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1908远东狂人TXT下载1908远东狂人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1908远东狂人全文阅读

作者:丹丘     1908远东狂人txt下载     1908远东狂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22章 国际“友谊

    北说得不错,乘坐英国公使镶外交马车斟来总统府楼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陪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民国外务总长唐绍仪,这位唐总长前几天还试图向中枢请假,去香港“修养。”但是赵北却知道,他是不想跟着总统一起去东三省与俄国外交特使谈判,唐总长知道此去东三省肯定会背黑锅,所以,他干脆就撂了挑子,不陪总统玩了。

    说句实在话,赵北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打算拉上唐绍仪一起去东三省跟俄国人谈判,顺便用他做挡箭牌和替罪羊,万一“丧权辱国。的事情败露,被人穷追猛打的话。那么,赵北将毫不犹豫的把唐绍仪这个替罪羊踢到前台去替他挨骂。如果顶不住了,那么就顺势革了唐总长的职,平息众人怒气,转移斗争视线。

    但是没想到唐绍仪也是精明,一看总统亲手草拟的谈判策略。他就明白,此次就外蒙古问题与俄国人交涉。中国一方肯定吃亏,这差事不好干,说不好就要替中枢背黑锅,于是,唐总长思来想去。索性决定撂挑子。向中枢请假,去香港“修养”试图躲过去。实在躲不过去的话,唐总长也想好了,那干脆就辞职,反正他不去东北。

    赵北也是聪明人,一见唐绍仪早不清假、晚不清假,偏偏在看了他草拟的谈判策略之后请假,这摆明了是在撂挑子,要说总统先生不生气那是假的,因此,他没有批准唐绍仪的假条,但是也没有接受唐绍仪的请辞,而是改变了原来的计划,他决定不带外务部的人去东北。只带几个翻译,他要以总统的身份直接与俄国外交特使举行会谈,拉拢俄国对抗日本,至于唐绍仪,则被总统“派去西山修养”。

    没办法,别人既然指望不上,也就只能自己赤膊上阵了,这既是一个总统的责任心,同时也是一位历史穿越者的责任心。

    担当身前事,何计身后评。如果人人都撂挑子不干,这个国家又该向何处去呢?

    虽然赵北没有让唐绍仪滚蛋,但是他心头的气还没消呢。因此。这见了唐绍仪的面,总统的话可就没怎么客气。

    “唐总长,这几日你修养得如何?我见你现在气色不错,想必你在西山过得很是惬意。幸亏你没去香港。不然的话,现在公使先生可就找不着你了

    总统话里夹枪带棒,口气也是不善,唐绍仪当然不可能听不出来,不过此时他确实没什么好辩解的,而且,他心中有愧。

    作为外务总长。这处理外交事务是唐绍仪的本分,也是他的职责所在,这一次。总统想带他去东三省跟俄国外交特使进行谈判,虽然有可能背上骂名。但是如果谈判顺利的话,对于制约日本势力在东北地区的扩张是很有利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件差事,一件中枢交代下来的工作,他却推三阻四。不肯帮总统办事,这往轻了说是藐视总统。往重了说,那就有渎职之嫌了。

    但是总统却没有因此而将他一脚踢走,依旧让他领导外务部,这可以看作是总统对他的信任。但也可以看作是总统的无声抗议。这是让他唐绍仪看看。没有你们外务部,老子总统一个人也把事情给办妥了。

    办妥是办妥了,可是却走漏了风声,现在国会里出现了弹劾总统的声音,偏偏没人替总统充当挡箭牌,唐绍仪心中的愧疚也是由此而来,偏偏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总统的冷嘲热讽。

    “卓职愧对总统。愧对中枢,自请处分

    唐绍仪憋了半天,虽后决定还是主动求退,以免里外不是人。

    “你的事情。我们等会儿再说,现在还是与公使先生说几句

    赵北摆了摆手,向坐在另一边的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望了过去,见对方正盯着脚下的地毯出神,却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朱尔典先生,今日你到总统府。可是有什么紧急外交事务?”赵北问道。

    朱尔典收敛心神,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唐绍仪,然后向赵北望去。

    “请恕我直言,对于贵国中枢政府与俄国政府就外蒙古问题进行的外交谈判,英国政府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虽然具体的谈判内容尚无从知晓,但是在我个人看来。此次贵国中枢政府恐怕是在外蒙古问题上做出了重大让步的。作为英国外交官。作为一个局外的旁观者,我个人认为,贵国此举是在向俄国政府示好,以便拉拢俄国对抚日本,但是需要提醒总统阁下的一点是,目前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俄国政府也正在与日本政府加紧磋商,以便进一步联手保护两国在东北亚地区的既得利益,而由于贵国政府与俄国政府的这次谈判,日本政府也不得不向俄国政府做出让步。现在,在我看来,在东北亚的对峙局面中,得到最大好处的就是俄国,俄国甚至没动一枪一炮就从中国、日本拨取了巨大利益,而中国,作为一个夹在日俄两国之间的弱国,说不好,就是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贵国中枢政府的这个“钢丝绳,走得非常危险,随时都有落进深渊的可能。作为一位对中国有着强烈感情的英国人,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总统阁下眼前的这个局面

    虽然朱尔典用“贵国中枢”指代赵北,以避免过于刺激对方,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话很有道理,在这个“东北亚迷局”中。俄国政府真正做到了左右逢源,得到了最大的好处。

    但是赵北却知道,俄国现在得到的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连本带利还回去,如果他不是一个穿越者,或许他会被朱尔典的这几句话吓住,但是他就是一个穿越者,朱尔典的话并不能改变他的立场。

    “公使先生的话或许有些道理,不过在我看来。我国中枢政府之所以要做出这种无奈的选择,实际上是被英国政府逼的

    总统的话让英国公使很是气愤。

    “总统阁下,请注意您百国此再从来就没有逼盐中国做出任何有损世界一州洲事情,我们一直致力于改善两国关系,并维持贵国的稳定,没有英国,或许贵国早已成为列强瓜分的对象了

    朱尔典忿忿不平。向唐绍仪望去。见这位外务总长也是眉头皱起,显然也不同意总统先生的见解。

    “公使先生。如果我刚才的话伤害了您的感情,那么,我向您道歉,但是我不会收回刚才的话,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不是英国政府与日本政府结盟。中国又何必去跟俄国套近乎呢?其实,我本人到是很乐于与英国结盟,共同对抗俄国、日本在亚洲的扩张,无奈英国政府坚持将日本作为盟友,我也只好去寻求其它强国的支持了。”

    总统此话一讲,唐绍仪顿时一愣。而朱尔典也是颇为惊讶,因为这是他与赵北打交道以来第一次听到赵北说他曾经想过与英国结盟。

    必须承认,总统先生的话有些惊世骇俗,但是联想到这位总统“远东狂人”的绰号,他说这话似乎也就不难理解了。

    可是理解又能怎么样呢?

    英国选择与日本结盟,这是多方面因素促成的结果,可是最根本的因素还是国力问题,就以目前中国这虚弱的国力。怎么可能比得上日本?虽然日本国力远远比不上俄国、德国,但是毕竟在远东地区是个强国,尤其是它的海军力量,这不仅能用来对抗俄国,也能用来遏制德国,一旦战争爆,远东方向的同盟国海军力量完全可以交给日本收拾,而英国则可以集中海军力量,专注于欧洲战场。

    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明白英国政府现在的立场,英国绝对不可能舍弃日本,更要避免将日本推到同盟国一边。而现在,因为“东北亚危机。中英国未能给予日本强有力的支持,日本国内的舆论正在对此抱怨,为了挽救两国“友谊”英国政府现在正在千方百计的给日本政府输血,以维持日本那越来越动荡的经济。

    但是另一方面,能不能在维持英日同盟的同时将中国也拉进协约国阵营呢?

    这种可能性比较低,因为日本政府绝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猎物跟自己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中国是英国用来喂养日本这条看门狗的骨头,两国之间的冲突根本无法调和,现在的世界已被欧州列强瓜分完毕,日本要想分一杯羹,只能向中国扩张,日本所面临的这种窘境与德国非常相似,而这也正是英德冲突的根源。

    所以,对于赵北刚才的那句话,朱尔典也仅仅只是兴奋了一下而已,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英国的国家利益决定,至少在近期内,英国绝不可能将中国视为自己的准盟友。

    总统先生,我很遗憾,中国是个值得关注的国家,但是目前来件,中英两国结盟的可能不大,但是如果两国能够解决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的话,或许可以进一步促进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朱尔典的话留有余地,毕竟现在世界局势很不明朗,中国作为一个人口大国,确实有值得拉拢的地方,或许,可以将赵北刚才的那些话转回英国,告之英国政府,看看政府高层如何决断,以决定下一步的外交重点。但是另一方面,朱尔典今天过来并不是来加强中英友好关系的,相反,他今天的工作对中英关系的友好展是不利的,不过这到底是他的工作,他必须完成这个工作,于是,他话锋一转,开始言归正传。

    “现在有一个促进中英两国友谊的好机会,希望总统阁下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去年底,贵国西康省长派兵进入了拉、萨,但是却遭到了当地贵族的反对。在这一过程中,许多拉、萨的头面人物被贵国士兵打死,没死的贵族流亡到了不丹,他们寻求英国印度总督的庇护,出于人道主义考虑,英国印度总督接纳了他们,现在,那些贵族要求重返家园,而且,他们要求罢免西康省长,因为那个人嗜杀成性。英国政府正式授权我与贵国中枢交涉此事,所以,我今天过来拜会总统阁下,就是来商议此事的,我建议。中英两国政府应该立即就这个问题举行高规格的外交会谈

    朱尔典说到这里,就停下了话,因为他现总统先生的嘴角突然挂起一丝“残忍的冷笑”唐绍仪也看到了总统的冷笑。他的脸色因此变得苍白起来。

    “总统阁下,您为什么笑?”朱尔典问道。

    “没什么。只是笑那帮农奴主贵族愚蠢罢了。西康省军是我下令调去西、藏的,平息农奴主贵族武装叛乱的命令也是我下达的,西康省长做得很好,我嘉奖了他。西、藏是我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一切事务由我国中枢政府决断,英国政府无权插手我国内政。现在,我国中枢政府正在边疆地区推行改土归流以及废除奴隶制的政策,这个政策既是人道主义的,更是文明过程中必不可少的,无论阻力多大,我国中枢政府都会坚定不移的将这个政策推行下去。所以,依我之见,这个中英会谈就免了吧。那些农奴主贵族如果不回来,你们英国人想怎么收容就怎么收容,但是,如果他们回来,他们将面对“买卖人口”“一级谋杀”“故意伤害”“武装叛乱,等诸多指控,说不好就是死路一条,我国现在是文明国家,法治国家。容不得那些中世纪的残酷行为,也容不得那些破坏国家利益的敌对分子。”

    赵北收起冷笑,面无表情的否决了英国公使召开外交会谈的提议。

    国宾馆会议室里立刻变得死寂,唐绍仪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而朱尔典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这个世界上。敢当面回绝英国政府“建议”的国家元还真找不出几个来。赵北算一个。

第523章 利益与利益

    乍为一个历史的穿越者,赵北很清楚英国政府为什么要魁务上做文章,对于英国政府而言,西藏的价值体现在对抗俄国上,虽然现在英国与俄国是盟友。但是两国结盟的目的只是为了对抗德国,在英俄同盟中居于主导地位的是英国,相比踌躇东西的俄国,英国更需要一个战略上的盟国。俄国对英国而言至关重要,但是这并不代表英国会坐视俄国力量在亚州的增长,俄国的价值只是对抗德国,而不是在亚洲与英国争夺利益。

    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明白了英国为什么要咬住西藏不放了,英国政府试图通过控制西藏而遏制俄国势力南下的企图,将俄国的力量限制在中亚地区。

    满清王朝覆灭之前,英国就已开始大举向西藏渗透,并通过,慨年与清廷签订的《中英续行藏印条约》部分的达到了目的,但是英国政府对此并不满意,仍在等待机会进一步加深控制。

    “戊申革命”爆之后,英国利用混乱局面试图一举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由于当时的西藏僧俗领十三世并不在拉萨。而是在遥远的北方,英国通过当的上层贵族控制权力的目的没有达到,本来英国是打算等北洋集团稳固了中枢权力之后再来谈此事的,但是北洋集团迅覆灭,这给了英国政府当头一棒,而随后联合阵线的上台使英国政府的计戈完全落空,而之后。联合阵线中枢政府又将西康省军调去拉萨,对西藏贵族上层分子进行了无情的扫荡,如此一来,英国人完全失去了通过傀儡控制当地权力的机会?

    现在,英国印度殖民当局给英国政府出了个主意,打算以那些流亡贵族为突破口,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掌握主动权,于是英国政府决定让朱尔典出面,与赵北讨论这个问题,但是没想到,赵北当即就回绝了英国政府举行外交会谈的“建议”。

    赵北压根就不打算嚣,这个问题与任何外国政府进行谈判,这固然是为了国家利益,但是更重要的是,他要让英国人明白,现在的中国已经不走过去的中国了,英国人不愿意跟中国人做朋友,那么,中国人也绝对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现在这个时代,“国际友人”多得是,没了英吉利,还有德意志。

    更何况,现在国会里头正有一帮人揪住外蒙古问题大做文章,这种时候,确实不宜继续在外交问题上冒险,这也是赵北回绝英国建议的重要原因。

    过去的两年里。英国政府虽然没有大的动作,但是对华的小动作不断,西藏事务是一方面,在云南地区,英国在去年挑起了“片马事件。”驻缅甸英军两千人入侵尖高山片马地区,差点与驻守当地的中**队生战斗,虽然这个事件很快就平息下去,但是从这件事来看,英国政府的政策仍旧处于左右摇摆状态,一方面,英国政府不希望看到联合阵线继续掌握中枢权力,另一方面,英国政府又担心一旦联合阵线失去中枢权力而引起中国混乱,因为这种混乱只能对俄国有利,而对英国不利。

    也正是在这种左右摇摆之中,中国与英国的两国关系就这么磕磕绊绊的糊弄了两年。其间赵北一心展工业,没怎么主动招惹过英国,而英国政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中国不和德国结盟,那么英国也就不再主动挑衅。英国需要等待欧州局势稳定,然后才有可能认认真真的收拾联合阵线。

    但是随着欧洲局势的越来越动荡,英国政府的如意算盘眼看要落空,所以,现在的中国与英国的两国关系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点,朱尔典奉命就西藏事务与赵北进行磋商,英国政府也有试探的意思在里头,看看这个联合阵线政府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以帮助英国政府调整远东政策。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远东狂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将英国政府逼到悬崖边上狗急跳墙,难道他真那么有把握英国政府不会利用日本对中国进行遏制么?

    其赵北表了态。朱尔典压住心头的火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继续试探。

    “总统先生。我没有听错吧?您的意思是,您拒绝与英国政府就西藏事务进行磋商?”

