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京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接到了风无崖写来的第一封信,信里说他现在每天都泡在师傅家中,师傅的书房中有许多已经失传的孤本,让他都舍不得走出师傅家等等很多生活小细节。让我睡不着的是他信里提到了金朵朵的事,那天我们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信使送来朵朵即将进京参加今年的采选的消息,后面金家派人来将朵朵接走,为她准备进宫的事情了。
我被这个消息震的当场说不出话来,朵朵才多大?八岁?这么小就进皇宫能做什么呢?而且象她们家那么有钱怎么就会忍心将她送进宫里那种地方呢?各种纠结纷杂的情绪笼罩着我,让我低落的意识到,虽然这个世界是和平美好的,但还是一个皇权高度集中的世界,在这里皇权高过一切,是一个完全不存在民主的地方。
深夜躺在舒适的被窝里,想起那个躲在车角落心满意足吃着零食的朵朵,想起那个总喜欢抱着我的朵朵,想起那个总是见到天天就流口水的朵朵,我为这个新交的朋友的前途担心的无以加复。
一夜无眠,头昏沉的爬起来,跑到书房中写信给风无崖,因为很多字我还要查过后才能完整的写出来。问他金家为什么会舍得让朵朵进皇宫?她现在怎么样了?就问豆蔻信要怎么才能送到风无崖手里,豆蔻说去找管家,让他安排人快马送过去就好了,我急忙让豆蔻将信去交给常管家,并嘱咐一定要快。
豆蔻跑出去后,我无力的埋头趴到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信才能到,又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回信,我第一次痛恨没有电话的日子起来。豆蔻回来说,今天府里刚好有去青州采买的人,所以将信一起带了过去,我放下心来的露出一丝苦笑又埋头趴在桌边。看着我脸色有点苍白,而且从早晨起床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我,豆蔻担心的看着我问:“小姐脸色不太好,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我们去前厅吃早饭去吧,晚去了娘亲他们会担心的!”跳下椅子,拉起豆蔻的手往前院走去。
走到花厅前,深吸了口气后,打起精神走了进去。
虽然我极力不想让家人为我担心,但一夜未睡的脸上实在太过苍白,老爹担心的问是不是晚上没盖好被子受凉了?娘亲摸了摸我的头说温度是好的。
我瘪了一下嘴,说:“无崖哥哥写信来说,朵朵要被送进皇宫里了”
老爹愣了一下问娘亲朵朵是谁?娘亲回说是风家二姨太娘家的孩子,这次去风府时,与相思一起玩的很好,走时还送了相思礼物的。
娘亲皱眉叹了口气后,就拍拍我肩膀,让我不要担心,先吃饭。
一家人吃完饭,老爹面带担忧的带着大哥去了书院,二哥也带着小厮去了私塾,我跟着娘亲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后,娘亲坐到软踏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稍后,将我轻揽到怀里,慢慢说道:“咱们大齐每五年,就会采选一批家世良好的秀女进皇宫,被采选的女孩基本都在八九岁的稚龄,她们进入皇宫后就得接受各种严格的教导,如果表现的好就会被指派给各位娘娘做女官,她们进了皇宫到不用伺候人,可就是得离开家人,没了个自由!”说完把我身子摆正,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长时间后,又继续说“娘亲不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些,你能不能听的懂,但娘亲感觉自从你上次病好了后,比以前懂事了很多,有时候乖巧的让人心疼。我想你或许能听的懂吧!其实把你订给无崖,除了知道他的根底之外,也有这个采选的原因在里面,如果你没订下这个亲事,到了五年后,你就得和朵朵一样去参加采选。思儿……你知道吗?娘亲舍不得你那么小就离开家,离开娘亲与爹爹,当时娘哭的伤心,你大姨娘看了就说出让无崖与你定娃娃亲的主意,凭风家的地位,这门亲事能保你平安长大,要不你就得离开娘亲,你知道吗?”看着我乖巧的点了点头后,娘亲又嘱咐道:“你以后长大了,要好好孝顺你大姨娘,无崖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娶个公主的,你们两个定了亲事,其实是咱们家高攀了的。”
听娘亲将事情委委道来,我心澎湃不已,原来风无崖就是我所谓的护身符,没有他的话,我将要和朵朵一样被采选进宫做女官,如果好运点会平安过个十多年后出宫和家人团圆,运气背点说不得就从此送了小命。
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后,娘亲拿出《女戒》《女训》等一些女儿家必读的书,放到我面前。严肃的看着我说:“思儿要为咱家争气,也要报答你大姨娘的恩德,所以这些成为大家闺秀的东西你必须都得学会,而且还都要学的比别人家的女儿要好。除了这些你还得学女红、厨艺、礼仪等很多东西,从今天开始娘亲会严格教导你,你自己也得吃的了苦。你两哥哥只是吃点学术上的苦,而你要吃的苦比他们还要多,谁叫你是女儿家呢!思儿……你怕吗?”
我知道,我如果要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这些我就必须象娘亲说的那样学会,而且学的还要比别人好。想到娘亲的用心良苦,我拉起娘亲的手,抿着嘴用力摇了摇头,说:“思儿不怕吃苦,思儿会做让娘亲骄傲的女儿,思儿会做的任何人都出色,娘亲……思儿不怕!”
娘亲心怀宽慰的点了点头,眼角隐约带有泪花,紧紧用力的抱住我“我的思儿……”
月上柳梢人安睡,虽然接到了风无崖的回信,说金朵朵已经起程往京城出发了,事情已经没人可以改变,而且周围的人都是赞成这个女孩进宫的。假设朵朵进宫后,如果混的好的话,那可以给金家带来很多的利,如果混不好,凭金家的财势完全可以给她安排一门好的亲事。想通了这些,我鄙视了利用这么小的孩子的金家一把,又为我被周围的人无微不至的保护而庆幸。
接下来就是,娘亲每天给我安排更多的时间用来认字,我也不再象以前那样表现的中庸平凡,很多时间都是用最快的时间记住,《女戒》《女训》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也可以背的顺畅流利起来,而且礼仪方面也能按照娘教导的标准做。娘亲很是吃惊自己女儿竟然这么聪明,而且耐力也不是一般的强,有时候可以一天坐在书房里不出门,和老爹说起来的时候,老爹总会得意的笑笑,说不亏为我常家的好女儿。
酷夏至寒冬,时间更替。
我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自己独立阅读书籍,看到娘亲拿来的女红我也可以分出哪些是好的那些是一般的了,娘亲看我分辨能力差不多的时候,将我的刺绣学习时间定在了明年春天,那时候我就五岁了,应该到了锻炼动手能力的时候了。
每个月风无崖都有按时写信来,信里都将自己平时做的事情一一道来,什么身边的丫头不小心打破了他心爱的杯子,被他送到管事院去打了二十板子;什么父亲给他寻了个伴读,这人才学过人,虽然很受父亲赞赏,却因为人惫怠,又喜欢睡觉,总被自己戏弄;什么秋猎的时候他单独打了一只梅花鹿,两只野兔,大家一起聚在一起吃烧烤的时候,可惜我与哥哥都不在等很多话,最后是说金朵朵的选秀结果是她被留在皇宫里做了一名小秀女。
每当看了他的来信,我都会笑笑,回他虽然丫头打破他的杯子挨罚是没错的,但为了打破一个杯子就把一位弱小的姑娘家打二十板子,却是太过分了,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小心的时候,你这样做的后果就会是旁边的人更是害怕你,害怕你就会更容易出错,会形成恶性循环的。又让他好好和伴读相处,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要多学会放松自己,有时候通过玩耍也可以学到很多另类的东西。信中我再也没提过朵朵,她成了我心底的疼,自己另一条人生的写照,只是母亲她们用了另类的办法来挽救了我走这条路。
他也会每次在回信时夸我的字写的越来越好,然后总会在信里附上几张自己写的大字。在知道我明年春天的时候就要学习女红,就笑我说小心到时候扎的自己满手包。
其中种种繁复的学习,比后世的应试教育更是辛苦。但每次觉的累了的时候,总会想到娘亲的苦心,我便不再将这些当成辛苦,而是当成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技能来学,学好是一会事,以后用不用总是看我自己的。
十一月,下起了第一场雪,我们全家却是无心欣赏这个盛景,全部在各自打包行李,娘亲与爹爹还里里外外准备进京的礼品。因为这次上京城是为了给外公庆祝六十大寿,六十已是花甲,人也已经开始认老了,所以特别嘱咐几个女儿,将所有外孙带回府中让老人家看看。
于是在大雪飞扬、天地苍茫一色的时候,全家人乘座着加大的马车,带着十几车礼品与几十个押队人员,浩浩荡荡的塌上了进京的路。
第十六章 救苦
山州原本也属于北方,冬天要比南方冷上几分冷,但因为是海边城市,相对于北方的内陆城市又要暖和一些,风也温和上许多。而大齐的京城位于山州的更北面,从山州出发到达京城,算算总得有十多天的路程,越往北走,雪下的越大。
下雪的时候倒好点,因为身为北方人都知道下雪的时候是不起风的。但到第六天进入河州境内时,雪终于停了,但却刮起了大风,那风吹的似乎要飞起来一样,将地上的雪吹地漫天飞扬,比下着雪的时候还让人遭罪。府里的随行人员及请来押队的人都不太习惯这样干冽冽的寒风,却也都清楚此次是主家为了给远在京城的父母祝寿才会在这种天气赶路,而且给的份子钱远比平时要高出许多,所以也不去管什么鬼天气的问题了,冷的时候,就掏出怀里的烈酒灌上几口,火辣辣的烈酒下肚,感觉从头到脚都暖和起来后,就拢拢大帽子,嘟囔几句“鬼天气、老天保佑”几句,又继续赶车上路。
车里车外两世界。
车外是一片天寒地冻,路人纷纷将身体从头到脚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低头赶路。
车内小碳炉将整个马车烘的温暖如春,底下铺着厚厚的垫被,并不用吃什么严冬寒天的苦头。
所有府里随行人员皆乘车而行,车内我只穿一件红色小夹袄,露出粉藕圆润的小手臂,窝在老爹怀里随手掀着桌上的《诗词集》,跟着老爹一路诵读,那厚厚的书我已经背过了小半本,边上是正躺着小憩的娘亲,半闭目边微笑的听着我稚嫩的声音,仿佛是听着世上最美的歌声一样。
“笃,笃……”窗边传来几声敲打声打破宁静画面,老爹问怎么了,外面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主家,前面要进无柳镇了,过了无柳镇方圆百里内没有可以借宿的地方,所以领队说今天不能赶路了,就早早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再上路。”
老爹恩了一声,嘱咐先派个机灵点的人到前面的小镇上安排住宿、吃食等事宜,车队随后就到。
那人领命而去。
娘亲坐起身,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后帮我和老爹把外套穿好,给我梳了头发,就端坐着等车队进无柳镇。
车队在这个小镇上唯一的客栈前停下。
下车前又各自披上了貂皮披风,我被多带上一个毛茸茸的帽子。下车后,天色还早,老爹抱着我下了车,娘亲则赶到我们后面的车上检查两位哥哥的穿戴,见穿戴齐全了才与两位哥哥一起来到父亲身边,先前派来的人已经带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店小二等在客栈门前,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就自己带了我们全家进入客栈,让店小二去安排马车及护队人员的住宿地方。
进了客栈后,老爹摘下披风帽,仔细打量了下这个小镇客栈,满意的点了点头后,转向热情迎上来的老板,笑了笑,让老板赶紧去准备些热姜汤让后面赶车和押队的人都喝上几口去去凉,再多备些热酒热菜。老板可能见对方虽然穿戴富贵,态度却是和蔼的很,就连连打辑做弈后,连连去吩咐几个小二行事去了。
全家人坐到靠近火炉的桌子边,丫头们连忙上前将厚重的披风解下,绿衣又亲自去看了下给主子们安排的房间,看过后说是还算干净整齐,又喊了两个丫头再去准备下梳洗事宜后,安静的站到娘亲身后。
“呵呵……我这店虽小,但却是每天都让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就怕有贵客进门,这不早晨枝头喜鹊叫了几声,贵客就临门了”老板亲自将一碗姜汤端到父亲眼前,满脸生意人的笑容看着老爹。
老爹看着身边丫头伺候着夫人及少爷小姐喝了姜汤后,笑了笑从绿衣手里接过几一个小袋子,对老板说:“这大冷的天,我们赶路的不容易,店家也不容易,这几两纹银算是多余的,务求将所有人都伺候周到了,马匹喂好了”说完把小袋子递给老板。
老板本已笑开花的脸上,皱纹更是密集了几分,鞠躬道:“谢贵客赏银……贵客放心,咱们这里用的是上好的草料,还有用好酒泡好的豆子,就是为给大冷天赶路的贵客们备的,这酒豆一下肚,明天管叫马匹生猛跑上一天不带累的。”
“呵呵……这豆子可是普通人家的主食,拿来喂马却是有几分奢侈了,店家只用上好的草料喂养一夜就可”老爹听了老板的话后温声拒绝后,又让老板赶紧上热酒热菜,老板也不勉强,毕竟没多少人肯用昂贵的酒豆喂马,如果不是前两天路过的贵客特地要求,自己也不会忍痛做这种饲料。本地没什么特产,所以还是穷的很,许多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还穿着姥姥的裤子,补钉上加补钉,还可以找出七八个破洞,半升豆子一个月的粮食,连人都没得吃了哪里还会有拿来喂牲口的!
老板下去一会后,就带着一个约莫才六七岁,干瘪宵瘦的小女孩,端着饭菜上来。饭菜倒也是丰盛,肉素搭配匀称,酒也是放在盅子里热着的。
全家人草草用过饭后,也没多说什么话,各自带着身边丫头回房休息。
豆蔻自然和我住一房间,回房后就见她麻利的拿起热水倒入盆中,拭了下温度后,就给我洗脸、洗脚。可能白天在车上坐的多,睡的也多,所以不怎么瞌睡,在豆蔻给我梳完头发后就站到炉子边取暖。豆蔻又忙活了半天后也站过来取暖,看了看我的脸色后笑着说:“别人家赶路都是累的,小姐气色倒是比在家里的时候还好些了呢,小脸红仆仆的,看了让人想咬上一口呢!”
听了豆蔻的话后,我好奇的问:“怎么你们坐的马车不好吗?”
“呵呵……挺好的,就是几个丫头妈妈挤在一起,只能坐着躺不得,下车后活动活动也就好了。小姐您可别把我这些话放心上,咱家老爷夫人都是好人,自然舍不得让我们这些下人吃苦的”说完又笑着说:“府里厨房翠娘的女儿小凤,是在咱对面孙府做丫头的,去年也是大冷天的出门,当时就主人家的坐马车,丫头婆子的全部跟着马车走路,回来后小丫头满脚冻创,翠娘看了后哭了半晌,这次看咱们出门连丫头婆子都可以坐马车,直说些要想办法把她家小凤弄进咱府里的话!”
我看着豆蔻满脸骄傲的说着,忽然很庆幸自己投在了好人家,如果我也象她们一样过活,不清楚可以熬多久?身在其位,就谋其政,我实在应该明白自己的幸福所在,人只有在对比后才会发现自己的幸运,就好象那位小凤和豆蔻,豆蔻和我。
又听豆蔻讲了半天闲话后,见豆蔻已是哈欠连片,就让她先上chuang睡,豆蔻也不推辞,说了声小姐睡时要叫醒奴婢,奴婢好熄灯,我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上chuang睡熟后,就对着炉火发起呆来。
呆愣中忽然听到几声嚎叫从楼下传来,我惊吓的一个激灵,豆蔻也猛的从床上坐起,直嚷着:“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旁边娘亲与哥哥他们的房间都有开门声,似乎有几个人下楼去了,半天后脚步声回传,倒多了一个小声啼哭的声音。
我想出去看看,豆蔻拉住我说夜已深,外面又冷,小姐出去别着了凉,还是安心在屋里,明天问过夫人自然就知道了。我想想也是,加上陌生地方也有点害怕,就和赶紧爬上chuang,等豆蔻熄了灯上chuang后立马缩进她怀里,两人也不说话了,在被窝里应了门外问安的绿衣一声就闭眼睡觉。
第二天上路时,车队里多了两个孩子,一个我看的出是昨天为我们端菜的小姑娘,另一个是没见过的,看起来和二哥年龄相仿的小男孩,看着两人分别乘上了小马车。随行的人除了我和豆蔻好象都已经知晓了此事,并没有表现出惊讶,而那些护队赶车的人倒是看老爹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我暗自惭愧,猜测昨天晚上应该是可怜女的故事发生了,而昨天晚上我实在表现的有点胆小,肯定是前世鬼片看多了的后遗症,因为昨天晚上的哭声让我想起《夜半鬼声》,哎!
