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收编
“咣当”一声城头士兵忍不住向王秉仲跪下嘶声裂肺的喊道“将军！开城门吧！求求你了！我不想做汉奸了！”
周围的士兵们被感染，起了连锁反应，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朝着王秉仲跪下喊道“开城门，我们不想做汉奸了！”
王秉仲看到周围跪了一地的士兵，身子颤了颤，强忍着泪水，沙哑的对着身边的亲兵说道“去！传我命令！开城门！”
“将军！这…”亲兵略带犹豫的说道。“不要说了！执行命令吧!”王秉仲闭上眼说道
亲兵看到王秉仲坚决的态度不敢反驳，乖乖下去传命令了！随着一声“开城门！”蓬莱阁的城门缓缓打开，周围士兵见此，顿时欢呼！就连底下的刘凡也忍不住长出一口气，事情总算结束了。
就在这时，城头的王秉仲，环视了周围一眼，向远处大海忘了一眼，突然抽出长剑大吼一声“耿仲明误我！”说罢长剑朝着脖子上划去。
在远处朝着王秉仲走来的亲兵顿时大惊，嘶吼道“不要啊！将军！”奋力一扑朝着王秉仲扑去，想要抢下他手中的长剑，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长剑已经划过王秉仲的脖颈带出一蓬鲜血，王秉仲的身子也跟着缓缓软到在地，亲兵上前只是堪堪扶住了王秉仲即将倒地的身体，忍不住大哭“将军！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王秉仲此时已经呼吸困难，鲜血顺着脖颈伤口“咕咚！咕咚”的流出，看到扶着自己的亲兵队长，艰难的说道“照…照顾好我…我的家人！”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身子已经失去了力气，软到在一旁。亲兵队长看着失去呼吸的王秉仲，已经是泣不成声“我会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大人的家人的！”说罢忍不住抱着王秉仲的尸体大声哭了出来。
正在朝着城外走去的士兵，听到声音忍不住朝着城头看去，就看到家丁抱着王秉仲的尸体放生痛哭，不由的停下脚步，缓缓朝着王秉仲处一拜，然后站起身来头也不会回的走向刘凡阵营。
正在观察城头的刘凡亲眼目睹此事，也是忍不住扼腕叹息，这个王秉仲倒是有情有义，可惜用错地方了！然后朝着身边的李小虎说道“派人厚葬了他吧！找到他的家人，告诉他们，他们以后由我们破虏军供养！”身边的李小虎颇有感触的点头说道“是！大人！属下会办妥的！”
半个时辰后，除了王秉仲和他的几个亲兵，其他辽东军都已经陆续走出蓬莱阁，来到刘凡的阵营朝着破虏军投降了！刘凡见此，对着李小虎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去向朱大人复命！”说罢带人向朱大典处大步走去。
“大人！卑职幸不辱命！已经招降蓬莱阁一千多叛军，我军已经彻底占领登州！”刘凡半膝跪地，大声复命！
“哈哈…济民快快请起，我就知道济民可以办到！没想到几句话济民就让上千名贼军自己出来投降了！不愧是陛下看重的人！果然是大才啊！”朱大典满面红光，大步向前扶起刘凡高兴的夸奖。
“大人缪赞了！此事还要多谢大人成全才是！”刘凡忍不住客气道
“这也是济民的本事啊！济民表现如此优秀，我一定会如实禀告陛下的！到时候济民肯定要受到陛下的重用啊！”朱大典也忍不住羡慕的说道
“额！大人！卑职已经向陛下请命，去管理盐场了！只是一个登州的盐运使！到时候还要请大人多多照顾啊！”刘凡尴尬的说道
“哎？济民如此岂不浪费大好前途！可惜!可惜！可惜啊！”朱大典连到三声可惜，然后才说道“济民不必客气，到时候老夫自然会吩咐下边，多多关照你的！”
“多谢大人！”刘凡抱拳说道
“嗯！济民不必客气！济民刚刚接手上千叛军，肯定急于处理，即是如此本官就不留你了！”朱大典态度略显冷淡，但是依然笑着说道。看到人家下逐客令了刘凡也不好再待下去了，抱拳告辞而去。看着刘凡离去的背影，朱大典收住了笑容，面色阴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大营，此时破虏军已经回到了登州城外的驻地，新降的辽东军和破虏军分别在两地扎营，远远看去泾渭分明。只是破虏军营地靠外，隐隐堵住辽东军的出口。此时刘凡手下的破虏军只有不到六百人，强行包围一千人的辽东军智者不为，刘凡看到此处不由的点点头，看来李小虎还不算太傻，知道防备一下。
迈步来到破虏军大帐中，李小虎立刻上前汇报“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这些投降的辽东军已经安顿好了！他们的存粮还不少，朱大人照顾，别的军队没敢抢他们剩下的东西，不过他们的兵器我已经派人收缴了！而且我派一哨人分五队轮流巡视保证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刘凡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小虎的汇报“嗯！做的不错！有长进！不枉我平时教导！”晚饭准备点猪肉我亲自给他们送去，今日太晚而且辽东军刚刚投降不宜轻动，明日一早再说吧，害群之马我们破虏军是不要的！到时候在给他们一个了解！
晚饭时候，刘凡亲自带人来到辽东军营地，击鼓召集士兵，待人到齐后才宣布道“今日前来就是要告诉大家，我刘凡说道做到，一定会一视同仁，不会偏见你们的！也一定会实现自己的诺言带着大家洗刷耻辱，堂堂正正的做人！话不多少！现在开饭！”说罢让人推着几个大车的饭前来。掀开白布，顿时肉香四溢，辽东军看到白花花的肥肉眼睛都红了，死死盯着冒着热气的猪肉，目光再也不舍的移开，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如果不是碍于刘凡和他身边站着笔直的亲兵队，早就扑上来哄抢了！
刘凡看着底下心动却不敢行动的辽东军，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才向一旁的亲兵示意可以开饭，这时亲兵才呼喝着大家排队打饭。不多时几个大车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刘凡看到事情差不多了，也拿起旁边的一个碗，随意走到一个队伍后面站着排队打饭，身边的亲兵看到害怕刘凡出事立刻跟着排到刘凡身后。
辽东军士兵看到刘凡也在排队打饭，纷纷惊讶的看着他，目露疑惑。不多时排队轮到刘凡了，掌勺的火头军看到居然是刘凡，也不以为意，只是多舀了一点肉。刘凡拿着饭碗走到一处空地蹲着吃了起来！一边吃着还把不爱吃的菜夹到身边熟悉的亲兵碗中。偷偷看着刘凡的辽东军忍不住朝着火头军问道“大人平时都在营中这样吃饭吗？”火头军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是啊！自从破虏军建军以来大人只要在营中几乎每天都是这样，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周围听到的士兵，纷纷看向刘凡，见到他说说笑笑的开心样子，显然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这样做了，顿时看向刘凡的目光都变了！
第46章 降服
第2日清晨，太阳升起，金色的阳光洒遍登州城外的大地，随着一阵鼓声，不到半刻钟时间，破虏军大营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士兵开始列队训练，由于现在情况特殊刘凡取消了早操训练直接开始了战阵训练，在各个队长的监督下，士兵们齐声大喝“杀”长枪刺出，杀气四溢，声音响彻校场。
正在睡觉的辽东军听到声音豁然惊醒，还以为敌人杀来了，纷纷拿起兵器，穿起铠甲慌乱的跑出帐篷准备战斗。霎时间整个辽东军大营一片鸡飞狗跳，乱声一片。过了许久终于在军官的呼喝下列好队列准备战斗，等了许久才发现只有杀喊声传来，却不见敌人攻来。心细的士兵发现声音是从破虏军大营传来的，辽东军才长舒一口气，因为破虏军想要杀他们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好奇的士兵偷偷溜到破虏军大营附近远远的观看发现破虏军正在训练，跑回营地告诉大家，士兵听说纷纷前去观看。只见破虏军站在校场，长枪刺出，伴随着整齐的大喝声精悍的气息扑面而来，即使是久经战阵的辽东兵不由的感到阵阵寒意。
刘凡看到偷偷前来观看的辽东兵也不阻止，正是要他们看到破虏军的训练，震慑其中有心不轨之徒。这一天刘凡也不管辽东军士兵反应，依旧自顾自的训练士卒，暗地里却偷偷派王勇等十个锦衣卫前去辽东军中探查其中作恶多端的人，凭借锦衣卫的手段刘凡相信很快就能甄别其中的害群之马！一连三天刘凡除了每天晚饭到辽东军送东西外加吃饭，笼络人心之外，刘凡并没有对辽东军做出处置。
这天夜里，王勇突然找到正在处理公务的刘凡汇报“大人！辽东降军的基本情况已经查清楚了！其中参与登州屠杀的共二百六十四人，其中军官十八人，哨长以上三人，把总一人，其余都是普通士兵。这是名单！请您过目！”
刘凡接过王勇递来的名单看了看说道“办的不错，阿勇你不愧是锦衣卫精锐，辽东军新降贸然出手恐怕会引起哗变，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还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啊！有了这份名单我就好办了！“
“大人！这是属下本分之事，不敢居功！”王勇谦逊的说道
“呵呵…办的好就是办得好！你当得起这个夸奖！正好我还有件事交给你办！明天你去破虏军战营挑选一些精干的人手，专门负责情报工作！以后只对我负责！咱们这次参战就是吃了没有情报来源的大亏！导致破虏军损失惨重，以后你就发挥所长专门负责情报的事吧！“刘凡考虑了一下还是把很早就有的想法说出来了！
王勇听到刘凡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这是拿自己当做心腹给与重任啊立即跪倒在地“大人！多谢大人信任，属下誓死效忠大人！”
刘凡赶紧站起来扶住王勇说道“不必如此，你我相处了这么久时间，彼此都很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了！你要你不负我刘凡肯定对得起你！好好办事！将来有你的好处！”
“是！大人！”王勇激动地说道
刘凡拉着王勇的手说道“现在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陛下不久就会任命我做莱州运盐副使全权负责登莱州地区的官盐运作，你这几天准备一下，到莱州四处走走收集一下莱州范围内的盐场情况！此事事关陛下重托务必要做的仔细！”
“嗯！我会的！大人如果没什么事了属下就先行告退了！”王勇点头答应到
“好！你去吧！抓紧时间组织人手尽快出发！”刘凡放开王勇的手说道
王勇走后刘凡看着案子上的名单出神，久久才回过神了，暗暗下定决心。
次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破虏军校场传来阵阵杀喊之声，刘凡此时却带着全副武装的亲兵队来到辽东军大营。站在辽东军校场高台上刘凡命亲兵击鼓聚将，亲兵领命，开始击鼓，三通鼓后，辽东军稀稀拉拉的几百人站在校场空地上，刘凡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继续等待。又过了两刻钟时间辽东军士兵才慢慢来齐！
刘凡放眼朝下看去，辽东军士兵散漫的站在校场中央，不时有人交头接耳，私生谈论着什么，整个校场一片嘈杂之声，就像菜市场一样混乱无度。见此刘凡拿起旁边的鼓锤朝着旁边大鼓走去，用力击鼓“咚咚”激昂的战鼓声响起士兵才慢慢收起声音，站直了身体不再说话，静静的看向刘凡，见到士兵收声肃立，刘凡才停止击鼓回到高台。
站在高台上刘凡说道“你们才来到破虏军，对破虏军军规还不熟悉，我就不要求你们按照破虏军的军规来训练了，但是看看你们刚才的样子，三通鼓过后居然只有几百人到达校场，假如我是敌人，你们早就被击溃了！就你们这个样子还想找鞑子报仇？我看是给人家送战功吧！这就是你们辽东军的素质吗？难怪打不过鞑子！”刘凡语气充满嘲讽。
底下士兵听到刘凡的话，大部分面露羞愧，也有士兵涨红了脸充满不服气的喊道“大人！俺们辽东军大都如此，三通鼓到了校场集合也不算太晚吧！大人为何如此看不起俺们！”
刘凡听到反驳声，朝说话的人看去，是一个面色黝黑的粗壮汉子，此事面色涨的黑红，硬着脖子脸上充满了不服！刘凡呵呵一笑对着亲兵队长李小虎说道“告诉他，破虏军紧急集合需要多久？”李小虎面色恭敬的回道“哨声响起，一刻钟之内集合完毕！”
刘凡这才说道“听到了么？破虏军遇到战事只需要一刻钟就能全服武装的集合完毕准备战斗！你们呢？需要多久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等到你们集合完了，鞑子都在军营冲杀十几遍了！我知道你们有人不服气！没关系！从明天开始，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所有人都给我重头练起来，明天我会亲自带着你们跟破虏军一起训练，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大话！”
底下士兵听到刘凡的话纷纷低头不言，就是说话的那个大汉也不再反驳，人家都说了明天用事实说话，自己再反对就是跟这位大人作放对了！他虽然楞但是可不是傻！知道自己这时不能在说话了！
刘凡继续道“既然你们不出声，我就当你们答应了！从明天开始破虏军和辽东军合并，一视同仁的训练，伙食军饷全部看齐！”听到刘凡宣布的命令，辽东兵顿时传来大声的欢呼，经过这三四天他们早就打听清楚了，人家破虏军每月一两银子的军饷和一旦米的粮饷，军官还有额外补贴，而且一天三顿饭，顿顿见肉，简直是地主老财都没有的生活啊！三天以前辽东军大部分士兵一辈子都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自从吃到了肉才知道世界原来有如此美味的东西，天天盼着能再吃几顿就是刘大人让他们去死也值了。现在听说以后天天可以吃肉，顿时都高兴疯了！
