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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兰之剑     铁血帝国txt下载     铁血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章 海陆并进(二)

    我可没有嫉妒海军的意思。”

    见张遥前此地无银三百两,刘百良趁势一行白鹭上青天:“那不就得了?打通大6桥的关键不在于兵力,而在于后勤,兵力过多反而自受其累,南洋东海有船运维持,大6上就全得靠铁路,西伯利亚铁路开到极限也只能支撑6o个师,再多一个师就有人要挨饿了。”

    张遥前耸耸肩,吐出一口白金哈德门的烟气:“正因为如此,我觉得这场战争还是太冒险了,如果不能在美欧合力击破德国之前打通大6桥,我们就得独自面对全世界的围攻——可是你看看地图,俄罗斯也太大了!”

    “恩,那又怎样?”

    “如果美国人放弃西海岸的防御,把残余的海军主力和最精锐的6军部队全部开到欧洲,配合英国执行历史上未能实现的波罗的海登6计划的话……”

    刘百良斜瞥了一眼张遥前,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弹跳起来:“费希尔那老疯子……”

    原来,早在19o5年英法开始制订联+=约翰*费希尔爵士就强烈主张英国必须以海军作战为主。他轻视法国的军事能力,认为德国人将在6战中迅打败他们,所以认为把英国6军送过海峡去一同吃败仗是无谓之举。他所赞成的唯一的6上行动是在德国的背后来一次大胆的强攻:

    由于德国的大洋舰队在北海与英国大舰队对峙,在波罗的海只留下一些为数不多的老式舰艇,如果全力投入经过苦心经营,已经开始在日俄战争的噩梦后复苏地俄国波罗的海舰队,再辅之以强有力的特设英国分舰队。一举将大量的英俄精锐部队在波默恩地区强行登6。该地只距柏林82英里之遥,是从海路抵达德国都的最近地点,称地也不过言,倘若在此地插上一把尖刀,便不怕德国人不动摇,大有一锤定音的韵味。

    退一步说,此举即便不能按计划一举结束战争,但无论如何,西线的压力将会被大大减轻,趁德国被这场突袭冲乱了阵脚之际。法军以及在西线的英国远征军可以挽回颓势,大举进攻,饮马莱茵河畔。再退一步说,万一登6部队受到重创,甚至遭到溃灭,反正登6部队主力也不是英军而是俄军,反正损失的主要是别人,混乱的是敌人,这并不妨害从西线地进击。

    对于海上的对峙,这个作战计划实施以后。德国海军主力必然会经过基尔运河驰援波罗的海的危局,如果这样。英国大舰队可以全力杀出斯卡帕湾以及罗赛斯,一举将德国主力舰队封杀在波罗的海内,同时一扫北海残存的劣势敌舰队,自由航行于北海的各个角落,随心所欲地对西线的各个海岸实施海上支援,一旦敌军大舰队再胆敢出来进行挑战,势必将在比以后生的日德兰海战更为不利的态势下与英军大舰队决战。

    而除此之外,6军地作战必须“绝对限于……对沿海一带的突然袭击,收复赫耳戈兰岛,并驻守安特卫普”。费希尔认为。6军在法国作战地计划是“自取灭亡的愚蠢行动”,6军部的不知战争为何物是出奇的,6军应当作为“海军的配属部队”来支配。费希尔于191o年初十九岁时被授予爵位,同时被解除了海军部的职务。但是他对国家的作用则远未告终。

    1914年1o月,.=.耳曼民族出身问题,掀起反对的浪潮。海军大臣丘吉尔提议由精力充沛地海军上将约翰-费希尔勋爵接任这一职务。一些海军将领对此有异议,国王也认为由于费希尔年事已高,不再适宜担任此职,但由于丘吉尔的坚持,1o月29日这项任命得到批龄就任相当与海军参谋长的第一海务大臣之职。

    历史上,这位宝刀不老的费希尔老爹于19141o重返海军部以后,立即开始重新对那项搁置已久地攻势作战计划进行探讨,为了这次行动的实施,他认为有必要建造一些特殊的舰船。虽然当时英国已经制定了庞大地战时造舰计划,然而由于费舍尔对于英国海军所拥有的绝对威望,他精力充沛地重新调整了舰艇建造计划。对于计划运用在波罗的海的舰艇,除了已经开始投入建造的驱逐舰和扫雷舰以外,还加入了浅水重炮舰等其他充满个性的新型舰种计划,这些预定用于波罗的海强袭作战的舰艇合计达到162之多,其中甚至包括了三艘搭载15英寸甚至寸主炮、航32节的级变态巡洋舰“勇敢”级。后来“勇敢”级中的“暴怒”号接受改装,成为另一时空历史上全世界第一艘全通甲板航空母舰,成就一段后世海军迷津津乐道的逸闻趣谈。

    虽然在那个时空历史中,费老爹惊世骇俗的强袭波罗的海计划最终还是随着他的去职而烟消云散,但在这个已经被重新创造过的分支时空中,却也并非完全没可能实施——尤其是在美国提前参战的大背景下。

    红灯亮了,刘百良踩下油门,淡淡的表情映在窗玻璃上:“没关系,美国人真的敢放弃太平洋和西海岸,我们就提前实施I计划,集中海6精锐展开印度攻略,从印度洋方面打通与盟国的联系,这样的战略也是俄国战线陷入僵局时的最后对策。”

    张遥前冷冷一笑,把芶延残喘的烟嘴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烟灰缸里使劲一摁:“为什么不是登6美洲?”

    刘百良耸了耸眉:“登6美洲?攻克华盛顿,火烧白宫?不错,你打算派多少个师上去。”

    “不需要做到攻克华盛顿的地步,让美国人无法抽身前往欧洲就可以了——我需要6o个师。”

    “你觉得我们能跨越整个太平洋供应这6o个师吗?”

    “我觉得这并不比跨越整个西伯利亚供应6o个师要难。”张遥前摇晃了一下他那镶满金百合花纹的烟盒,捡出一根做工精致的白金哈德门。

第一百七十章 海陆并进(三)

    色地灰暗,翻卷的浪涛与低垂的云脚之间,浮摇晃荡着数十艘玩具般的战舰……

    这里是夏威夷东南17oo海里,巴拿.coo里,梁书铭中将的机动舰队已经在这股凌虐性十足的风浪中挣扎了两天一夜。

    机动舰队旗舰“大鹏”号上,禁闭室中一位身着飞行服、扎着小马尾的年轻女子被两个肌肉鼓胀着军服的彪形大汉拖了出来。

    “吐晕过去了,真可怜。”

    “快送医务室。”

    “救了战友,回头却是这个下场,哎……”

    “军令如山啊,放在从前可是要掉脑袋的。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人人都忙着救战友,把长官的命令当做放屁,那还打个屁的仗。”

    “毕竟是女人,太勉强了,被美国鬼子抓到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会怎样?”一一七舰攻中队祁冰准尉微微睁开眼,含糊不清地反问了一句。

    其中一位脸庞宽阔的水兵慌忙立正:“长官……您听到了?”

    “听到什么?你们,要带我去哪里?”祁冰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伏在另一位水兵的背上,胸前那两团小肉球紧紧地压在对方那厚实宽阔的脊背上——不知为什么,突然头皮一阵麻。

    未等对方回话,前面唰地晃出了一位扎着长马尾的女飞行员,比起长着一张可爱小脸蛋的祁冰,她的模样更透出别样的女人味。

    “你们两个,要把我家小冰带到哪里去?”

    宽脸膛地水兵赶紧摇着手解释:“这个。那个,不是那样的,我们奉舰长命令前来探察,现她晕了过去,就打算送去医务室。”

    “交给我吧,我还背得动她,好像最近又重了几斤,会影响飞机航程的,真是的……”蔡国兰开始挽袖子。

    “我没事的。”祁冰弱弱一笑,脸一白。小脑袋像挨了闷棍的小兔般忽地耷拉下去……

    “大鹏”号医务室,一张被白色帘幕隔开的病床前,并排坐着蔡国兰与祁冰的哥哥祁鹏。

    “都是因为我,连累了小冰。”蔡国兰咬着嘴唇自责道。

    祁鹏搓着拳头,与祁冰同样美丽的眸子里透着不羁飞翔的侠气:“那是她自己地选择——话说回来,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干。”

    蔡国兰轻拽着脑后的马尾,微微摇头:“你们是兄妹嘛,别人就不那么想了。归根结底,是我自己技术不过关。第一次出战就被打下来,太丢脸了。听说整个战队总共只有十六架飞机没回来,我的小乖乖就是那其中之一啊!”

    “别想了,都过去了。再说了,我们战队不打仗的时候,一年还不要摔几十架飞机?”祁鹏绕着圈安慰她。

    “你还真会说话。”蔡国兰忍不住想逗逗他,“对了,听说你的那个小公主要嫁人了,对方是什么琉球王的世子——可惜了,小冰说公主对你有意思呢。”

    祁鹏顿时满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哪有。你听这小丫头片子胡扯哪,她自己才是对太子殿下痴心不改,你不知道,那次她在布鲁塞尔看到殿下的时候。眼睛都直了,那春光烂漫的样子,哎哟。我都看不下去了……”

    “谁眼睛直了。”刚才还是恬静睡美人状态的祁冰突然睁开眼,绷得紧紧的小脸悠地朝向老哥。

    祁鹏怔了一下,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关:“没什么没什么,一定是你听错了。”

    说罢又随手拾过一本《新文艺》特刊号砸到老妹脸上:“你看老哥对你多好,好不容易从图书馆里给你抢到这本承宪四年新文艺特刊,你喜欢地那几个新浪漫主义派小说家全都在里面有新作,本来想送到禁闭室给你消磨时间,上面不让,没办法……”

    这本特刊号的封面绘着一艘艇身涂有“凌云”二字地飞艇,右边竖排着空的楷书刊名“新文艺”,旁边还标注了大号的英文刊名,其他版面用各式字体和花样繁多的构造区别有加地排出本期的主打文章与作者名。

    其中最醒目,也就是字体最大构造最华丽的那一列,赫然标注着:“梦断天空之城!新浪漫主义黑马王子周翔宇全新力作,本刊独家,特惠附赠周翔宇学生装正照一张……”

    “少在这里假惺惺,背后悄悄说人家坏话,全都听到了,坏蛋。”祁冰不满地嘟嚷着,翻过杂志一看,突然兴奋起来:“有照片!照片!照片呢?”

    祁鹏一楞:“什么照片?”

    “周翔宇啊,小周周的照片啊,快给我快给我!”祁冰已经陷入某邪教的狂热状态。

    蔡国兰叹了口气,往祁冰额头上一拍:“什么花痴,还小周周小周周,不害臊,人家可比你小三岁,小弟弟来的。”

    “还说,你自己还不是收有一张小周周的照片,背景是巴黎铁塔地,跟你借来看一下都死板着张臭脸,生怕我偷了去,他还比你小五岁呢,这又怎么说?”

    蔡国兰急得直拍大腿:“哎呀,死丫头,吐也吐了,晕也晕了,这张臭嘴倒还挺利索,我看你纯粹是装病,赶紧把你送回禁闭室得了。”

    “禁闭室就免了。”门那边突然传来一个沉稳深厚的声音,三人扭头一看,竟是战队司令官毕凌波少将!

    祁鹏和蔡国兰顿时弹簧般地蹦了起来,条件反射外加机械化地立定敬礼。

    祁冰挣扎着想起来,被毕凌波扑倒,不对,按倒,也不对……比着手势制止了。

    “都坐都坐,我就是来看看。”毕凌波微笑道,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是,承蒙司令长官关照……”祁冰一边程序性地应答着。一边做掩耳盗铃状把那本惹祸的《新文艺》一点点塞进被子下面。

    “怎么样,听说在禁闭室晕了过去?这就是看守的疏忽了,舰长已经下令追究相关人员地责任,你有什么话也都可以跟

    是不是被看守的人欺负了?”

    “不,不关他们地事,是我自己以为可以顶过去,就没有跟任何人说,而且,身为海军却晕船。实在太丢脸了,不想被人知道……总之,拜托长官,请不要处罚他们。”

    毕凌波却唰地拉下脸:“处不处罚不由我说了算,条令法规在那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地情况也一样,虽然从敌军重围中救出战友,立了一大功,但违抗军令之罪无可抵消,所以在授予你忠勇勋章的同时。又给了你降一级留用以及禁闭十五天的处罚。怎么样,还有什么不理解的。现在就可以跟我说。你和蔡中尉虽为女流,技术水平却在同批的男飞行员之上,都是我们战队宝贵的核心战力,也是我们海军航空兵今后展壮大的基础。我对你们十分看重,但我绝不允许你们因为个人意气把军规条令丢到脑后,影响到其他战友以至整个战队、舰队,军令如山倒,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明白了吗?”

    “是,以后我会注意的……”

    “没有以后了。下次再有这种事,回家种田吧。”

    祁冰可怜巴巴地低垂着头:“是,谨遵长官训示,不会有下次了……”

    毕凌波这才稍显满意地点点头:“恩。这样就对了,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上级批准。对你余下地禁闭天数予以保留处理。”

    “保留处理?”祁冰蠢蠢欲哭的眼睛忽地一亮。

    —

    “就是先存在那里,趁这段时间养好身子,抓紧训练,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戴罪立功吧。”

    “接下来的战斗?”