    赵北不动声色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工作笔记,翻开看了看,然后合上那笔记本,不紧不慢的说道:“朱尔典先生,西藏事务是我国内政,外国政府无权干涉,而且,现在的西藏正在进行改土归流的社会改良运动,对于这个运动,美国记者和德国记者已经做过相关的新闻报道,这个改良运动在国际上是赢得了赞誉的,英国政府支持那帮坚持奴隶制的贵族和僧侣,未免过于逆时代潮流而动了吧?据我所知,英国的废奴运动起源很早。英国政府不应该不明白时代展的潮流是井么,在我看来,英国政府插手我国西藏事务,既无道理,也容易在国际上招惹是非,这个道理。朱尔典先生理应明白的。”

    “总统先生,英国政府对待这个问题是很严肃的,因为这涉及英国的亚洲利益。”朱尔典很严肃的提醒了一句。

    英国有利益。难道中国就没有利益么?”

    赵北看了朱尔典一眼,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拒绝与英国方面举行外交磋商并不钱表我会刻意的去损害英国利益,只要中国利益不受损,那么,英国利益自然也不会受损。

    我知道,英国商人一直希望能够参与川汉铁路的修筑与管理,现在美国财团正集中注意力于东北地区铁路建设,川汉铁路暂时无法利用美国资本,所以。如果公使先生不反对的话,我可以与英国财团就川汉铁路修建问题举行磋商,这显然也可以加强中英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总统这是拿出了一颗糖果,就看英国人愿意不愿意吃了。

    朱尔典有些无语。这两年里,川汉铁路全线只有成都至重庆段开始修建,而且利用的是中国商人的投资,外国人没份,虽然英国、德国、美国、法国都对这条连接四川与武汉的铁路非常觊觎,但是考虑到四川的地形条件太过复杂,所以真正有兴趣完成这条铁路建设的只有英国和美国,而激烈争夺这条铁路的外国财团也基本上来自于这两国。为了帮助英国财团取得这条铁路的修筑权和管理权,朱尔典没少跟赵北磨嘴皮子,但是由于德国的捣乱,以及美国的竞争,英国人一直未能得逞,而川汉铁路也因此迟迟不能加快修建进度,目前为止,这条铁路的完工里程还不到一百公里。

    现在见赵北突然用川汉铁路做饵,试图迫使英国政府将注意力转到这上头来,朱尔典也只能感慨对方狡猾了,他甚至怀疑,川汉铁路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赵北布下的一个局,用来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的,不然的话,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迟迟不给美国人这个机会。以致于美国财团竟然失去了耐心。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到东北铁路建设上,去跟日本人虎口夺食。

    “但是总统先生,铁路建设问题与西藏问题是两个问题,英国政府不会混淆,您的这个建议或许会使英国商人兴奋起来,但是未必能让英国政府改变主意。”朱尔典仍是不甘心。

    “如果英国政府不支持英国商人,那么,我就只好将这条铁路交给德国工程专家主持修建了,我相信,德国的技术是可以应付四川地形的,德国财团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挣钱的机会,届时。英国商人会怎么想,我就不清楚了。其实,德国政府早就想用川汉铁路作为抵押,向我国政府提供巨额贷款,但是事关重大,此事一直拖延着没办,这件事,公使先生也是知道的,那份抗议德国的外交备忘录就是你交给我。

    总统的话说得很直白了,如果英国政府决意干涉中国内政,那么,就别怪中国进一步向德国靠拢,这可以看作是威胁。

    朱尔典很是无奈。碰上这么一个“毫无原则和立场”的国家元,任何一个外交官恐怕都会与他一样感到束手无策,在他看来,这个。总统先生脸皮之厚、心肠之黑足以傲视远东,这“厚黑学”的本事高明,北洋那帮人恐怕是望尘莫及。

    “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再罗嗦了,我会将总统阁下的这个意思转告英国政府。但是我必须提醒一下总统阁下,您的看法不一定正确,在捍卫英国利益上,英国政府从来都是强硬的,如果中国与德国过于接近的话,对于贵国而言,绝对是一个灾难。”

    朱尔典说完。站起身,客客气气的鞠躬退下,带着那名完全是摆设的英国翻泽离开了国宾馆,民国外务总长唐绍仪急忙起身相送,而赵北仅仅只是站起身。目送朱尔典离去。

    见总统坐了回去。那几名唐绍仪带过来的外务部司员都是面面相觑。

    “总统先生,是不是让唐总长再斡旋一下?万一真把英国人给惹急了,咱们在国际上就孤立了,如果以后中日之间再起冲突,想找个调停人都找不到啊。”

    一名司员壮着胆子劝了几句,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赵北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怕什么?自从南非战争之后,英**队还打过什么大仗?就算是惹急了英国政府,中国和英国也绝对不会开战,最多,英国再支持日本搞些小动作,但是以目前日本国内的经济状况,近期内日本军队也不会全面动员,咱们中国还有时间。”

    “总统先生。这战争还是不打最好。”

    “不打?你想的倒美,你不去打别人,别人早晚要过来打你。战争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中国与日本之间必有一战,不是它来打我,就是我去打它。我劝诸位,早些放弃幻想,准备打仗。”

    准备打仗?

    在座众人要是惊骇,他们突然现,他们的总统先生似乎正在向“战争狂人”方向展。

第524章 人尽其才

    一尘烹的最后那几句话非常有杀伤力。在座的几位外务崭占脸色苍白,“放弃幻想准备打仗”这两句话轻飘飘的从总统先生嘴里飞出来,语气淡淡的,声音低低的,但是在众人听来,不啻是霹雳一般。这让他们一度认为总统是个“战争狂人”。

    这个世界上固然有战争贩子、战争疯子,但是赵北却不是,他很清楚,中国需要和平稳定的局面,以展国家的经济,提高国民的生活水平和国民素质,但是他更清楚,这个时代没有核武器,所以也就不会出现冷战,这个时代的所有战争都是热战。

    战争的根源在于利益冲突。作为利益冲突很强烈的两个邻国,中国与日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除非日本改变战略计利,将主要注意力放在海洋战略上,而不是目前的大6战略,否则,中国与日本之间必然只能通过战争来解决矛盾,对于日本来讲,这场战争关系到日本的殖民事业,而对于中国来讲,这场战争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的生死存亡。而且,从后世的经验来看,这场中日之战还关系到中国的未来展道路。

    后世的经验同样也告诉赵北。至少在近期,日本政府不会改变“大6战略”那么,中国就必须做好与日本开战的准备,更何况,东三省、台湾等地区的主权和利益绝不会自己回来,只能通过战争从日本手里夺回来。

    战争不是说打就打,在开战之前,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此次赵北巡视东三省,其中一个主要任务就是视察当地的防务情况。并与当地的军事指挥官磋商开战之后的各种细节问题,但是这只是战争准备的一个方面,而另一个方面就是稳定后方,而这,正是赵北接下去要做的事情。

    唐绍仪送走了英国公使朱尔典,匆匆返回国宾馆,见总统仍坐在沙上翻看那本工作笔记,于是走了过去。

    ,“总统钧鉴。英国公使这一次是非常生气,中枢必须做好应变准备

    “知道了

    赵北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不紧不慢的翻看他的那本工作笔记,这上头记的都是一些等待处理的公务。比如川汉铁路的修建进度问题,比如某个下属何时奉了总玩命令去办某件事情,这些事务有的不太方便记在侍从室日程表上,所以赵北就将其记在笔记本上,以便随时查阅。

    唐绍仪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赵北能够向俄国让步,签订“丧权辱国”的秘密条约,但是却不肯与英国举行外交会谈,在他看来,英国政府在对华立场的政策上是比较务实的,既不像德国那样急功近利,也不像法国那样若即若离。只要不触动英国的底线,英国政府甚至可以为中国火中取栗。

    “不知总统为何如此厌恶英国?。

    唐绍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问个究竟,于是在总统的右手边坐了下去。

    赵北合上笔记本。扭头看了眼唐绍仪。没有正面回答唐绍仪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倒是说说,我们有什么理由喜欢英国?”

    “这个,卑职惭愧。只是。在卑职看来,英国远比俄国强大,英国政府也比俄国政府更有效率唐绍仪确实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决定岔开话题。

    “是啊,英国强大,国力昌盛。殖民地遍布世界,是现在的世界领袖。英国政府的话,所有国家都必须重视,否则,就会成为被孤立的对象,但是,如果因为这些原因而向英国屈服,却并不理智,相比俄国近在眼前的威胁,英国的威胁却远在天边。我可以暂时向俄国做出让步。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英国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浑水摸鱼。唐总长,你以为英国政府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我跟俄国外交特使举行谈判之后过来跟我提西藏的事情走出于什么目的?英国政府就是想浑水摸鱼,它以为中枢现在的外交立场变得软弱了,所以,它想趁机空手套白狼。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明白我为什么回绝英国政府的建议了。因为一旦我答应了英国政府,那么,美国政府、德国政府就会尾随而来,到时候,那就是真正的瓜分危局了

    “总统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英国绝不会允许列强瓜分我国,何况,现在欧洲局势紧张,英国也绝不会允许远东生事变。

    唐绍仪并不同意赵北的看法。

    “是啊,英国政府到底打得什么算盘,我们只能猜测,但是目前来讲,我们不能继续退了,再退就会了起国内局势的变化,此次外蒙古风波再起,这实际上是给我们的一个警告,再不收拾收拾那帮地头蛇。中枢今后的决策将变得举步维艰。”

    “如此说来,总统之所以回绝英国人的建议,是担心国会里头有人借此问题继续难?。

    唐绍仪总算是明白了总统真正的担心所在,想想也是。一个中俄密约已经在国会里掀起风波,如果现在这个时候再跟英国政府磋商关系主权的问题,只会使局面进一步恶化,进而影响总统的威望,甚至会导致联合阵线政府的垮台。

    ,“唐总长啊,如果此次你们外务部能够跟我一起去东北与俄国人谈判,中枢政府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了。”赵北淡淡的叹了口气。

    唐绍仪急忙站起”惶惶说道:“卑职有失职守,愧对总统,愧对中枢。自请处分。刚才总统就说过,我的事情等会儿再说,现在英国公使已经离去,似乎可以说了,无论中枢如何处罚。卓州儿儿恶言。”

    赵北示意唐绍仪坐回去,收起那本工作笔记。

    “唐总长,你自己说,中枢应该给你个什么处罚?”

    “卑职认为,作为外务总长,未能协助中枢处理好外交事务。这是淡职,理应解除职务。”

    唐绍仪倒是一点也没含糊,只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总统先生居然对他的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不错,这个处罚最合适不过。不过,唐总长去后,何人可以接替你的外务总长职务呢?”

    见总统居然赞同自己的看法。唐绍仪反而定下心来。略微琢磨了片刻,说道:“外务部中人才颇有几个,王克敏、施肇基、孙宝镝、梁敦彦,这些都是才俊之士,中枢可择贤任之。”

    “你看伍廷芳如何?”赵北问道。

    “伍文爵数次出任驻外公使,于川。交事务很是熟悉。自然有资格接任外务总长,不过他现在是司法总长,若是平级调动,司法总长的位置岂非又空了出来?”唐绍仪有些奇怪,不明白赵北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多此一举的安排。

    “司法总长一职,由司法部次长接任。”赵北点了点头。

    “张振武?”

    唐绍仪一愣。张振武现在是司法部次长。按照唐绍仪的看法。这个人的法律修养远不如伍廷芳。做个次长可以,但是如果接任司法总长的话,未免有些小才大用了。

    不过唐绍仪很快明白赵北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安排了司法部总管法律事务,各级法院也由司法部管理,法官也是由司法部任命的,可以说,这全部门掌握着这个国家的法律,现在因为外蒙古风波的事情国会酝酿着弹劾案,所以,赵北让张振武接任司法总长,很可能是他应对目前局面的一个重要步骤,因为张振武出身于共和军,是赵北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个人可以看作是赵北的亲信,而伍廷芳却是一个看重”司法独立”的人,他未必会跟着总统的指挥棒转。

    这心机,深沉得很啊,唐绍仪越来越佩服这位年轻的总统了。

    “至于唐总长,你卸任外务总长之后,打算做些行么呢?”赵北询问唐绍仪。

    唐绍仪回过神,淡淡一笑,说道:“悠游林了,未必不是一件快事。”

    “唐总长未免丧气了些。

    现在我国驻俄国公使任期将满,不知唐总长有无兴趣出任驻俄公使?”

    赵北这话一说,唐绍仪心里顿时一凛,现在的驻俄公使是李经迈。这个人是前清重臣李鸿章的次子。此次国会外蒙古风波中,此人正是关键人物,现在的民间传闻说法中。中俄举行秘密外交谈判的消息就是这个驻俄公使透露出来的,显然,总统也听到了类似的说法,所以,他决定换掉这个驻俄公使,这可以看作是一个无声的警告,也是惩罚。

    当然,派唐绍仪这个前任外务总长去做驻外公使,这似乎也可以看作是一个警告和惩罚,毕竟,对于总统先生而言,如果底下的内阁阁员们都有样学样,和唐绍仪一样动不动就请假修养的话,那么这个总统的权威又从何谈起呢?所以,唐绍仪必须被中枢惩戒。

    唐绍仪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接受这个来自中枢的惩戒,去俄国担任公使,这也可以看作是他的赎罪之举,或许这样才能减轻他内心的愧疚感,并重新赢回总统的信任。

    “卓职愿意担任驻俄公使一职。”唐绍仪点了点头。

    “很好。这样吧,你这就写个辞呈,中枢批准之后。你就收拾行装,去俄国吧。”

    总统很满意唐绍仪的合作态度,所以,这“解职”就变成了“辞职”多少留点面子。

    待唐绍仪带着随员告退,赵北依然没有离开国宾馆,而是继续翻看那本工作笔记,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并将一名侍从室副官叫到身边。

    “你亲自开车,这就去一趟农林部,把那个汪兆铭喊过来,我在统帅堂见他,另外,如果他的那位夫人也在农林部的话,也一起喊过来。我有几句话想跟他们讲。”

    副官领命而去。赵北这才收起笔记本,带着卫队离开了国宾馆。

    “总司令,那个汪兆铭是不是就走出卖陈其美的那个人?”