第47章 封赏
看到底下士兵激动的样子和看向自己崇敬的目光，刘凡不禁感叹，古代人农民是在是太穷了，一顿现代人看都不看一眼的大肥肉，就能收拢近千人的人心，让他们甘愿效死。刘凡甚至都不敢置信，就这么容易就收复了这些辽东军，为什么这些士兵低到让人发指的要求那些大明的武官文官都不能满足呢？自己坐拥良田千倾家里的粮食都放得烂掉了，都舍不得拿出一点点分给吃不起饭的穷人，非要逼着他们造反，到时候人财两空，有人说，分给他们粮食万一有人见财起意怎么办？刘凡就笑了，那你为什么不交税，坐看大明财政破产，处处烽烟，自己却心安理得的找各种方法逃税，漏税。到人家走投无路起来造反，却回头怪朝廷剿匪不力！什么人啊！对于大明这积重难返的社会现状刘凡既可怜又可恨！
心中转着这些念头刘凡一时无言，底下的士兵看着刘凡不出声，渐渐忐忑起来，欢呼声慢慢沉寂了下去。忽然听不到声音刘凡这才惊醒，暗道自己又胡思乱想了，还是处理正事要紧，缓了缓才开口说道“既然大家一视同仁了！对于过去一些人违反军规的事情我还是要说一说的！做错了事情就要负责，不是说过去了就没有事情了！我这里有一份名单，我给大家读一读！”说罢从李小虎的手中接过名单读到：
陈有登，陈有时旁系子弟，现任哨官，登州城破时，带人冲入百姓家中掠夺财物，亲手杀死百姓一十八人，侮辱妇女两人。
赵大连，现任队官，登州成破时，带人攻入士绅李家，杀死李家五十三口，强暴其妻女，丫鬟，后灭口。
尚明，队官，带队洗劫雷家沟，屠村…
下面是一系列名单，王勇调查的所有人?一一在列。
随着刘凡每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早已得到命令的李小虎带着其中一个认识名单上众人的锦衣卫，上前把那人扑倒在地，抓出人群。等到刘凡念完时，二百多人已被全部抓住，带到台前。
看了一眼底下的罪大恶极之人，刘凡开口说道“这些人可能不是全部，但是剩下的人我也不想追究了！我说过会给你们一条活路，就会说道做到。这些抓住的人编入苦力营！战时，做敢死队，他们杀了多少人，以后作战就要杀死多少敌人，凑不够数永远待在苦力营，什么时候赎清自己的罪孽什么时候给他们自由！”
听到刘凡要把他们编入苦力营，底下被抓的众人有人挣扎，有人沉默，前队官尚明大声喊道“大人！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啊！请大人饶命啊！”
刘凡冷笑“奉命？奉谁的命？奉命让你屠村？我不管你奉谁的命，自己做下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不要多说了！拖下去！”李小虎等立刻压着众人向外走去，众人本想挣扎看到亲兵冷冷的面孔，手中明晃晃的刀剑，识趣的没敢反抗！
刘凡在忙着部队整编融合的时候，而在另一边朱大典已经彻底扫清了周围逃溃的叛军。登州之战结束后，朱大典开始向朝廷报功，奏折详细说明了此战经过，各人作战情况！请求朝廷封赏众将。
崇祯在看到朱大典的奏折后，召集内阁商议众人封赏，评定功绩，最终决定提升朱大典为兵部右侍郎，荫封子孙世袭锦衣百户，仍然巡抚登、莱一带地面。死去的张可大，徐从志，谢琏，朱大年等人一一都有加封，参与作战的辽东军等客军，人人官升一级，其中刘泽清在朱大典的推荐下，由副总兵升至总兵官，负责接替死去的张可大，成为山东总兵，负责登莱地区的防务。刘凡则如愿成为胶莱州盐运司运副官职从五品，负责莱州地区的官盐盐场和税收工作。
待朝廷封赏结束后，客军登州军一一返回驻地，刘凡也由登州城外的军营离开，开始带着军队赴任。
明代制盐行业由户部掌管，山东共设都转运盐使司一个主官称盐运大使官职从三品，负责全山东的盐课税收工作，总部设在信阳，下设分司两个分别是胶莱和滨乐两个称盐运司主官称运副官职从三品，分司下设盐课司主官称盐课提举官职从八品。山东承元制共有盐场十九个分别是信阳，涛雒，石河，行村，登宁，西由，海沧，王家岗，官台，固堤，高家港，新镇，宁海，丰国，永至，利国，丰民，富国，永利。其中滨乐分司下辖盐场12个其中利国，丰民，富国，永利四场治所位于沾化县，宁海，丰国，永至三场治所位于利津县，王家岗，高家港，新镇三场治所位于乐安县，滨乐盐运司治所也在乐安。其余官台和固堤两场分别位于寿光和潍县境内，滨乐分司盐场众多而且分布集中，产量巨大是山东主要的产盐地和税负重地。胶莱分司下辖7个盐场。其中西由，海沧两场治所位于掖县，登宁盐场位于福山，行村盐场位于莱阳，石河盐场位于胶州，信阳盐场位于诸城，涛雒盐场位于日照。其治所在胶州西关。胶莱分司盐场分布于登莱青三洲沿海地区其盐场分别位于渤海黄海沿岸，相互距离遥远不利于管理，而且产量也不及滨乐，胶莱说是管理7个盐场实际上只是管理着黄海沿岸信阳，石河，行村，涛雒四个盐场罢了，西由，海沧和登宁盐场位于渤海沿岸更趋向于滨乐司一般都由滨乐代缴盐税，而且其交通不便仅靠运河很难将盐货运输到北方缺盐地区，黄海又有两浙盐商排挤，所以胶莱盐司地位尴尬，虽说与滨乐平级，但是无论从产量销售，税收几方面来说都不能与之相比，其税负也仅仅堪比滨乐一两个大盐场罢了！所以刘凡才能顺利被任命胶莱运盐副使，不然以盐业所产生的巨大利益链，刘凡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抢占这样一个既有实权又有巨大利益的位置呢！
第48章 胶州城
胶州地处胶莱河入口南部，整座城依河而建，胶莱河横穿整个胶州城，胶州属海淀平原，地势西高东低，南高北低，气温四季分明，降水适中，适合农作物生长。胶州毗邻胶州湾，渔业资源丰富，各种可食用鱼类200多种，而且胶州范围内还有盐场几座，实在是不可多得优良基地。
刘凡这次对自己被任命为胶莱盐运使是十分的满意，胶州背靠胶州湾，胶州湾作为中国少有的优良海港，终年不冻，十分适合发展海洋业。以后只要海洋运输起来了，就再也不担心没钱了。所以刘凡已经把胶州看做是自己的大本营了，以后自己是龙是虫全看此次在胶州能不能有一番作为了！
崇祯五年四月，刘凡在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胶州城外，为了给胶州人民留下深刻印象，刘凡并没有着急入城，而是大军在城外驻扎，特意挑选亲兵队一百人，东拼西凑，全部换成鸟铳，为的就是让人记住他们这个特殊的队伍。
次日，刘凡做好准备，带着亲兵队一百人来到城门口，城头守门官见到一队明军来到，立刻上前拦住去路，问道“大人！从何来？可有知府大人手令？”
刘凡让李小虎拿出户部文书交给守门官“本官新任胶莱盐运副使，奉命前来交接！”
守门官看了一眼赶紧把文书还给李小虎，赔笑道“大人！卑职职责所在还望大人不要见怪！大人快请！来人！让路！”说完对着手下喝道。手下不敢怠慢，七手八脚搬开路障，给刘凡他们让开一条通道。
刘凡骑在马上看了守门官一眼，淡淡的说道“没事！”然后说道“进城！”率先一步策马前行，后面亲兵队缓缓跟上！
刘凡骑着一匹雪白色的骏马，身穿锁甲，内罩大明制式鸳鸯战袄，未带头盔，只是带着一个简单的幞头，策马缓缓进入城内，亲兵队呈四列跟在后面，路过城门后，在李小虎的手势下突然变齐步走为正步走！顿时气势一变，脚步声变得整齐，几乎以一个鼓点踏在地面，在胶州街道的青石板上击起整齐的回响。
胶州城很久没有来过如此特异的军队了，城中百姓见到如此奇特的明军感到好奇，引得众人观看，无论是城中小贩，还是过往行商又或者是酒楼食客，纷纷停下手中的事务，好奇的打量着刘凡的亲兵队，发出“啧啧”的称奇声，有年长的老人感叹的说道“自从戚大帅走后胶州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如此有气势的精兵了！这支队伍一看就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精兵，和那些兵痞决然不同，看来俺们胶州人有福了！”
刘凡骑在马上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慢慢露出笑容，看来自己精心准备的效果还不错。最起码胶州百姓都记住自己这支军队了!不是吗？整支军队，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着城西的胶莱盐运司衙门缓缓行进。胶州来了一支很厉害的军队的消息，迅速在胶州城传开。
此次刘凡进城特意选在闹市行走，胶州大街两旁商铺众多，行人如帜，无论是茶馆酒楼还是商铺，每当刘凡的部队路过时，无论楼上楼下，都会打开窗户门子，偷偷观看。
胶州最大的酒楼，望海楼。因为望海楼地势很高而且是登州少有的三层建筑，站在三楼，可以俯视胶州全景，欣赏胶莱河怡人的风景，是胶州文人雅客的聚集地。常有文人士子，豪商士绅在此待客集会，是胶州城有名的上层人士交友聚集的场所。忽然有客人大声说道“大家快看！那支奇怪的军队过来了！”众人好奇纷纷探出头观看。
向街道望去，只见前面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后面一队士兵身穿崭新大明制式鸳鸯战袄，手拿鸟铳，背负大刀，呈四竖列，脚下迈着奇怪的步伐，行走之间队列整齐，几乎每个人摆臂抬腿的动作都一致，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人，随着队伍靠近，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细细听去，竟然只有一个声音，几乎没有杂音，实在是让人惊异。队伍慢慢靠近，众人才看清队伍的真面目，整个队伍都是一些身强体壮的彪悍之士，全部都是鸟铳搭肩，面容坚毅，目不斜视，行走之间肃然无声，散发着一股撼人心魄的气势，加上亲兵队才从战场归来，隐隐透露出杀伐之气，区区百人竟然给人一种金戈铁马的错觉。楼上众人被其气势所慑一时间，本来热闹的酒楼竟然就此安静下来。
刘凡也是个人来疯，见到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一时起兴尽然唱起军歌来“狼烟起，江山北望…”随着刘凡的一开腔，亲兵队马上跟着唱起来，歌声虽然算不上不好听，但是乍一听感觉气势十足，正和当前情景！被歌声惊醒，胶州百姓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这支铁血的军队，听着这沧桑的歌声，胶州百姓顿时发出一阵阵叫好声。
此时，望海楼也恢复了热闹，众人纷纷议论这支奇怪的精锐军队是何来历，酒楼顿时嘈杂起来。这是靠窗的一桌，几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士子，也跟着议论纷纷，右边一个面色清秀的士子拿起酒杯小饮了一口慢慢说道“元膺兄！你父乃是胶州知府可知道这支军队的来历！”左边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哈哈一笑开口说道“倒是有所耳闻，此人可能是新来的胶莱盐运副使，听说是剿灭孔有德叛军立了战功，朝廷封赏，升了这个副使职位。”
听到他的话旁边一个面带倨傲之色的年轻士子不屑道“不过一个区区从五品武夫罢了，哗众取宠之徒！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卑贱的武夫，即使是戚继光又如何还不是张居正门下走狗！哼！”
清秀男子听到他口无遮拦，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出言不逊，难免招惹是非，开口劝道“汝修兄，慎言，此人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贸然非议恐有祸端！”
那个元膺也接口道“汝修才华横溢，年仅二十岁已经高中举人，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坐师乃是知州大人，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盐官，继之兄，不必担心。况且一个区区武夫不值得大家讨论，来喝酒喝酒！”
第49章 进城
这时邻座突然传来一阵兴奋的呼喊，声音清脆动听“小…公子！你快看，那个骑马的军官好英武！好有气势啊！”一边说着一边摇晃旁边公子的胳膊。
公子被她吵的无奈，本来正在观看刘凡队伍的目光不得不收回来。回头看向兴奋的，书童打扮的小丫头，没好气的说道“好好好！是很威武行了吧！人家威武关你什么事情！”然后偷偷凑到书童耳边低声说道“莫非小丫头春心动了！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本小姐，给你做个媒，送你给他做个通房丫头啊！”小丫头听到小姐的取笑面色大羞，不依道“小姐！你取笑人家！哼!我要是通房丫头！你岂不是人家的夫人了！我看小姐才是看上人家了！”
公子打扮的小姐顿时面色绯红，两朵红云飞上如玉的脸颊，即使是男装整个人依然散发一股惊人的魅力！正在喝酒取乐的知府公子几人也被吸引纷纷看向此处。小姐看到周围的人看向自己顿觉不妙，悄悄拉着小丫鬟一下“回去再给你算账！”小丫鬟也发现事情不妙，撇撇嘴小声说道“我才不怕哩！”虽然嘴硬但还是乖乖结账！拉着自己的小姐赶紧开溜！
“别看了！都走了！”王继之捅了捅依然看着小姐和丫鬟背影入神的汝修，笑着说道。
被打扰的汝修恍然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才咂咂嘴说道“不知是哪家小姐，竟然如此动人！”
旁边知府公子也跟着说道“确是如此，我已派人跟着她们了！到时候就知道了！嘿嘿！”
旁边两人听说，立刻大惊“没想到，元膺兄竟然先行一步！不仗义啊！到时可要和我俩分享一下啊!”面色清秀的王继之，顿足捶胸的疾呼道
“嗯！那是当然！不过嘛！最近手头有点紧！听说春香楼来了个扬州瘦马色艺双殊，好想去见识一番！”周元膺故意拉着长腔说道
“我请！我请！明天我和汝修做东咱们一起去春香楼见识一番！”王继之立刻接口说道。
“嗯！等下人打探道消息我就和两位分享一下！到时候谁能博得美人心，还要靠自己的手段才行，公平竞争哦！”周元膺满意的说道