    舰队从夏威夷出航前就被关了禁闭的祁冰对正要去的地方还一无所知。

    “巴拿马,美洲的咽喉,我们要把那条刚完工的运河炸掉,卡住美国佬的脖子。”

    同一天,霉梨奸合众国都花生屯的一幢白房子里,威尔逊大酋长……总统阁下手指间夹着根哈瓦那雪茄,正默默聆听美国海军任海军参谋长威廉*s*西姆斯中将地报告。

    “……三个月内我们只剩下三艘无畏型战舰可用,仅仅是对方的五分之一不到,而敌人地舰载航空兵完全有能力把圣迭戈变成第二个珍珠港。”

    西姆斯中将有着漂亮的睫毛与高挺的鼻梁,说起话来冲劲十足,碧蓝色的眸子里洋溢着知性的热情,正符合威尔逊所欣赏的“智慧勇士”形象。

    “我认为,在我们的战舰和飞机母舰达到足够的数量之前,舰队主力应该尽量与占绝对优势的敌人拉开距离,以免遭受无谓的损失。西海岸和巴拿马方面地防卫,可以完全交给6军,事实上,如果敌人立即渡海进攻西海岸,舰队残余的那点兵力对保卫本土也起不到任何实质性作用。”

    “如果舰队残存的兵力在西海岸保卫战中损失殆尽,那么我们就要退回到罗斯福时代之前,一切重新来过。特别地,那些军舰上的官兵是我们最宝贵地财富,有了他们,我们才有可能在两年内组建一支压倒敌人的大舰队。如果他们不幸随舰沉没,我们就得完全靠菜鸟和预备役来重组舰队,而我们的对手却已久经战阵,赢得这场战争地胜利将变得非常艰难……”

    “另外,对应东海岸的十五个大型船坞,西海岸仅有两个可供无畏型战列舰使用的船坞,无法完全容纳珍珠港受创的舰只,在此维修的舰只还要时刻面临被敌舰队攻击的危险。为了尽快恢复舰队的实力,也很有必要把这些伤舰转移到安全的东海岸进行修理。”

    “最后,舰队转移到东海岸后,既可以为计划中开往欧洲的远征军提供支援,也可以与英国海军联合起来对付德国舰队……总之,无论6海军,都应以欧洲战场为第一优先,先德后中,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威尔逊总统听完报告,一言不,手里的雪茄向s*西姆斯中将身边的海军部长丹尼尔斯指了指,示意他表评论。

    丹尼尔斯清了清喉咙,以他特有的装腔做势言道:“我认为西姆斯中将的报告是具有高度合理性的,非常符合海军的现状。我认为,赢得这场战争的关键是耐心,为了将来的某个时候美国大兵在北京紫禁城阅兵,让美国舰队暂时退出太平洋并不是不可忍受的。”

    话音未落,6军部长史汀生微微扬起他那宽阔亮的额头:“那么您认为6军应该用多少兵力来保卫我们漫长的海岸线?不,不仅是我们的,还有南边那些年年革命月月政变的垃圾国家!德国人曾一度无视门罗主义,但他们的大门有英国人站岗,最多也就在委内瑞拉的海岸上放几炮,以求收回那些被独裁军阀挥霍一空的债务。可是中国人不同,除了美国海军,太平洋上再也没有可以威胁他们的力量,如果海军撤出太平洋,整个美洲西海岸将成为他们自由往来的乐园!”

    史汀生顿了顿,又稍稍抬高声调道:“从阿拉斯加到智利,我们无法预测他们会在那里登6,更不知道他们能从这块大6拉到多少盟友,要知道,我们在南边没有真正的朋友,弱者畏惧我们,强者仇视我们,我们的正义行动在他们看来只是帝国主义强权的表现——”

    “您说得都没错,可是我刚刚说了,就算舰队留在西海岸,也无法阻止敌人登6,只能是白白牺牲。”西姆斯异常地回应道。

    “是的,不能让海军白白牺牲。”史汀生耸耸肩,讽刺般地歪了歪脖子。

    “这样一来,十八个月内谁都别想把6军运到欧洲去,我们不但要全线撒网,防卫整个美洲西海岸,还要保留足够的机动兵力,对敢于进犯的敌军给予迎头痛击。而我们现在的兵力还不够防卫西海岸,我们缺军官,缺大炮,缺靴子,缺罐头,什么都缺!欧洲?他们应该还有足够的血来流。”

第一百七十章 海陆并进(四)

    务卿兰辛,一个高鼻梁、尖下巴、脸色有些苍白的中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如果放任敌人攻占西海岸,美国的威望将严重受挫,那些心怀怨恨的墨西哥土匪和南美暴徒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另外,我也想请诸位考虑一下普通民众尤其是西部各州人民的感受,当中国人偷袭了我们的舰队,攻占了我们的海外领地,随时可能入侵我们本土的时候,不去全力应付迫在眉睫的危险,反而要把军队运过大西洋,与看起来并不相关的德国人作战——有多少人能想得通?西部的议员们已经组成了一个‘保卫家园联盟’,扬言要跟任何企图抛弃或牺牲西部各州的人斗争到底,我敢说,他们绝不缺少同情者,没有人愿意看到我们先辈以生命为代价开拓的美丽国土遭到蹂躏……”

    威尔逊总统终于放下了雪茄,仁和的目光转向6军部长史汀生:“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未来几个月里,只依靠6军能不能阻止敌人登6本土?”

    史汀生正了正身子,表情严肃地一字一句道:“总统阁下,没有海军的支援,我们绝不可能阻止敌人登6,但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兵力兵器,就可以在敌人登6后,以坚决有力的反击将敌人赶下海去。”

    “你需要多少兵力?”

    “连同防卫巴拿马在内,至少要六十个齐装满员的师——现在我们只有六十个团。”

    海军部长丹尼尔斯不快地反驳道:“根据海军的预测,在进行南中国海周边作战的同时,东亚联盟剩余的远洋运力最多只能保证8装师地跨洋作战,对付这点兵力,哪用得着六十个师!”

    “是的。如果海军不撤走,当然不需要那么多兵力,但是只依靠6军的话,就一个师也不能少!希望诸位都还记得,一开始是我最先提出先欧后亚战略的,但前提是海6军要协同防卫西海岸,现在海军一走,敌人可以任意在选定的地点集中登6,而我们只能在广阔的海岸线上的到处设防,处处薄弱。处处挨打。另外,正如兰辛先生所说,敌人登6美国本土的事实将造成整个美洲的不稳。这样一来,我们就必须保留强大的机动兵力,随时准备开往整个美洲大6地任意一处,与亚洲人或美洲人作战。”

    史汀生顿了顿,瞥了一眼面色僵白的丹尼尔斯:“我还希望诸位认清这样一个事实:我们与盟国在南中国海周边的军事力量非常薄弱,一但我们的舰队撤出太平洋,这一地区注定将迅沦入敌手,原本用于该地区作战的东亚联盟船只届时就可以转用到美洲方面。尼尔斯先生。您计算过这种情况下,对方可以维持多少兵力在美洲大6作战吗?”

    丹尼尔斯低头数了数手指:“大约3o个重装师。”

    史汀生伸出三根手指:“按照军事工业委员会主席巴鲁克先生的说法。近6个月内国内工业最r.业向军事工业的大规模转型以及经济全面统制的展开需要时间,预计要到一年后才能完全转入正轨。也就是说,6个月内,美国6军可用的兵力不过36个师。”

    史汀生所不知道地是,在另一时空历史上,美国于1917年4月参加世界大战,3月后,批美军抵达欧洲时,几乎不得不完全装备英法制造的步枪和大炮。因为美国地军火储备是如此有限,只“适合与墨西哥荒野上破破烂烂的农民军作战”。

    事实上,在那个时空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由于指导和统制工业生产的战时体制迟迟不得完善。造成产品交货期过长,使得美国工业能力在较短的战争周期中没能挥最大效率。在停战前19个月内,美国工厂倾吐出多得令人难忘的军械弹药。其中,相当部分的生产集中在春夏。然而,这些装备运送到使用者手里为时太晚,以致不能用上。同一阶段,美国生产的步枪和无烟火药终于过主要盟国,只是在机关枪和自动步枪的产量上,法国过了美国

    不过,在大炮生产方面,美国出了问题。1917年6月,按计划在美军到达欧洲时,由法国和英国提供大炮。预计以后到欧洲的部队,将装备由美国制造地英—法同类型号的大炮。然而,美国工厂在承担这个任务的过程中,在翻译法国数据规格方面及制造某些必需部件问题上遇到了困难。尽管这些困难最终是克服了,但在停战之前,美国公司生产的完整地火炮还不到2c。

    在这个时空,美国6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亚俄战争以来历届美国政府将遏制东亚联盟的希望完全寄托在海军舰队上,国内弥漫地孤立主义情绪又经久不散,美国6军长期得不到重视,远不如威武雄壮的大舰巨炮更受国会与公众青睐。

    欧战爆后,6军向国内厂家紧急采购了34个团的装备+个月内将总兵力扩充到65个团的第一次扩军法案,到中美开基本完成,即便如此,根据6军最得力的潘兴将军提出的1914军师编制案,总共也只能编成16个师,每师28ooo人,装备72门火炮枪——与华军1912年制重步兵师的战力

    由于这次紧急采购,美国的军事工业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成长,由民品生产线应急改造的军品生产线在完成紧急采购订单后,可以立即投入更多订单的生产,然而,这种程度的成长对15年1月初通过的第二次扩军法案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

    第二次扩军法案规定,美国6军将在18个月内扩充到9o师,总兵力4oo人。

    但上面的数据还完全保留在纸面上,远水解不了近渴,未来救不了现在,这也是史汀生为什么如此固执地拽住海军不放——没理由6军独挡一面支撑大局的同时,海军却躲进后院无所事事。

第一百七十一章 铁雪狂飙(一)

    1915年1月16日,位于库仑以北36o里、距离国境大约12o里的色楞格河左岸小城新谢连金斯克郊外,一列运行于急造简易铁道上的轻便军列在用枕木仓促构筑的临时站台旁缓缓停靠。

    所谓急造简易铁道,不过是铲除了地表松软的积雪后,在坚实的冻土上直接铺设枕木、铁轨而成,这样的临时铁路显然无法承载沉重的标准军列,也无法在夏天冻土解冻后继续使用,其惟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建成,为疾挺进的大军及时运去粮草、弹药、油料、重炮、补充兵……

    眼下这列轻便军列便是由矿山用的小机车拖带,总共只挂了不到二十节老式的小车皮,总载重不过七八十吨——这样一小列简陋粗糙不堪入目的车皮,每昼夜可在物资堆积如山的恰克图兵站与周围挤满了卡车、马车、雪橇的新谢连金斯克车站间往返两趟,相当于6o两吨半卡车一昼夜的运量,换句说,可运来供1个重步兵军全部人马耗用一天的给养(弹药除外)。

    小车站是三天前才建起来的,三天以来,平均每三小时就有一趟列车停靠,由于人手和车辆不够,从列车上卸下的物资来不及分送到仓库也无法立即运往前线,便在站台周围露天堆积起来。

    一箱箱弹药、一袋袋粮食、一桶桶汽油,层层叠叠,构成一座座毫无美感的方形高台,外面裹着防水帆布,棋盘般地纵横交错开来,一小队一小队的卫兵牵着狼狗在其间幽灵般地巡逻——这的确是一座酝酿死亡的城市。在它地支持下,数百公里外那一支支威武雄壮的钢铁雄师,将以敌人的鲜血与死尸,酿造名为胜利的甘醇美酒。

    反过来,如果没有这座城市,或是没有创造这座城市的那条简易铁路,又或是少了在这座城市与前线部队之间来回奔忙的卡车、马车和雪——钢铁雄师迟早要变成废铁饿死鬼军。

    站台的另一头,简易铁道远远地向北延伸,消失在满目创痍的新谢连金斯克城与缀着雪挂的针叶林间。

    这正是我们想要的天堂风景……但这还不够,要到更前面去。去欣赏那真正有意义地地狱景色……

    “司令长官,该下车了。”

    副官的提醒,打断了王直感性化的放纵思绪,只见他鹰目微闪,缓缓起身,披上副官呈来的翻毛将官大衣,手握柄间镶嵌红宝石的御赐军刀,迈着与年龄不甚相符的矫健狼步,意气风地走下列车,迎面就是一列机械般“唰唰”敬礼的将领。

    王直回过礼。目光一扫,领头的两位上将正是本方面军司令官赵民河及原属东北方面军第3团军司令官赵飞雪。再过去就是两人麾下的几位中将军长,个个披挂全套勋绶,皮靴擦得锃亮,仿佛是在参加和平时期秋季大演习后的御前阅兵。

    现年四十六岁地赵民河上将,乍看起来有点知识分子般文弱的面孔却不协调地搭配着块块肌肉鼓起地壮硕身躯,在上次亚俄战争中,他历任海参崴方面第三军团参谋长、海参崴集团军参谋长、西部方面第五军团司令官,曾于双城子战役中前出到第一线视察敌情,突遭敌骑兵袭击,亲执军刀与敌肉搏。手刃敌兵十余,其武勇强悍可见一斑。“大胆”、“主动”、“灵活”、“敏锐”、“具有全局意识”、——这正是王直在6军大学第11届将官培训班结业时给赵民河写下的

    身材瘦高、脸上仍残存不少年轻时美男子遗迹的赵飞雪则在上次战争中历任第1军团和第4集团军司令官,现年四十九岁,天性何时何地,只要他愿意,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乐趣。最大的爱好是睡觉、美食、编笑话,他的司令部平时总是笑语连天——但这一切丝毫不影响他在需要的时候做出清醒而正确的判断,本朝太祖武皇帝曾给予他如下的评语:“这家伙是天生的大兵团统帅。”

    “校长,一路辛苦了。”赵民河率先向司令长官伸出了手。

    事实上,站台上这些恭敬等候地将军都少不了要尊称王直一声“校长”,在他们晋升将官的道路上,先后八年担任6军大学校长的王直扮演了不可替代的指路人与裁判员角色。而在精熟另一时空某段历史地王直听来,享受这样的待遇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诸位都辛苦了——”王直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站台那头阴沉灰暗的天地线,深吸一口冰冷彻肺地清寒空气,摘下手套,与众将一一握手。

    “我的前指在哪?”

