安东霍夫师长联络,电话、电报都不行。也许我们出的时候15师就已经……”
列别斯基翘了翘鼻子,生气地吼道:“可是?也许?不。不,你不能这样说话,我不需要这种模棱两可的推测,我要确切的情报,报告情报的人必须亲眼看到了什么,是到,亲眼看到!”
这时,一匹快马气喘吁吁地迎面冲来,快要撞到师长坐骑时才嘶叫着刹停下来。
列别斯基生气地抽出腰间的马鞭,扬鞭欲打:“你这傻子。疯子,你干什么?你会不会骑马?你还算是个骑兵?你……”
“等等,”切卡瑟夫伸手挡住列别斯基,“是个哥萨克。我想他不是故意地,看,他背上受伤了。”
哥萨克伏在马上。表情痛苦,苦撑着开口道:“对不起,我……我是比霍夫连侦察队的,我们在前面的林子后遭到敌人……敌人伏击,只剩我一个人回来……”
列别斯基收起马鞭,皱皱眉:“敌人?有多少敌人?”
“雾中看不清,但是……火力,火力很强,很多很多机枪和大炮同时扫射,我们一队人眨眼间就……”
哥萨克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突然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滚下马来。
“来人,送他去救护马车那里。”
目送哥萨克被人抬走,列别斯基捻了捻鼻子旁上翘的八字胡尖,沉吟了好一阵,突然醒悟到什么似的,猛地转向切卡瑟夫:“不对,有问题——传令下去,停止行军,第一旅就在林子前面、大路两旁展开防御,14团在左边,16团在右边,都下马营到左边那个土坡上放列,至于机枪嘛,给14团和16团各配属一个连,剩下一个连到我这里待命。听明白了?”
“是的,听……”
话未说完,突然,前面不远处爆出一阵密集的枪炮声,继而又夹杂传来人马的混乱嘈杂声。
“该死的,还是晚了一步。”列别斯基咬咬牙,狠地拍了一下大腿,“谁给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过几分钟,派去前面了解情况地人还没回来,倒是先头团的一股哥萨克哇哇乱叫着从师长身边冲过,手中地长矛没了影,有人甚至连步枪、马刀都丢了。
列别斯基拔出手枪,截住稍后冲来的一名哥萨克,枪口指着他脑袋:“你,还有你的弟兄们,在干什么蠢事?该死,你们宁愿被自己人枪毙也不敢面对敌人?你们还配称自己是沙皇陛下忠实的哥萨克?”
那只“通常野蛮而愚忠的家犬”这次却高高地昂起头,理直气壮地大声抗议道:“长官,要是对面是一群步兵或骑兵——总之只要是肉做的敌人,我们都只会毫不犹豫地勇往直前,甚至可以在他们面前表演马上杂耍,反正我们的长矛一定会戳穿他们的内脏,用马刀砍断他们的脖子,用子弹打进他们的屁眼!”
“那么你就该照你说地那样,像个哥萨克那样策马冲锋,而不是掉转马头,玷污你的祖上,让所有人——包括沙皇陛下——看你的笑话!”
“我会那样做的,只要您想办法把那些坦克收拾掉,我们都知道,长矛和马刀对那玩意没用,子弹打上去也只是挠挠痒,是地,我们没读过几本书,我们粗鲁,愚笨,但是我们脑子没病,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白白送死!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您可以枪毙我了。”
列别斯基眯了眯眼睛,放低枪口:“你看到了多少坦克?”
“满眼都是,他们从林子里冲出来,横冲直撞,扫射,开炮……”
列别斯基又重新瞄准了他:“多少坦克!”
那哥萨克扬起脖子:“数不清……五十,或者一百,我真地没办法数清……您枪毙我吧。”
“不,现在你给我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中国坦克会替我们惩罚你这可耻的逃兵。”列别斯基晃了晃枪口,示意他掉头。
那人只好掉转马头,拔出马刀,含泪嘶喊起来:“上帝啊,妈妈啊,他们让我用马刀砍坦克!算了,你们也不知道坦克是什么!”