与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这是一对苦命的兄妹,在男孩还小的时候父亲就得病去世了,留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在生妹妹这个遗腹子时也难产死了,五岁的小娃娃带着刚出世的妹妹,到处乞讨为生,后来到了无柳镇时,妹妹饿的晕倒了,哥哥就冒险去偷店家内的吃食被抓起来,因为年龄太小不好报官,老板就将两兄妹扣在店里干活,每天也不怎么给吃的。让我吃惊的是,昨天看似善良无害的老板竟然还天天骚扰他小妹妹,昨天晚上小姑娘就是在梦中被那因得了几两赏银而乐和的禽兽老板吓醒后,哭叫起来的。
后来就是老爹带着人弄清此事后,付了店家几两银子让他放了两兄妹,两人因为没地方可去,大冷天的出去也是被冻死,见救命恩人满脸慈悲,就跪着求恩人收留下他们,老爹看这两孩子实在可怜,就点了头。
又是一天入夜,进入当地客栈安排妥当后,娘亲让绿衣叫来两兄妹,看清梳洗后的两兄妹虽然看着严重营养不良,但眉眼间却也是清秀,遂又仔细的问了些问题后,让那哥哥以后就跟着二少爷做个小厮,妹妹因为还有点受惊过度就先养些日子再安排也不迟。哥哥磕头谢过后,说妹妹虽然小却是能做很多事情,请恩人不要嫌弃妹妹幼小。娘亲被眼前的兄妹之间的情谊感动了,抬头对坐在身边的大哥、二哥和我后,温柔的告戒我们不要因了家境好就过于自傲,别学了富家子弟的自私自利,也要多学学眼前兄妹之间的情谊,做哥哥的以后要护好妹妹,做妹妹的也要多敬奉做哥哥的,我们三兄妹也被眼的情景打动,纷纷点头。
二哥激动的上前对那哥哥说以后自己会好好对待他的,大男孩摸了摸眼泪后感动的又是拉着妹妹磕了三个响头。
先前因为两人从没吃过饱饭,见了饭总是大吃特吃,所以被人起了“大不满”与“小不满”这两个浑号。娘亲在安排好两兄妹后,觉的这名字实在不雅,就给他们取了新名,哥哥起了“志满”,寓意虽然以前总是吃不饱,但男孩子的志气不能少,要多多努力争取以后有些出息。妹妹则取了“秀蔓”,意思差不多,也是希望女孩以后可以平安长大的意思。
自从两兄妹算正式进入常府后,志满就和大哥、二哥一起乘坐,妹妹则是安排到了绿衣车上,绿衣也是见她可怜就对她倍加关心着。
又过了两日,繁华、巍峨的京城终于从地平线上出现,远远的气势恢弘的屹立在地平线上,所有人都轻轻嘘了口气,罪总算是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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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京城卫府
一路上早已听娘亲和我们讲了外公家的情况,原来外公卫鸿福,早年仅仅是一名普通的皇子近卫,因在先皇夺嫡行动中,救过主子的命,所以在先皇登基后对其大加封赏,并一直宠信有加。后来更是授予这个当年的小护卫为“威武大将军”封号,命其掌管京城十万护卫。外公现在虽然也还在掌管着兵权,但为了给了皇帝新培养的人让步,整天称病在家,少进皇宫行走。皇帝自是喜欢这种识情趣的臣子,即不给自己造成麻烦,又有余威可以压住朝中新晋的权贵,故对卫府从来都是礼遇有加。
外公一生共娶了一妻三妾,妻子姚氏是自己的糟糠之妻,为自己生养了三女一儿,就是大姨娘、二姨娘、娘亲与大舅舅。期余三房小妾也为他养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分别在家排行五、六、七。听着复杂的关系,我头一个两个大,旁边的二哥也和我一样神情古怪,而我们可敬的大哥则是聚精会神的听着,全然没有一丝不敬的表情。
当车队行到巍峨的京城城门前,过了护城河桥后,就见父亲整了整衣衫,接过娘亲递上的披风后就走下车驾,与几位穿着富贵的男人寒暄起来,又亲热的相互行了礼。
这头娘亲早已激动的将我们兄妹叫下车,看前面的几位舅父级的人物超我们走来,急急的迎上前去。起身拜了礼后转身给我们介绍起眼前的几个人来。
最前面的是我们的大舅父——卫文功,现在的兵部侍郎,颇受皇帝老人家的信任。
后面跟着的是两个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二舅与三舅——卫功全、卫功起。
大舅父虽然人长的不怎么高大,比父亲矮了半个头,不过倒是身强体壮,满面枣红色,配了一把美胡须,更是官腔十足。笑着带二舅与三舅受了娘亲及一众外甥的礼后,二舅与三舅又向自己的姐姐行了礼。打量了下斯文秀气的大哥后,满意的夸到不亏是诗香门第家出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已是文质彬彬、气度沉静,果然大有乃父之风;又看了下二哥,拍了拍二哥的肩膀,点头说这小子必得老爷子的喜爱;转头看我愣了半天后,突然一把抱起我来,哈哈大笑着直说:“象,真象……和你娘小时候一模一样”。
毕竟天还是冷的异常,夸完了小正太们及我这个伪萝莉后,就催着众人赶紧回车上,打道回府,自己也和两位舅舅上了马匹,撵了身边小厮快马回去告诉老爷子说三姑爷一家已经到了城门前,稍后就可到达府内了,小厮应声快马飞奔而去。
老爹看着几位舅子们皆骑马而行,自己也不好再进马车,就让随行小厮牵来马匹,大舅笑骂道:“你和我们几个在马上滚大的比不得,你是一界书生,又加上一路劳累,还是好生生进车内,要不三妹可得跟我急了,哈哈……”
老爹听了大舅子的话后,老脸微红,连忙推辞着上了马,打道起行。
守门可能也认识大舅父他们,所以没有过多盘查就赶紧的将一行人放行,见一行人走后,城门小兵们还暗自摸了一把冷汗,没想到今天兵部侍郎会亲自来城门接人,幸亏今天自己没有偷懒!
卫府位于京城东部,离皇宫还有一段路程,这片区域全部住着达官贵人,整条长长的街道上完全看不出刚下过雪的样子,如果不是房顶上压的皑皑白雪,或许还以为前几天的大雪只是个梦而已,街道上隔了老远就有一个大黑门,每个门前都蹲着一对石狮子,虽然气派异常,却也是和青州风府不能比拟的。街道上根本没有行人来往,整条街都显得冷冷清清,只有每家门前高悬的大红灯笼稍微添加了丝喜气。
长长的车队徐徐前行,停在了写有“将军府”字样的大门前,许多仆人都早已守侯在门前,看到车队停下后,有拿下车凳的,有上前牵马的,看着三小姐带着小主子们下车后,都急急上前磕头行礼。
大舅父笑了笑,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耽误了三姑爷一家给老太爷、老太君请安去。仆人们见一众主子们进府后,忙将满车行李卸下,抬往三小姐出阁前居住的院子,现在又是重新装修过的“燕旋阁”中去。
一路走进来,假山鳞石,青松枯木,基本被白雪覆盖住了样貌,但道路上却不见一丝雪痕。路上遇到婆子及丫鬟小厮们也都躬身行礼,小声问安,整个院子安静异常。
行了半天才进入到内院,可见卫府的排场有多大,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里能有这么座豪华气派的府邸,自然显示出这府主人正被皇恩浩荡着呢!
自从上次被风府的气派熏陶过后,我也没了紧张的情绪,只是乖巧的被老爹抱在怀里,打量着这座将军府,对比着这些高门大户之间的不同之处。
刚进内院,就有丫鬟上前来迎接诸位主子,待众人进了屋子,又有数个丫鬟伺候主子们更了衣,又上前送上热毛巾,待客人们擦了手脸后,又有一个相貌清秀的小丫鬟领众人穿过小厅进入正屋。
还没进到正屋就闻一阵阵压抑不住的哭声传来,娘亲听到这声音后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目中泪水滚滚落下,顾不得丈夫孩子就急急的奔进了内屋,见到端坐于正前低声哭泣的老夫人后,就扑了上去,跪倒在老夫人前,哭泣的道:“女儿不孝,未能侍奉双亲于前,又因路途遥远未能经常回京探望双亲,女儿实在愧疚,愿娘亲多多责罚您这个不孝的女儿吧”说完抱着老夫人双腿痛哭起来。
本就泪水涟涟地老太太听了娘亲的话后,也终于压抑不住的放声嚎哭来,半抱着娘亲半捶打着道:“你个狠心的丫头呀,娘亲自来最疼你,你嫁了以后也没回过家几回,每每都叫你这老娘想的苦哈哈,我真是白白心疼你这一顿了”。
娘亲听了后连忙为外婆擦拭了眼泪,自己的泪却是一刻都没停过,边上威武的一位老人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女两也是一阵感叹。
屋子里早已经入坐的满满一屋子人,见老太太哭的伤心,就有一位相貌秀丽,满面富态的妇人上前扶着老太太劝道:“三姑娘是回来为父亲大人祝寿的,大喜的日子里您老人家可别哭坏了身子,既然母亲已经见了三姑娘的面,好些话就留着以后说,也别冷落了姑爷及几位后辈,闹了笑话不是?”
“还是大媳妇说的对,是我老婆子见了闺女喜欢的过了头,你们可不能笑话我这老婆子哦”止住了泪水后,又劝着身边的女儿,说一路劳累的加上刚才又是哭了一顿,仔细坏了身子。
边上众人自是笑着说不会不会的话,依偎在老太太身边的娘亲乖巧的点点头,又止了自己的泪水,俏脸红红,难为情的看着众人行礼道:“刚才见到母亲大人,过于激动失了礼数,让各位小娘、嫂子们见笑了,香儿在这里向诸位赔礼了”。
刚才上前劝说老太太的夫人连忙走过来拉起娘亲的手阻止住,笑着道:“不亏是婆婆最疼的女儿,这么点小事都还记挂在心里。做女儿的哪个见到母亲不是这样的,莫不说妹妹今天这样,昨天大妹妹刚到府时也是好一阵子伤心,大家劝了半天才好起来。”
一众人见气氛好了起来,就全都笑着打量起由舅舅们陪同着走进屋子的我们。
父亲面带笑容的上前与娘亲并肩跪下,向端坐在正前方的老太爷、老太君规规矩矩磕了头,行完大礼后,让我们兄妹三人赶快见过外公、外婆。关于见面礼节这些,在家时娘亲都有教导过我们,所以我们三个也都整整齐齐的向外公外婆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后,又齐声喊了“外公”“外婆”。两位老人看着眼前长的乖巧识礼的孙子辈们,自是眉开眼笑,连呼身边丫头快给几位小主子拿点心来。
娘亲又让我们一一向在座的各位行礼。右边为首的是外公的三位妾室,穿着朴素,话也没几句,见我们行礼时才拉起手说了几句好话。而先前话最多的美夫人原来算是我们最亲近的大舅母,端坐大舅母边上的依次是二舅母、三舅母……在一一行完礼后,外婆将我们三兄妹叫到自己眼前仔细端详了一凡,夸娘亲将孩子教育的很好,又问了大哥、二哥读了些什么书,小丫头开始识字了没等些问题后,也和大舅父一样感慨我竟然和娘亲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众人还在继续寒暄着,外公也叫了父亲与几位舅舅走了出去。
“奶奶……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位眉目如画,头顶金冠的十岁左右的少年跑了进来,可能冲的太急了,进到屋子后才见到有这么多客人,就难为情的停在了门口处,摸了鼻子后尴尬的笑着。
老太太看了欢喜的叫他走上前,向娘亲说道:“这孩子只在小的时候你见过一次,后来也没见到了。他就是你大哥家的老二,新杰。杰儿……快来给你三姑母磕头行礼”。
少年听老太太发话后,落落大方的上前就给娘亲磕了头行了礼,娘亲急忙将他扶起,仔细端详后,说嫂子好福气,本来老大也是有出息的,现在连老二也越发出落成人中龙凤般的模样,大舅母自是回说妹妹不也是好福气生了两个好儿子,还有个可爱乖巧的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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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京城人真是多,看的我眼花缭乱!”
大哥:“等你以后多娶几个媳妇,咱常府也热闹一会!”
我怒瞪两位兄长大喊道:“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
“咳……”两位兄长尴尬的盯着我身后,我慢慢转身看着眉目如画,头顶金冠的卫新杰俏然站立在门边。
心中狂叹息:“我的淑女形象啊……555555555555”
第二章 正太之争
外婆将我们三兄妹叫到眼前,向新杰道:“杰儿,快来见见你三姑母家的哥哥和妹妹们,这是你大表哥相知、这是你二表哥相忆、这是你三表妹相思,他们住在府里的时候你可得把奶奶的这些心肝宝贝照顾好了哦”
新杰点头后来回打量了我们一会,喃喃自语着“相知?相忆?相思?”嘴角上翘浅笑着拱手向前一步道:“新杰给相知表哥、相忆表哥请安,向相思表妹问好了”。
大哥拉着二哥与我的手也向前一步道:“哥哥们也向弟弟问好”,我被大哥拉着上前一步后,也跟哥哥们屈身嫩声拜道:“相思给新杰表哥请安”拜完后,新杰拉起我的手仔细看了半响后转头对老太君道:“奶奶,这妹妹我自是以前见过的”
“混话!你这妹妹自出生后就没回过府,你怎可能见过,别又犯混了。”老太君望着聚于膝前的小儿们,笑骂卫新杰。大舅母捂嘴笑的欢快,点了点自己儿子的额头,转和老太君道:“也怪不得咱家杰儿以为见过呢,三妹本就和母亲长的极象,相思丫头又和妹妹一个模子刻下来的,看上去啊就和老祖宗的嫡亲孙女一样呢!”老太君闻后笑的更是开心起来,满眼温情看着边上挽着自己胳膊的女儿,娘亲也是微笑着将头靠在老太君肩膀上。
这时又有一位面庞枣红的少年带着几位年龄不大的男孩、女孩走进来,原来都是刚从族学回来的表哥、表姐们。
打头的是大表哥卫新城,后面依次是二表哥卫新景、四表哥卫新言,而大表姐卫新宁后面则带了二表姐卫新茹、三表妹卫新嘉。
进门后也是互相打量着对方,大表哥年方十六,与大舅父酷似,个子不高,结实挺壮,满面枣红色,只是少年面相上又多了几分大舅母的样貌,比大舅父俊秀了许多。大表姐年方十四,多与大舅母相似,相貌清秀,浑身散发着婉约的气质,据说虽要明年行过及笄礼后才能谈论婚嫁,但今年已经有许多京城高官子弟上门求亲了。大表哥与大表姐与三表哥卫新杰都是大舅母家的,三人是嫡亲兄妹。
二表哥十岁,与我家二哥的结实魁梧不同,圆胖胖的身体,肥肥的脸上一对小眼睛显的滑稽又可爱。二表姐七岁,也是有点胖忽忽的。
四表哥六岁,长着与三舅母一样的狭长单凤眼,小小年纪却有着几分风情。三表妹卫新嘉比我小了三个月,与三舅母、四表哥一样的眼睛,长大了必定也是一京城美女。
一大帮子表哥表姐表妹们先是给老太君行了礼,又都在婆子伺候下向长辈们一一行礼,然后又是小辈们之间互相行礼,反正我是一路行礼到最后,行到最后小小身体都有点微微颤抖,因为这里面只有卫新嘉比我小三个月,不用我行礼。
再次感叹天没天理,人没人性,礼没礼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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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到了”门外丫鬟脆声禀告着。
老太君闻后让人赶快进来,并低声和娘亲说:“你姐姐昨个儿就到了的,比你早到一天,你可得给娘亲多住两天才可”娘亲低头浅笑。
“娘……妹妹到了您怎么也不知会女儿一声,女儿也是想妹妹想的紧呢!”还没进门,大姨娘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大姨娘满身华服的走到老太君身边,看到依偎在老太君身边的娘亲,笑着对娘亲说:“妹妹也是个不知羞的,刚到就和姐姐抢娘亲呢!”
老太君拉过已经坐在自己身边的大姨娘,点了点她额头道:“你个丫头,哪儿象是个一品夫人的样,还是和未出阁前一样就知道吃自己妹妹的醋,也不见你这一大帮子侄可都是看着你呢”,大姨娘不依的娇瞪老太君一眼,手却拉起自己妹妹的手。
“这下啊人也到齐了,等过几日二妹和四妹带着姑爷们到了,咱家可就算真真正正的大团圆了。”老太君被大舅母的话勾的又是开怀大笑起来。
“哎呦……无崖快过来让二舅母看看,谁惹了咱家小宝贝的,看小脸冰的。”随着边上二舅母的话声,这下大家可都算注意到了站在入门屏风边上的风无崖了,他如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满脸高贵、冷酷的站在那里,小小的身体如同青松一样屹立不动,冷看着一直拉着我手的卫新杰,听到舅母的话后,低身行礼。
我看着他如同被抢了玩具的样,就朝他笑了笑。他快速瞪了我一眼后就转身站到大姨娘身边不说话,目光逐渐流露爆怒的神色。我不动声色地松开卫新杰的手,走到他身边,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半天后某人的脸色才稍微缓和起来,反手握着我的手,用力纂着。对面卫新杰满脸懵懂的看了看风无崖与被他扯着的我,有着几分摸不清状况的神色。
大姨娘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两小人,坐正自己身子,轻咳一声笑道:“无崖自小就这个样子,让大家见笑了”。二舅母轻笑一声,丝毫不被刚才的冷场打扰到,看着风无崖道:“我看无崖这样也是挺好,小小年纪就有了几分气势,素来闻听姐姐对无崖管教严格,今日见了妹妹也是羡慕姐姐几分呢!”