    “城里,市政厅。”赵民河指了指远处废墟间隐约可见的一幢红砖楼。

    十分钟后,王直踏入了他的前方指挥所。

    “地图。”

    王直对正厅中央那铺着洁白餐布、上面整齐排放着西式餐具的餐桌毫无兴趣。

    赵飞雪小心地敲着边鼓:“校长一路劳顿,不如先……”

    “找个地方把我的地图挂起来。”

    赵民河赶紧抢到前面领路:“校长请往这边……”

    二楼一间看起来像是市政人员办公室的房间里,仓促挂起了一张两人多宽、一人多高的巨幅作战地图,上面花花绿绿地标着箭头、番号,截至1月15为止的乌兰乌德周边敌我形势在上面一目了然:

    由3装甲军、禁卫第1军和禁卫骑兵军组成的左突击集|::德以西的色愣金斯克城下与敌遭遇,当面之敌为23个军,/.明的装甲部队。

    邢强中将的右突击集团正以4和骑3军各一部,沿赤塔方向的铁路线推进,与该部协同作战的还有来自右主力集团的步兵第7主力和骑兵第4军一部。右突击集团的另一部,正沿乌达河谷向雅布洛诺夫山脉西侧的几个山口迂回,其中第12骑兵旅已突进2oo里的波佩列奇诺耶——只需再往东北方向行进1oo里即可彻底截断赤塔守敌的退路。

    原属右突击集团的步兵第7师和原属右主力集团的步兵第1o师重新由第5军部统一指挥,留驻位于乌兰乌德以东4o里的奥诺霍伊,作为战役总预备队。

    左主力集团的禁2和骑4旅已抵达乌兰乌德城下,从左|:中接过了包围乌兰乌德之敌的重任。该集团的步兵第2正向乌兰乌德以南6o公里的塔尔巴哈台挺进,步兵第1军则尚未抵达新谢连金斯克。

第一百七十一章 铁雪狂飙(二)

    直伸手点了点地图:“赤塔以东方面,这两三天来,团军几乎没有遭遇有组织的抵抗,进展异常顺利。至于乌兰乌德包围圈内的那些兔崽子,这几天倒是蹦达得厉害,禁卫第2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到昨天为止的大略形势就是这样,诸位有什么看法?”

    赵飞雪向前一步:“我看赤塔方面的敌人要逃了。”

    王直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摘下脖子上长长的羊毛围巾,递给身后的副官,又朝众将打了个手势:“是我的话也该逃了——坐,都坐。”

    待众将坐定,王直才倚着地图边那张洒满纸片的办公桌继续道:“关键是他们会从哪里逃?”

    赵飞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沿铁路开往乌兰乌德。”

    “为什么不走别的路?”

    “第一,大雪封山,走雅布洛诺夫山中的小路势必要丢弃大量重武器和辎重,还可能导致大规模非战斗减员,即便部队脱困,也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丧失战斗力。第二,由铁路线运兵度快,给养有保障,又可携带重炮,战局不利时还可迅退回赤塔。第三,赤塔之敌惟有在最短时间内与色楞金斯克方面之重兵集团携手打破乌兰乌德之围,方可从根本上解脱困境,完全粉碎我冬季攻势之企图。”

    王直满意地在副官刚刚点起的炉火边搓了搓手:“很好,那么你打算怎么办?不要指望第1和第2集团军,他们缺少机动车和骑时间修铁路——你只能用现有的兵力解决问题。”

    赵飞雪起身走到地图前,在乌兰乌德东南方的一段铁路线上比画了一下:“我认为可以在彼得罗夫斯克到希洛克之间解决问题。”

    “继续。”

    “今早收到的报告。邢晓强中将的4前锋已经开进彼得罗夫斯克,装3后面,沿着铁路线依次排开了骑3军主力、4一部和步主力。我打算把这些部队编为一个集群,由邢晓强统一指挥,在彼得罗夫斯克到更东面地希洛克之间设置伏击阵地,派出小股骑兵把赤塔过来的敌人引诱过去,设法一举歼灭。”

    “集群的代号,就叫‘钳’吧,钳子的钳,跟夹核桃那样。喀嚓两下弄碎,吃掉。”王直五指一合,仿佛那个想象中由几万俄国大兵压缩成的核桃已在他手中灰飞湮灭。

    “不过——这点兵力够用吗?对方少说也有一个军,重炮什么的也少不了,一口吞得下吗?”王直还不打算到此为止。

    “我相信邢晓强的能力,也相信4的实力,集群中的其他部队在先前作战中都有很不错的表现,更重要地是,4在奥诺霍伊缴获的几列火车可以为集群提供及时可靠的保障,部队不会因为补给问题而丧失战机——”

    “上次战争的深刻教训……大6作战。铁路和列车就是一切。”王直心里念叨着,回头看了看正在做记录的副官。又再转向赵飞雪:“奥诺霍伊的第5,暂时不要动,今天你就动身去那里,把这支总预备队掌握好。没有我的命令,一个兵都不许动!”

    “是!”

    王直挥手示意赵飞雪回到座位上,斜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赵民河,口气中略带激将性的讥讽:4团军怎么样?搞清楚状况了吗?”

    赵民河“唰”地起身:“报告司令长官,敌军正在进行一场旨在打破乌兰乌德包围圈的大规模攻势作战,若作战成功,不但可解救乌兰乌德和赤塔方面过两个军地有生力量。还有可能重创甚至歼灭我围城部队,从根本上改善其防御态势……”

    “说点有用的。”

    “是,现已判明色楞金斯克方面连日向我猛攻地敌军,大致个步兵师和若干骑兵部队。配属相当数量的装甲车辆和重炮,且战斗意志极为旺盛。此外,在我补给线的侧翼。大致在塔尔巴哈台以西和古西诺奥泽尔斯克西面,有相当规模的敌军轻装部队在活动……”

    古西诺奥泽尔斯克距离新谢连金斯克仅3o公里,是4团军补给线上的重要据点,在这附近现敌军的话……

    “这么说,敌人离我的前指不远了。”王直微微一笑,“继续。”

    “就集团军司令部对总体形势的把握,决定在色楞金斯克方面实施后制人的策略,许魂的左突击集团先向乌兰乌德边战边退,在坚守关键要地地同时,以积极有力的局部反击消解敌军的攻势,将对方的兵力、意志消耗到一定程度后,再集中装甲部队猛击敌战线上地薄弱之处,钻透敌战线,直扑色楞金斯克,配合友军击溃或歼灭敌攻击部队。”

    王直抱臂道:“许魂的长项在于穿插突进,战决,要他死守阵地可算难为他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最后地目的是进攻,他不会介意在阵地上先死守几天,何况他手中还有帝国一半的装甲机动部队,反击的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

    “很好,我也相信他,那么色楞金斯克方面就交给他了。乌兰乌德方面呢?你认为光靠一个禁卫第2就能把敌人的3个师锁在|||吗?”

    说到这里,王直皱着眉提高了声调:“我相信许魂和他的装甲集团,但我不能容忍第1和第2军的推进度,这两个军的官兵乌龟了吗?”

    在座的两位军长立时涨红了脸,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来。

    王直却不看他们两个,直盯着赵民河道:“我没有时间帮你督促部下,你的位置不在这里,马上给我把第2赶到乌兰乌德去,第1军把补给线给我看好——我们没有时间了,贝加尔湖区进入暴雪期之前我们要让湖东地区平静下来,知道我的意思吗?”

    “是!”

    众将一并起身,扯着嗓门齐声应道。

    “现在下楼,开饭。”

第一百七十一章 铁雪狂飙(三)

    司令官,集团军司令部来电。”

    位于乌兰乌德与色楞金斯克之间的色楞格河畔,设在一幢伐木工人小屋内的左突击集团司令部里,一位身材魁梧、阔脸方额的中将手按军刀,对前来报告的副官微一点头,碎石般地硬生生吐出一个字:“念。”

    “经查,你部当面之敌实力可观,且有数量不明之装甲部队支援,即将起全面进击以救援乌兰乌德及赤塔之敌。为全局考量,着你部展开积极防御,机动灵活,且战且退,待磨消其锐气、摸清其虚实之后,再伺机反扑。切记,须预留有力之预备队以备反攻之用。”

    “知道了。”

    中将略一沉吟,“唰”地一声抽出军刀,原来这刀并非制式的西洋佩刀,乃是时下军官中流行的唐样横刀,这种唐朝时风靡东亚的古兵器原本早已失传,倒是在其基础上展而来的日本刀在东瀛列岛传承了千年。甲午以来,鉴于西洋佩刀越来越沦落为“女人钗一般的装饰品”,享有佩刀特权的军官纷纷自己花钱购买名匠打造的实用性战刀。到亚俄战争后,这一风气益演益烈,一开始先是风行源自明清骑兵战刀的柳叶刀,接着更有“品位”的日本刀又为高级军官所青睐,针对日本刀的泛滥,有心的工匠百般搜集古法,终于铸造出了品样别致又锋利耐用的唐样横刀,先是得到太祖武皇帝的欣赏,为宫内的羽林团军官所配用,从此一不可收拾,遂成军中风尚。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放纵随意的笑声:“名刀配英雄,配得上‘千头斩’的刀。必定名贵非常,见识了,见识了。”

    左突击集团司令官,6军中将许魂“噌”一声收刀入鞘,微微一笑:“我说是谁呢,郑军长,今天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来者正是眼下正负责围困乌兰乌德之敌地禁卫第2军长郑虹中将,亚俄战争时曾任海参崴方面第三野战军步兵第11师师长,曾+:野战军参谋长的现4团军司令赵民河在双城子战役中一同遭遇敌袭并手刃敌骑十余——两人更因此结为异姓兄弟,之后率军激战双城子、猛攻海参崴。在残酷血腥的海参崴要塞攻略战中,本部虽伤亡惨重,但本人的组织和指挥能力却得到高层的欣赏。其人武艺精湛,擅使日本刀,既为大中华剑道协会二段,又是“大东亚古刀剑鉴赏协会”副会长,据说私人收藏的名刀宝剑不下三百件。

    不为时尚所动的郑虹中将,腰间自然还挂着他钟爱的日本刀,刀鞘外面包着狐狸皮刀囊,可见主人的爱刀之心。

    许魂含笑请他坐下。正要收起自己的唐刀,却被郑虹一把拉住:“老弟别急。可否容我一观?”

    许魂知道他地嗜好,手腕一转,双手将刀捧奉过去,嘴上却不忘放毒针:“观一观倒无所谓,别心一痒给吃掉了,刀没了是小事,兄台的身体搞坏了,小弟可负责不起。”

    郑虹笑道:“我若吃得了这刀,老了没事干,还可以当街卖艺。挣点吆喝,赚点铜板,倒也不错——老弟这刀还真不错,虽不是古董。也没有完全照古法打造,却做了更实用的改良,真的拿来砍脑袋。恐怕要比我腰间的这把日本刀好用。”

    “等到我要用它来砍脑袋的时候,说不定还得把自己的脑袋也砍了。”许魂别有意味地回应道。

    的确,时过境迁,二十年前的甲午战争中,只是个少尉排长的许魂拼杀一线,汉城一役,砍瓜切菜般取敌级,搏得“千头斩”之名——看起来也都是理所当然之事。

    到了十年前地亚俄战争,许魂火箭般飞升上校旅长之后,肩负指挥数千官兵之重任,若是随便离开指挥位置、轻易到火线上去妄逞匹夫之勇,虽可博得武勇之名,却是不负责任、短视无智的表现。

    如今身为3装甲军、1个骑兵军又1个禁卫步兵军地司令官,麾下近十万官兵、上千门火炮、数百部铁甲战车,到了本人不得不拔刀拒敌的时候,恐怕离身死军灭的惨淡结局也不远了。

    “铭德兄,专程跑到我司令部来,不会是只为了看我这柄不入流的破刀吧。”

    许魂急着转入正题。

    郑虹笑了笑,把刀递还回去:“好了好了,看你那心痛样,还你。”

    “坐下说话,这里也没什么东西招待你,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吧。”说话间,许魂已从劈啪作响的木柴炉子上拎起一把覆满烟灰的烧水壶,从满是文件的木墩子上捡出两个白瓷小杯,倒满,递给郑虹。

    “这个我喜欢。”郑虹含了口热酒,咂咂嘴,裹紧大衣坐到了火炉前——座位是还没膝盖高的小马扎。

    “说吧,想要我干什么?”许魂脱了手套,把酒杯捧到手心。

    “我需要装甲部队。”

    “要多少?”