另一边，刚刚离去的主仆二人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早已被人发现而且后面居然还有人跟踪。回去的路上，小姐埋怨道“都告诉你，出门要小心不要暴露身份！你看看你，大呼小叫的差点被人发现！”丫鬟顿时委屈道“人家也是不小心嘛！再说那个军官真的好威武啊！小姐也一直在看啊！人家只不过是太兴奋了而已！话说他手下的兵丁真的很有气势啊！到现在我的心还噗通噗通直跳呢！真的好吓人！听说那个军官是什么盐什么副使？那是什么官？比老爷还要大吗？”
小姐没好气的瞪了丫鬟一眼开口解释道“就知道贪玩，叫你平时多念点书不听，那是盐运司副使主管胶莱盐运税收从五品武官，爹爹是即墨指挥佥事正四品武官，要比他高两级！不过武官地位较低，而且盐业部门地位重要，真要比起来也只是稍高一点罢了！”
丫鬟顿时惊呼“哇！那岂不是快跟老爷差不多了？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啊！小姐！你这么漂亮，到时候只要见到你！他肯定会被你迷住的！到时候做个副使夫人也不错啊！而且他手下军队那么厉害肯定还会升职的，说不定还能升到总兵官，到时候就是一品大员了！好厉害！”小姐顿时气急，狠狠给丫鬟胳膊上来了一下“别发花痴了！快走吧！本来还想出来好好逛逛呢！这下被你一搅合！还玩什么啊！赶紧回去免的爹爹发现！不然你又要挨罚了！”
丫鬟听到小姐的话回过神来，紧张的说道“那小姐！我们快走吧！不然被老爷发现我就惨了！”小姐看到丫鬟慌乱的样子琼鼻一皱“哼！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很得意么？还敢取笑我！”丫鬟顿时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个小丫鬟吧！”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朝家中走去，一路嬉笑打闹留下一串串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靠近家门两人才止住笑声，偷偷的从后门溜进，刚刚一进门就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站住！瑶儿！你刚才去哪了？”
两女大惊，立刻停下脚步不敢乱动，丫鬟立刻辩解道“老爷！小姐觉得家中烦闷，我陪她出去走走！”张瑶也在旁边跟着点头“是啊！爹爹！女儿只是出去走走，解解闷！”
“哼！解闷用得着穿成你们这样吗？看看你们的样子！一个大家闺秀传着男子的衣服四处乱跑成何体统！还有你！绿儿！不好好看着你家小姐，还给她作掩护！该当何罪！你自己领家法还是我来动手！”张老爷怒声说道
小丫鬟绿儿顿时大惊，跪倒在地“老爷饶命！绿儿知错了！愿意受罚！”张瑶见状拉起绿儿，冲着张老爷说道“爹爹就知道吓唬绿儿！不就是出去逛逛吗？你平时公务繁忙，哪里管的上女儿，哼！现在倒是出来做样子！也不知给谁看！”
张老爷看着满脸不满之色的女儿，顿时一阵头疼，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娘死的早，自己是又当爹又当妈，平时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惯的女儿一点也不怕自己这个当爹的，只好无奈的说道“好了！爹爹不罚她了！行了吧！以后出去要注意安全！多带几个下人，你这样偷偷跑出去可知道爹爹有多担心？以后想出去玩和我说！我会让人陪着你去的！”
张瑶见自己老爹一副慈父样子顿时无语“好啦！好啦！知道了！以后出去我会带人的！”
张老爷看到女儿同意这才说道“嗯！这次来胶州城办事！也算完成了！你们收拾一下等我见过知府大人，咱们下午就出发，此地终究不是咱们的地盘，还是赶紧回即墨为好！”
第50章 父女
刘凡带着亲兵队穿过胶州大街来到盐运司衙门，在衙役的通报下，刘凡带人进入大堂见到了即将卸任的胶莱司副使，经过一番交接工作后，得知这位副使姓吕，即将调往两浙地区担任副使，虽然是平调，但是对于这位吕副使来说实在是比升职还要好，两浙素来富庶此次前往，将是一个大大的肥差，比在胶莱这个苦熬着要强上百倍，所以这位吕大人十分高兴，两人落座，吕大人打开了话匣子“早就听闻济民要来，我估摸着还要等上几天，没想到济民来的如此之快，不愧是军人作风，果然干练。不愧是朱巡抚看重之人。济民这一来我算是放心可以赴任了！”
“吕大人客气了！在下初来乍到，对胶州不甚熟悉，还要请大人解惑啊！”刘凡客气的说道
“大人言过了！你我平级！济民直接叫我实甫就行了！”吕副使热络的说道
师父？刘凡差点喷了？还有叫这个名字的？强忍笑意刘凡拱手说道：“师父”兄
吕副使顿时笑容满面，开始为刘凡解惑“不瞒济民说，这胶莱司，实在是鸡肋所在，滨乐司的存在严重影响了咱们胶莱的税收，而且胶莱地处沿海，常有海盗滋扰，灶户难以安心劳作，每年上缴盐货仅仅一万九千多引，约合不到四万石，比起滨乐司近十二万引，连个零头都及不上，手下就四个盐场，产出还少，每年除了交税完成朝廷交给的人物，收入也就堪堪持平，实在是没有什么油水！”吕副使诉苦道
刘凡知道胶莱一些情况，没想到居然这么差，一时无语。好半响才开口说道“唉！我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把总，此次得了一些军功，蒙朱大人不弃，才能得到这个副使的位子，能有这些已经不错了！还敢奢求什么！“
吕副使见刘凡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了，开始专心为刘凡介绍胶莱司辖下的几个盐场情况，刘凡也耐心的听着，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到了中午，两人一看天色，才恍然到了吃饭时间，吕副使喊来手下，去望海楼定了几个菜色，两人中午就在衙门凑合一顿。下午，吕副使说要跟知府告别一下，准备后天就出发去浙江上任，刘凡听说也觉得自己初到胶州怎么也要拜访一下，胶州知府，所以两人便一同前往。
胶州知府衙门，现任胶州知府名叫吴闵是万历年进士，已经久经宦海，是个积年老油条了，此人消息灵通早就知道刘凡要来胶州，而且对刘凡的过往也很熟悉，深知刘凡背景深厚，连监军高起潜也不敢得罪，很得陛下信任。
刘凡和吕副使两人来到知府衙门，此时吴知府正在会客，下人通报说新旧两位盐运司副使来访，吴知府立刻让下人把两人请过来。一见面吴知府就热情的说道“原来是两位副使来访啊，吴某不知，多有得罪，两位不要见怪啊！”两人连称不敢。吴知府热情的拉着两人坐落，并让下人上茶！然后开口说道“相必这位就是刘济民，刘副使吧！早就听说，济民作战勇猛，参加过青州之战，以五百人大破千人骑兵，后来又坚守莱州一个月之久，使贼兵不能近莱州半步，最后又参加登州之战，献上攻城之策，可谓是有勇有谋是我大明不可多得的良将啊！济民此次受陛下和朱巡抚信任来胶州主持盐务，实在是胶州之福啊！”吴知府见面就是一阵猛夸！刘凡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尤其是看到厅中其余两人惊讶的目光更觉得尴尬！
赶紧谦声说道“大人！过誉了！全赖将士用命属下才能取得一些功劳，实在不敢居功！”
“呵呵…济民谦逊，不错不错！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吕大人，相必你已经见过了，我就不多说了！这位是即墨营指挥佥事张以恒张大人，张大人也是军旅中人，以后你们共事胶州，还要多多亲近啊！”吴知府向刘凡介绍道
刘凡听说后赶紧起身行了一礼“见过张大人！”来人也客气的回礼。刘凡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张大人，抬眼望去这位张大人身穿长袍并不是军旅打扮，国子脸，浓眉，长须，面色红润，整个人不苟言笑，可能是常年读书，浑身透露出一股儒雅气息，一看就是明理之人。
吴知府介绍完后，才冲着吕大人说道“实甫此次前来是告别的吧！还要恭喜实甫高升啊！此次前往两浙实在是难得的美差！老夫也很羡慕啊！”吴知府也不冷落吕副使依然笑容满面的说道，刘凡看到不得不感叹真是个，八面玲珑的老油条啊！看来自己要在胶州站稳脚跟很难啊！看来必须找个借口跟崇祯提提换个人来当胶州知府了！不然就凭这个老东西的狡猾自己在胶州还怎么发展，光跟他斗心眼就会累死了！有条件不用过期作废，趁着崇祯还相信自己赶紧利用，不然到时候再后悔就晚了！
四人在吴知府的联络下畅谈许久，吴知府进士出身，久经宦海，说话间妙语连珠引得众人纷纷发笑，刘凡是后世出身经过多年义务教育，又常常上网看资料，相比之下，比现在读书人知道的还要多，所以大谈海外风土人情，偶尔回答众人问题也能切到重点，话语之间往往发人深省，让人眼前一亮，张以恒和吕实甫也是多年为官见识广博，一番畅谈下来，众人大感相见恨晚，一直到天色将暗才不得不停止话题，想要告辞离去，之后吴知府又是一番热情挽留说一来是要给刘凡接风洗尘二来给吕副使践行三来是张以恒难得来胶州一次怎么也要留下共进晚餐而且还有刘凡两人在场那更是要热闹一番才好，三人一时无言，无可应对之下只好留下，参加吴知府准备的晚宴，一直到晚上三人都喝的酩酊大醉才各自告辞离去！刘凡两人回到盐运司衙门不表。
而在另一边，张以恒却被灌的大醉，由下人用轿子抬着才回到自己的小院。一进入院子张瑶看着被扶着才能走路的父亲顿时大惊，快步走过去扶着父亲回到房内，一边服侍父亲洗漱一边埋怨的说道“说好的下午就回即墨，自己却喝的大醉，害的我们白白等了一天！哼！自己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你自己不心疼自己！人家不心疼吗？”
张以恒这时已经清醒不少，开口说道“乖女！爹爹今天高兴，难得遇到几个知己，一时忘记时间，是我不对，等回到即墨，我陪你多玩两天行么？”
张瑶深知自己老爹古板性格，顿时好奇“什么知己？竟然引得爹爹忘记女儿？”
“嗯！今日在吴知府府上见到新旧两个盐运副使，吕大人还罢了！老夫也算熟识，没想到新来的刘济民此人不但战功卓著，而且学识渊博，对大明政策有着独到的见解，说话一针见血，让人耳目一新，对海外风土人情也有所了解，实在是大明少有的青年才俊啊！难得还得陛下器重！前途不可限量啊！”张以恒感叹的说道
“刘济民？是那个新任的盐运副使吗？”张瑶惊讶的问道
“嗯！怎么？瑶儿也听说了？”张以恒奇道
“是啊！今天我和绿儿出去玩的时候见到了他们入城，好大的阵仗啊！胶州百姓大概都知道了！就爹爹你在家闷着不知道罢了！不过那个刘济民手下的兵确是很厉害的样子！最起码看起来比爹爹你的卫所兵厉害多了！看起来不是善茬啊！会不会对爹爹的即墨营造成威胁啊？”张瑶皱着眉头说道
张以恒也有些吃不准忐忑的说道“应该不会吧！他是盐运使，我是即墨卫所的军官，相互之间没有太大交集！也不存在职务重叠！按理来说应该没有冲突的地方才对啊！实在不行，过几天我去探探他的底！看看如何！”
“嗯！必须要如此！我听说他是带着大军来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一个盐运使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目的！爹爹万万要小心才是！”张瑶小心告诫自己的父亲
看着女儿严肃的样子，张以恒笑呵呵的说道“可惜我家瑶儿不是男子，不然父亲就可以退位让贤，回家享福了！说起来这个刘济民也是难得的才俊，瑶儿不是总说胶州没有看得上眼的男人吗？要不要爹爹给你介绍一下，我看你们两个很般配啊！”
张瑶听到老爹调笑顿时面色绯红，脑海想起上午看见的英武身影，不由一阵悸动，抬头看着老爹一脸看笑话的样子，顿时不依。狠狠的揪了一下老爹的胡子“爹爹！你笑话我！哼！不理你了！”转头向门口跑去，因为太匆忙，和前来送醒酒茶的绿儿几乎撞个满怀！绿儿大惊，急忙避让才险险躲过迎面而来的小姐，不由的埋怨道“小心啊！小姐！茶都要被你撞翻了！”张以恒看着远去的女儿，顿时哈哈大笑，惹得绿儿满脸好奇的问道“老爷何事如此开怀？还有小姐怎么跑了？”一边问一边把手中的茶递给张以恒。
张以恒接过绿儿手中的茶，喝上一口，顿觉苦涩难当，咧咧嘴说道“我给你家小姐介绍个夫婿管管她，不然整天疯跑，成何体统！”
“噗…”绿儿顿时失笑，自己老爷什么样子再清楚不过了，看得女儿比心头肉还重要，会舍得让她嫁出去？不过绿儿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什么样的人，可以配的上我家小姐啊？胶州恐怕没有吧！就那几个歪瓜裂枣！小绿都看不上呢！”
张以恒脸色一滞，想到上午两个女孩出去玩肯定都见到了顿时失去了卖弄的兴致，无奈的开口说道“你们都见到了！就是那个盐运副使！刘济民！”
小绿听到老爷说的名字顿时惊呼一声“原来是他啊!他叫刘济民？老爷也觉得他不错么？绿儿也觉得不错啊！长得蛮英武的嘛！”
张以恒脸色一黑，顿觉不妙“什么觉得觉得的！老爷我一点不觉得！你们两个丫头，没事就喜欢乱跑，这次难道被人迷了魂？一个个的都这反应！一点不顾及我老人家的感受！哼哼！我看以后要严格限制你们的出入啦！省的我白白养两个女儿被人家勾走！到时候我哭都来不及！”
小绿听到张以恒的话一阵感动，老爷真是把自己当做女儿来看啊！平时自己在府上除了称呼就和小姐一样，也一直是和小姐名为主仆，实际上和姐妹一样，不分彼此。现在听到老爷无意间的亲切顿时眼睛都红了，哽咽的说道“老爷！我和小姐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张以恒看到小绿的红着眼眶，一副不离不弃的样子。顿时失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对老爷好！莫做小女儿态了！拿走茶杯！赶紧去陪你家小姐吧！这里我自己就好！”
小绿擦了下眼泪才说道“嗯！我这就去陪陪小姐！”说罢端着盘子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张以恒看到小绿慌乱的样子，顿时无语心中暗道“看来是该好好查查这个刘凡的底细了!”