喊罢,双腿一夹,策马冲向前阵……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里钢钳(九)
透过潜望镜的狭窄视野,钟易看到前面横着一道墙……由战马、齐膝大马靴、哥萨克皮帽或大檐帽、长矛或马刀构成的蠕动长墙
不容丝毫犹豫,顺手从炮塔内壁的待弹挂架上取出一枚三七毫米榴弹,填弹,闭闩,身体前倾,抵住肩托,以肩力控制火炮俯仰,一手摇动炮塔方向滚轮,一手搭在射扳机旁,通过炮尾上方的瞄准镜,肩动手摇,照准敌阵最密集处,嗒一声扣下扳机。炮管轻快地往后一缩,又缓缓往前归位,拉开炮闩,弹壳带着残烟跳进一旁的帆布收容袋中。
一分钟内重复了五或六次上述动作后,钟易抬头回到潜望镜目镜前:密集的榴弹爆光与机枪子弹曳光线交织覆盖下,那堵一度填满了视野的长墙如溃堤般崩散了,人和马的躯体跳跃、翻滚、跌倒,见证着血肉在钢铁面前的脆弱。
钟易同时拍了拍驾驶员的两肩,三短一长,示意他“缓前进”。
钟易的座车两旁,同连的另外13部“飞狼”轻战车以交展开,炮塔不断喷射闪亮的炮焰,在他们左侧,同营的另外两个“飞狼”轻战车连外加营部排以同样的阵形缓缓开出那片稀疏平坦的针叶林——炮塔侧面都用白漆在黄绿底子上刷着1营的狼头标记。在“飞狼”的左侧,以狐爪为标记的装1旅第2营排开45“捷狐”机枪战车,这些其貌不扬4级“小玩具”理论上每分钟可吐射2o万七点九二口径步机通用子弹。
在这九十部战车身后,紧跟着第1机动步兵营的近九百名徒步士兵——平均每1o名步兵掩护一部战车,九十多部骆驼式半履带装>在各自搭载的步兵班后方五十到一百公尺,随时以车载机枪支援步兵作战。并及时收容伤员、补充弹药——每部“骆驼”都仿佛一座全能的小型移动兵营。
林子后面,第1机动炮兵营地二十一门各式火炮正相继展开:第一连装备六门配有七五毫米短管榴弹炮的“火狼”自行突击炮,第二连装备六门标准的长管七五毫米野战炮,第三连装备六门一零五毫米轻榴弹炮,迫炮排装备三门一二零毫米大口径迫击炮,除采用“飞狼”战车底盘的“火狼”外,后面三种火炮都是标准的轮架牵引型,由“骆驼”半履带车拖曳机动。
放下车尾两座机械式驻地铲,高仰起粗短的炮口,只见炮身忽地向后一滑。第一连的“火狼”闷骚着打响了全营在阿尔库特河北岸的第一炮。
炮兵营之后,旅部连的两部“智狼”指挥车4两吨半“猎犬”微型战车4装甲汽车掩护着辎重营那些脆弱的卡车,机动侦察连地4“猎犬”和1o部装甲汽车分成几个小队在两翼来回巡逻,机>.留在5里外的渡口协助后续部队过河……
从这里到渡口之间,第1装甲军另外两个旅:第2和第3正在整理队形——他们的编制与第1旅大同小异。正面1o里、纵深5公里的渡口头堡区域由第3团军的4个步兵师和1个骑兵旅保护,昨天入夜后,俄军零星的反攻与我军小规模的侦察突击从未停止过,天亮后,在某些关键阵地上还爆了异常激烈的攻防战,但这些战斗对华军主力的渡河行动毫无影响。
渡口的那一头。阿尔库特河南岸,4甲军地三个旅外加集团军直属的一个旅正排队通过河上地三座浮桥——这些浮桥早在昨天傍晚便顺利完工。在他们后面。第3装甲军三个装备旧式战车的旅/.军的骑兵和步兵支援部队混在一起——这里的三百多部战车、三千多部其他机动车、七万五千名步兵和一万八千名骑兵恐怕还要等很久才能过河。
第一装甲集团军——这一角用5ooo机动车辆和十万兵力打造的钢钳只是刚刚探出了一点锋利的钳尖,就迎头撞上了一整个俄国骑兵师。
战车对骑兵,在这次战争中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然而,“这一次的屠杀却注定是最惨烈最荒谬的……”
三千多俄国骑兵在惊慌之中被迫投入战斗,他们只有少量的重武器,但却不缺乏勇气,当然,前提是在督战官的逼迫下——
至少有一个团地哥萨克骑兵向当面的战车阵起冲锋。长矛放平,马刀高举,吹着口哨,战马跑得起了风。马嘴白沫横飞,马蹄过处浮起层层尘灰,骑手们的斗篷在身后抖擞翻飞——不是在跑。更像在飞!