    出了国宾馆,卫队长秦四虎问了一句。

    “没错,就是那位,没想到你也记得那个人。”赵北到是有些惊讶。

    “总司令。不怕你说我,可我还是觉得那个姓汪的出卖同志。不像个好人,哪怕他的那帮同志也不是什么好人。至少。那个姓汪的不讲义气。”秦四虎评价了一番。

    “什么义气?什么好人?四虎啊,有些道理你或许还不明白,现在这种时候,用人不讲德,而讲才,用得上的人,咱们就用。那怕他是个败类。这个道理不是谁都明白的。即使明白了。也不是谁都能够用的,现在,这个姓汪的可以派上用场了,怎么能不用呢?而且,他也急于表现自己的才干,肯定不会将事情办砸的,这就叫做“人尽其才

    秦四虎琢磨着总统的话,虽然觉得有些道理,可是他毕竟是袍哥出身,袍哥人家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所以,他还是认为德比才更重要。

    当然,卫队长的想法并不能影响总统,作为国家元,赵北很清楚他应该利用什么样的人去为自己卖命。

第525章 刺汪

    烈日炎炎,热与蒸腾。在这种天气里。无论是屋里还是么,。都是一样的热,穿什么样的衣服,那里外都是湿透,真真正正是挥汗如雨。

    这里是浦口。与对岸的南京隔着长江遥遥相望,都属江苏省管辖,而且,由于浦口是津浦铁路的南方终点站,相比六朝古都南京,这浦口的热闹劲却是存迅赶南京。

    现在津浦铁路已经全线建成通车,虽然列车的车次远不及另一条南北交通大动脉京汉铁路繁忙,但是至少,这浦口火车站每天总会有那么几列客货车到站,而且由于这里的长江尚无修建跨江大桥的计划,因此,这里的货物转运也依靠驳船,这浦口火车站旁边就是一座大型码头,船来车往,汽笛声声,再加上那附近仿织厂、面粉厂烟白里喷出的黑烟,这浦口的工业化气息也是越来越浓了。

    所谓“火车一响。黄金万两”根据中枢政府制订的那个“四只工业展计划,”铁路沿线就是轻重工业展的重要地区,工业原料和工业制成品都通过火车运输,并辅以轮船运输,这浦口因为靠近铁路也靠近水路,所以,现在就是这江苏轻工业展的翘楚,比之上海、南通等老工业区,浦口隐隐有后来居上之势。

    现在天气炎热,浦口火车站里比平时更加热闹,这倒不是因为那些转运棉花、煤炭的列车又到站了,而是因为浦口火车站即将迎来一位贵客,这位贵客是中枢政府派过来的,他即将成为新任的江苏省长。

    这个新任江苏省长叫汪兆铭,字季新,广东番离人氏,曾在日本东京政法大学留学,期间加入了同盟会,并成为同盟会的主要笔杆子,笔名“精卫”此人最出名的地方倒不是参加当年的那场“成申革命”而是那件轰动一时的“陶成章遇刺案”也正是此人出,陶氏遇刺案的“真相”才得以大白于天下,而这个汪兆铭也因为出卖同志而平步青云,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一跃而为农林部高级顾问,而现在,这位汪先生又以二十九岁年纪接任江苏省长一职,其升迁度之快,足以让人膛目结舌。

    众人都知道。汪氏仕途之所以如此平坦,正是他出卖同志的结果,不然的话,这今年轻的政客又凭什么得以窃跪高位呢?虽然总统先生也是年轻人,可是人家毕竟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相比之下,这哥下。

    当然,如果没有际遇的话,汪氏也不会以二十九岁年纪就担任地方大员,这个际遇是江苏督军徐宝山给的,如果不是徐督军飞扬跋扈的话,前任江苏省长也不会辞职。

    前任江苏省长是张士阶,他是北洋出身,自从袁世凯亲信朱家保卸任江苏代理省长之后,张士所就一直担任着江苏省长一职,由于此人精通洋务与实业,因此,在他的主持下,在过去的两年里,江苏省内工业展迅,在东南实业界中,张士阶还是很有口碑的。

    张士衡之所以能够在过去两年里成为“模范省长”与江苏督军徐宝山的鼎力支持是分不开的,但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随着两人之间矛盾的出现以及加剧。两人的友好合作就结束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互相的倾轧。

    导致张徐二人决裂的主要原因是经济利益的矛盾。张士斯代表着东南实业集团,而徐宝山则代表着一个新崛起的苏北盐枭集团,在经济展的初期,两个集团可以做到和平共处,甚至是互相合作,但是当经济展到一个阶段之后。两个实力派集团的摩擦也就不可避免了,而导火线就是当初英国财团主导的那个,“粤汉铁路平行线计划,”也就是所谓的“淅粤铁路计划,”

    当初英国人之所以要建淅粤铁路,主要不是为了经济利益,而是为了对抗俄国的内外蒙古铁路计划,也是为了维护大英革国的面子,所以,从一开始,这个。“淅粤铁路计划,”就是一个赔本赚吆喝的买卖,如果欧洲局势平稳的话,英国人有足够的实力完成这条铁路建设,但是问题是,随着巴尔干战争的爆,欧洲各主要军事强国都加快了军备建设步伐,英国也不例外,所以,英国政府不得不四处罗掘资金,展英国的海军军备,“淅粤铁路计划,”建设所需资金也被英国政府挪用,而失去了英国政府的财政支持,那些参与“淅粤铁路计划,”的英国财团根本没有力量单独完成这个铁路工程,但是经过两年多的建设,这条铁路已经完工了一半,就这么放弃实在舍不得,于是英国财团决定向中国商人转让一部分权益,在原有中方资本的基础上追加华商投资。

    由于江苏不在中枢政府“四只工业展计划,”重工业项目区中,所以,江苏金融界与实业界无法取愕中枢支待展重工业,而轻工业也因为投资过热问题而后继乏力,因此,当得知英国人打算转让淅粤铁路的一部分权益毛后。江苏商人们就动起了脑筋,打算入股淅粤铁路,以便消化过剩的资本,这些金融集团中,既有张士阶所代表的东南实业集团,也有徐宝山所代表的盐枭集团。

    股权有限,两个集团都想一口吞下,既然双方谁也不肯谦让,于是,这矛盾就迅激化,最终导致了张士所的去职。

    张士拚是个文人,不像徐宝山有一支可靠的军队撑腰,虽然现在的江苏省军在名义上也属于国防军,但是由于这支部队是由徐宝山的那支盐枭武装演变而来,因此,中枢和6军部是无法直接调动江苏省军。

    中枢调走孟恩远部队的时候确实也曾打算将徐宝山这个地头蛇也一起调走,但是怎料徐宝山软硬不吃,死皮赖脸的不肯离开江苏地盘,由于当时东北地区形势危急,中枢不想后院起火,因此最终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暂时放过了徐宝山,如此一来,徐宝山愈目中无人。淅粤铁路争端一起,就对张士所起了猛烈攻击,而官场老手张士阶也不甘示弱,立即进行了反击。双方战得相当激烈,大有将整个江苏掀个底朝天的气势。

    徐宝山虽是个粗人。但是手下到是有几个。智囊,根据这些智囊的建议,徐宝山给张士阶的金融集团来了个。釜底抽薪,他要查帐。要查那帮金融家、实业家的帐,看看他们在过去的两年里到底偷漏了多少国税,这一招相当高明,差点就让张士斯集团乱了方寸,因为这些商人都不怎么干净。

    不过张士所到底是经验丰富,很快稳住了阵脚,将火力集中到徐宝山利用缉私队走私洋货的问题上,这一下,徐宝山也是百口莫辩,因为对方的指控并不是污蔑,徐宝山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一直在纵容手下走私洋货以及私盐,不然的话,就靠6军部拨来的那点军饷,他根本养不起两万人的部队,这些洋货中以日本仿织品为大宗,这直接影响到了江苏的仿织业利润,此举也是引起江苏实业金融集团愤怒的原因之一。

    双方狗咬狗,都是一嘴毛,最后不知是哪个好事者将小报告打到中枢那里,中枢震怒,要派员过来调查,这一下双方都慌了手脚,最后只好暂时达成妥协,徐宝山不再追究偷漏国税的事情,而张士所一派也就坡下驴,不仅放弃了对淅粤铁路股权的争夺,而且张士阶本人也向中枢递交辞呈,辞去了江苏省长之职。

    这一仗,张士斯一派金融集团败于军事实力派之手,这让他们认识到力量对比的悬殊,而且。江苏的“军民分治”也成了一个笑话。

    按照政府组织法,省长由省议院推荐,然后由中枢任命,并接受省议院监督,现在张士阶辞职,这个省长的位置必须有人去坐,但是遍观江苏全省,现在还有胆子接任省长的本地人确实没几个,因为人们都清楚,徐宝山是盐枭出身。杀人放火对他而言就是讨生活的手段,所以,江苏省议院议来议去,最终决定不推荐省长人选,而是直接电请中枢,空降一个不怕死的省长过来。议员们此举也是有报复的意味在里头,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张士所一派的实业家,不甘心被徐宝山这个武夫玩弄于股掌之间。

    其实议员们想得也很简单,那就是请中枢直接派个省长过来收拾徐宝山,毕竟,有中枢做靠山,这个空降过来的省长底气就足,而不会像张士斯那样,孟恩远一走立刻歇菜。

    对于江苏的民意,中枢也是体谅的,于是,收到江苏省议院电报的次日,中枢就任命了一位新的江苏省长,于是,这汪兆铭就带着夫人兴冲冲的走马上任了。

    虽然江苏在两年前就宣布“军民分治”但是实际上。江苏与云南、福建一样,军人势力依旧很是强盛,云南是法国势力范围,福建是日本势力范围,对于那两个省,中枢可以区别对待,但是对于江苏,虽然它是英国划定的势力范围,但是由于这个省份是财税重区,中枢非常关注这里的局势,现在工业展迅,中枢越来越重视对江苏的控制,所以,在江苏的议员们看来,此次中枢之所以将孟恩远调去徐州,就是中枢削藩的重要一步,接下来中枢要收拾的就是徐宝山了,汪兆铭此次来江苏赴任,只怕是带着特殊使命的。

    这个道理,江苏省议员们明白,江苏督军徐宝山也明白,所以,现在赶到浦口火车站迎接汪省长的人基本上都是江苏议员,至于江苏督军徐宝山,却并未露面,而是只派了一个代表到火车站迎接汪省长,至于徐督军本人,此刻只怕正在督军府里与亲信商议应对之策呢。

    上午十一点整,汪省长的专列准时进站,听见汽笛响,尖车站里迎接省长的代我们急忙在站台上翘相望,看见火车进站,这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因为前天有坊间传闻,说有人要对汪省长不利,想用炸火车的方式干掉汪省长,以免他“破坏了本地繁荣局面”所以,众人一直为此担忧,现在既然看见火车进站,那么,众人自然也就放下心来。

    火车在站台卑下,汪省长携夫人满面春风的走出车厢,在站台上与众人握手寒暄,这亲民姿真做得十足,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火车站,向那辆豪华马车走去。

    但是还没走到马车边。这位满面春风的汪省长脚下突然一个踉跄,然后就到了下去,与此同时,从火车站东边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让不少人误以为只有一枪。

    实际上,汪省长身中两枪,一枪打中了脖子,另一枪打中了右腿,这两枪很难说哪一枪更致命些,因为都伤到了动脉,汪省长当时未死,甚至还向夫人交代了几句话。但是在被众人慌里慌张送去医院之后,这位有心大干一番事业的汪省长就撒手人寰,甚至连省长公署都没进去过。

    这就是在历史上小有名气的“刺汪案”它看似孤立,但是实际上却与现在的全国局势密切相关。

第526章 内政部一号专案

    沦红日从地平线上升起。天亮了。鸡鸣声中,这座城市渐渐苏醒,又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节奏。

    这里是南京,与长江对岸的浦口遥遥相望,作为江苏的省会,这里商贸达,而且由于沪宁杭铁路的关系,这里交通也非常便利。

    与这座城市一同苏醒过来的还有江苏督军徐宝山。

    徐宝山是在凉床上苏醒过来的,而当时,他是一丝不挂,身边还躺着几个同样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这些年轻女子都是他的手下为他搜罗来的,有的是青楼的红姑娘,有的则是爱慕虚荣的仿织厂女工,要说徐宝山办的那几座仿织厂有什么特殊丹途的话,这恐怕算一个用途。

    除了能为徐督军带来美貌女子侍寝之外,仿织厂还能作为洋货改头换面的中转站使用,毕竟,因为中国近两年的轻工业快展,洋布、洋纱不得不降价销售,而由于海关的存在以及关税的提高,走私似乎成了洋货尤其是日本货进入中国的最好途径,而徐宝山的辑私队在其中扮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辑私队护送日本布、日本纱一船一船的进入徐督军的仿织厂里,然后在那里贴上中国仿织厂的商标,于是,这之后,这些日本布、日本纱就成了可以在市场上公开销售的中国货。

    正是依靠这种手段,徐宝山不仅维持了一支两万人的地方部队,而且还积累下惊人的财富,现在的江苏,如果他徐督军说自己是本地第二富豪的话,那么,就没人敢自称第一,权办总是能够带来财富,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而维特权力的秘诀就是掌握军队,对此,徐宝山有着清醒的认识。

    也正是看到了军队的作用,徐宝山才会将军队视为禁离,任何人都不能插手他的部队事务,在这民国的土地上,他徐督军的部队显得相当惹眼,中枢调他带兵去镇守淅江,他不去,中枢调他带兵去苏北剿匪,他敷衍以对。“东北亚危机”爆之后,中枢打算将他和孟恩远一起调到徐州,他依旧借故推辞,坚决不肯挪地方,就连江西省请他兵协助剿灭会党叛乱,他徐督军也是不理不睬,他是打定主意要做这“江苏王”了,他不想去打别的省份的主意,别人也别想来打他的主意,对于自己对江苏的统治,他徐督军是信心十足。

    徐宝山的信心并不是建立在江湖草莽的豪气之上的,而是建立在洋人的支持之上,具体的讲,是建立在英国人的支持上的,没有英国人在后头撑腰。他绝对没有信心维持现在这种“半自治”状态,这从他的部队中装备的那些英国步枪就可以略知一二

    实际上,早在两年前的“广东事变”中,英国人就开始对徐宝止。另眼相看了,而当时,徐宝山是江苏都督。本来,按照英国政府的如意算盘,通过扶持徐宝山,进而联系安徽都督姜桂题、广东都督张人骏、云南都督孙武、福建都督孙道仁、江西都督阎锡山等地方实力派人物,实现一个所谓的“都督联省自治”与联合阵线分庭抗礼的同时制约一下有些过分的日本政府,但是,随着“广东事变”的很快平息,以及张人骏的下野、姜桂题和阎锡山等人交出军权等一系列中枢政府削藩举措,英国政府的如意算盘最终落空,不甘心失败的英国政府只能改变策略,全力支持徐宝山,以便维持住对东南咽喉地区的控制,并在中国局势生剧烈变化的时候能够拥有一个现成的代理人。

    正是在这种国际政治背景中。徐宝山才得以维持住江苏的特殊地位,一方面,这里的省长与中枢关系密切,并且有中枢政府的驻军,但是另一方面,徐宝山却又能以江苏督军的职务继续他对江苏的军事统治,这种局势非常微妙,之所以得以维持到现在,主要是因为中国中枢政府的克制。

    由于要完成“四只工业展计划”中枢确实不想主动招惹英国,只要英国不阻挠江苏的工业展,中枢政府和总统并不介意让徐宝山继续蹦达一段时间,反正以徐宝山的力量还不足以威胁到中枢。

    徐宝山虽是粗人,但是手下到底有几个智囊,在这些智囊的提醒下,他也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分量,他不想招惹中枢,也不想中枢来招惹自己,他更明白,只要自己能够响应中枢号召,展江苏工业,那么,中枢就可以容忍他,于是,他才会主动协助张士所等人积极展江苏的工业与商业,将江苏建成“模范省份”

    但是随着与张士斯那派金融实业集团斗争的加剧,徐宝山最终无法容忍了,于是,一场狗咬狗的政治斗争,他赶走了张士所,并迫使省议院暂时向他屈服了。

    可是省议院的屈服只是暂时的,当得知省议院拍电报请求中枢直接任命一位外省人担任江苏省长之后,徐宝山就知道

    虽然不太清楚那位新任江苏省长汪兆铭是否打算继续追究走私的事情,但是徐宝山心里很清楚,一旦这个拥有中枢背景的外省官员赶到江苏的话,那么,他这个维持了两年多的“独立王国。就会变得摇摇欲坠,汪兆铭不比张士所,张士所是省议员那帮阔佬猎仲们推举的,以前就依靠一个孟恩远支持,孟恩远一走,张士阶就是跳粱小丑,根本斗不过拥兵两万的徐宝山,但是汪兆铭却不同,他不依靠任何一个地方实力派支持,他的靠山是中枢政府,是那个拥有6军、海军数十万正规军的中枢政府,他的话远比张士所有分量,想跟他玩政治斗争,那是肯定玩不过的,如果跟他玩阴招,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是不行的。

    所以,当得知汪兆铭已经动身出,从北京南下南京之后,徐宝让。就没怎么睡过安稳觉,他召集幕僚们商议,众人议来议去,却是下不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于是最后只能拿出一个“走一步看一步”的策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姓汪的不把人逼上绝路,他们也绝不会傻到去跟中枢的代表硬碰硬,只要时间足够,不怕不能将那姓汪的拉下水,变成他徐督军的哈巴狗。

    于是,这主意一定,徐宝山就不管汪兆铭什么时候过来南京了,他既没有明着反对中枢的这个任命,但是也不打算给汪省长好脸色看,他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他决定不去浦口火车站迎接汪省长,只派一个喽罗过去,看看对方到底是否沉得住气。

    但是这个下马威效果如何,徐宝山到底没有弄明白。因为就在下了火车之后不久,那位新任江苏省长汪兆铭就吃了黑枪,倒在了马车边,并最终死在了汪夫人的怀里,而且死不瞑目,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想要他汪家人的性命。

    手下很快就将汪兆铭遇刺身亡的消息传回江苏督军府,徐宝山得知汪省长的死讯之后,非常惊讶,也非常高兴,从心里讲,他很感激那个,策划刺杀的幕后黑手,徐督军不用亲自动手,就解决了一个潜在的政敌,而且还起到了杀鸡做猴的作用,徐宝山焉能不乐?