边上一直端坐不太说话的二姨太严厉的看了二舅母一眼后,转头笑着对外婆说:“姐姐也别光顾着咱们乐和了,可怜孩子们大老远的还空着肚子呢”。
外婆收起表情,瞄了眼抿嘴浅笑的二舅母一眼后,点了点头道:“是我老太婆糊涂了,看事情看不过来了,累了我三丫头和几个乖孙饿了肚子,咱们这就去用饭吧!”说完任由大姨娘和娘亲搀扶着走向门外,府里三位姨太太见老太君起身后,也跟着走了出去,一众小辈安静的跟在身后。
风无崖拉着我的手和大哥、二哥并肩走着,卫新杰等几个表哥表姐则是各自跟在自己娘亲身边慢慢行走。
经过小厅转进边上一间颇是宽敞的屋子内,只见里面已有二十几个穿戴整齐的丫鬟并排站立在两旁,见主子们安坐后,齐声请了安,就开始依次端上热毛巾伺候各位主子擦手,擦完手又奉上茶水伺候各位主子漱了口后才全部退下,片刻后从外面有序的走进端菜的丫头开始上菜,用饭规矩和次序倒和上次风府类似,也就不多说了,倒是桌上的菜没有象北方宴客以肉类及蔬菜为主,竟也有好几种海鲜鱼类。
刚吃了一会就有小丫鬟进来跪道老太君面前低声道:“老太爷让请了几位孙少爷与表少爷到前厅用餐,向三姑爷请安。”
正桌上老太君点点头朝旁边桌上的小辈们说:“你们也都去见见你们三姑父,新城可得照顾好几位表兄弟,别怠慢了自家兄弟。”
大表哥笑着起身对老太君道:“奶奶放心,孙儿自会照顾好兄弟们的”看老太君摆了摆手后,就带着一众少年走出门去。我们这桌顿时就只剩下二个表姐及新嘉表妹,没了刚才男生们的唧唧喳喳,自是冷清了几分,大表姐细心的为我夹了一筷子菜后小声说道:“妹妹别生分了,多吃点”我朝大表姐甜甜一小笑后说了声谢谢,便如表姐们一般文雅的吃了起来。
几天后,二姨娘与四姨娘带着各自的家人也赶了回来,又是几番热闹后,终于等到外公大寿的日子,卫府早已张灯结彩,大红灯笼及红幔将卫府装饰的喜气洋洋,所有小厮丫鬟井然有序的来回穿梭着,大舅父身着全新宽服带着二舅、三舅在正门前大迎宾客。
“礼部尚书水大人到……”
“兵部尚书钱大人到……”
“刑部尚书韦大人到……”
“……”
几乎朝中的高官贵戚今天都云集在了卫府,外公满面红润的与外婆端坐正堂。娘亲为我们三兄妹整理了身上的大红新衣,小声叮嘱了几句一会要如何做的话后,拉着我们走到正堂边上人群中站好等着向老太爷拜寿。
一群嘈杂声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只听到:“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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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把汗道:“这章出场人物太多了,连偶自己也被绕的直犯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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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皇子拜寿
随着尖锐声的落下,大舅父早已是将外公搀扶着走到圣旨前甩甩袖子大跪扑地,全场其他人皆慌乱着整理了自己身上已是很整齐的衣服,朝廷官员位前,一概家眷仆役位后,满满一院子人的动作在鸦雀无声中进行完成,齐齐跪下三呼万岁,迎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威武大将军卫鸿福以歉德为修,早年侍奉先帝,为先帝解忧,为朕解惑,几十年亦可延之……今日乃大将军六十大寿,特遣八皇子赵恒林代朕为将军贺寿,钦此!”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以不缓不急的语气诵读完圣旨。
“微臣叩谢皇帝陛下隆恩!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外公高声谢完皇恩浩荡,念完圣旨的少年向前一步扶起跪于面前的外公,双手将圣旨交于激动的微微颤抖的外公,外公接过圣旨转身交给大舅父,大舅父低身双手高捧圣旨送于正堂内高奉中上,二舅父带一众小厮将小太监抬陆续抬进来的赐礼搬进院内后,外公对刚才念圣旨的少年又是一拜道:“老臣谢过八殿下,这就斗胆请八殿下进内堂喝杯水酒……”
站起身后才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明黄色纹四爪神龙的豪华皇子袍服,身量修长,玉脸面带温和之色的搀扶着外公,少年身后还站立着六个身着宫女服装的美丽少女及六个修身小太监,在闻听外公邀请后八皇子笑道:“老将军不必如此客气,府上新城身为本王伴读,与本王自*好,本王亦一直将老将军当为己身之前辈,所以这次才斗胆向父皇请命来为老将军贺寿辰,还望老将军原谅本王卤莽!本王先在这里祝老将军大人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外公听完八皇子言语,便哈哈大笑着道:“谢八殿下吉言了,老身自当不起啊,一直承蒙皇恩,让老夫为实汗颜,还请八殿下回宫后代微臣多谢陛下今日之恩典,老夫定然万死不辞以效陛下”
“呵呵……父皇自是知道老将军的忠义之心,来之前还叮嘱小王一定要向老将军秉晚辈之礼”
“不敢、不敢”说完后外公在同僚羡慕的眼光中,欣慰地摸了摸自己的长须,任由这位八皇子赵恒林搀扶着自己步回正堂。
正堂八仙桌之上悬挂着巨大的“南极仙翁”贺寿图,图前最中间是刚放置之上的圣旨,圣旨之前又放了一排寿桃、寿面、鱼、肉及各种用以祝寿的礼物,最前面是一个精致无比的红玉香炉,香炉中燃着三支巨大的竹立香,香炉两边稍后端放着两只红瓷仙鹤烛台,烛台上燃着两支尺长的红色寿烛。
八皇子身为皇帝陛下的代表人,自然被请到了八仙桌之前,与外公齐肩而坐。
主人入座之后,大门前、院子内数万头花鞭被同时点起,万响齐鸣,喧腾气氛到达最顶点之时,旁边站着的司仪开始高喊一声:“拜寿开始……请主家平辈拜!”就见外公的兄弟们带着家眷上前鞠躬。
“请主家子辈拜!”第二声高喊响起,就见大舅舅携带舅舅及几位姨丈与父亲位前,各位舅母及姨娘位后,上前磕头行礼。
“请主家孙辈拜!”第三声高喊后,由大表哥卫新城带着表哥及哥哥们位前,我与几位表姐位后,上前磕头行礼。
自家人拜完礼后,外公又站起身接受了朝堂之上的同僚们的祝贺,纷纷嚷嚷中又是燃放了万头花鞭,司仪高喊“寿宴开始……”
八皇子最先被请上主座,其他贵宾全部被按照位次请入已经摆好的六十桌宴席上,所有女客则被请进内院开始用餐。院子内舞狮队开始敲起锣鼓、吹起唢呐,最前面的的一红一绿两只小狮子开始穿梭于宾客之间,经过之处,人人都会将一个红包放入小狮子口中,小狮子来回跳跃着舞动一会之后就会向下一处舞去。
外面一直响着的鞭炮声与锣鼓声让一直安静的内院也比平时热闹了许多,大家全都面带微笑,相互倾谈着,顺便攀比着自家的娇儿们。
在这种热闹的场合中,我没吃多少就已经感觉什么都吃不下去了,被一群小表哥小表姐踊促着跑到正院中观看还在舞着的狮子队,红色、金色的、绿色的各种颜色的狮子在满地碎红纸之上来回舞跃,偶尔窜到某个小孩子面前摇晃着头眨两下眼,周围的孩童们就会发出尖叫声,我被热闹气氛也带的咯咯笑了起来,边上几位负责今日被派来照顾年纪较小主子们的婆子紧张的看着周围。
大表姐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卫新嘉,左手边的卫新嘉不受控制的往前冲着想去摸那狮子,却被大表姐稳当当的拉在原地,大表姐低头小声哼着她要听话,看卫新嘉听进了几分后微笑着看越发欢快起来的狮子舞,半天后忽然我感觉大表姐的手暮然攥紧我的手,她的指甲甚至已经将我的手掐破,我吃惊的抬头看着大表姐,却见她面显羞色,紧张的看着某个地方,我顺着目光看去,却见是那个八皇子正在大表哥陪同下站在一棵青松树下,微笑着望向我们这里,眼中带着明显的欣喜之色,甚至在大表哥和八皇子说什么的时候依然偷偷看着大表姐。旁边卫新嘉可能也是被攥的再也忍受不了,摇了摇表姐的手出声叫道:“新宁姐姐你弄疼我了……”大表姐的脸一下变的通红起来,低声安慰道:“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咱们这就回去吧”,说完也不理卫新嘉的抗议,拉着我们两个朝内院走去,我偷偷回头看了下那八皇子一眼,依然站立在原地,眼中透着满满的失望与不舍。
回到内院专门空出让小姐们可以休息的房间后,坐到烧得滚热的大炕上,大表姐内疚的检查着卫新嘉红通通的小手,我把自己的手藏进袖子里安静坐到一边二姨娘家的表姐章艳萍身边,重新审视着这位看上去少言寡语的大表姐,乌黑的秀发从额前斜斜梳过,两边轻垂的双髻上装饰着紫玉蝴蝶簪子,耳边各留一丝黑发垂落在胸前,不粗不细微挑的眉下是一双乘满温柔的大眼,婷婷秀丽的鼻子下是不点而红的樱桃小嘴,整个人在红色镶紫边的锦衣衬托下即显端庄又不沉闷,原来经过细心打扮的大表姐看上去已是风情无限,怪不得会吸引了京城贵公子们的青睐,今天看来连八皇子也是春心萌动。
“相思妹妹你在看什么?”边上胖忽忽的二表姐卫新茹好奇的看着我,我转头对她笑了笑忘情地道:“看大表姐呢,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越看越好看”
大表姐闻言俏脸顿时红了几分,转头拿起边上的茶杯低头轻抿,卫新茹看了边上一脸崇拜神色的卫新嘉一眼后,嘴巴瞥道:“新宁姐姐从小都很漂亮,大家都是知道的,就你个土包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句破诗来炫耀,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我怒,什么人啊,但转头一想算了,反正也相处不了几天,用不着为了你个小P孩让大家看了笑话,转身依偎进章表姐的怀里。我这头没事了,那头卫新嘉听了后小嘴一倔的道:“新茹姐姐总是这么讨厌,就知道说别人,还不是嫉妒大姐姐比自己漂亮,拿相思姐姐出气,哼……相思姐姐说的多好听,一会我就告诉老祖宗去”
“你……”卫新茹满面怒色的指着卫新嘉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卫新嘉小粉舌一伸,可爱的做了个鬼脸后说道:“我?我怎么了?只不过是又踩到你的小尾巴了而已,嘿嘿……”
大表姐看两人的样子也坐不住了,抱起卫新嘉拿起炕桌上的点心哼了起来,又严厉的看了卫新茹一眼,卫新茹气焰顿时矮了许多,坐到角落中委屈地啃起自己手指头来,看她可怜我无语的上前拉了拉她的手,她挣扎了两下后倒也任由我拉着了,章艳萍表姐看到我们又和好了,就笑着给我们讲起了故事,边上卫新嘉也是好奇的扎堆过来听起了那很久久以前的故事。
这时就见门帘被掀起,先前站在八皇子身后的几位宫女中,其中最俏丽的两位走了进来,见到我们几个坐在炕上也不见行礼,笑着对大表姐眨了眨眼睛道:“芙蓉如面柳如眉,拿来形容姐姐真是太恰当不过了,不知道刚才是哪位妹妹说出这么动听的话来?”。
正聚精会神听故事的卫新嘉听了这话后跳起来拉着我说:“是我们三姑母家的相思姐姐说的”。那宫女听了后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又扫了屋子里人一眼,笑着对大表姐道:“怪不得姐姐现在都不进宫了,原来是家里有了这么多的好妹妹,我这宫里的妹妹啊自然是被姐姐不知道给忘到哪儿去了呢!”
大表姐卫新宁娇羞的瞪了一眼那宫女后道:“姐姐怎会忘了水心妹妹呢,只是最近太后并没召见,而家里又是祖父过寿,各家亲戚及姑母们都早早回府,新宁自是要帮母亲照料一下,还请妹妹不要见怪!”
“嘿嘿……我也没怪姐姐,只是许久不见姐姐想的慌,就央求八皇兄偷偷带我来凑下热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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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古版选亲
“他……”大表姐满脸的我有话要说的表情,但看了一炕头的堂妹表妹的,终于忍住了话头,低头揪着自己的手绢。对面的水心看大表姐的反应就坏坏地笑了笑,然后站到炕边拉起我的手,问道:“你这妹妹是哪儿的,以前没见过,生的倒是漂亮水灵,小小年纪就能能说出芙蓉如面柳如眉这样的美话来,不简单哦”
卫新嘉听了那她的话,就扑到那水心身边抱着她胳膊喊着:“水心姐姐,新嘉不漂亮吗?”
水心揪了揪小新嘉的鼻子道:“新嘉妹妹自是漂亮,水心姐姐每次看了啊都欢喜的很呢!”卫新嘉满脸满足的裂着嘴笑,惹的边上胖胖的卫新茹表情又纠结了几分,把抱枕狠狠的甩到一边。
大表姐松了口气面色转为轻松,理了理我的领口道:“这是山州我三姑母家的妹妹,家学渊源,我三姑父可曾是当年打马摘花的状元郎呢,后来辞官回祖地开起书院,妹妹自然是从小耳濡目染,倒不是我们这些武将府出身的女儿家可以比的。”
“嘿嘿……怪不得这么小就出口成章,小妹妹叫什么名啊?”说完调皮地捏了捏我的脸,我纠结的看着面前年纪不大却娇美的女孩,忍受背后卫新茹不停的小动作,笑了笑道:“回姐姐,我叫相思”。
我的话让这水心姑娘笑的花枝乱颤,只看她想了想后就说:“相思?不是有首诗里说,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你这妹妹名字倒文雅之极”我哈了,不好意思接口说我叫常相思,倒是满炕的姐姐都笑了起来,笑的水心莫明其妙,尴尬地笑笑道:“莫非我说错了什么?”章家表姐笑的最是厉害,大表姐看着水心微笑的解释道:“我这妹妹啊,家姓为常,你说大家笑什么?”
“长相思?天啊,莫非还有长相忆?”大家更是笑的厉害起来,那水心有点恼了起来,边挠着大表姐痒边喊着:“快说,快说,要不我可跟姐姐急了!”