    “三个装甲旅。”

    “不可能。”许魂干净利落地吞下整杯酒。

    郑虹叹了口气,跟着一饮而尽。

    “你知道吗?现在我是用两个师来包围三个师,毛子一旦察觉到我们是在虚张声势,集中兵力由一点突破的话,根本拦不住。”

    “后续部队不是正在赶过来吗?”

    “南边的第2要三天后才能赶到。”

    “你们背后,奥诺霍伊那边不是还有第5吗?”

    “那是总预备队,又是第3团军地,根本就懒得理我们。”

    许魂懒懒地“哦”了一声,给郑虹斟满第二杯酒。

    “那你应该去问我们赵司令官,让他想想办法。”

    “问过了,是他让我先来问你的。”郑虹一脸无辜。

    许魂苦笑着摇摇头,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吞掉。

    “实话跟你说吧,我对面有不下三个军,有重炮,有战车,特别是战车!前两天装1军跟我报告,说是在与敌军装甲部队交战中,现一种不知名巨型战车,我军各型战车主炮均无法将其击毁!在把对方装甲部队——特别是这种巨型战车——的情况搞清楚之前,我要保留充分的预备队,应付各种可能地情况。铭德兄,我看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铁雪狂飙(四)

    虹苦着脸想了想:“你打算把预备队放在哪?”

    “怎么?又想打我预备队的主意?”许魂警惕性颇高。

    郑虹绷紧了脸:“我也实话跟你说了,我怀疑敌人会从贝加尔湖方面绕过来,抄我们的后路。”

    “贝加尔湖东岸是我的防区,这点你不用担心,真的突过来的话,我来负责。”许魂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郑虹冷笑道:“如果包围圈内的敌人同时杀出来呢?我刚才说了,两个师包围三个师,本来就是靠虚张声势来维持,我手头又没有汽车队,全部的机动部队就那一个骑兵旅——这包围圈就像个肥皂泡,一戳就破。到时候敌人杀到你背后,你也不好过。”

    许魂略一沉吟,从木墩上取过地图,放在膝前:“铭德兄有何高见?”

    郑虹点了点地图上位于乌兰乌德正北4o公里、色楞金.5o公里的一个小镇标记:“把你的预备队放在图伦塔沃耶南区里,一来可防敌军从贝加尔湖方面抄我后路,二来可及时支援乌兰乌德方面,三来亦可及时支援色楞金斯克方面,如何?”

    许魂摇摇头:“离色楞金斯克太远了。”

    “怎么?你现在就要反攻?”

    许魂擦了擦红的鼻头:“没有反攻,只有进攻,我随时准备进攻。”

    “不是要先摸清对方的情况……”

    “天气不好,飞机飞艇都不能用,靠什么来摸清?只能边打边摸。我留着一大堆预备队,就是要等摸清对方战线上的弱点以后,集中兵力一鼓作气凿开个一两个大口子。机动部队从中钻透到敌人腹心,杀他个天翻地覆!”

    郑虹把酒杯在水壶盖上敲了敲:“钻进铁扇公主肚子之前,先要保证自己的肚子里不会钻进别的妖怪!三天,我只要三天,等第2一到,你地预备队随便你用,在此之前,至少给我留住三个装甲旅。”

    许魂又仔细审看了一遍地图,依旧不大情愿地问道:“就三天?”

    “赵民河司令官向我保证了,三天之内必亲率第2赶到乌兰乌德。”

    许魂咬咬牙。拍着大腿痛下决心:“既然如此,我就先把第2甲军放在图伦塔沃耶,只留三天,多一个小时都不行!”

    郑虹赶忙放下酒杯,拱手称谢。

    许魂举杯一笑:“没什么好谢的,这也是为了确保我的后路,我可不想被黑瞎子咬屁股。”

    与此同时,色楞金斯克火车站,一群黑瞎子,不。一群大俄罗斯帝国的“牲口”们正挤在一列满载货物的平板挂车前,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做惊讶状做猎奇状做自豪状……

    “上帝啊。这么大的铁房子!不敢相信,这家伙有两层楼那么高!”

    “直来直去的,更像个大铁棺材。”

    “看它前面的炮管,我敢肯定口径不会小4寸。”

    “我看起码有5寸。”

    “它真的能走吗?”

    “看那些铁轮子,还有那些铁带子,这是我们的新型‘坦克’。”

    “‘坦克’是什么?”

    “你落伍了,斯列金维奇——”

    突然,一队骑马地军官气势汹汹冲上了站台,为的大胡子上尉挥动皮鞭往人群中一顿乱抽,情的狗熊般吼叫道:“滚开。滚开,离陛下的宝贝远一点。装甲兵总监纳卡西泽将军驾到,还不快让路!”

    在衣勋华丽的大俄罗斯帝国贵族军官们看来,这些胡子拉喳、满脸泥灰、军服肮脏的“农奴生的杂种”跟军中役使的牲口并没有本质区别。甚至还不如男爵、伯爵们胯下鬃毛闪亮的纯种战马,有事没事用皮鞭教训一下已经算是奖赏了。

    “伊万诺夫,住手!”

    后面一位蓄着斑白羊角胡、脸庞宽阔的骑兵中将厉声喝止了那名上尉地暴行。士兵们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他身上。

    “我是纳卡西泽中将,请原谅伊万诺夫上尉地暴躁表现,他怕你们把这铁家伙吃了。”

    人群中顿时一片哄笑,上尉脸一白,惭愧地收起皮鞭,策马躲到将军背后。

    “这里有谁见识过敌人的‘坦克’?”将军一手勒辔,一手叉腰,四下扫视道。

    “我见过!”前排一位还没长胡须的小个子战士高高地举起手。

    将军和蔼地向他点点头:“我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尤里奇*彼得洛夫,来自西伯利亚步兵第3o。

    “原来是第8的——说说看,敌人的‘坦克’有多厉害。”

    小伙子左看右看看,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是远远看到的,还没看清楚部队就撤退了。”

    左右又是一阵哄笑,一位满脸浓须的军士走过来,敲着他的头厉声呵斥:“你这尿裤子的小鬼,又在这里捣乱,快给我滚回去削土豆皮。”

    小伙子挡开军士地拳头,不服气地高声叫道:“但是我听说那些来不及撤退的连队,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

    人群顿时沉寂了。

    尤里奇唱诗般地继续道:“我看到了,我们的骑兵向那些玩意冲锋,个个都是好汉中的好汉,骑着漂亮地顿河马,他们勇敢地向前冲,还没靠近就一个个连人带马摔进雪里——短短两三分钟,一个骑兵连就从我眼前消失了。我看到了,我们的机枪射光了一箱又一箱子弹,那些铁家伙毫无反应,他们从我们的机枪阵地上碾过,把机枪压扁,把人压扁,魔鬼一样地铁脑袋转来转去,喷射子弹和炮弹……在开阔的雪野上,我们的人像兔子一样被打翻,是啊,满地的兔子,满地都是,包括我的好兄弟捷加列夫……”

    说到这里,尤里奇呜咽起来,不住地用黑呼呼的袖子擦眼睛。

    人群里渐渐骚动起来,不断有人举手言:

    “尤里奇说得对,那不是战斗,是屠杀,我们对那东西毫无办法!”

    “我们的炮兵用打骑兵的办法对付那些玩意,可是没用!榴霰弹可以轻松地屠杀骑兵,打在‘坦克’边上却跟放屁一样!”

    “‘马刀不行,长矛不行,刺刀不行,我们哥萨克不缺乏勇气,但是勇气在那些移动堡垒面前毫无用处!”

    “他们是没有弱点的铁甲骑士……”

    纳卡西泽举起手来,在空中顿了顿:“请安静一下,我听到你们的控诉了,你们都是勇敢的战士,却在为无法消灭敌人的新兵器而苦恼。现在,请你们再回头看一看,看看这个俄罗斯帝国最高科技的结晶,我们民族的骄傲,无敌的6上战舰,伟大的B*门捷列夫重型坦克——他在两天前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第一百七十一章 铁雪狂飙(五)

    卡西泽放下手,抬高了声调:“两天前,在阿克托别样一部门捷列夫坦克,独自对抗敌人几十部轻重坦克,彻底粉碎了敌人的进攻!敌人坦克的炮火打在门捷列夫身上,就跟挠痒一样——而门捷列夫的大炮,来自海军的四点七英寸大炮,一炮就能把一打的中国小坦克送上天!”

    “乌拉!”

    “我们的坦克万岁!”

    “装甲兵万岁!”

    人群的热情刹那间被点燃,熊熊燃烧的士气,仿佛要冲透那低垂的灰色云层,与久违的阳光一较高下……

    几分钟后,纳卡西泽一行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小旅馆前停了下来。

    一位蓄着及胸大胡子的小个子将军领着一班参谋迎了上来:“欢迎回来,亲爱的米哈伊尔*伊里奇*纳卡西泽,您&1t;

    纳卡西泽跳下马,向那位热情的迎接者伸出手:“是的,看过了,巴别尔*安东诺夫,您的小伙子们都像顿河马那样强壮。”

    对方正是西伯利亚第2军长安东诺夫中将。

    “快请进,里面有热呼呼的茶,还有涂了蜂蜜的面包。”安东诺夫殷勤地招呼道。

    当下两班人马进了旅馆,果然大堂中央拼起了一张有差不多二十个座位的长桌,铺着干净的白桌布,摆着堆满面包的草藤篮子和盛满蜂蜜的玻璃罐子,墙角炽旺闪亮的炉子上烧着个大号茶炊,暖哄哄的空气中混杂着蜂蜜的甜香与茶叶的清香——多美好地战地天堂。

    茶具早已摆放整齐,搪彩的杯子,银亮的勺子。白瓷糖罐里是亮晶晶白光光的高级砂糖——可见安东诺夫中将是下足了工夫。

    “您是在招待国王吗?”纳卡西泽笑道,伯爵出身的他对这场面并不陌生,但这里毕竟是战地,如此讲究未免太过奢侈。

    “能够帮助我们夺取胜利的国王是您的仆从,这还不够吗?”安东诺夫自以为智慧非常地应道。

    “国王?仆从?”

    “有很多位国王,其中最强大的那位叫门捷列夫,我说的没错吧?”

    “不错,他体重17o,身披4英寸)一个钟头能跑2o公里,他是机械世界中最强的国王。而且,正如您所说的,他将帮助我们夺取胜利。”纳卡西泽得意洋洋地摘下他引以为豪的哥萨克皮帽,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长桌的一头。

    待众人坐定,纳卡西泽又朝天拍了拍手:“诸位,请听好了,我们的国王虽然强大,但也有弱点,他们的盔甲太严密。视野不好,一但跑动起来也不容易停下。所以请提醒你们的部下,无论如何不要冲在国王们前面,否则被国王们的大铁脚踩成肉泥可不关我的事。”

    “国王万岁——真应该拿伏特加来!”伊万诺夫上尉激动地举起杯子。

    安东诺夫陪着笑,对身边地参谋长耳语了几句,参谋长随即离座而去,稍顷,一幅花花绿绿的大地图在柜台前面竖了起来。

    安东诺夫起身离座,提起马鞭在地图上敲了敲:“奉方面军司令部之命,后天早上,我地第2在战线南段起全面进攻。”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认真聆听军长解说。

    “第2的展开计划是这样的:第3师在左翼,与北面第5军的右翼相掩护,4在右翼,南面与第8师相掩护。预备队由第3的1个营。第4的1个团,军属的两个炮兵连,以及全部的6个骑兵连组成。”

    “第3的任务是。集团军配属的1个重炮营及本师全部炮兵兵力地支持下,与配属的装甲部队相配合,坚决有力地突破当面阵地,由南面迂回攻进到色楞格河铁路桥一带,随后在军预备队的支援下,夺取铁路桥,越过色楞格河,攻进乌兰乌德城内,与包围圈中的友军会师。”

    “4地任务是,掩护第3师的右翼,在配属装甲部队由乌兰乌德南面越过色楞格河,进至塔尔巴哈台一线,与南面地第8协同作战,切断敌军集中在色楞格河谷的补给线。”

    “也就是说,第3处于这次攻势最关键的主攻位置上,要给予最充分的加强。”

    纳卡西泽毫无恶意地向安东诺夫摊手道:“这句话我在第3的加特宁军长那里也听过,只不过您口中的第3换成了他的第5师

    安东诺夫瞪了瞪眼:“巴列耶夫司令官没有跟您说过什么?”