9o部战车、9oo步兵,外加9o多部半履带车,总共八百来支半自动步枪、一百多挺机枪、四十多门三七小炮外加若干具掷弹筒和六零小迫击炮一起开火,密集连绵的金属暴雨毫无阻碍地横扫过来,狂奔中地骑兵群仿佛被重锤击中的饼干般,瞬间分崩离析。
战马扑地倒毙,骑兵被高高地抛上天空,又重重地撞上大地——在这过程中很可能还会被一两子弹击中。
连同团长在内,七百多人的骑兵团短短两三分钟里就被压倒性地火力彻底摧毁,一时间,华军射界范围内,“一只站立的动物都没了”。
他们的牺牲并非毫无价值,这次自杀性的冲锋为后续部队重新展开创造了机会,素质优良的骑炮兵迅抢占阵地,放列大炮,马拉“机枪战车”跟进掩护,一团骑兵退入炮兵后面的凹地,一团退入凹地旁的灌木丛后,还有一团借着高地的掩护向华军侧后迂回。
这时,华军也依势变阵,位于第一线两端的战车连突然脱离本阵,开足马力向俄军两翼迂回包抄,原本伴随这两个连的步兵则与他们的半履带车留在林子边缘建立防线,本阵继续以最低档平推前行,同时前方指挥官通过无线电通话及时指引后方的炮兵营,将一群接一群炮弹又准又猛地砸到在刚刚布置完毕的俄军炮兵阵地上……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里钢钳(十)
本阵右侧迂回出击的是付亮上尉的装1连,由连部的指挥车居中领头,后面以交错双排横队展开所辖三个排:每排四部“飞狼”,排长车通常居全排右前方。
采用“飞狼”轻战车底盘的“智狼”指挥战车安装了一部6用“顺风耳丙”型短波无线电台,可与51o里内安装同型电台的单位直接喊话,使用莫尔斯电码时最大通讯距离可达15到3o里。电台和第三名乘员,车体进行了大幅改造,去除了原型车上配备三七毫米射炮和1挺气冷重机枪的梯形主炮塔,在加高的车身上重新安装了一个兼做观察塔的小型机枪塔,装备1挺5o弹鼓的汉阳轻机枪,另外在机电员前方加装了一挺航向机枪——乍看起来就像是全新的一型战车。
此时,付亮就蜷缩在这样一部“智狼”指挥车内,时而向本车的无线电员和驾驶员号施令,时而把脑袋探出炮塔四下观察,时而半个身子钻出炮塔,两手有规律地挥动小红旗向身后的3排长信号——对战车兵来说,战场上这样做要冒极大的风险。通常,在进入敌人火力范围之后,装甲连的组织性主要靠连队成员平时的训练磨合——或者说,人品——而非连长手中的红旗。
付亮的任务是率队绕过本阵右前方的高地,迂回到敌人侧后,切断其退路,配合正面平推的本阵,犹如挥动的铁锤砸向铁砧上的鸡蛋一般,力图一举摧毁当面这股敌军。
当天第n次从炮~:|了高地地侧面,也看到了一堵狂奔中的血肉之墙——很显然,敌我双方都想到一块去了。
两支迂回部队,一方是没有步兵支援的14部战车,一方.:器支援的7oo骑兵,彼此现对方时相距不到4oo尺——4oo尺的平缓草坡,既适合战马驰骋,也方便战车扫射。
不容犹豫,付亮急忙钻出炮塔,手中的小红旗连连上举。迅即缩回炮塔,拍着驾驶员的肩膀要他刹车。
卷挟着泥尘与草沫,履带出尖利的响声,1连在疾驰而来的俄国骑兵面前整队急停,3排在连部车后方2o3o公尺外交错横开,全连三七小炮、16挺轻重机枪迅疾开火,子弹与弹片的风暴横扫数十人马翻倒滚落——宛如秋日大树上抖落地残叶。
然而后面的骑兵没有退缩,依然高喊“乌拉”,策马疾冲。马刀在空中纷乱闪亮,马蹄踏风。马鬃飞掠,不到一分钟,骑兵的洪流就淹没了对面单薄的战车阵。
少数愤怒的骑兵用马刀砍,用长矛戳,用马枪或手枪往战车的缝隙里开火——很快被开动起来的战车旋转炮塔扫倒在地。更多的骑兵则毫不停顿地从战车之间飞驰穿行,抛下战车不管,扬鞭直趋战车后面的小树林。
树林后面集结着装1旅的炮兵营、旅部和辎重营,如果俄国骑兵冲过林子,后果将……
付亮命令无线电员接通营部。
“这里是1连,起码一个团地骑兵从我们两旁冲过。我们拦不住,向树林那边去了,我们要追过去吗?完毕。”
“什么?真的不用?你确定?完毕。”
“是,交给步兵。1连&1t;=
从潜望镜中确认敌人远去后。付亮再次钻出炮塔,举起小红旗向前挥动。
1连再度整队前行,此时,在他们前后总共一千公尺范围内,已经横躺了合计五六百具人马躯体……
一刻钟后,已经损失过半地那个俄国骑兵团终于冲近了小树林,正要化整为零突入林中,突然一阵精准弹雨扫来,瞬时又有数十人落马,原来,这前面正是华军机动步4的设防阵地。此时,4连两百来人依托配备机枪的二十来部半履带装甲车,躲在树干和车体后以半自动步枪准快点射,又架起排属掷弹筒和连属六零炮连连轰击,直把敌人打得懵。不多时,那半团俄国骑兵已是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只有寥寥几骑走了狗屎运冲4阵地,举刀乱砍,反被步兵用刺刀戳下马来,统统做了俘虏。俄军残剩百余骑掉头逃窜4的步兵乘上半履带车连着追射了两三里路,又击毙数十,生俘十数名,眼见残敌分成七八路溃散,不易追剿,这才收兵回阵。