第51章 暗访
次日，望海楼雅间知府公子三人再次聚集到一起，三人点了几个特色小菜，让小二上了一壶酒，还没开始饮酒，清秀的王继之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元膺兄！昨日探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可否知道那家小姐何方人士？”
吴元膺先是端起酒杯小饮一口才摇摇头说道“不好办啊！据下人来报，此女是即墨指挥佥事张以恒的独女，张以恒发妻过世之后就没有再娶妻，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看得像宝贝一样，不好下手啊！”
王继之惊讶的说道“张瑶？张以恒的女儿？”
吴元膺也惊讶了“哎？我好像还没说那位小姐的芳名吧？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张瑶是我们胶州有名的才女啊！我们胶州本地就没有不知道的，不信你问问汝修！是吧汝修？”王继之哈哈大笑着说道，说话间还捅捅身边面色平淡的汝修。
吴元膺大感好奇，向一旁的汝修征询道“是吗？汝修？我知道你不会骗人的！快告诉我！”看到吴元膺焦急的样子，汝修才不得不点点头，不在说话了。
“唉！可惜啊！我父亲不久之后就要调到山西去做官了，我也会跟着去！而且父亲也不可能同意我娶外地的女子！说是给我在老家找好了门当户对的人家！可惜！可惜！看来我是没机会了！继之和汝修就看你们的了！”吴元膺一拍自己的大腿感慨的说道。
王继之也把杯中的酒饮尽，叹息的说道“我也没机会了！我们王家在胶州城还算有点名气，出了这胶州城谁还认识我们啊！而且我家和即墨张家素来没有什么交集！想要在张瑶众多的追求者中杀出一条血路，希望是在渺茫啊！”
“唉！”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叹气道，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起转头看向汝修。
王继之先开口说道“汝修！你们琅琊颜氏是咱们山东有数的大家族，虽然汝修不是嫡系子孙，但是对于一个小小的指挥佥事之女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汝修兄才华横溢，风流倜傥，依我看来只要汝修兄稍稍费点心思，那个张瑶还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对对！颜兄！你们颜氏作为传承千年的望族，在山东东南部各方面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付一个张家还不是小菜一碟，只要汝修开口，我看这事八成有门啊！”吴元膺接口说道
颜汝修看了满脸兴奋的两人一眼，慢吞吞的举起酒杯，小饮一口才不屑的说道“哼！区区一个武夫之女！”说罢不在言语。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吴元膺才叹道“唉！也是！颜家书香门第怎么会娶一个武夫的女儿!可惜了张小姐绝世的容颜！”说罢失去兴致，举杯喝酒。
王继之看到气氛沉闷起来，赶紧转移话题道“元膺兄！昨日那个盐运司副使按照惯例该去你家府上拜访知府大人啊！你见到他了么？”
一说这个吴元膺就来气，开口道“唉！昨日倒是来了新旧两个盐运副使，那个张以恒也在，我父亲还设宴宴请他们来着，我本来想去凑凑热闹的，但是我爹说那是朝廷官员的正宴，不是家宴，没让我去！不过后来我父亲说，这个盐运司新的副使，来头不简单，听说背景深厚，深得陛下信任，就连高起潜高监军都不敢得罪，实在是个棘手的人物！不好得罪！”
话音刚落，颜汝修就怒哼“哼！阉党！一丘之貉！”
王继之一看这个要糟，实在不该引起这个话题，不然颜某人发飙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一些出格的话，他颜家家大势大无所谓，他们这两个旁听者就要倒霉了！心中暗暗叫苦，嘴上却赶紧说道“哎！说这些武夫做什么！元膺不是要去春香楼见识一下扬州瘦马么？今日小弟做东，请两位一起去见识一下！咱们一会就去！快喝酒！喝完走人！晚了被那些满肚肥肠的粗鄙商人抢先了岂不煞风景！”
两人一听连忙称是！三人吃完饭后结伴去了春香楼。
而在另一边，张以恒还不知道居然有人在打自己女儿的主意。张以恒一早就派人去打探刘凡的来历，想要搞清楚刘凡有什么背影，一方面是觉得刘凡谈吐不凡很合他的胃口，另一方面是担心自己的女儿真的被刘凡吸引了，想提前做个准备。
哪知道派人打探了一番，除了自己知道的消息，居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道此人最先出现在京城，不知怎么就得到陛下的信任，突然发迹了！郁闷之下，张以恒准备亲自出马拜访一下刘凡，探探他的底细。
当张以恒来到盐运司衙门时，却被告知刘凡带着亲兵去了石河盐场。而且吕副使也已经启程去了浙江。失望之下张以恒无奈，只好悻悻的返回自己在胶州城的别院。招呼自己的家人准备返回即墨！
张瑶看到老爹满面郁色，不由问道“爹爹！那个刘济民惹您生气了吗？哼！这个坏家伙，我带人去教训他，给您出气！”
张以恒听到女儿的话不觉莞尔，笑着说道“你可打不过人家！你爹我也不一定打得过，听说人家来的时候是带着大军的！那破虏军就在城外驻扎！传说这支军队参加过青州，莱州，登州的战役，可以说是打遍山东无敌手！十分厉害的！就凭我手下那些酒囊饭袋到时候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张瑶顿时不高兴了“爹爹就知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没打过怎么知道打不过！”
“好好好！我争不过你！这次不是刘济民惹我了！而是根本没见到他，我去的时候他都走了！听说是去石河盐场了！年轻人就是冲动，这才刚上任就想做出点成绩来！太心急了！”张以恒看见女儿生气了，赶紧陪笑道
“既然没见到！那我们回即墨吧！他掌管盐场，缉私拿盗，早晚有和我们即墨打交道的时候！爹爹在家等着就好！我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找上门来！亲自拜访您的！”张瑶分析道
张以恒认同的点点头“瑶儿说的有理！那我们就不管他了！回即墨吧！等他亲自前来！”
第52章 石河盐场
当日上午刘凡在盐运衙门送走了心急离开的吕副使，开始整理衙门的案卷，查看近年来盐货的出入情况。找来盐运司经历，让他陪同办理此事。盐运司经历也是一个积年老吏，看到刘凡一个新来的副使，而且这么年轻，就带他到库房，搬出一堆布满灰尘的账本说道“大人，历年来的盐场入库，出库，折算，税收等都在这了！您要想查什么，就看看吧！”
刘凡看到这些满是灰尘的账本，脸色一黑，这是多长时间没用了，才落了这么多灰尘，看这些玩意能看出什么？估计这里面也没啥是真的！顿时失了兴趣！开口说道“嗯！都在这么？好！本官还有事情，要亲自去盐场探访一番，这里的事情就教给你了！过两天我要你写个陈条给我，详细的汇报一下去年和今年的盐政收支情况！有问题吗？”说罢歪着头看着这个正七品经历说道
经历觉得满嘴苦涩，顿时后悔自己看轻了这个年轻的上官，差点给自己来上一巴掌，也不看看人家带着多少兵来的！得罪了这样一个上官能有好果子吃吗？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没问题！大人！属下一定按时完成您交给的任务！”
刘凡看到这个老家伙答应了，才哼了一声，转头朝着跟来的盐丁头目说道“你！带几个人！跟我去最近的石河盐场看看！”
盐丁头目不敢怠慢，慌忙说道“是！大人！小的这就让人准备马车！”
“准备什么马车！你去告诉我的亲兵队长！让他带人一起去！本官久经战场，坐不惯马车！还是骑马的好！”刘凡装x的说道
“是是是！大人！小的该死，这就去通知！”盐丁头目一听更害怕了！点头哈腰的说道
“嗯!走吧！”说完看也不看老经历一眼，迈步走出库房，留下满脸苦笑的两人，相顾无言。
半个时辰后，刘凡换上一身官服，走出大厅，来到院子。看着面前列队等待的亲兵队和旁边站立的几个盐丁，满意的点点头，大声命令道“出发”当先一步，向外走去。李小虎立刻发布命令“全部都有！向左转，跑步走！”士兵齐齐转身，跟着刘凡的脚步鱼贯而出。几个盐丁见状立刻小跑跟上。
去往石河盐场的官道上，刘凡骑马在前，几个盐丁在前领路，虽然已经是夏天，但是领头的盐丁队长还是感到一阵阵发冷，看着后面身负鸟铳大刀，即使是行军中队形依然一丝不乱，寂静无声的亲兵队，忍不住心底暗骂，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人啊！这么热的天还穿这么多，不嫌热吗？整个一群黑面神。再回头看看，好像散发着杀气的队伍，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暗道，这些人不能得罪！不然没好果子吃！想到自己平时收好处，欺压灶户的事情，心中焦急，暗暗转着念头，想要想出个办法蒙混过关！
胶州到石河本来就没多远只有十多里，仅仅一个时辰，刘凡就带着人来到石河盐场。放眼方望去，不时有三三两两衣衫褴褛的灶户在用盐锅煎盐，可能是用的柴火太湿了，远远望去黑烟冲天。看到如此古老费力的煎盐方法刘凡不由的皱眉，暗道这也太落后了吧！
没多久众人来到石河盐课司驻地，盐丁队长立刻前去禀报，不多时，身穿七品官服的盐课司提举带着众人来到门前，见到门口负手而立的刘凡，大步上前行礼道“卑职石河盐课司提举官丁录叩见大人！”刘凡转身说道“不必多礼！本官新上任，想要看看辖下盐场的生产情况！你给本官介绍下吧！”
“大人里面请！卑职马上给大人介绍！”丁录急忙做手势，让刘凡入内。
“嗯！咱们进去说吧！”说完带头走向盐课司衙门，后边亲兵立刻跟上，接管盐课司防务。
来到大堂刘凡大量了一下，盐课司的装饰算不上太豪华，只是普通的青砖瓦房屋内大都是木质结构的装修，相比路上见到的土坯草屋看上去还算气派，待众人落座后刘凡直入正题“丁提举跟本官介绍一下石河盐场的情况吧！”
丁录立刻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大人！石河盐场共有灶户一千三百五十四丁，是胶莱四盐场中灶户最多的一个，年产粗盐八千五百多引，约合粗盐十六万多斤，精盐九百引，三千六百多斤。是胶莱产量最大的盐场”说道此处面有得色，看到刘凡并不以为意才悻悻的继续道“石河盐场，产盐方式主要以煎煮为主，也有少量的晒场，但是产出并不是太大！”
刘凡顿时惊讶，没想到现在明代人就懂得晒盐了？那自己还有什么搞头，着急的问道“哦？现在就已经有晒盐了吗？每亩产量如何？”
“是啊！大人！很早就有了！最先传入的地方是海丰县，据说是从广东那边传来的，每亩一月课产盐十几石！”丁录回答道
“啊？十几石？那为何石河每年只有这么点盐？为什么不推广呢？”刘凡惊讶的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啊！晒盐即耗人力又耗费物力，而且产出的盐又黑又杂，几乎没有盐商会要。之所以没有取消，只是每月为了给朝廷交差罢了！毕竟煮盐要靠天吃饭，一旦遇到多雨的季节，大家完不成任务就要被砍头，无奈只好以次充好！应付了事！”丁录实话实说道
刘凡听到丁录的话一阵不解，以前刘凡也曾经到过盐场，远远见过盐山是什么样子，明明是白色的啊！虽然达不到食用的标准但是也不是黑色的啊！怎么到这了就变成又黑又杂了？顿时起了好奇心对着丁录说道“本官知道煮盐，但是这晒盐还未见过，想目睹一番，你带本官去见识一下吧！”
丁录听到刘凡的话，连忙劝道“大人！盐田泥泞杂乱，大人金贵之身怎可入内？我看还是别去了吧！下官给您说说也是一样的！”
刘凡怒道“哼！本官是从战场杀出来的武官，什么阵仗没见过！不必多说！带路吧！”
丁录无奈只好起身带路，众人朝着盐田而去！
第53章 触目惊心
刘凡众人来到盐田，举目望去，就看到整个盐场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灶户，田埂和盐田干燥处堆满了一处处的盐山，有白色的，有色泽暗一点的，难怪古代有诗人形容古代熬盐的景象说“火轮升处路初分，雷鼓翻潮脚底闻。万灶晨烟熬白雪，一川秋穗割黄云。”是在是贴切的形容了灶户凿井取卤，垒灶煮盐的情景，煮盐时炊烟袅袅升腾，煮好的盐铺在阳光曝晒，白皑皑如雪花般耀眼，灶户又把晒好的盐堆积到一起，远远看去，星罗棋布，到处都是一堆堆盐山，让人仿佛置身盐海之中。
丁录引着刘凡等人来到一处盐田，开口解释道“这就是晒盐的盐田了！此种方法主要是从海丰县传来的手艺，主要是采用，淋卤的方法制卤。此种方法要三人协作，分管五到六个盐田，一人撒灰一人运送一个制灰，四到五日就可收获，每个盐田可得盐一石多，既费时又费物，所产盐品相还差，上缴盐库折价达六成。仅仅比熬盐要好一点点罢了！“
刘凡一边听着丁录的解释，一边朝远处劳作的盐工看去，之间他拿着一个簸箕里面盛满了草木灰，不时的伸手掏上一把，均匀的朝着盐田撒去。盐田中海水已经看不到了！只看到一层厚厚的草木灰。刘凡向前几步，想要仔细观察一下晒盐的过程，正好看到有一个盐工正在用竹签桶开已经凝集的盐池上厚厚的草木灰，顿时就有粘稠的海水流出，盐工用木桶接了，装满后倒入另一个盐池。不多时，旁边一个空的盐池已经灌满了粘稠的海水。刘凡恍然有些明悟，原来盐工们是用草木灰吸收海水中的水分加速海水的凝结速度，用这种方法取盐。
等到盐工接完了，刘凡才上前询问“老丈！请问这一池海水几日可得盐啊！”这个盐工大约有四十多岁年纪，整日风吹日晒，脸色黝黑皮肤干裂，看上去特别苍老，见到有人询问抬起头看了一眼，见一个大官模样的人带着几个人，其中还有提举丁大人，顿时惊慌跪倒在地“小老叩见大人！”刘凡上前一步扶住他“不要惊慌！你这么大年纪给我磕头我这是要折寿的啊！赶紧起来说话吧！”
老头顿时手足无措“是！是！回大人话！这方盐池天气好的话还需三到四天就可结卤”
刘凡无语“啊？天气好还需三到四天？那天气不好该怎么办？”
老头也觉得这位大人看起来不是那么凶恶，还是小心的回答道“天气不好就要多等几天，一般如果下雨的话，俺们就会用拆布盖上，或者提前收卤！”
刘凡顿时好奇古代还有“天气预报”于是问道“那你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刮风？”
老头古怪的看了刘发一眼，然后才说道“大人一看就是贵人，不晓得这老天爷的喜怒！俺们都是靠天吃饭，老辈都已经告诉咱们了，天光红云是雨，黄昏红云是火。大晕风，小晕雨，日落云里走，雨在半夜后。太阳打横栓，下雨看明朝。虹挂海边，打桩吊捣臼。虹挂直路洋，无水洗衣裳。”