    纳卡西泽抹了抹他油亮的羊角胡:“他要我由自己的方便来配置部队,因为这里没有人指挥过装甲部队,他本人对这些机械怪物也是一头雾水。当然,他的确也强调了攻取铁路桥的重要性,不过从他的话中,我感觉到他是要你们两个军进行一场竞赛。第3将从正面突进到铁路桥一带,是的,他们也接到了夺取铁路桥,攻进城区的任务。”

    “那么,您觉得在我这里,还是在加特宁那里——运用装甲部队更加方便呢?”安东诺夫充满期待地紧盯着纳卡西泽。

    纳卡西泽晃了晃脖子,伸手抓过面包篮,取出十二个牛角小面包,在桌上整齐地摆成一排。

    “您看,我手头总共有三个坦克连——”说着,纳卡西泽把其中三个较大的面包拨出来,垒成一堆。

    “一列装甲列车——”纳卡西泽想了想,把银勺子放在其中最大的面包上。

    “还有八个装甲汽车连。”纳卡西泽指了指剩下八个较小的面包。

    “装甲列车只能沿铁路线行进,第2的作战区域在铁路南面,所以一开始没办法用来支援你们,但如果你们先夺取铁路桥并打通铁路线的话,这支部队就有可能配属给你们。”纳卡西泽耸耸肩,把最大的那块面包丢回篮里。

    “装甲汽车部队当中,有两个装备‘奥斯丁-凯格/:车的连队已经拨给了第14师,以支援他们从贝加尔湖北面迂作战。”话音未落,两个小面包被扔了回去。

    “剩下6个连,因为全部是轮式装甲车,对道路的要求比较高,而第2作战区域里正缺少合适的道路,所以我决定把5个连给第5军,只给第2留1个连。”

    “什么……”安东诺夫不快地抖了抖他的大胡子。

    “至于剩下的那三个战车连。”纳卡西泽捏起勺子,往剩下的三个大面包上涂起了蜂蜜。“被您的蜂蜜所吸引,全都到这儿来了。”

    “兄弟,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安东诺夫欢快而热情地敞开怀抱,一股脑扑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铁雪狂飙(七)

    师新华宫,地下十公尺处。

    一间不过五六十平方米的封闭小房间内,摆放着一排不应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机器——两个呈九十度打开的平面,下面那个布满按键,上面那个显示着复杂排列的框格、图标和文字。

    随着一阵急促的“啪啦啪啦”敲击声,其中一台机器的屏幕上显出了这样一排文字:

    ……从图1(a)中可以看出,这种重型坦克是有一种庞然大物,车体长在1o-12m之间,车体高4m以上。它用履带行驶,装有长长的12omm舰炮,车体顶部还有一个小机枪塔,装甲厚度达到1oomm-15omm,称它为坦克是蛮够格的。从总体布置上看[图1(b)].12omm火炮置于最前端,动力-传动装置在车体的后部,车内的空间较大,人。火炮身管转动各16[图1(c)]。每侧游个负重轮,车体顶部有5托带轮。更绝的是,这是一种准过顶履带式结构,长长的履带绕到顶部,但位于车体内部。火炮射击时,要将笨重的装甲车体降到地面上,以吸收一部分火炮后坐力[图1(计最大度为24km/h。

    “等等!这里,是24?”

    某位胡子拉碴的大叔指着屏幕,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叫张遥前,时任6军参谋长暨大本营6军部长,领衔6军大将,封爵宁西侯。

    “17o的车体配25o力的动机,每小时二点四公里还差不多。要么少打了个小数点,要么少打了个杠,这东西一个钟头爬上2还可以理解……”

    回话的那位下巴刮得光光的,眉目间尚存留不少年轻时地清秀遗迹,身材也显得颇为清健,乍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实际上却已年过半百——正是当前大本营实际统帅,任职总参谋长、领衔6军大将、封爵宁东侯、位列五元老的刘百良阁下。

    “哪里的资料,太神经了——”

    张遥前在触控板上滑动几下手指,很快找到了他想的要的答案:

    《坦克装甲车辆》2oo2年第1期。p

    “为什么是2oo2年的资料。”张遥前不屑地切了一声。

    “因为是从免费资料库下的。”刘百良耸耸肩,“再说了,比起机械化航空化的华丽二战,人肉堆成的一战对那个时代的史学家缺乏吸引力。”

    “不管怎么说,毛子真把这种变态东西弄出来了,接下来还有什么?火星科技地别列津科大轮战车?月球科技的‘越野汽车’?还是提前迈入多炮塔神教时代?历史被我们强*奸得疯了。”张遥前感叹得颇为邪恶。

    “历史要么被强*奸,要么就顺奸,我们的职责就是把强*奸变成顺奸。”刘百良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

    “有人来了。”

    只见两人右手边足有五公分厚的铁门向一侧徐徐转动,一位身着黑色裙装制服的曼妙女子独自款款而入,几秒钟后。沉重的铁门在她身后铿然紧闭。

    “陛下,您来了。”两位大将只是向来者微微点头致意。

    “两位辛苦了。”来者虽号称帝国皇帝。在未来人小集团中又尊为领袖,当现场没有外人时,却不得不对几位集团元老礼让三分。

    女皇刘千桦暂时不想,也无法做任何改变。

    “在查资料吗?”

    刘百良点头笑道:“是啊,俄国前线现了敌人的新兵器,毛子一定是掌握了火星人的科技,看来我们要向天顶星人求援了——陛下也是来查资料的吗?”

    “不,最近在做一个程序,每天抽空做一点点,你们忙。我用那边的机子就可以了。”

    “做程序啊——”张遥前正欲问,却被一旁地刘百良用眼神制止了。

    “我们的资料查完了,陛下,臣等先行告退——陛下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吧?”刘百良做诚恳关心状夏

    “没事地。谢谢。”

    女皇陛下的微笑还是颇具魅惑力的……

    铁门开了,被大功率白炽灯映得如同白昼的长长甬道里空无一人,甬道的尽头。是另一扇充满厚重质感的门。

    自一九零五年京师变乱后,长年雪藏在国防部地下的未来设备被移送到新华宫地下的密室中,以便登上皇位后的刘云就近控制和使用。

    刘云死后,未来设备的控制权由刘千桦继承,其中经常要用到地电脑设备部分,除五元老可不经通报直接进入密室使用外,其他集团成员使用前都要向领袖刘千桦通报申请。

    千桦登基后,鉴于五元老经常要与其他集团成员一起进电脑房,同去的非元老成员若也要按规定通报,元老的特权将形同虚设,在众元老强烈要

    不得不特别规定,元老可率最多两名其他集团成员不电脑房。

    并非五元老之一的张遥前得以进入这间受到严格出入限制地密室,便是依照如上规定,给刘百良“顺路”带了进来。

    “有什么问题?干嘛拉我出来?”张遥前还有点迷糊。

    刘百良在第二道门前停住脚步:“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你仔细看过陛下的脸吗?”

    —

    张遥前呆呆地点点头:“美女是美女,看多了也麻木了——干嘛问这个?”

    “不是,你注意到她化地妆吗?”

    “我对化妆没研究。”张遥前一脸纯之又纯的诚实。

    刘百良摇头笑了笑:“也许是我太敏感,我总感觉,陛下是刻意要通过化妆呈现出自己外表的日渐老化……”

    “听不懂,”张遥前疑惑地眨眨眼,“你的意思是,给陛下化妆的女官该杀,而陛下自身的审美能力又有严重缺陷?”

    “我只想说,如果除去那层故意扭曲老化的脂粉,陛下现在的模样恐怕跟十年前没有多大差别。”

    “那不成妖精了……”张遥前吐出这话的同时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刘百良露出某种科学怪医般的猎奇性表情:“我所感兴趣的是,一个女人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密室内,千桦面前的屏幕上,刘百良的脸被一点点放大,直到那周围刮得青光、被猎奇表情扭曲成半月形的嘴占据了整面17寸

    “想知道为什么?来解剖我吧。没办法解剖自己……”

    千桦没有张嘴,这充满金属味的声音,来自那台军用笔记本电脑内置的扬声器。

    目光无神地望向天花板,整个身体仿佛石像般凝固锁定……没有人看见,没有人听见……

    ……

    “飞霆策电前两年就停产了,新型的九吨飞狼优先供应海军6战队和南方军,四吨的捷狐和两吨半猎犬都是只有机枪的骑兵战车,五七炮的铁豹中战车已经定型,只有试制阶段的王虎还可以打主意……”

    戴着牛奶瓶底般厚实眼镜的科技大臣何新向前来咨询的两位大将捧上一叠资料。

    “这是德国人提供的英法坦克资料,有照片,不是很变态。”

    “我们有心理准备。”刘百良与张遥前相视而笑。

    嘴上这么说,张遥前还是被面上的第一张照片给噎住了。

    “这是……装炮塔的‘水箱’?”

    图片上是一部有着过顶履带与大号扁柱形炮塔的粗糙玩意,车体两旁还有两个突出的炮廓式机枪位,仿佛6地版的前无畏型战舰。

    照片下面标注着几行小字:英制mk3国王”型“巡洋战车”,全重25吨,实测最大时1o公里,实测车体.|~(57毫米)海军炮1门,车体前方及左右共设机枪3,乘员5-6名,9的马恩河会战中次使用,威力惊人,曾单车击破德军一个营……

    “巡洋战车……英国佬脑子里就是船,恶趣味……”刘百良摇摇头,翻到下一页,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终于出现了……那个多炮塔圣物。”张遥前似乎对此早有期待。

    长而厚的车体,高高的准过顶履带,倒扣锅盖状的主炮塔周围环绕着四个前方后圆的副炮塔,散着沉厚的质感与淫邪的美感。

    标注是这么写的:

    英制mk4“独立”型“战列战车”,5o,实测最大时6-里,实测车体装甲厚1o-2o米,除主炮塔装配1门12磅5英寸)海军炮外,四个副炮塔各装一挺机枪,乘员7-8,=.常与mk3巡洋战车搭配作战……

    “战列战车?太邪恶了——这个,果然还有驱逐战车!”

    刘百良指着一张车体瘦长、炮塔仿佛截短的轮船烟的小号战惊呼道。

    mk2“赛犬”型“驱逐战车”,全重.::里,实测车体装甲厚度7-1o米,主炮塔配备一门2(37毫米)海军炮,车体前方配一挺机枪,马恩河会战后大量使用……

    “成6上舰队了。”

    “期待潜地艇和航空母车……”

    “看这个,就当是巡逻艇吧。”

    “赛犬”的下一页是“卡登*洛伊德”型“勤务战车”,看个装了履带的铁皮矿车,上面敞开,车体前方安装一挺有着圆厚套筒的水冷机枪——与帝国的两吨半猎犬简直是同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铁雪狂飙(八)

    “看看法国人搞了什么玩意。”

    张遥前翻出更下面的文件。

    箱形车身,车体前方呈立体V字形的正面突出一根大炮管,垂直的车身两侧各伸出两根包在装甲套筒里的枪管,跟毛子的“门捷列夫”倒有几分神似。

    照片下面标注着:

    法制圣沙蒙战车,推测车体前方安装一门75毫米野炮,枪,马恩河会战后期少量出现,因未能缴获整车实测,具体数据尚不明。

    “比门捷列夫少了个炮塔,叫自行野炮还差不多。”刘百良似乎对炮塔抱持有别样暧昧的感情。

    “历史上的水箱只有炮廓——请体谅一下这个时代的机械工程师。”何新扶了扶他的重型眼镜,抽出最底下那张资料,恭敬地捧在手中。“至少法国人坚持了原则,没有被我们创造的历史大潮过分污染,看这个,FT17诺,跟那个时空历史中的模样没有多大区别。”

    “数据也差不多,单炮塔的典范,连车体机枪都没有,装枪不能装炮,装炮不能装枪,看起来有点像小了一圈的飞霆——毫无艺术价值的存在。”刘百良一找有机会就企图贩卖他的兵器美学论。

    “但是很有大规模生产的价值。”深悉刘百良恶趣味的何新提前举起了实用论的盾牌。“我们的主战场不在欧6,不需要那种每小时只能爬几公里的巨无霸,飞狼捷狐之类的快战车足够应付西伯利亚的机动战和南洋的丛林战,重要地是产量和可靠性。”

    张遥前扬了扬手中的资料:“总得想办法对付这些还不算过时的大恐龙,德国人没有用缴获的车体做射效实验吗?”

    “用77野炮在中近距离上平射,效果还是不错的。但是为保存实力,一般不会将压制用的77野炮部署在一线。另外德军还应急制造了步机枪用的k型反战车子弹和13米反战车枪,但是因为射击后座力过大,士兵使用时有恐惧感,效果不是很好。”

    “我军的三七和七五步兵炮对付得了这些恐龙吗?”张遥前换了个更实用的问题。

    “七五步初太低,只能打薄皮榴弹,3o倍径的三七步弹地话在3oo距离上勉强可打穿2o米均质钢板,开中45倍径三七射炮使用穿甲爆破弹,5oo距离上可打穿4o毫米均质钢板,1ooo距离可穿3o毫米。但战斗全重是前者的四倍,而且要到年中才可能列装。根据部队的反映,更需要安装大口径火炮的重装甲战车来清扫筑垒阵地,所以在王虎的设计中,把安装大威力的七五野炮作为了要条件,有了安装七五野的王虎,横扫那些恐龙是不成问题的。”

    张遥前不满地哼了一声:“期待那定型遥遥无期的王虎重战,还不如现地利用飞狼地底盘,装上铁豹的五七战车炮改成突击炮车,或是敞开安装七五野搞成自行野炮车。来得现实点。”

    “那会影响飞狼地产量,我不认为我们会在亚洲战场遭遇对方的装甲洪流。若是对王虎的进度不抱希望。不如把机动反战车的希望放在换装45倍径三七射炮的飞狼改身上。不出意外的话,到今年年底飞狼改的月产量可过一百部,捷狐和猎犬每月可产五十部,同期铁豹的月产量不会过二十部,至于王虎,恐怕还不到两位数。”何新对自己所负责的事务再熟悉不过。“真要改突击炮,不如用铁豹来改,拆了炮塔,装个截短的1o5或是16o,把前装甲加加厚。可以冲堡垒了。

    刘百良摇头道:“等把这种冲堡垒地突击炮造出来,我军对面大概已经没有值得一提的堡垒了。对了,我们那些战车、鱼雷机的图纸应该交到德国人手里了吧。”

    “早就存在大使馆里,进攻夏威夷后的第二周就一卡车一卡车地拉给了德国人。就是不知道老顽固们会不会感兴趣。”何新对那些日尔曼大胡子没什么好感。

    事实上,在另一时空历史上,战前的德国也有人设计出履带式的装甲战车。然而德国最高统帅部从未准备打一场拼物资地战争,其所依靠的是人力而非物资和机器。德国可以迅征召25o师,在西线一直享有步兵和炮兵的数量优势与质量优势。因此“坦克”出现在战场上后,德**方也不打算采用这种性能不稳定、似乎只能吓唬人的玩艺儿。

    但在这个时空,英国人提前两年投入了他们准备充分的6上铁甲舰队,马恩河会战震撼性地展现了新型装甲兵

    力,法国也紧随英国之后大力展战车部队,就连一代的俄国似乎也搞出了他们的火星兵器,这次德国人还会不会故步自封、游离于时代潮流之外?

