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王者睥睨（上）
“这就是您的结局吗？伟大和荒谬的确只是一步之遥。”波尔卡看着眼前沉默的巨龙喃喃自语。
他的身后，那门巨炮可不是普通的武器，同样也是教廷的杰作——神圣巨炮，相比起怪兽巨炮，这种武器才是真正的暴力的破坏之王。
黑洞洞的炮口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这种武器一直以来都是圣教会作为东方战场上究极的守城杀器而存在的。因为神圣巨炮从一开始就具有局限性——它太庞大太庞大了，以至于在战场上根本无法行动，体格被称为怪兽级的巨炮在它的面前也显得小巧玲珑。波尔卡侯爵的身后，是好几辆重型机车将其缓缓托运过来的。这也就意味着在东方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其注定无法有所作为了。
而另一方面，教廷对十字军诸国的提防也是原因之一。
安条克公国屈服于新罗马帝国一直是教廷的耻辱，即便是新罗马帝国已经覆灭，圣教会的枢机主教都坚持不与安条克公国和解，这也就导致了博希蒙德不得不倒向新罗马帝国的复国势力。由于前车之鉴，圣教会对十字军诸国的武器出口十分严苛，但是又不得不面对十字军作为对抗新月帝国的主力这个问题。因此，在枢机大主教的要求下，恒动天机关所研制出了这畸形的巨炮，只能用于防御，而无法进攻。但是却正因如此，这么多年来，十字军无法继续深入东方，而对方也难以收复失地。
可见，这件武器的强大，而现在凭借它惊人的火力，想来即便是古机甲恐怕也难以挡住这惊人的一击了吧！再生金属固然神奇，但是也并不是无懈可击。
“这是——”瞳孔放大的康士但丁也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究极武器。波兰人究竟和教廷做了什么交换居然能够得到这样的支持。
他也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件武器，当初轰开亚德里亚堡城墙的不正是这恐怖的武器，正是它的存在使得君士坦丁堡的屏障失守，最终让战局陷入绝对的被动。
康士但丁永远忘不了。
此时，神经接驳已经强行解除了，他虽然不必承受神经反噬狂暴的冲击，可是也彻底丧失了对古机甲的操纵。
现在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康士但丁无力地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这样不堪一击。而面前，那具燃烧着的十字架仍然在死死压制着【尼德霍格】苏醒。他彻底回天乏术了。
……
“这就是王的结局，要么站在王座上享受众人的崇拜，要么就粉身碎骨而被历史遗忘。”毛瑟元帅轻声低语，看着面前的雅德薇佳说道。
“有的时候，成为王的人，从一开始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可惜的是，您并不知道。”
从一开始，诸侯们和贵族就已经策划好了，而这一切最后都将以雅德薇佳退位画上句号。
他们已经厌倦这个女孩成为他们的王了。所谓的波兰国王，明明只要当好自己的傀儡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做那些无谓的事情呢？没有任何人同情雅德薇佳，波兰这样的制度明明已经有很悠久的历史了，可是总是有人不识时务想要去挑战。如果说是雅德薇佳父亲那样的人物也就算了。因为他掌握了暴力，也就扼住了真理的喉舌。但是雅德薇佳显然没有这种资格。
“这就是你们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吗？”雅德薇佳看着对方质问道，“也就是说，慢性毒药的事情是你们干的。”她此时根本不能够心平气和保持着女王的风度，反而狰狞如同恶鬼，她并没有一丝害怕，相反，愤怒的压抑几乎让她晕厥。可是唯一的理智还在死死支撑着自己。她是后来才从库拉克将军口中得知了真相，波尼法齐娅作为她一直培养的继承者居然被人投毒。这是何等令人觉得讽刺！
这些道貌岸然的贵族的手段又是何等卑劣！
原本，她仅仅是怀疑，因为她的敌人并不仅仅是诸侯，但是现在这些贵族们已经露出了他们的獠牙，丝毫对自己的意图不加掩盖！
“这样就放弃了，绝望了。真是让人失望啊！康士但丁君。”可就在这时，康士但丁的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
但是毛瑟元帅却摇了摇头并没有承认，“这可不是我们做的，您要知道，想要波尼法齐娅公主消失的人，太多太多了。比如您的丈夫，公主殿下的父亲。立陶宛人对权力的渴望要比您想象的要下作许多。”只见老人轻轻挥手示意，而他的部下从门后面脱扯出遍体鳞伤的老妇。
显然是受了不少的拷打，同时被带进来还有那位燕妮夫人，同样也是伤痕累累。
“您好啊！我们的‘太后’！”只听毛瑟元帅淡漠的说道，而周边响起了讥讽的笑声。
她算是哪门子“太后”。
而一旁的雅德薇佳也认出了对方也感受到了对方怨毒的眼神。她是霍诺斯夫人，是雅盖沃的母亲，两人只见过几面，但是对方可憎的面目和对自己的怨毒可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是——”
“这才是对公主图谋不轨的人，我们一大把年纪了，恐怕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做出这样的手段。”毛瑟元帅带着不屑说道，事实上他们自己行动针对的目标也的确从来没有包括波尼法齐娅。
“怎么会……”雅德薇佳喃喃自语，就算是她和立陶宛人势同水火，但是波尼法齐娅终究是雅盖沃的亲生女儿。难道在权力面前，亲情就真的不堪一击吗？她死死盯着境况凄惨的霍诺斯夫人，眼睛里写满了震惊。
但是那个老妇却没有看一眼雅德薇佳，只是死死盯住了毛瑟元帅。
“哼，这种时候，你们还在装什么好人。我所作所为不正是你们乐见的吗？虚伪！”
“那又能如何？毕竟那并不是我们所为。恐怕您的儿子知道您的所作所为也是非常失望的。至于你探听我们消息的手段更是拙劣。如果不是科罗斯瓦夫看到了莱斯泰克的话，我们恐怕也要蒙在鼓里被雅盖沃反将一军。”毛瑟元帅轻描淡写地说道，而他也打了一个响指，被五花大绑的莱斯泰克也被人推了出来。
也正是这个花花公子将霍诺斯夫人的计划完全打乱。
“真是愚蠢啊！你真的以为对方回去支持你参与王选吗？”毛瑟元帅淡淡地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而整个房间的气氛都让人毛骨悚然。
“元帅阁下，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参加什么王选了。”只见莱斯泰克浑身哆嗦地哀求道，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的贪婪居然引出了杀身之祸。看着周遭的情景，他早已经感受到了绝望。
而毛瑟元帅则看着那张英挺的面孔说道：“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等到你后悔的时候，什么都已经迟了啊，莱斯泰克君。您的家族怎么会连这个道理都没有告诉您？还是说，哈布斯堡家族仅仅是将心思全放在了怎么联姻上了呢？”
“你……”被逼上绝境的莱斯泰克陡然间神色一变，变得凶狠起来：“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如果死了的话……”
“你如果死了话，又能怎样？”还没有等莱斯泰克说完，毛瑟元帅便从自己的大衣下掣出了短铳指着地上的男人冷冷地盯着他道。而刚才，斯坦因正是死在这把枪下，莱斯泰克可以闻到枪口里面的火药味。
他颤抖了，虽然那是一柄非常精美的象牙手柄的短铳，但是那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工艺品，如果对着莱斯泰克的脑门上开一枪的话，他会死的很难看的。
在这样致命的威胁下，吓破了胆的花花公子再也不敢硬气下去了。
“元帅阁下……”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
“您答应过我的。”
而毛瑟元帅也没有立即扣动扳机，而是将枪口从莱斯泰克的面前移开，淡淡地问道：“你确定，科罗斯瓦夫君？”
原本因为对方枪口离开松了一口气的莱斯泰克顿时像是被人摁进了一口冰冷的井里一样，完全说不出话来。空气就像是寒冷的潭水倒灌进肺里一样，刺痛而令人窒息。
“是的，我确定。”死死盯着莱斯泰克的科罗斯瓦夫说道，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这个花花公子已经被科罗斯瓦夫撕碎了。
“那么就意味着你要面对的是哈布斯堡家族那样的庞然大物。”毛瑟元帅提醒道，奥地利的王室，哈布斯堡家族的力量可从来不是可以轻易小觑的。波兰自然不会担心，不管如何也是列国之一完全不必畏惧，但是科罗斯瓦夫这样做就意味着他将很有可能面临报复。
可是科罗斯瓦夫并没有动摇，反而是坚持地说道：“请您成全！”
沉吟了片刻，毛瑟元帅点了点头，“那么好吧……”
……然而在这时，教宗的使者，那个女人却在角落里看着窗外的景象，丝毫没有在意这里发生的闹剧。轻声低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让人失望了啊！昔日的骑士王如今就是这样的落魄不成。”说着，女人又将头蓬帽子戴在了头上向大门走去，而所有的贵族们此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
“怎么样了？”波尔卡侯爵问道，神圣巨炮的填装时间要很长，因为整个武器都工艺复杂，这需要很麻烦的功夫才行。花了好久，波兰人才生疏地将炮弹填装好对准了古机甲的胸膛，只要轰开驾驶舱将康士但丁彻底杀死，这头巨龙就不可能在死而复生了。
说实在的，康士但丁今天爆发的力量让所有人震惊！任谁也没想到，付出了这样惨重的代价之后，他们居然还是不得不依靠【真十字架】才可以制伏这个怪物。
他真的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怪物，波兰人用畏惧的眼神看着他们，虽然花了很长的功夫填装巨炮，但是他们可是一点点的时间都没有浪费的。所有人都想要尽快杀死康士但丁，结束这一切，周边凄惨幽静的氛围简直如同地狱！
快一点！快一点！
而这时，康士但丁也将电管再一次插入了背脊之中，完全无视神经电流暴走的痛苦！
“警告，警告！神经契合度无法达标，无法启动！”
“警告警告！神经电路正在暴走！”
驾驶舱内，只有冰冷的声音回应，除此之外，一片漆黑，这具机甲根本无法动弹。狂暴的反噬将电流冲击着康士但丁的全身。
康士但丁全身上下青筋突起，只见这个纤弱的青年仰天大吼，可是却无济于事。只见康士但丁的眼瞳渐渐地泛白，这个精疲力尽的年轻人坐在驾驶舱里再一次陷入了晕厥，脸色苍白，从半透明的皮肤似乎能看见血管在跳动着。
就这么要结束了吗？康士但丁在潜意识中呢喃自语，此时的他已经绝望了。这场豪赌，他输得很彻底。神经污染令他进入了浅睡眠之中，一边他可以感受到外界，一方面却又无法做出一个应有的反应。
抱歉，看来我这次要自食其言了。但愿贝尔希斯他们可以顺利逃出去！
“你还在干什么！咳咳……”就在这时，一声虚弱的咒骂声却从黑暗中响起，让康士但丁吃了一惊。
“贝尔希斯！”他绝对没有听错，这不是幻觉！康士但丁能够感受到对方似乎也很不妙。但是他却无法在现实中呼唤对方。
“就在一具破烂机甲里面动弹不得等死吗？”此时在机甲残骸中，贝尔希斯明明浑身鲜血却依旧故作轻松，完全是侥幸，【阿喀琉斯】之前差一点就让他粉身碎骨了。但是现在他却完全被卡在里面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神圣巨炮对准康士但丁。
“混蛋，我说过你的命……咳咳……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是骑士王！这些宵小根本不是不可能杀了你！”贝尔希斯咬牙切齿，强忍着全身的剧痛说道他用尽全力想要将康士但丁唤醒！。“不要忘了你是谁！”(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王者睥睨（下）
贝尔希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怒吼。
“不要忘了你是谁！”
这样一声大吼，让康士但丁浑身一震。
但是他仍然在黑暗中沉沦，但是他依然能够感受到外界在呼唤着他，可是他的意识似乎却越来越涣散了。
“康士但丁……”有人在黑暗里轻声地呼喊。
真烦！我明明已经很累了！康士但丁似乎遗忘了一切，现在他只想抛却一切沉睡下去。
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
“康士但丁。”那个声音又喊道。
我不想再管这些了……
“难道你已经忘记了过去许下的承诺了吗？”只听到远处传来了低沉的叹息声久久不息。
可是让康士但丁觉得十分烦躁。
“难道你已经忘记你自己到底是谁了吗？”
“走开啊，你烦不烦。”康士但丁有气无力地回答，睁开了双眼。
而在他的眼前，明亮的炽光刺的他睁不开双眼。
而在那夺目的光芒中，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却在轻轻地叹息。
“康士但丁，你已经忘了你自己了吗？如果再不想起来的话，一切就太迟了啊！”
下意识地，康士但丁抬起头来，眼睛里闪动着惊慌，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恐慌。“什么？”
“终焉……”少年轻声低语，俯下身子，两个人几乎面目相触，但是康士但丁却依旧无法看清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这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了，自从君士坦丁堡沦陷战火，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忍受着这些梦魇的侵扰。
“如果无法阻止呢？”康士但丁蓦地问道，明明对对方口中的终焉一无所知，但是却不由自主。
“也许会结束这一切吧？但是，康斯坦丁，不管是你还是你珍视的人都将消失在这个世界。这便是你的宿命啊！”
康士但丁听到面前这个少年的叹息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但是却被对方拥入温暖的怀抱中，那道炽光与圣十字架不同，让人觉得无比心安。
“不必害怕的，”他认真地说。“你从来不是什么骑士王，你仅仅是你自己。当你醒来的时候，这个世界也将无法沉睡下去。”
“我会死吗？”
“你注定要成为阿喀琉斯一样人物，也许逃避的话，你可以生儿育女，死后被你的子女铭记。但是他们死后，你便会被人们淡忘。但是如果你勇敢的面对的话，你即便死去，也将成为盖世英雄。”将他拥入怀中的少年轻声道，“你第一次看完《伊利亚特》的时候不就已经决定这样的吗？”
“可是死真的让人很难过，也许真的逃避在世界的尽头才是真的美好……”
“但是你的内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不是么？从一开始的时候，你就已经想要成为盖世英雄，王与否从来不重要。竖起战旗，征伐天下的时候，才能证明你还活着啊！”康士但丁看到了一双清澈的眸子，那里面好像可以让鱼儿游动一般。
康士但丁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用火与剑去君临世界！”少年轻轻地点头，在康士但丁的耳边继续说着悄悄话。
“你到底是谁？”康士但丁的声音有些颤抖。当他看到那双湖蓝色的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了，只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
“你还能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我是查士丁……”康士但丁说出了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虽然一直被这么称呼，但是他已经熟悉康士但丁这个名字了。
“不，”忽然，少年松开了双臂，不在拥抱康士但丁，而是退后了两步。“你就是你自己，康士但丁，查士丁只是昔日的骑士王。而你的名字就是康士但丁……”
终于，康士但丁看清楚了面前少年的面容，而不可思议的是他看到了的，是一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孔，只是年轻了好几岁，那分明是自己少年的姿态。
原来幻相中，一直是自己么？
可是为什么，在自己的记忆里，对方一直都是看不清面孔，更重要的是，每一次他似乎都在和谁说话，可到底是谁呢？而且自己又是以那个人的视角所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忽然有点害怕，他想自己真是昏头了，一切的一切就仿佛是发生在混沌之中，完全摸不到来龙去脉。
“看来你真的忘了。”少年微微叹息，带着遗憾说道：“可惜时间已经不允许了。你要离开了，康士但丁。”只见他的身后，康士但丁看到了一扇大门，只是这扇门缠绕着带刺的荆棘。
“你到底是谁？”康士但丁声音颤抖地问道。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缓步上前，只见他推开了门，炽烈的光包裹着他，炽光所过之处，荆棘无不退缩进了黑暗的角落里。只听他淡淡地开口道：“我是你的过去，而你是我的未来。”
只见，少年打开的门后面，康士但丁看到了残酷的一幕——
城市的正中央，立着一根高杆，一个老人被挂在高杆顶上，闭着眼睛，整个城市的火焰，都在灼烧他。
像是一场盛大的祭祀。但又像是一场血腥的处决——
那一刻，康士但丁的内心仿佛被利刃剖开，钻心剜骨的剧痛比起神经接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忽然想起那是谁了，他那在火焰中飘扬的残破紫袍已经让康士但丁能够认出对方正是新罗马帝国的皇帝——西庇厄。
“康斯……坦丁。”只见被挂在高杆上的老人注意到了他，抬起了头颅，康士但丁却看到了一双空洞的眼睛，没有眼球，甚至连鲜血都没有流出来。
他猛地厚土了两步，只见呼吸急促的康士但丁此时此刻全身都是冷汗，他没想到门后面居然是这样的一幕。
忽然康士但丁的背后传来了少年悦耳的声音，“这就是你的恐惧，这便是你的愧疚吗？”只听见对方不知何时居然在自己的身后低声细语，这令康士但丁毛骨悚然。
“是时候去结束了，康士但丁。这是你的恐惧。而身为比王还要伟大还要孤独的英雄，你必须去亲自面对。去打败它，深入最恐怖的黑暗，在其中涅槃而进入最光明的殿堂！”
少年在康士但丁的背后轻轻一推，根本没有用什么力气，但是康士但丁却不由自主地被推进了门里。
一股绝望而喧嚣的风让康士但丁窒息——
康士但丁看到了，他忍不住了，他得逃走，留在这里迟早会被那些恶灵抓住吃掉，他想要四处逃窜却发现自己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而挂在高杆之上的西庇厄皇帝依旧用那空洞的眼眶注视着自己。
他的脚下，地表一片片崩塌，地下的恶灵们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但是康士但丁这才看清这根本不是什么牛鬼蛇神，而是畸形的机甲。
它们身上插满了刀剑长矛，而那些兵刃上沾满着粘稠的鲜血，更重要的是，它们身上挂着尸骸。那是一个个骑士的遗体，有那么一刻，康士但丁居然能够看到那些骑士正在他的身边活蹦乱跳，但是下一刻，他的面前便是尸山骨海。
康士但丁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他精疲力尽了，而他此时此刻就像一个恐惧的小孩子一样，或者说更像是做错了事那样无助而忏悔。
那些骑士正是和他奋战在前一起的同伴啊！
他已经绝望了，但是自己的背后，那一扇门中，身边笼着炽光的少年却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康士但丁。
“不要忘了，永远不要去绝望。那是安娜姐姐告诉我们的。”
只见白色的光芒将康士但丁也一起吞没，阴冷被驱散，使得康士但丁的心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能帮助我们的只有我们本身，能够是我们恐惧的也仅仅是恐惧。康士但丁，我们的路还有很长呢……”
光芒猛然猛烈了起来将整个黑暗笼罩，准确地说是将黑暗驱散。
在康士但丁耳边，他只能听到对方依稀的呢喃。
“我只能这样帮助你了，但是只有你那一天明白自己究竟是谁的时候，才能终结这场永不结束的梦魇。”
……
“预备！”在波尔卡侯爵的指挥下，仪器精密的神圣巨炮终于瞄准了古机甲。这一次他们势在必行，康士但丁也在劫难逃。
“还是太晚了吗？”贝尔希斯喃喃自语，现在很明显，一切都已经无法扭转了。他在残破不堪的机甲中愤怒，不解。他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局，自己花了这样的功夫心血居然是这样。
他不甘心啊！
“从此，王的传说就此终结——”波尔卡侯爵向面前的机械巨龙深深鞠了一躬，虽然对方战败了，但是康士但丁无愧于骑士王的称号，虽败不可辱。
此时此刻，唯一的感觉也仅仅是生不逢时造化弄人的感叹而已。
可是突然间，波尔卡侯爵看到那头巨龙眼睛中紫色的流光一闪而过，下意识地悚然，似乎那头巨龙正在注视着他。
无怪乎先哲说过，不可与深渊长时间对视，你在窥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窥视着你，此刻【尼德霍格】眼睛就像是深渊一般。
正当波尔卡侯爵准备挥手下令开炮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那是……”颤抖的声音，人们看见那双翅膀缓缓打开，那是地狱恶魔的双翼。
“开炮啊！”强忍着恐惧，波尔卡大吼着下令，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时【真十字架】居然会失效！
这怎么可能！？
但是已经太迟了，看到巨龙张开双翼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放弃了杀死康士但丁最后的机会。而这也将他们推向死亡的深渊——
那漆黑的巨龙如长鲸跃起，两对龙翼带着翩然的弧线和无可抗拒的暴力，切向黑洞洞的炮口！这一幕简直惊天动地，恐惧的波兰人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做出了这样惊人一举，被惊呆了的士兵根本没有胆量开火便四散而逃了。
只见那头巨龙这一次张开了嘴巴，但是却没有发出无声的咆哮，而是爆发出刺耳的尖鸣，整个华沙都可以听到着刺诡异的声音，魔音入脑简直让人脑壳崩碎一样。贵族们也被警报惊动了，情报处的长官匆忙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将发生的一切及时地报告给了所有人。
这是在开玩笑吗？
几乎是每一个贵族都是这么想的。
那可是真十字架啊！怎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他们明明已经赢了。可是这头巨龙居然还没有折翼落下。他们怒吼着想要寻找那位教宗特使。
“怎么会这样？在真十字架的范围内，不是所有的机甲都无法行动的吗？”贵族们们怒吼着询问，却没有人能回答他们。
“救援！救援！波尔卡侯爵呼叫救援！这次目标无法清除！无法清除！神圣巨炮已经被毁！”恐慌的声音传来，可知其人心里的绝望，又是一名情报官赶来。
而此时面面相觑的贵族们心中也升起了恐惧——
漆黑色的身影在波尔卡侯爵的眼前掠过，机甲身后散发的蒸汽在巨龙身后升起了诡异的迷雾。
“这……这绝对不可能！”波尔卡侯爵声嘶力竭地大吼道，那门神圣巨炮直接被巨龙掀翻，而锋利的巨剑则将其斩裂。他们唯一依靠杀死康士但丁的武器居然就这么被毁灭了。
所有人都在恐惧，连这样都无法被杀死，无论是【尼德霍格】还是康士但丁本身，他们真的是彻头彻尾的怪物啊！
而在驾驶舱中，满脸鲜血的康士但丁正在默默地看着下方，心中毫无波动，他缓缓走向了【真十字架】只见宛若惊鸿的一剑劈落，这象征着教廷权威的十字架便轰然倒下了。
此刻，康士但丁犹如一位真正的王者，站在群山之巅俯瞰众生，而一切都不值得他放在眼中。