    当然,乐归乐,这表面文章还是要做足的,在幕僚们的提醒下,徐宝山第一个向中枢拍电报,将汪兆铭遇刺身亡的消息告之中枢,并以悲痛的口吻沉痛哀悼了那位从来就没有见过面的“汪同志”然后又以极其恭敬的口气请中枢再派一位鲁长过来,协助徐督军继续推进江苏的工业展和商业繁荣。

    新任省长还没有踏进治所就被歹人刺杀,中枢当然非常震惊,随后再一次挥了工作的高效率,由总统亲自签命令,勒令内政部组建专案组彻查此案,并同时任命徐宝山为“专案组组长。”督导此案的侦破工作。

    这件刺杀案也就此被称为“冉政部一号专案。”

    命令是昨天下午下达的,传到徐宝山手上的时候已是晚上,徐宝工,心情大好,立即召集心腹亲信,就在督军府举办酒宴,众人狂吃海喝,闹到深夜,个个烂醉如泥,徐宝山趁着酒劲与几名小妾在凉床上又疯了半夜,然后才沉沉睡去,直到天亮之后醒来。

    醒来之后,徐宝山头疼欲裂,腰背也是酸软,于是这坐起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喊来亲信,又是按摩,又是拔火罐,忙了小半个钟头,这才缓过劲来。

    直到这时,徐宝山才想起正事,于是吩咐一名喽罗去喊杨瑞文。

    杨瑞文是徐宝山的左右手,平时随传随到,但是这一次,那喽罗却是没将杨瑞文喊过来,仔细一问,原来是专案组的那位副组长赶到南京了,杨瑞文去火车站迎接,走的时候徐宝山还没醒,所以也就没有打扰。

    “专案组副组长?谁啊?”

    徐宝山有些惊讶,坐在太师椅上,用手揉着太阳穴,中枢昨天给他的电报上可没说什么专案组副组长的事情,现在却突然过来一个专案组副组长,也难怪他惊讶。

    “督军小的也不知道是谁,不过那人是从上海过来的,听说昨天下午就上了火车。”喽罗说道。

    “管他是谁!到了老子这里,还不是得弊老子的?”

    徐宝山拿定主意,便叫人端来饭菜。狼吞虎咽,这顿饭还没吃完,那杨瑞尖已带着那名专案组副组长赶回了督军府,拜见徐督军。

    见了面,徐宝山一瞧那位专案组副组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6建章,是你?”

    那位跟着杨瑞文一起过来的专案组副组长正是有着“6阎王”称号的6建章,他与徐宝山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而且,上次的打交道经历给徐宝山心理留下了阴影。

第527章 办案

    击建朗斋,安徽蒙城人氏,北洋武备学帝毕业讲个加小站练兵,历任右翼第三营后队中哨官、稽查先锋官、左翼步队营管带、北洋练兵处军学司副使、北洋6军第四镇第七协统领官、山东曹州镇总兵、广东高州镇总兵、广东北海镇总兵。直到“戊申革命”爆,他一直混迹于满清官场。

    清廷倒台之后,北洋集团掌握中枢权力,为了控制部下,同时也是为了搜集情报,袁世凯将时任北洋6军第四镇第七协统领的6建章调出军队系统。编入内政部,让他全权主持京畿一带的治安与情报工作,此人没别的长处,就是一个“尽忠职守。”这是袁世凯给他的评价,但是对于那些袁世凯的政敌而等,6建章就是“凶神恶煞”人送绰号“6阎王。”被他下令捕去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两年前,“北洋之龙”王士珍在南京被炸弹袭击,重伤不能理事,他的那个,“东南巡阅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引起孟恩远、张永成等高级军官的觊觎,再加上当时袁世凯病危,徐世昌代理总统,政局动荡不宁,为了稳住南方局势,徐世昌将6建章派到了南京,让他去调解“东南巡阅使”的争端。

    6建章与孟恩远是儿女亲家,两人关系不错,也正是靠着这层关系,再加上外部合力的作用,最终,因王上珍遇刺而引起的东南地区不稳局势暂时得以缓和,而作为利益交换与权力制衡,6建章也取代张永成做了北洋第五师代理师长。

    但是6建章的师长位子没坐多久,随着联合阵线的上台执政,一批北洋高级军官被调离了部队,6建章就是其中一位,不过中枢也没亏待这帮交出兵权的北洋军官,都用高官厚禄养了起来,6建章被委了个“内政部警务督察”的职务,监督全国警政。常驻上海,并担任一所高级警官学校的校长,督促几名从法国请来的退休警官推行现代刑事侦察技术。

    6建章对现在的地位比较满意,倒不像段棋瑞那种心高气傲的人怪话连篇。过去的那两年里,他已为这个国家培养了数千名合格的高级警务人员。

    警务督察,这消息自然灵通,所以,实际上在徐宝山收到中枢任命他为专案组组长的电报之前,6建章就已经知道他即将主持对这件“内政部一号专案”的调查工作了,虽然他只是副组长,但是他却明白,“组长”徐宝山其实只是挂个名义而已,对于这件案子,中枢的立场很明确。“尽量避免当地势力插手”在6建章看来。徐宝山就是那个“当地势力。”

    说句实话,6建章对徐宝山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在他看来,当初的那件王士珍遇刺案。这位徐督军可是也有嫌疑,虽然那件案子最终不了了之,但是这并不代表6建章会改变他的看法,毕竟,对于6建章而言。王士珍和他同为北洋出身的军官,兔死狐悲的情绪也是存在的。

    至于现在这件汪兆铭遇刺案,6建章到是丝毫也不带个人情绪,汪兆铭是革命党出身。而且为了出人头地不惜卖友求荣,就这一点来说,6建章倒是觉得有些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味道,他甚至认为策划,此次刺杀行动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同盟会残余分子。

    当然。这仅仅只是他的怀疑,关键还是需要证据。所以,此次过来南京办案。他是带来大批精干人手的,其中不少人都有丰富的刑事侦辑经验。相关的技术设备也带了几箱,其中还有一套刚刚从法国引进的最新式指纹采集设备。

    准备充分,6建章自然不需要跟徐宝山客气,所以,当他现徐宝山对他的到来不是很高兴的时候,他也只是冷冷的打了声招呼。

    “徐督军,别来无恙啊?两年未见,你是愈神采熠熠了啊。”

    这是反话,现在只要认真看一看徐宝山的脸,就知道此人健康状况大不如前。眼泡通红,脸色青,再看看那桌上的酒,以及那陪酒的几名欲求不满的小妾,就知道这位徐督军是酒色过度,俗话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剔骨尖刀。”这两样都是好东西。可也都是要命的东西,适当的消遣一下没问题,但是如果沉迷其中的话,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徐宝山倒是没有听出6建章话里的嘲讽意味,他见对方没提两人以前的过节。索性也就没再纠缠这个问题,指了指一张凳子,示意6建章坐下说话。

    6建章谢了座,开门见山的说道:“徐督军,此次汪省长遇刺案,案情扑朔迷离,要想尽快查明此案。咱们必须马上行动。徐督军,你这便派几个得力人手,跟我去浦口吧。”

    徐宝山拿起汤勺,喝了口汤,慢吞吞说道:“不忙,不忙,待我吃完饭。跟你一起过去,好歹我也是专案组组长。多少可以给你些建议。对了。6副组长,你吃饭了么?没吃的话,就一起在这里吃吧。来人啊,给6副组长添双筷子,再拿只碗。还有你的那些随员,就在厢房里用饭吧。”

    见对方居然以“组长”身份大言不惭。6建章心里好笑,这种外行他见多了。勘验案现场对这种人来讲那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而且刺汪案扑朔迷离,似乎有很深的背景,连6建章都没把握侦破此案,徐宝让,又能给什么建议呢?

    这年头。动不动就是暗杀,6建章已经有些麻木了,偏偏这种涉及政治背景的暗杀羊往不能当真,当真了,那吃亏的人就是6建章自只引气。到底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侦办这件“一号专案。”6建章还没拿定

    “多谢徐督军,6某已在火车上用过饭,我的那些随员也都用过饭了,若是徐督军不介意的话,6某想先行一步,去浦丘火车站看看6建章起身告退。

    “也没什么可看的,我手下已经去看过了,当时汪省长网下火车,走出火车站打算上马车,赶去码头乘渡船,可是还没上马车,那枪手就开了枪,一共就打了两枪,一枪打中了脖子,一枪打中了大腿,我开始以为是近前开枪,可是后来才知道,那枪手是藏在一间旅馆里,二楼房间,视野开阔,距离火车站有好几百步远,隔着这么老远,居然一击就中,这枪法那走出神入化啊。”

    见6建章急着离开督军府,徐宝山索性扔了汤勺,站起身,让那几名妾帮他穿了军装,并趁着这个工夫简单的向6建章介绍了一下案。

    “与目标相距数百步远,想必用得是长枪6建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是长枪,汪省长大腿里头那颗子弹头被大夫挖了出来,另外一颗打中脖子的后来也在马车上找到了,我看了子弹头,虽然碎了,可是拼起来倒是非常像七九步枪弹。还是尖头弹,这种子弹,老套筒、老汉阳都不能用,只能给新汉阳造用。要么,干脆就是德国造的原装货,现在能搞到这种步枪的人可不多

    徐宝山穿上军装,提起马鞭,边说边往外走,6建章也跟了出去,那些原本等在厢房里的刑侦人员见顶头上司走了出来,于是急忙也赶了过去,站了一排,由6建章一一为徐宝山引见。

    旁人倒也罢了,倒是那个叫冯玉祥的引起了徐宝山的兴趣,因为根据6建章的介绍,此人是他的外甥。以前也是北洋军的军官,南北大战的时候负伤被俘,后来徐世昌通过赵北将他从联合阵线的战俘营里提前弄了出来,这之后,他就一直跟在舅父身边,现在,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刑侦专家。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只是。现在中枢正在提倡康政运动,打击官场裙带风小冯啊,你跟着你舅父似乎有些不合适,既然你也是带过兵的,不如到我这里,我提拔你做营长

    徐宝山先是老气横秋的赞了几句,然后又夹枪带棒的罗嗦几句,这话里头的意思很清楚,那是在说6建章用人唯亲,以权谋私。

    6建章眉头一拧,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玉祥加入警队,这是总统先生亲自批准的,其实玉祥是想继续在军中展的,但是地方军队,玉祥却是没有兴趣的。”

    这话也是夹枪带棒,让徐宝山非常不满,冷哼一声,调头就往督军府正门走了过去,几名马并牵来战马,伺候着徐督军先行前往码头,至于6建章等人,只好自己想办法赶去码头,等他们到了码头,徐宝让,已经乘坐渡船到江北去了,6建章等人只能等候下一班渡船。

    等6建章带着手下好不容易赶到江北的浦口,徐宝山却已经在火车站边的一座茶楼上闲坐品茶了。旁边还簇拥着一帮马屁精,至于现场勘察的事情,徐督军压根就没打算去主持,而是放手让6建章去办。

    见徐宝山一副悠闲模样,6建章很快就将他的嫌疑排除了,这件刺杀案更是耐人寻味了。

    说是现场勘察,其实也没什么好勘察的,汪兆铭遇刺时的那辆马车已经被拖走,停车的那地方只剩下一滩干透的血迹,而且由于没有保护现场,这个线索几乎毫无价值。至于枪手潜伏的那间旅馆房间,倒是被军警封锁起来,可是由于枪手行动迅,撤退得也非常快,现场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或证物,只有旅馆伙计的叙述可以大致的午勒出枪手的轮廓。

    根据旅馆伙计的描述,订下房间的是个中年汉子,相貌平平,毫无引人注目的地方,山东口音,自称是煤炭商人,订房间时使用的身份证虽然是完整的,但是6建章向内政部拍电报查询之后,却得知那名嫌疑人的身份证没有在内政部备案。换句话说,那是假证件。

    除此之外,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现,就连枪手到底有几人,以及他们是如何将步枪偷运进旅馆房间的,这些问题也得不到答案,唯一的收获就是,这帮枪手很可能是“职业刺客”。

    这是一件无头案,侦破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低,6建章束手无策,带着手下在旅馆里折腾了一上午。最后也只能空手而回,而这时。那位原本高坐茶楼的徐督军却已经回南京了。

    在浦口找了间饭馆吃了午饭,6建章思来想去,自忖他没有能力接手这件肯定有政治背景的案子,但是这是中枢交代下来的任务,他也不能推辞,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大不了也像王士珍遇刺案一样给它来个。不了了之,反正这年头侦破不了的案件多如牛毛,而且专案组的组长是徐宝山,到时候即偻上头追究办案不利的责任,他6家人也不用顶缸。

    至此,6建章办理此案的基本立场已经确立下来,那就是敷衍了事,装模作样。

    这倒是与他以前的“尽忠职守”的作风很不一样了。版阅读!