    “不过这个时代的战车还是太多缺陷了,作为主战兵器远未够格……”何新说了句大实话。

    另一时空历史上,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的坦克不但度慢、防护差、火力弱,最致命的是故障率太高和没有合适的通信设备。这时的坦克的最高时不过25英里,行程不及1oo英里,故障奇多,特别是履带经常脱落,行驶1oo英里就报废。至于坦克的通信问题,则更令指挥官头疼。当时的无线电电台体积大、重量大,可靠性低,无法在坦克内高温、颠簸、震动的条件下工作,坦克一旦关闭舱门就成了与外界隔绝的铁箱子。英国人和法国人在大战中曾把电台安装在装甲容积较大的m型和法国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上,但装了电台就无法安装武器,装有电台的坦克只能与司令部联络,无法与其他坦克联络。英国人和法国人都使用信鸽和信号板联络,但这两种方式都太慢,也不可靠。前者在战场难以找到流动的坦克,也容易被打死;后者则使坦克乘员不可能时刻观察其他坦克,遇到大雾或使用烟幕弹时更不起作用。所以当时最常使用的办法就是用一根铁棍在坦克的钢板上猛敲,敲出莫尔斯电码。这种方法也不可靠,一是其他坦克的乘员离开坦克后极易被打死或打伤,后来成为美国名将的巴顿就是在敲坦克时被炮弹炸成重伤的;二是在战斗中坦克内动机噪音震耳,车体也不断受各种子弹的撞击,乘员之间的交谈都很困难,常常察觉不到车外有人在敲钢板;三是徒步奔跑的人很难追上高行驶的坦克。由于这些原因,坦克群一旦出,就成了各自为战、无法控制的一群乱哄哄的乌合之众。

    在这个时空历史上,就近一个月帝国装甲部队的实际运用来看,以上问题并没有得到实质性解决,帝国的工业技术还没有前到可以支持装甲集群大纵深闪电突击的地步。

    —

    但相对地,敌方也没有任何反战车作战的准备,更没有组织起与帝国装甲旅、军相当的装甲兵为主体的诸兵种合成作战单位,这就给了帝国装甲集群施显威力的机会——在出敌军想象的极短时间内为步兵部队打通障碍,将战线推进到敌军腹地。

    正是观念上的滞后,以至乌兰乌德与赤塔方面的敌军未能及时撤到贝加尔以西,反而陷入了我军的重重包围。

    “战车这种不成熟的新兵器只能对战局起到有限的辅助作用,就看谁能把这辅助作用挥到最大,我们已经做到了极限,接下来要看德国人的了,英法的6上舰队可够他们受的——茶还是咖啡?”何新有点口干。

    “白开水。”刘百良说。

    “一样。”张遥前说。

    何新提起电话:“送三杯清水进来。”

    “你不用铃的吗?”刘百良指指桌上颇具欧6风味的小手铃。

    “我们可是21世纪的人,尽量向电气化靠拢吧。”何新半开玩笑地板起脸。

    “是啊……21世纪,老何,你说在我们那个时代,有没+人类的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靠注射激素来调节新陈代谢,的确有可能保持青春长驻,但在我们穿越之前,这方面的技术还不够可靠,有一定的副作用,效力也仅作用于表面,无法控制内在的衰朽,在实验中也出现过一夜之间少年白头的案例……”

    “注射激么……”刘百良若有所思。

    “怎么,想长生不老?省省吧,晚了。”何新毫不留情坚决打击,却不知自己打错了方向,扑错了被窝。

    “没什么,随便问问——说起来德国终于开始无限制潜艇战了。”刘百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转换起话题来,“不过还真是不可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对美宣战啊,美国最近的反应也很奇怪,**之后直接跌进谷底了,这些天低调得有点诡异,不知道在策划什么阴谋……”

    “外交的事情去问内阁,总参不是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捞到?”

    “我会去问的,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情,就不等那杯清水了,下次再来骚扰。”

    听起来倒像是急于脱身的托词……

第一百七十一章 铁雪狂飙(九)

.    东南要地阿克托别村。

    蒙蒙的晨雾尚未散去,空气清冷彻肤,昨天一场小雪,将三天前激战的痕迹掩盖干净——除了两部被抛弃在村东旷野上的华军战车。

    1月14,大约1o华军战车掩护一个步兵营向小村动突击,守军一个加强了2野炮、1个机枪排和1个装甲车排的步兵连在一部巨大得乎想象的钢铁怪兽支援下,击退了华军的猛攻。

    战斗中,华军扔下了这两部战车,大概是两军都打着要将其回收再利用的小算盘,这对难兄难弟一直没有遭到炮击,但由于所在之处过于空旷,又正好在双方步枪火力范围内,就这样原地躺了三天三夜。

    现在,其中那部较大号的战车后,隐匿着几名身披白色斗篷的华军战士。

    他们要做什么?

    摸到附近的几名俄国兵在对此产生兴趣之前,一阵突如其来的密集弹雨,打翻了其中的半数,剩下的抱头鼠窜,很快消失在茫茫雾霭中。

    打退了敌人的那支华军小分队却并没有因此而欢欣鼓舞。

    “被现了,动作快点!”

    “来不及了,敌人的炮火压过来怎么办!”

    “少废话,继续,一定要把这大牛修好带回去……”

    在领队军士的严令之下,小分队提心吊胆地继续修车,直到对方的炮火真的扑天盖地压了过来——

    “早说过会这样了!”

    “死定了!”

    “钻车底!”

    “车底安全门是开的!”

    “别进去,在车底最安全!”

    ……

    晨雾渐渐散去。

    躲在车底的小分队鼹鼠般地露出小脑袋,紧张地注视着周围地情况——战车早已被大大小小的弹坑所包围,弹坑透过冰雪深入土层。可见炮弹威力不小。

    “有人受伤吗?”

    一片沉默。

    一片寂静。

    突然,阿克托别村方向闪起了一阵迭连不断的爆光,紧接着便是排山倒海、震荡胸腔的爆响——我军的炮击开始了!

    “打啊,打得好啊!“

    “打他狗娘养的!”

    “我们也来帮帮手,进战车,车上的大炮应该还能用!”

    几分钟后,这部被遗弃的24吨“策电”转动起它梯柱形毫米的炮口缓缓抬升,粗短地炮管猛地向后一缩,一枚55斤的榴弹呼啸着飞射出炮口。拖着平缓的曲线落向那座早已废墟化的小村——

    战车身后1公里,华军炮兵观察哨。

    “看哪,那个大牛向毛子开炮了!”

    “干得好!”

    “可是敌人看到会反击的,这样太危险了!”

    “想办法用炮火支援它!”

    “在它周围打烟幕弹吧——”

    在那部起死回生的“策电”战车隆隆的炮声中,后世闻名的阿克托别村战斗展开了散着强悍英雄气概与深厚同袍之情的序幕……

    在装1军军长银天看来,这样的开场不仅充满戏剧性与宣传性,也许还预示着某种吉兆……

    就在昨天,左突击集团司令官许魂向所属各部下达了执行雷电作战地命令。

    雷电作战的要点包括:

    一、以禁卫骑兵军一部与禁一军一部防御色格河、贝加尔湖沿线要地。

    二、以装1军和装3军为核心组成两个突击集群,从北南击敌阵,穿透敌防线。向色楞金斯克包抄突进,合围铁路沿线之敌。

    三、雷集群编成:装3、禁2师(欠1个团又1个营)、禁骑1旅(欠个连)、禁骑2(欠1个营)。加强1个集团军属炮兵营。

    四、电集群编成:装1军,禁1师(欠2营),禁骑3(欠连),加强1个集团军属炮兵营。

    五、装2为预备队

    ……

    雷集群指挥官为装3军长刘扬波,电集群指挥官自然就是装长银天。

    银天将突破口选在了阿克托别村。

    阿克托别村地重要性非但没有因为14日的失败而削弱,:&1t;.变化,日渐成为色楞金斯克东南方向的咽喉,华军要从南路攻色愣金斯克过此地最为便捷,俄军要从南路攻乌兰乌德则绝不可丢失此地。

    可以预料,这必将是一场硬仗。

    银天决定把手头全部3装甲旅中的两个用于对阿克托别村的进攻。

    其中“装甲小诸葛”袁旭的装1旅将引导禁卫第1团的步庄。为后续部队打开通路。

    卢顿的装2配属摩托化的禁卫第3团与禁卫骑兵第3主力,作为后续突击力量,向敌纵深穿突。

    在主攻部队右翼也就是北面,由蒋易伸地装3引导禁卫第2进攻色楞金斯克东面要地阿申科耶村。作为辅助攻势。若该处得以顺利突破,这股兵力将与卢顿所部在色楞金斯克南郊汇合。

    在主攻方向也就是阿克托别村正面,布置了强大的炮兵群。

    其兵力包括:

    禁卫第1旅机动炮兵营的8门75野|

    禁卫第1师炮兵支队的1275、6门1o5榴;

    军属重炮营地6门1o5加4

    集团军配属炮兵营的6门1o5加415o、6门16o迫。

    合计2o门75野、1o1o5榴、12门5o、6门

    装2的机动炮兵营在一开始地战斗中不投入作战。火炮挂载在炮车上随时准备机动。

    为了对付敌军的装甲部队,为直接进攻阿克托别村的禁1团的每个步兵营增配了四门三七步兵炮(按编制每营两门),并增加了穿甲爆破弹的配备,另外每营还加强了一个配备冲锋枪、喷火器和炸药包的战斗工兵连。

    另外还特别向基层单位传达了遭遇敌军巨型战车时的应对措施:

    已查明敌巨型战车的主炮安装在车体正前方,左右射界有限,车体笨重,回转不便,行动部分薄弱,采用的大型火炮射低,反应迟钝,上部炮塔装置的是机关枪,对我军战车没有杀伤力。有鉴于此,当现敌巨型战车时,应充分挥我军战车的机动性,向敌车侧后迂回,在近距离全力轰击其行动部分、机枪塔及进排气口,将其瘫痪后,留待工兵部队用喷火器、炸药包最终解决……

第一百七十一章 铁雪狂飙(十)

    “弟兄们,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退了。”

    装1旅1连连长付亮上尉背着手,在他的连队前面踱来踱双色涂装的“策电”前,数十名官兵紧密地排成三排,嘴里呵着白气。

    林子的那一边,炮声一阵紧似一阵,每分1oo?2oo?5oo?谁能数得清呢。

    “上一次我们不明情况,撤退还情有可原。现在终于搞清楚了,原来就是个比乌龟快不了多少的移动碉堡,不要怕,往前靠,跟那东西贴身肉搏!据说那东西能把车体降下来,盖住它的铁脚板,那也不打紧,专打它的进气口排气口,顺带也要把它那小机枪塔削了。等它动也不能动,机枪也不能用的时候,我们的工兵就能慢慢收拾它了。明白了吗?”

    “明白!”异口同声,声如金石。

    “我们的任务是支援步兵,不要开太快,要充分利用我们的火力,七五炮打房子、打工事都是一等一的,不要吝啬弹药,尽量多消灭敌人的工事,为后面的步兵开路!”

    “是!”

    “不要畏惧敌人的大炮,直射的炮火一现就反击,曲射的炮火,自然有我们的重炮兵来压制,害怕不能解决问题,前进才能救你们自己,救你们后面的步兵。胜利属于我们,杀光毛瞎子吃熊掌!”

    “杀——杀——杀!”真正士气如虹,豪气冲天!

    付亮满意地点一下头,木桩似地定在了雪地里:“现在布置队形——6战车分成两个标准形小队,我亲自率领左队,1排长[一切按突击战壕线的演习步骤来,有问题吗?”

    “没——有!”

    付亮掏出怀表瞥了一眼:“还有5钟进入最后出阵地,各车组听令,上车——动引擎待命!”

    “明白——”

    “一排长,你过来一下。”付亮叫住了1排长钟易少尉——一位面宽体壮,气冲云霄的热血型军人,更为特别的是他的身份:已故武镇公钟夏火大将之嫡子,第二代武镇公。

    “这次作战非比寻常,你也见过那个怪物吧。”

    “是,我地座车在1ooo到5oo公尺距离上朝那东西连打了七炮弹。命中四,毫无作用。”

    “担心这次也会重蹈覆辙吗?”付亮盯紧了年轻公爵浓厚一字眉下的明亮眼眸。

    “这次再碰上的话,炮弹打光了就开车撞过去,同归于尽也在所不辞!”钟易咬牙切齿道。

    付亮恩了一声,充满信任感的大手有力地搭在钟易的肩头:“要的就是这股气,好好干,让毛子见识见识帝**人的勇武之道!”