但是他却无悲无喜，仅仅是在喃喃自语：“这就是我的力量吗？真是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和人距离遥远了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谈判的筹码
贝尔希斯看着【尼德霍格】站了起来，心中也是又惊又喜，甚至不敢相信那里面是不是康士但丁。
他迟疑地问道：“查士丁殿下，是你么……？”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令贝尔希斯心中一凉，他是知道机甲反噬的事情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将是一场灾难！
正当他绝望的时候，他在另一头听到了康士但丁的声音。
“放心吧，我没事。”康士但丁平静地回答道。如果不是贝尔希斯在最后一刻都在呼唤着他，他就真的就此沉沦下去了。
“那么，就下来就交给你了。”贝尔希斯终于安心了下来，重伤的他虽然不危及性命，但是也已经到了精神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现在的他只想睡上一觉。
“你没事吧？”康士但丁问，他还是有些担心对方。
“放心吧！”贝尔希斯没好气地说道，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
而在波兰人面前，他们惊恐于这令人震惊恐惧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所有人万万没想到康士但丁驾驶的古机甲居然还可以爆发出这样惊人的力量。
不是说在【真十字架】的威压之下所有的机甲都将成为一堆废铁的吗？可是此时【尼德霍格】无疑违反了那条铁律。即便是怪物也不可能逆反神定下的规则，康士但丁究竟是什么存在？
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的波尔卡侯爵近乎绝望，而古机甲发出的尖鸣也令他脑中一阵剧痛。所有人都半跪着捂着自己的头颅，似乎这头巨龙发出的声音就是其本身的一样，可关键的是那种感觉如同死亡一般令人畏惧。
终于，古机甲停止了嘶吼，而驾驶舱中康士但丁冷漠地看着面前的波兰人还有雅盖沃以及那些立陶宛骑士。
所有人都觉得有一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
死定了！
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们仅仅看见了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而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头巨龙早已经绝尘而去了。
“这就是骑士王的威压吗？”波尔卡侯爵双腿跪在地上，全身都在战栗，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明明自己逃过了一劫但是却也觉得自己刚刚经历的是地狱，即便是侥幸也没能让他松下一口气。他畏惧地看着远去的巨龙，完全没有抵抗的勇气，他可以保证，对方并不是放过了他，仅仅是因为自己根本没有被放在眼里而已。
而一旁的雅盖沃大公也脸色苍白地道：“那真的是骑士王吗？如果仅仅是骑士王的话，才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一个王就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
他不得不苦笑，自己打了一辈子仗，带了一辈子兵，临了才发现却是纸老虎。在真正的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种怪物当初教廷为什么不将他消灭啊？”波尔卡侯爵喃喃自语，而在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正在告诫他，一定要快一点离开这里，否则的话，就太迟了。
然而就在他艰难地想要起身的时候，一只手却摁在了他的肩膀上。
“？！”
还没来得及转过头，雅盖沃冰冷的声音却在耳畔回响。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我的人可不能白白这么死了。这不过是利息而已。”
下一秒，波尔卡侯爵便感受到了自己的喉头一凉，有什么冰冷而锋利的东西划过。一切都太快了，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紧接着，他的眼前便被猩红色遮挡，那是喉间迸射出大片的血花，涂满了他自己的脸和眼睛。
雅盖沃将短刀收回，一切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干净利落。雅盖沃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军人，而这对他并不陌生，因此同样是行伍出身的波尔卡侯爵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割了喉咙。
扑通的一声，雅盖沃将渐渐变得冰冷的尸体放倒在地上，而那双冰冷的眼睛却看向了康士但丁离去的方向。
……
暴风雨之夜的华沙一切都已经难以恢复平静了。从波兰人选择和康士但丁交战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封锁了各个出入口，队伍中还混杂着少量的机甲骑士，由于立陶宛人全军覆没，这是波兰人能够集结的最后力量了。而更多的是以步兵为主的部队，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架设好了阵地，可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重炮了。
他们架起来的连射铳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士兵们都在恐惧着，祈祷着那头黑色巨龙不要出现在他们的阵地上。
得知康士但丁驾驶着古机甲成功突破了【圣十字架】，这些后备部队现在也不得不迎着头皮上了。
“今天的雨真是讨厌啊，淅淅沥沥的。”几个士兵在自己的阵地上小声地讨论着，他们能够感受到秋雨的刺骨，只能靠在一起，而握着冰冷的枪杆子不放松。
“你们之前听到了那里的动静了吗？”一个人问道。
“又不是聋子怎么会看不见呢？”一旁的同伴耸了耸肩，他们虽然被安排在这里，但是却根本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守在这里像是在等候，可是却不知道在等着什么。这真是滑稽的事情。
可是即便是这样，士兵们也依旧可以感受到极强的不安。
可就在这时，轰隆隆的声音传了过来，而紧接着刺眼的炽光如海潮般涌出，让人睁不开眼睛。但是在片刻之后，军人们便都适应了亮度，而在白色的光芒之中，他们终于看清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在他们的视野里。
军人们也忍不住瞳孔张开了数倍！
那是——
倘若可以俯瞰华沙的话，就可以发现，今夜波兰人组成的军队阵列似乎在拱卫着一处地方——元帅府邸。
而那里便是贵族们聚会的地方。
作为波兰实际上的统治者，诸侯们并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唯一可去的便是他们私人的别墅了。
现在，来自全国各地的贵族们都齐聚一堂。原本他们是来见证波兰历史性的一天的，雅德薇佳将要退位使得这个王国回归“正轨”，但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成这样！
得知康士但丁成功地摆脱了【真十字架】的压制后，并将之摧毁之后，整个府邸中都炸开了锅。那些原本气定神闲的贵族们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差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些便是贵族，他们是这个国家的中枢，却让他们自命不凡起来，因此对自己的命更加额外珍惜。他们可不是为了来送死的。
今夜的议题是审判是终结，他们要的是将波兰推向“正轨”，可是他们却发现，此时这已经成了一句空话。在前线的军队已经覆灭，而明明毛瑟元帅信誓旦旦可以诛杀的诺夫哥罗德大公此刻却正在向他们赶过来。
这是在闹什么玩笑吗？！
“教宗的使者呢？”有人突然问道，他们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他们要质问对方，为什么【真十字架】居然会失效！也许他们真的不知道，早在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康士但丁便可以对抗住了它。
而与此同时，在华沙城的边缘，那个女人正冷眼旁观着。
天空中如同黑色的的幕布被拉开露出炽烈的肌肤，那个女人仰望高处，带着淡淡的微笑……可是那其中却透着嘲弄的意味。他们本以为自己可以与世界的主人分享一点残羹冷炙，可惜的是，没有人愿意。
看着那些自命不凡的贵族和眼前的一幕，女人却在低声颂吟着《圣经》中的篇章。
“仰观上天，俯察下地，不料尽是艰难、黑暗与幽深的痛苦，他们必将被赶入乌黑的黑暗中去……”
对于波兰的贵族，女人已经可以看见他们的结局。
只是现在她更加在意康士但丁，“昔日的骑士王，你到底还能给我们多大的惊喜呢？”
……
此时，府邸中，一切都乱哄哄的，贵族们已经无法在谈笑风生了。
“靠那些人根本挡不住古机甲的，我们根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我们难道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有人在这里问道。在他眼中，他们现在就是在浪费时间等死。
“我们还能如何？像是丧家之犬去四散而逃吗？开什么玩笑，现在轻举妄动，我们一个都逃不了！”稍微冷静一点的马尔撒侯爵怒吼着压下了躁动的言论。
他没有说错，现在骑士王就如同幽灵一般游荡在这座城市里，一旦他们转移的话，就有可能被对方直接连根拔起。
“那么现在您还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可不想等死！”这里聚集的几乎是整个波兰最有影响力的贵族，他们如果有了意外的话，那么整个贵族体系便会崩塌。
无人公开去指责毛瑟元帅，但是他们言语中已经表露出了浓浓的不满了。
“诸君，”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毛瑟元帅终于开口了。
而随即，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窗口边的老人沉默不语。
府邸中一片寂静。
“……”
“多年不见，你们还是变了很多，”窗口边看着外面飘摇风雨的老人淡淡地说，“但是我想不至于居然连最后的风度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众人默然，心中虽有惭愧，但是现在这种地步下实在让他们无法在安定下来了。
“可是阁下，如果再没有对策的话，我们就要成为对方的阶下之囚了。”贵族们有些丧气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畏惧的是什么，是骑士王的力量，但是我也知道有些不能逾越的东西是力量都无法突破的。”
“也许这一次我们失败了，但是不代表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你们现在还是令人失望啊！”老人深深的叹息，可是越是这样，诸侯们心中越发焦急，他们根本不明白毛瑟元帅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至少雅德薇佳还在我们手里，您的意思是，我们去和康士但丁谈判去吗？”这时，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但是随即便有人开口去反驳了。“开什么玩笑？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去放弃控制波兰的机会，这绝不可能！”在做的所有贵族都深以为然。在他们看来，康士但丁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要利用年幼的波尼法齐娅来达到控制波兰的野心。
但是毛瑟元帅却摇了摇头，“那却未必，有的时候世界上还是有太多无法确定的事情了。我们大可不必将话说得这么满。即便是在强大的人也是有弱点的，就像是刀枪不入的阿喀琉斯一样，他的致命弱点往往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虽然说无法接受，但是我们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那么——如果谈判，我们的底线是什么呢？”又有人问道。
“雅德薇佳和她的女儿必须离开，仅此而已。”毛瑟元帅说道。
“这——”连贵族们都觉得这未免太严苛了。他们本来是准备继续保留王室，但是要求的是康士但丁必须永久离开波兰，不得干涉。没想到毛瑟元帅居然如此强硬。
“可是他真的会只为了雅德薇佳一个人便做出这么大的退步吗？”贵族们不安地问道，现在谈判是最折中的手段了。可是现在他们的筹码明显不对等，康士但丁真的会这么傻吗？
“当然会，因为，我们的筹码可不止这些。”老人幽幽看着眼前的众人，平静地说道。
……
而在步军用血肉铸成的防线前，【尼德霍格】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与狂暴化不同，康士但丁轻易便将士兵扫开，而没有疯狂杀戮。
简直就像是恶魔一样无法战胜，士兵们只能哀叹，他们根本不堪一击，没有人可以抵挡住康士但丁哪怕是一秒。任何骑士上前都被轻易地斩杀，更不用说那些对康士但丁只能起到隔靴搔痒的重炮了，至于那些士兵更加是摆设。
全速前进之下，康士但丁已经轻易突破了防线，向府邸前进！
但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康士但丁的耳边响起。
“康士但丁大公，不，应该是骑士王殿下，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谈一谈呢？”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谈判（上）
康士但丁停住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找他谈话。这种时候，贵族们难道不应该是早已经被吓破胆子四散亡命才对的吗？
他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停下来想要听一听对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而看到康士但丁停了下来，另一头的毛瑟元帅则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你还是很理智的啊！非常感谢您的配合，骑士王殿下！”此时老人的口吻根本不像是自己身处险境，反而像是自己握着主动权一般。
康士但丁眉头微微一皱，冷冷地回道：“那么就不要试图拖延时间，寄希望于侥幸是荒谬的做法。”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任何阻挡他的了。即便是贵族们试图争取时间让其他的防备部队集结也根本不堪一击。他相信毛瑟元帅不可能那么愚蠢。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对于骑士王殿下的实力，没有人能够质疑。”只听毛瑟元帅淡然地说道。
“那么你要谈什么呢？”这一夜，康士但丁已经对杀戮疲倦，古机甲的暴走不仅仅是让机甲本身的戾气消减不少，对康士但丁而言，同样使得他没有原来那样强烈的杀戮意志了。
当然，这不代表康士但丁就会轻易放过那些罪魁祸首……
“真是严苛呢！”耳边传来老人的笑语，明明已经到了这样危险的一步，他居然还能这样轻松。而康士但丁也能感受到这并不是故作姿态，但是现在的波兰人又能有什么底牌呢？康士但丁不明白对方究竟还有意图，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是绝对的力量，他们即便是耍什么花招也难以扭转败局。
“我没有时间和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要么死。”冷冷的话语中透着无可抗逆的威压，即便是另一头的毛瑟元帅本人也下意识地心中一颤。他还是有些小看康士但丁了，这终究是骑士王，当年即便是一个小孩子便可以让教廷头疼的存在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毛瑟元帅就会让步，因为他自己就是那种敢于被人控制的人。
倘若说他曾经臣服过谁的话，也只有雅德薇佳的父亲一个人了。
他这种人，便是传说中人们忌惮的枭雄，他们在英杰的光辉下往往被人忽视，但是在群狼的时代便成为了吞噬豺狼的猛虎。
当然，这次毛瑟元帅遇到了康士但丁，在真正的对手面前，这个老人认真了起来，也是这十几年来他头一次这样对待一个敌人。
而康士但丁也足够让他认真起来！
这时，毛瑟元帅也用冰冷的口吻对康士但丁说道：“骑士王殿下，现在恐怕您还没有这样的决心和我们决裂。您如果觉得已经赢了，那么我只能说您还是太天真了。”
康士但丁没有回答，他本来就已经预料到会这样，接下来应该就是威胁吧！原本他便已经料到会是这样，既然这次诸侯们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雅德薇佳女王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而在这时，毛瑟元帅却像是妥协了一般，声音缓和了下来。
“这样就对了。”在他看来，康士但丁的沉默已经意味妥协，“我们已经知道您的身份，而教廷也是一样。而那代表着什么可想而知。即便是现在枢机会的大主教们的目光都击中在东方。可是像您这样敏感的身份，我恐怕……您将面对的是整个西方列国的讨伐。即便是现在你能够帮助雅德薇佳陛下夺取权力甚至杀死我们也将得不偿失。”
毛瑟元帅的话里软硬兼施，使得康士但丁也不由沉默了，对方说的是真话，自己作为威胁绝对是枢机会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
“仅仅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说服我。”康士但丁道。
“这是当然，”毛瑟元帅毫不意外，如果可以这样随便应付的话，他们面对的便不是骑士王了。“但是如果说您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这个世界的共主的话，您就必须懂得合作。无论如何，即便是王，也是人，没有人可以挑战规则，只有制定规则的人，而那需要绝对的力量。”
世界的共主、世界的王，何等沉重的称谓，毛瑟元帅这样轻描淡写实在是让康士但丁有些意外。事实上，从旧罗马帝国分裂崩溃之后，这个世界就没有当之无愧的共主了，无论是新罗马还是查理曼乃至曾经称霸东方的新月帝国都不敢承受这样的称号。
因为，那太遥远了。更重要的是这个位置一直是枢机会虎视眈眈的，任何挑战者都是教廷的敌人。比如新罗马、比如新月帝国。
“想要爬上那个位置就必须付出代价……”毛瑟元帅道。“或许我们是您的敌人或许不是，有的时候这些事情真的不能说的那么绝对，我想作为您，这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既然是这样，又为什么一定要咄咄逼人呢？”
“但貌似之前要置我于死地的是你们。”康士但丁漠然说道。“而且我对所谓的世界并没有什么野心。”
“或许吧，但是谁又知道呢？”毛瑟元帅对康士但丁的拒绝只是耸耸肩，“有的人也许会死在爬往世界之巅的路上才会停下，而那一路的风景要远远比王座上的寒冷要让人愉快。没有人可以拒绝那种诱惑，何况就算是真的，面对教廷那样的庞然大物，您真的有信心一个人去对付吗？更不要说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身为王者，你需要的是炮灰，也就是所谓的‘盟友’，王座下面都是森森白骨啊！如果说去依靠那些信任的人那真是悲剧的事情。”
“但是我可以肯定至少你不是那种甘愿被利用的人。如果说你想利用雅德薇佳王后的话，那么很遗憾，她自己个人恐怕更愿意让我清除后患。”康士但丁的回答让所有人心中一寒，看来对方这次也是下定决心了。
“我之前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但是很遗憾，你们没有接受，现在我也不想在浪费我的时间了。”康士但丁居然完全不顾雅德薇佳的生死，事实上这件事情他之前便已经和雅德薇佳做好了协议，他将全力将波尼法齐娅推上王位，而雅德薇佳的生死他没有义务保证。而更主要的是，他的心中一直潜藏着愤怒，连贝尔希斯也为了保护自己受了重伤。甚至不惜将正片街区化作灰烬也要杀死自己，现在对方却想要坐下来谈判合作，这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哈哈，您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不得不佩服雅德薇佳的手段啊！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么对于我而言，还真的是很棘手的一件事情呢！”毛瑟元帅皮笑肉不笑地说，让康士但丁也微微一怔，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底牌。此时此刻，他们两人就像是老手过招一般相互间试探，除非有一方山穷水尽，否则的话这场血腥的惊变注定还是无法落下帷幕。
“您还记得和您在诺夫哥罗德一起的那个孩子吗？但愿她在您的心中还是很重要的，否则的话，那个叫叶卡琳娜的孩子就真的只能与我们玉石俱焚了。说真的，殿下，您的周围就像是真空的一般，我们真的很难看到有什么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存在。”毛瑟元帅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发出了感叹，相比起来，康士但丁真的是很孤独的存在。尽管有很多的人追随，但却真的是孤家寡人。
下意识间，康士但丁的手猛然一抖，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卡琳娜！？那觉不可能！
在离开诺夫哥罗德之前，他便已经做好了安排，虽然和诺夫哥罗德的贵族们分道扬镳，但是至少他们不会被牵扯进去。可是为什么对方会这么说，如果是谎言的话，根本没有理由啊！
发现康士但丁沉默了，毛瑟元帅也终于的可以松下一口气了。虽然没能完全扭转局势，但是至少稳住了康士但丁，这才是他需要的。看来当初和诺夫哥罗德人合作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康士但丁作为隐患，就像是一枚炸弹一样，随时可能爆炸，一直动摇整个极北乃至东欧的根基。
“你不信么？”这时，毛瑟问道。
而他的部下们也将一个女孩带了过来，虽然有着农村的乡土气，但是这个孩子清澈的眼睛里面透着那股灵动还是足以让人眼前一亮的。赫然便是叶卡琳娜！
只是似乎这个少女很是憔悴，被看押的这么多天来，叶卡琳娜虽然被友善地对待，但是终究还是因为陌生的环境而身心俱疲。当时被机甲掳走之后来到这里，波尼法齐娅一直是被隔离着的。
她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面前的贵族，叶卡琳娜有些颤抖地看着他们，犹如掉进了狼窟的羔羊。
而毛瑟元帅却故作和蔼地说道：“你难道不想和康士但丁大公说几句话吗？”他用这种手段来让康士但丁相信叶卡琳娜就在他们的手中。
“康士但丁哥哥！”叶卡琳娜脱口而出，但随即意识到了这些人是康士但丁的敌人，是想利用自己。
下意识的，叶卡琳娜又闭上了嘴巴。