第528章 政7941

    ※叫旨为,“号专案”辛要负责人。6津章吊然毫丹把握侦,但是他也必须做出全力以赴的样子,以应付舆论。

    这到底该如何做样子也是有讲究的,不能坐着不动,必须行动起来,警察要调动,眼线也要布下,嫌疑人更是要抓,至少。要让新闻界明白,专案组正在全力以赴的侦办此案,至于最终无法侦破的原因,似乎要归咎到罪犯太狡猾上头,而不是警察无能。

    定了主意,6建章立即带领手下再赴案现场,大张旗鼓的勘察现场,并通过关系向新闻界透露消息,等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已经有一帮记者跟着专案组刑侦人员到处晃悠了。

    这番表演之后,夜幕也落了下来,6建章和手下已是非常疲惫,这演戏也是不轻松,考虑到徐宝山似乎没有为几人准备休息场所,6建章最后决定就在浦口找间旅馆安顿,等到了旅馆安顿下来,6建章立刻给内政部拍去一封电报,将他勘验的情况告之中枢,并留下了联络地址,以便随时与中枢沟通。

    内政部的反应也快。当时就回了电报,让6建章带领手下原地待命。

    对于这个命令,6建章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返回旅馆,与众人商议了一下案情,分析了一下谁能从刺汪案中得到最大的好处与利益,嫌疑人列出一批。其中有不少都是有前科的地方流氓、无赖,准备时机一到,就展开一场大抓捕,让国民看看,这警察不是吃闲饭的。

    由于办案方针已确定下来,这一夜6建章是睡得安稳。次日一早醒来。精神十足,吃完了早饭,那旅馆伙计就给他送来了内政部拍过来的电报。

    这封电报是用专用密码拍的,6建章拿出随身携带的密码本,亲自将电报内容译出,这实际上是一道命令,也是一份名单,按照这个命令,6建章必须立种行动起来,将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一号专案”的嫌疑人全都抓起来,关进南京6军监狱。

    这个命令让6建章吃了一惊,昨天他还认为这件刺杀案很难侦破,但是今天中枢却用这封电报告诉他,中枢已经知道谁是刺汪案的幕后黑。

    难道中枢另荆情报来源?

    6建章越想越觉得奇怪。除非是刺杀案的同谋出,否则,这件案子没那么快就水落石出,想到这里,6建章很自然的想起了当年的那件陶成章遇刺案,如果没有汪兆铭的出,那件案子的“真相”也不会水落石出。

    偏偏这件“一号专案”的被害人正是刺陶案中的关键人物,这案子,真是越想越蹊跷,越琢磨越诡异,6建章是一身冷汗。

    虽然6建章疑虑重重。但是既然内政部来了命令,他就必须执行,于是叫来手下,布置一番。到了中午的时候,各方再的准备都已妥当,下午两点整,6建章坐镇浦口,一声令下,江苏各地军警宪特同时出动,一张围捕的大网就这么撒了出去,等到了晚上行动结束的时候;落网的“大鱼”有一百多人。

    这些刺汪案“嫌疑人”中,绝大多数都是社会名流、借伸者老,没一个是穷光蛋,过去他们是人上人,但是现在,他们却从高高在上的地方一下子跌落到了社会底层。都被关在南京6军监狱里,跟臭虫、耗子为伍,在牢房里喊冤、叫屈。

    几乎一夜之间,江苏社会上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6阎王。果然是名不虚传。

    次日天亮之后,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迅通过报纸、电讯等先进的新闻传播手段在整个江苏蔓延开去,稍后,又向全国蔓延开去,就连中国第一座试运行的广播电台上海广播电台也通过电波将这个新闻传播开去,许多有钱购置收音机的个人和单位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一帮阔佬竟然雇佣枪手,刺杀了新任地方大员,这个消息简直是让人膛目结舌。

    国民震惊了,江苏省议院震惊了,江苏督军府震惊了,就连司法部也震惊了。

    于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6建章立刻被舆论抛到了风口浪尖上,痛骂者有之,赞许者有之,扬言上京告御状者有之,通过都件往6建章寓所寄子弹头者有之”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个社会的复杂人际关系在这次行动中展现无疑。

    6建章顿时现自己陷入了一种困境之中,这种时候,能够给他撑腰的只有内政部和司法部。

    不过,没等内政部和司法部公开表看法,江苏督军徐宝山却兴冲冲的赶了过来,对6建章的“雷厉果决。大加赞赏,甚至有修复两人关系的冲动。

    6建章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很快他就明白徐宝山为什么这么支持他的抓捕行动了。

    这次抓捕行动中抓来的绝大部分“嫌疑人。都是江苏的商人,他们几乎全是前任江苏省长张士所的追随者,是张士所那派金融实业集团的骨干成员,在与徐宝山争夺淅粤铁路股权的时候,正是这些人跳得最起劲,而且他们也一直是徐宝山的那个。盐枭金融集团的死对头,两派的斗争现在已随着轻工业的快展而变得越来越激烈。所以,在徐宝山看来,6建章抓这些人那就是在帮他消灭商业竞争对手,他当然非常兴奋。

    “6老弟,你做得没错,我支持你,谁敢说你胡乱抓人,我就把他抓进6军监狱,曰酣脚刺客们关在他们坏敢不敢乱叫乱就目初有人告,说那帮奸商偷漏国税,我本来是想追查到底的,可是却被张士拚那帮人挡住了,这次中枢派汪省长过来,就是来调查这帮奸商的,这就犯了众怒了,难怪这帮奸商要对汪省长下黑手。”

    徐宝山的话让6建章很是吃惊,因为徐督军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想利用这个机会将本省的那些金融实业集团一网打尽,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作为江苏督军,徐宝山一直觊觎着江苏商人的巨大财力,有了这笔钱,徐宝山可以迅扩充他的部队,以增加与中枢对话的本钱。

    想到这一点,6建章更感到他正站在薄冰之上,一个不慎,恐怕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无论刺汪案的真相到底如何,至少,现在有人正打算利用这个案子掀起一场风波。

    “徐督军过誉了。其实此案由内政部督办,我只是奉命行事罢。

    6建章急忙谦虚一番。顺便也适当的撇清一下自己,以免将来替人顶缸,他现在确实糊涂了,不知道内政部到底打算做什么,而中枢又在这次行动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6老弟,你过谦了。其实我今天过来跟你说话,就是打算商量一下这下一步的行动,现在你抓了一批嫌疑人,但是没有抓完,另外那些嫌疑人要么逃去了租界,要么还在省议院里上蹿下跳,仗着有司法豁免权,妄图给同伙翻案。这不行!咱们得把他们也都收拾收拾,以免他们狗急跳墙。”

    见徐宝山想拉自己垫背。6建章自然不肯就这么上当,于是摇了摇头。

    “徐督军,人既然已逃去租界,自有治外法权庇护,咱们没有办法再将那些人抓来,至于那些省议院的议员们,这个司法豁免权是宪法规定的。没有司法部批准,更是一个人也不能抓,否则就有违反宪法的嫌疑,国会不会放过我们的,甚至可能会连累中枢和总统,要想逮捕议员,必须事先取得国会的谅解

    “6老弟,你这话就书生气了。所谓“事且从权”咱们都是干大事业的人,怎么能够被几条法律给吓住?租界是洋人管着,咱们先不去招惹,可是江苏省议院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收拾起来是易如翻掌。”

    “不,不。徐督军。你这话说得不对。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务督察,哪里敢毒抓议员?你要去抓,尽可自毛带兵过去,我不插手。”

    徐宝山想拉6建章上贼船,6建章死活不上去,两人之间的友好磋商渐渐变成了火药味十足的对抗,就在两人都打算撕破脸的危急关头,6建章的外甥冯玉祥走进了房间,将一封电报交给了6建章。

    “舅父,这是内政部刚刚拍过来的密码电报,需要您亲泽,而且必须立玄泽出内容。”

    “徐督军,我要鼻电报。请你等在这里。”

    6建章自然不敢怠慢。急忙与冯玉祥去了里间,找来密码本,开始译那封电报,等内容泽出,6建章脸色一变,然后长嘘口气,拿着电报泽稿匆匆走回徐宝山身边。

    “徐督军,这是内政部的电报,司法部取得国会多数议员支持,现在已经取消了江苏省议院部分议员的司法豁免权,内政部命令专案组,立即逮捕参与策划刺杀汪省长的部分江苏议员,名单如下:”

    待6建章将那长长的名单念完,徐宝山不由眉飞色舞,当下抄了名单,命令部队前去抓人,而他本人则坐镇专案组,与6建章攀起了交情,直到部下来报,说人已按图索旗全部拿下,徐宝山这才告辞离去,与幕僚们商议如何接收“阴谋集团”的财产去了。

    “阴谋集团。”这是徐宝山刚才评价的,而且看上去内政部和司法部也是类似观点,但是6建章并不这样看,他拿着名单仔细的琢磨了片玄,然后让外甥去了一趟江苏省议院,抄来一本花名册,然后将上头的名字与内政部刚才拍过来的那封电报上的名单进行了仔细核对,然后,一切都清楚了。

    这批被司法部撤消司法豁免权的江苏省议员无一例外都是“国民同盟”的党员,或者是同情者,在被捕的嫌疑人里,没有一个是联合阵线的成员。

    显然,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刑事罪案的逮捕,在国民同盟看来,这可以看作是一次政变。

    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外蒙古风波就是国民同盟挑起来的,他们想对付总统和联合阵线,那么,也就别怪总统和联合阵线对此进行强力反击。于是,就有了这次大逮捕。

    但是,事情真如6建章想的这么简单么?江苏省议院里的国民同盟比联合阵线的力量更强,而此次大逮捕中,国民同盟的议员只损失了不到一半,如果这真是一次政变的话,那么,为什么不将国民同盟连根铲除呢?为什么不同时在全国采取同样的逮捕行动呢?

    或者,联合阵线和那位总统先生还留着什么后招不成?

    想到这里,6建章只觉冷汗涔涔而下,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一号专案”是个很大的阴谋了。而他,只是这个阴谋里的一个小小棋子,至于督军徐宝山,恐怕也扮演着相同的角色。

第529章 各有所

    入色越来越黑。天边的积雨云正在积聚,向着北京城缓缓一,仙;过来,与那闷热难当的空气一起将人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这天,看着像是要下雨啊。”

    站在天井里。望了望那黑沉沉的天空,黎元洪叹了口气,面色沉重的走回了书房,拉了拉电灯开关,但是屋里还是黑沉沉一片,电厂那边肯定又断电了。随着重工业的快展,现在全国各地对烘炭的需求猛增,而北方的煤矿产能跟不上需求,而且出产的蝶炭也优先供应重工业项目,所以,这京津一带的几座火电厂就面临着蝶炭短缺局面,前几天山东兵工厂煤炭告急,威胁到了兵工生产,一个求援电报拍到总统,府,结果总统一个条子,将京津地区几座火电厂的存媒全部批给了山东兵工厂,如此一来。电厂自然要限电,在唐山的煤炭专列过来之前,这京津一带的民用电就基本上只能保证晚上照明了。

    现在才下午四点半钟不到,不到供电时间,这灯泡自然也就亮不起来。

    “来人啊,掌灯黎元洪喊来一名仆人,点上了一盏煤油灯,这屋里才亮了起来。

    “你冉去吧。告诉伙房,今晚不必预备我的晚饭了,我晚上有应

    打走了那名仆人,黎元洪在书桌边坐下,将那盏桌上的煤油灯调得更亮一些,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封已拆了封的书信,从信封里抽出信板,就着煤油灯看了起来。

    这封信是德国价商联合会的会长汉纳根先生在前段日子写给黎议长的,信的内容也不复杂,除了套交情之外,就是商议组建一家山西煤矿公司的事情,汉纳根想请黎元洪入股,做他的合伙人。不过并不需要黎元洪直接出资。而纯粹是领个干股,不多,只占总股份的一成,但是考虑到现在全国各的市场对蝶炭的巨大需求,这个煤矿公司一旦建成,利润肯定相当可观,而作为公司股东,这每年的股份分红自然也是很可观的。

    对于德国商人的拉拢,黎元洪并未一口答应,他身为国会参议院议长,与人合伙做买卖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收别人赠送的干股,那就是不道德的了,甚至有违法之嫌,总统府各部门中,那个督政处可不是吃闲饭的,而且,内政部中也设有廉政监督机构,虽说效率低下,可是也毕竟不是什么摆设。上次“廉政风暴”的时候,中枢各部已被扫荡过一次,虽然黎元洪并不能算是中枢政府的工作人员,他是政府监督机构的。但是作为一个一向重视口碑的政客,他确实不敢去挑战法律,尤其是这个法律还是那位“狂人总统”主持制订的。

    可是另一方面。现在蝶炭行情大涨,跟风投资蝶矿的人很多,其中不少都是政府里头的要员,对于这股投资矿业的热潮。总统那边确实也没有干涉,所以。黎元洪现在还是有些动心,干股他是不敢要,但是他打算出资买实股。毕竟,人是经济动物,有财的机会摆在眼前,怎么能甘心错过呢?虽然国会议长有俸禄,可是毕竟很有限,就靠出书、演说,确实也挣不了多少外快。还是做实业家最稳妥。

    但是投资汉纳根的这个新蝶矿公司不比投资小作坊,按照汉纳根的计划,他的那座新煤矿将采用最先进的机器和设备,力求将成本降到最低,以方便与其它煤矿进行价格战,并最终将竞争对手一个接一个的吞掉,组建一个大型的煤矿辛迪加甚至是托拉斯,袭断北方地区的煤炭,场。

    如此一来,如果不拿干股的话,这投资不了,以黎元洪现在的身家,远远不够一个零头,所以,如果他真的想投资实业的话,就必须想办法借钱。

    跟银行借钱固然是一个渠道。可是黎元洪并不想走这个渠道。一来利息高,风险也高。二来影响不好,毕竟,他还想继续在政界展,“财迷”的评价可不是正面舆论,所以,黎元洪最终决定向熟人借钱,身为国会议长,黎元洪熟人不少,其中多数都是腰缠万贯的富豪。

    拿定主意,黎元洪将汉纳根的那封信放到一边,然后拿出纸笔,打算给那几位熟人写几封信,先试探一下,看看对右手头是不是宽裕,毕竟,对方也是实业家。现在全国工业大展,他们的摊子铺得也大,流动资金未必充足。愿不愿借钱给黎元洪却也是个未知数。

    提起笔刚写了几行字,黎元洪就听见书房外头传来门房的声音。

    “老爷,张季直先生派过来一个下人,请老爷过去赴宴。”

    张季直就是张寥。民国的副总统,也是黎元洪的熟人。刚才黎议长正犹豫是不是跟张副总统也借些钱呢,可是对方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来给黎元洪下帖子请客,这多少让黎元洪有些诧异。

    “莫非这便是冥冥中的天意?”