    轰隆隆的引擎动声瞬间包围了两人,令他们无从察觉他人的接近,直到装1旅旅长袁旭得光光的圆脑袋探到两人之间——

    两人慌忙立正敬礼。

    “旅长,您怎么来了。”付亮习惯性地凑到袁旭耳边叫道——不要指望在这种时候还能讲究什么优雅有度地语气。

    “拿鞭子来赶你们啊。”袁绪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虽然坐乘的都是越野小汽车或战车,但这场战争中几乎所有的帝国中高级装甲兵指挥官手中都少不了一条马鞭——已经无从考证这一风尚的来源。

    “不用您赶。弟兄们士气高涨啊。”

    “是嘛?那还不快动身,步兵已经在出阵地等你们了!我的座车在后面盯着哪,谁敢后退,我亲自操炮干飞他!”

    “是,马上出——”付亮用尽力气嘶吼了一句,扯了扯钟易,各自奔向座车。

    “臭小子,都挺有精神。”袁旭满意地点点头,跳上他的“策电”指挥车,用马鞭敲了敲驾驶室舱盖。

    “跟上!”

    当天袁旭的装1旅在阿克托别方向投入了所有能动的装甲车辆。包括:

    装1连的6部“策电”重战车;

    装2地9部“飞霆”轻战车;

    装3的8部“捷狐”机枪战车;

    =

    装5的7部“飞霆”轻战车;

    装6连的8部“追风”装甲汽车;

    旅部连的1部“策电”重战车和两部“猎犬”轻侦察战车;

    机动战车排的3“猎犬”轻侦察战车。

    计14部重战车、16部轻战车、8机枪战车、8装甲汽车和5部轻侦察战车,共51部装甲车辆。

    这些装甲兵力将分为三部分使用:

    由装1连、2连组成的左翼队,负责支援禁1团2,将从村西的小树林与穿过村庄的大道之间起进攻。

    由4、5连组成的中军队。负责支援禁1团1营,将从穿村大道村东小山坡之间一片被栅栏围起来的农田中起进攻。

    由装3、6连组成地右翼队,负责支援禁1团3。色楞金斯克东郊的大道上绕过村东小山坡,快迂回到村庄后方,截断敌军退路,捣毁敌炮兵阵地,与正面进攻的部队构成对村内敌军的合围态势。

    装1旅地机动步兵营与禁骑3旅的1个骑兵连将作为快预备队,随时准备开赴已被装甲部队突破的敌阵地,扫清残敌,并准备应付敌军可能起地反攻。

    待阿克托别村基本平定后,以装2为核心的第2突击波庄,越过装1旅和禁1团,高歌猛进,直捣敌后。

    袁旭没有太多时间,他必须在天黑之前夺取村庄,不能让守军有喘息之机——周围几十公里内有五到六个俄国步兵师和若干骑兵部队,还不包括乌兰乌德要塞的3师以及正从东面扑向乌兰乌德的两个师,袁旭手里没有太多预备队,而守军只要有充分的时间,就可能得到远出装军进攻力量的增援。

    度在这里是个关键因素,一锤定生死,一次突击解决问题,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出路。

    相对地,正被炽烈炮火蹂躏践踏的阿克托别村方面,守军指挥官巴米扬中校有着完全相反的认识……

第一百七十一章 铁雪狂飙(十一)

.    托别村的重要性,俄军该村的防御,撤下了被炮火重创的原守军一个加强连,换上了以新锐的西伯利亚第3第1o第1营为核心的一:中校指挥。

    到1月17日,作为俄西伯利亚第2军:一,阿克托别村周围集结了可观的兵力——包括第2分配到的大部分装甲部队。

    其中的第1实验坦克连下辖3个排,1排装备门捷列夫重型坦克排装备列别津科越壕坦克3,第3排装备里吉斯基轻型越野“越野汽车”)5。1、2部署在村后通往色楞金斯克西郊的大道上,与西伯利亚第1o团的3在一起。3排部署在村东的小山坡后。

    第7装甲车连的1o装甲车集结在第1实验坦克连后面,作为机动预备队。

    此外还有第2验坦克连一部,包括装备有5部法制雷诺:.克的第5和配备有3部英制mk3国王”型巡洋坦克的第7排,部署在村东北通往色楞金斯克东郊的大道上。配属的步兵部队为西伯利亚第第2。

    为支援预定在2o日起的总攻,计划在村后与村东北的:~署总共676点2毫米射炮连(每连8炮),21o7毫米加农|炮)和3152毫米榴弹炮连4炮),共68门火炮。到17日为止,仅376点2米射炮连、1个1o7毫米加农炮连和1个152米榴弹炮连就位。

    为掩护西伯利亚第3主力的展开,里维诺夫中校的1个~个骑兵连、1个骑炮兵连)也集结到了村后树林中。

    到1月2o。以西伯利亚第3师为核心的第2主攻部队将从阿克托别村出击,扑向乌兰乌德,但直到1月17日,第3主力仍未进入出阵地。

    守村守得不耐烦的巴米扬中校向上级询问起来时,得到了如下解释:“都是因为那些坦克啊,路都被铁房子地大脚板和铁马车的大轮子压坏了,马车汽车全都不能走,辎重运不过来,难道要弟兄们到阿克托别吃雪过活?老老实实守在那里等着。”

    巴米扬知道,所谓铁房子就是曾在此地单车击退了敌优势装甲部队的门捷列夫重型坦克。而铁马车,则是指样貌怪异的列别津科越壕坦克:一对直径8以上的巨大铁轮,中间的横梁上下各有一个圆柱形武器塔,横梁左右以炮廓方式装置有机枪或小口径火炮,斜向下伸出的尾梁尽头挂着一个实心小尾轮——一眼望去仿佛一驾畸形化的古代马拉战车。

    巴米扬也曾从望远镜中仔细检视了华军遗弃的那两部坦克,得出的结论是:门捷列夫也好,列别津科也好,都比敌人地坦克大得多,强得多。

    但在亲眼目睹了被“铁房子”和“铁马车”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大路后,巴米扬不得不承认。这些怪物不适合脱离铁路线进行长途行军,更不要期望它们能开过色楞格河冰面……

    华军的炮击一开始。巴米扬就意识到事情不妙——如此密集而猛烈的炮火往往是大规模进攻的前奏。

    震天的炮声中,躲在村长家地窖内的巴米扬伏在电话机前嘶扯着嗓子:

    “喂——喂,安德烈上尉吗?喂,请你大声点——”

    “喂喂,给我接米诺夫斯基少校——喂喂,快说话——”

    “喂喂——狗娘养的,安德罗波夫,给我派

    线!”

    如此密集的炮火,打断电话线是理所当然的,打翻查线地小兵更是不足为奇……

    巴米扬尚在感叹。只觉地窖顶上猛地一震,瞬间大片的碎土块夹杂着蜘蛛网、蜡烛灰什么地倾泻而下,铺头盖脸,砸得众人一片哀号。

    “啊切——呸呸!”

    吐出嘴里的泥巴。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巴米扬呛着嗓子喊道:“还有活着的吗?”

    黑暗中有人颤抖着回话:“有——中校,我是安德罗波夫。”

    “你去谢连诺夫中校那里。要他向敌人开炮还击,开炮还击!告诉他,如果他再不还击,我们在见到敌人之前就全都被活埋了!”

    —

    “是!”

    “还有人吗?”

    “我,里维瑟夫中尉。”

    “去米诺夫斯基少校那里,请求他,请求他的坦克部队尽快赶过来,告诉他们,敌人的坦克如潮水般涌过来了!”

    “可是……还没有接到敌人坦克部队进攻的消息。”黑暗中对方在大口地喘着气。

    巴米扬朝声音来处恶狠狠地踢了一脚:“狗娘养的,你是怕死了,快给我滚过去,我说坦克来了就是坦克来了,你要跟我打赌吗?拿你的命来赌!”

    一刻钟后,炮声渐渐远去。

    巴米扬爬上地面,从地窖口望出去,村长家的二层石房早已荡然无存,院子里灌满雪水地弹坑还冒着热气,角落里的草垛熊熊燃烧,马厩那边飘来烧肉的焦味——巴米扬的战马还寄放在那里。

    巴米扬没有去看他地马。

    他只想尽快用自己的眼睛来证实,自己精心布置的防御体系,在这空前凶猛地炮击中,还能保存多少战斗力。

    进驻不到三天,巴米扬充分利用了手头的人力和器材,不惜动用大量炸药,硬是在坚实的冻土上开出了密密麻麻的散兵坑、交通壕和枪炮射击掩体,重要的射击掩体均设有防炮洞,村里残存的房屋都改造成了堡垒。

    然而,由于俄军即将由阿克托别村起进攻,上级严令巴米扬不得在阵地前挖掘壕沟,设置鹿、陷阱、地雷和铁丝网,以免“届时我们再浪费时间去拆除”。

    巴米扬对此回应道:“要么给我更多的大炮和机枪,要么撤我的职。”

    最后,巴米扬的战斗群得到了1个迫炮排(4门82米迫击炮)、1个小炮排4紧急调拨的47毫米海军炮)和1个机枪排(4挺机枪)的加强,连同原有的1个野炮排(2门76点2米野炮)和2机枪排,这些重武器被小心安置在了防护严密的射击掩体中,并尽可能做了伪装。

    沿着到处崩塌的交通壕一路小跑,巴米扬爬上村东的小山坡——方圆几公里内惟一的制高点。

    “有人吗?有人吗?都给我滚出来,中国人来踢你们屁股了。”

    巴米扬一路呐喊,士兵们如地鼠般从防炮洞里钻出,瞪着懵的眼睛奔向阵地,偶尔从崩塌的防炮洞里伸出一条胳膊或大腿,巴米扬只是一瞥而过。

    终于到山顶了。

    如同被虫子蛀烂的白袍般,累累弹坑的开阔雪地在他眼前豁然展开,不到两公里的正面上,铿铿的机械声与隆隆的引擎声连绵不绝,几十只灰白相间、大小不一的钢铁野兽排成严整的阵形,引领着一小股一小股的步兵纵队,裹挟着雪与泥,喷吐着铁与火,令人窒息地迎面压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群魔乱舞(一)

    随着炮兵的火网一点点向敌纵深推进,飘扬血色战旗的华军战车部队开始冲击敌阵。

    从阿克托别村西面的小树林到村东的小山冈,两公里的正面上,装旅的6装甲连一线展开,引领着禁卫第1步兵团的3加强步兵营,在一片刺耳的喇叭声、哨子声中猛冲向前——

    在左翼,装2的9部飞霆轻战车排成三个锲形小队,三[又构成一个大锲子,连长亲领的1排在前,2排3分别在左右后方,各车开足马力,喷着黑烟,一刻钟内就从出阵地杀到了两三公里外的树林边上,好在步兵的出阵地离敌阵不到一公里,背负沉重装备的两个步兵连憋足了劲猛跑猛冲,总算没落下太远。

    刚才的炮火准备把森林边缘高大的针叶树炸得东倒西歪,幸存的俄军从林子和小村两个方向射来密集的弹雨,打在战车钢板上叮铛作响。

    装2的飞霆战车稍稍放慢了度,转动炮塔,以三七炮和机枪猛烈还击,俄军的炮火散漫地在周围掀起裹胁着雪与土的烟团,弹片对战车没什么作用,却足以屠杀暴露的步兵。

    必须尽快找到并摧毁敌人的炮兵阵地!