而对于少女的反应，毛瑟元帅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赞许地点了点头，毕竟他的目的达到了。
“说吧！你们想要干什么？”康士但丁听出了叶卡琳娜的声音，虽然声音中有些憔悴，但是还可以肯定那个女孩没有遭遇到太过分的对待，可即便如此他的内心也燃起熊熊烈火，至此也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图和底牌，而现在的他面临着的是进退两难的选择。
更何况，康士但丁也不信任诺夫哥罗德的那些贵族们。
“很简单，只要您离开波兰就可以了，让这里恢复原本的平静。”毛瑟元帅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而康士但丁随即反问道：“那么雅德薇佳王后和波尼法齐娅公主呢？”
“很简单，原本他们就是要被驱逐离开这里的，仅此而已。”毛瑟元帅丝毫没有提自己原本是想要对王室进行清洗的意图。这在西方很少见，但是被东方古老帝国政权交锋风气影响到的波兰却并非不可能，尽管是奉行自由王选，但是任何试图挑战规则的都会被残酷镇压。
“这不可能。”但是康士但丁也断然拒绝了对方的提议，他本来就是答应了雅德薇佳的，而波尼法齐娅能够有一个安定的成长环境，唯一可以的便是她的母国。如果雅德薇佳被废黜的话，之前所做的努力便全部白费了，反而还借此机会为波兰的贵族消灭了立陶宛和教廷两股潜在威胁。同时，康士但丁在告别薇薇安的时候也信誓旦旦说要得到波兰的支持。
而接受毛瑟元帅的要求是根本不可能的。
康士但丁说出了自己的方案，“维持原状，你们拥立波尼法齐娅公主为王国的继承者，这样我可以退出波兰，不染指任何利益。”他本身便不是将控制波兰作为第一任务，现在的他也不想再流血杀人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无辜的叶卡琳娜受到牵连，尽管此时心中早已燃起怒火了。
“这样么？”毛瑟元帅叹息了一声却没有任何退让，“不可能，之前便已经是底线了。现在种种我不想再来讨价还价。”
康士但丁的提议表面上可以让人接受，但是却危机四伏。
且不论康士但丁的诚意如何，或是说雅德薇佳事后是否会报复。
像教廷那种暴力的存在，绝不会允许新罗马的残余染指这里，那些大主教们宁可毁了波兰，所以毛瑟元帅也绝不会冒险。而拥立波尼法齐娅就等同于和康士但丁这个新罗马的骑士王妥协，那么便是等于波兰站到了教廷的对立面，这才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根据萨利赫法典，女子是不可能被拥立为王的。雅德薇佳已经是破例，我们不可能再将另一个女孩推上王位！”毛瑟元帅厉声喝道。
“既然可以打破一次，就可以打破第二次。”康士但丁也见招拆招。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谈判（下）
“根据萨利赫法典，女子是不可能被拥立为王的。雅德薇佳已经是破例，我们不可能再将另一个女孩推上王位！”毛瑟元帅厉声喝道。
“既然可以打破一次，就可以打破第二次。”康士但丁也见招拆招。“我想你们自己形沥青粗，毕竟现在的你们恐怕也不是所谓的旧贵族了不是么？当初罗斯人进攻的时候，你们便是新贵，既然可以将雅德薇佳陛下推上王位，那么柏妮亚也是一样的道理。有力量者即掌握着话语权。这不正是你们手段吗？”
……
双方在僵持着，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什么。暂时的平静之下酝酿着更加恐怖的风暴。
不只是康士但丁，毛瑟元帅和其他贵族也心知肚明，这场谈判根本就是在赌博。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也只能相信元帅阁下了。你我都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无法改变了。”
“真是令人恐惧啊！骑士王这种怪物还是趁早消灭才好。”
“即便是消灭，也轮不上我们，还是少操心吧！”
贵族们窃窃私语着，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谈判成功了，华沙能够集结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不是掌握着人质的话，他们现在便是阶下之囚，想象就让人心有余悸。
而此时，天空中的远方露出了淡淡的曙光。原来，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原来我已经战斗了这么长时间了吗？！
连康士但丁自己都已经有些惊讶了，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就这么流逝。他其实并不相信毛瑟元帅的诚意，他们对自己的忌惮是不可能选择合作的。
康士但丁很清楚自己身份的敏感性，这些人如果选择和骑士王妥协那么就意味着站在了教廷的对立面。康士但丁相信对方才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此时此刻他们双方都已经站在了悬崖之上没有任何退路了。这种情况下，他才不会相信什么谈判。但是现在，不管是雅德薇佳还是叶卡琳娜，在他们的手中就意味着康士但丁不可能无动于衷。
越是这样，康士但丁才越不能表现出自己被挟制的处境。
而毛瑟元帅也像是拿准了一样，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已经是我可以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骑士王殿下，我可以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
毛瑟元帅的承诺在康士但丁的耳中完全就像是笑话，如果对方可以相信的话，自己就不可能陷入这样的险境了吧！此时此刻，康士但丁之所以还能够和对方讨价还价唯一的原因仅仅是自己掌握着力量。只有掌握力量的人才有资格获得荣誉。
啧——
康士但丁沉默不语，可以说现在波兰贵族的生死就在他的手中掌握，但是对方现在似乎在拖延着什么，那么，毛瑟元帅还有什么其他的底牌吗？
然而现在，康士但丁只能暂时停止行动。
“这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不能相信你们。”康士但丁断然拒绝，而在这时他也注意到了波兰人的军队正在朝这里赶过来并在他的面前构筑好了阵地。
“我的天啊！”惊惧的士兵们，看着狼藉的眼前惊恐万分。他们根本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敌人居然这样可怕，看着长着双翼的机甲，他们觉得这根本是钢铁化作的恶魔！
更重要的是，地上死伤累累的同伴还有残破的武器碎片，更加显现出这这头“怪物”的可怕。他们惊恐拿着自己的武器，但是谁都知道，靠着火铳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了这种存在的。
可是这是贵族议会下达的命令，他们无法违抗！
而看着新的士兵赶到，康士但丁并没有动作，因为他们一点点威胁都没有，即便是之前的那些士兵也仅仅是遭遇了【尼德霍格】的钢铁冲击而已，死伤并不是太严重。
现在他是在疑惑，疑惑着对方的意图，如果毛瑟元帅拖延时间仅仅是为了等待这些人就是一件可笑之极的事情了，而康士但丁也相信毛瑟元帅的意图会这样简单。
……
“时间已经到了吗？”库拉克将军看着钟上的时间，喃喃自语，按照康士但丁所说的，如果这个时候再没有接到信号的话，他们就不得不通过密道冒险离开华沙了。但是那样的话就意味着他们面临的处境将十分危险，从华沙离开波兰的国境危险可想而知。
他们守着无线电，仍然在等候着康士但丁的消息，不知道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诺夫哥罗德人心里十分担忧。
“该死！怎么还没有消息！你们是不是听漏了什么？”心里一阵狂躁的迪凯雅特看着一旁的部下喝问道，而一旁的负责接收无线电的侍卫也神色紧张不已。
“我在找着，请您现在能不能安静些！”他仔仔细细全神贯注地听着，按照约定，天亮时分，康士但丁便会通过无线电信号通知他们外面是否安全。
而此时，在库拉克将军的身旁，波尼法齐娅仅仅地抓着他的手臂，担心地看着那里，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脸上神色都非常凝重，这些人都是和康士但丁这三年中出生入死的，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曾经是贫民区的底层，而正是康士但丁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这也就是他们誓死追随的缘故。而现在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对雅德薇佳非常的反感，在他们看来，这完全是因为那个小丫头的原因，否则的话康士但丁也不会深处险境。
库拉克将军也在此时明显感受到了其他人深深的敌意，尤其是迪凯雅特。
尽管没有说出来，但是他们的愤怒已经表露无遗。
“你们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时，库拉克将军开口问道，他正看着眼前的这些诺夫哥罗德人，他们的心情就像是北方的大海一般，喜怒无常，变幻莫测。除了康士但丁以外的人，恐怕没有任何人可以驾驭的了他们，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
库拉克将军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潜在的威胁，贝尔希斯和康士但丁都已经失去了联系，如果真的出现什么问题的话，后果可想而知！但是，库拉克将军的警告却无疑起到了反作用。
“住口！如果不是你们干的好事的话，根本不可能造成这种局面！你们这些波兰人！”迪凯雅特忍不住心中的愤怒，近乎咆哮，而顿时间其他的罗斯人也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波尼法齐娅和库拉克将军。
其实，一直以来，他们都无法理解康士但丁为什么要帮助波尼法齐娅……但是现在，将康士但丁推入险境的无疑就是面前的波兰人！
“等等，请不要……”波尼法齐娅慌张地看着库拉克将军和其他诺夫哥罗德人，他们之间像是一触即发一般，随时便可能酿成冲突。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惊喜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太好了！是康士但丁大公的信息！他成功了！”终于在无线电波中找出了康士但丁发出的信息，那名罗斯士兵兴奋无比地发出叫声，他也是唯一可以理智思考的人了！
“怎么回事……”被突如其来的喜讯弄得有些懵住的他完全不敢相信，“你确定吗？”
“确定！绝对是康士但丁大公发出的信息。这种频率是之前就已经约定好的，没有错！”对方肯定地说道。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了许多，他们相互间庆幸着看着对方。
“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就可以出去了吧！”有人提议，在这里沉重气氛的压抑下，他们已经非常难受了，毕竟在地下室里面他们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了。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休息，终于可以得见天日了。
而迪凯雅特也点了点头，没有康士但丁和贝尔希斯，现在这里的负责人就是他了，他没有异议。
“等一下！”还有些疑虑的库拉克将军想要阻止，但是罗斯人自然不会理睬他了。
而一旁的波尼法齐娅也拉着他的袖子，说道：“库拉克爷爷，既然康士但丁叔叔说过没有事情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吧！”
听到波尼法齐娅的劝说，库拉克将军微微沉吟只好点了点头，想来康士但丁应该不会出什么错的，既然他说过可以战胜的话，那么就应该真的没事了。
……
满是废墟的街区，这里原本是诺夫哥罗德的大使馆，虽然并非是什么繁华的街区，但是之情那里还是人眼繁茂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一片人间地狱，从地下室里面走出来的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他们心中也是畏惧不已。很明显，街区的居民已经在炮火中粉身碎骨了，诺夫哥罗德人只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硝油味而已。
“这就是战斗的结果吗？”迪凯雅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也终于明白了康士但丁为什么不让他们出手的原因了，这种惨烈的战斗，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只能给康士但丁拖后腿而已。
看着地上到处都是机甲的残骸还有烧焦的气味让人窒息，每一个人都面面相觑。
“这——”库拉克将军和波尼法齐娅刚出来的时候也被眼前震惊了，不只是这里，整片街区，一切都被夷为平地。这是多么惨烈的战斗才会留下的场景啊！
在库拉克将军的印象里，明明只有在军团级别的战争中才会出现如此恐怖的场景才对。
正当所有人走神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果然呢！果然你们在这里，果然我等在这里没有错！”一个透着极致阴寒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什么人！”悚然一惊的迪凯雅特猛地从腰间拔出武器，但是下一秒，一声枪响，子弹瞬间穿透了迪凯雅特的胸膛！
而那里正是心脏的位置！
“噗啊！”的一声，鲜血从迪凯雅特的口中喷溅而出，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的视野中都是一片猩红！紧接着，失去了呼吸的男人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侍卫长！”所有人都惊声高呼起来，他们没想到居然会遭到突然袭击，不是康士但丁已经确定了安全了吗？！
其他人也紧接着想要拿出武器反抗，但是他们的身后早已经潜藏好的人不知何时出现用手中的武器顶住了他们的脑后，只要试图反抗的人必将脑浆迸裂！
这是——
库拉克将军随即将波尼法齐娅挡在了身后，他万万没想到外面居然会有埋伏，原本的担忧也仅仅是害怕有残余的战斗没有结束而已。
难道康士但丁失败了不成？心中一凛的库拉克神色凝重地看着对方，此时此刻，手无寸铁的一老一幼被团团包围起来，人数本就不多的诺夫哥罗德侍卫直接被对方控制住了。
“父亲大人！”这时波尼法齐娅的声音打断了库拉克将军的思绪。
什么——
而他这才看见不远处，面如寒霜的男人正在朝着这里走来。
“你怎么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死死盯着雅盖沃大公走来的库拉克将军根本没有意料到会是这样。怎么会是他？和诸侯们处于对立面的不应该插手才对的啊！
“好久不见了，库拉克将军。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你被调离了华沙，而我也正和条顿骑士团宣战。”
“你想干什么？”库拉克警惕地看着对方问道，他相信这个男人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叙旧的。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要让康士但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已。”库拉克将军冷漠地看着他说道，竟然向波尼法齐娅那里走去。
“爸爸！”有些惊愕的波尼法齐娅看着雅盖沃，却觉得那样陌生。
“等一下，雅盖沃，柏妮亚可是你的女儿！”库拉克将军意识到了什么挡住了雅盖沃的道路。
但是雅盖沃手中的短铳却指着库拉克将军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砰——”
飞射出去的子弹直接穿过了库拉克的身体。
“库拉克爷爷！”用手捂着嘴巴的波尼法齐娅甚至感受到了子弹穿过库拉克将军身体后从自己身旁擦过的劲风！(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要挟
鲜血飞溅着落在了波尼法齐娅的脸上，完全僵住的女孩只能闻到像是铁锈一般的味道，这就是鲜血的气息吗？
那种味道几乎让这个女孩精神崩溃，看着面前库拉克将军的身体倒下，波尼法齐娅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一种看着魔鬼的错觉。
“父亲大人！”
“够了，跟我走！”雅盖沃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作为政治联姻的产物，他一直都没有将波尼法齐娅太过于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要和要走到波尼法齐娅的对立面上。所以，雅盖沃一直对这个女儿很是冷漠当然他也没有再生过子女，为了站到权力的最顶峰他本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的生活，他的母亲也是一直那么教育着雅盖沃的。几十年来，没有妻子没有子女甚至连情妇也没有，波尼法齐娅仅仅是意外的产物而已……一次政治联姻罢了。想要走上王座，就意味着必须孤身一人，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了。
“大公我们怎么办？”
虽然之前他的部下几乎全部葬身在了火海中，但是还是有一些侥幸生存了下来，虽说他们的机甲已经全部报废了。
“带着他们，我一定会让那个希律人付出代价！”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极为恐怖，让波尼法齐娅顿时间噤若寒蝉，她虽然一直觉得父亲十分陌生，但也从没有现在这种恐惧，明明是自己的父亲，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已经被权力的**逼疯了。
是的，从雅盖沃的部下全军覆没的那一刻起，这个男人便已经疯狂了，十几年的努力就那样白费了他无法接受，他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无论是康士但丁还是那些波兰贵族们！
……
“怎么突然间没了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康士但丁自言自语道，在和毛瑟元帅之间周旋的间隙，康士但丁向波尼法齐娅他们发出了安全的信号，否则他们以为自己失败便从密道中逃走就麻烦了。
然而现在却断了联系，明明是不久前对方便回应了自己了一次，可是现在却是完全的无线电静默。这让康士但丁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
应该没事的，诸侯们应该耍不了什么花招。
康士但丁在心中默默道，毕竟波尼法齐娅他们在哪里，对方并不知道，按理说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康士但丁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着了。
就在这时，康士但丁的耳边传来了毛瑟元帅的声音。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商讨，毛瑟元帅给了康士但丁答复。
“经过我们之间的讨论，很遗憾，我们不能答应您的请求，骑士王殿下！您真的为了权力可以做出牺牲吗？如果是别人的话我相信，但是您似乎并不是这样！尽管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但是这的确没有错。”毛瑟元帅像是在打趣似的说道。
“是吗？！”康士但丁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一套，可以说他们之间都非常地不信任——
“嗯，只要您带着雅德薇佳陛下离开的话，我想这完全可以消弭这场动乱不是吗？”毛瑟元帅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也在看着身旁的坐在轮椅上的雅德薇佳。
“您说是吧，陛下？”
这种看似两全的做法让其他贵族们看来正是可以用于折中的方法，他们也不甘愿轻易放弃权力。
“……那么能让我和雅德薇佳陛下说两句吗？”康士但丁沉默了片刻问道。
“哦，回心转意了么？”对康士但丁的态度，毛瑟元帅也有些意外，但是却没有拒绝。“没问题，殿下。”
说着毛瑟元帅将通讯器放在了雅德薇佳的面前，只是冷冷地看着女人，轻声低语：“但愿您和您的父亲一样懂得审时度势。”
这已经无异于威胁了！
而雅德薇佳则不动声色，她根本没有将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
“……”
双方都在沉默，而康士但丁在心中微微沉思之后，还是开口：“雅德薇佳陛下，您是否真的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呢？”
对面的雅德薇佳并没有回答，两人就像是有着默契一般，都没有在说什么。
良久之后，雅德薇佳忽然问道：“康士但丁君，你是骑士王吧？”她居然问得如此奇怪问题，不仅是诸侯们，连康士但丁也是一样。
“嗯。”康士但丁默认，自己的身份现在已经不再是秘密了，毕竟从驾驶古机甲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有了准备，他必须去面对自己的命运，被发现仅仅是时间问题而已，他早已经做好了去面对教廷的准备了。
“那么——之前，你离开君士坦丁堡的感觉应该和我一样才对。”女子微微叹息，“没有人，没有人愿意离开，那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骑士王殿下？您真的明白那种痛苦吗？”那一刻雅德薇佳的话语犹如一支利箭刺入了康士但丁的心脏一般，剧痛和压抑让他无法喘息。
他曾经一直想要离开的城市，那一座率兽食人的城市，他真的能够那样就遗忘抛弃吗？即便是他曾经诅咒过那里，但是终究无法否定自己在哪里度过的十年。否则的话，在克里特火牛破坏那里的时候，他也不会选择留下来的，否则的话，他不可能会来到这里。
但是即便是这样，康士但丁也没有后悔过。
“果然还是无法轻易地割舍啊！”康士但丁下意识地轻叹道。
“对，就是难以割舍的感觉啊！”雅德薇佳说道，“于我而言，离开这里并非不行，我已经是风中的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但是柏妮亚不同，我不希望她生活在一个茕茕孑立的世界，她不应该是牺牲品。”
“这就是你的想法吗？”康士但丁轻笑一声，“我明白了！”
而在雅德薇佳的话说完之后，毛瑟元帅也露出了微妙的神色，这也就使得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许多。事实上，其他的贵族们也明白了雅德薇佳的言下之意。
“该死的！”
贵族们勃然大怒。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康士但丁不要估计什么，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对付康士但丁的筹码一下子就少了一个。他们看着雅德薇佳恨不能杀了这个女人，一直以来，王室和贵族们的斗争早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但是他们却被毛瑟元帅挡了下来，“放心吧，还没有什么危险。”说着他拿起了通讯器略带笑意地轻声对康士但丁说道：“我说的对吧，骑士王殿下。叶卡琳娜小姐应该不是能够让你轻易放弃的才对。”他并不在意，筹码多少并不重要，只要有用就行。