“别,别,姐姐说还不行吗,相思的二哥,我三姑母家的二表弟就叫常相忆”大表姐被挠的躲闪着藏到满脸黑线的我身后,边躲边求饶。
“哼……你这妹妹家的名倒都是有点意思,怪好听的,就是不知道那长相忆是不是和你这妹妹一样讨人喜欢。”随又想到自己竟然开起了男子的玩笑,就埋怨地朝大表姐伸了伸舌头,俏脸微红。大表姐正想说什么话,却被门外婆子的禀告声打断,就听那婆子报道:“大小姐,老太君请您与诸位小姐都到前厅去,说是各家夫人都想看看咱们府上的小姐”
大表姐听后,正了正神色端起声音对着门外道:“知道了,你这就去回老太君说是新宁即可就带各位妹妹过去。”
门外婆子得了回应,就转身去向老太君回禀了,然后就有几位丫鬟进来为几位小主子整理衣服、头饰。
“妹妹可和我们一起去前厅吗?”边上大表姐拉起水心的手小声问道,那水心连忙拒绝道:“我今个儿可是跟着皇兄偷着出来的,就是来见见姐姐,去见了那些个夫人的话,改天还不得给太后抓个正着,累了八皇兄被罚可不好”
大表姐听后连忙点了点头,又听那水心说“姐姐这就去吧,我这就回八皇兄那里,他啊现在肯定是盼过头了呢,姐姐可还有什么话和妹妹说?”说完还眨了眨眼,我看到她往大表姐手里偷偷塞了什么,大表姐得了那类似红包的东西后,面显绯色,小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又抬头看了看我们几个一眼。
我赶紧转头对边上的卫新茹道:“姐姐你衣服这里皱起来了”,卫新茹狠瞪了我一眼后道:“丑八怪,要你多事……你,就你怎么给我整理的,小心我让娘亲把你卖了”转头骂起了身前的小丫鬟,那丫鬟也是无辜,连忙低声道歉说以后不敢了。
我心里翻了N个白眼,有点抱歉连累了那小丫头,只好转过头安静地让丫鬟又是给我整理的衣服,又是给我穿鞋子,然后加披风加围巾,大表姐又和那水心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也没心思听和看了。
一群小萝莉在一个婆子的带领下,规矩踩着小方步向前院行去,到了前厅小间就有几个婆子丫鬟,给我们行礼,摘围巾、披风,最后一位穿着体面的婆子扶着大表姐的胳膊打头,带着我们来到门前低声禀道:“孙小姐和表小姐们都到了”。
“快让她们进来吧……”外婆暖暖的声音传出后,就有丫鬟从内里掀起门帘,表姐们陆续进入房间,我和卫新嘉排在最后进入,就见满屋子基本都是华服贵妇和大表姐年龄相仿的女孩,人人都是盛妆,满头簪钗,都是华丽丽的样子,倒让我无法对任何一人存下单独地印象了,只一眼就看到我美人娘亲和几个姨娘围坐在外婆身边,还有卫新杰和风无崖等几个年纪都小点的男孩子各自靠在自己母亲身边。
进屋子后,几位表姐带着我们端正的行了礼,请了安。
满屋的夫人们都是眉开眼笑细细打量起几个年纪大点的表姐们,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见一个华丽丽的夫人拉着章表姐细细打量了一番,转头向老太君恭喜道老太君好福气,一众小辈们都生的好模样,又问我那章表姐是哪家姑娘,怎生的即好看又这样端秀。
外婆满意地看了身边面显心慰的二姨娘一眼,又看了看章表姐,笑地眼睛开了花道:“这是我二丫头家的闺女,自小就是个惹人疼的性子,不爱说话,却是极孝顺父母的,他父亲身为荆州刺史公务繁忙,她心疼自己母亲身子弱,已经开始帮着她母亲打理一些内院小事了”
那贵夫人听了后更是拉起章表姐的小手仔细的看了一番,见了那纤纤细手端得冰肌玉骨,柔嫩微胰,点了点头后就表现出了个下定主意般的眼神,一看就让人知道她打的什么心思。
原来这就是一场古代选亲会啊,我摸了把汗,庆幸自己年纪还小,不用被列入备选名单,但又大恨地想到我不是都已经被人家给预订走了吗?想完就狠瞪了斜对面冷着脸站在大姨娘身边的风无崖,他看到我望向他,扯起个大笑脸,又被我愤愤的眼神搞的一头雾水,摸了摸自己鼻子,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我瞪着瞪着不小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全场贵人被我突然的笑声打扰到,目光全部集中到我身上,我大酵的赶紧低下头。
“呵呵……这是那家的小丫头,端的好模样,水灵灵的,将来还不得长成倾国倾城的貌啊?”离我最近的贵夫人亲热地拉起我的手,一抬起我的小下巴,左右端详后发出惊人的言论。
我眨巴眨巴大眼睛,用最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大婶,这样太难为情呀,天灵灵、地灵灵,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了,还是当我不存在吧
随着贵夫人惊人的言论后,所有夫人都仔细打量起我来,目光从遐想中转回现实后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娘亲偷偷拉了拉外婆袖子,外婆轻咳了一声,笑道:“这是我三丫头家的闺女相思,小丫头片子还不怎么懂事呢,他父亲原是崇正年间的状元郎,后来亲家双双过世后就辞官归了祖,现在祖地山州开办着白荡海书院,教授些学问呢”
各位夫人都转过头惊讶的看着老太君,问莫非说的就是当年那“山州俏状元”常江流?看老太君点了点头后,各位夫人惊讶之色更盛,都说是没想到当年那打马御街前的俊俏状元郎转眼竟有了这么个俊俏的女儿,看我的眼神都转成艳羡,貌似有点通过我看那俏老爹的行经。看着美人娘亲满面绯色的我心里狂笑,原来我那老爹竟然还有这么风光的过去,从现在那么低调的作风一点都看不出嘛。
众人又都讨论起“白荡海书院”,原来竟是当年的状元郎开办的,闻听近年几次科举中榜上有名的有许多是出自这家书院的,自家老爷也有打算送自己儿子去那里念书的,只是路途遥远有点舍不得,如果真去了还请常夫人多加照顾些,娘亲微笑着回应各位夫人的要求。
稍后我惹起的小风波终于慢慢淡了下来,大家才想起自己的最终目的,又开始端详起几位表姐,大表姐一直将头垂的低低地,挽着自己手绢不出一点声音。不过还是有好几位贵夫人看到了她,可能以前也都见过大表姐的原因,就开始说府上大小姐越长越标致了,明年及笄后还不得让府上门槛被踩破了。
大舅母因为自己女儿表现出的闪躲而有点恼火,偷偷地瞪了眼大表姐,大表姐被瞪了后就勉强抬起头,扯着嘴对着大家轻轻微笑起来,顿时便人如夏日灿花般娇艳动人起来,其中一位穿着最是华丽的夫人看了之后就拉着大舅母小声说起话来,大舅母也是边点头边微笑。
终于应付完了这些贵夫人们的盘问,我们又陆续出了房门,往自己来时的房间走去,卫新杰和风无崖他们几个表哥也跟着追了出来。
我看着大表姐眼中挡不住的担忧,也是为她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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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想事成
看着大表姐纠结的表情,想着水心暗递给大表姐东西的场景,脑子一转,又偷偷看了看边上正被卫新茹和卫新嘉两个小丫头缠着的风无崖,我悄悄上前拉了拉表姐的手小声问道:“新宁姐姐,刚才那位水心姐姐是宫里的人吗?”大表姐疑惑的看着我点了点头说:“妹妹有什么事吗?水心姐姐先前逗你,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的,妹妹可别为那些话生气哦”。
我摇了摇头,满脸恳求之色的看着大表姐:“新宁姐姐,相思想求水心姐姐去看看我一个宫里的朋友是否安好,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朋友?”
“恩,她是这次被采选进宫的秀女,我好想她”想起一直想喝“天天汤”的金朵朵我就有一丝难过,对这个异时空里第一个朋友充满了思念之情。
大表姐表情一亮,随即又为难的看着我道:“水心现在正在前院,我们怕是不方便见她的”。
见大表姐虽然为难却颇为心动的表情,我望着旁边被派来负责照顾我的小丫鬟,婉转的道“我们不方便总有人方便呀。”
大表姐明了地点了点头,转身招呼自己身边一个小丫头,在她耳边轻轻嘱咐了几句,小丫鬟就往前院走去,我暗自开心。忽然感觉后背一阵阵冰凉,忙正正身子扯起笑脸转身,背后已经摆脱两小箩莉纠缠的风无崖用冷死人不偿命的眼光看着我道:“刚才你和大表姐说什么呢?没见到我都快被缠没命了?”
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小点声,我正求新宁姐姐帮我见金朵朵一面呢……”。
听我解释心中的担忧后,他面色稍缓的道:“你个笨蛋,你以为他金家那些钱是白扔的?那吃货在宫里过的不要太好了,有掌管秀女的嬷嬷照顾着,又有我姑母照看着,上次我和父亲进宫面圣的时候见了她一面,比以前还胖了几分,竟然满脸幸福的和我说,宫里的东西比她金家的好吃太多了”。
我汗颜,怎么就忘了金朵朵那好吃如命的本性了呢,还有她家那么多钱也不是摆着好看的,肯定会想办法帮她疏通,而且还有姨丈这个“定国公”关系,加上风无崖在宫里的贵妃姑姑,她的日子怎么会难过,怕是就差呼风唤雨了,我委屈的看了风无崖一眼后,低声道:“我也是太挂念她了,怕她过的不好,急昏了头,才会托新宁姐姐的”。
“哼……原谅你了!离京之前我和父亲还会进宫一次,你有什么话要带就和我说,我帮你转告就好了,知道吗?”说完就大力揪了揪我额前整齐的浏海。
“恩”看我边摸被揪过的头发边乖巧的点头,马上换掉冷死人的表情,笑眯眯的看着我道:“今天乖不乖?有没有人欺负你?”
“怎么会有人欺负我,我这么乖”我挑眉看着他,他不屑的看着我回道:“嘿嘿……就怕你太乖了才会被人欺负,我看那个卫新茹就是个会欺负人的,她敢欺负你我就收拾她”看着他狠狠的样子我郁闷了。
“恩恩……无崖哥哥最好了”听我拍完马屁后,某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起我的手就开始追赶已经走到前面的人,看我人小腿短走的慢,就狠瞪了眼我身后的小丫鬟,小丫鬟瑟缩了一下就抱起我加快脚步。
回房后水心也到了,到了就和大表姐站到一边小声说着话,在听完大表姐的话一脸吃惊的神色,然后又拍了拍胸脯保证了什么,大表姐感激的握了握她的手,转身招呼我过去,我走上前去,就听大表姐轻声的对我说:“相思妹妹和水心姐姐说说你朋友的名字,她会去找你朋友的”。
我高兴的说出金朵朵这个名字,水心听了后低身刮了刮我的鼻子说道:“放心吧,水心姐姐以后会照顾好你朋友的”。感激地朝水心行了个福礼,留下大表姐和水心又在那里悄悄私语起来。
刚爬上炕,我就被风无崖一把揪过去放到自己面前,挡在卫新茹面前,我扯了个最甜蜜的笑容送给她,她厌恶的看了看我,看了下我身后不耐烦的风无崖,才满脸不甘心地转身去找被正被卫新杰逗弄的卫新嘉去玩起来。
我的个乖乖,我这么小就被拿来给他挡桃花灾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我挂了满头的黑线!
宴席直到掌灯十分才缓缓结束,宾客也都早已酒足饭饱,走的时候都还不停的抬手恭喜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可惜基本都是歪歪扭扭的在家人搀扶下,含糊不清楚的才说出这些话的。
而那代表皇帝来贺寿的八皇子,据说午后早早就带着自己的随从们匆匆地离府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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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卫府终于落下了序幕。
几日后,先是有官职在身的二姨丈、四姨丈带着各自的家人先行离府,外公的兄弟们及远亲也陆续离开卫府,热闹纷呈的卫府终于过上了还算安静平和的日子。
虽然一直和娘亲她们在内院陪着外婆,但还是感觉到最近府里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先是外婆被太后数次招进宫中述话,然后大舅母与大表姐又被连续招进宫去两次。
今天更是所有府里的人都被招到了前院,还特意叮嘱全部穿好正服,小孩子被禁止发出任何声音,仆役也全换上了统一的服装安静有序的站在院子里,就见外公、大舅父盛装华服的装扮齐全的坐到府门前的马车上驱车而去,半日后,外公与大舅舅满脸喜色的回到府中。
午后刚过,就见数十个小太监簇拥着一位白发华须的老人停在府门前,仆人将所有门全部打开,有小太监高声喊道:圣旨到……,老人就高举圣旨迈着大步从正中大门踏将进来,看全府的人都集中到院子中的香案前面朝皇宫跪好后,就展开圣旨朗声诵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威武大将军卫鸿福之孙女,兵部侍郎卫文功之女卫新宁,容貌出众,德才兼备,贤良淑惠,今特以天子之命将其作配八皇子赵恒林为正皇子妃,特命于其及笄之后即择吉日完婚,钦此!”
“叩谢吾皇陛下隆恩!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全府被喜悦包围着,全部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念完圣旨,白发老人将圣旨交付完毕,就拍了拍外公的臂膀道:“我老程就在这里先恭喜威武大将军喜从天将啦!”
“呵呵……得程国公吉言,累国公大人特地跑此一回,老夫在此谢过了”外公弯身鞠躬拜道。
那老人哈哈一笑,搀扶起外公道:“你个老匹夫和我客气啥子?陛下还不是看我们关系要好,才交了我这差事,我也乐得办这美事”。
哈哈,两位年迈的老人发出了洪亮的笑声,伴随着万头花鞭的点响,整个院子似乎都摇晃起来。
父亲、姨丈他们自然是留在前院陪同搬旨诸人饮酒谈笑,不醉不归。
而一众女眷则喜气洋洋的回到了内院,所有人来不及更换下正服,就开始向外婆、大舅母道起喜来,大舅母容光焕发地拉着自己女儿笑着端详了半天,目中慢慢开始泪光闪动,大表姐也被大舅母的情绪感染,收起羞涩呢喃的表情,低头暗暗垂泪。
满屋子人看到母女两人如此表情,也都收了说笑声无语咛噎,外婆将大表姐拉到自己怀里,表情黯然的对着大孙女说道:“我的宝贝孙女儿竟然也长大要嫁人了,以后就是天家的人了,由不得咱们做主了,我的小新宁以后可要好好的,好好的……”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说的在场诸人都是暗自垂泪。
圣旨下来后,刚安静没几天的卫府又开始炸了锅,每天络绎不绝来送礼的人将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连父亲姨丈他们出门办事也都要从后门出入,大姨娘和娘亲每天基本都不出现在自己房中,天天奉命到外婆房里接待拜访的诸贵妇。
大舅母忙着安排张罗府中的一应事情,在安排了二舅母、三舅母照管府中每天的宴席及清点每日收进的礼品等大事后,就专心接待应付起前几日宫中派来的几个教导嬷嬷们。将她们的生活饮食安排的细致又周到,怕她们折腾大表姐,还硬塞了许多好处给她们,她们收了主家大大的好处,又被主母热情招待,就安分了许多,没了刚来府时的嚣张气焰,对大表姐亦客气了许多,但也拒绝府里任何人探望小楼中的大表姐,每天只在小楼里接受各种礼仪训练及做各种关于美容美体方面的保养,连着挑选出来的几个陪嫁丫鬟也每日里要接受如何伺候主子的训练,据说这种日子要一直过到举行婚礼的时候才会结束。
娘亲忙接待,父亲忙应酬京中旧友,大哥就负责起我和二哥的管教来,每天按时教我们认字、念书,风无崖每天都会大清早来我们屋报道,我们四个在屋子里倒也比别人都快活自在一些。
或许前一段日子里大哥给府里几位表哥们留下了好印象,所以几位大小表哥来我们屋里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而可爱的卫新嘉也是见天的让丫头抱着来找我玩,可能她觉的府里就我和她年龄差不多,也不在乎我的少言寡语,天天缠着我一起练字,让我吃惊的是比我小几个月的卫新嘉竟然已经写了一手可观的字,我检讨自己难道是谦虚过头了?卫新茹开始也来过两次,每次来了就是缠着风无崖,被他冷着脸吓了一顿后就再也不肯来了,只偶尔派人来喊卫新嘉去她房里玩。
第六章 动手动脚
满屋子小毛孩正耍的热闹,二哥与新言表哥聚集在新景表哥身边听他讲京城里一些好玩的事情。暖炕上,大哥俯身炕桌上专心练着字,完全不被吵闹地环境所打扰。炕桌两头是风无崖和卫新杰,两人都是同样的锦绣华服,都是同样的眉目如画,不同的是风无崖用黑玉石扣将头发拢起来,白色小长袍外穿银灰色镶黑宽边的无袖长袍,卫新杰身穿红色小蟒袍,头顶黄金小顶冠,整个人看上去要比懒洋洋靠在窗户边晒太阳打瞌睡的风无崖精神上许多。
我和卫新嘉躲在炕头上玩“拾面线”游戏,这游戏是被见天来找我玩的卫新嘉缠的没办法了,偶尔想起小时候自己最常玩的一种游戏来,这游戏即简单又可以开发小孩智力,因此拿来教给了小新嘉。
虽然对我来说这游戏已经是很简单的了,但对从没玩过的卫新嘉来说却总是战况惨败,在又一次“全线崩溃”后,小人儿把线一揪撒娇道:“相思姐姐,你好坏,都不让着新嘉”,我暗自郁闷一把,我明明都有告诉她到底怎么拾。看着她嘟起的小嘴,单凤眼轻轻眯起,满脸可爱,听着她软软的撒娇声,心一下柔软起来,笑着拿起她手中的线重新挽了个最简单的花样,放到她面前告诉她到底要怎样拾。一次一次后,粉嫩嫩的小手终于按照我说的拾好了一次,小新嘉兴奋的跳起来,扑到卫新杰身上拿给他看,新杰表哥看了看道:“你们玩的这是什么东西?线也能挽这么多花样?”