    连长车的炮塔舱盖“哐”地一下打开,从中伸出一面红绿相间的三角旗,剧烈地绕着圈挥舞:这是“跟我来”的信号。

    抛下满地匍匐挪动的步兵,装2开足马力,穿过橘光闪耀、弹片纷飞的敌炮火网,向敌腹心突进——

    与装2同属左翼突击队的装1连远远落在了后面,1连地6部“策电”重战车足足花了半个钟头才爬完了不到3里的阵间空地。这倒成了步兵的福音。

    1连长付亮率左队3部战车,1排长钟易率右队3战车,各引导一个加强步兵连,中规中矩地按教程杀入敌阵。

    装1连突击正面上是俄军依托地势构筑的一圈堑壕,从树林边上到穿村大路,横宽不到5oo尺,纵深直达村内堡垒,守军为加强了机枪与火炮的1个步兵连。

    当装1连抵近敌阵时,本来应该在装1连左翼掩护的装2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本应由装2引导的两个步兵连则被敌军火力死死压在一个洼地里。动弹不得,看到装1连的重战车上来了,这两个连立即自觉地跟在了后面。

    只见“策电”的75短炮在近距离上连连射,尘雪飞扬.;溅,不一会儿就将肆虐的俄军机枪纷纷打成了哑巴,后面地步兵顿时士气大涨,冒着炮火一鼓作气抵近敌阵,程序性地先抛出一片冰雹般的手榴弹,硝烟未散便挺着雪亮刺刀跳入掩体。左捅右刺,短短几分钟便夺取了第一掩体线。

    付亮可不敢稍作停顿。打出“跟我来”的旗语,率队继续挺进。

    敌军阵地显然是仓促构成,壕沟挖得很窄很浅,也没有布置鹿铁丝网之类的障碍物,不但战车的行动不受任何阻碍,步兵的运动也十分方便,各连携带重武器的加强分队大多顺利进入了刚刚占领的一线掩体,迅安装架设,以密接火力支援后继作战。

    突击部队的每个步兵连都尽可能地加强了火力:每连直接配属可由六名士兵携行的三七步兵炮,1-2喷火组。2挺重机枪,另加强1到2冲锋枪班,轻机枪和掷弹筒配属到班,每个步枪兵最少携带八枚手榴弹——为此不仅动用了师和军地直属队。还从不参加突击的部队中抽调了大批火力分队。

    左翼队攻夺一线掩体地同时,中路队4的7部策电和5连的飞霆以组合锲形队(连长车为锲尖,左右后方各跟随一个三车锲形小队)从穿村大道东面与村东小山之间的8oo尺正面上起攻击。后面引领着禁卫第1团1营的四个连和3的两个连,其中1营的四个连将从正面冲击村庄,3的两个连则负责进攻小山。

    右翼队的8捷狐机枪战车和8部追风装甲汽车则开上了楞金斯克东郊的大道,由搭乘在履带拖拉机拖斗内地两个加强步兵连支援,企图绕过村东小山,迂回到村后,截断守军退路。

    旅长袁旭准将亲乘一部“策电”,率领旅部和机动侦察排的五部“猎犬”,在中军队之后沿穿村大道时进时停,随时掌控进攻部队,旅直辖的第1机动步兵营亦乘坐卡车迤俪跟进,随时增援前方。

    战斗在不到两公里正面上打响,一时间,铁甲横冲,枪炮齐鸣:这一边弹如雨下,那一边爆光闪烁;此一处血红雪白,彼一处肉泥烂;这一部战车原地回旋,卷起雪土将俄兵活埋于掩体,那一部战车履带铿锵,追赶数十溃兵扫射碾压;此一连战车迂回疾行,兀自开足马力杀向村后炮兵阵地,彼一连战车纵横敌阵,引领步兵突入村内四下扫荡……

    场制高点——村东小山,地图上的1o2地成了两军争

    控制了这座小山,村后的俄军炮兵阵地就失去了眼睛,无法准确拦射我军,相对地,我军炮兵将充分挥威力,变按图盲射为按报校射。

    巴米扬中校深知1o2地的重要性,将手上一半兵力用来防御此地,其中1个步兵连配2门76点2炮482击炮和6挺轻重机枪个步兵连配247海军炮和8挺轻重机枪

    华军方面当然也没有掉以轻心,集中大部分重炮猛轰山头近一个钟头,上千重炮弹将方圆三四百公尺地小山丘炸得面目全非。

    在烟幕和战车火力的支援下,禁1团3营的两个连趁势从|时朝山顶起冲锋,加强的机枪、掷弹筒和三七步兵炮挥了重要作用,暴露地俄军火力点几乎立即被压制。次使用的火焰喷射器配合手榴弹暴雨。将俄军苦心构筑的掩体变成了地狱。从战斗工兵连抽调的冲锋枪班在扫荡掩体的战斗中大显神威,金陵冲锋枪喷洒的弹雨将掩体中的残敌打得鬼哭狼嚎,即便如此,挺着刺刀跟进的步枪兵仍不忘记在每一具生死不明的俄兵身体上狠狠戳上几刀。

    当鲜艳的云龙团战旗在山顶升起时,巴米扬中校早已逃之夭夭。

    不,应该说,他亲自跑去请救兵了。

    —

    在山顶挥舞战旗高呼万岁地华军官兵很快看到了足以令他们终生铭记的梦幻场面:村后的大道上缓缓挪动着几个高大得骇人的黑影——相照之下旁边的农舍简直就是玩具!

    硝烟渐散,黑影露出了真容:一个刷着土色底漆、表面粗糙的巨型长方形盒子,三个怪异的巨轮机械——远远看去仿佛就只是三对足有三层楼高的铁轮子在转动。

    黑影周围黑压压地展开了几队擎刀持矛的哥萨克骑兵,看起来是要配合这些怪物起反攻。

    只见那个长方形大铁盒子颤颤巍巍地挪了一会儿。忽地停住脚,身子往地上一降,前面突兀而出的一根大炮管闪了一下,山脚下顿时掀起一大股雪土——

    3地步兵哗啦啦伏倒一片,七嘴八舌地嚷起来。

    “妈的,比我们地一零五加还猛!”

    “2的弟兄真没骗人,毛子还真有火星战车!”

    “把三七炮架起来打吧!”

    “日他奶奶,不是说重战车的七五炮都没用吗?”

    “小王,去跟我们的战车部队联系,告诉他们敌人战车的位置!找条备用枪管带上——”

    备用机枪管当然是用来敲战车舱门的。这是当时战场上步兵跟战车最有效的联络方式之一。

    “虎子,去后面把电话线拉上来!”

    拉电话线的目的当然是呼叫炮兵。每个突击连都加强有一个有线电话组,电线直通炮兵指挥所。

    另一方面,趁着中路军猛攻1o2地,俄军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右翼军急行猛进,不与敌军纠缠,顺利从1o2地东面绕了过去,只有一部装甲汽车和两部拖拉机掉队。

    装3的8部捷狐在前突进,装6连地7追风在后掩护运载步兵的拖拉机队,以这样的队形绕过1o2地后。突然与村后树林中冲出的一小队战车遭遇。

    无须识别,这种单履带地妖怪战车绝非我军所有!

    装3的捷狐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转动炮塔扫射敌车,敌军战车毫不示弱。以不亚于捷狐的度迎面反冲,小炮塔里伸出粗厚地马克沁机枪套筒,向我军战车疯狂射击。

    双方的子弹打在对方车身上铛啷作响。火星四溅,却楞是穿不出洞来,双方迎面对冲的姿态,又仿佛是欧洲中世纪铁甲骑士的单挑比武。不觉间两队战车已近在咫尺,只听一阵叽里喳啦的乱响,3的一部捷狐与对面的俄国战车硬生生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冲力令捷狐向旁转了半圈,震得履带松脱,那怪异的俄国单履带战车则连滚带翻了两三回,侧倒在地,半圆的炮塔滴溜溜滚了出去——

    却说另4俄军小战车与装3连的捷狐飕飕飕飕地擦肩未回身再战,而是一路直冲村东大道。

    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们诧异地看着他们以惊人的度冲向空无一人的大路,跳过路沟,越过大路,没有转弯,也没有减,只是沿他们出时的方向直线狂奔,仿佛那东西根本无法转向,天生只会直着走……它们就这样消失在大路东边的洼地后面,半小时后,它们再次出现,掉转了车头,直溜溜地冲过来,正好闯到我们的三七炮炮口前……”

    步兵第3的一位连长在他的日记中如是写到。

第一百七十二章 群魔乱舞(二)

    个连配属的四门三七步兵炮和两门七五步兵炮迭次开开进的单履带妖怪猛地颤了一下,扑通一下向一旁歪倒,炮塔里轰地吐出橘红色火焰。另一只妖怪羊癫疯似地抖了好一阵,最后瘫在一株雪松前,一名乘员掀开炮塔盖跳出来,非常自觉地高举双手向华军阵地走去。

    剩下的两只又是一阵直线狂奔,炮塔左转右转疯狂扫射,从华军步兵炮阵地间飞穿过,迎面遇到了早已掉过头来严阵以待的华军捷狐战车。

    华军战车借着交战的空隙,给机枪换上了碳化钨弹芯的三式穿甲子弹——按条例每部捷狐应配备12条2oo的帆布弹带,其中2弹带应装满三式穿甲弹。

    在试验中,三式穿甲子弹能够穿透1o-12米匀制装甲钢板,这意味着可以用它对付已知所有类型的装甲汽车,但使用这种子弹会严重磨损枪管,所以捷狐的乘员只会在需要时换用。

    6军还计划为每个重机枪组配一条装三式穿甲弹的弹带,每名狙击手配5一式穿甲弹,但直到战争爆都未实现。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些单履带妖怪的装甲有多厚,仅从外表来看,身形与四吨捷狐相当,武器也同样是一挺重机枪,度亦不亚于捷狐,想必装甲不会比捷狐强多少。

    除去先前与其中一只妖怪同归于尽的战车,装3余下的7捷狐几乎同时喷着黑烟扑了上去,一路机枪狂吼,从三四百米打到拼刺刀的距离,三式穿甲弹不负众望。一阵火星飞溅,两只妖怪全变成了蜂窝,其中一只引擎起火,另一只失去控制翻进雪坑。俄军第1实验坦克连第3排就此全灭。

    “里吉斯基,里吉斯基,可爱的里吉斯基,转个弯要花半个钟头,为什么?因为它只有一条履带……”被俘地那名俄国战车手事后唱着歪曲交代道。

    右翼军捷狐大战单履带妖怪的同时,中路军的飞霆、策电也开始了与大铁房子、巨型三轮车之间的死战。

    接到步兵报告后,4的策电和装5连的飞霆开足马力虽然巨轮战车的出现大出装甲兵们的意料,各部仍按原计划,分成几股向敌侧迂回。

    装52排排长金正原中尉的飞霆战车率先冲到了一驾巨面,只见那车顶的炮塔与车体侧面突出地炮廓里忽地喷出一串橘光,金正原的座车周围顿时雪土横飞,弹片打在装甲板上啪啷作响。

    金正原可见势不妙,往前下方驾驶员的左肩上连拍两下,示意他向左转。

    作为第一代战车的飞霆并未配备后来新式战车上普遍列装的车内通话器,乘员间的联络只能靠肢体动作。

    待座车转到了巨轮战车之后,金正原又往驾驶员石田介的后脑上敲了敲。8吨重的飞霆喀拉喀:]

    金正原麻利地转动手柄旋转炮塔,同时紧紧抵住37毫米.托。这时车体外传来密集的子弹撞击声,仿佛随时要将这单薄地小战车打成蜂窝。

    瞄准镜里终于映出了铁马车的身影——不,整个瞄准镜地视野完全被那个拖着三圈实心尾轮的尾梁给占据了,金正原没有犹豫,单手拾起手边最近的一一式战车穿甲弹,喀啷一下塞进炮膛,随手一转炮闩杆,闭好炮闩,运用肩力调整火炮高低角,眼睛贴紧瞄准镜。把准心对正了尾梁与主车体的连接部。

    好,就是这里!开火!

    沉着拉动火绳,一声震响,炮尾在金正原鼻子前面猛地向后一挫。又徐徐退回原位,只见前面的铁马车微微一颤,尾梁上部溅出一团火星——却也仅此而已。那家伙丝毫无碍地继续转动那对三层楼高的巨轮。带着浓重的梦幻意味在这污痕斑斑的雪原上缓缓前行。

    金正原没有灰心,听得出来,打在自己座车上的子弹明显减少了,大概是跟在后面的僚车把对方火力引了过去,仔细从瞄准镜中看去,随着距离地拉开,那个扁圆的、周边一圈插满枪管的畸形炮塔终于出现在陡峭倾斜的尾梁上部,同时金正原还注意到尾梁上地扶手和突出的脚踏——原来乘员是从尾梁登上战车的。

    这样看来,扶手尽头那个突出地小方舱就是入口所在,小方舱面对自己那一面就是舱门所在。

    对了,向出入舱门打几炮看看,那里的构造必定不如其他地方坚固。

    打定主意,金正原将早已顺手装好炮弹的战车炮迅调准方位,拉下火绳,咬紧牙关熬过炮响,不待火炮后座完毕便一手扳动炮闩杆,往一旁的弹壳收集袋里旋出还冒着青烟的滚烫弹壳,另一手从环绕炮塔座圈的炮弹架中抽弹再填,如此连数炮,只见那尾梁猛地抖了几抖,竟从车体上断裂下来,巨轮怪物顿时失去平衡,原本悬在空中约有一人多高的车体猝地向后一倒,深深插入雪地中,再也动弹不得。

    成了!歪打正着也好,正打歪着也好,正巧另一部巨轮战车枪炮齐,大摇大摆地从金正原车前开过,被钻出炮塔确认战果的金正原逮个正着。

    “阿介,要为外进兵团人争光啊!跟上那个大家伙!”

    金正原俯下身子在石田介耳边吼道。

    原来金正原与石田介分别是亚俄战争中朝军和日军功勋老兵的后代,根据《亚俄战争盟军嘉赏条例》,凡荣获与华军四等白虎勋章相当功勋之朝日老兵,可加入外东北的生产建设兵团,免费获得份地、房屋和农具,由兵团组织生产,这就是所谓的外进兵团人。金正原和石田介来自同一个农垦团(生产建设兵团以农垦师为最大建制单位,下设若干农垦团,各团设农垦连,各师团男丁天然为6军预备役兵员),虽然原本母语不同,但兵团毕竟以华人为主,华语非学不可,经过多年课堂教育与日常交流,华语倒成了他们真正的母语。

    “不用你说,我也想拿到白虎勋章,让咱爹高兴一回啊!”石田介回头应道。

    “那还废话什么,快追上去,僧多粥少,功劳不够抢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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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不可以改变,但可以创造,一群精英分子,通过周密的计划,准备从1890年开始,建筑一个叱咤世界风云的大帝国!然而,他们的命运却随新历史的开创而不由自主,最终,是英雄创造历史,还是历史创造英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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