毛瑟元帅看着一旁的女孩微笑着一点也不在意。
“看来你是用心良苦啊！”雅德薇佳看着叶卡琳娜，虽然强忍着恐惧，但这已经是这个孩子能够接受的极限了。她无法责怪什么，毕竟没有人可以无视自己的生命。但是她也借此看出了些什么。
“谈不上，毕竟陛下您也是让人不得不认真起来的对手啊！”
“那么你和诺夫哥罗德的那些人早已经有了联结是吗？”能够知道康士但丁关系最近的人，毛瑟元帅绝不可能仅仅依靠情报，只能说明在诺夫哥罗德那里有他的内应。
“是的，本来几年前您就是应该死掉的，但是谁能想到会出现骑士王的存在。当然了这种东西，对于诺夫哥罗德还是对于波兰都是隐患。”
这是，房间的门被推开，一名军官匆匆走了进来，正是科罗斯瓦夫，此时的他俨然已经是毛瑟元帅的心腹之人了。
“元帅，已经完成好了。”科罗斯瓦夫低声说道，谁也不知道两人谈话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
“终于完成了吗！”老人既像是庆幸又像是惋惜地说道。
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波兰的上空先是一道凄厉的警笛声划破了天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本是防止炮击的警报声，不知为何这时候响起。
这是——
康士但丁微微一愣地抬起了头。
而紧接着，所有人便都听到了雅盖沃大公的声音。
这是高塔上的扬声器，其声音最多能传五公里远，覆盖大半个城区没有问题。至少，康士但丁和诸侯们都能听得清楚。每个人都困惑着发生了什么。
“诸君能够听到我的声音么！”
“很好，”在高塔上的雅盖沃大公深吸一口气，用男高音般的气势通过扬声器说道：“诸君，看来已经有人认为我已经成为了历史，认为我已经死无全尸，认为立陶宛从此没有了反抗波兰的力量，但是很可惜，不是！”
高塔上的顶部的扬声器虽然有些失真，但是还是可以隐约听出来其中的疯狂之意，在寒冷的天气中传得很远。而东方的光芒仍然稀薄的可怜！
“我想一定有人已经认为，作为立陶宛的大公，我已经再也难以成为某些人的绊脚石了，但是都是拜骑士王殿下所赐，我才得以苟延残喘。但是殿下，您也要为您的自负付出代价。”
康士但丁也是微微一怔，由于对方是波尼法齐娅的父亲，所以他当时还是手下留情没有要了对方的性命，毕竟立陶宛骑士全军覆没，他的威胁已经降到了最低，而现在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康士但丁不解地心想。
“你想干什么？”
通过扬声器，古机甲中传来了康士但丁的声音，只是经过了电波的过滤，机械音从这头巨龙传来更像野兽的嘶鸣让波兰士兵们都不由心惊胆战。
“你的人都在我的手里，想要他们活命吗？”雅盖沃的声音中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意，让康士但丁的瞳孔也猛地放大起来。
“你说什么？！”康士但丁的声音中透着冷厉，而通过古机甲发出更是石破天惊一般，他死死握着驾驶杆怒吼。
该死！该死！该死！
太大意了！
康士但丁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出的纰漏，他太小看雅盖沃的力量了。波尼法齐娅失去联系，稍微分析一下，康士但丁便意识到了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
“感谢您照顾我的女儿，那么现在请您帮我做一件事情，好么？”雅盖沃的脸上满是笑意，而在一旁的波尼法齐娅看着自己的父亲却颤抖不已，她从未想到自己的生父居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此时此刻，那张脸上的笑意完全是癫狂的，透着锋利的杀意的。
“放了他们，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这句像是斗狠一样的威胁，在康士但丁的口中是说出却透着令人胆寒的气势，那种威压几乎是隔着很远都可以体会到的。
站在高塔上的立陶宛人也感到了十分紧张的气氛，但是对雅盖沃的忠诚让他们没有任何一人后退逃跑。
而雅盖沃也神色不变，仅仅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是这样么？那么很遗憾啊！至少可以肯定，我死之前，殿下的部下一定会被炸的粉身碎骨的。那可是我为您准备的谢礼啊！”一旁的诺夫哥罗德亲卫队的身上都被绑着微型炸弹，只要引爆，他们不会粉身碎骨，但是却会血肉模糊必死无疑。
“您的部下总共十六人，我说的没错吧？”雅盖沃用无线电和康士但丁联系上了，而不是在用扬声器继续费力地交流，那主要是为了让波兰的贵族们能够听到。
“不对，是十七个人。”康士但丁突然说道。
“是您的侍卫长吗？很遗憾，他已经死了和库拉克将军一起，这样，您还是否相信呢？还是说，殿下想要听一听波尼法齐娅的声音？”
“你——！”康士但丁有一种咬碎牙齿的冲动，听到对方冷酷的声音说迪凯雅特死亡的消息，康士但丁感觉自己有一种被人重重在胸口处打了一拳的感觉，愤怒、悲伤、各种负面的情绪仿佛要将康士但丁淹没了一般。
“你想要死吗？”康士但丁的声音里面此时没有任何的感情，唯一说要有的也仅仅是杀戮而已。
“哦，终于动怒了啊！果然愤怒的骑士王是最强大的存在啊！”直到这时，雅盖沃居然还在激怒着康士但丁，没有任何的忌惮！
“但是如果您还想要更多的人死的话，大可以用剑砍下我的头颅，怎么样呢，骑士王殿下？”
……
“他们在谈什么？”这下子轮到波兰人们不淡定了，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在这种节骨眼上，雅盖沃会突然将局面打乱，这对他们并不利，连毛瑟元帅的神情也凝重了许多。
他将头转向了一旁的科罗斯瓦夫低声问道：“之前教廷带来的那两架古机甲，你确定已经准备就绪了？”
这是一个秘密，这是斯坦因秘密带来的东西，而之前他所说的最后手段便是这个，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使用便被毛瑟元帅杀掉了。之所以没有使用，一是因为无人驾驶的古机甲造成的破坏很有可能简直整个华沙都破坏，二是他自己本身对古机甲力量的贪婪，如果能从中获得百分之一的秘密的话都有可能改变一切。只是现在，面对康士但丁这种比古机甲还要恐怖的怪物，已经管不了多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权力的诱惑
“之前教廷带来的那两架古机甲，你确定已经准备就绪了？”毛瑟元帅神色微微有些失态，但是仍然保持镇定，他看着身旁的科罗斯瓦夫轻声问道，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放心吧，元帅阁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从决定杀死莱斯泰克的那一天起，科罗斯瓦夫便已经誓死追随毛瑟元帅。哈布斯堡家族的力量是谁都清楚的，科罗斯瓦夫的双手既然沾上了那“高贵”的血液，他就必须承受那个庞然大物的怒火。
整个西方的列国都有着这个家族的身影，尽管他们并不是像教廷的那些贵族手中握着整个西方的命脉，如金融、能源乃至军工体系。比如掌握着整个黎凡特地区的银行体系的佛罗伦萨梅迪契家族还有向垄断东方商路的威尼斯和热诺亚的贵族团体。他们的力量何其强大，连教廷都不得不和他们合作，因为他们古老的可以和旧帝国相匹，那种底蕴正是教廷可以崛起的重要保证，正是他们支撑起了枢机会。而哈布斯堡家族不同，他们兴起的时间实在太短了，仅仅是一百多年前而已，一开始也仅仅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封臣而已。他们的始祖仅仅是受封伯爵而已，甚至没有选帝侯的资格。
但是这一百年的兴起却很快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尽管这个家族依旧无法可以和那些古老的家族相比，甚至在人们看来，其不过是暴发户而已。但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盘根错节却是惊人的，其联姻之广，分布范围之大，是任何家族难以相提并论的。其封地大多数都是在奥地利，和波兰相隔的波西米亚与哈布斯堡家族也一样是姻亲关系，而莱斯泰克试图参与王选也是其试图将力量延伸到极北地区的尝试。
科罗斯瓦夫虽然仅仅是普通的小贵族，但是对自己招惹的是什么一清二楚。
听到对方肯定的答复，毛瑟元帅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雅盖沃居然没有被康士但丁杀死，这让局势有些要脱离他场控的感觉，这是他非常不乐意见到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动用古机甲，那些是教廷在二十年前提供给波兰的，那个时候还是雅德薇佳父亲在世的时候，本来是为了对付罗斯人再次入侵的威胁，因为那个时候整个西方都在对抗新罗马帝国的扩张，连圣教会都觉得十分吃力。而之后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新罗马帝国崩溃，圣教会完成了称霸，但是这两具古机甲却一直没有被带走。
只要有【真十字架】就一定不会有事的！毛瑟元帅再一次恢复了平静，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局室已经有了怀疑，而且两具古机甲真的可以杀死康士但丁吗？
……
而在另一边，康士但丁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还是开口道：“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你不要执迷不悟。”
“哈哈难道我还要感谢你不成，你将十几年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今日本就是不死不休。”雅盖沃近乎病态地发出了狂笑声后又露出了狰狞的表情。“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终究要是要牺牲一批人，而身为骑士王的您应该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才对啊！”
听见对方明目张胆的威胁，康士但丁死死攥着自己的拳头，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面去了，但是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难道又要这样吗？康士但丁自言自语地说道，心中很是难受，那种难受简直就像是心脏被放在了寒冰上面一般。
对不起了，叶卡琳娜！康士但丁只能在心里这么说道，这是唯一“合理”的选择！
“终于决定了吗？”在远处，雅盖沃冷冷地看着那一头黑色的巨龙说道。
而他的身旁，波尼法齐娅正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父亲居然这么可怕，她白净的小脸上血迹还没有被擦干净。
她的嘴唇轻微蠕动着，波尼法齐娅在内心中挣扎，在恐惧，但是她还是做出了选择。
尽管那些诺夫哥罗德人并不喜欢我，但是如果就这么袖手旁观的话，康士但丁叔叔就算是不说也会讨厌我吧！
“父亲大人，求您了停下来吧！”突然女孩儿挣脱了一旁的士兵向雅盖沃大公恳求道。
“停下来？”听见了自己女儿的声音，雅盖沃大公神情怪异地看着波尼法齐娅，冷漠地问道：“为什么要停下来？”
“康士但丁叔叔他不是坏人啊！他只是在保护我而已。”波尼法齐娅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理由很是苍白无力，而雅盖沃听到女儿这样的回答更是开口大笑。
男人露出惨败的牙齿，看着波尼法齐娅说道：“柏妮亚，您真是和你的母亲完全不像呢！那个孩子明明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会和我玩心眼了。而你还是那么单纯！我甚至不敢相信你是我的孩子，当然也可能是你的母亲把你保护得太好的原因了，也可能是你还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权力。还没有变‘坏’！但即便是这样，现在你没有资格来恳求我！”
看着面前的父亲，波尼法齐娅居然感觉到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对自己如此地冷漠。的确，从之前到现在，雅盖沃大公都没有看过波尼法齐娅一眼。
一咬银牙，波尼法齐娅仍然不肯放弃，突然冲向了高塔的边缘。
立时间，其他的立陶宛士兵都紧张了起来，虽然雅盖沃和雅德薇佳关系恶劣，但是波尼法齐娅终究还是雅盖沃的女儿，留着大公的鲜血，是雅盖沃唯一的直系亲人了。
“父亲，如果您还不放了他们的话我就跳下去！”这个小女孩居然说出了惊人的话！她紧靠着栏杆，风雨中的高塔上，寒风吹得她瑟瑟发抖，也让她小脸通红。
而雅盖沃却似乎没有太在意地模样，而是用食指指了指波尼法齐娅轻声说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仅仅是恳求而已，父亲大人。我可以放弃我的继承权。”女孩的脸上写满了悲伤，可是雅盖沃依旧是不为所动。
“为什么要这样……？”波尼法齐娅当然不能够理解，在她看来根本没有必要这样才对，父亲和母亲之间分居多年就仅仅为了这虚幻的王位，而为了这些，死掉的人太多太太多了。她真的不再想要看到这些。
而这时，一名军官悄悄走到了雅盖沃大公的身后说道：“大公，这毕竟是您的女儿啊，她也是公国的继承人……”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雅盖沃便一抬手肘打得对方鼻梁骨折，看着部下倒在地上捂着鼻子的模样，只听雅盖沃冷冷地说道：“我说过不止一遍，继承的问题不是你们应该关心的！”
男人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杀意，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那种杀意可不是一点半点，他们可以完全相信，刚才那一刻只要雅盖沃愿意，那名军官已经是死人了。
“是，殿下！”
被断了鼻梁的军官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丝毫的怨恨，推到了后面。
而看着这一幕的波尼法齐娅也几乎绝望了，她的父亲完全没有丝毫的温情。这就是权力者吗？连最后一点温情也将之抛弃的存在吗？
波尼法齐娅为之胆寒，而这时，雅盖沃却忽然走上前去。
下意识地，女孩居然有些恐惧地向后倒退了几步，但是纤细的腰肢碰到了栏杆处，已经是尽头了。波尼法齐娅看着自己的身后，一种窒息的感觉几乎让她她站立不稳。那是高塔之下的风景，波尼法齐娅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站的这么高。而自己刚才还再说，如果父亲不答应她的恳求的话便跳下去。
“这便让你感到恐惧了吗，柏妮亚？”雅盖沃大公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当然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单纯胆小的女孩会真的跳下去，当然也不关心。固然在雅德薇佳的身边，有的时候波尼法齐娅会显得有些成熟，但是在雅德薇佳和康士但丁的精心呵护下，她又是非常脆弱的。
“父亲大人……”
“你果然不适合权力。”雅盖沃摇了摇头打断了雅德薇佳的话语，突然走上前去已经站到了波尼法齐娅的面前。“你真的明白抬下去会是怎么样的吗？跳下去，你以为真的仅仅是疼一下就会结束那么简单吗？落地之前会有几秒钟你会感觉一种身在云间的感觉，而重重落在地上你却不会立即死去。虽然很短，但是足以让你感受到那种痛苦。全身骨头折断，甚至肋骨刺入体内的脏器，那种痛苦可以说撕心裂肺都有所不及。”突然间，男人粗暴地将女孩摁倒了栏杆上，让波尼法齐娅的头对着高塔之下，血液都在想她的头颅涌去，那种恐惧甚至不能用语言去形容。谁也没想到一个父亲居然会这么做！
没有人敢去劝阻，只能看着雅盖沃这样肆意妄为。而波尼法齐娅仅仅只能低声抽泣，这种姿势她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
“现在没有人能够保护你了，无论是雅德薇佳还是康士但丁，所以不要任性了，我的忍耐不像他们！”雅盖沃松开了手将女儿丢给了部下处理。
“带她到下面关着，我不想看见她。”雅盖沃说道，连看都没有看自己的女儿一眼，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女儿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现在雅盖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康士但丁的身上。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他看着一旁被五花大绑堵住嘴巴企图挣扎的诺夫哥罗德人露出了狰狞恐怖的笑容。
……
而在波兰军队的阵地上，仍然没有脱离恐惧的士兵们一直将炮口对准着那头黑色的巨龙，虽然上面人正在谈判，但是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安心些。否则的话他们根本无法呼吸。整个空气里面都弥漫着绝望和沮丧。
但是就在这时，他们的眼前感觉黑色的机甲似乎一晃了一下。
难不成是眼花了不成？
不敢相信这一幕的士兵们死死盯着古机甲不放，而下一秒，那双遮天蔽日的双翼便展开了！
“我的神啊！”几乎是所有人都在惊恐这一幕的发生，他们不敢相信对方还是展开了杀戮！
“开火！开火！”每一个波兰士兵都在声嘶力竭地尖叫，因为对付这种怪物的存在，依靠血肉之躯是可笑至极的，而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他们的重炮了。只是重炮的轰鸣带来的炮弹落在了古机甲的身上只有可怜的一点点火花而已，简直就比蚊子叮得要强一些。
对付这种怪物，寻常的野战炮根本没有用处，除非是怪兽巨炮那种畸形的武器不可，只是他们也和其同归于尽。然而之前就已经攒射过一次的炮火打击根本没有杀死这头黑色的恶魔，何况再一次填装弹药还要很长的时间。
“滚！”康士但丁在机甲中怒吼了一声，而【尼德霍格】的双翼就像是扫帚一样将地面上的一切扫了一干二净，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眼前疾风扑面，而接下来便是永远的黑暗。而那意味着终结！
康士但丁最终还是重新握起了屠刀，挥向了挡在他面前的人。
……
而在不远处，远离战火的地方，穿着头蓬的女子摘下了帽子看着古机甲摇了摇头：“这就是你的弱点啊！骑士王，我们之间相别四年，而经历了那一次教训之后，你却还是那样幼稚。那一丝温情，你何时才会彻底扔掉呢？”
那张面孔赫然便是雅典大公阿尔方索的女儿，也正是她在四年前的君士坦丁堡，击败了驾驶着机甲【klibanophoro】已经面对十字军围攻进入强弩之末的康士但丁。
但是康士但丁自己却知道，当时这个女子其实是救了自己。而此时此刻，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似乎并不想有所动作，默默看着局势的发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决战（上）
艾琳诺漠然地看着整个华沙的动乱没有丝毫干涉的意图，原因很简单，波兰本身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对于整个西方的棋局都无关紧要，教宗英格威既可以为了拉拢他将机甲的机密技术与其一起分享，也可以随时抛弃这个所谓的盟友，一切都是利益使然。
而现在，波兰的贵族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教宗的对立面，因此艾琳诺自然冷眼旁观。
当初在君士坦丁堡，英格威三世最先察觉到了骑士王的存在，而艾琳诺也正是得到了教宗的手谕才会冒险放走了康士但丁，虽然是障眼法但是却十分惊险，因为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枢机会察觉，而那样的话就意味着英格威三世很有可能被弹劾罢黜。
在波兰相遇固然让这位雅典大公的女儿十分惊讶，但是艾琳诺还是果断地自作主张，因为她相信康士但丁在教宗的眼里的价值要远远高于小小的波兰。可是下定主意的艾琳诺却也没有出手帮助康士但丁，因为她在等待。
“骑士王殿下，就让我亲眼看看你是否有这个资格被教宗选中，是否有资格活下去。虽然说——在十三年前君士坦丁堡陷落的那一晚你便已经成为了历史，但是这不妨碍你的价值被体现出来。”
……
“你已经做出了你的决定了吗？”毛瑟元帅冰冷的声音响起，但是康士但丁却不为所动，没有任何回答。
【尼德霍格】张开了双翼，而其所到之处没有不被其摧枯拉朽的，所谓的精锐之师简直是不堪一击。而波兰士兵们企图用重炮挡住康士但丁更成为了笑话。除非是神圣巨炮那种畸形的武器，否则的话，任何火炮都无法对古机甲产生威胁，哪怕是怪兽巨炮的火力覆盖也不行。
尽管康士但丁拒绝了那个声音的诱惑，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和这台机甲的联系已经越来越深了，于此而言，当然不是康士但丁想要看见的。但是也是他预料之中，本来他便已经做好了准备，既然选择向魔鬼借力，那么岂能不以灵魂作为抵押。每一次动用机甲的代价便是和这被诅咒的禁忌联系加深，这已经是康士但丁无法逃离的死局了。
然而他真的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他唯一能做的仅仅是在完成那些事情之前还能保持着自我就可以了。
“那么很好……！”毛瑟元帅的声音无比沉重落在了康士但丁的心中！
忽然间，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康士但丁居然下意识间打了一个寒战，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可以感受到那深深的恶意在他心底徘徊。
而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它】的声音。
“是它们……！”
“它们？”康士但丁悚然一惊，已经预料到什么，但是仍然难以平息的下内心汹涌的波澜。
“没错……是它们……我的同伴！”女人的叹息在耳边回想……
“天上现出另一个异象来，看哪，有一条大红龙，有七头十角，七头上戴著七个冠冕。它的尾巴拖拉著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摔在地上。”
“我又看见一个兽从海中上来，有十角七头，在十角上戴著十个冠冕，七头上有亵渎的名号。我所看见的兽，形状像豹，脚像熊的脚，口像狮子的口；那龙将自己的能力、座位和大权柄，都给了它。”
轻声的咏唱还未结束，康士但丁瞪大了眼睛，大地仿佛要裂开了一般，他看到了两具魔神一般的钢铁之躯从地下出现，如同恶魔从硫磺烈焰中回归人间一般。
“那是——”康士但丁咽了咽口水，如临大敌，这还是第一次所见，他甚至可以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站在他面前的，无疑是两具古机甲，他根本没想到波兰的地下居然还有着这种恐怖的存在。但是这种不可控的怪物被放出来，那些贵族难道是疯了不成？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上来聚集争战。他们人数多如海沙。正是你们的**将我们从沉睡中唤醒，而你们却依然在聚集征战，自相残杀——可惜的是没有天上的火降下，昼夜承受痛苦直到永永远远的只有你们而已。”女人的声音轻轻响起，如梦若幻，但是康士但丁的眼睛中却没有任何的彷徨。
“既然是敌人的话，只要打倒就可以了！”康士但丁的眼睛里跳出了一丝寒芒，而他驾驶的【尼德霍格】也弹出了锋利的巨爪，这头巨龙听从康士但丁的指令再一次产生了形态上的变化！
……