“额！”刘凡顿时懵了，这是啥意思啊？“晕”他知道是云层围着月亮，但是天光红云是啥？太阳打横栓是什么鬼？完全搞不懂啊！刘凡也不敢细问，那样显得自己太逊了！有损大人威严！还是等以后私下研究吧！佯装自己明白的样子点点头“原来如此！”
“好了！谢谢老丈了！您去忙吧！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刘凡和声对老头说道
老头顿时惶恐连到“不敢！”提着木桶赶紧溜了。
看到老头的样子刘凡一阵错愕，自己有这么吓人么？摇摇脑袋不在理会，对着丁录说道“咱们去看看别的制盐方法吧！”
丁录带着刘凡在盐场转了一圈，刘凡也大概了解了明代制盐的水准，除了淋卤，煎（煮）盐两种传统方法外，还有一种纳潮晒盐，掘进晒盐两种较为先进的方法，掘进晒盐就是挖一口深井在海水上涨是打开缺口放入海水，潮退后，堵上缺口，等待海水自然风干，然后取盐，这种方法产量很大，而且盐的质量很好，就是耗费时间太长，对于每月都要上缴定量盐货的灶户来说，用这种方法制盐就是拿小命耍笑。所以一般这用方法都是闲余之时用来做备用的。石河盐场也有许多盐井，但都是代代传下来的，每月盐工都会引海水入井，积累盐卤，等待不时之需，或者造福后代。纳潮晒盐，顾名思义，就是引海水入盐田，靠天气来晒盐，这种方法已经非常接近后世方法了，所晒的盐质量也很好，但是却没有大量采用。这让刘凡十分不解。后来经过询问才知道，原来这种方法耗时太长，而且一旦遇到雨天就前功尽弃了，灶户受到朝廷制约，不敢用这种赌运气的方法来赌上自己的生命，一般都是用来作为煎盐的前期工艺，盐工放海水入田，取其中盐分较高的海水，减少煎盐所用时间。
经过这番深入的了解刘凡这才对明代晒盐制盐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以前总是以为古代人只会用锅熬盐，还想着用后世方法大发一笔，原来并不是如此，明代的制盐方法已经很先进了，只是缺少后世科学机械化的大规模生产方式，主要是受到朝廷的制约和压迫，使得盐工不敢使用耗时太长的方法制盐取盐。严重影响了制盐业的发展方向，在强制高压的产盐任务下，盐工只能不断的在如何加速盐的凝结速度上下绞尽脑汁，用现代话来形容就是“科技树都点歪了”
回到盐课司后刘凡询问丁录盐价和税收的运作情况。丁录回到道：我们盐课司主要从事盐务课税，盐课分三种，一是向灶户，散户征收称为灶课，二是向商人征收，称为引课，三是各种苛捐杂税称为杂课。盐场灶户负责向盐课司缴纳相应定额的盐货，每小引约一百七八十斤，盐课司付给灶户米一石，或银钱五百文。商人凭盐引赴场或就仓支盐，每引约六钱五分，近来盐价提升，涨至每引八钱左右。嘉靖年间改议盐法，允许正盐一引，许带余盐二引，各为一包，连包索共二百八十五斤。正余盐共五百五十斤或五百七十斤为一包，只需一副盐引。内商从盐场取盐，每包盐银二两四钱。内商给水商每包作价三两二钱，合每两一百七八十斤。水商向他地运盐，利润在“解捆”改大包为小包，得七十余包，每包重约八斤，得银五两。此时盐价已达到七十多文，当地大盐商从水商拿货时作价一钱银子一包，在加价卖给小商铺，此时每斤盐就涨到一百五十多文或二百多文，到了百姓手中盐价就更高了几乎达到二百**十文。缺盐的地方达三百多文。关于税收，弘治年间，朝廷实行“开中法”每向九边输粮一石可得一盐引，所以现在咱们山东的盐引大部分握在晋商手中。朝廷在引课上几乎没有什么税收。万历年间，改行纲盐法，官府不再干预盐务，只管抽税，每斤盐只抽税两三文。所以石河盐场的收入只有九千多两。”
“噗！九千多两？”正在喝茶的刘凡顿时喷了！一个这么大的盐场每年收入就只有区区九千两？
刘凡听到丁录的解释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大明的盐税每年只有区区百万两了，感情大头都被商人拿去了！从出厂价的每斤不到三文到了百姓手中近三百文，其中利润何等巨大？朝廷居然每斤加上税收只收入不到五文钱。大明一年官盐产出约是二百多万引，一引二百斤。每年产盐不到五亿斤，每斤只收入五文钱还有二百五十万两呢！可是现在每年盐税却只有区区一百多万两，合每斤两文钱，是在是匪夷所思。
“那私盐呢？私盐怎么说？”刘凡追问道
“这…”丁录迟疑了一下，不敢开口。刘凡见到一瞪眼说道“但讲无妨，本官带兵来的！马上会带大军包围此处，以后许进不许出。本官身负皇命，以后石河盐场我自己说了算，任何人都不得干扰！如有不服，本官有先斩后奏之权！”
丁录顿时一哆嗦，悄悄看了一眼盐丁队长，见他猛点头。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大人，据我所知，胶州私盐商人，每石粗盐作价一两银子向盐课司或周围私盐贩子收购。每石两百多斤，合每斤五文。这是品相差的。品相好一点泥沙少的会提高到六文或者七文。”
刘凡惊讶道“每斤只有五六文？为何这么少？私盐也这么低的收购价？”
“是啊！大人！确是只有这么点价格！人家控制着价格，咱们朝廷都没办法，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盐课司不入流的小官了，只能随波逐流，跟着认了！”丁录跟着附和道
听着丁录的话刘凡陷入了沉思，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大盐商控制着定价权，即使是私盐收购价也才区区五文钱，而贩卖到内陆却高达三百文，这中间利润最高的地方居然不是制盐！而是中间的贩盐！即使刘凡自己扩大食盐产量到头来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而刘凡却没有销售渠道，只能把盐交给盐商贩卖，只是眼睁睁看着这么巨大的利润被盐商白白拿走刘凡又特别不甘心。贸然插手食盐贩卖他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实力！一时间刘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甘心的刘凡又向丁录问道“那精盐怎么样？盐商怎么收购？”
“精盐看品相如何，品相好，颜色白的精盐一般每斤二百文上下”丁录如实回答道
“二百文！”刘凡喃喃道，看来想要发财还是要提炼精盐才能有出路啊！
第54章 思考
在经过一天的细致了解刘凡对石河盐场和大明制盐业有了很深的了解，晚上刘凡把自己关进屋子里，苦苦思索着如何在大明盐商和文官集团权力编制的大网中寻找出路，正正一个晚上刘凡都没有丝毫的头绪，对于一年前还是个宅男的刘凡来说，要和这些庞大的“食肉集团”斗智斗勇从不可能中杀出一条血路，虎口夺食，实在是太难了！
刘凡也深深感到自己手下人才的缺乏，除了一帮大老粗，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以破虏军那些军汉有限的见识，刘凡也不可能让他们出谋划策。此时刘凡才发现了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那就是他没有对未来全盘的统筹计划。最主要的就是没有招揽人才，也没有人才愿意投奔他。刘凡缺少一个熟悉大明官场运作和争斗的指路人，导致他现在久久无法打开缺口，完全陷入被动之中。
清晨，红着眼睛的刘凡推开门，喊来亲兵队长李小虎，让他派人通知破虏军拔营，调破虏军全营来石河盐场。李小虎喊来传令兵让他拿着刘凡的手令前去通知，然后看着刘凡满眼血丝一夜未睡的样子担心的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刘凡瞪了他一眼，怒道“我有什么事！等下破虏军来了之后通知我！”说完“咣当”一声又把门关了。傻眼的李小虎也不敢去打扰刘凡，无奈只能在门口焦急的等待。
刘凡再次把自己关进屋子不是在思考如何破局了，他已经想好了，既然没有好的方法打开局面，那就以力破局，用最粗暴的方法，打开局面。刘凡拿出自己以前抄录的后世制盐方法仔细研究起来。由于刘凡穿越的时候手机已经没信号了，所以他手机上保留的只有一些他以前感兴趣的常识性东西和一些少量历史资料。有点技术含量的东西是一点没有。而且手机早已经没电了！以现在的科技是完全用不到了，已经成为一块“板砖”刘凡只是把它留下来做纪念。
大约不到两个时辰后，李小虎敲门说道“大人！破虏军现在已经到达石河盐场！大人是否去看看！”
刘凡这时猛然惊醒，推开门说道“走吧！跟我去看看！”
刘凡带着李小虎等亲兵来到石河盐场的一处空地，此时破虏军已经集结完毕，整齐的站在烈日下等待刘凡的命令！刘凡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很不错！这次从接到命令到出发，仅仅用了一个多时辰。看来这些天你们没有荒废训练！现在！我命令！战兵营包围石河盐场！把守所有出入的交通要道设立卡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已经升为把总的武涛立刻领命带着破虏军开始行动执行刘凡的命令。
这时刘凡才转头对着震惊的丁录说道“丁巡检！传我命令！召集所有盐工灶户开会！”丁录慌忙应是！
半个时辰后刘凡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慌乱不知所措的灶户宣布道“大家可能不认识我！那么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本官新任胶莱盐运司副使！掌管胶莱所有盐场的税收工作！现在石河盐场我说了算！从今天开始，石河盐场将取消所有的煮盐，晒盐工作，实行一种全新的晒盐方法！”
刘凡的话犹如一个惊雷，在灶户之间炸开！灶户们顿时慌乱起来！议论纷纷顿时现场一片嘈杂，有大胆的灶户鼓起勇气问道“大人！不煮盐我们做什么啊！朝廷的盐课任务怎么办？而且晒盐的话万一遇到雨天没了收成，朝廷怪罪下来可是要砍头的啊！求大人开恩给小的们一条活路吧！”底下灶户齐声附和，黑压压跪倒了一片。
刘凡见此说道“大家都起来！本官已经得到了一个很先进的晒盐方法！这次来石河盐场也是得到陛下的许可，实验新的方法！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本官一力承担！完全怪罪不到你们头上！你们只要执行命令就行了！”
灶户们将信将疑的站了起来！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刘凡的话！
刘凡见此也有些无奈！只好说道“那么你们就先按照以前的方法继续制盐吧！一会儿我派人先找一块地方实验一下！看到成果你们自然会相信本官所言！都散了吧！”看到灶户们怀疑的样子，刘凡也不想强制命令这些可怜的灶户按照自己的方法来做！只好从破虏军调集辎重兵五百人来充当劳力！
刘凡准备采用后世的平滩法晒盐，平摊晒法直白地说，就是把海水引进大片滩涂，利用日光和风力蒸发，晒制过程中不添加任何添加剂，纯手工生产，自然天成。
整个海盐平滩晒法其实很简单，首先要挖十个大盐田，这十个盐田是由高到低的，要确保上一个盐田的海水可以引入下一个盐田，盐田挖好后就可以开始晒盐了！平滩法晒盐第一步：纳潮，如果天气好，盐工们早上将早潮的海水引进盐田。海水中的盐含量，也就是俗称的海水浓度，有个专有名词——波美度。海水引入盐田，进到第一个盐池时，浓度在3波美度左右，也就是说，池中每一百公斤的海水能晒3公斤左右的海盐。
第二步：制卤，海水在第1个盐池中蒸发一天，第二天引入第2个盐池继续蒸发，第三天再引入到第3个盐池，依次类推；等到第9天，海水进入第9个盐池时，此时盐池中的海水已经基本饱和了！然后在第9个盐池蒸发一天，引入第十个盐池开始最后的制卤。
第三步：结晶，卤水结晶会在第10个盐池里发生，与前9个盐池不同，当卤水进入最后一个盐池时，就出现白色的盐，等盐在结晶池达到一定的厚度，就可以收盐了。从海水引进到结晶出盐，海盐晒制周期在12天左右，一个盐池可以产盐6吨，也就是一万两千斤。据《中国历代衡制演变测算简表》记载宋元1斤是633克，明朝1斤590克，清朝596.8克，民国500克。因此换算成明代的单位大约是一万斤左右！也就是五十多石。石河盐场大约有一千多亩盐池，假如全部改造的话，刘凡大概可以得到近一百多个盐田。全部改造完成后刘凡可以得到十个到十二个产盐池。每天可产盐近六百石，一个月就是一万八千石。这盐可不是明代的粗盐，而是非常接近后世的海盐。假如按照每斤精盐二百文的价格卖给私盐商人，那么刘凡每月将获利九十四万两。近乎百万两啊！一个月就可比大明一年的盐政收入！实际呢？大明粗盐的平均售价就高达三百文！精盐接近一两银子一斤了！这是多么巨大的利润啊！刘凡只是取其两成每年就有近千万两的收益！刘凡顿时有些疯狂了！
想到此处刘凡满目充血，带着辎重兵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盐田改造工程，经过几天的努力刘凡终于改造完成了近二十个盐田。
第55章 盐田新政（一）
“出盐了！出盐了！刘大人的盐池出盐了！”一个灶户大声呼喊，瞬间在忙碌的灶户村引起了轰动。灶户村就是石河盐场的灶户平时生活的小村庄，位于盐场的东北角。平时灶户在盐场劳作，下工了就会回到村里休息，这个小村庄只有区区三百来户，住的都是茅草屋，土坯房子，仅仅可以遮风挡雨，几乎看不到什么像样的建筑。由于刘凡宣布进行新的晒盐方法，灶户除了青壮被征调去盐场帮忙，剩下的老弱都有了闲暇时间可以在村子里休息。
随着一声呼喊，灶户村村民几乎全体出动来观看新盐田。来到盐场就发现，现在的盐场几乎变了个模样，几乎看不到平时煮盐滚滚的浓烟。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整齐的盐田，每个盐田都被田垄隔开了，放眼望去仿佛进入了江南水乡，到处都是清澈的海水，微风一起波光粼粼，就连风中带着淡淡的海腥味。
刘凡正带着丁录李小虎等人检查新盐田晒出的海盐，见到一大群人到来也很惊讶。村民经过这半个月的了解，对刘凡这个平易近人的大官也很熟悉了！纷纷打着招呼，然后就跑到盐池附近观看，此时的盐池已经结晶，大堆的海盐被盐工堆成一个小小的盐山。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白色的小山。年纪大的老盐工抓起一把海盐看了看，盐山的海盐称浅白色颗粒也有色泽淡黄的盐粒，放在嘴里尝了尝，味咸苦，几乎没有粗盐的异味。盐也非常纯粹，几乎没有什么杂质。已经可以精盐媲美了！老盐工手都颤抖了，激动地问道“敢问大人！这新盐田，产盐如何？”
刘凡看到老盐工激动的样子微笑说道“一盐池每日产盐约五十石！”