    黎元洪琢磨着。将笔放下,走出书房,从那门房手里接过一封烫金的帖子,看了看。这帖子也写得讲究,张塞不是以副总统的身份请客,而是以一个实业家的身份请客,难怪刚才那门房没喊“副总统”呢。

    张寥请客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整,正好与黎元洪的另一场应酬冲突了,而那场应酬的主人也不是普通人,而是美国德士古石油公司的驻华全权贸易代表梅瑞先生,现在工商部正打算联合民间商人与美国公司共同开采陕西延长油田。并才现代化的炼油厂。黎示洪将作为国会代表出席谅场嘻甥。并表演说。增进中美两国商界人士的友谊。

    但是现在看来,必须在这两场宴会中放弃一场了。

    犹豫了一下,黎元洪很快做出了决定,于是叫来管家,吩咐他去一趟国会众议院议长汤化龙雷所,请汤议长代替黎议长参加美国德士古石油公司的那场晚宴,至于黎议长本人,将去参加副总统先生举办的一场晚宴。

    既然张塞请客,那么,黎元洪打算就在宴会上试探一下对方,看看对方是不是可以借他些钱,用来投资煤矿,而且,黎元洪也相信,此次张副总统请他赴宴,恐怕也是有求于他,因为张副总统就是国民同盟的党魁,而现在,国民同盟麻烦缠身,急需援手。

    这年各有所图,各取所需,这也是政治。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黎元洪决定提前准备,于是喊来仆人,伺候着换了身合体的洋装,那些礼帽也一顶一顶对着镜子试戴了。最后挑了顶小礼帽。

    网穿戴整齐,那去汤化龙寓所的管家就赶回了黎府,不过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跟着汤化龙一起回来的,这让黎元洪有些惊讶。

    “宋卿。你时我替你参加美国德士古石油公司的晚宴,我去不了,跟你一样。我也收到了张季直的帖子,他也请我去赴宴。”

    汤化龙向黎元洪出示了张寥派给他的帖子,也是一脸无奈。

    “我不去,你也不去,那派谁毒出席美国公司宴会呢?炼油厂项目,也是“四只工业展计划。重要项目,总统对此颇为重视。”黎元洪皱了皱眉头。

    “不如请黄克强前去?或者熊味根?反正美国公司也不知道国会到底派谁前去。如此也不算失礼。”汤化龙建议道。

    “黄克强有肝病,大夫,丁嘱不可太过劳累。也不可饮酒,请他去赴宴不合适。我看,就请熊味根过去吧。”

    黎元洪点了点头,吩咐管家再去熊成基宙所。

    管家走后。汤化龙沉默片刻,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黎元洪明白对方是有些话想单独对他讲,于是支走身边的仆人,自己对着镜子整理那只领结。

    汤化龙关上房门,站在门后侧耳倾听了片刻。

    黎元洪笑着说道:“济武,你怎么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自从两年前我在南方挨了炸弹后,我这黎府上上下下都仔细甄别过了,下人们都懂规矩,不会站在门外头偷听我们说话的。”

    汤化龙神色古怪的走回黎元洪身边,小声说道:“宋卿,现在局势微妙,还是小心些为好。我总觉得,那个军事情报局有点像明代的东厂、西厂。他们不光刺探敌国情报,好象还盯着国内。”

    “你这话我可就当作没听见了。”

    黎元洪转过身去,对着镜子继续整理那只领结,稍微迟疑了片刻,然后又说道:,“其实军事情报局盯在那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问心无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总统对我们还是信任的,他不放心的是那帮国民同盟,还有那帮北洋的遗老遗少

    汤化龙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宋卿,依你之见,此次张季直请我们去赴宴,是否就是为了昨天的事情?”

    “前天的事情?”

    黎元洪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说“一号专案。告破的事情?虽说6朗斋抓了不少江苏国民同盟的人。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国民同盟说这是“政变”可是江苏省议院的议员又不是都进监狱了,不少国民同盟的议员不是还在省议院里抨击“6阎王,么,而且进了监狱的人也没有遭到虐待么,这怎么能叫,政变,呢?当年,“百日维新。之后,清廷斩杀六君子,那才叫政是”

    “可是。在国民同盟眼里,6建章和徐宝山此举就是政变。徐宝山也就罢了。本来就是个土匪出身的人物,他巴不得越乱越好,方便他浑水摸鱼。可是6建章好歹是北洋出身。有文化,有见识,而且这两年里又专攻法律事务,他怎么也跟着起哄?莫非”莫非北洋那帮人也打算浑水摸鱼?。汤化龙不无忧虑的说道。

    “济武。你想到哪里去了?北洋想翻天?你未免高看他们了。要是北洋那帮人有那个胆子和那个。气魄,他们当初为什么会灰溜溜的下台

    黎元洪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整理完了领结。便指了指沙,与汤化龙肩挨肩坐了。

    “济武。6朗斋也不是傻子,没有司法部点头,他敢抓省议员?司法部向国会呈请录夺那些议员司法豁免权的时候,你也在场,当然明白,司法部是取得了国会多数议员谅解的,有了这个尚方宝剑,司法部和6朗斋才敢动手,这就是民意啊

    民意?开什么玩笑?

    汤化龙看了黎元洪一眼,对他现在的立场完全把握不住,而且看他的表情,他似乎对前天江苏那场“国民同盟大逮捕”的事件不以为然。

    不过想想也是,黎元洪是联合阵线的骨干人物,而且还是国会领袖,他巴不的国民同盟完蛋呢,那样的话,以后就没人跟他在国会里捣乱了。

第530章 强势人物的反击

    小黎元洪对6建章和徐宝山逮捕江苏国民同盟议员的行电口三不以为然,汤化龙只好把话亮明。

    “国会多数议员是联合阵线的人,他们批准司法部录夺江苏部分国民同盟议员司法豁免权,这只能代表联合阵线的立场,不能代幕民。

    黎元洪笑道:“共和时代,讲究少数服从多数,多数人的意思就是民意。济武。你有些书生气了啊

    汤化龙摇了摇头,没有纠缠这个话题。

    “6建章被内政部任命为专案组副组长,他从上海赶去南京,再去浦口,这前后不过一两天的工夫,怎么这么快就查明了刺汪案的幕后黑手?难不成。他6建章能掐会算?办案办得再快,也没这么快的道理啊?国民同盟也跟我一个想法,他们也觉得这里头有猫腻,不然的话,为何抓起来的嫌疑人都是跟国民同盟沾边的人?”

    “济武啊。你想得太复杂了。其实在我看来,6建章做得没错,该抓的人就是要抓。现在是法治时代了,“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他们国民同盟的人就不能抓?至于6建章为什么能够这么快就侦破此案,这确实有些奇怪,不过6建章是办案高手,又有法国刑侦专家协助,在江湖上的耳目也是众多,说不定,6建章另有可靠的情报来源,再说了,侦办此案的还有内政部、司法部、军情局。可不止是当地警察,这么多部门都来关注一件刺杀案,这办案效率自然是高,现在咱们不是最讲究一个效率么?”

    黎元洪说是如此说,可是这心里也是没有底,自从得知6建章在江苏抓的刺汪案“嫌疑人”都是与国民同盟走得近的人之后,他也觉得其中有蹊跷,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在国民同盟打算挑起外蒙古风波和总统弹劾案的时候动手。这杀鸡微猴的意味也太浓了点。玩政治的,不带这么明目张胆的。这一次,内政部和司法部确实有些过火了些,也难怪国民同盟疑神疑鬼。而且还附带着让汤化龙这帮胆子不大的人也跟着疑神疑鬼起来。

    有什么可疑神疑鬼的呢?就算这次大逮捕真是总统先生的反击,国民同验难道还真受了委屈不成?这种全国局势稳定的时候,国民同盟跳出来挑战总统权威,这不仅是藐视总统,更是危害国家,如果叫他黎元洪来反击,说不好,那就是一个解散国会的结局了。

    可是现在。总统先生并没有解散国会。而是和风细雨的在江苏地面折腾了一下。以此向国民同盟示威,并顺便提醒一下,这个国家目前还掌握在总统和联合阵线手里,如果国民同盟不想到霉的话,那么,必须赶紧收手,停止在外蒙古问题上做文章,中枢对此问题有一个长远的战略,这个战略不是一帮争权夺利的政客可以看明白的。实际上,就连黎元洪也看不明白,或许只有制订这个战略的总统本人才明白这个。战略的前景。

    虽然不明白总统的整体战略布局到底是什么样。但是黎元洪还是对总统佩服得五体投地,通过在江苏的一个小动作,就让原本上蹿下跳的国民同盟立刻变得噤若寒蝉,甚至是草木皆兵,这种手段,足以证明总统的自信。

    说到底。国民同盟之所以在前段日子跳得欢。除了英国的怂恿之外,关键是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正吃过总统的板子,不知道总统到底有多厉害。自从担任总统以来,赵北一直客客气气说话。公公正正待人,从来就没有向国会议员们展示过他的霹雳手段和雷霆作风,结果将那帮阔佬议员们给惯出毛病来了。

    在黎元洪看来,这就是所谓“主弱臣强。”迟早会出现危机,而外蒙古风波显然证明了他的观点,幸好这个。“主弱臣强”是假象,赵北从来就是一个强势人物,他之所以做出低姿态,只是为了迷惑对手,并且换取国民的好感。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一方面是赵北已经稳固了权力,尤其是军权,另一方面。国民同盟此次确实是逼人太甚,总统已无退路,所以,他必须出手,让对手们见识一下自己真正的实力和决心,让对手明白什么叫“强势人物”。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黎元洪自己的分析,没有得到总统府的证实,至于此次江苏国民同盟大逮捕行动到底是否真有这么深的政治背景,目前还缺乏真凭实据。只能臆测,所以,这些分析就不能讲得太详细,即使是汤化龙,黎元洪也不打算向他透露自己的想法。

    “宋卿,我总觉得“刺汪案。不简单,这背后有阴谋,而且是大阴

    汤化龙沉默片复,这一开口说话就吓了黎元洪一跳。虽然他也怀疑汪兆铭遇刺案可能不是国民同盟那帮江苏议员和富豪们策利的,但是他却没敢往深处想。因为越想越是毛骨悚然,政治斗争,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苦冉计”也用得这么惨烈。

    “济武啊。咱们都不是刑侦专家,也不是办案高手,这刺汪案还是留给司法部和内政部去办吧,咱们国会只要行使好监督之责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管的太多,管得太多容易惹人嫌,虽说不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可是这以后的仕途就不好说了。”

    黎元洪这话说得确实也是直白,他不想看到汤化龙陷进去,这两年的合作。两人已是知交,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意看到汤化龙因为一件刺杀案而丢了大好前程。

    汤化龙叹了口气,也没再纠缠这个话题,毕竟,黎元洪的话很有道理,没有必要为了一件刺杀案而将自己陷进去。

    黎元洪也是感慨,看了看时间,已是快六点,距离张府宴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于是站起身,与汤化龙走出厢房,带上几名警卫,出门乘了汤化龙的私人马车,直奔张府赴宴去了。

    就在黎元洪坐在汤化龙的私人马车里琢磨着如何跟张寒开口借钱投资煤矿的同一时间。在同一座城市,在这民国的总统府里,民国大总统,赵北也在认真的琢磨目前的局势。

    而在赵大总统的跟前,还站着一人,也是眉头紧锁,面无表情,这个人就是田劲夫,军事情报局局长,总统座下的头号特务头子,而且也是此次“刺汪案”的真正幕后黑手。

    当然,没有赵北的命令,田劲夫也不会跟一个政治投机客过不去,实际上,刺杀汪兆铭的命令正是来自于总统本人,而这件刺杀案可以看作是一个一箭数雕的“苦肉计”当初赵北任命汪兆铭为江苏新任省长,从一开始,赵大总统就没安好心。

    可怜汪兆铭,离京之时还庆幸自己碰见了伯乐呢,谁知却只是落进了一个惊天大阴谋里。

    既然刺杀行动已经碍手,那么现在就走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时候。

    此复,赵北汗衫、绸裤,坐在沙上吹着电风扇,凉爽的很,田劲夫却是一身笔挺的军装,脚下皮鞋也是捂得严实,那汗已将军装湿透,哪怕电风扇对着他吹,也依然是汗流浃背。

    总统府拥有一座电站,自然不会被火电厂断电影响,现在。屋外已是黑沉沉一片,屋里却灯火透明,两台电风扇,一台对着坐在沙上的赵北,一台对着田劲夫。

    总统先生坐在沙上冥思苦想,田局长则笔直的站在总统跟前一动不动,这间统帅堂小会客室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人,房门也是紧闭,就连卫队长秦四虎也只能站在门外警戒。

    “义仁,目前的局势都在我们控制之中,国民同盟翻不了天,张寒请黎元洪、汤化龙去吃饭,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依我之见,国民同盟是慌了神了,所以才会主动向联合阵线寻求妥协,直接跟我谈判他们不敢,心里也没有底,所以,他们才会先把黎元洪和汤化龙请过去。当然了,到底他们国民同盟打得是什么主意,只有等宴会之后再说

    说到这里,赵北指了指旁边的那张沙,示意田劲夫坐下。

    田劲夫坐下之后,问道:“狙击步枪很好用,一击就中,两枪真命,现在汪兆铭已死,备用计划用不上了,是不是该把那些潜伏在南京的情报员撤退了?”

    “把他们撤走,备用计划撤消。但是南京城里需要另派一批得力的情报人员,因为我们的下一步行动即将展开,缺了人手可不行。”赵北点了点头。

    “我明白。另外,南洋情报网已经基本建立起来,朝鲜裔情报组正在接受培刮,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在南洋执行任务了。”

    说到这里,田劲夫话锋一转。又道:“此次行动,足以证明狙击步枪优良性能,职部请求再多为情报局配备一些这样的狙击步枪,以后,如果再有地方势力阻挠中枢政策,拒不服从中枢号令,情报局可以直接以狙击步枪对付,就比如说那个徐宝山。”

    赵北淡淡一笑,说道:“徐宝山可不能这么对付,那个人对中枢还有些用处。义仁啊,你们情报局为中枢立了一功,值得嘉奖,直接参与行动的情报员放假一年,让他们去俄罗斯玩玩,具体奖励措施你也可以斟酌

    “是,我会叫他们去俄罗斯的。顺便在远东地区展一些可靠的人田劲夫没有会错意,赵北就是这个意思,情报人员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假的时候。

    “我这里没别的事情了,你如果也没什么事情了,这就回去吧,顺便给南洋方面拍封电报过去,叫他们盯着点那帮同盟会残余分子,尤其是槟榔屿那一带华侨聚居的地方,现在中枢正逐步向地方收权,可不能叫那帮人浑水摸鱼,现在的局势已很复杂,确实不能再允许别的势力插手这场政治游戏了

    赵北与田劲夫离开了会客室,田劲夫告辞离去,赵北却没有立即离开统帅堂,而是带着卫队赶去了电报室,亲自拟定了两封电报,并跳过了6海军联合参谋部,直接以“统帅堂。的名义拍出弃,收报人分别是淅江督军李烈钧、江西督军阎锡山、安徽护军使吴振汉、福建护军使许崇智、徐州镇守使赵倜,电报的大致内容是完全一样的:

    “兹命你部立即进入战备状态。筹集作战物资,务必在五天之内做好战斗准备”。

    稍后,赵北又给海军第一舰队拍了一封电报:

第531章 洗心革面

    色深沉。刚才的雷阵雨已经停歇。空气中散着清新览小一。积雨云也消散了,冷月森森,向大地投射着淡淡的光,将那被暴雨冲刷得非常干净的路面映得白森森的。

    街上冷冷清清。看不见半个人影,只有路灯杆的影子孤零零的映在昏黄的路灯光芒下。而且由于电厂限电的缘故,有一半的路灯熄灭着,使这条僻静的街道愈显得沉寂。

    许久之后,一阵马蹄声打破了这条僻静街道的沉寂,一辆打着美国商会徽章的四轮马车猜镂的驶进了这条街道,然后一拐,进了条胡同,并很快停了下来。拉车的那两匹美国洋马不耐烦的打着响鼻,似乎是在催促车厢里的乘客赶快下车。

    车厢的门被人从里推开,从车上下来一名青年男子,正是熊成基,联合阵线的党务干事,而且他现在也是国会参议院的高级顾问。

    下了车,熊成基站在车边,向那名仍旧坐在车里的美国人道了谢。

    “梅瑞先生。多谢您送我回来,这胡同里头不好走,而且您的马车也不好调头,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您这便请回吧。关于陕西延长油田的事情。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谈妥了,剩下的就是等资金到位、技术专家来华了,对于陕西延长油田的事情,我国中枢政府非常重视,一定会全力协助的,至于成品油的运输问题,您也不必担心,陇海铁路将修建一条支线,将来可以通过火车运输油料。”