“两架古机甲……毛瑟元帅……？”被眼前情景惊呆了的贵族诸侯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件事情对方根本没有告诉过他们。
“这就是之前斯坦因所说的最后手段，本来我也不想使用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毛瑟元帅平静地看着所有贵族解释道。当然从一开始，他便没有与康士但丁谈判的准备，仅仅是在在拖延时间而已。
这是在开玩笑吗？！
一直以来古机甲都是很神秘的东西，圣教会宣称这是【圣骸】的赠礼，但是这就像教廷宣称罗马是君士坦丁大帝的赠礼一样，列国不过是将其看成是不可以戳破的谎言而已。相较而言，他们更加相信的反而是新罗马帝国的警告——古机甲就是禁忌，即使魔鬼的陷阱。将其放出来便是将战争带回了人间。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实际上，现在的世界不正是陷入了令人胆寒的战火之中吗？从极北的海上冰山道南方炽热炎炎的沙漠，从最西方的海格力斯之柱，到东方无尽的平原荒野，那一处土地不曾经沾染过人血的腥味，那一处天空没有飘扬起硝烟阴霾。这就是诅咒，真正的诅咒。
但何尝不是机遇，即便是知道其中的危险，任何人都难以拒绝那种诱惑。正如同所罗门王，经典中传说中的第一位王，即便是得到了真神的垂青，但是还是忍不住研究魔鬼的力量，最终违背了和耶和华的誓约而身死国灭。毕竟没有人甘愿受制于人，就像圣教会不甘心被新罗马控制，而西方列国不想头上继续悬着教廷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
此时此刻，贵族们的眼中既有忌惮，又有贪婪！可是他们却根本不明白是在将自己推向灭亡的边缘。
“这是先王的遗产，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诸君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毛瑟元帅摇了摇，看着面前的所有人说道。
“可是，它会不会将整个华沙都毁了！”这时候，有人问到，毕竟在来自东方的传言中，很多贵族都听说过古机甲的恐怖之处。
而毛瑟元帅却回答道：“这怎么可能呢？如果那样的话，教廷得到一片废墟荒土又有什么意义呢？固然古机甲可能造成难以预估的破坏，但是只要掌握克制古机甲失控的方法的话，便不会有事。暴走的古机甲的目标永远是最强大的存在。不要忘了，诸位，我们手上还有一具【真十字架】！”
“最强大的……存在吗？”贵族们听到毛瑟元帅的答复之后也得以安定了下来，但是仍然有些忐忑，原来这就是毛瑟元帅的隐藏手段吗？
……
两具古机甲都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根本不亚于甚至还要高过【尼德霍格】产生的威压。它们和【尼德霍格】一样，它们的外表和传统的机甲有很大的不同，可以说更像是神话中的怪物一般，那种古奥狰狞是难以言喻的。畸形的外表丝毫没有让人低估其强大的力量，可以说第一眼看见的时候，甚至没人会认为那是机甲应该有的形象。相比起来，【尼德霍格】在这两架古机甲面前的体格要小不少。
从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康士但丁便已经明白了其强大的压迫感和巨大的威胁！
“康士但丁君，这就是我的最后底牌。【海兽】和【古蛇】这样的存在恐怕是【尼德霍格】也难以对抗的。即便是这样你也要螳臂当车吗？”毛瑟元帅再一次开口问道，但是回答他的依旧是康士但丁的沉默……
【海兽】、【古蛇】这就是这两具古机甲的代号，圣教会为它们取得名字源自启示录中的两头怪兽，而他们都是恶魔的化身，可想而知它们的暴虐。
实际上，古机甲的代号并非随意，教廷在全世界都在探寻为数不多的古机甲，它们的战斗力都经过了评判。其代号的种类都是用以标明其战斗力层次的。
如【海兽】和【古蛇】这种带有宗教符号便是属于第一序列的存在，是教廷最珍贵的样本；而像【尼德霍格】采用古神话中的神灵来取名的则是第二序列的存在，是当做武器来使用的；最后的一序列，采用的名称则比较随便，比如被康士但丁毁灭的【噩梦】。
“你有办法吗？”康士但丁忽然像是自言自语地问道，实际上那个声音也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而已。
而随即，女人的轻笑声也响起，充满着绝对的自信，“呵呵，这种层次的古机甲真是很罕见啊！当然，它们和【假死】的吾不同，真的成为只知杀戮的工具而已。只有可悲而已，并非不可战胜！当然需要主人汝的配合。”
“你知道我不可能接受——”康士但丁冷冷地说，而眼睛锁定着冲向自己的两具古机甲！
“汝是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为何还要如此呢？”女人轻轻叹息。“与其慢慢被吾吞噬，不如从一开始就将其交付于吾。这本身就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悲剧！”
“即便是一场悲剧我也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放弃最后的抉择，哪怕是可以看到一丝光明，我也不可能跳入黑暗的深渊。这就是我的抉择，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我说过的，在我完成那些事情之前，我绝对不会放弃——”康士但丁的眼睛里透着钢铁的坚硬。
“是为了那个孩子吗？”女人的声音突然一变，柔和糯软如同豆蔻年华的少女，“康士但丁哥哥？”
那一刻，索菲亚仿佛就在康士但丁的眼前，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依偎在康士但丁的面前，但是康士但丁很快便回过神来。
“够了，将你的所有力量交给我！”康士但丁低吼道。“如果我还是您的主人的话！”
“明白，我的主人！”一声浅笑！
而与此同时，【尼德霍格】也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吼声，向两头钢铁怪兽冲去。
三具如同大山一般的钢铁之躯，蛮横地撞在一起，那一幕简直透露着极致的暴力，完全不是一般的骑士冲锋那么简单。看到这一切的人完全无法忘记其中的深刻。每一击都是拳拳到要害的狂暴一击。
恐怕从机甲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时候起可能再没有过这样灿烂的决战了，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摧枯拉朽的审美疲劳，而此时的战斗却透着暴力的美丽。
从远处看来，人们觉的那是史前巨兽在相互间搏杀。
对于康士但丁来说，每一次碰撞都有混乱的神经电流充斥着他的全身，这种感觉当然不好承受，神经回路被干扰，而神经污染也在加重，他虽可能无法掌控自己的机甲。
但是怪物的战斗又何尝有过极限！
有几次他们接近地面，巨大的机体将一切都夷为平地，一时间天崩地裂。
那些或是古老或是繁华的建筑此时此刻都是一样，脆弱不堪。
而仅仅是短暂的交锋，几头“怪兽”便分离开来，他们的速度几乎肉眼无法捕捉！
谁也看不出来谁占上风，贵族们都在紧张地等待结果，战斗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一边倒。
但就在这时，他们却看到了最想看到的一幕，那就是缓缓从掀起的尘埃中走出来的【尼德霍格】露出了凄惨无比的模样。一双黑色的巨翼破碎不堪，而古机甲的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裂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决战（中）
没有什么可以抵挡那些怪物肆意的破坏，繁华的街道此刻都都已经被无情地夷平只留下瓦砾。
这是很等暴力的景象！
在波兰人的眼中，那黑色的、伟大的机械缓缓站了起来，尽管说此时此刻，它的形象是那么凄惨，但是在却又那么美艳，原本以为有了两架古机甲便可以压制这种怪物了的，然而现在看来，这头巨龙居然仍有招架之力。
这究竟是机甲本身的力量，还是骑士王的力量呢？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再去揣测，今天发生的一切种种都注定了会被人铭记，因为恐惧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莫非这样还不能战胜他么？”有贵族喃喃自语，这让每一个人都内心咯噔了一下。
但是毛瑟元帅却摇了摇头，“不，现在的骑士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强弩之末？开什么玩笑，我感觉这种畸形的存在仿佛根本没有极限，如同无底洞一般，你根本看不到它的尽头！”贵族们不得不这么丧气地想，理由自然再简单不过了，原本他们以为可以轻易地杀死康士但丁，但是康士但丁爆发出来的力量却颠覆了他们的三观。仿佛康士但丁的力量就是无限的，难道说所谓的骑士王真的是天选的战士不可击败不成？
“没有人能够拥有无限的力量，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毛瑟元帅却笃定道。
也在这时康士但丁驾驶着自己的机甲却如同浴火重生了一般，在自己的一呼一吸之间，似乎这具机甲也被迫一吸一张，当然机械是不可能如此的，但是康士但丁却清楚明白自己和它的联系又在进一步加深了。固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康士但丁不得不这么选择，因为他选择了这股力量，哪怕是地狱的礼物他也必须交换。古机甲的省井冲击让康士但丁的眼前的世界都为之一变，他的身体，甚至于记忆都被这冰冷的怪物影响，但是康士但丁却没有慌乱，只要保留了自己的意识，他便不会失败。
从一开始他便已经选择了这场赌博，这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了。不是康士但丁彻底制伏这具古机甲，便是这具古机甲最终吞噬康士但丁的神志，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康士但丁感觉到自己与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他俯瞰这个冷漠的世界，通过【尼德霍格】的视角，康士但丁感觉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感觉。而他的世界里，自己茕然一身，孤独几乎要淹没绝望者。
原来这就是古机甲的完全化的力量，那么最初的人是如何驾驶它们的呢？康士但丁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种感觉简直要把人逼疯。
不登上世界的巅峰怎么会知道力量的美？康士但丁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超越了原本的巅峰时期，他也下意识地要沉醉其中。
不，这绝对不行！如果这样的话康士但丁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便全部白费了！康士但丁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陶醉于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上瘾了一般。他知道自己必须抗拒这种诱惑，否则的话发现自己深陷其中时便再也无法扭转了。
而在这时【它】也在嘲笑着康士但丁——
“感觉到了吗？这就是力量的感觉，是何等让人沉醉。如果没有力量的话又将是何其悲惨！是力量，谁拥有它，便可以拥有荣誉。狂饮这复仇的甘泉，去崛起力量吧！”
在康士但丁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尼德霍格的双翼正在自我恢复，如同在云中狂舞的雄鹰，这具机甲纵情地挥洒着力量，风雨裹挟这下，一座建筑在其铁翼之下荡然无存！
“够了！”康士但丁一声低吼，顿时间便将【尼德霍格】的声音压了下去！
他知道这是古机甲对自己施加的影响，他必须克服，否则的话就有可能沦为战争杀戮的机器。
随即，龙型机甲停止了狂暴热烈的虚空之舞，但是康士但丁却觉得有些疲倦了。
然而刚才的战斗赢了吗？康士但丁不知道，他仅仅记得当时双方进击的那一刹那，【尼德霍格】猛地收拢双翼，狂暴地切割了那两具古机甲的躯体，只是那行云流水的交战完全是下意识完成的，除此之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街区都扬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使得整个城市都像是又堕入了黑暗之中，但这仅仅是暂时的，很快便烟消云散了。
但是康士但丁心中的威压却没有丝毫的减弱。
“果然么，所谓的古机甲都是最值得畏惧的存在，终究不可能轻易战胜的啊！”康士但丁微微叹息，驾驶着机甲缓缓转过身来。而在他的背后，那两具古机甲也毫发无伤地屹立在天地之间。
“万幸，我的上帝！”
贵族们也不由庆幸起来，原本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古机甲的力量并没有让他们之前有多么高兴，毕竟骑士王的存在已经证实比古机甲还要恐怖。这本身就是和未知打的一场赌博，生死由命而已。只是就现在而言，说胜负还是有些太早了。
而这时康士但丁立即感觉到了从后方逼近的危险，这是纯属本能的感觉，或者说是古机甲使得他获得了类似预感的能力。驾驶着【尼德霍格】鼓动双翼，动力核心在疯狂运转，几秒钟后这架古机甲的动力便已经达到了峰值，康士但丁感知到这次的威胁势不可挡！
一时间，这头巨龙化作成黑色的闪电在人们的眼前一闪而过。
而紧接着，康士但丁原本所在的地方便遭到了【海兽】和【古蛇】两具古机甲的恐怖一击。
整个地面都几乎被掀开，很难想象这是机甲手中的巨剑造成的攻击，更像是万炮齐发造成的结果！
康士但丁凛然。这是他驾驶古机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危险，这两具古机甲和之前遇到的【噩梦】完全不同，这是一个杀手般的敌人，这种超机动性如果不是康士但丁能够下意识地预测的话，现身的一刻恐怕整个机甲都要被劈成两段了。这根本和之前遇到的古机甲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
康士但丁神色凝重地看着这场战斗，而不只是他一个人，连雅盖沃大公这些立陶宛人也没有预料到。
倘若康士但丁失败的话，他们也难以逃得过波兰贵族的报复！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雅盖沃死死盯着康士但丁，而面对古机甲的进攻【尼德霍格】还是避开了那些危险的闪光，这头龙型机甲的优势在于机动性，其再生金属的外壳难以承受高强度的打击，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雅盖沃暴怒了，他没想到那些贵族们还有这样的底牌，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麾下的立陶宛骑士竟然被轻易抛弃了。但是同时，这个男人也感受到了恐惧，如果康士但丁被压倒性击败的话，他还是无法翻盘的，现在哪怕是两败俱伤，雅盖沃都还有翻盘的机会啊！
而另一边，康士但丁也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毕竟面对的是第一战斗序列的古机甲，即便是骑士王也不得不感觉到捉衣见肘。
只见两具古机甲强行转折，相互掩护，以极其诡异的弧线从两侧逼近康士但丁，他们就是像有神志一般相互配合捕杀猎物，但这一次它们没能得手，因为它们面对的可不是区区弱小的猎物，康士但丁和他们一样是天生的猎手。
又一次风驰电掣的刺杀。这灿烂的袭击几乎使得康士但丁没能闪过，但尽管【尼德霍格】后背的装甲板几乎被掀开，他还是躲过了致命一击。
仅仅是短暂的交手便使得自己受伤了，而这种级别的古机甲教廷可不止这么寥寥几具，这便是差距。康士但丁也明白了自己一个人对抗教廷那种庞然大物的可怕。
这种程度的攻击也许不至于造成伤害，但是产生的神经反噬仍然加重了康士但丁的负担，此刻这个年轻人的身体已经是千场百孔了。现在，他已经面临着崩溃的极限了。
康士但丁躲过了对方的袭击之后便立刻摆脱了锁定，他毕竟是骑士王，不可能被永远压制。【尼德霍格】告诉过他，这两具古机甲仅仅是尸骸而已，也就意味着它们仅仅是会杀戮而已，只要是那样的话，康士但丁便一定可以捕捉到那致命的弱点！
【尼德霍格】既不靠近也不远离，仅仅是戒备着两具古机甲，康士但丁当不会选择先发制人，因为他必须腾出精力来对付那些虎视眈眈的波兰人。在古机甲出现战场上之后，那些被吓破胆的士兵又赶了回来，既然双方都可以在几秒钟内释放出致命的攻击，那么少有疏忽便可能满盘皆输，所以康士但丁不敢冒险。而此时，那两架机甲也正对着康士但丁，相比起人类骑士，他们更像是【克里特火牛】那样的野兽，正因如此，那种作战方式的匪夷所思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当然即便是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两具古机甲也不敢过于逼近。即便是他们仅仅是在依靠着杀戮的本能作战，他们也可以感受到康士但丁给他们的威胁，在寻找出对方的弱点之前，他们下一轮攻击并不会落下。
“诸君，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吧！”毛瑟元帅也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了，他本来也是十分担心的，这是最后的底牌了。而他转身淡然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雅德薇佳，他们在宽敞的天窗处可以看到远处机甲的搏杀，此时战斗的情况已经一清二楚了，康士但丁带来的仅有的优势在古机甲面前荡然无存。
“这都要拜您父亲所赐啊！真是讽刺啊！”
面对对方的嘲弄，雅德薇佳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仅仅是看着毛瑟元帅讥讽地问道：“我真不明白在你的眼中，这样真的就已经胜利了吗？”
“除非是您的骑士王殿下还有什么办法扭转局面……”
“你们看——”一声惊呼，
只见尼德霍格骤然加速，居然向【海兽】和【古蛇】径直冲了过去，明明在劣势之下不应该有如此举动的，但是还是奏效了，康士但丁凭借着超机动性撕裂了【海兽】机体侧身。想要做出反应的古机甲已经来不及了，康士但丁一击得手之后便没有和它们纠缠在一起，偏转、高速折回……康士但丁竭尽全力居然摆脱了对方的反击，【尼德霍格】的超机动确实超出了康士但丁的想象，这近乎完美的钢铁轮舞之下，使得那两具古机甲竟然被康士但丁成功反击。
要知道它们的机体虽然是高强度的秘银锻造，但是却却没有再生的功能。这样的重伤无疑会造成不小的重创从而影响战斗力！
但是两具古机甲也穷准不舍，康士但丁虽然袭击得手，但是不可避免也给予了对方反击的机会。
而突然，没有先兆地【尼德霍格】在半途中停止，鼓动双翼向身后伸展。康士但丁显示出来的是近乎完美的驾驶技术，看起来龙型机甲动作无比诡异，但是那种控制力是无与伦比的。
这一次，康士但丁选择的是两门崩炮，这种武器在波兰和立陶宛人中也有不小的装备率。收势不及的两具古机甲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康士但丁驾驶的古机甲如同黑色的幽灵已经出现在了它们的面前——
两门崩炮顶在了它们的胸膛上！
“轰”的巨响，两门暴力的武器同时开火，固然不可能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是这种强有力的冲击力无疑是惊人的！尽管两具古机甲死死抓住了地面，但是还是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像是铁犁犁过了一般。
“啧——”康士但丁打断了对方的追击，尽管看似占据了上风，可是自己却在以消耗自身为代价。
“喂，你还想要拖多久？”就在这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居然在康士但丁的耳边响起！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决战（下）
毫无征兆之下，康士但丁居然听到了这个陌生的声音。双方在使用无线电交流！
微微一怔的康士但丁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可以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声音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明明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才对。
“你是——”康士但丁下意识地迟疑，但是紧接着那两具古机甲便向他扑来，仅仅是转瞬即逝的疏忽便如同鲨鱼闻见了血腥味一般，只见狂暴的古机甲化作黑色的暴虐极影冲向了康士但丁。那种危机感几乎让康士但丁无法喘息，但是他还是凭借着极强的掌控能力躲过了那惊险一击！锋利的剑刃与康士但丁的机体擦过，夺目的火花一闪而过，只是差之毫厘，但是如果没有康士但丁及时的反应的话，他和他的机甲恐怕就要被使臣碎片了。
“啧——糟糕至极的麻烦！”康士但丁看了一眼【海兽】和【古蛇】，尽管生死只在一刹那，但是那双湖蓝色的眼睛依旧平静且清澈。
“的确是很糟糕的处境，而这都是因为你自己处事时的踌躇而因此陷入进退两难。倘若骑士王殿下你能够有真的王那样的果决的话，这一切本不应该存在。”女人轻声叹息着说道。“为了所谓的温情而犹豫，所造成的仅仅是苦难而已，当初君士坦丁堡的沦陷不正是如此吗？”
“你到底是谁？”康士但丁的声音有些阴寒，他的眼前过去的记忆犹如走马灯一般掠过，只是这一切都已经破碎不堪。康士但丁知道，那是他内心深处永远的创伤，一旦触及便会引来钻心剜骨的剧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对自己一定十分了解，甚至她可能是十三年前那个晚上的参与者之一，那个充满杀戮、背叛、绝望的夜晚。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自己的选择，殿下！所谓王的道路本就是充满着背叛，倘若你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去挑战教廷这样的庞然大物？恐怕您还来不及去挣扎便已经死去了。就像是碾死蚂蚁一般，圣教会甚至不必费吹灰之力。”女人发出了长长的叹息既像是讥讽又像是惋惜。
但是这只会让康士但丁烦躁不安，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和他交谈的人正是当初在君士坦丁堡帮助他逃离的雅典大公的女儿艾琳诺。仅仅只说了之一两句话而已，女子便单方面切断了和康士但丁的通讯，此时此刻，她正驾驶着的是一具银白色的机甲如同神国的天使一般绚丽夺目。
“是时候了，也该结束这一切了！”女人轻声呢喃，这是她自己的座驾，也是当初将康士但丁击溃的那一具机甲。
“此罪自创始以来皆已存在，凡所罪孽，有七，其名曰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及**。执迷者，尔等皆崇信偶像而遗忘真神，此为汝等一罪。愚笨者，尔等皆自相攻伐而遗忘教谕，此为汝等二罪。叛逆者，尔等自矜傲物而遗忘旧约，此为汝等三罪。当终结日降临之日，尔等皆将与巴比伦之污秽同归于尽！”艾琳诺所驾驶的机甲是前所未见的，既有高等机甲的特征，又让人能够感觉得到古机甲那种浩瀚悠久的气势。这是波兰贵族都没有想到的，他们不曾预料到教宗的特使居然也是一名骑士，明明仅仅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才是。可是这样堪称奇迹的机械却被女子完全掌控。
……
康士但丁仅仅是短暂停顿之后便再一次陷入了厮杀之中。无疑——古机甲简直就是天生的杀戮机器！