“老天！”老盐工一声惊呼“那这十几个盐池一日就可产盐六百多石！？一月就是一万八千多石！？”人群顿时传来了一阵阵惊呼！这一个月的产量就比过去一年都多啊！似乎想到什么老盐工脸色一变！
老盐工登时跪倒在地大呼“大人！小民们无知不该质疑大人！还望大人原谅我们这些泥腿子啊！给我们一条活路啊！老头给您磕头啦！”说罢额头狠狠碰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有聪明的灶户立刻明白了其中关键，他们如此反对刘凡建造新盐田，现在盐田证明要比过去还上千万倍！刘凡已经成功了！那么他们这些反对者还有好下场吗？只要刘凡不让他们接手新的盐田，到时候没有工作的灶户就是一个死啊！这一解释周围的灶户恍然大悟，跟着跪倒在地，周围一片哭喊求饶的声音。
刘凡顿时懵了！一时忘记扶起老盐工！还是丁录心思转的快，抢先一步对着老盐工说道“老杨头儿！你别担心大人不会归罪你们的！这盐田还是要交给你们管的！”
听到丁录的话刘凡才回过神来，弯腰扶起老杨头，然后对着周围的灶户说道“大家别怕！这么多天了大家也大概了解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请大家放心这盐田一定会交给你们的！大家都先起来吧！”听到刘凡的解释，灶户纷纷松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
刘凡看到众人站起来了，接着宣布道“这次石河盐场实行新的改革!我不但会把盐田交给你们，还要实行新的办法！那就是把盐田承包给你们！”
众人一脸茫然不解刘凡的意思，老杨头儿壮着胆子问道“大人！这”承包“是什么意思啊？”看到众人反应刘凡才恍然原来他们不明白“承包”的意思，刘凡解释道“意思就是我把盐田租给你们管理，每日产盐我会按照一斤盐一文钱的提成付给你们工钱！按照每个盐田五十石的标准，一个盐池就是十两银子！你们可以自由结合承包这十个流程。”
刘凡刚刚说完，人群顿时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个盐池天十两银子假如；两家人合力承包一个一个月就是三百两啊！对半分还有一百五十两，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人群顿时疯狂了！抢着对刘凡请求承包盐田。
刘凡顿时被人群围住，大家七嘴八舌把刘凡吵得头昏脑涨，也听不清楚大家在说什么。看到刘凡窘迫的样子，李小虎大喝一声“大胆！都给我退下！”带着如狼似虎的亲兵队挤入人群一阵拳打脚踢！人群四散，传来阵阵痛呼声！刘凡大惊大喊道“住手！”亲兵队这才停手返回！
刘凡对着站在一旁的李小虎就是一脚，把他踹个趔趄，才骂道“谁给你的命令！敢对百姓动手！忘记你的职责了吗？忘记你的出身了吗？告诉我！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我们是百姓的子弟兵！职责就是要保护百姓不受伤害！看看你现在做的事情！自己领十军鞭！立刻执行！”说罢拿起鞭子朝着李小虎打去！鞭鞭见血！打的这铁打的汉子紧咬着牙，额头上都是冷汗！
旁边老杨头儿见状大惊失色，上前一步拦住刘凡“大人！使不得啊！都是小民们不懂规矩！不管这位小大人的事！大人不要打了！”说罢朝着人群喊道“还愣着干嘛！赶快劝劝大人啊！”人群惊醒纷纷上前劝阻。
刘凡这才强压怒火，对着李小虎说道“哼！还愣着做什么！一人十鞭！相互执行！”亲兵队听到刘凡的命令，纷纷拿起手中的鞭子二人一组朝着对方打去！一时间满场寂静无声只听到鞭子打在**发出“啪啪”的响声。灶户们相顾无言，看向刘凡的眼神充满崇敬和感动。
等到亲兵队执行完后刘凡才说道“记住这次教训！下次再犯就不是十鞭了！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百姓就给我滚去苦力营！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回来！”
说罢不在理会他们继续对着灶户说道“大家这样乱哄哄的吵作一团到明天也分不出结果来！明天我派人统一安排！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不过有件事要提前说明！大家要想承包盐场田只能自己去建造！到时候建好了才算自己承包的盐田！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我会派辎重兵协助大家！不过这不是免费的！士兵帮忙建造的盐产我会收取一定费用，前三个月你们只能获得一半的工钱，另外一半当做士兵的军饷。已经建好的盐田，前三个月收取三分之二的费用！也就是说你们前三月只能得到一部分工钱！三个月以后恢复正常水平！”灶户们听到刘凡的解释，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交头接耳的商议起来。
刘凡见此说道“大家回去好好合计一下！商议出结果明天到丁录处登记！现在都散了吧！”
第56章 盐田新政（二）
是夜，平时一到夜间就寂静无声的灶户小村，今日却充满了喧闹的气氛。晚上，杨家正屋，老杨头儿家也在商议承包盐田的事，家里有两个儿子在盐场做工，平时从早忙到晚上一个月下来，盐课司给的一斗杂粮掺上野菜，也就勉强果腹罢了，现在有这么大一个发财的机会，杨家当然要抓住。但是关于怎么个承包法。老头心里也没什么谱儿！所以找来两个儿子商量一下对策。老杨家两个儿子也是满脸愁死，半天没有想出方法。
老头一看两个儿子满脸发愁的样子，顿时大怒“你说你们两个怂货！这么长时间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子要你们有什么用！一天就知道吃吃吃！一到关键时刻，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今儿个老子把话撂这，想不出办法谁也甭想出这个门！”
看到老爷子发火两个儿子也有些怕了，大儿子杨海小声说道“爹！我听说刘大人这个新的盐田，每天产盐五十石还多，光凭着咱们三个人是万万不可能干完这么多活儿的！最少凑齐10个壮劳力每天才能保证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我听说隔壁张家也在商量着找人合伙，不行咱们跟他们搭个伙！您看行么？”
老二杨言也附和道“就是啊！人少了不行啊！咱们家在这灶户村独门独户的！想找个亲戚都没！我平时要好的王家弟兄也是这样，不行咱们找他们合计合计！”
老头沉吟一下“也行吧！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好的机会从眼前溜走！咱们找几家合伙！到时候得了钱十个人平摊！一个盐池一天就是十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三百两。到时候每人还能得三十两，这么大一笔钱。到年底你们两个就有钱娶媳妇了！到时候给你们两个一人盖上几间大瓦房，老头子也能等着抱孙子了！”
听到能攒钱娶媳妇了！杨老头两个儿子也十分激动，以前灶户什么样，大家都知道，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还想娶媳妇？谁家愿意把女儿嫁到这里受苦啊！穷困的灶户村大部分都是光棍汉子！家里有女儿的还好一些，可以商量着和别家换亲！就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别家有女儿的，然后家里在娶人家的女儿！这样一来也能省下一笔彩礼钱！这也是被逼之下的无奈之举！老杨家只有两个儿子！以前是天天发愁以后该怎么办！眼看娶不上媳妇，老杨家就要绝后了！现在好了碰到刘大人这个活菩萨！居然还给咱们这些穷困的灶户发工钱，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老头心中转着这些念头，看着一脸兴奋的两个儿子说道“现在什么个情况咱们都心里有数！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是刘大人给了咱么希望！咱们都要牢牢的记在心里！丑话咱们说在前头！以后谁要是做出对不起刘大人的事，别怪老头子翻脸不认人！到时候也不用人家刘大人亲自动手!老子我先打死他！记住了吗？”
两人看到老爹严肃的样子，脸上兴奋的表情也跟着收了起来，郑重的说道“知道了！爹！我们一定记住您说的话！不会做出对不起刘大人的事情！”
看到两人应下了，杨老头才满意的点点头“嗯！记在心里就行了！你们赶紧吃饭，吃完了找人商议合伙的事情！争取今天弄出个章程来，明天一早咱们上报刘大人，赶紧先占个位子！”
两人应下，慌忙扒了几口饭就跑出去找自己合意的伙伴去了！这样的事情在整个村子到处都在上演。一时间小小的村子热闹非凡。
这天晚上刘凡也没闲着，晚饭时分，刘凡亲自来到李小虎等亲兵的住所，刚刚进门就看到李小虎正****着上身，背后一个亲兵正给他敷药。看到刘凡进门马上就要行礼！刘凡赶紧止住他的动作，说道“你们有伤在身，就不要多礼了！而且我早就说过，大家没有外人的时候就是兄弟，不需要这些俗套！”一边说着一边从亲兵手中接过金疮药，亲自给李小虎擦上！
看到李小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刘凡也是一阵懊悔，暗暗责怪自己下手太重了，叹息道“我不应该下手这么重！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不处罚你们，灶户们该怎么想，那样就会给他们留下仗势欺人的印象！对我们以后的发展不利！你们要知道，我们破虏军是百姓的队伍，是为了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才拼死搏杀的！不能因为我是军官就要有特例！要时刻保持我们在百姓心中的良好形象，得到广大百姓的支持，这样我们才能战无不胜，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李小虎听到刘凡的话一阵羞愧呐呐的说道“大人！我知道错了！”
刘凡嗯了一声，继续道“你们大都出身贫苦，一起你们什么生活自己也都了解，百姓如何仇视我们这些军汉大家都心里有数！正是因为知道，我们才更应该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成为哪些我们以前仇视的人！要把百姓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这样百姓才能把我们当做亲人一样支持！而不是仇人！我这样说你们懂了吗？”
“我们懂了！”在场的亲兵齐声回答道。
看到亲兵们的回答刘凡才点点头露出笑容，继续拿着药膏给下一个亲兵敷药。一旁敷好药的李小虎也赶紧过来帮忙！刘凡一边给亲兵敷药一边说起几个后世的段子，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顿时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欢乐温馨的气氛。直到给所以亲兵都敷好药，刘凡才起身离开房间。
第二天，灶户们带着自己相熟的伙伴早早的来到盐课司门口等待刘凡的到来。刘凡一早起看到这么多人，心里也十分高兴，一甩手把这项任务交给丁录来处理，自己却带人去了破虏军驻地。一来丁录熟悉石河盐场的情况，丁录这几天跟着刘凡忙前忙后看着也算干练！而且他基本上等同于被软禁了！没有刘凡的命令他也出不了石河这个范围！所以刘凡交给他一点也不担心。另一方面，刘凡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可能这些杂事都亲力亲为！那样他就什么也做不成了！
甩开这些杂事的束缚，刘凡来到破虏军驻地，根据刘凡的要求破虏军就驻扎在石河盐场通往胶州的官道附近，把守住石河盐场的出口，离石河盐课司衙门只有区区五里！进入营地后刘凡先是检查了一下战兵营的训练情况，然后召集队官以上军官开会。等到军官都到齐后刘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次召集大家前来！主要有个任务要交给大家！本官现在负责胶莱盐场的运作，以后就要对胶莱负责，现在我发现胶州地区存在大量的私盐贩子，这些私盐贩子常常少则十几人多则近百人组成一个个“盐枭”团伙，肆虐胶州以及山东大部分地区。对官盐的销售形成巨大的阻碍！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消灭这些“盐枭”团伙，保证胶州地区的盐政平稳！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
听到刘凡的话周围顿时陷入暂时的寂静之中，等了许久，武涛作为破虏军职位最高的军官，也是刘凡最信任的军官，率先开口道“大人！对于胶州地区的一些盐枭，我也有一些了解，这些人大的团伙，大都依附在本地豪强下，有一些干脆就是盐课司的提举官。小的团伙大部分都是煮盐的村庄为了利益抱团产生的！从哪方便讲贸然动手都不是一个好的方法！我看还是先侦查一下！等到打探清楚了！我们再迅速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一举歼灭这些盐枭团伙！”
“嗯！武涛说的有理！这些盐枭和地方豪强以及山东官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打草惊蛇，极易引起反弹，到时候即使我也有些吃不消！那些小盐枭都是些军户或者穷困的百姓，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断了他们的生路！贸然弹压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不可轻动！这样吧！你们先派出探子调查一下胶州范围内盐枭活动规律！到时候再商议如何解决！”刘凡考虑了一下开口说道
“是！大人！我会安排人手探查的！”武涛应声说道
“嗯！不过要注意！这次我们行动要抓大放小，先找一些穷凶恶极的盐枭团伙下手！暂时先放一下那些军户组成的小团伙！我会另想办法解决的！”刘凡接着吩咐道
“大人！还有一件事情！这些团伙分布范围极大，而且都是分散行动，我们全部出动一来有些浪费兵力，二来其他人收到消息躲藏起来也不好寻找！我建议还是小团队行动好一点！”武涛建议道