    “很高兴能与您合作,熊先生。今天的宴会非常成功。我相信,这是美国德士古石油公司与贵国实业人士良好合作的开端,以后,我们还将进一步深入的探讨贵国石油工业的展问题,在我看来,贵国国土辽阔,石油的储备量肯定是非常惊人的,有人说贵国可能是贫油国,可是我却认为那是因为勘探不够的缘故,只要贵国中枢政府能够进行统一的规哉小和勘探。我相信贵国的石油开采业一定会取得长足的进步。而且,在熊先生这里,我看到了贵国政治圈里非常可贵的务实态度和朴素作风,这从您的宫所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送您回来,我很难相信国会的一位重要人物竟然租住在这种近乎贫民区的地方,如果贵国的所有政治家都像您一样的话,那么贵国必将崛起于世界强国之

    坐在马车里的那名美国商人微笑着与熊成基道了别,然后吩咐车夫调转车头,驶离了这条僻静的胡同。

    熊成基转身朝胡同深处走去,他的寓所在胡同最里头,是座四合院,虽然不像梅瑞形容的那样是贫民区,可是这里确实也算不上什么高档的地方,而且,那座四合院还是他与几名来京读书的外地学生合租的。

    以前赵北听人说起熊成基住的地方寒酸,曾有意出钱为他在花园胡同附近购买一处小院,可是却被熊成基婉拒,因为熊成基不愿意受总统,恩惠,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个道理熊成基还是懂的。身为国会高级顾问,他的职责就是监督中枢政府工作。自然不能跟政府里头的官员私交太密,虽然赵北算是他的知交好友,可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果这种交情是建立的利益之上的话。未免就小人之交了些。

    何况,熊成基跟那几名青年学生住在一起很开心,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在新军里策动革命的时光,书生意气少年狂,不知天高地厚,又无阶层之隔阂,相比那尔虞我诈的官场应酬,这座小小的四合院就是这个时代的精神世外桃源。

    按照原先的计,今天熊成基本来是打算跟那几名青年学生一起去北京大学参加联谊会的,顺便给那个“铁青团”讲讲安庆新军起义的前后经过,可是下午的时候国会参议院议长黎元洪派了管家过来,请熊成基替他出席晚上的那场与美国商人的宴会,结果熊成基就没去联谊会。

    此时夜已深,参加联谊会的那几名青年学生想必已回来,熊成基加快脚步,赶去租住的那座四合院,到了近前一看,院门外头的胡同里停着一辆小轿车,几乎将胡同的交通完全给堵上了,这让熊成基颇觉奇怪,不知谁将汽车停在这里,于是急忙跨进院去。

    那几名青年学生都还没睡,就坐在其中一人的屋里,而且门口还站着一人,一见熊成基回来,就急忙迎了上去。

    “熊大哥,总统先生派了个副官过来接你去总统府。”那人说道,并抬起胳膊向那屋里指了指。

    “总统召我过去?现在?”

    熊成基更是惊讶。这时也明白了院子门口那辆小轿毒的来历,于是向屋里望去,正见一人从屋子里头走出来,却不是陌生人,而是侍从室副官6裕光少校。他是滇南镇守使6荣廷的儿子,在侍从室担任副字已有两年多,颇受总统器重。“熊先生,总统让我请你过去。”6裕光走到熊成基跟前。立正敬礼,并出示了侍从室的命令。

    熊成基点了点头,也没多问,跟着6裕光就走出了四合院,上了那辆小轿车,由于胡同太窄。不能调头,只好一路倒车出了胡同口,然后才调转车头,径往总统府行去。

    进了总统府,6裕光开车将熊成基一直领到统帅堂警戒区,然后停了车,拿着通行证领着熊成基进了那栋小楼,赶到二楼小会议室,通禀之后就退下,将熊成基留在了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本来就坐着几人。赵北坐在办公桌后,正与詹天估指着地图小声商议,至于沙上那几位。基本上都是詹天佑的助手,见熊成基进了屋,几人急忙起身打招呼。

    赵北扭头看了一眼,说道:“味根,早就跟你说过,你住的那个地方暂时不可能架设电线杆。这电线杆架不起来,你就装不了电话。装不了电话,我就找不着你的人。刚才6少校跟我说,他先去你家。一问,知道你去了美国商会。于是开车又去美国商会,结果人家宴会网散,你已经坐马车回去了。于是又急忙调头去追你,谁知路上又跟你的马车错过了,反而跑到你前头去了,你看,这多耽误事啊。

    你呀,还是尽快搬家吧。实在不行,干脆搬到南苑去,住到航空基地

    熊成基有些尴尬,苦笑着说道:“兴许6少校跟我走的不是一条道,梅瑞先生送我回去的时候。我们顺便去了一趟电报局,向美国总公司拍电报,催促技术专家早些启程来华。对了,现在夜已深,不知总统找我何事?”

    赵北指指沙上那几位。再指指站在身边的詹天佑,说道:“你上次不是说有几位战友退役后找不到事情做,想请我帮他们找份差事么?这不,这次詹工回来,正打算招募一批工头,要求最好在军队里干过,而且能吃苦,服从纪律,我就想起你了

    “就为这事?。

    熊成基有些奇怪,就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将他连夜召到总统府统帅堂,这可不像赵北的作风,虽然赵北做事有些事必躬亲的味道,可是也不致于细到这种程度。

    看了眼坐在沙上的那几名工程技术人员,熊成基突然明白赵北为什么要这么说了,这里人多嘴杂,确实不是谈论机密的地方。赵北叫他深夜并来,绝对不是为了几个。因伤退役的退伍军人找不到工作的事情,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这里不方便说话吧”纯粹走出于对詹天佑等人的尊重,赵北才会故意这么说。

    明白了赵北的意思,熊成基点了点头,说道:“那几位袍泽都是因伤退役,伤虽不重,可是腿脚不够麻利,就是不知道詹工愿意不愿意接纳,其实,前几天我已通过6军部军役司打了招呼,他们几人的工作已经有着落了,都在仿织厂看大门。”

    “看大门可不是什么好工作,还是去西北开边疆比较适合军人。为了革命而负伤退伍,这是国家的英雄,詹工怎么会拒绝他们呢?”

    赵北微笑着看了看詹天佑。见对方也是连连点头,不过显然没有领悟这只是总统与熊成基要的一个小花招,甚至一本正经的问起了那几个退役军人哪里负伤,以便安排他们的工作岗位。

    这一谈就是半个小时。然后。詹天佑一口答应给那几个退伍军人安排工作,随后就向总统告辞。带着助手们走了。

    等那帮铁路工程专家离开之后,赵北才与熊成基切入正题。

    “味根,现在请你过来。我确实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

    说完,赵北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交给熊成基。

    熊成基接过那几张纸,看了看,却是几份伏辩状,或者说是自白书,再看那落款,赫然竟是几名联合阵线的国会议员,从那伏辩内容来看。这几人都曾参与了前段日子关于外蒙古风波事件的密谋与策戈,他们都在这些伏辩状里声泪俱下的揭露了国民同盟试图弹劾总统,的阴谋。

    从字里行间里可以看出。这几个国会议员已经认识到了他们的严重错误,所以,他们打算向总统坦白,并以洗心革面换取总统的宽恕。

    “这是什么意思?委员长打算开除他们?”

    熊成基有些不明白,虽然他是联合阵线的党务干事,可是这联合阵线是一个政党集团,而不是黑社会、江湖会党,不讲究“家法从事。”所以,赵北就算把这些人的名单交给他,他也只能建议将这些吃里爬外的家伙开除,如果赵北是这样打算的话,也根本不必将他叫到总统府,直接派人送个名单过去就行了。

第532章 犯颜直谏

    一丫蕉成基改口称自只为“委员长”赵北就知道对方唉测”恐,干是摇了摇头。

    “味根,这几人既然已经幡然悔悟,咱们自然不能赶尽杀绝,总要给他们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么。

    之所以请你过来,并给你看这些伏辩,只是为了让你明白现在的这个局势。自从前天江苏省议员遭到6建章大逮捕之后,国会里的那些议员们就开始疑神疑鬼,有的人骂中枢搞政变,有的人草木皆兵,甚至逃去了租界,连议员都不敢做了。这些事实你也清楚,现在的这个局面。有些混乱,对国家没有好处,也会影响国民的情绪。所以,中枢决定先把人心安定下来。

    中枢认为。现在的国会里,联合阵线固然占有绝对优势,可是国民同盟那边也有一定势力。而且,也正是因为国民同盟这种背地里搞小动作的做法引起了混乱,如果不是他们对中枢的外交政策指手画脚的话,这些主动写伏辩和自白书的议员怎么会如此的杯弓蛇影呢?在这些人看来,中枢好象真的在搞政变一样,这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么,岂有此理!”

    总统这话说得恳切,不由熊成基不信,确实,自从“总统策划政变”的传闻在国会里流传开去之后,熊成基一直在为中枢和总统辩解,他不相信革命者出身的赵北会用袁世凯的手段破坏共和制度,不过,从这几份伏辩来看,国会里确实有一批议员坚持认为江苏的“国民同盟大逮捕”就是总统针对国民同盟的政变,说不好,这就是一系列逮捕和杀戮的开端,所以,那些原本参与了国民同盟弹劾总统密谋的联合阵线成员吓破了胆,他们没去租界,也没胆量继续跟国民同盟合作,所以,最终他们选择了向总统自。以换取总统的宽大处理。

    这叫“洗心革面”但更像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总统是想让我出面安抚国会议员?”熊成基揣测着赵北的用意。

    “是的,我想请你去一趟天津,现在不少国民同盟的议员都逃到了天津租界。现在他们虽然在租界里暂时蛰伏下来,可是难保以后不会有人利用他们做文章,所以,必须尽快将他们劝回国会,你带着我的亲笔信过去。跟他们说,江苏的事情是6建章和徐宝山在主持,中枢并不直接干预。虽然司法部也参与其事。可是现在司法独立运行。中枢怎么会去干涉呢?所以,无论抓的是什么人,国会是国会,省议院是省议院,两码事。只要没有参与对汪省长的刺杀密谋,就大可放心的做他们的议员,不必整天疑神疑鬼,当心中了他人圈套。”

    “为何不清张季直出山?他是副总统,又是国民同盟党魁,他去劝说。自然比我这个外人管用得多。张季直现在就在京里今晚他还请黎议长和汤议长赴宴,他都没跑,那些国民同盟的小喽罗跑什么啊?难道真是做贼心虚?”

    熊成基有些奇怪。作为国民同盟的党魁。张寒现在没逃去租界。反而那些手下的小喽罗逃走了,这种情况确实有些反常。

    “小喽罗跑了,可是党魁没跑,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这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安排,明白了这一点,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不叫张季直去安抚那帮议员了。本来,我是想请黄克强跑一趟天津的。可是考虑到他现在健康情况大不如前,所以只好委屈味根跑一趟天津了。你也是革命元勋,而且还是我国宪政楷模宋钝初先生的关门弟子,在议员们中间也有号召力。”

    总统前头那几句话说得有些诛心,这让熊成基有些担忧,迟疑了一下,他还是决定问一问。

    “司法部下令逮捕江苏省议员,事先一定是取得了总统认可的,不知总统能否告之熊某,6建章和徐宝山逮捕那么多人,手上是否有真凭实据?或者干脆就是风闻拿人?”

    赵北沉吟片刻,说道:“味根,我跟你说实话,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因为这证据现在掌握在专案组手里,尚未传过来,所以,我现在也只能等待,和国会议员们一样。等着审讯结果。等着水落石出,现在我国是法治国家,不许刑讯逼供。也就不必担心嫌疑人屈打成招。”

    熊成基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如果是抓错了人呢?中枢恐怕要找个台阶下啊。司法部、内政部甚至专案组恐怕必须有人出面为此承担责任,向国民谢罪。”

    赵北淡淡一笑,说道:“味根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现在谈这个还为时尚早。一切还是等专案组的报告递上来再说吧。说实在的,我相信6建章的能力,他一定能够查明“一号专案。的真相。”

    “那好,我这就出去天津,没有火车的话。我就坐汽车过去,还请总统派一辆汽车和一名司机。”

    熊成基放下心来。只是对于他能否劝说那些躲在租界的国会议员返回国会却是没有多少信心,现在国会里确实有些人心惶惶的感觉,就连在刚才的美国商会的晚宴上。人们的话题也主要集中在江苏的“国民同盟大逮捕”上。

    对于国民同盟的“政变”论,熊成基是反对的,他不相信联合阵线在搞什么政变,但是另一方面,熊成基确实也有些担心国民同盟因此而被真解散,那样一来的话,这国会就真成了联合阵刃一言堂了,到了那时候,泣个中枢政府就宗仓失去了圳二一;的监督,至于将来会展成什么样子,那就是谁也说不清楚了。

    作为宋教仁的关门弟子。熊成基对宪政理念非常推崇,也正因此,他对赵北的那个。军政、政、宪政。三步走的政策持怀疑立场。他不相信人的道德。他与宋教仁一样,认为权力必须被关进笼子里。虽然现在赵北还是一个革命者,而且在他的强力领导下这个国家正在逐步恢复健康,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大权独揽的借口,因为人是有私心的,也是有私利的,这种私心和私利是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的最大威胁,如果赵北真的打算永远掌握中枢权力的话,那么,国会或许是唯一可以对他进行制约的机构了。

    现在,赵北已经有些雅我独尊的做事风格了,这非常危险,熊成基确实也很担心,担心赵北会自我膨胀到狂妄自大的地步,以致于最终破坏法律。用非法手段摧毁国会里的所有反对派。

    想到这里,熊成基决定提醒一下这位让人难以捉摸的总统先生,在他看来,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犯颜直谏。”忠臣才敢做的事情,共和的忠臣,宪政的忠臣。

    ,“振华,现在国会里有一种说法。说你想当终身大总统。我当然知道,这是旁人的污蔑,可是众口钦金,你身为一国元,也未必能抵挡的住。此次国会危机,或许走向国会议员们展示我们革命者无私心怀的好机会,振华,你最为人所诟病的是以总统身份兼任联合阵线委员长之职,我建议。等恰当的时候,你最好能够主动辞去联合阵线委员长的职务。如此一来,那些攻击你的人自然会闭嘴。”

    熊成基的话让赵北吃了一惊,过去不是没有人建议他辞去联合阵线党魁的职务,可是联合阵线高层人物都没有就此表意见,现在熊成基的话确实有些突兀,甚至让赵北有些疑心。

    赵北的国家元当得久了,他现自己的疑心是越来越重了。而且,他也现自己与熊成基这帮革命党人似乎也是有些陌生了。

    “味根,这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对你讲的?”赵北问道。

    熊成基说道:“这是我自己的看法。与旁人无关。振华,我这话若是冲撞了你,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个人。是个直性子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在我看来,一国元确实不宜身兼多职,容易遭人诟病,而且也会影响工作效率。

    赵北点了点头,说道:“味根,你的建议我记下了,不过我也必须提醒你,就凭目前联合阵线这种凝聚力,除我之外,很难找出一个有足够威望的人镇住场子,在现在这种形势之下。我必须继续兼任一段时间的党魁。至于以后,我或许会让出党魁的位子,但绝不是现在