所谓的古机甲是根本就是畸形的机械，但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没有任何武器可以超越它。即便是各个国家都在发展着它们自己的机甲，但是作为子孙却一直没有超越祖先。
强大的性能伴随着苛刻的标准，古机甲之所以不能被骑士掌握就是因为其屠对骑士的精神反噬十倍乃至更强于其他的高等机甲，这种初代机唯有怪物级别的骑士才能承受它带来的压力。而被称为怪物的存在的也仅仅是康士但丁这位骑士王殿下了。
只是现在康士但丁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胁之中！
要知道，第一序列的古机甲，这种存在教廷都甚至很少将其投入战场的！
原因很简单，除了其重大的研究意义之外，教廷也十分忌惮这种存在，它们可是有过失控的经历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教廷只能选择将它们封存入库，大多数用于研究而已。
而这次波兰人竟然驱使着被封存的第一序列的古机甲，只能说明圣教会是真的将他作为一个巨大的危险来处理了。
而这时，下方的波兰人手中的枪械和高处的连射铳一起开火，弹幕立刻笼罩了【尼德霍格】。他们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样可以削弱康士但丁。但是只能说他们太天真了！
“闪开！闪开！”忽然有人大吼。
这种时候还敢接近战场，开什么玩笑？要知道古机甲的作战范围里面一切生命都是被毁灭的对象，之前不出手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康士但丁比蝼蚁的威胁要大得多而已。
但已经来不及了，两具古机甲手中锋利的巨剑横扫过去激起了漫天尘埃，凡所过处无不被夷为平地，连那些高大的建筑都不能够幸免，血肉之躯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呢？
【海兽】一手高举巨剑，而它所过之处无人可以抵挡。
被这一幕惊呆的波兰人仓皇而逃只留下了支离破碎的尸体。
而与此同时，一个深黑色的身影正无声无息地穿梭到了【海兽】的背后，双手提着沉重的重骑枪，紫色色的眼孔中似乎有冷光闪过。那是康士但丁他及时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古机甲固然强大，但是终究是“死掉”的东西，而只要是死物就不可能无懈可击。它们就算是遵循着合理性也可能在康士但丁不合理的进攻下而陷入崩溃！
但也在同一时刻，康士但丁也发现了一侧划出了刺眼的刀光，锐利的尖啸声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那是【古蛇】，机动性极强的古机甲仅仅微弱地劣势在速度上输于【尼德霍格】，但是康士但丁绝不敢与之正面对抗。康士但丁的重骑枪原本已经对准了【海兽】的后侧，即便是王无法造成穿透性的伤害，康士但丁也有把握给予它沉重一击。但是高速移动下的【古蛇】手中的重型破甲剑却如同狂风一般劈落。康士但丁不得不抛弃自己的重骑枪，否则的话，【尼德霍格】整条手臂都有可能被完全卸下来！
显然，刺杀战术失败了，这次机会失去了。然而康士但丁并不气馁，如果无法等待机会的话，那他就想办法创造机会。
骑枪仅仅击中中了【海兽】的后颈，但就在被击中的前一刻，康士但丁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武器，因此也就没有击实，对方的硬甲挡住了这一击。
康士但丁一击不中便不再缠斗下去，而是迅速脱离，尽管说这样极为耗费体力，但是康士但丁现在别无选择。他又在地上散落的兵器中选择了一柄巨型战斧。
“这种气息居然还存在着……难道说这真是……宿命吗……居然又重逢啊！”正在康士但丁警惕着看着两具古机甲的时候，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却从冰冷的机械中传来，令康士但丁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寒，几乎全身鲜血都要凝固了。
难道说，它们也是和【尼德霍格】是一样的存在吗？
两具古机甲拖着自己的武器围绕【尼德霍格】行走，在地上迸溅出一连串的火花。
突然间它们的身后喷吐着稀薄的青色火焰，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机械核心极速运转的声音，400%的超标输出，这种指标在高等机甲中都是超出设计预期的，但是古机甲却可以轻易做到
恐怖的气息如潮水那样扑面而来，而康士但丁只能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两侧夹击之下，康士但丁知道自己只有唯一的机会，稍有不慎则满盘皆输，然而他只能顶住那排山倒海般的压迫力。
“没想到还有你这种畸形的存在……不……本应该毁灭才是……你……太碍眼了！”
一声声低沉的话语让康士但丁微微战栗，他感受着深深的杀意。
这种语言只有康士但丁自己可以听得懂，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回事，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他本身就是和古机甲有着莫大的联系。可是【尼德霍格】之前明明说过这是“尸骸”，仅仅只有杀戮的意志，难道自己在和幽灵在交谈吗？康士但丁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紧张得收缩起来了。
他亲眼见过古机甲曾经在战场上横扫之后的作为，那种杀戮的杀戮意志他自己也能够亲身体会到如今他只能孤注一掷。
正如凯撒所说——筛子已经掷出！
已经是处于【奥古斯都】模式的康士但丁也将动力输出抬升到了惊人的400%，他居然主动冲向了那两具古机甲！康士但丁难道是疯了不成，居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波兰的贵族们都笑了！本以为会担心康士但丁继续缠斗下去，但是现在没有这种必要了。
然而骑士王的眼睛中充满了战意——
成败也将在此一举了！
康士但丁选择的战斧横斩而去，而对方的攻势也完全地笼罩了他自己。
在人们眼中这是个匪夷所思的动作，机甲终究只是战争机器而已，是名副其实的钢铁怪物，在战场上它们轰隆隆地推进，主宰着生死，体现的是绝对的暴力，但是古机甲只见轻盈得就像在共舞一曲探戈而已，只是这曲声中演奏的是绝对的力量而已。
巨剑和战斧一触，巨大的力量便将【尼德霍格】震退十米！毕竟双方在体量上有极大的差距，康士但丁无疑是以卵击石。
“他死定了！”几乎所有人都有着这个念头在瞬间闪过脑海。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康士但丁的败亡！
连雅盖沃也知道，“平衡”对骑士来说太重要了，在战场上一旦你失去平衡，所有的动作也会随之走形，机甲之间本身就是危险的搏杀，这决定着生死！
此刻的立陶宛人也是脸色苍白，他们不得不希望康士但丁战胜波兰人，尽管之前他们的同伴被康士但丁亲手击杀毫不留情。
康士但丁驾驶的古机甲完全失去了控制一样，连手中的重型战斧都已经脱手了。
显然他的孤注一掷已经失败了，当然这也在预料之中，即便是骑士王又如何？即便是你能够驾驶着古机甲又能如何？在教廷的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注定不可能翻盘的！
倒飞出去的【尼德霍格】胸前的装甲裂开，而在驾驶舱里的康士但丁状态也不是很好，整个眼球都已经充血了。神经电流的冲击的痛苦虽然让人麻木但依旧是痛彻心扉。这是康士但丁的赌博，他必须付出代价。
年轻人的眼神中并没有丝毫的慌乱，相反，他十分平静。
而这时，两具古机甲也向他扑了过来！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康士但丁必死无疑的时刻，这个年轻人却轻声低语道：
“这个时候可以出手了吧！”
这句话在艾琳诺驾驶的机甲中响起，这是康士但丁设计的一个局，为了这次机会康士但丁甚至不惜承受着强烈的神经反噬！
女子叹息了一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
“因父之名——”
一柄银白色的长枪破土而出，何其耀眼，那是十二件神创具中的【绝对长枪·卢穆洛之枪】，因为新罗马帝国的覆灭而失落，也曾经是康士但丁使用的武器。
从对方刚才吟诵的箴言起，康士但丁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他知道艾琳诺一定会帮帮助自己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枪如林
雪白色的长枪就如同白桦树一般挺直破土而出，小巧的机甲居然从地底中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连康士但丁也是如此。
“真是完全让人措手不及啊！”康士但丁喃喃自语，随即【尼德霍格】破碎的双翼张开平稳住了身体。刚才的一幕仅仅是为了给艾琳诺攻击的机会，所以康士但丁才会选择和两具古机甲正面相抗，虽然是冒险之举，但是他赌对了。成功引得对方露出了破绽，而因此艾琳诺才可以偷袭成功。
锋利的长枪在一瞬间撕裂了装甲板，贯穿了【海兽】的机体。
“还真是结实啊！”艾琳诺丝毫没有将古机甲放在眼里一样，她手中的【神创具】的确不愧是新罗马帝国的究极武器。和教廷追求极致的机甲神经接驳化不同，一直无法解决反噬问题的帝国最终只能选择在武器上推陈出新。尽管在和圣教会的角力中失败，但事实上，帝国的机甲研究者也真的是足以与教廷抗衡的。这些强有力的武器在君士坦丁堡沦陷之后，都失散不知在何方，只有少之又少的存在落入了教廷的手中，而【卢穆洛之枪】就是其中之一。
只有强有力的机甲才可以完全发挥出【神创具】的威力！这是当时得到【卢穆洛之枪】的圣教会机械师做出的评价，他们当然承认这些武器的完美，甚至超过了古机甲，但是这也意味着这种究极武器根本不是一般机甲就可以掌控的了的。康士但丁自己便十分清楚，比如【完美枪具·冈格尼尔】作为集威力、射程、精确一体的究极远程武器，对机甲的平衡力的要求是极为苛刻，更不用说【残缺圣剑】这种锋利的剑具更是沉重无比不是一般的机甲可以使用的。
锋利的钢铁之锥洞穿了【海兽】，而那架古机甲也发出了只有康士但丁才能听到的咆哮，那种感觉与地狱中被灼烧的恶鬼惨叫是无异的。
尖叫声让康士但丁感觉整个头颅都要裂开来了一般，几乎失去了对【尼德霍格】的控制。
但随即康士但丁便制止了这种情况的发生，那一刻仿佛有岩浆般滚烫的液体从背脊注入，大脑忽然恢复了神智，他必须同时压制另一具古机甲——【古蛇】。即便是艾琳诺也是同样优秀的骑士也难以对抗两具古机甲，他必须尽全力去削弱这些怪物！
康士但丁身上插入背脊的接驳装置就像是吸血鬼的牙齿，贪婪地吸取着他的生命，他等于是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去驱动这具龙型机甲，而这古老的机械体内，动力核心也回复了大功率的运转。
一时间。【尼德霍格】爆发出来的力量近乎可以和失控时一般强大，这是康士但丁从未尝试过的，也是不敢去尝试的，但是为了对抗这两具古机甲，他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才是‘你’的真实状态么？”康士但丁发出低沉的声音，“很好，很好，很好！”尽管神经反噬的痛苦痛彻心扉，可是苍白的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康士但丁的话语中透着平静，但是【尼德霍格】暴露出的杀意却越发露骨。
它伸出利爪向【古蛇】扑了上去，之前【卢穆洛之枪】仅仅只破坏了【海兽】，即便是【神创具】也不可能对古机甲造成压倒性的优势的，这一点康士但丁再明白不过了。
背后排气管居然喷出了青蓝色的火焰，这是龙型机甲体内的四个动力核心，全速运行下的结果，康士但丁不惜一切地将力量推到了极限状态，即便自己的身体已经很脆弱了，但是只要康士但丁还能够掌握这具古机甲的话，他便是绝对的杀戮者。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君临天下暴虐的压迫感。
“这便是骑士王么？”艾琳诺喃喃自语。
这是康士但丁的最后的武器，那便是巨大而锋利的龙爪，看起来那些龙爪无异于死神的镰刀，而在高速运转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住他们的切割。
化作的死亡之弧向古机甲逼近，那绚烂无比的动作让人心驰神往，远远地看着，波兰人觉得这一幕简直就像是在梦中一样。而那一刹那，【古蛇】的动作在他的眼睛里变慢了许多，准确地说是【尼德霍格】的速度上升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而康士但丁的各种知觉都变得敏锐起来，这是神经接驳技术强化整体潜力造成的效果，虽然无异于饮鸩止渴，但是却十分有效。
巨爪横扫而来了无可抵挡，终究已经是“死掉的”东西，【海蛇】反应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一刻，古机甲企图侧身闪避，但是龙型机甲的巨爪已经落在了它的装甲板上扫出了火花，而紧接着在机体上便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尽管【尼德霍格】的巨爪因为撞击而变形断裂，但是这无疑是成功的，康士但丁以摧枯拉朽的之势给予了对方重创。不同于之前，这一次是几乎“致命”的一击！
【海蛇】想要退后，这具机械在疯狂地挣扎，它的本能告诉它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不可战胜的敌人，但是可惜的是它却没能做到，因为此时【尼德霍格】铁爪已经贯穿了整个【海蛇】的身躯，接着康士但丁扭动手臂在里面狠狠地搅拌猛然从【海蛇】体内拽出什么东西。在康士但丁的耳中，他听到的是一声凄厉的哀鸣，古机甲似乎在哀嚎着如同群鬼夜游。在【尼德霍格】的铁爪中，留下的是一颗结构复杂的机械心脏。那是古机甲的动力核心，是最本质的存在。
康士但丁居然直接破坏了【古蛇】的动力核心，失去了动力核心的古机甲顿时间整个身体都像是不协调了一样难以控制。
但是坐在驾驶舱里面的康士但丁并没有动，原因很简单，这样高强度的动力输出带来的反噬是惊人的，他必须调节自己的身体。这也就是之前他没有这么做的原因，以这种代价只能击溃一具古机甲的话没有任何的意义。
“交给你了！”康士但丁的话语中难掩疲惫，只能将最后的一切全部交给那个女人了。
“真不愧是骑士王呢！”艾琳诺呢喃自语，随即挥舞起手中的【卢穆洛之枪】，之前的一击已经彻底将【海兽】破坏，三个动力核心被直接绞碎的情况下，那具古机甲根本无法在移动一根手指！而被康士但丁重创的【古蛇】虽然还有三个完好的动力核心，但是内部平衡被打破的情况下，它已经进入了穷途末路。
“虽然可惜，但也不可惜，终究只是死去的遗骸早已经没有了什么价值了。”艾琳诺低沉的声音响起，而白色的长枪笔直得穿刺而去再一次贯穿了这一具古机甲，即便是高强度的秘银合金在【神创具】的面前居然也是如此地不堪一击。躯壳直接被【卢穆洛之枪】刺透，里面早已经陷入混乱的动力核心被彻底破坏了。
而就像是被刺透心脏的人一样，这具古机甲也轰然倒下了。
在短短的时间内，一切都被逆转，这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明明一开始所有波兰人都以为康士但丁必死无疑的时候，居然会发生这一幕。
在不久之前这个年轻人还处在死亡的边缘，此刻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端详着手中那颗还在运转的机械心脏，与普通机甲的动力核心并无不同，而康士但丁操纵着【尼德霍格】轻轻合拢铁手，将这件精密的机械捏碎。
身后喷出了淡蓝色的火焰也渐渐熄灭，这种高强度的状态，康士但丁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而已。
看到形势逆转的雅盖沃此时却心里面十分复杂，一方面也庆幸康士但丁将双方最大的威胁，但是另一方面雅盖沃比任何人都要希望能够杀死康士但丁！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诺夫哥罗德人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的大公还真是命硬啊！”虽然不知道突然出现的那具银白色机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也感受到了一股潜在的压迫感，难道真的和康士但丁对抗到底吗？他的心中也有些动摇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这时，波兰的贵族们却炸成了一锅粥，他们惊慌失措完全放弃了原有的风度因为这种时候光有风度什么都干不了！他们的生死现在都在一线之间，而更让让他们震惊的是，那具突然出现的银白色机甲无疑是来自于教廷，因为它的胸前有着天使双翼的标志，这是从属圣教会特有的符号就如同十字架一般。可是这种时候，会是谁救了康士但丁一命呢？
连毛瑟元帅此时此刻也已经坐不住了，他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完全想不通啊！
猛然间，这个老人想到了什么，抬起了头——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只听毛瑟元帅忽然说道：“是她么？”很快联想到了那位教宗的特使不辞而别，再加上着突然出现的圣教会机甲，两者相互联系印证之后，自然而然地毛瑟元帅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那个女人居然去帮助康士但丁！
这简直是荒谬！
惊愕的毛瑟元帅根本无法接受这种结论，而他的身后雅德薇佳冰冷的嘲讽也传了过来。
“元帅阁下，显而易见这一次是你输了！”
“别忘了你还在我的手里，还有那个孩子也在我手中，只要这样，康士但丁就不敢轻举妄动！”头一次，雅德薇佳头一次看见了这个老人居然如此气急败坏。一柄短铳居然直接对准了雅德薇佳，此时此刻，他真的可能会开枪，只是没有了古机甲的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赌筹了。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孤注一掷，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被彻底激怒了！
然而，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雅德薇佳却丝毫没有恐惧的意思，原因很简单，对于死亡的威胁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仅此而已！
可是越是露出这样的表情，毛瑟元帅心中的怒火越是难以压抑住，他原本的平静都是因为自己手中的底牌而已，可是现在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后手。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所谓的王可是从来不会有所顾忌的——元帅阁下，现在的你已经把一位君王逼迫到了这种地步了。现在您还在奢望这什么呢？”雅德薇佳讥讽道，而这彻底激怒了毛瑟元帅！
“看来已经没有留下你的必要了！”毛瑟元帅的神情微微一冷，而雅德薇佳也感受到了对方露骨的杀意，她并非真的无所畏惧，只是雅德薇佳明白，此刻的局势已然是不死不休，而为了波尼法齐娅她宁可选择牺牲自己。
毛瑟元帅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就等待着那一声枪响。
被这一幕一惊的贵族们正要阻止的时候，砰的一声——
一下子，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雅德薇佳死了的话，康士但丁的报复将会有多恐怖？！
可是倒下的人却不是柔弱的女子，而是那个垂暮的老人。任谁也没想到子弹直接射中了了毛瑟元帅，当然他应该庆幸，不是他的脑袋，被射中而是他的手腕，手中的短铳也落在了地上。这是谁开的枪？贵族们惊恐地看着子弹来自的方向，是一群白衣教士，本应该作为传教存在的他们手中现在拿的不是教会的经典而是火铳快枪。
侍卫呢？！被突然出现的入侵者吓了一跳的贵族们完全手足无措，只能寻找他们的侍卫，但是却看到地上被扭断脖子的部下，都是这些表面看上去虔诚和善的教士所为。
那是教宗特使一开始带来的一群人，本来谁都没有关注到他们却没想到结果成了这样。
“是你们……”倒在地上毛瑟元帅看着他们艰难地说道，而教士们手中的武器已经瞄准了每一个人，贵族们大多数都没有携带武器，这就意味着他们只能够束手就擒。
带头的那名教士带着鸟嘴面具，缓步走了上前去缓缓扫视了周围，忽然拿出了对讲器，说道：
“已经完成压制，大小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收尾
“目标地区已经完成了压制，大小姐。”教士声线平稳地向艾琳诺汇报道，而在那些大口径的枪械威逼之下，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们难道不是教宗的合作者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去帮一个异教徒么？”马尔撒侯爵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些入侵者，他根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恼怒的波兰人既是震惊又是愤怒。明明之前双方还已经达成协议，他们也愿意支持英格威教宗去对抗枢机会，然而转眼之间现在，这些教士们居然将武器对准了他们。
只是面对质问，这些教士们根本没有去理睬，他们任务很简单那就是控制住这些波兰贵族。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波兰权力的最高层。他们支撑起了这个王国，不，应该说是贵族团体，尽管相互间勾心斗角，但是终归可以让这个体系继续运转下去。然而，如果他们死了的话，就意味着整个体系也就将难以为继了。这是最糟糕的事情！哪怕是君王被杀也不至于造成整个国家的崩溃，他们作为寡头统治的核心至关重要。
每一个人都在紧张地看着对方手中的武器，此时的他们已经是对方的俘虏了，生死也只在一念之间。
……
而在另一边，艾琳诺也收到自己部下的通知，这也是她计划的一环，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帮助康士但丁，那么她在之前也就已经做好了安排。
看着地上已经无法运转的古机甲残骸，艾琳诺面无表情，可是她的身后，【尼德霍格】手中的格斗短刀已经抵在了她的座驾【圣徒强化型】的背后，这样短的距离之下，只要康士但丁愿意，可以轻易地杀死这个女人。而就近查看之下，康士但丁也发现了对方的机甲虽然有些古怪但并不是古机甲，所以他唯一要忌惮的也仅仅是艾琳诺手中的【卢穆洛之枪】了。
对方明明只是教廷的人，再加上对方使用的还是他曾经的武器，康士但丁是在想不出对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明明自己应该是教廷最大的敌人不是吗？
康士但丁的格斗短刀尽管并不是绝佳的武器，但是此时却无疑是最适合对付面前这具机甲，正是教廷统一配给给条顿骑士团的【开罐器】，这种特殊的短刀足以对付大多数的机甲装甲板了。
艾琳诺也明白，只要自己有任何可疑的举动，康士但丁是不会留情的。
“这就是您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骑士王殿下？”艾琳诺并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很是镇定，她知道康士但丁不会那么鲁莽的。
“救命？还是利用呢？”康士但丁的话语中透着阴冷。
而被这么质问的艾琳诺也不掩饰，在驾驶舱中仅仅是耸了耸肩说道：“这就看殿下您的理解了，不是么？当初您不也是想要利用教廷才导致了现在的种种局面么？所谓的悲剧都是您的能力不足才造成的，又何必对我们如此敌视。想要对抗那样的庞然大物，您只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艾琳诺优雅地低声细语，不紧不慢一点也没有被人胁迫的模样。