听了武涛的话刘凡也觉得很有道理，经过商议，刘凡决定采用小队模式行动。以一队人为单位由队官带领每队负责一片区域，除了留守五百人以外，其他全部散出去。另外成立一个二百人的骑兵小队，作为后备机动力量，一旦遇到危险可以迅速出动支援。
第57章 盐田新政（三）大盐枭
经过多日的探查刘凡已经大概了解了山东胶州地区盐枭的情况，胶州地区共有大小盐贩子十多个，除了地主豪强手下的商队，最大的一处就是位于胶莱登交界处的一处土匪，由绰号“大行子”的山贼头领带领下的大青山山寨。说起这个“大行子”还颇具传奇性，在胶州也算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他的事迹也广为流传。刘凡不由的也是一阵好奇，催促武涛跟他讲讲。武涛推辞不过只好跟刘凡叙述了一下自己听到的故事。
此人原来姓樊名崇行，是平度附近的一个佃户出身，家里有三个兄弟，樊崇行排行老大所以被人称作“大行子”，樊崇行老爹死的早，他母亲含辛茹苦的把兄弟三人拉扯大，由于多年辛劳，在范行十七岁的时候老娘也因病撒手而去了。为了养活两个弟弟崇行在同乡的介绍下来到招远当了一名矿徒。
在当矿徒的日子里，范樊崇行受尽了矿主的欺压和剥削，每天在暗无天日的矿井深处辛苦劳作，所得工钱每月只有区区一石米，由于那时的安全措施简陋，矿工在劳作的同时还要面临死亡的危险，几乎每月都有几个因为矿洞坍塌和漏水死去的同伴。崇行在死亡了威胁下渐渐萌生逃跑的念头，一次偶然的机会，伙同几个要好的工友打死监工逃出了这个死亡之地。
出逃后，崇行几人在官府和矿主的追杀下，东躲西藏一路逃到大青山附近，走投无路之下最后入伙当上了土匪。此时大青山只有一百多人的土匪，范行矿徒出身，手下也有十几个同乡和两个弟弟不到二十人，也算是一股不小势力，在山上排辈论座，当了个三当家。
当上土匪后，崇行彻底爱上了土匪这个“有前途”的职业，当土匪不但不用受人欺压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而且偶尔还有劫掠上山的女人供他发泄。每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日子好不逍遥快活。由于崇行下山劫掠时下手黑，战斗凶猛，没有多长时间就在山寨积累了不小的威望，手下也由不到二十人发展到五十多人，几乎和前面两位当家分庭抗礼。
一日二当家下山“打猎”遇到一个小商人带着家眷路过，二当家杀了商队护卫和商人一伙后发现商人的女儿很美艳，于是起了心思，自己藏了起来，准备作为禁脔，供自己玩弄。刚到山寨还没来及享用，大当家就得到消息带人前来，猛然见到如此美艳的女人，大当家也动了心。不由分说强抢了属于二当家的“猎物”。按照山寨规矩，大当家也确是有猎物的“优先权”而且形势比人强，大当家手下有近百号人，比二大家多出许多，二当家迫于压力也只好准备忍下这口气。当日夜里，山寨大摆筵席，大当家要娶了这个美艳的女子当压寨夫人。
樊崇行听说此事后，十分不忿，找到正在气头上的二当家，添油加醋的说“二哥！兄弟我可听说咱们这位嫂夫人长得十分美艳啊！凡是见到的就没有不流口水的！二哥见过吗？真的这么漂亮？”
二当家被说道痛处脸色一黑，闷哼一声说道“见过！很好看！”
樊崇行假装没看到二当家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我可是听说，这女的是先落在二哥手里的啊！怎么突然成了大哥的女人？”
二当家顿时冷笑道“还能什么原因！老大从我手中抢的呗！老三有事你也别藏着掖着，直说吧！”
樊崇行嘿嘿一笑“二哥！兄弟我也不瞒你！我早就对老大不满了！平时弟兄们辛苦搏命抢来的东西凭什么要交给老大五成！这也还罢了！有什么好东西老大也要先享用，他自己吃肉却连汤都不留给弟兄一口！这样的老大我早就想反了他了！只要二哥一句话！老弟我上刀山下火海惟二哥命令是从！”
二当家也是人精，冷不丁听范行这么一说顿时生疑“老三，你恐怕不是对大哥不满！是想自己做大哥吧！”
樊崇行顿时失笑“二哥！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我才上山多久？谁会服我？况且我也就是个打打杀杀的料！要我当大哥不出几天山寨就得散了！我也没想别的!就是您当上大哥后，能提拔我一下，每次打猎少收两成我就心满意足了！二哥干不干您一句话！您要是没胆子就当我从来没来过！”
二当家听到樊崇行的话脸色一阵变幻，脑海中浮现那个女人娇媚的容颜，那一颦一笑之间的勾魂的魅惑，心中腾起一阵邪火，咬牙道“好！干了！”
“他老大不仁别怪我不义了！老三！只要你帮我干掉老大！以后你就是二当家了！以后山寨咱俩说了算！你我兄弟共享这大青山！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到你！怎么样？”二当家许诺道
“好！就等二哥这句话了！咱们今晚就动手！结果了老大！到时候二哥趁热入洞房！来个人财两得！”樊崇行拍案道
两人一番合计，准备趁着老大手下参加宴会的时候动手。
晚上，大青山聚义厅中喧闹异常，土匪们推杯换盏，喝的酩酊大醉。崇行和二当家，舔着脸对大当家说了一堆恭维话，不断地给老大劝酒。老大今日也是心情好，也未多想，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就有了几分醉意。心中惦记着新娘子，也没敢喝太多，佯装喝醉了，对众人告罪一声，就在众人的起哄下入了洞房。
见老大不在，而且手下也喝的不省人事，二当家和崇行立刻动手，铲除老大心腹。厅中顿时鲜血四溅，得到命令的山贼拿起刀剑朝着昔日同伴砍去，原来喜庆的场面变得血腥起来。刚刚进入洞房的老大听到惨叫声顿觉不妙，几分酒意也在冷汗之下清醒不少，抄起家伙带着守门的心腹直奔大厅而来。
刚进入大厅就问道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定眼望去就看到往日老实的老三老二带着手下正在砍杀自己的心腹手下，顿时目呲欲裂，大吼一声“老二！我要你命！”带着手下就朝着二当家扑去。大当家虽然以命相搏，勇猛非常，但是终究是人少，赶不上有心算无心的两人，没多久就被二当家带人包围了！看着浑身浴血的大当家，二当家咬牙说道“没想到吧！老大！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抢我的女人！逼得我动手杀你！你不仁兄弟我也不义了！今日之祸实在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说罢动手朝着老大砍去，鲜血喷起，大当家人头落地。
看到老大死了崇行恭喜道“二哥！不！大当家的！小弟恭喜大当家得偿所愿！终得美人啊！”
二当家亲手杀死大当家，一时间心中大是畅快，见到崇行恭维顿时高兴道“还要多谢二弟的帮助啊！没有你我也做不成这大事！哥哥我说话算话！以后你我兄弟共享这大青山！”
“多谢大哥赏识！这是小弟该做的！今日大哥这是双喜临门啊！不但抱得美人归！而且从此大青山说一不二！实在是可喜可贺！不如趁此机会庆祝一下！到时候洞房换人不换事！也是一场喜事啊！”说罢吩咐手下收拾厅中尸体，要重开酒宴。二当家被说的心花怒放也不好反对，就由着范行去了！
没有多长时间，手下喽喽就打扫完毕重新上了酒肉！崇行照例祝贺一番，众山贼开始饮酒作乐。众人刚刚经过一场厮杀，取得胜利心情大好，在鲜血和酒精的刺激下，众人心情激荡，兴奋异常，真是需要发泄的时候，山寨之中也没有几个女人，轮不到他们这些喽喽。但是酒肉还是管够的，不用劝酒不一会儿众多山贼就喝的东倒西歪，躺倒一片。
崇行活跃非常，不时的找人拼酒，没过一会就喝醉了！一边说着胡话就躺倒在地不省人事。二当家见状开怀大笑，上前踢了崇行几下见他真的是喝醉了！笑骂几声摇摇晃晃朝着洞房走去。
二当家的背影刚刚消失在大厅，崇行就一咕噜爬了起来，哪有一点醉意。低声喊道“弟兄们！时机一到！动手！”刚刚还躺倒一片的手下众人立刻翻身爬起，故技重施拿起刀剑就朝着刚才并肩作战的山贼一阵砍杀！二当家手下几乎毫无反抗的就被杀死！
等到解决厅中的山贼确认没有漏网之鱼之后，崇行带着手下就朝着新房而去，一脚踹开大门，此事二当家正在搂着新娘子亲热还没来及脱衣服，崇行等人鱼贯而入。二当家看到崇行等人进来，此时正被欲火冲昏头脑也没细看的就大怒“老二！你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出去！”崇行冷笑一声“二当家！你这样的蠢货也想独霸大青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蠢货受死吧！”不等二当家开口众人一拥而上把二当家按倒在地拖了出去。
来到大厅，崇行踩着二当家的脸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在这大青山是谁说了算！”
二当家朝尸横遍野的大厅看了一眼，痛苦的闭上眼睛“狗贼！忘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背叛我！”
崇行冷笑一声“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罢了！怪只怪你太蠢！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你还没道山寨老大就知道你手上有个美人？而我又是这么恰巧要投靠你？”
二当家恍然醒悟“原来是你告的密！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好狠毒的心肠！可恨我没有早些看透你！”
崇行笑道“就凭你也想跟我斗？下辈子吧！老子今天就是让你死个明白！免的到阎王爷那做个糊涂鬼！”话音刚落就提刀砍下二当家的脑袋。
然后崇行召集大青山现存的所有土匪来到聚义厅！指着桌子上的两个脑袋说道“现在大当家二当家已被我火并了！从今天开始大青山就只有一个老大！那就我“大行子”有谁不服的可以站出来！”看到败在案子上的两个血淋淋的脑袋，众土匪一时噤如寒蝉，不敢言语。
崇行目视众人，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既然没人反对！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大青山的大当家！”
收复了大青山的土匪后，崇行当夜就入了洞房。那个被劫上山的新娘子一夜之间换了三个新郎官，而且死了两个！深深感受到山贼的血腥和残忍。为了在这残酷的环境下生存，无奈之下也就只好屈从了范行，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听到武涛讲的绘声绘色，刘凡也是一阵感慨：好一出“二桃杀三士”的大戏，这个“大行子”是个人物啊！心思缜密，出手狠辣！这连环计，美人计用的绝了！不但凭白除了两个对头，最后还抱得美人归，将大青山的一切收入手中。厉害厉害！
“那他又是怎么由一个土匪变成盐枭了？”刘凡继续问道
要说这个“大行子”也是狡猾的很！自从当了大青山大当家之后就宣布规矩，只是抢劫过往的小商队，从不干绑票勒索的事，对过往的大商队只是收取少量的过路费，这样虽然收入少了一点但是胜在安稳，当地的地主豪强对于这个“识趣”的山贼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下力气剿灭他们。偶尔有附近卫所出兵剿匪也是应付了事，加上大青山地处三府交接，也没人花费大力气去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大行子”一路发展壮大，由百人的小山寨发展成为近千人的大山寨。一次偶然机会，有一个当地大商人找到“大行子”出钱让他帮忙劫了另一个商队的货物，由于出价太高“大行子”咬牙接了。几天后当这个商队路过时，就派人杀光了商队所有人劫了这批货物。以为发了大财的“大行子”当即打开货物，一看之下这才傻眼，原来这批货物不是金银绸缎，全部都是一车车的白花花的精盐。
看着这一车车的精盐，大行子顿时犯了愁，山寨虽说有千把号人，但是也吃不了这么多的盐啊！这么多盐没有销路自己吃，那要吃到什么猴年马月才行。虽说没办法，但是“贼不走空”大行子也不忍放弃这么大的财富，派人拉回山寨。当夜，出钱让崇行做事的李家就派人前来说是要收购这匹盐，大喜之下范行顿时同意，以十文钱的价格卖给了李家，经过计算崇行才发现这匹盐竟然价值上万两。大惊之下崇行顿时起了心思，派人到胶州打探消息，等手下回来才知道，自己上了大当，原来胶州城每斤精盐收购价就是一百多文。自己竟然亏了十倍！吃了大亏的崇行怎么肯罢休。立刻就派手下到处传播李家买凶杀人的消息，同时又接着李家的名义劫了几个大商队！等到检查收获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商队中大部分货物都是盐。
这下崇行才重视起来，经过多方调查才发现原来山东最赚钱的生意不是丝绸茶叶等传统行业，居然是贩盐和海运。崇行顿时起了心思。经过一番考虑，终于下定决心不能放弃这么大的一块肥肉。
崇行先是洗劫的周围的几个村寨，强迫村民为自己熬盐！然后又联系山下的大商人帮自己出货。渐渐发了大财，有了钱他就更肆无忌惮的招兵买马！时至今日“大行子”已经发展成为胶莱登地区最大的私盐贩子，手下土匪近三千人，还有近万受他控制的灶户为他熬盐！
听到武涛的叙说，刘凡大为感叹，这也是一个古代枭雄式的人物啊！但是他们注定对立！刘凡想要发展就必须要控制垄断胶州地区的食盐的产出。所以打掉这个绊脚石势在必行。
想到此刘凡吩咐道“密切注意这个樊崇行的行踪！派人查探大青山周围地形！这次我们就拿这个大青山开刀！打响我们破虏军在胶州的名气！一举拿下整个胶州所有产盐场！以后胶州只能有一个盐场！那就是我们石河盐场！”
第58章 大青山初战
下定决心后，破虏军的战争机器在刘凡的命令下迅速开动，所有在外小队接到通知迅速向大青山附近结合。
刘凡亲自带队来到大青山附近侦查环境，最后发现大青山易守难攻，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只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向山上，其余的都是悬崖峭壁。单凭刘凡现在手中的力量要攻下有三千人把守的山寨是不可能。无奈之下刘凡只好等待大部队的到来，另想他法。
五日后，所有在编小队除了留下把守石河盐场的五百辎重兵刘凡麾下破虏军和新编的辽东军士兵一千三百多人全部到齐。刘凡立刻召开军官开会商量对策。
次日，一支由二百人护卫组成的贩盐商队出现在大青山通往胶州的小路上。这是小队正是由李小虎亲自带队的亲兵队，也是刘凡手下最精锐的部队。