“这是相思姐姐教我玩的,还可以挽更多花样哦”说完又回到我身边,让我又挽了好几个花样给卫新杰看,卫新杰看着我来回穿梭的扯线拾花,笑了笑道:“相思妹妹从哪儿学来的这东西,看起来还挺复杂的”。
在我准备将这个游戏教给小新嘉的时候,就已想好了借口,当即一本正经的回他道:“回新杰表哥,这是我和豆蔻在家中无聊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卫新杰听了我的话后点点头道:“妹妹真聪明,也教我玩玩吧,我看着怪有意思的”。
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于是又花了半天时间耐心教导卫新杰怎么玩这个游戏,不亏是大孩子了,只讲了一遍后就已经可以拾出最初的几种变化,惹的边上卫新嘉满眼红心,简直要把卫新杰当神来看了。
三个人正凑在一起研究的开心时,卫新茹身穿大红锦袄,身披红狐披风走了进来,看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圆圆的小脸显出怨恨之色,看到正被太阳晒着昏睡的风无崖时笑了起来,爬上炕绕过大哥身后,坐到风无崖身边拉起他的袖子嫩声嫩气道:“无崖表哥,你陪新茹玩好吗?新茹一个人好无聊!”。
风无崖拍拍她的手又翻身迷糊着说:“相思……先一边玩去,让我再睡一会”。
卫新茹怒火冲天,狠狠拧了风无崖小胳膊一把,把风无崖疼的猛然清醒过来,看清罪魁祸首之后,一脚就把身边的小女孩踹倒,还冷脸皱眉道:“滚一边去,少爷我是你能碰的?”。
小小的人儿哪经的起小男孩不知轻重的力道,被踹倒在炕后是即疼又怕,变换了几种神情,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色。
边上几个孩子完全被这种情况弄的目瞪口呆,只有在她身边的大哥放下笔后,温柔的看着她,拉起她的手轻声问:“新茹表妹有没有伤着?”。
看着大哥担忧的目光,卫新茹小脸顿时憋的象番茄,一把推开大哥就扯起嗓子大喊:“风无崖,你以为我喜欢找你玩,如果不是我娘让我……”说了一半就捂着小嘴,愤怒的看着边上若无其事的风无崖。
风无崖嘴角一瞥,冷笑道:“哼!你娘让你接近我,然后讨好我?少爷我不只你一个表妹,这戏看都看腻歪了”。
被当场揭穿的卫新茹爆跳起来,指着风无崖鼻子就大骂起来,被风无崖又送了几记冷眼后,爬下炕催着贴身小丫鬟为自己穿好鞋子,哭着跑了出去。
大哥看着依然躺炕上不动丝毫的风无崖一眼,说:“无崖,都是自家妹妹,你怎可如此对待于她?”语调虽然还如平时一样不急不缓,但却要比平时严厉了几分,说完也不听风无崖下话,就追赶哭跑出去的卫新茹去了,一直在高谈京城逸事的新景表哥为难的看了一眼风无崖后,也追出门去了。
卫新嘉满脸惧色的拉着我和卫新杰的袖子,带着满脸我要哭了的表情说:“相思姐姐,新嘉好怕!”
我想卫新茹肯定是跑去告状了,又看着卫新嘉真是被这景象吓的不轻,如果连她也哭起来,到时候还指不定被有心人编排成什么,我又想不出每个人的反应会是怎样,就搂抱着和我一般大的卫新嘉,好声安慰道:“新嘉妹妹不怕,无崖哥哥只是睡迷糊了,现在已经醒过来了,知道自己错了”。
卫新嘉听后偷偷看了一眼风无崖,就快速地把脑袋扎到我胸前不敢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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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二舅母果真带了好几个丫头,拉着还在哭的卫新茹怒气冲天的走了进来,看到炕上风无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转怒为笑道:“我的小公爷,欺负人都欺负到自己妹妹头上了?你这妹妹不听话你就尽管说去,何苦还动手打人呢?”
卫新杰看了看屋子里比自己都小的我们,向冲进来的美妇人行礼道“二娘,刚才无崖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也是新茹妹妹先动手的,还是算了吧”
风无崖听了卫新杰的话后,就端坐起身子仔细整理好自己的衣摆,恭敬地拱手行礼道:“舅母言过了,您也叫我一声小公爷,小公爷我今天可是被我那新茹表妹拧的不轻呢。”
听了风无崖不软不硬的话,甚至连身份都搬出来了,也为自己刚才不顾长辈面份的作为与讽刺的话难为情起来,又不甘心自己女儿被白白欺负,就越发脸色难看起来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每家都有机灵丫头,何况小厅里那些都是平时伺候各位少爷小姐的丫头,自然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早就有人偷跑去前面禀告了老太君。
正在二舅母冷笑不断的时候,老太君带着大舅母与大姨娘等几位夫人走了进来,一进屋就先是轻咳一声,看了看边上拉着卫新茹冷笑的二舅母一眼,手中的麒麟拐捣了捣地面,笑着说:“老二家的,小孩子玩闹你来凑什么热闹?一点当长辈的样都没,你婆婆平时怎么教导你的?平时你没大没小我就当没看到,今个还想和这些小辈志气不成?”
听着老太君连讽带刺的话,看着老太君狠历的眼神,满腹委屈的二舅母顿时坐地上嚎哭起来,边哭边指天叫道:“我的老天啊……我可是哪儿做错了什么?我闺女被人家欺负,我难不成还得装孙子卖乖大叫好不成……&$%#^^”
“够了,你既然如此不顾及长辈面份与娘家脸面,我也就成全了你,来人……把老二家的送管事院去家法伺候”大舅母听完老太君的发落,轻笑着上前扶着老太君胳膊说:“母亲何苦如此烦恼,今个也是新茹丫头吃了点小苦头,弟妹来看看也说的过去,母亲何不卖二小娘一点面子,何况府里现在还有宫里来的嬷嬷看着呢,传出去咱们面子上也不好看。”说到最后几乎是在老太君耳边耳语。
外婆听完大舅母的话先是笑了起来,又冷笑地瞄着已经被吓的呆在原地颤抖的二舅母道:“老二家的,今个看在你大嫂子替你求情的份上,家法就先饶了你,回自己院子闭门思过去,别再出来给你婆婆丢脸,没我的允许你就不要出自己院子了。”又转身微笑着对大舅母道:“和你二小娘去说声,让她好好管教管教老二家的,如果再管不好,就别怪我连她那点薄面也不给了”。
大舅母微笑着谢过老太君,又上前扶起还坐在地上的二舅母,劝道:“妹妹总得为了新景与新茹两孩子着想,快谢过母亲大人吧”。
二舅母小声嘟囔着:“哼……要你好心,还不是怕丢了你那要嫁入皇家女儿的脸面,我……”看到老太君又冷下来的脸后,才赶紧理了理衣服与头发,堆起笑容行了礼才随大舅母离开,卫新茹早已躲在母亲身后如筛子落糠般的颤抖着,看自己母亲都没讨到好果子吃,就悄悄的跟着母亲走了,卫新景也是面无表情的跟了出去。
老太君打发三舅母将新言、新嘉二兄妹带走后,微笑着看了看还坐在炕上的我和风无崖及卫新杰一眼,又看了看并肩站在自己身边的大哥与二哥后,点了点头道:“你们都听好了,今个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你们都是我嫡亲的孙子与外孙,在这卫府里谁都得给你们让路,但平时也别没了分寸,丢了自个的身份,今天无崖动手打了新茹那丫头,以后再也不可如此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在大姨娘与娘亲的搀扶下,带着一概侯在院子中的丫头返回自己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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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时落寞
外婆他们走后,卫新杰笑着看看风无崖道:“还是无崖痛快,平时那二娘就像是个破落户般在府里来回折腾,今个可算是吃上大亏了。”
风无崖哈哈大笑起来,看到呆坐在一边的我,挑眉笑着说:“吓到了?这种戏码多的是,也就你们常府是块干净地方。”
大哥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安慰道:“妹妹别怕,什么都有哥哥在,晚上哥哥让厨房给你做最爱吃的酒酿圆子羹可好?”
二哥也是收起平是吊儿郎当的样,上前轻拍着我的肩膀,小声劝慰起来。
我自然不是被吓到,只是被这第一次上演的这大宅门事件给震住了,老太君在这府里无上的权利与地位,还有着怎么也摸不去的血缘亲近关系,让我更加真实的体会到我是真的真的还活着。与风无崖以成定局的娃娃亲关系,注定以后我也要面对这种种地纷杂关系,更何况风府里有着比卫府更多的妻妾,虽然有大姨娘保着不用担心被欺负,但又如何能够化解我此时惶恐的心呢?我无力的将头埋进大哥的怀中,紧紧圈抱着大哥。
晚上娘亲与爹爹提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事,老爹满脸不屑的表情冷笑几声,随让绿衣将我们三兄妹叫到自己房中,严肃的看着不发一言端坐两边的我们,沉声说道:“今天的事你们跟着闹了没?”看我们摇了摇头后才又接着说:“恩,都是一家人,兄妹之间平时要相亲相爱,表兄妹之间也不可存这些意气之争,如果让我发现你们三个也跟着闹,就各自等着领家法吧!”
美人娘亲娇瞪老爹一眼,看老爹还是满脸严肃,就站到我家老爹背后,为老爹轻捶宽背道:“咱们家的孩子你还不知道,怎么可能跟着胡闹,相知的禀性就不说了,温和谦让,礼节有加;就是老二有点子急躁但也是个知道轻重的;更不用说思儿自从上次病好后就一直都是乖巧又懂事。那无崖平时虽然不太喜欢跟别的孩子一起玩闹,但也总是自个一边闷着,今天也是新茹那丫头实在惹恼了他才闹起来的”。
听着娘亲娓娓道来,老爹面色稍缓,笑着对娘亲道:“也多亏娘子平时教导有方,我常家才得如此良儿,我们也跟着少担些心事,为夫这就谢过夫人如何?”。
娘亲收到老爹眼中传递的信息后,娇羞的回瞪一下,转头看着我们三兄妹,笑着说:“好了,今天也闹腾够了,就都先回去歇着吧,别耽误了每日早起向外婆请安的礼。”
走出门后,隐约听到老爹向娘亲抱怨说这府里算是没法待了,咱还是赶紧回山州过咱的清闲日子去吧,惹的美人娘娇笑不跌。
大哥、二哥在送我回房后,又小声嘱咐豆蔻今天晚上一定要陪小姐睡,晚上惊醒着点,豆蔻蹲身行礼说:“是!奴婢记住了”。恭送两位哥哥走后,才忙着打水给我梳洗、更衣,然后陪着我上chuang说了会话,看我安然入睡后才吹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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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如往日般向外婆请安行礼,被外婆拉着说了好一会话后,才跟着几位哥哥出来。
路上风无崖鬼鬼祟祟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这几天他就可能要进宫,有什么话就快点说,我一时激动,忙央求说让我好好想想,晚上再告诉他。他瞥瞥嘴嘟囔句:“那胖妞有什么好,要你这么牵挂”。
我笑笑拉着他追起大哥他们来,二哥瞄一眼我们两个道:“无崖,相思可是我们的嫡亲妹子,你天天霸占着算是怎么回事啊?”
风无崖顿是楞住,看大哥与二哥站立一边浅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鼻子道:“二表哥就愿意取笑我,相思不也是我妹妹吗?我替您照顾她还不好啊”
二哥坏坏笑道:“昨天某人还说他表妹多的是,今天怎么就拿这个表妹宝贝起来了?”
“臭二哥,老取笑我,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说完甩开我的手就去追跑走的二哥,大哥笑笑牵起我的手慢慢行着,路上遇见由丫鬟陪同着,正准备去向老太君请安的卫新茹,只见她眼睛还有点红肿,似乎昨天回去又哭过的样子。大哥带着我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新茹妹妹别难过了,大表哥帮你说过无崖了,一会见了老太君也别说些小孩子话惹她老人家生气,可好?”。
卫新茹看看大哥,想起昨天这位大表哥确实帮自己说了几句好话,就收起警备的神情,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大表哥”,说完后斜瞄我一眼,就甩开扶着她的丫头,抬起头继续向前行去。
大哥看她走远,就笑着弯身拍拍我的脸道:“都是女儿家,脾气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咱家小妹可是人见人爱呢!”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眉清目秀,已有着翩翩风采的少年郎,感激老天给我一个如此完美贴心的大哥,轻轻晃着大哥修长的手,笑的甜蜜蜜。
晚上风无崖来到我的屋里,我把豆蔻打发出去后,就把白天想好的话说给他听,他点点头,看我又递给他一个小盒子,问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我说是我用纸折的小东西,给朵朵解闷用的。
他疑惑的打开小盒子,看到里面整齐摆放着用纸张折叠的千纸鹤和小青蛙,还有一只纸船。随手拿了只青蛙放在桌子上,问这是什么玩意?我笑着摁了摁青蛙屁股,就见那纸青蛙一下跳了出去,他惊奇的看着跳跃的青蛙,拿起放在怀里说:“这东西太多了,宫中盘查的紧,你就挑其中一个给朵朵,其他的就全归我了。”
我只好从盒子里挑选了其中一只最大个的千纸鹤放在他手里说:“就这个吧,和她说这个叫千纸鹤,每一只千纸鹤就代表自己的一个愿望,如果折够一千只的话,就会让其中一个愿望实现。”
风无崖用好奇的眼神紧盯着我的脸问道:“谁教你这些的?折够一千只愿望真的能实现吗?”
我笑说是豆蔻小时候她娘亲教她的,她空闲时又教了我的,她娘教她的时候就这么和她说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实现。
他听后有点失望的看了看我,落寞地抱着小盒子出了“燕旋阁”,向大姨娘一家暂住的“燕临阁”行去,小小身子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两天后,风无崖跟随着姨丈与大姨娘进宫去了,将那大个的千纸鹤交给了金朵朵,金朵朵让她给我带了一个香馕回来,绣功看起来十分稚嫩生疏,香囊里有一封信,信里说她很喜欢那只千纸鹤,将它偷偷放在了自己枕头下陪着她,问是不是等她折够了一千只的时候就可以出宫回家了?还说这香馕是她在最近跟着嬷嬷学习刺绣时亲自绣的,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却是自己完整绣出的第一个。
看着信上被泪水打湿过的痕迹,我心中酸涩,目中眼泪悄然滑落,风无崖无语的看着我哀伤的表情道:“哼……她说了什么让你哭成这样?早知道就不给你们递东西了”。
拉过去把信看了一遍后,叹了口气道:“她在金家其实过的也不怎么样,她亲生母亲因为只是个陪嫁丫头,活着时候不受宠,后来生她的时候又难产死了,扔下她一个人。虽然过继给了别房的,但却是每人照顾,后来多亏有金遥光这个哥哥照顾着,要不还不知道被欺负到哪儿去了,现在进了宫倒被家里重视起来,或许她在宫里还快活一些。”
我吃惊的看着风无崖,为他的话震惊,原来开朗活泼的金朵朵,竟然一直是这样长大的,心里更是难过了几分,恨不得帮她折好一千只纸鹤,恨不得自己能够替她解一丝痛苦。
风无崖一直抿嘴看着我,小小人儿想不出再如何安慰我的话来,只好端坐一边拿着那信看来看去。我伤心一阵后抬头看他表情纠结的样子,破涕为笑的说:“希望她早日折叠好一千只千纸鹤,可以获得自己的幸福”。
他听了我的话后勉强笑了笑道:“或许吧,反正一大家子亲戚,太多这种故事了,我娘她虽然是大夫人,有时候还不是……”剩余的话没说下去,我就跳下椅子走到他面前,紧紧握着他的手,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嫩声道:“无崖哥哥,你只要记住有很多人喜欢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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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故地重游
在京城卫府的日子流水般度过,来贺寿的客人已经全部走完,只剩大姨娘与娘亲两人因为路途遥远未能经常侍奉双亲于前,所以被老太君强行多留了些日子,但实在年关将近,而北方的风俗又是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留家中过年的,伤怀之余,也只好安排下人为两个女儿多多准备各种礼品,生怕委屈了这两个宝贝女儿。
离京的日子定在两天后,这两天父亲决定带我们三兄妹大逛京城。而风无崖则跟着姨丈到处拜访与家族有着各种联系的京城高官贵戚,还要接受他们的回访,已经好几天没怎么见到他的影子。
清晨收拾妥当,早早就到外婆房中请了安行了礼,美人娘带着经过外婆点头同意,今天与我们一起出行的卫新杰,返回“燕旋阁”等侯去向外公行礼请安的父亲回来。
父亲回来后面色有点难看,看到出迎的娘亲想说什么时,又看到我们早已等侯在小厅时,才换上温柔的笑容摸摸小辈们的头,打起精神吩咐下人去备车,出发去逛京城最繁华的大街“龙翔街”。
卫府仆人知道是府上三姑爷叫的车,准备全家人出行游览用的,所以特意准备了几辆稳固却显精巧的马车,这样马车即不会占多少车道,又比大型马车更方便穿梭于人群中,是年关时间出行乘坐的最好工具。
出了府门还是老规矩,两位哥哥带着志满与大哥的随身小厮坐一辆马车,我和父亲母亲共乘一辆,因为天冷所以给绿衣与豆蔻也多要了一辆简陋点的马车。
街道上全部是出门采办年货的人,一路上拥挤不堪,幸亏细心的管家给我们安排的三辆马车小巧灵活,倒没耽误多少时间就很快来到“龙翔街”,这条街是京城有名的老字号,大齐所有高档货基本在这里全部有出售,与青州的繁华商铺不同,这里每家店面都是装修的古朴有香,充分显示着自己百年老店的风采,可能因为其卖的皆是高档品,因此到没了别的街道上的拥挤,略显冷清几分。
将马车留在路口,父亲先是打赏赶车人一些钱财,又吩咐他们好好看车,不可与人发生争吵,几位赶车人看上去还算老实,并没京城人的那股子傲劲,接过父亲的打赏后又是鞠躬又是说谢的。一行人沿街逛起,每逛一家店父亲都会详细为我们解说这家店的历史。
逛完几家古董字画店,父亲将买来的几样小件物品交给身边伺候的小厮抱着。打头走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家珠宝首饰店,到的店门前时停下身转头对着美人娘亲一笑,美人娘顿时满面绯红。看着两人之间忘情地来回暗送秋波,我满头黑线的想,难道这家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会是老爹老娘的定情之地吧?