可是她的话语却无疑是击中了康士但丁内心最黑暗的地方，引起了怒火和剧痛，只是康士但丁也及时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负面冲动。
“相互利用么……”康士但丁清澈的眼睛中突然有了变化，湖泊似的眸子变得深不见底，即便是清澈却显得寒冷。不知道他在想这些什么，而此时两具机甲也就这么相互地对峙着……
天空中，战争的阴霾也渐渐消散，而远处的太阳也终于缓缓升了起来，驱散着寒冷的黑暗，风雨也已经停息下来，只见华沙的上空，积云在阳光的照射下随之四分五裂。
而另一群人此时却在焦急地看着眼前局势的发展。那就是那些立陶宛人，他们紧张地在等待着，本来看到康士但丁以压倒性优势和那具不知名的机甲联手击败了古机甲，他们以为接下来就是那些波兰贵族的末日了，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两具机甲突然间相互对峙。
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左右历史的发展！
“大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时雅盖沃身旁的一名部下问道，正是被康士但丁击败的向克里维奇，此时雅盖沃带来华沙的部下只剩下了着最后的十几个人，这儿离他的大本营大远了，向克里维奇这个唯一的骑士也就显得弥足珍贵了。但是自从被康士但丁残酷地击溃之后，这个男人甚至无法很好控制自己的机甲，而雅盖沃也选择要放弃他，只是现在的情况下也轮不到雅盖沃挑三拣四了。
“现在轮不到你说话，慢慢等着！”雅盖沃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向克里维奇现在连驾驶机甲都做不到，完全就是个废物而已。
被训斥之下，这个昔日高傲的骑士也只能灰溜溜地退下了。
而雅盖沃继续死死盯着战场，现在即便是最后康士但丁胜了，对于他而言也似乎并没有好处。他本应该趁这个时候逃离这里潜伏下去等待时局扭转，然而雅盖沃却依然没有动作。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雅盖沃喃喃自语，他之所以没有离开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康士但丁如果杀死了所有的贵族们，那么就意味着整个波兰统治体系的崩溃，到时候与波兰为敌的康士但丁支持的波尼法齐娅自然没有资格登上王的御座，而那样的话最终只有雅盖沃有这个资格了。
可是一直到现在那两具机甲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这让人十分焦躁不安。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看着远处，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其实已经渐渐接近他们了。
……
“告诉我你这样做的理由，要知道我的敌人可是教廷，”康士但丁冷冷地说，“你们就不怕最终使得我成为你们的掘墓人吗？”
如此露骨地质问，康士但丁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圣教会的敌意，这将近一百年来，教会的大分裂使得希律人和拉斯汀人之间已然是不共戴天了。
可是艾琳诺却摇了摇头，回答道：“对于教宗而言，骑士王殿下，你却不是敌人。或者说您还没有这个资格！”
女子的话语中没有任何的嘲讽意味，康士但丁也知道，对方仅仅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您是知道的，没有人可以对抗国家机器，在国家的面前，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卑微。不是因为国家多么专横暴戾，还是因为掌握着暴力的机构，而仅仅是因为国家代表着大多数人的利益，任何触其逆鳞的人都将面临严酷的报复。这便是原因。无论骑士王殿下您多么强大，凭借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战胜教廷的。因为教廷不同于世俗的帝国——它既是帝国又是神国。能够被他看作是敌人的只有过去强大的新罗马帝国，而现在，不论是尼西亚还是特拉比松亦或是伊庇鲁斯，他们都没有这种资格。真正可以让这个国家认真起来的仅仅只有东方的帝国而已。”
“还真是毫不留情的一番话啊！”康士但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收回了自己的格斗短刀。
“那么教宗的所作所为恐怕并不是枢机会所希望的吧？”康士但丁自然知道那些大主教们和英格威教宗之间的矛盾。这位年轻的铁血教宗之所以被推上那个位置并不是因为什么军事才能，仅仅是因为教宗这个位置本就是一种象征，罗马的贵族们相互争夺之后才最终决定了让家族地位最低的英格威加冕。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便于控制罢了！
“这是自然，所以教宗才选择了你——”
“我？！”康士但丁有些诧异，“所以在君士坦丁堡你用那种障眼法放我脱离吗？”三年前，他操纵着机甲对抗十字军本来是必死无疑的局面，他也已经绝望了。可是正是因为艾琳诺的出现，他才得以依靠救生舱漂流进了大海之中，尽管那也是九死一生，但是命运女神还是将那一线生机让康士但丁握住了。
“对，是你！无需诧异，这个世界上有能力的人都值得被尊敬，既然是骑士王，那么你便有资格和我们合作。我相信您一定不会拒绝这项提议的。现在波兰人已经被我的部下控制了，这座城市属于殿下您，而这个国家也是一样，作为见面礼的话应该是很不错的吧！”艾琳诺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之前的【真十字架】？”
“只是一个测试而已，想要知道您是否有了退步。当初在君士坦丁堡，【真十字架】不就是对您没有产生效果，不是吗？”对方的回答完全是滴水不漏让康士但丁觉得自己好像也无法做出什么反驳了。
“真不愧是你们，”康士但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不想多去了解教廷和枢机会的那些无聊的恩怨，对于他而言根本没有什么意思。几乎所有人都想要利用自己，这已经是康士但丁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他一直以来不就是一枚棋子么？当初在新罗马帝国的时候，所谓的骑士王不过是一个虚晃而已，真正的自己只是为了那个腐朽的帝国征战。虽然那个时候他还有虚无缥缈的热情支撑，但是当他看到自己所捍卫的一切已经被那些腐朽的贵族蛀空的时候，那一份凄凉比极北的的雪还要寒冷。而在彷徨了十年之后，平静的生活在一次被打破，依旧是利益，那些人需要他的力量罢了！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再迷茫，即便是利用又能如何？他绝不会在重蹈覆辙。
“在此之前，我还有些事情处理——”康士但丁突然打断了艾琳诺的话语，将视线转向了远处的高塔上，那上面是立陶宛人，而康士但丁的部下还在他们的手中。
“殿下，您没有必要去着急不是么？”忽然间，女人居然俏皮地一笑，但是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现在也已经差不多了。”
“怎么了？”康士但丁微微一怔，但是也随即反应了过来，既然这个女人可以让自己的部下控制住整个波兰的贵族的话，那么雅盖沃那些立陶宛人也是手到擒来。
这时细微的电信号的沙沙声也响了起来，康士但丁和艾琳诺的耳边都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压制完毕，一切都没有问题，大小姐。”
高塔上，立陶宛人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们警惕着康士但丁的一举一动，可是没想到危险居然就在他们自己之中。
“你在做什么？向克里维奇你怎么敢——”在沙沙的声音中康士但丁依稀可以听到男人愤怒的声音。
“那是？”康士但丁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显然，立陶宛人中出了一位叛徒。
“还需要明知故问吗？只要出得起足够的代价的话，什么人都可以收买。不是一件再容易明白不过的事情吗？”艾琳诺说道。
“那么之前他向我挑战的事情……”
“那是我收买他之前的了，如果不是殿下您将他的希望彻底践踏得粉碎的话，他又怎么会绝望地选择背叛他的主人呢？当然这只不过是让我少花些代价而已。怎么样，现在我已经付出了足够的诚意了吧！骑士王殿下？”艾琳诺问道。“既然已经收尾，一切也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现在我们也应该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尽管我并不是教宗，但是作为特使，我至少还有着一些权力。”实际上自从康士但丁成为诺夫哥罗德大公之后，捕风捉影的消息便已经被得知，自然将精力放在东方战场上的枢机会很少有人注意到，但是教宗却立即嗅到了骑士王久违的踪迹。原本艾琳诺将康士但丁放走就是赌博，落入海中的康士但丁本是九死一生的，可没想到他居然到达了极北这种偏僻的地区，委实让人吃了一惊。
但这样也好，他们的计划也就可以更加隐秘地实施了！
“但是在此之前，让我先完成一件事情！”康士但丁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强硬地说道。
……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取舍
“什么事情？”
“至少在完成那一件事情之前，我还没有心情和你谈论那些事情！”康士但丁不在理会艾琳诺，他驾驶着古机甲张开了残破的双翼，却令人畏惧不已。
而艾琳诺也感受到了这股杀意，她没有去阻止康士但丁，因为她知道王的意志是难以阻挡的。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阻挡他的话，恐怕会被毫不犹豫地当成是敌人的吧！
只见【尼德霍格】向立陶宛人所在的高塔处走去。
而在高塔上，被完全控制的立陶宛人愤怒地看着叛徒向克里维奇，正是他袭击了雅盖沃大公并使得这些白衣教士袭击了他们，完全没有抵抗的机会，他们便被缴械。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雅盖沃看着为首的那名男子不甘心地咆哮着问道。
而男人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说完便没有在理睬他。
“该死的！”雅盖沃狠狠地看向了背叛自己的向克里维奇，而向克里维奇则胆战心惊躲在了那些白衣教士的身后，他当然不敢面对雅盖沃大公，但是他有自己的理由。失去价值的机甲骑士可是很悲惨的，他当时和康士但丁的战斗不仅是身体，在向克里维奇的内心中也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他自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坐进驾驶舱了，他不能够忍受那种反差，就如同在天堂被丢进了地狱一般。
“你在害怕吗？”白衣教士看着躲在身后的向克里维奇用冰冷而微妙的视线扫视着他。
被对方的眼神看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的向克里维奇也禁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忽然他咬了咬牙，看着对方说道：“你们说过的究竟算不算话？你们答应过只要我配合你们就一定会兑现你们的条件的！”正如艾琳诺说的，只要代价足够，没有什么不能够收买的。
“你认为我们会对你这种小人物食言吗？”男人只是微微冷笑着看着向克里维奇，而这时他们却看到了【尼德霍格】正在向他们走来。
是康士但丁！？
顿时间，所有立陶宛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们明白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道理。
面前的那头魔神一样的怪物走到了他们面前，只要愿意的话，这座高塔可以在一眨眼间直接被摧毁，立陶宛人的生死仅仅是在康士但丁的一念之间，当然康士但丁自然不会这么做，毕竟不只有这些立陶宛人在这里，可是即便是如此，也不代表他们不害怕。
就在这时，【尼德霍格】停了下来，如此近的距离下，他们才能够感受到古机甲带来的威压，这是难以用语言轻易描述出来的，这具机甲透着难以言喻的气息。
“这就是古机甲吗？”白衣教士低声说道，实际上没有多少人这么近距离观察过古机甲的模样，原因很简单，在教廷这种机密的东西只能在武器库中封存，而在战场上看到的人几乎可以就肯定必死无疑。这种森严的气息来自于这具机甲本身，从上而下都令人无法否认这为了杀戮而生的机械透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这本来是教廷从东方得到的古机甲，因为和新月帝国、塞尔柱帝国的战争而导致了这具古机甲不得不从极北地区秘密运回，可是却由于意外落在了康士但丁的手中。真的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这时【尼德霍格】停了下来，雅盖沃和他的部下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古机甲，一时间气氛就像是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这就是古机甲，无论是现在的机甲技术如何发展，实际上，都无法超越古机甲，明明是不知多么古老的作品，可是仿作终究只是拙劣的临摹而已，即便是教廷可以研发出高等机甲这种战争机器也在古机甲面前是自取其辱。当初古机甲被从圣墓中挖掘出来的时候，所有世人都被震惊了。无论是教廷还是新罗马帝国，即便是希律人坚称那是禁忌，但还是忍不住研究其中的技术来对付日益蚕食安纳托利亚的塞尔柱人，而教廷更是雄心勃勃企图构建起政权和神权结合在一起的新国度。而从那一刻起，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尽管机甲的诞生造成了席卷世界的战火，但是这短短一百年的成就远远超过了此前的一千年。
喷吐着蒸汽的黑铁长龙奔驰在铁轨上，带起的疾风中卷着无数的野花野草，从海上传来高亢的汽笛声，那是从地中海上频繁来往的蒸汽轮船。而在那些城市中灯红酒绿，铺设好的电路网可以使得其彻夜不眠成为名副其实的不夜城。人们不再为信息闭塞而烦恼，也不必为相隔千里而担忧。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古机甲被发现，它带了机械文明，从古机甲研究之中，技术被转为民用之后，生活日新月异。
在帝国的时代降临起，西方便一直觊觎于东方，早在千年之前，古老的波斯人便横跨大海进攻希律人了，而待到旧罗马帝国诞生之后，第一次整合起了西方列国的力量的时候，强大的军队曾经席卷蛮族，但是面对东方君主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双方一直是旗鼓相当，不可能彻底征服其中一个。
而待到大分裂之后，西方世界战火连连，新罗马帝国将核心从罗马转移到了君士坦丁堡之后，黑暗时代降临的情况之下，任何人都必须承认，东方渐渐崛起并足以凌驾于西方。
如果不是新罗马帝国挡住了波斯人的铁蹄以及之后强盛一时的新月帝国扣关问鼎，稚嫩的西方能否安然成长都是问题。
教廷崛起之前，新罗马帝国虽然将目光转向东方，可是手中也依然牢牢抓住昔日的首都——罗马。那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各国君主都以征服者自居，他们用皮鞭和烙铁驱赶人们踏上战场。而在那样的情形下，虽然圣教会为帝国承认，罗马大主教也自诩自己的权力在其他大主教之上，是普世教会之首，企图与帝国分庭抗礼。但是当时的情形下，这种想法简直是幼稚，以至于教宗被罢黜，在君士坦丁堡囚禁至死！终于让他们明白了自己的所做所为是多么荒谬，于是教廷韬光养晦，即便是新罗马帝国力量有所衰弱的时候，圣教会在神圣罗马帝国和新罗马帝国之间也只是左右逢源罢了。
直到圣墓被发现，东西教会大分裂之后终于使得圣教会解脱出来并迅速成长，强大起来的教廷使得西方臣服并最终击败了新罗马帝国。
这全都要归功于机甲，而此时骑士王正操纵着教廷的机甲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紧张的立陶宛人看着那双紫色的眼睛里面，心里忐忑不安。
只见，【尼德霍格】的胸口裂开，那里是驾驶舱的位置，随即他们便看到了一个年轻人苍白的面孔。
“大公！”后方被解救的诺夫哥罗德人看到了康士但丁，尽管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但是至少那双湖蓝色的眼睛依旧是炯炯有神，看到了他依旧安好，每一个人都不由送了一口气。
“呼——”康士但丁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一晚上的厮杀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了，但是现在还不是他休息的时候。
“咔嚓”，轻微的声音响起，是神经接驳解开的声音。终于康士但丁得以和这“吃人的恶魔”分离，坐在尼德霍格之中康士但丁觉得整个人的生命都在被蚕食一样。
拉着升降索，康士但丁平稳地落在了高塔之上，雨没有停多久，上面还有着积水，而康士但丁自然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皮靴踩进了积水中。
雅盖沃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而白衣教士们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康士但丁并没有任何的表态。
突然康士但丁快步走上前去，雅盖沃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一记狠狠的重拳便甩在了他的脸上。好生凌厉，很难想象康士但丁这样瘦弱的身体居然也可以爆发出这样的力量，雅盖沃可以感受到对方那一拳中透着的愤怒，那双眼睛深邃令人觉得可怕。雅盖沃自己的嘴角都被撕裂了！
“迪凯雅特呢？”康士但丁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后，发现唯独迪凯雅特不在，随即从一名白衣教士的手中抢过了一柄连射铳对准了雅盖沃。
而为首的男人并没有阻止康士但丁的行为仅仅是冷眼旁观而已。
“哼！”被康士但丁用冰冷眼神锁定的雅盖沃并没有害怕，仅仅是冷笑不已。他当然料到会这样，他手上既然站着鲜血自然只有血债血偿了。而康士但丁也并没有任何动摇，即便是这个男人是波尼法齐娅的父亲，但是雅盖沃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康士但丁就要扣动扳机的那一刻——
“等一下，康士但丁君！”然而这时，法布尔医生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在他的身后还有贝尔希斯以及搀扶着他的波尼法齐娅。
“法布尔先生……？”康士但丁没有想到阻止自己的居然是他，而康士但丁也注意到了他身后的波尼法齐娅正在用忧伤的目光看着自己。
而贝尔希斯也虚弱地看了康士但丁一眼后说道：“查士丁殿下，现在还不是这个男人死的时候。”连他居然也这么劝说康士但丁，让康士但丁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康士但丁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退让，他的愤怒就像是一团冷火一样，一眼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温度，但是任何触及到的人都会被灼伤。“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唯独他不行。”
“是因为迪凯雅特吗？”贝尔希斯问道，他是被法布尔医生救出来的，当时所有人都被立陶宛人控制住，但是没有立即出来的法布尔却逃过了一劫，否则的话重伤垂危的贝尔希斯恐怕也难逃一劫。
“是的，如果他不死，我的良心说不过去！”康士但丁内心的杀意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掩饰了。迪凯雅特作为跟随他的部下，康士但丁不可能无动于衷。这三年里虽然康士但丁平常对人对事都很少投入情感，但是他终究不能够接受又一个人的死亡是因为自己处事能力不足而导致的。正是由于如此，康士但丁绝不会甘愿就这么放了雅盖沃，即便他是波尼法齐娅的父亲。
而这时，那个女孩儿也无法再缄默下去了，无论她的父亲多么冷漠无情，但是终究是自己的父亲。
只见波尼法齐娅娇小的身躯居然在康士但丁面前跪下祈求着他，“康士但丁叔叔，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来劝说您放过我的父亲，但是……”这个女孩依然哽咽了。
“骑士王殿下，我觉的他说的很对哦！至少现在而言，这个立陶宛人还有用处，毕竟他死了的话，整个波兰恐怕就成为了一具空壳，那样的话你做出的所有努力我想就全部白费了。”这时，那具银色的机甲也停在了【尼德霍格】的身旁，只见一个穿着斗篷的女人拉着升降索降落在了塔顶，笑语盈盈。而白衣教士们看到了艾琳诺的到来也都恭敬地行礼。
“大小姐！”
“你们做得很好。”艾琳诺点了点头，这些人都是雅典大公阿尔方索的家臣，对艾琳诺也是赤胆忠心。
女人拉下了斗篷露出了秀丽的面孔看向康士但丁说道：“现在殿下您最重要的事情恐怕不是这些，身为王者有的时候也要明白取舍。否则的话，只会造成更加恶劣的结果。”
看到突然出现的女人，贝尔希斯脸色不善，虽然对方帮助了他们，他总是能够感受到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倘若您还想回到君士坦丁堡接回您的妹妹的话，我想可以放下您的枪了！”艾琳诺再一次开口说道，“关于您妹妹的处境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王位
“你刚才说什么？”康士但丁感觉浑身一震，他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眼前的女子。
但是艾琳诺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又像是有意而为之地说道：“殿下如果您还想重新君临那座城市，凭借您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这一点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想不需我赘言。而倘若您的手上沾上了立陶宛大公的血，从那一刻起，你便和立陶宛人不死不休。这也就等于将整个立陶宛推向了对立面。即便是这样，您也不愿意考虑吗？”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康士但丁发出了一声低吼，眼睛里透着实质性的暴虐。
他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刚才这个女人说，他知道关于索菲亚的事情。
而被康士但丁厉声打断话语的艾琳诺并没有生气，也并没有立即回答康士但丁仅仅是静静地看着康士但丁那一双湖蓝色的眼睛。康士但丁的确拥有这一双可以说话的眼睛，让这张面孔顿时间有声有色起来，仅仅是因为康士但丁很少与人有交流哪怕是眼神上的，所以也就让人有一种不起眼的感觉。
但是艾琳诺却知道那双眼睛是属于那个尊贵的皇室的眼睛，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比地中海还要蓝得深沉。而其中的像是藏着深渊一般，一般人直视着这双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随时可能被吸摄进去一样。