“二当家！山下来了一支商队！约摸有二百来号人！看旗号不是咱们胶州本地的商队！好像是济南府过来的！带着好多货物！还有几架马车。看样子是个肥羊啊！”一个喽喽对着樊崇虎汇报到
“查清楚什么来历了吗？大哥吩咐过，不要招惹那些士绅豪强！不然没咱们好果子吃！”樊崇虎问道
“一时间匆忙没来及查呢！不过我看就是一个土财主带着家眷路过而已！二当家咱们要不要干上一票？”喽喽笑嘻嘻的回答道
“猪头！土财主会带二百个人的护卫？你脑袋被驴踢了？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饭桶！走！我亲自去看看！”说罢带着亲信来到大青山附近的一处瞭望哨！
“我看这个不是商队！而是什么大家族或者官员要来胶州上任或者探亲什么的！你看看这些护卫行走之间充满行伍气息，一看就是精锐家丁！”二当家还有些见识，仔细观察了一下对着身边的亲信说道。
“二哥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来历！”亲信恭维了一下，转口说道“二哥那咱们干不干？你看那满车的财货定然不在少数！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过去实在是可惜啊！”
二当家想了想，看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道“干！为什么不干！干了这一笔不但有钱花而且有女人玩！老子在这山上几个月没开荤了！如此机会怎能错过！你们几个在这盯着！老子回去叫人！要干就来个狠的！这次我要一网打尽！咱也学大哥弄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回去做压寨夫人！到时候那些丫鬟侍女什么的就赏给你们了！”
众人大喜“谢过二当家！”说罢一阵嘿嘿怪笑。
二当家崇虎亲自带着人上山找到崇行说明情况，请求大哥给人。却被大哥一阵训斥，急眼的崇虎大声反驳道“大哥！你有了嫂子天天逍遥快活不能不管兄弟死活啊！我可是您亲弟弟！眼瞅着就要二十大几了到现在还没个媳妇，咱这大青山上都是一些糙汉子！偶尔弄个女的上来也被一群人糟蹋了！哪有什么像样的女子？咱们做了土匪媳妇不靠抢难道还要明媒正娶吗？这次机会千载难逢！我可不想错过啊！大哥您就不为咱们老樊家想想吗？”
崇行被弟弟说得一阵愧疚，他自己惹了祸上山当了土匪，带着家人也跟着受累，虽说不用吃苦受累了！但是当上土匪终归名声不好！这娶媳妇成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即使自己再有钱也没有好人家愿意把闺女嫁进土匪窝！一般村姑崇行自持身份也看不上!所以一直觉得对不起死去父母的嘱托没有照顾好两个弟弟！经过弟弟这么一吼，崇行更觉得难受！咬咬牙也不管什么士绅了！反正自己大三千人了，用不着看别人脸色行事了！还是自己弟弟重要，当即开口道“好！哥哥我给你这次机会！但是下不为例！假如里面没有大家小姐下次我也不会帮你了！你只能自己想办法！”
崇虎一听大喜！连忙保证道“您放下大哥！保管没有下一次了！您就等着吃喜酒吧！”
看到弟弟高兴的样子，崇行也是欣喜，好久没有看到弟弟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了，看来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失职啊！一念如此更增添了一份愧疚，随即道“这次我给你一半人！也就是一千五百人，务必要把事情办利索了！不可留下活口走漏了风声！到时我可不饶你！”
崇虎兴奋的大喊一声“谢谢大哥！您就瞧好吧！”说罢带着大哥的手令一阵风一样跑出了大厅。
当崇虎带着手下人马来到岗哨时，李小虎正带人缓缓进入大青山主峰附近。看着近在咫尺的商队，范烈一阵激动，大喊一声“弟兄们！给我冲上去！杀光男的！留下女的！大爷我今天也要做个新郎官！到时候人人有赏！”喽喽们听到有赏钱士气大振，举起手中的兵器，一阵怪叫，一窝蜂的朝着商队冲去！
李小虎早就暗中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看看山坡冲下来的土匪，大喝一声“装备战斗！列阵！”亲兵队立刻抽出藏在车里的鸟铳大刀盾牌等物，集结到李小虎周围摆开阵势，其余挑夫打扮的战兵营士兵也推着小车组成一个半圆形的车阵用来阻挡敌人的进攻！山坡到底下的距离也不算太远，破虏军一方刚刚列队完毕土匪就冲了下来。
李小虎一声令下前排的鸟铳手迅速开火，顿时一阵硝烟四起，鸟铳激发的声音此起彼伏，冲在前排的土匪立刻就被打中，没有什么防护的土匪哪里能抵挡如此近距离的射击，纷纷毙命。后排的土匪虽然见到同伴死亡但是仗着人多依然凶悍的冲了上来！
车阵在从多土匪的冲击下，不到片刻就被撕开一个缺口，不用命令，破虏军盾牌手向前一步挡住缺口，嘶喊砍杀声响起，两军短兵相接，破虏军盾牌手都是一些辽东降卒，精于战场搏杀，那里是区区土匪可比的，虽然人数较少，还是稳稳的挡住了土匪的冲击。
李小虎害怕鸟铳伤到己方士兵，下令放弃部分鸟铳换上大刀加入盾牌手行列，一起抵挡土匪的进攻。有了这些生力军加入，破虏军顿时站了上风，狠狠的把土匪驱逐出车阵。
正在此时有一土匪不小心砍中了车上的布袋，顿时袋子里的沙子顺着缺口流了出来！那土匪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心中大感不妙！立刻疾呼“不好！是埋伏！车上不是粮食财物！是沙子！我们中计了！”听到这人大呼，还有些清醒的土匪立刻停下脚步朝着前方看去，袋子里果然是沙子！惊叫一声后撤！
在远处的崇虎也看到了前面的情况，一阵愤怒涌上心头，自己居然中计了！这是官军的埋伏！想到临行前自己对大哥的保证！顿时红了眼睛，愤怒的嚎叫“他们只有区区两百人！我们有两千人！是他们是十倍！弟兄们给我冲上去杀光他们！砍掉一个脑袋我赏他白银十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两银子对于平时一个月只能收入两三两的喽喽来说实在是一笔大数目，土匪们被巨大的利益冲昏头脑，红着眼睛嚎叫着冲向了车阵！此时谁还管是不是埋伏，他们只知道前面就是金山银海。
面对土匪如此疯狂的打法，破虏军人数劣势立刻凸显，鲜血飞溅，残肢飞舞中，渐渐开始出现伤亡，车阵的防线也是岌岌可危。李小虎亲自赤膊上阵，依然只是勉强挡住敌人的冲击。
半个时辰之后，李小虎浑身浴血，铠甲上刀剑看出的痕迹纵横交错，身上也布满了分不清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鲜血，面对四五个敌人的正面进攻，依然奋力拼杀，扬起手臂用力朝着一个想要偷袭的敌人砍去，巨大的力量使面前的土匪连人带刀都被劈成两半，飞溅的热血伴随着脑浆喷了李小虎一脸！李小虎砍倒敌人大喝一声“兄弟们！坚持住！大人马上就会带着援兵来支援我们！”
话音未落，大地震颤，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确是刘凡亲自带着骑兵队赶到了！破虏军士兵顿时气势大振，拼命和眼前的敌人搏杀起来。
几个呼吸时间骑兵已经冲到战场，刘凡亲自下令，两百骑朝着土匪侧翼冲去。雪亮的马刀拔出，众人一声大喝“杀！刘凡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手臂划过，人头落地。众骑士纷纷相随，借着马匹巨大的冲击力砍杀敌人。仅仅一刻钟就打穿土匪阵型，掉头列阵开始第二轮冲锋。此时崇虎早已傻眼，他们这些山头土匪哪里经得起如此惨烈的战斗。一时间居然忘记反应！还是周围亲信提醒才缓过神了！慌忙下令抵挡！可是哪里挡得住？刘凡已经进行第二次冲锋，土匪大队人马立刻就被击溃！此时破虏军大队人马已经迅速接近战场，整齐的步伐，响亮的口号，给人一种巨大的冲击力。
三息时间，战兵营已经和外围土匪交手，随着一声整齐的大喝“杀！”长枪如林！面前的土匪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长枪刺穿身体。战兵营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前突进，任何挡在前面的土匪都被撕碎！
土匪顿时肝胆俱裂，纷纷丢下兵器头也不回的朝山寨跑去！崇虎亲随见大势已去，架起还在大声嘶吼的崇虎拼命朝着山上跑去。对于这些已经丧胆的土匪刘凡也不追赶，下令分割包围剩下想要逃跑的土匪，全力绞杀！
第59章 初战告捷
崇虎一路狂奔在手下亲信的护送下跑回山寨，一路跑一路大呼“大哥不好了！我们被官军埋伏了！”
而在山上的崇行也接到消息，他的弟弟带人被官军埋伏了，崇行正打算带着剩下的一千多人前去营救，还未来及出门便接到消息说，山下的人马已经溃败了。崇行没有决定该如何是好，就听见弟弟的大呼，接着崇虎狼狈的跑进大厅，一把抱住崇行的大腿哭着说道“大哥！我被官军埋伏了！手下的弟兄全没了！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你打死我吧！”
崇行一脚踹开还在哭泣弟弟说道“嚎什么嚎！我还没死呢！给我闭嘴！”说罢狠狠瞪了崇虎一眼，崇虎看着哥哥凶恶的眼神，一阵哆嗦，不敢哭出声了。
看到弟弟收声了崇行才问道“你们怎么败的？看清楚那什么官军了吗？官军有多少人？现在山下情形如何？”一边朝着身边一个亲信说道“你去探查一下山下情况！把守上山的交通要道，一旦官军来攻立刻报告我！”
说罢看着在地上跪着的弟弟吼道“还不快说！”
“本来我是带人围攻山下的商队的！谁知道他们早有准备，我带人冲下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居然是官军，而且带的也不是财物，而是沙子，我立刻知道中了埋伏，准备撤退！谁知这时候杀出一股骑兵，三两下就把我们打败了，接着大队官军出现，兄弟们还没来及逃跑就被包围了！”崇虎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
“那看清楚官军的旗号了吗？他们有多少人?说重点！”崇行怒道
“是是！我好像看到官军的旗帜上写着“破虏”二字，官军人数不多加起来就千把人，但是凶残异常！不像是卫所兵！”崇虎惶恐的说道
听完弟弟的话崇行皱了下眉头，然后对着身边问道“你们谁知道这个破虏军什么来历？”
听到崇行的问话手下陷入沉思，忽然有人惊声说道“我知道了！几个月前孔有德打平度的时候不是派人来招降咱们么？我听那个使者说，就是这个破虏军让他们吃了大亏！在青州莱州都交手过，十分难缠！不会是这支吧？”
“报…大当家的山下官军已经开始朝着山上来了！最起码有一千多人，还带着大炮！”这时一个喽喽急匆匆闯入大厅。
“什么！”听到喽喽的汇报，众人大惊失色，纷纷看向崇行问道“大当家！该怎么办？官军攻山了！”
“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青山地势险要！这么多次官军哪次攻来了？走！随我去看看！”崇行不屑道
而在另一边刘凡带着破虏军俘虏了剩下的土匪后，就带着破虏军一千多人来到大青山山脚下。从下往上看去大青山地势确实险峻，除了一条人工的山路周围都是陡峭的山崖，上面还长满了一些带刺灌木，远远看去郁郁葱葱，这种地形别说行军了，就连山中猎户都不敢走。假如顺着这个唯一的通道攻上去，拿不拿的下先不说，刘凡手下必定伤亡惨重，刘凡可舍不得手下精心训练的士兵死在攻打土匪战斗中。
和部下商议一下觉得还是攻心为上，在刘凡的命令下武涛带着督战队驱赶土匪俘虏喊话劝降，但是废了半天口水收效甚微。山上土匪在范行的长久积威下没有人敢开门投降。
看到没有效果刘凡下令攻城，五门虎蹲炮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面向土匪山寨。看到官军推出大炮，山上土匪一阵骚动。崇行见此大声喊道“大家别怕！只是虎蹲炮罢了！这种小炮射程很短没什么威胁！”土匪头目也是一阵喝骂，山上本来骚乱的土匪下很快就平静下来。
刘凡也没有废话，立刻下令开炮。由于虎蹲炮射程很短，不得不抵近射击。刘凡派一队士兵掩护，推着大炮靠近山寨。几门大炮开始发威，轰隆隆的炮声响起，山上的土木结构的山寨，哪里经得起大炮的轰击！炮弹打在城头顿时砖木碎裂，来不及躲闪的土匪被飞溅的砖木击中，哀嚎倒地，土匪顿时被打的抬不起头。
早已准备多时的苦力营敢死队趁此机会抱着炸药就朝着寨门冲去。崇行躲在城头看的明白，立刻下令土匪反击不要让官军靠近。这些土匪平时就是打家劫舍还行，真要战斗起来是一点战斗意识没有，此时早已被大炮打蒙了，任凭范行如何呼喊也没人敢抬头。崇行迫于无奈只好命令心腹手下反击，一阵稀稀拉拉的箭雨飞过，根本对敢死队无法造成太大威胁，几息时间已经有敢死队战士带着火药冲到寨门处。“轰”的一声巨大爆炸声响起，木质寨门顿时被炸塌了！刘凡见此机会大声下令“城门已破！冲上去杀光土匪占领山寨！”破虏军士兵领命大喝一声“杀！”朝着山上冲去。
敢死队率先冲入城门，砍翻想要反抗的土匪，把守住寨门等待大部队的到来。几息时间，武涛已经带人冲到山寨之中，破虏军一小队为单位结阵朝着土匪杀去，长枪突刺，靠近的土匪立刻被挑飞，鲜血喷洒眼看活不了了！敢死队小队长尚明勇猛非常，手持大刀，怒吼一声“杀！”就朝着最近的土匪冲去，大刀一扬，那土匪还没来及反应就被砍掉脑袋，鲜血从胸腔喷出当头淋了尚明一脸，尚明一抹脸，大喝一声又朝着敌人杀去，鲜血伴随着狰狞的面孔真是异常可怖，吓得前面的土匪掉头就跑。众敢死队见队长如此勇猛，也大为兴奋，跟着狂吼一声加入了追杀土匪的行列！
在看到寨门被炸塌的时候范行已经感到不妙，看到官军冲入山寨时，知道大势已去，带着心腹和弟弟率先朝着后宅跑去。看到首领逃跑剩下的土匪更加失去了斗志，无心抵抗，不到片刻就崩溃了！
刘凡看到土匪已经没了斗志，大喝一声“跪地免死！”周围亲兵立刻跟着喊道“跪地免死！”不久声音就在整个官军阵营中响起。听到可以不用死了，来不及逃跑的土匪立刻放下武器跪倒在地。破虏军士兵也不去管那些投降的士兵依然朝着不肯投降的土匪杀去。
一个时辰后刘凡坐在大青山聚义厅虎皮座椅上，听着武涛的汇报“大人！这次攻破大青山匪寨共歼灭敌人一千二百多人，俘虏土匪一千五百多人。老弱家眷二千多口。我军死亡一百五十六人，受伤五百多人，大多轻伤。另外土匪头子樊崇行及其家属已经逃跑了！后宅发现一个密道可以通向后山，我们的人追去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樊崇行等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