举步进店,只见柜台后端坐着两位年约五十多岁的老人,旁边几位学徒打扮的小伙计见到有客人光顾就笑着起身相迎,待看仔细来人后,就提出将人迎进边上的小房间中,说是专门为带有女客的客官设置的。老爹听后满意的点点头,让他们将最新的货拿进来看下,过了片刻后就有人拿了两个盒子进门来,将盒子放到桌面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介绍道:“这些样品都是本店最新的式样,很受京城贵妇们的欢迎,愿贵客能挑选到让您称心如意的”。
老爹细细挑选了两样用黄金打造上嵌红宝石的头簪放在手里把玩一会,见娘亲轻轻摇了摇头,便笑着放下重新挑选起来,最后终于挑中一支看上去即简单又大方的凤钗让伙计包起来,小伙计见挑了半天也只才挑了一样,脸上略显轻色,但又不敢真得罪贵客,收了钱就到前台结帐去了。
见伙计出门后,美人娘轻声和老爹说了几句话,老爹听完后起身走出去,半天后先前端坐柜台的两位老人其中一位,抱着一个精巧的小盒子跟将进来,恭敬的将手中小盒子递给老爹道:“客人看仔细了,这可是客人想要的东西?”,老爹打开盒子后用店家提供的白布,捏起里面的碧玉簪子,将之对着光线观看一番后,摇头道:“我说的是十三年前贵店卖的那种西产玉簪,这玉簪看上去虽象却有几分差别,还请店家多多费心”。
老人为难的看看老爹之后,才道:“小店是曾经出售过这种西产玉簪,但因为其产量极少而贵重无比,当年小店也只得了两只,一只被当科状元郎买去,另一只则被一位官家千金买走,小店从此就断了货。贵人手里的这只还是因为总有人问起,东家才派人千辛万苦收来的,虽不如当年的那两支纯正,但也是绝对的货真价实。”
娘亲起身拉了拉笑着想说什么的老爹衣袖,轻声对老人回道:“那就算了,只是听说那簪子有点特别,所以才问起,既然已无存货,那就先谢过老先生,我们这就告辞了。”
老人躬身回礼道:“夫人的话让老朽汗颜,今个实在对不住贵客了。”
那两只簪子一只被状元郎得去,一只被某位官家千金得去,想想最大可能就是我身边的这两位,我偷笑半天,感情老爹和美人娘是故地重游来了。
出珠宝店后,二哥直嚷嚷自己饿的慌,老爹看看正到午后用餐时辰,就打头阵进入一家上书“状元楼”的酒楼,点上一间不大不小的包厢后,全家人安坐。小二勤快的跑上跑下伺候着,端上几杯极品绿茶,听老爹点完菜后,吆喝着下楼去了,二哥和卫新杰抱着我趴在酒楼窗户上看楼下来往穿梭的行人。
吃饭时一直不太出声的大哥问老爹道:“这家酒楼可是当年爹爹点花时宴客的酒楼?”
看着我们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的模样,老爹笑着点了点头,便故自沉醉于当年打马御街前,常赴琼林宴的光景中去了。边上卫新杰兴奋地喊道:“我知道,每科状元郎都是先在御花园点花,带花巡游之后再赴琼林宴,最后都会选这家酒楼大摆宴席请客,这都成京城一景了,所以这家酒楼才敢挂起“状元楼”这牌子!我还听父亲大人常提三姑父当年高中头名状元时的风光呢,所以我不想做武将,我要做那打马御街前,赶赴琼林宴的状元郎!”
听卫新杰小脸激动讲完后,老爹浅酌一杯清酒,抿嘴笑道:“呵呵……风光也就只是一时罢了,后面的辛酸只有自己清楚,倒还不如做闲云野鹤来的自在些,新杰年龄还太小,以后自会明了其中诀窍的。”
听爹爹说起往事,美人娘赶紧为老爹又斟上一杯清酒,笑着说:“和孩子们说这些做什么,他们都有自己的造化,可不用我们担心什么,新杰有大哥这个父亲,不用科举亦可做个小官小吏的,他有这个志向倒也难得。”
哎!我家老爹自是对美人娘言听计从,也不管边上正听到高兴只处的我们,马上转口说道:“呵呵……那就不说这些,别看平日里这家酒楼生意只算尚可,但若是在举行科举的年份里,就会异常热闹,所有学子在京城中都会到这里吃上一顿饭菜,喝上一杯清酒,借下这所谓状元楼的光,给自己寻个好兆头。到那时候想找个包厢那是不可能的,多少名门才子也是拥挤在楼下用餐。当年爹爹赶考在这里用餐时倒也交往到几位人生知己,当时也算的上少年知己了!”
吃完饭后大家又顺着街道逛了一圈,买上许多在山州见不到的东西,返回路口马车,满载而归。
回到卫府时已接近傍晚十分,外婆打发人来说眼看着自己女儿就要离开,离开前这几日就请三姑爷一家暂时到老太君房中用餐,好叙天伦,慰寄离别。
全家这又打道外婆房中,陪外婆好好的吃了晚餐,吃完饭后才返回“燕旋阁”,我们兄妹三人回房休息,娘亲忙着指挥丫头开始整理打包行李,将几位舅母与老爹旧日朋友送的回礼归置妥当,这才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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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属于过度章节有点无聊,大家先见谅一下。
下一章就要返回山州了,小相思的苦日子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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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母女情深
卫府中已有将近一个月都没人能见到在小楼中学规矩的大表姐卫新宁了,借着我们离府的机会,大舅母就向各位嬷嬷提出请求,说因府里大小姐与三小姐马上要返程,都想见一见自己的嫡亲侄女,能否请各位嬷嬷通融一次。
或许身边大姨娘的身份让领队嬷嬷添了几分顾及,正在为难之际,见大舅母送上的诸多珠宝玉器什么的,也就勉强点头同意了,但却明确说明,只能让女眷进楼,其他人等一概不可入内。
于是大舅母与外婆商量之后,只选大姨娘与娘亲陪同外婆与大舅母进楼,同时又选出我与风无崖这两个都是嫡出身份,属相八字都极为吻合的孩子做为陪伴进入大表姐居住的“帘香阁”,用那领队嬷嬷的话来说是讨个吉头,给小姐添福的。
“帘香阁”共为两层,一楼是让大表姐每天用餐与练习礼仪的地方,外加一间不大不小的书房组成,二楼由闺房与琴房组成,其他伺候人员全部住在小楼不远处的平房之中。
本来此楼只为大表姐的闺阁,虽然装修的也是典雅大方,却到处都透着女儿家的丝丝温暖。自从这些嬷嬷来了后,提出说是很多东西不符合规矩,全部撤了出来,又用皇家天赐的东西全部装饰一遍。再看时却是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与电视剧里那华美的皇家内院有的一拼,唯一不同之处或许就是这里的摆设都货真价实,价值连城而已。
我们在一楼的书房中见到大表姐,一进书房就觉的躁热难耐,与外面冷冽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屋内的大表姐只单穿一件浅绿色上绣大百合宫装,面带微笑的端坐于正位之上,宽大袍袖柔软的垂落于地面之上,后面是长长的衣摆撒满一地,白皙的脸庞上红意氲氲,只看几眼就知道这几日并没吃什么苦头,反而因为嬷嬷们从宫里带出的保养秘方,比原来还要美丽上几分,在屋内百合香味的薰香环绕中,颇有一些即将化仙而去的气息。
见到自己祖母与母亲等长辈进来,就条件反射的想起身行礼,被旁边的嬷嬷用眼神制止,又复端坐回去,接受诸位长辈的行礼。
虽然这段姻缘现在还属于指婚期,却因明年春天及笄之后就将择日完婚,已算的上半个皇家人,按规矩见了长辈不能行礼,全家人见到她却要行礼,只是行的是蹲礼,不是跪礼。
我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跟随外婆等人躬身行礼,然后我和风无崖就被一位嬷嬷带到大表姐身边站好,大表姐轻轻点了点头后,让旁边嬷嬷赶快上坐,趁嬷嬷吩咐外面丫头添坐位的时间,大表姐激动的抱着身边的我和风无崖,抬头望着自己的祖母和母亲。
大姨娘微笑的看看屋子中诸人,转身跟在嬷嬷们身后出了门去。
外婆与大舅母也是激动不已,满眼慈爱的看着大表姐,大舅母上前拉起大表姐的手出声问道:“宁儿这几日过的可好?”
“多谢母亲记挂,宁儿一切都好,只是每日里见不到祖母与母亲,有时候会惶恐几分。”将头靠在自己母亲身上,双手紧紧抱着大舅母的大表姐语气软软地说道。
大舅母听后勉强一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嫁入天家不比普通人家,现在还没成婚,以后进了皇子府,终年不得出府门,要见上一面更是难,若是八皇子得登大……那时候更是难上加难!”
听大舅母话没敢将话直接说透,又絮絮叨叨地说起别的话来,外婆轻咳一声打断母女之间的对话道:“好了,做母亲的都不知道安慰自己闺女,平时的机灵劲到哪儿去了?我们平时也多有进宫请安的时候,只可怜这孩子以后得面对多少争斗,那些可都得都靠你自己去做的。现在嬷嬷们教的规矩你要好好学,这些以后可都是用来保你平安的,千万别抱着怨恨之心”。
听到自己祖母深情意切说后,又看看老人眼中强掩的担忧,大表姐起身轻轻一拜道:“孙女谨记祖母教导,以后自会多加用心。”
众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大姨娘的声音,只听大姨娘笑着道:“宋嬷嬷何必如此客气,我这打小就疼的侄女,规矩学的可还让嬷嬷满意?”那嬷嬷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回道:“府上小姐本就知书达礼,奴婢倒没费多少心思,还谢定国夫人体贴奴婢。”
话音刚落,就见那嬷嬷领几个丫鬟带着几个小圆塌走了进来,众人端坐一会,说了几句面上的客气话后,看那嬷嬷再也没走了的意思,也就起身告退了。
出了房门,大姨娘慢慢落在身后又将一个小包裹塞进那嬷嬷手里才追赶起前面众人,一阵冷风吹来,让人忍不住打起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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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宴席也就散的时候,第二天日头还没出地平线,所有人就忙着装车打包,整整三十几辆马车的长队,加上风府的二百护卫队,浩浩荡荡离开了这京城卫府。
队伍最前面是大姨丈、爹爹、大舅父几人骑马打头,所有女眷端坐车内,车队行到护城河时停下来,女眷下车与大舅父几人话叙离别,大姨娘与娘亲两人从拜别外婆时就开始泪流满面,眼看过了京城护城河就算真正离开家门了,眼泪更是滂沱而下,大舅父见到两妹妹如此,也是难过的别过头去,苦笑着让两位妹夫一定要好生生对待自己的妹妹,这样老太爷与老太君也是感激不尽,说的两位大男人满脸不自在起来。
正要踏上马车,就见远处一快马奔来,行近才看到是我们的大表哥卫新城,拉住昂头嘶鸣的坐骑之后,一个翻身跳下马,单膝跪地拜道:“侄儿见过两位姑丈与姑母,祖母在两位姑母走后于府中哭晕过去,清醒之后特命侄儿给两位姑母送来用孔雀毛制成的五彩披风两件,祖母说这是皇家御赐之物,一直留着舍不得穿,今两位姑母要在天寒地冻时节赶路,穿了路上或许会暖和些。”说完将装有披风的盒子高高举起。
听完新城表哥的话后,看着那华丽五彩的披风,想起自己此次离京又要过几年才能与母亲见上一面,大姨娘与娘亲哭的更盛起来,老爹满脸心疼的神色,想上前扶我那美人娘,却又有这许多外人在,自己身边的大连襟也是站一边没任何动作,只好边忍着心疼边打眼色给自己的儿子们。
我走到早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娘亲身边,拉起她的手,用尽浑身力气捏了捏娘亲的手,娘亲看到我满脸担忧之色,蹲身抱着我又哭起来。风无崖更是比我先跑到自己母亲身边,抱着母亲轻声安慰起来。两位平时行事高华,气质文雅的贵夫人如今也不管自己形象如何,抱着面前弱小的身躯尽情哭泣起来。
大舅父拿起新城表哥手中的五彩披风,轻轻为自己的两位妹妹披上,眼带泪光地说:“都不要哭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妹夫与妹妹这就上路吧,到家后就来信报个平安,也让两位双亲早日安心下来。”
话不多说,一行人虽然依依不舍,但最终还是缓缓离开了这大齐最繁华之地京城。悲伤的气氛一直到离开京城十里之外还是无法散去。
直到第二天从投宿客栈早起后,娘亲满面笑容的从房中走出,先是安慰了自己姐姐一番,又安排人张罗大伙早餐等事宜,还为自己昨天出阁的表现而向姐夫道歉(我为我那帅老爹高超的安慰法子赞叹不已),大姨丈笑说母女离别悲伤之情可以理解,没什么好责怪的。
一路回行,因大雪早已停止,早晨路面经过一夜冰冻之后马车可以飞快奔驰,但到了中午太阳高照,雪渐融将融之时,路就变的异常泥泞难走,有几辆马车甚至还陷入泥坑之中坏了轮子。实在无法,姨丈与父亲商量过后,只有每日早起抓紧时间赶路,到晌午雪化之时就找地方休憩。
紧赶慢赶,十几日后终于赶到青州城,告别风无崖一家,我们一家又继续向山州城出发。
——————————因为大家都极力反对虐小相思,因此推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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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陪嫁丫头
本来只需一天的路程,硬是走到第二天中午才赶到山州城。远远的就看到管家常宽带了两三个府里的小厮等候在城门前,见到车队缓缓走近,就小步跑上前来请安。父亲掀开车帘笑着说不必客气了,一路赶回来,人疲马倦,若没重要事情还是待回府休整之后再禀告也不迟。
终于到家了,百年的老围墙,百年的黑色老木门,整个院子都散发着历史的沉香,看了那么多大宅大院,还是自己家这种古朴情怀最让人欢喜,不奢华不辉煌,却别有一番清幽在心头。
第二天全府的丫头小厮们全部聚集到正厅前,几个小管事向娘亲禀告了各自负责事物的情况,然后管家常宽综合之后,抽出一些自觉重要的和需要主子亲自决定的事报了上来,譬如什么孙家最近结了亲,需要送什么礼,什么按照往年惯例提前备下了一些年货,其他就等夫人回来后再行决定如何采买。
美人娘听完汇报又细细考较一番,才起身给所有仆人们训起话来,重点讲述此次由于从京城拜寿回来已经是接近年关,所有物价都已经是翻了倍的,多亏总管常宽提前置办了大部分年货,剩下的一些虽然也都是必须之物,到底算的上省了许多花费,又问城外庄中佃户的年奉问题,得回报说已经于前天送来了,娘亲点点头。随即打赏总管常宽几吊子铜钱,其他几个管事的也都因办事尽心或多或少得了点小奖赏。
从“无柳镇”带回的两兄妹两人一直站在角落中一言不发,惶恐的看着满屋陌生人,娘亲将他们二人叫到面前,细细打量一番后对管家常宽介绍道:“这两孩子是咱们老爷偶尔救来的,没个亲人也没个去处的,我已经问过他们两人,都同意签死契,这做哥哥的我看着有几分稳重,就把他配给二少爷做个小厮吧;这妹妹嘛,你家绿衣在京城这段日子倒也教了她很多规矩,我看她长的也算清秀,人又乖巧,你就先安排她给相思做个小丫头看看,以后豆蔻多照看些,这孩子毕竟也就才刚满八岁,伺候小姐不周到的地方你多指点一下。”常管家与豆蔻分别出身说知道了。得了这两件看起来还不错的差使,比较懂事的志满拉着妹妹秀蔓的手上前跪地谢恩,边上也有那家生小丫头撅起小嘴。
美人娘笑的极是温柔的看着两孩又说:“我也是见你们可怜,自小又吃了许多苦头,所以给你们两个安排个轻松点的差使,你们自己也得注意着点,如果到时候教坏了少爷小姐的,我也就顾及不到你们的可怜之处了。”看兄妹两人又是恭敬的磕了个头之后才继续笑着说:“好了,以后都算是府里的人了,用不着磕这么多头,把自己该守的礼节都学会守好就可以了。常总管一会给他们安排下住处,顺便给两人换身衣服。”最后又让常总管尽快安排人到裁缝铺中取回各位主子的新年衣裳,外加府里丫头小厮们春节也得换身新衣裳,就从府库中拿出往年的布料,每人都做上一身喜庆喜庆,所有人都叩头谢恩。
父亲看娘亲训完话后看着自己,就端起茶杯滤了滤那漂浮的茶叶沫,加了一句:“一切听从夫人安排即可!”