大约与此同时,付亮的1连也迂回到了高地后面,找到了正在被我军炮火洗掠的敌炮兵阵地,付亮没有急着动进攻,而是先命主力隐蔽,单把自己的座车又往纵深开了一段——好家伙,炮兵阵地后的一片凹地里足足藏起了七八百俄国骑兵,都下了马,分成小队展开,看起来是要配合炮兵防御正面。
“接炮兵营部。”付亮贴住机电员耳朵大喊。
几分钟后,原本只是专心关照俄军炮兵阵地的己方炮火突然向纵深延伸,密匝匝地落在那片凹地中间,刹时血肉横飞,人嚎马嘶,榴霰弹爆射出的死亡之雨无情地吞噬生命——两种高等哺乳动物地不等价生命。
付亮满意地笑了笑,钻出炮塔打起手旗,率队绕往凹地后方。
薄雾散尽,日头高升,又是一个好天气。
没费多大周折,1连顺利绕到了凹地后方,在那里付亮遇到了配备“捷狐”和“狡狐”的6连——他们刚刚从本阵左侧迂回过来,从左边的小林子里赶出了整整一团的骑兵。
“那帮狗崽子往大路上逃了,营长要我们紧追过去,这边就交给你们了,完毕。”6连连长在&1t;2是在四吨“捷狐”机枪战车底盘上改造的,安装一部只能在5里范围内喊话的“顺风耳丁一型”电台,为此取消了机枪塔,加高了车身,在车长座位前方装1挺自卫用地航向机枪,由于车身狭窄,不像“智狼”那样有空间安排专门的机电员,电台通常是由车长亲自操纵(反正也只能喊话)。
“收到,这里就交给我们了,把那帮狗崽子往死里追,完毕。”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里钢钳(十一)
地中的单方面屠戮没有持续太久。
装1旅本队的四个装甲连很快从正面冲近了凹地前的炮兵阵地,枪炮齐,打得俄军抱头鼠窜,先前乘半履带车跟进的两个机动步兵连趁势下车冲锋,占领阵地,缴获完好的57骑兵炮六门,机枪五挺>:炮口枪口,与四个连的六十多部战车一起,近距离扫射正被己方远程炮火洗礼的那一团下马骑兵。
与此同时,包抄到凹地后方的装1连也迅展开队形,对准敌人的屁股突然开火,与本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毫无掩蔽的俄军骑兵只能趴在地里,眼睁睁看着心爱的战马割草般地被弹雨扫倒,后路被切断了,头上是不断爆炸的榴霰弹,前面是占领了有利地形且火力占绝对优势的战车和步兵合成部队,身边的战友一抬头就被打翻,就算死趴着不起身,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被空中爆射下来的弹片打破了脑壳,流出白生生的脑浆……意志崩溃,绝望降临,白旗举起的时候,该团绝大部分马匹和过半的士兵已经横倒在血泊中。
就这样,俄军4兵师的3个团于接战后2时内全灭,师长列别斯基少将受伤被俘,剩下的那个团也正被十多部玩具似的捷狐机枪战车撵着马尾巴往阿尔尚方向追杀……
旅长袁旭准将不敢耽搁,通过无线电向各部喊话下令:
“战车1连跟随战车6连追击逃敌,充分挥主动性,快
“2到5连以顺序行军纵队沿大路中开进,机动步兵营、旅部、辎重营相继跟进,侦察连迅越到本队前方担任警戒。”
“机动步兵1连留下打扫战场。把缴获和俘虏移交后续部队,之后掩护跟上来的工兵连向旅部靠拢。”
“旅部现在开始移动……各部保持定时联络,完毕。”
……
正午时分,一份电报递到了刚刚踏上阿尔库特河北岸的许魂司令官手中。
“好家伙,一口气杀到阿尔尚了,不愧是装甲小诸葛……”
一旁的4军长邢晓强中将听到这话赶忙凑了过来。
“1旅已经到阿尔尚了?我们4军还没渡完河哪——”
许魂知道他心急,递给他一根金哈德门:“他们刚刚在林子那边打了一仗,追着追着就到阿尔尚了,35公里,飞狼开到中也头。1军主力已经跟过去了|事……”
话音未落,浮桥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许魂皱皱眉,用望远镜看了看,又唤来一个随侍参谋,叫他去探察探察。
不多时,参谋回来报告:“2浮桥靠北岸地一段突然断开了,说是有七八部车、一百多人落水……”
许魂“哎”一声拍了拍大腿。对刑晓强摇头道:“你看,我就说了。越急越出事,一出事还不是小事!江参谋,把舟桥旅周旅长叫来!”