而女人依旧神色淡然，即便是这双眼睛令人感到怀念。
“那么殿下是否会考虑我之前所说的话呢？”终于女人开口问道。“身为王者，既然已经置身于残酷的斗争之中有的东西本身就是要舍弃的啊，殿下！难道您还要重新回到十三年前一样失去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的时候才会醒悟么？或者说您已经醒悟却还想着沉睡下去！”
对方的话语轻描淡写，但是却给康士但丁感觉重如千钧。
也许对方说的是对的，但是即便是这样康士但丁也难以掩盖自己心中的愤怒。此行的目的很简单，仅仅是护送波尼法齐娅回到波兰，以外交的手段试图化解危机，但是重重事态的变化导致了这场残酷的战争，将近四分之一的波兰城区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破坏，这本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一切的一切都仅仅是为了权力的争夺而已，康士但丁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仅仅是因为手中掌握着暴力而已，事到如今，残酷的现实已经告诉他在战场上绝不容怜悯。
而贝尔希斯却忽然走到了康士但丁的面前用手将康士但丁的连射铳按了下来，低声说道：“如果你杀了他的话，我们之前付出的一切努力。想一想吧，现在波尼法齐娅就算是真的成功登上了王位的话，还有谁能够帮助她，你吗？还是她那个已经是病入膏肓的母亲呢？”贝尔希斯说的一点也没错，波兰的贵族们盘根错节，甚至是诺夫哥罗德的贵族议会都远远不能够相比的，一个孱弱的小女孩又岂能戴得了那一顶沉重的带血王冠。事实上，在贝尔希斯看来唯一明智的选择便是和立陶宛人合作，因为波尼法齐娅的身份有两重，一是波兰的公主二是立陶宛大公之女。只有依赖于他们的帮助，波尼法齐娅庶几可以站稳跟脚。而倘若康士但丁杀了雅盖沃的话，可能一切就难以挽回了。
贝尔希斯并没有站在感情的角度去分析，因为他明白康士但丁不可能因为波尼法齐娅就宽恕雅盖沃，而即便是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知道索菲亚的消息的话也是一样。但是他只想告诉康士但丁，只有做出正确的选择才可以使的利益达到最大化，他当然并非冷些无情，但是他必须这样做。现在的情况下，重返安纳托利亚需要的是力量，一切力量，贝尔希斯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获取这股力量。正因为如此，任何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而这时艾琳诺忽然说道：“忘了说一句，索菲亚殿下的处境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妙哦？毕竟你将她托付给安洛丝特王女殿下本身也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而当这一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刹那间，康士但丁的手臂猛然颤抖险些难以握稳自己的武器，此时此刻他终于可以确定对方并没有说谎。当时他决定将索菲亚交给那个女孩完全是一种冒险，就像选择救下那位王女一样。当时的处境下，康士但丁早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不可能安全地离开君士坦丁堡，而他必须做出那样的选择。
难道真的要放过这个男人？康士但丁在心中喃喃自语，他明白自己不能够在等待下去了，每过一天都意味着索菲亚将要面临着极大的风险——
然而康士但丁真的会那样无动于衷不成？！此时此刻，他的内心也在仿佛做着斗争。
而就在这时，法布尔医生也走到了他的身边，“迪凯雅特只是受了重伤，虽然暂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只要接受及时的治疗就会没有事了！”尽管当时立陶宛人的火铳击穿了迪凯雅特的胸膛，但是所幸的是他的心脏并没被破坏，再加上被法布尔医生及时发现，所以才得以幸存，然而库拉克将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你说什么？！”康士但丁下意识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迪凯雅特居然没有死，这无疑让他感受到惊喜。“这是真的吗？”他万万没想到迪凯雅特居然没有死！
可是就在这时，雅盖沃大公却露出了狰狞的狂笑死死地看着康士但丁发出了咆哮！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会屈服吗？你这希律杂种！”狂怒的男人看着康士但丁，仿佛有恃无恐一般。“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屈从你们吗？”
然而就在这时，明明康士但丁还没有发作的时候，艾琳诺却款步上前低下了腰，一时间寒冷的气息让雅盖沃毛骨悚然。一个女人居然给他这样恐惧的感觉，简直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出什么决定吗？只要我愿意的话，雅盖沃大公你随时会被宣判为异端然后被被教宗开除教籍——甚至于整个国家都将遭遇剑与火的洗礼。雅盖沃君，我想你一定还没有忘记当初条顿骑士团带给你们的恐惧吧？”女人的声音中仿佛没有任何的温度似的。她冰冷的目光居然让这个久经生死考验的男人如此恐惧！并不是因为她本身的气场而是那一席话让雅盖沃想起了过去。当初条顿骑士团降临这片土地的时候！那时的立陶宛不过处于蒙昧和文明之间，他们接触的除了罗斯人之外便是波兰人了。而残酷的东进运动之下，一切都陷入了无止境的战火之中。他禁不止身体颤抖，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登上大公的位置，却看到自己的父亲愁眉不展，而此后以至于被条顿骑士团惨败狼狈而逃。而雅盖沃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年老的父亲被抓住送上火刑架接受那所谓的神圣审判，和其残酷！而他的母亲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变得疯疯癫癫起来，自己的人生也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初自己和波兰人联姻甚至不惜让立陶宛人成为波兰扩张的马前卒，与其说是献媚，不如说是一种对死亡恐惧的挣扎。如果不以这种方式加入波兰一方，他们便无法被圣教会承认。而是事实上，自从自己和雅德薇佳联姻之后，条顿骑士团也不得不改变东进的方向转向了向罗斯扩张的道路。
他一直在等待着，立陶宛的崛起，那是他一直渴求的事业。事实上他也做到了，通过这十几年的努力，他让立陶宛人组建的骑士团牢牢攥在手中并不断和诸侯们分庭抗礼。而一次次多外征战也使得他名声赫赫渐渐被洗脱当年的屈辱，立陶宛正在复苏。而在坦能堡重创条顿骑士团更加使得他的力量极速攀升，最终——他登上了人生的最高峰！但是他却没有料到自己接下来面对的却是一生中都没有经历的绝望！
康士但丁居然以一己之力便将自己一以为傲的骑士团消灭，那可以说是他力量的支柱，将它摧毁和将一座房子直接夷平何异？那座房子就是立陶宛的希望，雅盖沃的希望！
这刻骨的怨毒又岂能轻易化解！
然而此时艾琳诺的一番话却瞬间将雅盖沃满腔的怨毒化作为恐惧。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女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雅盖沃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战战栗栗地看着她问道。
而艾琳诺看着雅盖沃微微冷笑，“还不知道吗？”说着露出了斗篷上的十字架标志，那是圣教会的十字架和东正教是完全不同的。此时雅盖沃终于意识到了这群人的身份，也知道了为什么这些人居然穿着传教士的服装。
原因很简单，他们来自教廷！
自教廷诞生以来，宣称自己凌驾于君士坦丁堡、安条克、耶路撒冷、亚历山大里亚四大主教的罗马大主教便宣称圣教会即罗马教会凌驾于所有普世教会，而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于教廷。而这也诱发了后来的宗教大分裂，但是从那时起，圣教会的野心便已经表露无遗，而之后他们获得了来自圣墓中的禁忌力量之后则更加猖狂起来！英格威教宗的前任乌尔班二世便曾经多次干涉过西方列国的内政甚至于出兵镇压。即便远离罗马，雅盖沃也知道教廷的恐怖！
但是他无法理解！这怎么可能？骑士王不该是新罗马帝国的余孽吗？怎么可能与其合作，他们之间不是应该因为那场残酷的战争早就不死不休才对嘛？！
“哈，你居然和教廷勾结！我原本以为你很强大才对！原来也不得不去屈服于他们的强权。”雅盖沃讥讽地嘲笑道。
但是康士但丁却没有动怒，事实上知道迪凯雅特没死之后，他对雅盖沃的杀意便已经轻了许多。但是他只是冷冷地回答道：“或许吧！但是至少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和我说这些。”
“好了，”这时艾琳诺清脆地声音打破了僵局，“我想这些事情并不能阻碍你我之间的合作，只要教宗愿意，立陶宛人只要被开除教籍便可以明白地狱是什么滋味了！”
“你……怎么可以？！”听到这一句话的雅盖沃大公勃然变色想要挣扎却被身后的白衣教士死死摁住。之前他自己被威胁开除教籍都没有这样惊恐！如果整个立陶宛人都被开除教籍的话，那么他之前做的努力就白费了！条顿骑士团虽然被击退了，可是其身后的神圣罗马帝国却虎视眈眈磨刀霍霍。这是他绝对不想看见的事情！
“哦！看来你也知道害怕了！只要你愿意配合的话，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更多的东西，但是同理，只要我愿意剥夺也是随时随地，就像那些贵族一样。你没有资格接受或者拒绝！你明白了吗？”说着艾琳诺站直了腰看着下方的男人说道。
“是！”而对方的脸刚一离开，雅盖沃便大口喘息起来，刚才的那种压迫简直是窒息的感觉，他没有办法拒绝只能答应！
艾琳诺继续饶有兴致地看着雅盖沃脸上难看的神情，而这时她也感受到了波尼法齐娅的目光，只见小女孩正用着敌视的目光紧紧盯着艾琳诺，波尼法齐娅虽然知道她救了康士但丁，但是却可以明显感受得出对方的危险。
“哦，有趣！”艾琳诺忽然走向了波尼法齐娅，“小妹妹，看来你就是这个国家的公主了，或者说是唯一的王位的继承人了。”
而看到对方向自己走来，波尼法齐娅下意识地回退了几步。
“这一点不用你管！”康士但丁冰冷的声音在女人身后响起，这是他对艾琳诺的警告。
他才不会因为对方之前救了他救了他的部下朋友而放松警惕，对于他而言，整个教廷都是敌人！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谈判（上）
“这一点不用你管！”康士但丁冰冷的声音在女人身后响起，这是他对艾琳诺的警告。康士但丁对其没有一点点的容情，他对艾琳诺的出现非常的警惕。
“小子，明白你自己的立场。”这时，面色不善白衣教士看着康士但丁冷冷地说道，虽然对方是骑士王是自家主人看重的存在，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允许康士但丁对他们的主人无礼。这是封臣最基本的义务。
随之，康士但丁听到了子弹上膛额声音，顿时间气氛变得十分紧张起来，只见贝尔希斯等人也微微神色一动。这种时候如果在由什么差池的话可能局势将非常危险了！
“我当然明白！”但是康士但丁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冷冷地答道，而随即，只见所有人的面前——
那具黑色的钢铁身躯似乎动了一下，但是却让白衣教士们勃然变色，连一向沉着的艾琳诺也怔住了！她绝对没有看错，刚才【尼德霍格】绝对动了一下，但是怎么可能呢？！康士但丁明明就站在他们的面前，那具古机甲没有人操控的话，难道是自我失控了不成！
而紧接着那双紫色的眼睛再一次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这不可能！
只见那头黑色的巨龙张开了残破的双翼，尽管它的身躯是如此的残破不堪，但是却让人心生恐惧。那是绝对力量的碾压，甚至让人生不起反抗的决心！
“什么！”为首白衣教士几乎站不稳身体，他没想到那具机甲居然自己动了起来，这简直就像神话中的事物一样。他已经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眼前的一幕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任何人都知道古机甲的恐怖，尤其是他们这些为教廷服务的人。当初十字军东征的时候，他们可是都亲眼见证教廷如何依靠古机甲将新罗马帝国引以为傲的精锐消灭的场景，尤其是在伯罗奔尼撒八千新罗马的禁卫军被全歼的惨状可是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的啊！
原本他们并不是很畏惧，仅仅是因为康士但丁现在已经和那具古机甲脱离了联系，没有了机甲的骑士王就什么也不是。但是显然此时此刻，那具没有人驾驶的古机甲【尼德霍格】似乎接受着康士但丁的操纵一样。
“真是活见鬼了！”雅盖沃也胆战心惊地自言自语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看着康士但丁的模样根本不是看人类的眼神。
而不只是他们，贝尔希斯也是一样！
他是怎么做到的？贝尔希斯甚至都觉得站在面前的康士但丁是不是被魔鬼夺走了灵魂，而他已经不是那个骑士王一样。
而法布尔医生的脸上则多了一重隐忧，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却可以隐隐猜得出来些真相。真正的可能绝对不是什么神迹，只能说明康士但丁在无形之间与这具古机甲的联系加深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在西方列国的工作的法布尔医生知道，机甲和人之间所谓的联系一直被看作是不祥的征兆。因为神经污染的问题，很多人最终都被机甲吞噬。法布尔已经意识到了康士但丁的身体绝对已经出了什么大问题。
“够了，阿泰斯。”艾琳诺淡然地说道，尽管被眼前的一幕也震惊到了，但是这个女人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让康士但丁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
在她的命令下，那些白衣修士都将枪口放下，退下了上膛的子弹。他们都很清楚眼前的局势。康士但丁的身体里简直就像是藏着一头怪兽一般，谁都不愿意这时候拼一个鱼死网破。而艾琳诺看着康士但丁也意有所指地说道：“殿下，您的敌人并不是我，所以我希望这种时候请您可以冷静，毕竟那个孩子也不愿意您做出这样的举动。”说着艾琳诺又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向了波尼法齐娅。
“这一点我自然明白。”康士但丁道，随即，他打了一个手势而古机甲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听从着康士但丁的指令缓缓收起了那如同死神一般的双翼。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吗？”艾琳诺反问道。
“我现在有些累了，至少先等一等。”康士但丁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疲倦，这是事实，古机甲已经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的精力，身心俱疲的他现在只想要好好睡一觉。
而艾琳诺也没有强求，只是耸了耸肩。“那么我想，我应该有幸和安条克公爵的少君一叙，不知可以吗？”只见女人笑语盈盈地看着贝尔希斯问道。
“但是……”交给贝尔希斯，康士但丁当然不会不放心，但是现在他的状况恐怕也……
而贝尔希斯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没有大碍的。”随即他看向了艾琳诺说道：“那么关于骑士王殿下与你们的交涉将由我全权代理。”
“乐意之至！”女人面带微笑，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盘算，而这让贝尔希斯非常地不舒服。
……
雅德薇佳惊呆了，一时间竟然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些事情就是活生生地发生在她面前，原本她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的才对，毕竟自己落入了毛瑟元帅的手中的那一刻即已经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而她也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看着这些白衣教士，雅德薇佳仍然是无法明白对方到底是对波兰有什么样的态度，她不可能去刻意讨好教廷，但也明白无法忽略那个存在，正如毛瑟元帅所说，连雅德薇佳的父亲都最终屈从于强权的圣教会。
波兰的确位处北方，但是即便是那白雪皑皑的罗斯王国都无法反抗教廷，又何况是波兰呢?
作为波兰的女王，这些白衣教士并没有为难雅德薇佳，但是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但是这不代表雅德薇佳就可以沉得住气。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她的面前出现的简直是滑稽奇怪的一幕，这些身穿白衣的教士们本应该是虔诚和平的神职人员，但是熊虎一般的后背微微隆起，体魄惊人实在让人觉得牵强，而更重要的是他们手中拿着令人畏惧的武器。实在令人难以想象！雅德薇佳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对方眼中的漠然只能让这个女人感到不安。
“抱歉，陛下，我们无可奉告！”一句冰冷的话语过后，对方便没有继续理睬雅德薇佳，而只见那些白衣教士们分批将贵族们带走。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虽然被这些白衣教士们救了一命，但是此时此刻雅德薇佳的声音中透着寒气。
“哈哈，还能如何，当然是控制波兰，教宗没想到居然会和那个希律人勾结！”只听毛瑟元帅嘿然冷笑，他死死看着雅德薇佳心中狂怒说道：“你会后悔的！你和你该死的父亲一样迟早要毁了这个国家！”
“这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你们所谓的贵族共和才会毁了波兰！”雅德薇佳冷冷地看向了毛瑟元帅，他们之间本来是没有什么本质上的矛盾的，但是他们之间治国理念的不同注定他们将不死不休。
只见大门间来往的白衣修士很快便将贵族们分批押送完毕，只留下了雅德薇佳一个人，连叶卡琳娜也被他们带走了。
而这时只见为首的男子在对讲机里低语着什么，“是，我明白了。”
“陛下！”男人走向了雅德薇佳躬身行礼，“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的主人想要见您。”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终究，雅德薇佳也不可能坐视着教廷的人控制她的国家，否则的话她必将背上骂名。
然而白衣修士们沉默地站在门前，仿佛十座威严的雕塑，只有风掀起他们袍服的飘带，却不见他们的身躯挪动分毫。这种气氛十分紧张，而男子只是淡淡地说道：“仅仅是小事而已，请您不必担心。去了那里，你们自己自然就知道了。”
……
此时的华沙居民们都被吓破了胆，没有人赶出来，有人家的孩子们好奇地趴在窗户上窥看，被母亲生拉硬拽地撵开，然后紧紧地锁上窗户。
明明是白天了，而昔日繁华的都市此刻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而唯一一场比较干净利落的府邸处，白衣修士把茶桌移到了露台上，贝尔希斯和艾琳诺对面而坐，喝着茶，静静地看着对方。
“是否有您的决断了呢，少君殿下？”艾琳诺歪着头问道，一缕黑色长发垂在她的肩上。阳光中，她那凝脂般的肌肤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她并不着急，仅仅是将条件说出来等待对方答复即可，因为她自信对方是不会拒绝的。
贝尔希斯此时也不是冷峻的面孔，坐下之后的他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敌意，只是他知道这些人的来意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对方的条件看似优厚，但是直觉却在告诉他一定要小心翼翼。
“你们的理由还是让我看不懂。”贝尔希斯如实地说道，这种事情即便康士但丁清醒着也不能交给他完成，贝尔希斯有自信去面对教廷的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教宗和枢机会竞争的事吧，可即便是这样去支持共同的敌人，尤其是复兴新罗马关键的查士丁殿下。这还是让我无法理解。”
男人再一次摇了摇头，没有立即做出答复。
“真的不愧是您，心思缜密。”艾琳诺一点也不像是恭维地说道。
“那么就告诉我。你们的理由。就算不是合作仅仅相互利用也没有必要完全欺骗。”
“这只是我应该做的，查士丁殿下能够活下来一方面是因为教宗，；另一方面也是由于我的缘故。”艾琳诺淡淡地说，“容我做短暂的自我介绍，吾命艾琳诺·阿尔方索·德里克丝·洛歇，曾经新罗马帝国的伯罗奔尼撒总督如今的雅典公国公爵阿尔方索之女。也曾经是骑士王殿下的未婚妻。当然只是曾经而已。”
而此言一出，让贝尔希斯也险些坐不住，突然的反转无疑令他吃了一惊。
他这才第一次打量这位穿着圣职斗篷的女人，她的身上虽然散发这冷漠的气息，但是那双眼睛里看不出来撒谎的意味。也许是对方隐蔽得太好的缘故吧！贝尔希斯也只能这么猜测了。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但是细想的话也绝非不可能。
当时的骑士王可以说已经站在了帝国的最顶峰，也许还很稚嫩，但是足以让大人物们震动。
实际上自从前一代马其顿王朝覆灭之后，军区总督们就越来越难以被控制了。又是安纳托利亚和马其顿两大派系的关系尤为激烈，身为皇帝只能集中全力支持一方打压一方。而当初的雅典公国无疑便是马其顿将军派系中最强大的一支，西庇厄皇帝想要拉拢他的话不是不可能。
而看着面有迟疑的贝尔希斯，艾琳诺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我想现在的话，这些事情并不是很重要。我想说明的是，查士丁殿下对于教宗而言甚至对我而言都不是必须存在的。对教宗来说，仅仅是多一层助力，对于我而言，则是换一个人情而已。”艾琳诺毫无避讳的意思。
“那么接下来，谈判可以继续吗？”
“可以。”贝尔希斯点了点头。
“事先我想做一个申明”艾琳诺冷冷地说，“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控制波兰，而为了救骑士王殿下，我选择了武力的方式，如果这一次您不能给我满意的答复的话，就以为您将我和我背后的教宗推向了对立面。”
她的话音里寒意简直让人颤抖。
但是贝尔希斯却凝视着女子那张面孔，不置可否。
“既然是那样的话，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即便如此我恐怕也难以给您完好的答复。”贝尔希斯的声音斩钉截铁，也没有丝毫的退让。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紧张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