第一次府中大会结束后,我带着豆蔻和刚被分到我身边的秀蔓回了自己单独居住的院子,豆蔻按总管吩咐让秀蔓住到以前就一直伺候我的一个小丫头怡卉同住一房,又忙着和她说起这小院的规矩,我无心听她们嘀咕,早早就回房去陪被我差不多已经遗忘了的天天,安慰它幼小受伤的小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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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志满与秀蔓在管家安排下正式签订卖身死契,两人才真正被当做常府人看待,府中除了几个家生小丫头一开始对他们稍加为难之外,其他人看他两人倒也勤快乖巧,早早就接受了他们。
几日后清晨起床带着豆蔻与秀蔓去向娘亲请安,走到父母房前时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叹息,我止步让跟随的人别出声,就听屋内响起娘亲的声音道:“这次到京中拜寿花费巨大,想这个年咱就简便点过算了,但又怕让族里与近邻说些闲话。”
娘亲说完就听老爹接道:“什么闲话不闲话的?本来祖上留下那些产业也足够我们花销的,委实因为夫不善经营,才累的夫人如此思量。当年开设书院也是因看到众多才子因家境贫寒而不能实现自身抱负,而一时难忍,时至今日虽成全了一个好名声,却也是每年都耗费诸多财物。我们做事无愧与心管他人何妨,这些夫人自可按府中财物酌情安排。”
原来家中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富裕,想想又觉的这也是正常的,这个年代的书院基本都属于非营利行当,而家中又不经商,每年花出去大量财物,回来却只有一小部分,日子过的紧巴些也是正常的。明白归明白,我也只能恨自己年龄委实太小,不好做的太过,因这小小皮囊而带来的虚伪做作,让我为不能帮家中分忧解惑而懊恼万分。
“那妾身就先谢过夫君了,其实妾身也是为夫君的作为深感骄傲呢!”娘亲话落,就听老爹又问道:“夫人何以给忆儿与思儿安排不是家生下人伺候着,这样会不会出问题?”
娘亲娇笑着回道:“妾身也是再三思量之后才做的这个决定,那志满自小就吃苦,又照顾妹妹多年,而我们的忆儿一直都有富家公子哥身上的一些毛躁之气,我想这孩子在忆儿身边或许会让我们的忆儿知道一些民生疾苦,早日静下心来。何况这两兄妹如今也都是签了死契的,比家生小子们也差不到哪儿去,只少点熟气。”得了老爹的赞同之后又说道:“思儿身边也只有豆蔻和怡卉两个丫头,而豆蔻今年已经十四,再过两年就要嫁人的,到时候思儿身边就只剩下怡卉一个小丫头,年龄又才比思儿大两岁,不能伺候齐全。府里丫头年龄也都偏大,再去买回个来也不放心,不如就让怡卉与秀蔓先跟着豆蔻学着伺候起来,如果合心这两人就当作以后的陪嫁丫头,如果不合心就早早许上一户人家,夫君可还满意妾身的安排”。
“哈哈……夫人事事考虑周到,想的长远,为夫汗颜。”
看看身边面显绯色的豆蔻与神色不明的秀蔓,我走上台阶敲敲门,得了父母同意进到屋内,向双亲行完礼,被娘亲抱到怀里亲热的询问完昨夜起居问题后,大哥、二哥也先后来请安,随后送走去书院安排学子们放假事物的老爹三人。
独自坐到书房中无心看书,想着到底怎样让书院可以减少支出与增加收入,半晌也没什么头绪。
正烦恼之际,就见娘亲领着怡卉与秀蔓笑着走了进来,进来后让两个小丫头坐好,说道:“你们两人与小姐年龄相仿,以后除了跟着豆蔻学习如何伺候小姐之外,还得跟着小姐学习一些手艺,虽然不要求精,但也要多少懂上一些。”
怡卉只有六岁,是家生小丫头,长的还算讨巧。她父亲一直任着府上内库小总管一职,母亲则是以前在娘亲房中伺候的,后来嫁人之后就被派去管理一些食材,怡卉在今年夏天时就被领到我房中伺候着,虽不要求她做什么,但一直要跟着豆蔻学习一些东西,又有自己父母经常提醒着,看上去倒比大她一岁的秀蔓灵巧上几分。
怡卉先前已经跟着我学了几个字,所以先点点头说:“奴婢谢过夫人,以后自会尽心的。”娘亲看着她懂事的小模样,笑着让三人先在房中好好学习,自己去前院看看。
娘亲走后,我放下自己的心思,先教秀蔓学着写自己名字,又开始和怡卉练起字来,虽然这一年经常走门串亲的,却也一直没停过练字,一出手就与断断续续学习的怡卉好上许多,怡卉堆起笑脸用稚嫩的声音猛夸起来。
秀蔓不被我们打扰的闷头写字,认真的样子感染了我们,于是三个人无声的练起字来。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苏怡卉终于出场了,是做为陪嫁丫头出场的哦,以后戏份蛮重的。
网友“小貓恨貓”浮出水来冒个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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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春佳节
腊月二十九,全家总动圆,老爹在书房中挥毫泼墨写大字,一副副红彤彤、喜洋洋的对联由大哥与二哥这两个传递员手中交给常管家,常管家带着小厮们一院一户的开始贴对联,娘亲还继续在厨房里指挥翠娘她们将早已做好的神虫、枣勃勃等祭祀物品归整。
晚上全家人吃了“别岁酒”,焚过“天香”。
腊月三十大清早,街上断断续续传来街头孩子们点放的鞭炮声,全家沐浴更衣,换上簇簇新的大红衣饰,府里的丫头小厮们也是焕然一新,年味十足。
午饭过后,父亲亲自将宗谱高悬正厅之上,祭祀桌靠里摆放着一等祭祀之物,整只整只烤的鲜黄脆嫩的鸡、鸭与带着鱼鳞的整鱼,还有大块的肉与一些鲜果,两边各堆放着五个白白的枣饽饽,最前面是酒杯与香炉、香烛,这些都是为祖先们准备的,象我这种还属于毛头小孩的年纪是被重点看护着不能捣乱的人物。
娘亲则是这几天就没怎么离开过厨房,全府合计几十口子人晚上要吃的荤素饺子都得在申时之前全部包好,把几个厨娘忙的是人仰马翻,娘亲没办法又调了几个丫头过来帮忙,才稍微缓解了厨房的燃眉之急,及时赶好了晚上需要的食物。
娘亲又嘱咐身边的我说道:“过年时候千万别喧哗,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要小心着点”。
申时末尾,全府及街道上忽然鸦雀无声起来,全城瞬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似乎是所有人都达成了一种默契,面对那种所有人家都将门抵全部打开的景象,配合着那种静到连细针落地都可以听到的安静氛围让人很有汗毛倒竖的感觉。这种氛围维持到酉时两刻,天色将暗之时就有别府的小厮来请父亲,父亲带上两位哥哥与一些祭祀之物跟着出了门,我好奇的小声问娘亲到底在做什么?娘亲笑笑说是族里的人要一起去祖坟请祖先回家过年了,就是所谓的接年,来请的人是咱家还没出五福的族家。
差两刻戌时,娘亲就带着我走到大门内的长廊之上,端正站好,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就见父亲手中高捧祖宗牌位走进府来,娘亲带着我与全府之人跪地磕头,恭声喊道:“后辈子孙恭迎祖先回府过年……”“奴婢恭迎主子回府过年……”。天哪,我被这种玄幻的气氛搞的鸡皮疙瘩狂爆,怎么会有这种风俗?如果不是有门上大红对联与满院高挂的大红灯笼为证,我还会以为我不小心进了“兰若寺”!
戌时到!满城鞭炮声响彻天地间,每家每户都仿佛约定好时间一样,我们家也是所有人聚集到院子中燃放了千头花鞭,娘亲忙着帮我捂着耳朵,燃完花鞭,就看老爹带着哥哥们朝四面八方各磕三头之后,才回花厅正式开始用餐。
兴奋了一天还能吃下什么?早被一天吃下来的小点心给喂的饱饱,是虾米也吃不下了,随便吃了几个饺子几口菜就跟着二哥跑到院子里,和豆蔻、志满、秀蔓、怡卉这些半大孩子一起放起花袍,每放一个大花袍都会把院子中厚厚的赶马草炸的乱飞一起,到最后大哥还和二哥比起看谁将赶马草炸的远些高些。
我们玩的热闹,府里其他人也没闲着,小厮们都聚集到一起小赌上一把,丫头们则聚到一起开开玩笑,玩猜猜谜语,比比头饰花样等。
还有族里人来通报说今天具体过年时间为子时三刻,到时候要朝东南方接财神,西南方接福神,到时候可千万别接错了方位,误了一年的运气。
平时每天入夜之后官衙都是实施禁夜,今天却是例外,子时梆子敲响之后,就隐约传来远处的鞭炮声,看起来已经有人家等不急开始过大年了。老爹掐算时间约莫子时三刻到了,就吩咐厨房起火,又让小厮于大门前挑起大花鞭,亲自点燃,花鞭是从官衙里买来的上等货,没有出现一个哑炮,看的老爹是笑颜眉开,甩开大袖带着一众人等入府开吃年夜饭。
来到正厅之上,早有全府的人在侯着给爹娘请安,每个人都领了个大红包,我也扑到爹娘怀里甜甜的说了两句:“爹,过年好!娘,过年好!”,两句话也为我换回两个特大的红包,偷笑中。大哥与二哥则跪到族谱前磕头喊道:“爹娘,儿子在这给您磕头了,祝爹娘身体安康,万事如意,过年好……”端坐正位的爹娘是美的仿佛比吃了密糖还要甜,慌忙掏出两个大红包发给自家儿子。
打发丫头小厮们都回后院用餐去了,我们也全部入座,老爹起身笑着说道:“又是一年过去了,新年新气象,希望咱家越过越好,希望我家三小儿可以平平安安长大,咱这就用餐吧。”
年夜饭与晚饭有着很大的区别,晚饭是荤素皆有,以荤食为主,清淡为次,而年夜饭则是全部为素,让我疑惑十足,这与前世我吃过的酒店豪华年夜饭完全背道而驰,后来过完年之后问了娘亲才知道,原来我们常家祖先世代书香,以善传家,在某一代当家人出家为僧之后,家族便立下规矩全族中人年夜饭皆食素,以示对这位长辈的尊重,又算是为后人祈福,多年传递之后,这规矩传到现在俨然已经是常家的风俗了。具体是哪位前辈查族谱得知乃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看老爹说完入座拿起筷子示意我们可以用餐了,美人娘微笑着为老爹夹上一筷子青菜,并道:“吃上一筷青菜,愿夫君今年财源滚滚”;又为大哥的碗中夹上一筷子面鱼道:“吃上一口鱼,愿我知儿今年学问有余”;为二哥则夹了一筷子豆芽菜道:“吃了豆芽菜,愿我忆儿一年长个大高个”;为我则夹了一筷子拌豆腐道:“吃了嫩豆腐,我家思儿一年兜上个大福气,平安又健康”。
一晚上就是不停的说着好话,只表达了人类最美好的愿望,我也被这浓浓的亲情感染感动。后来还嚷嚷着要陪老爹与娘亲守岁,但终抵不过年幼体小,朦朦胧胧地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刚醒过来,就看到豆蔻大大的笑脸道:“小姐,过年好”,我也笑着回一句:“豆蔻,过年好”。
用秀蔓与怡卉端上的热水梳洗过后,准备去给爹娘请安,走出门外就见铺天盖地的银白色撞目而来,将整个世界装饰的是焕然一新。瑞雪照丰年,我兴奋的拉起身边秀蔓的手跑到院子中,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朝她扔去,她在风雪之中含笑而立,目光中全是超越年龄的安宁。跑出屋子的怡卉则跟着我打闹起来,两人来回打着雪仗,把整个世界都遗忘在了脑后,只有那飞来飞去的雪球带着各自的欢笑送给对方。
欢笑在豆蔻的斜瞪眼神中停了下来,就看豆蔻走了上来,先是拿手绢帮我把手细细擦拭一番,又用手捂着我的手为我取暖,最后看了看与我一起胡闹的怡卉一眼道:“你也不怕这么闹着,冷着小姐,被夫人知道了可有你受的了。”
看我和怡卉伸舌头做鬼脸后又笑道:“算了,大过年的奴婢也不敢乱说话,怡卉以后多和秀蔓学着点,万事别都由着小姐,咱们做奴婢的可得以主子身体为重。”
怡卉恭敬的蹲身行礼道:“怡卉谢豆蔻姐姐教导,以后可再也不敢了。”
豆蔻笑骂道:“就你小嘴甜,今个就去陪你老子娘过年去吧,小姐院子里就我和秀蔓两人伺候着就行了。”
怡卉感激的看了豆蔻一眼,抬头见我也是微笑点头,才转身出院子寻他爹爹娘亲去了。
随后带着豆蔻和秀蔓去向爹娘请安时才知道老爹已经带着哥哥们去走年了,而我今天得跟着娘亲在家中接待来走年的族里人,一天都是什么爷爷、伯伯们带着各自的儿子孙子们来来回回,进府之后也不多说别的,问过过年好之后,就在族谱之前向祖宗磕上三个头,再问几句府中一年可还平安,最后寒暄两句就告辞再去族中别家继续走年去。
原来虽说老爹这一脉几代单传,也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没亲没戚的,象那种没出五福的亲戚还是有那么一大把一大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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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幸,南瓜电脑中木马,传奇外传帐号被盗,损失N多,吓的南瓜也不敢上这个帐号,所以一天没更新。
今天南瓜连夜重装电脑,晚上会加更一章来补偿大家的!
大家也把自己手中的推荐票和PK票都甩给南瓜吧(南瓜眨巴眨巴自己小眼睛,装无辜中……)
晚上加更的一章可是囧的很哦~我写的也是异常的囧……期待吧!
第三章 初三姑爷
大年初一在族人与邻里之间的走年中度过,大年初二全家汇同族中之人到族庙里祭拜了高祖,晚上又开始了热热闹闹的送年祭祀。
与接年的唯一区别或许就在大家口中念叨的话变成:“后辈子孙恭送祖先上路”。
送完年就算是过完年了,大人们也不用再怕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犯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忌讳,倒是那高挂的族谱一直不撤下,说是得等女婿上门来磕了头才可以撤,闹的我这个心啊汗滴滴地说。
原来这里的风俗有初二侄子外甥上门磕头、初三女婿上门磕头、初四好友上门磕头的风俗,用府里丫头们的话来形容就是,虽然咱们常府的姑爷才八岁稚龄,但那也是换过八字,下过聘礼的正经女婿,每年初三可都得规规矩矩的来给咱磕大头的。
由于老爹没什么近亲兄弟姐妹,只有娘亲这头有几个兄弟,却又是离着老远,因此我们家初二自然没什么侄子外甥上门来磕头的。倒是初三这天,府门大开,一众小厮排列整齐面目上带着异常恭敬的表情站在自家府门之前,再看对门冷家却奇怪的将大门紧闭起来,连平时一直开着的小门都关了起来,让人疑惑不止。
午时刚过,就听街道一头传来阵阵马蹄声,几十个护卫模样的大汉护送着一位锦绣华衣的小贵人朝常府急速奔来,这批人骑下之马皆为上选良马,一路奔驰而来丝毫不显疲态,到常府门前之后,一行人整齐有素的跳下马来并列站好,而那小贵人则由一位看似是头领模样的年轻人抱下马来,只见那小贵人约有八九岁的年纪,面如冠玉,星眉朗目,猩红小蟒袍再配上金顶小冠,端得是气派非凡、高贵无比,门前众小厮们惶恐万分的跪地迎接这位如天上下凡般的小贵人。
虽然怡卉描述的是天花乱坠,将这小贵人说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连素日里没什么情绪的秀蔓都听的是一阵阵神往,我却是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那肯定是风无崖来了,常府大年初三这一天最尊贵的客人——风姑爷!