邢晓强手里夹着刚刚许魂给的那根金哈德门,有点手足无措:“司令官……我……”
“不是你的错,现在做你该做的事。”
邢晓强赶忙把烟夹在耳朵后面,抬手敬礼道:“是,我这就去组织部队,改从另外两条浮桥过。”
“去吧……还有,”许魂投来一股混杂着真诚信任与威严督促的目光,“天黑之前。你的军部要到阿尔尚,我就在你的军部里过夜。”
“请放心,一定为司令官选一幢最好的房子,打扫干净……”
许魂不快地摆摆手:“不用了。我睡车上,你也睡车上,作战期间任何人不得入户宿营。都睡车上,最多在车边搭帐篷睡——这个我没交代过吗?”
邢晓强双腿一并:“交代过了!属下一时……一时糊涂,今后一定坚决执行!”
“去吧。”
打完那位比自己年长且生性滑头4军长,许魂从望远镜中看着一团骚乱的2渡场,剑眉紧锁。
“阿尔尚……阿尔尚……这只是小小地开始,关键是……12o公里外的安加尔斯克,我要那座桥……”
……
伊尔库茨克。
吃完午餐,巴列耶夫司令官来到电信室,参谋长托卡列夫已经在房里了。
“有没有4兵师的消息?”
托卡列夫疲惫地摇摇头:“没有,最后一次联络是在早晨6点钟,当时列别斯基还说一切正常。对了,阿尔尚方面的电话也中断了。”
“15师也没联络上?”
“没有,电话已经断了24个小时,电台已经16小时没回应。
巴列耶夫抚着填饱了牛排红酒的大肚子,长叹了一口气:“这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他们消失了,变魔术?还是故意躲着我?天知道……”
“司令官,要派飞机去阿尔尚看看吗?”
“飞机?我们还有几架?”
“谢苗诺夫队长说,有5随时可以升空。”
巴列耶夫把他沉重臃肿的躯体小心地降落在椅子上,扶着额头想了想,无力地摇头道:“不,反正也是白费劲,我不相信他们能一路无阻地飞到阿尔尚,就算他们真的飞到了,我也不相信他们能告诉我什么有用的东西,谢苗诺夫养了一群废物,不,谢苗诺夫就是那只最大的垃圾桶——”
托卡列夫托了托鼻子上地奶瓶底大圆眼睛:“那么,派装甲汽车去?纳卡西泽滚蛋之前留下了一个装甲汽车连,现在就在隔壁的警察局院子里,您只要一个电话,天黑之前他们就能赶到阿尔尚,或者午夜,或者凌晨,我们就会知道阿尔尚那边生了什么事。”
巴列耶夫想了想,无奈地摊摊手:“好,就让他们去,但是如果他们现了什么,比如说,敌人地一个军,或者两个军,我们又该怎么办?”
“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就必须立即放弃阿尔库特河防线,全军向伊尔库茨克收缩,坚守要塞周边,等待增援。”
“不会有增援了。”巴列耶夫强调。
“那么我们就要先确保后路,尤其要守住安加尔斯克,当要塞明显支撑不住的时候,我们就通过安加尔斯克,利用铁路往西撤,边撤边炸桥。从安加尔斯克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中间有差不多十座铁路桥,全部炸掉,让敌人无法利用铁路,减缓他们的推进度,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建立一条新的防线。”
巴列耶夫眯了眯眼睛,背着手站起身来。
“安加尔斯克?恩,是啊,我们得认真考虑撤退的事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里钢钳(十二)
日,伊尔库茨克西南三千华里外,另一股装甲洪流正沙尘向北涌动……
巴尔喀什湖东端,阿克斗卡,西北方面军司令部。
方面军司令梁天河大将叼着他心爱的哈德门,目光在地图与电信室门口之间机械性地交替,桌上的宝蓝色搪瓷烟灰缸里早已塞满了烟头。
亚俄战争时梁天河任第二集团军司令,战后出任东北军区司令兼赤塔军管区司令,赤塔撤军后又出任外东北光复区军管长官,一度掌握全国一半现役兵力,却在刘云登基后主动要求调离东北军区,来到条件艰苦得多的西北军区任职,一扎就是八年。期间积极与各方协调,确立和展了生产建设兵团体制,将少数民族人口纳入国家征兵体系,编练新军尤其是装甲部队,组织和培养技术人员参与铁路、公路等基础设施建设,利用民间资本展地方军工相关产业……总而言之,现在这支纵横中亚的西北方面军正是梁天河一手缔造的。