囧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一天老爹甚至还请了族里几位身为老爹爷爷辈分级别的老者来陪这个九岁小姑爷,几个老人还热情地陪着小姑爷一番寒暄热闹,中间大谈高雅别致景物,最后还说到无关风花雪月的诗词之上,难为风无崖临场作出几首诗将这几位老者唬的一愣一愣,连夸老爹得此贤婿,真乃是三世修来的好福气。
那厢热闹异常,这厢我却是笑的肚疼难忍,边上的秀蔓和怡卉看我笑的实在过分,就替他们未来的姑爷打抱不平起来,说我没良心,姑爷这么小就得作诗讨好那些长辈,多不容易。这要是换成别人前去,面对那么多位得高望重的长者时,能说出一句象样的话就算烧高香了。
我正了正自己脸色,收起笑容,安慰自己面前的两个小萝莉道:“我不是笑他,我是笑怡卉说的好玩。”两人听了才算换上好面色给我。自从我院子里添加了这两个只比我大两三岁的小萝莉之后,豆蔻比以前倒严肃正经了许多,此时就见她在两人脑门上各点一下,笑骂她们没个奴婢样子,就会取笑小姐。
过年嘛,免了平时的课程,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午睡过后也想不到要做什么,就懒洋洋躺在被窝里,将天天当做枕头压在脑袋下面,打着瞌睡。
风无崖似乎是喝了几杯酒,挂着红仆仆的小脸走进屋里来,不理会已经被我脑袋重压了半天的天天挣扎抗议,伸手就把小狐狸抓过去一番蹂躏,蹂躏完了就扔地上,自己爬到床上,揪着我的小鼻子问:“你只小懒猫,每次见你都是看你在睡觉。”
我看着他因喝过酒而显几分迷离的大眼睛,比平时还要黑亮可爱上许多,笑着道:“呸……才几岁就学着喝酒了?喝醉了还说些胡话,真真是猪鼻子查葱充起大象来了”。
听了我的话后,小人怒道:“我娘说如果今天我表现的好就是给姨丈争光,给你添彩,我叫你不识好人心……”说完就把被子掀开,挠起我的痒痒来,挠的我是满床滚着求饶,看我笑的没力气了抱着被子躲在床角落,这不要脸的小P孩竟然靴子一登,被子一拖在我的闺床上忽忽大睡起来,我这个无语问苍天啊。
悄悄问豆蔻要拿这个小P孩怎么办,豆蔻笑着上前帮风无崖掩了掩被子,说道:“以前都是小姐跑去缠着姑爷,姑爷总是没个好脸色,难为如今全是姑爷死皮赖脸缠着小姐了,这姑爷的脾气和别人还真是不一样”。
我郁闷的说:“怎么不叫表少爷了,平时不都是一口一个表少爷的叫吗?”
豆蔻揶揄的笑笑道:“今个和平时可不一样,表少爷今个可是以姑爷身份来出门的,全府的人自然都得尊称一句姑爷。”
我又囧了,迈过熟睡的风无崖,让豆蔻抱我下床,穿好衣服梳洗完毕后,豆蔻就吩咐秀蔓留屋里照顾姑爷,嘱咐说姑爷醒了后马上到夫人房中禀告,然后带着我到了娘亲房中。
房中老爹正和娘亲说着宴席上风无崖做的几首诗,都是应年景做的,我不太懂,听了倒也觉的周正,其中一首是:
金册呈新岁,猪年报顺康;祥云聚霞彩,瑞霭携春guang。
财涌三江水,福集五岳香;恒池书久远,昌盛载华章。
听了老爹指点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是一首嵌字诗,合起来就是“金猪祥瑞,财福恒昌”,即应了今年猪年的景,又合了几位老人好平安富贵的心意,自然得了几位老族人大大的夸奖,还被几位老学究硬是灌了几杯清酒。
老爹一直带着满脸向望的神色不停的夸道:“难为这么小的人儿即要做诗,还能考虑在场诸人的身份,真真是个小天才啊,若我家知儿与忆儿也可如无崖这般该有多好?”
美人娘亲笑着道:“无崖可是咱嫡亲外甥,又是思儿将来的良配,算得上咱们半个儿子了,他今天还不是为夫君您争了个满堂彩,让您在族里是大大风光了一把。”
“对……对……半个儿子,哈哈,借老先生们的话那自然是得贤婿如此,夫复何求啊!”
正在老爹又念起风无崖今天另作的一首诗时,门外就听小丫头们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娘亲眉头一皱问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小丫头回报说:“对门冷府今个也有女婿来出门,但孙府让人把那女婿打了一顿赶出门外,到现在那女婿还在府门前跪着呢,现在整条街上的人都围着看热闹呢。”
娘亲听后眉头皱的更是纠结,又问道“哦?可是那孙府的四丫头回来了”。
听了娘亲询问之后小丫头小声回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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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对门冷家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是后来才搬到这条被称为“常家街”的族人街上居住的。
这冷老爷平时也没多大毛病,就是为人苛刻点,对待家人也不怎么好了点,不过倒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又一心抱着发扬门第的心思,平时摸面子攀关系都是十分出色的一把手,邻里关系搞的也不错。
关键问题就是他在给自己几个庶出女儿挑亲时,无视她们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只看对方是不是大富大贵,哪怕年纪不怎么般配也硬逼着女儿嫁过去,二女儿甚至还被这冷老爷子逼着嫁给了一个年过四十的知县做了添房,几个女儿气自己老子拿自己攀富贵,所以自出嫁以后就都不肯回家,基本上断绝了与家中的往来。
后来还是几个小妾忍受不了思女之苦,把个冷府是闹的鸡犬不宁,还有个小妾连冷老爷的胡子都拔了几根去,这冷老爷子实在没办法,才给各个女儿下帖子请回家一一告罪,到现在这几个女儿也都只是过年时候才回家一次,象别人家的女儿那样常回家看看基本就是属于做梦环节。
话说这冷府中惟独例外的就是这四小姐冷清幽,这四小姐因是嫡出身份,自小得冷老爷喜爱,又一直被大夫人如珠如宝的呵护着,兴许是被宠过了头,这四小姐很是喜爱女扮男装到大街上晃悠,有时甚至还动手调戏一下貌美男子。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可把冷老爷给吓的不轻,在大病一场之后,就将伺候小姐的两个丫头活活打死,又将这个宝贝女儿给关了起来,急急忙忙地找来媒婆给寻上一户中等人家,也不管对方家是否有钱财权势了,慌忙着准备将女儿嫁过去,打算来个一了百了。
话说这冷清幽自从被老子爹关起来后,求娘放了自己没求成之后,就在某个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一个指头的夜里,搜罗了自己老子的N多钱财爬墙逃婚去了。
其实这事要放现代连个水漂估计都打不起来,但在这个封建时代那就成了山州一绝,逃婚,反抗已经订下的婚事乃属于翻了天的行为,被全城的人传成笑话,害得这个冷府中人平时连出门都得躲着人走,几个本来就不怎么亲的女儿更是躲着不肯来了。
冷四小姐逃婚传到男方家中后,这一下男方可把冷老爷给斗了个半死,还扬言要把冷老爷给告到官府去,判他个流放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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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啊!本人对诗词实在没什么天分,只好厚颜从网上借鉴一番了。用书友的话来说这叫“引用”。
第四章 小道消息
冷老爷算是彻底受到了惊吓,这比当时知道自己女儿喜欢调戏美男都要来的猛烈上几分,于是整日里埋怨自己夫人平时太过宠爱这个女儿,以至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害冷府被全城人当成笑话来说,如今自己还要吃官司,如果摆不平对方的话,说不定这个家就全完了。因此冷老爷在派出几批人都未能寻回逃婚的四小姐之后,赔偿了男方大量钱财,又打点了处理此案的官员之后,总算是破了财消了灾。
银钱损失加上面子的丢失,让这位生平只爱钱财与面子的男人大为恼火,回到家就看平时贤惠有礼的冷夫人怎么也不顺眼起来,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寻其错处,几个小妾平时就都不是省油的灯,此时更是落井下石,这冷夫人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
话说这冷四小姐逃婚出府之后,也不知道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她嫁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平凡农夫。前段日子就曾带着这位冷府姑爷回府拜见双亲,却被冷老爷赶出府外,声明从此断绝父女关系,永不来往。
这小夫妻那次回府之后,也知道了自己娘亲在冷府中日子不好过,只好硬着头皮在大年初三女婿上门的时间再来拜访,希望得到父亲原谅,以尽孝道,可冷老爷不领情,被几个小妾一撺掇就上演了一出打女婿、赶女婿的大戏。
老爹听娘亲讲完之后,想到平时闹的如此不堪自己就当看不到,可如今这大过年的还不知道收敛,引的些许人与门前围观,皱着眉头说了句冤孽,遂写上一封信让人送到冷府。
送信小厮回报说,冷老爷子已将女婿领进府里了,围观人等也慢慢散了,老爹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饮酒过多有些累了,娘亲急忙帮老爹更衣伺候着让老爹上chuang休息。
看老爹熟睡之后,娘亲打发绿衣去看下自家姑爷情况如何,豆蔻回说姑爷现正在小姐房中休息呢,娘亲听后抿嘴轻笑,带着一众丫头赶到了我的房中。
房中风无崖还是睡的憨态十足,丝毫不被进来的人打扰到。娘亲上前帮他掩掩被子,就坐到床边的矮凳之上,有节奏的轻拍熟睡的风无崖,床上小人儿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朝床外挪了挪身体又继续睡了起来。
这一睡自然不可能在当天赶回青州了,娘亲就让人安排几十个护卫晚上的住宿事宜,又派了下人连夜赶回青州送信。
大年初四
也许是过年以来我们常府最热闹的一天,老爹的学生都在这一天来给先生拜年,有年龄比大哥大不了几岁的青涩少年,还有比我那帅老爹年龄还要大上一些的中年书生,青青学子云集一堂好不热闹,常府俨然成了另一个白荡海书院。
虽然老爹一再叮嘱拜年之时一切从简,但学子们还是送上了精美年礼,只是有些寒门学子实在拿不出象样的礼品,又不好空手拜年,只好拿上可能是家中唯一的几只活鸡活鸭当做礼品,以感谢恩师的教诲救助之恩德,老爹推托不得,又怕再拒绝下去让这些寒门学子面上受损,只好叮嘱娘亲在送回礼时,为这些学子多备上一些,不可张扬。
娘亲微笑着下去安排好为一概学子准备的宴席之后,就带人去为学子们准备回礼。那些送好礼的都回送上一套文房四宝,那些带鸡鸭来的学子们也都是回送了一套同样的文房四宝之外又多加上几匹学子们平时用来做儒服的好布料。
就在学子们寒暄之际,有小厮送上帖子,报说门外有位先生求见,父亲看完帖子之后大笑着亲自来到府门前迎接这位神秘人士。
将人迎到正厅做了一番介绍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位身着华服,相貌威仪的儒生乃是父亲的第一个学生,名为余少华。这人原本只是一位数次科举不中的落魄秀才,偶尔间遇见归祖的父亲,两人相交甚欢。在知道老爹的身份之后,这余少华就强拜老爹做了师傅,后得老爹推荐到京城自己岳丈门下,或许这人也是有真材实料,又比别人多了一份推荐书,遂在第二年科举里高中进士科第五名,又得外公及老爹旧友照顾得了一个比别人都好的肥缺,他感谢父亲的知遇之恩,就一直以师生之礼自居,不肯应了父亲的平辈之交要求,父亲在多次提起不果之后也就只好如此。
一众学子惶恐万分的拜见完这位今日以学生之礼来拜访的朝廷命官之后,老爹就将自己这位学生引入书房之中,两人密谈了半天,没人知道两人谈话的内容。
侯在厅堂的一众学子亲眼看到老爹第一个学生今日之情景,也是满心欢喜,仿佛这个人如今之情景就是自己明日之情景一般。对老师都要比平时更加恭敬上几分,许多人更是暗下决心以后更要多随老师研究学问以博大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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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那帅老爹一直行事低调,不愿过度张扬,只求安稳度日,因此这山州城人只知道白荡海书院院长常江流常先生是前科状元郎,学识无双而已。
但在这个时代要经营书院依靠的就是名气与背景,没了这些条件就只能收上一些零星学子,这些学子中或许有富贵人家的子弟,但基本上还都是一些寒门学子,无法多拿出银钱来交纳学院的昂贵学费。因此老爹的书院在这样的循环之下只能是艰难度日,根本不要提什么盈利之说了。而我家老爹平时多怜惜贫困学子们被埋没荒野,不忍他们为了些许钱财就失了求学之路,总喜欢拿出钱财资助他们,使得本来家中富裕的情景俨然已经不如以前,今年过年美人娘甚至还为如何省钱头疼了好几天。到底要怎样才能既保持了老爹的美好愿望,又让书院可以收进那些喜欢到大书院念书的贵族子弟们,进而增加书院收入呢?
我聚精会神的想着今日云集一堂的学子们,目无焦距地看着眼前正在蹂躏小狐狸天天的风无崖。只觉脑门一疼,哎哟一声抬头瞪着凶手风无崖,眼前小人儿将小狐狸天天放到我面前笑道:“又在想什么?眼睛都直了!个呆子……”
我揉揉不怎么疼的额头,偷笑几下就拉起风无崖的手问他师傅郭孝天的事情,又拉着他向前厅跑去,风无崖疑惑的问要去哪儿,我回说一会就知道了,到时候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看我眼色行事。
拉着风无崖悄悄来到前厅,就见些许学子正分成几拨低声交谈着,大哥身穿白色儒生服正与几位衣着平平的一拨学子坐在厅堂上交谈,有几位看上去穿着富贵锦衣的学子则站在院子中一棵梅树下讨论诗词,我和风无崖悄悄绕到假山之后。
看着风无崖更是疑惑的神色,我笑着提高声音问道:“无崖表哥,姨丈真的为你请了当世大儒郭孝天为师吗?”
风无崖眉毛一挑的回道:“是,这些你不都知道吗?恩师还说应姨丈邀请,年后会到这山州白荡海书院进行几场讲学呢”
“恩~知道,不过就是不知道在那么多学子之中,他为何独独收你为徒呢?”听了我的话小人儿带着几分傲气道:“还不是因为我天资聪颖,先生怜我才华!”
“不是因为外公威武大将军的身份?不是因为大舅父兵部侍郎的身份?不是因为姨丈那青州城主,定国公的身份才收你的吗?”
“你……”看风无崖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我赶紧拉拉他的手眨巴一下眼睛,他接受到我的请求之后,嘲笑道:“我外公与大舅父不就是你外公大舅父?我爹不是你姨丈?那先生为何不收两位表哥为徒?”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青州风家嫡子嫡孙,将来可以继承青州城主与定国公的位子,身份自然尊贵无比,而我家只是一介书生门第而已”已经被我激的满脸怒红的风无崖甩袖就准备转身走人,我冲上前去拉着他衣袖,蹲地上用吃奶的力气拼命拉住他相对来说高大的身躯,又暗自酝酿一下情绪后,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风无崖,风无崖看我目中隐含泪光,已经处于要落不落的地步,只好停下身拿出手绢心疼地替我擦了擦眼泪道:“我将来身份如何尊贵不去管它,你是我的未婚妻,更是我将来的妻子,我的富贵还不就是你的富贵”。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目光坚定仿如许诺般的小人儿,怎么这情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一直以为小人儿还没弄明白我们两人之间真正意义上的关系,他只当我是一个表妹而已,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甚至还想到了遥远的将来。
目的达成,该说的都说了,该表达的都表达了,这是我心目中另类的广告,只有看我选的这些广告宣传员是否能够积极完成自己任务,是否够八卦了。
我却不知道几天后山州城中就盛传起那常府相思小姐与青州无崖公子当真是金童玉女一对壁人,青梅竹马,羡煞旁人,而白荡海书院背后的势力却被大家很有默契的隐瞒起来,只在暗地流传起来。
眼下的我偷偷看几眼梅树下面有惊讶之色却各自沉思无语的书生们,拉起还是严肃十足的风无崖远跑远之后,破涕为笑道:“好哥哥,相思错了,相思不该误会表哥的心意,冤枉表哥”,风无崖起先还不肯理我,看我又要掉金豆子时才抿嘴笑着说:“你个小狐狸,是不是要拿我做什么文章才拉着我去说了那番话?我刚才还真被你气到了”
我瞪起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道:“做什么文章?相思才四岁连字还没识全呢”
“……”看着他又要继续想下去,我赶紧撒娇说自己饿了。看着我可怜巴巴的样子才无奈道:“过完年你也要开始学很多东西了,到时候姨丈肯定会为你请几位先生的,你要学会尊师重道,以后不可乱说先生坏话。”
我伸伸舌头,知道他还在为刚才我说的那些话生气,又求了半天看他消了气,两人才行到娘亲房中与二哥用了简便午饭。
午后先是送走了风无崖与他的一众护卫,傍晚又送走了老爹的学生们,老爹打发大哥与二哥回房休息之后,没怎么注意我的就和娘亲说起了今天与那位学生的交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