几乎覆盖了整面墙的战区地图上标示着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箭头和字符,其中表示己方番号的红色字符散布在南边的卡拉库姆沙漠到北边的阿亚古兹河之间一千五百公里纵深内。
往南看,第1o集团军主力自524进占中亚名城撒马尔罕之后,迅即于6初进占布哈拉城,解放了自1873年起被迫接受俄国“保护”的中亚古国布哈拉,随后又兵不血刃进占阿姆河岸的查尔朱。在查尔朱稍事整顿后,集团军司令严猛上将以一部组成希瓦支队,顺阿姆河而下,向咸海方向进军。任务是解放另一个俄国的保护国——希瓦汗国,集团军主力沿土库曼铁路穿越卡拉库姆沙漠,向波斯边境的阿什哈巴德进军,可能地话,由阿什哈巴德向西推进到里海沿岸,目的是震撼波斯,威胁高加索俄军与印度英军的大后方。
往西看,第1o集团军一部扼守在锡尔河中游的克孜勒奥保护着南下集团军主力的后路;而以第24军两个师为基干的群防御着巴尔喀什湖两端及东岸,保护着北上的方面军主力集团的后路。
往北看。第2装甲集团5集团军从昨天起便沿着阿亚古兹河两岸展开,依托水运补给,向1oo里外的俄军铁路终点——阿亚古兹城——起突击。在两个集团军的二十余万人、七万多头骡马和三千多部机动车辆后边,西北铁道总军地36个铁道连(每连15o到2oo)与数万民工正分秒必争地同时铺设阿克斗卡到阿亚古兹之间的急造军用铁道和正规单线铁道——前者以维持上述两个集团军进攻新西伯利亚的作战为基准,后者则足以维持双倍兵力(也就是十二个装甲旅、十二个步兵师和十四个骑兵旅)的长期远征作战。
作为整个对俄夏季攻势的紧要一环,整编后配备六百多部装甲战车的第2甲集团军扮演着另一只“钢钳”的角色,与三千华里外的第1装甲集团军遥相呼应,仿佛那只左八荣右八耻三块金表在腰间的河蟹,两只蟹钳那么一举,还真是那么一副人挡杀人、佛挡灭佛的派头。
梁天河把手中地烟屁股摁进已经满得冒尖的烟灰缸。抄起烟盒一看,空了。
正要叫勤务兵去拿烟。冷不防一阵咳嗽,胸口突然辣辣地痛。
“妈地,吓我啊,老子是被吓大的吗……”
自言自语了一阵,还是忍住没叫勤务兵,掀开杯盖喝了几口茶,目光聚焦在手边那封被烟头烫出若干焦洞的电报上。
“装5于正午时分进入阿亚古兹城,据报车站设施未及破坏,俘获列车及物资甚多,城内外尚有零星抵抗。详情容后具报。”
3o小时内装甲矛头突进1oo里,闪电袭占敌长期经营的边防重镇,更重要的是确保了车站设施的完好,外加虏获一批俄国列车——由于两国铁路轨距不同。帝国的大部分列车无法直接行驶在俄国铁路上,在将已有的俄国铁道改为帝国的标准轨之前,能直接利用俄国铁道的俄制列车对急进军地装甲部队而言无疑是价值非凡。
顺利。太顺利了,顺利得……有点过头了?
梁天河仰天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这都是拜每天三五包的长年烟瘾所赐。
“过头了吗?”
眯起眼睛自问了这么一句,梁天河就看到电信室的门帘被人掀开了,睁眼一看,正是方面军参谋长严沧龙上将——一位老资格地炮兵专家,扎根西北的时间比梁天河还长,上次亚俄战争时就是西北方面军张遥前司令官的参谋长,战后前几年奉调入京,先后任6军大学教授、教育副监、炮兵总监、总参后勤处长等职,先帝刘云驾崩后不久,于承宪元年(1911年)转任西北军区副司令兼备西北方面地对俄
“老严,有什么消息?”梁天河对眼前这位比自己年长好几岁的白鬓老将还是颇为尊敬的,说话间已经拉过椅子,招呼严沧龙坐下。
“阿亚古兹解决了。”严沧龙微点着头,呈上电报。
“这么快?全城平定了?”
“恩,基本平定了,战果不小啊。”
梁天河接过电报,捡着要紧字句念出声来。
“……计缴获机车二十余部,车皮六百余节,煤炭数堆,弹药粮秣及兵民箱包细软等积满站台,调车场及车站信号煤水诸装置均完好无恙,火车司机及车站工作人员俘获甚多——好,这正是我要的!”
“守军还没有被歼灭,而是被隔断在了城外,俄国兵的两腿跑不过我们战车的履带,他们来不及回到城里破坏和转移。那些火车本来是为了撤退疏散而开来的,结果成了送给我们地礼物。”严沧龙提醒兼分析道。
梁天河略有些陶醉地昂起头:“这就是装甲合成兵团的威力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严沧龙扶着椅背坐下,别有意味地眯了眯眼:“看来司令官早就料到会有这个效果,所以才坚持总攻起前先不动阿亚古兹,就算到时要多费些功夫在空地里修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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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河瞥了一眼桌上的烟头小山,吞吞口水忍住烟瘾,摊手道:“总攻前我们已经越过边境5o公里了,前面也就们把兰萨铁路连到阿拉木图的时候,8o公里也就用了一个月.的准备更充分,用工更多,机械化程度更高,应该用不了那么久。
“阿克斗卡到阿亚古兹的铁路连起来之前,我们只能用马车和卡车维持两地间的运输,阿亚古兹缴获的那些火车难道还能凭空变出补给来?”
“没错,那些火车变不出补给,但是它们能节省补给,有了它们,我们地公路补给线就是1oo里。这路程不算长,卡车一天可以来回跑两三趟。剩下就都是火车的事。如果没有那些火车,公路补给线就要随着部队的推进无限延长下去,我们就得动用更多的马车和卡车来维持,就要损耗更多的补给,三倍?五倍?也许十倍都有——老严,我看你是明知故问吧。”
严沧龙微微一笑:“是啊,我这么问是想提醒司令官,难道敌人就不懂这个道理?明知后勤是我们的最大障碍,还要一口气往前线堆那么多列车,看起来就是故意要给我们送礼哪。”
“你刚才不还说。那些火车是为了撤退疏散而来的?”
“阿亚古兹这样的边防重镇,开战都大半年了,怎么到现在才想起疏散?至于军队的撤退……如果守军的任务是坚守待援,就应该据城扼险而守。怎能让我军轻易入城?如果任务是牵制掩护,早就该部署妥当,把全城烧光炸光才对。”
梁天河略略点头。捧起杯子又连吃了好几口茶。
“其实我也感觉太顺了,顺得有点……不自然。大本营那边还没有回应吗?”
“没有。”严沧龙回答得很干脆。
梁天河叹了口气,突然又打了个大大地哈欠,眨眨熬红的双眼,终于忍不住叫来勤务兵。
“去,拿包烟来。”
小个子勤务兵却并不买账,挺胸道:“司令官,今天您已经抽完定量了……”
“定量?”
“夫人说地,一天最多三包……”
“你听一个女人的还是听你长官的?”
“听……听长官的。”
“那还不快去——什么毛病。”
勤务兵蔫蔫地低下头,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严沧龙叫住。
“司令官,还是少抽点吧,尊夫人也是为了你的身体……”
梁天河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妇道人家,懂什么,那,你也知道,我没烟活不了,都别劝我——小梁,还愣着干什么?拿三包过来,给参谋长一包。”
赶走了勤务兵,梁天河伸伸懒腰,起身踱了几步,把脖子扭得咯咯响。
“老严啊,你知道我在烦什么。”
“我们的预备队不够,两个师太单薄了。”严沧龙一言中的。
“你说我们对面的敌人还有没有预备队呢?”
严沧龙眼皮一皱,冷笑道:“如果有,那也只能是以削弱对德战线为代价。”
“是啊,德国……他们才是对付俄国的主力啊,跟我们的北方方面军一样……”
“司令官,我们西北方面军不是后娘养地。”严沧龙说这话时,表情异常冷峻。
“我知道。”梁天河揉了揉他硕大结实的拳头,“该来的,总会来的,是我地,都给我还回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一)
京师,什刹海西岸,武仁公杨正金府邸。
夜色渐浓,暑气未消,内院一幢三层洋楼的天台上,电风扇呼呼摇转,装在纱绸灯笼里的电灯泡透出略显暧昧的光色,一张由盆景奇石簇拥的栗色八仙桌旁,三位年纪在五十上下的男子正举杯对酌,高谈阔论。
坐在上的正是这次做东的主人——现任总理大臣、预备役6军元帅杨正金,额上皱纹虽已初具轮廓,却仍是英目俊眉,不失年轻时美男子的印象,乍看之下实在很难相信他已经五十二岁,此时正慢慢脱掉特制的金叶刺边长摆黑西服,挽起衬衫袖子,将总理应有的形象抛到了九天云外。
坐在杨正金下的是一位光着头、身着现役6军元帅制服的五十一岁男子,面貌文静儒雅,甚至还有点女性化,目光中却透着一股深浅莫测、似狐更似狼的慑人气势,正是今天这餐饭的主客——帝国武装力量总参谋长、宁东侯刘百良,只见他一手解开宝蓝色元帅制服的领扣,一手捏着杯子往嘴里送酒,也不过浅尝细品,颇为优雅节制。
坐在杨正金右手边的是另一位五十三岁的现役6军元帅,国字脸,平庸无奇的相貌外加机械性的目光与动作,实在很难令人感受到所谓“领导者的魅力”,然而他的的确确是帝国武装力量的军政主管——现任国防大臣、武宪公胡克。
杨正金挽好袖子,向刘百良举杯道:“百良啊,这些天你跟遥前两个人扮黑脸扮得过瘾了吧?”
刘百良朝胡克偏了偏头,举杯笑道:“不如老胡扮的白脸过瘾啊。”
胡克微笑不语,只顾低头夹菜。
杨正金吞下一小口二锅头。咋咋嘴:“怎么,想换过来?”
刘百良转着手中的描金小酒杯,摇头笑道:“现在想换也来不及了吧?再说我都习惯这个角色了,每次看到我们可爱的女皇陛下那种隐忍待的眼神,还真是有那么一点怜香惜玉地心情……”
“那只是层躯壳。”杨正金淡淡地打断他。
刘百良嘴角一撇:“我知道。”
“听说你问过何新关于长生不老的事?”
“具体来说,是永葆青春的事。”
杨正金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下巴,左手提起酒壶给刘百良斟满。
“结论呢?”
“说不准,药物,激素什么的,何新的专业本来就跟这个没关系。也就随便说说。”
面对刘云生前钦定的军方接班人、当前未来人集团军部系统中的真正领袖,刘百良不敢也不必有所隐瞒。
杨正金随便吃了口菜,转向胡克:“老胡,你怎么看?”
胡克缓缓抬起头,毫无感情地开口道:“或许,先帝比我们更清楚这件事。”
刘百良微微皱眉:“你是说,先帝选她为皇储正是有这方面的考量?”
“去先帝陵前一问便知。”
“这玩笑一点都好不好笑……”
杨正金拍拍手,示意二人听他说话。
“女皇是我跟文官那边协商好了,一起捧上去的,当时的确是考虑到了先帝地倾向。但更多地还是出于能力与个人条件的认可,能力就不用说了。身份跟我们相近,都是穿越过来的,年纪也合适——总比当时那几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合适,还有就是个人的意愿……总之,当时没有比她更好的选择。”
“现在呢?”刘百良别有意味地支起下巴。
“你有什么不满?”
“没有不满,只是有一些疑惑。”
杨正金嗤鼻一笑:“胡思乱想,小心脑子撑爆。”
刘百良仰了仰脖子:“那就让它撑爆吧,总比被子弹打爆好。”
“这叫杯弓蛇影,还是惊弓之鸟?”杨正金问。
“这叫主弱臣乱。”胡克插话道。
杨正金抱起双臂,点头叹道:“是啊。主弱臣乱……先帝在的时候,你们的脑子撑爆过吗?”
“此一时彼一时,集团的元老制、领袖立宪制,这原本也是女皇自己提出来的啊。这些年来都照着既定制度转,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现在她又在那里收拢人心。构建势力,当我们这帮老臣是瞎子?”
“军部寡头与官僚寡头地联合专政。”胡克没头没脑地又冒出一句。
刘百良不满地睁大眼:“老胡,你怎么也这么说?”
“有错吗?”
刘百良重重地“嗨”了一声,举杯一饮而尽,摆手道:“没错,就是寡头专政,那又怎样?国民素质还那么低,考虑不了大局,又容易被极端思想煽动,不让我们统制引导怎么行?难道女皇独裁就比我们寡头专政更好?女皇还年轻嘛,如果她真的是长生不老,那就应该继续等,等我们都死光,到时候她再出来干她地,谁也没意见啊?”
“就算我们都死光,集团的既定政策,或者说,我们军部的既定政策也要继续下去,谁也不能有所妨碍,包括领袖。”杨正金冷冷道。
刘百良略显激动地点点头:“是啊,一统地球的中华大帝国,这个终极目标一定要实现,就算我们活不到那个时候……”
“我们一定活不到那个时候。”胡克无情打击道。“但是如果这次战争达到了既定目标,我们中的某些人也许能活到大幕再开的那一刻。”
“最终目标的达成,要靠我们的下一代。”杨正金补充道。
“我们的下一代终于也上战场磨练了啊……”说到这里,刘百良不由想念起远在南方前线的长子刘青山,不知不觉连饮了两大杯。
随着刘百良这句话,酒桌旁安静了好一阵——杨正金和胡克地长子也都上了前线。
一口气吞下整杯酒,杨正金长长地哈口气,先打破了令人不安的沉寂:“我说的下一代,不是指我们的子女,而是我们这个执政集团地下一代,集团要改革,要换血,要从穿越者集团向吸收全帝国顶级精英的新型执政集团演变,绝不能变成穿越者子女主导的八旗子弟、太子党集团,这一点一定要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