    ,“我明白,现在是多事之秋,确实一动不如一静,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更不能让国会四分五裂

    熊成基连连点头,又与赵北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赵北吩咐副官为熊成基准备了两辆汽车和两名司机,并亲自将熊成基送出总统府。

    返回统帅堂后,赵北并未立即赶去寝室休息,而是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整理着有些混乱的思绪。

    本来,赵北的思绪是很清晰的,可是熊成基刚才的那段话让他的思绪混乱起来。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也都有自己的想法。想让部下永远绝对忠诚于自己是不现实的,这一点。赵北心里非常清楚,但是他确实没有想到,熊成基这么快就有自己的想法了。

    ,“如果每一全部下都像秦四虎、朱大牛那样一根筋,那该多好啊,上下同心,有力往一块使,着劲往一起出,这才是理想中的政治集团啊

    赵北在心里感慨了一番。不过他心里也清楚,政治集团就是一帮有共同利益诉求的人组织起来的,这些人现在有着相同的利益追求,但是未必将来也能继续保证这种利益追求的一致性,所以,现实世界的政治集团总是存在着内部斗争,联合阵线就是代表。

    “看起来。有必要加快脚步了。无论如何。必须先完成这个,四年工业展计刮”并收拾完那帮地头蛇。”

    拿定主意,赵北拿起电话,摇通了总机,接通了侍从室……侍从室,立刻派一名副官去黎元洪寓所,将他请到统帅堂来,如果他还没赴宴回去,那么就等在他府上,等他回去,立刻带他来见我,如果他喝醉了酒,就等他醒了酒再过来。”

    压下电话。赵北喊来卫兵,就在花园凉亭里架了张凉床。支起蚊帐,打算在这里先休息休息。至于总统夫人那边,只能派人去通知一声,说今晚总统不会回去睡觉了。

    冷月森森,星光闪闪。雨后的清新空气让人心旷神怡,躺在凉床上,赵北很快进入了梦想。

    作为一国元,赵北确实很忙,也很累,但是他必须坚持下去,因为他坚信,这个国家需要他忙前忙后,而且,他也必须在人们的误解与质疑中艰难前进,这就是一个穿越者的历史使命,而且也是他维护自己利益的必要措施。

第533章 陆屠请客

    “旧烈日炎炎,正是仲夏时节。长江滚滚东逝,阳光下放眼望去,犹如一条玉带,只是却不似以前那般纯净无瑕了,随着长江工业带的蓬勃展,现在的江水已融入了工业时代的气息和味道,在这个尚无,环境保护概念的时代,江河就是工厂最好的排污渠,虽然中枢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但是限于技术和资金的关系,目前的那个,“环保署”仍旧停留在总统工作日志上,尚未提到议事日程上去。

    这里是下关码头,南京最重要的客货码头之一,而且也是重要的加煤站,无论商船还是军舰,这里都可以看到。

    现在,一艘灰色的军舰鸣着汽笛从下游江面驶了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在下关码头抛钴停泊。

    这艘军舰悬挂着一面五色旗,以及一面红色的“铁血共和旗”远远望去就知道是中国海军的舰艇,等近了码头,才可以看清舰上的铭牌。正是巡洋舰“飞鸿”号。

    “飞鸿”号巡洋舰由美国纽约造船厂建造,这艘军舰也是清廷在北洋水师覆灭之后重建海军时向外国订购的新式军舰之一,在王朝覆灭之前,清廷只向造船厂方面支付了少量订金,共和建立之后,由于北洋中枢政府财政极度困难,一度有撤消订购案的打算,后来联合阵线上台执政,也曾打算取消对“飞鸿”号巡洋舰的后续建造费的支付,但是由于海军部力争,再加上化学合成消炎药磺胶密咙及其衍生物的畅销,民国中枢政府的财政状况的以好转,因此,中枢政府这才决定继续支付后续造舰款,并催促造船厂方面加快建造进度,以便早日归国服役。

    与“飞鸿”号一样幸运的还有“肇和”号与“应瑞”号巡洋舰,联合阵线中枢政府也补齐了这两艘巡洋舰的后续建造款,从而使英国阿姆斯特朗造船厂得以完成对它们的建造,而且,由于资金到位及时而迅,“肇和”号和“应瑞”号也已建造完工,只是由于前些日子“东北亚危机”的影响,英国政府拖延了这两艘巡洋舰的交付日期,因此,两舰才迟迟未归,只有美国建造的“飞鸿”号赶在“东北亚危机”结束之前归国服役。

    相比幸运的巡洋舰。清廷向外国订购的那几艘驱逐舰和炮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清廷向奥匈帝国订购的驱逐舰“龙湍”号被联合阵线政府取消了订单,向意大利订购的炮舰“鲸波”号被联合阵线取消了订单,向日本订购的炮舰“永丰”号和“永翔”号也被联合阵线政府取消了订单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些技术含量不高的军舰联合阵线看不上眼,而且,由于要扶持国内的造船业,因此,这有限的造舰经费当然应该投向国内的造船厂,没有必要便宜了外国,尤其不能便宜了日本。

    但是良好的愿望终究不能画饼充饥,中国的造船业在经历了清末的衰败之后,很难在短时间里恢复,无论是福州、上海还是武汉,造船厂尚未能够向中国的海军部队提供任何一艘合格的现代化军舰,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虽然中枢确实为海军购买了几艘崭新的水面舰艇以及潜艇。但是对于海军部而言,这还不够,海军仍然是有些怨气,海军总长、次长多次抱怨6军分配了太多军费,使海军无法购买他们最需要的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

    作为巡洋舰,“飞鸿”号虽然比不了战列舰,但是也算勉强可用,这艘巡洋舰排水量两千一百吨,载煤量五百五十吨。六座锅炉,三座蒸汽机,总功率六千马力。可以保证二十节的最高航,舰员满编二百三十人,两门一百五十毫米主炮,这两门德制舰炮也是目前军舰上仅有的火炮,因为中枢认为有必要统一后勤供应,因此,中枢坚决主张在军舰上统一安装中国兵工厂制造的中口径副炮,但是自从“飞丹”号归国服役之后,这副炮却迟迟未能装上,因为兵工厂的舰炮研制工作不是很顺利,磕磕绊绊,直到前不久才制造出来二十门合格的七十五毫米舰炮,之所以会如此迟缓。只是因为这种射炮采用了更先进的液压气体式驻退器,而不是以前的液压弹簧式。

    此次从上海驻泊地驶向长江中上游,“飞鸿”号就是去汉阳兵工厂领取大炮的,但是此次途经南京停泊,到不是为了加煤,而是为了一个特殊目的。

    现在“飞鸿”号的指挥官并不是舰长,而是海军第一分舰队司令程璧光,作为第一舰队最高指挥官,程璧光决定亲自到汉阳兵工厂走一趟,在靶场亲自主持对那种七十五毫米舰炮的测试与验收工作,此次去武汉,他是打算吹毛求疵的,“飞鸿”号归国好几个月,一直苦于没有副炮,只能在甲板上架几门6军用的野战炮充门面,这不仅寒碜,而且让第一舰队上上下下憋了一股火气,如果汉阳兵工厂的产品不合格的话,那么,这程璧光司令也是打算借题挥的。

    耸然,在。兴吓厂撒韦!前,程璧米办必须宗成个任务,这个任秘讥,堂交给他的,连海军部都没资格插手,由此可见这件任务非常重要,也很机密。

    但是程璧光目前却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任务,他只知道,他必须率“飞鸿。号巡洋舰在南京下关码头停泊,等一个人上舰,而这个人就是这件任务的核心人物,他的名字叫6建章。

    程璧光与6建章曾在天津、上海有过接触,两人说不上谈得来,但也绝对不是对头,此次6建章接手内政部“一号专案”按说与军事任务似乎并不怎么搭边,所以程璧光有些奇怪,不知道统帅堂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这军舰靠上码头的时候,他就站在船舷边一直琢磨这个问题。

    除了琢磨6建章的任务之外,程璧光同时还在琢磨统帅堂让第一舰队备战的那道命令,他不太清楚中枢打算利用第一舰队做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现在国内的那种紧张气氛,自从江苏“国民同盟大逮捕”事件之后,原本潜藏在经济大展之后的各种利益纷争似乎有表面化的趋势,或许中枢就是为此让海军舰队进入战备状态的。

    等军舰抛钴停机之后。程璧光的思绪被拉了回去,于是不再去琢磨6建章的事情,而走到船舱各处巡视,监督水兵们的工作,“飞鸿”号是新舰,程璧光很有些将其作为他的新旗舰的打算,他的第一舰队目前被海军部定位为“岸防内河舰队。”所以以前的那些大型军舰都被调去了第二舰队。常驻北方,他的第一舰队目前最大的军舰就是这“飞鸿”号,这还是他以辞职退役为要挟跟海军部软磨硬泡才留下的,否则的话,他的第一舰队现在恐怕就只剩下炮舰和鱼雷艇可用了。

    但是在“飞离。号正式装上所有的副炮之前,程璧光还必须耐心的等待,否则的话,堂堂舰队司令以一艘只有两门舰炮的军舰为旗舰,这未免太掉价了些。

    巡视完了机器舱,程璧光带着副官返回甲板,又指导了一下炮手们的例行练,然后返回舰长室,与舰长制订下午的刮练方案。

    方案网制订好,副官就过来报告,6建章已乘坐交通艇过来了,请求上舰。

    “准许上舰。”

    程璧光点了点头,待那副官离开舰长室,他稍微整了整军装,便也走出了舰长室。

    6建章是一个人过来的。见了程璧光,两人自是一番客套寒暄,然后,6建章拿出一封拟好的电报密码,交给程璧光。

    “程司令,中枢让我在南京等你过来,现在既然你已过来,这封电报就可以拍了,收报人就是总统府侍从室,这上头是呼号。”

    程璧光没敢怠慢,急忙领着6建章去了军舰电报室,命令电报军官按照密码拍电报,至于这电报上到底是什么内容,他却并不清楚,因为这电报用得是特级密码,而且既不是6军电报密码,也不是海军电报。

    经过两年建设,6海军联合参谋部已经在沿海地区建立了一系列的无线电报站,通过接力方式传输电报,不仅能为军事通讯服务,而且也能为商船提供电报转服务,所以,程璧光的这封电报拍过去之后不久,这总统府侍从室的回电就过来了,也是特级密码。

    6建章请程璧光为他准备了一间舱室,独自一人将自己关在里头,拿着密码本译电码,十多分钟后才满头是汗的出来,而那封电报却已化为了灰烬。

    “程司令,麻烦你准备一下,晚上我带几个。客人过来,请他们吃饭,不过这请客的帖子的你去下,以你的名义请客吃饭,至于客人名单,我稍后亲自送过来。”

    6建章没有说为什么,只是简单的向程璧光提集了请求,但看上去更像是命令。

    程璧光也没有问为什么。因为离开上海之前,统帅堂给的电报上明确提醒过他,此次在南京逗留期间,6建章“主导一切。”换句直白点的话说,现在6建章暂时就是他程璧光的上级,作为下级,程璧光必须服从6建章的命令,而6建章之所以会提这些要求,只怕就是刚才总统府那封电报上的命令。

    “我知道了。”

    程璧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脸色确实有些不太好看,不过想起对方“6阎王”以及“6屠”的评号,他很快就释然了,这样一个杀气腾腾的人物,敢这么大大咧咧的号施令,这仗得恐怕就是统帅堂的撑腰。

    6建章没理会对方的脸色,他匆匆告辞离去,跟着一名副官回到了交通艇上,然后匆匆返回南京城了。

    程璧光站在船舷边。目送6建章上岸,心里有些糊涂。

    “6屠借我的名义请客吃饭,中枢这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呢?”未裳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534章 鸿门宴

    击建章从“飞鸿。号巡洋舰上下来。直接就坐交通艇上小后乘了马车,赶回南京。

    现在他的“内政部一号专案组”已经从浦口搬到了南京,就设在市政府,6建章也住在市政府宿舍里,但是现在,他并没有回市政府,而是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去城南,在一间小旅馆里稍微逗留了十多分钟,然后又乘上马车。匆匆返回下关码头,乘坐交通艇回到了“飞鸿”号巡洋舰上,将一份名单交给了海军第一分舰队司令程璧光。

    按照名单。程璧光提笔亲自写了几张请客吃饭的帖子,然后6建章就拿着这些帖子又离开了军舰,乘坐马车赶回了市政府。

    这番忙碌之后。6建章大汗淋漓,浑身衣服湿透,回了宿舍,却也顾不上洗澡换衣,而是将他的外甥冯玉祥喊了过去,两人紧闭房门,在屋里密议了半个时,然后冯玉祥匆匆离开市政府,而6建章则又叫了几名手下,如此如此的布置一番。

    等布置妥当之后,6建章这才去澡堂泡了个澡,稍微解了解乏,换了身清爽的衣裤,然后带着几名手下,拿上程璧光司令请客吃饭的帖子,乘坐马车赶去江苏督军府,拜见江苏督军徐宝山。

    等赶到江苏督军府的时候。徐宝山正在几名姨太太的伺候下在后院戏台听戏,这炎炎夏日。徐督军面前摆着几只铜盆,里头装满冰块,身边还有丫鬟伺候着蒲扇。倒是一副悠闲模样,见6建章赶了过来,急忙将他喊到身边,叫手下拿了把太师椅,两人一块看戏。

    6建章自然是没什么心思看戏,见徐宝山嚷嚷着叫人更换铜盆里头的冰块,便趁机将程璧光的那几张请客的帖子呈了过去。

    “徐督军。海军第一舰队司令程璧光请督军去军舰上赴宴。”

    徐宝山接过一张帖子,交给身边那名陪他一起看戏的幕僚,心中有些奇怪,询问6建章。

    “我与程璧光向来没有什么交情,他怎么突然请我吃饭?他不是在上海么?”

    “程司令现在已率巡洋舰“飞鸿,号赶到南京,现在就在下关码头6建章说道。

    “程璧光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带了几条船?过来南京干什么?”徐宝山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6建章小心翼翼的说道:“程司令网过来没多久,派人请我去军舰说话,听说徐督军最近清冉得很,于是就动了结交的念头,请我转交这些帖子,一同请去的还有市长、省议院议长、地方社会名流、工商界知名人士。此次到南京。程司令是顺道路过,只带了一艘军舰,他是去武汉的,领大炮。他说了,不知徐督军以前是否在巡洋舰上吃过饭,如果没有,今日这顿晚饭就当作是吃个新鲜了。”

    “哈哈。我徐家人盐帮出身,当然在船上吃过饭,不过到巡洋舰上吃饭倒是头一回,正好。今晚没有别的应酬,就是跟几个手下喝酒赌钱,既然程司令请客吃饭,我也不能冷落了手下,不知能不能将他们一起带过去,到巡洋舰上长长见识?”徐宝山打着哈哈,这话说得有些老奸巨滑。

    6建章笑着说道:“只要徐督军愿意,带多少人去都可以,就怕程司令的船装不下那么多好汉,万一人太多在甲板上挤落了水,程司令只怕又要向海军部抱怨他的船小了

    “哈哈!6老弟,你说话原来也是这么有趣啊,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也会开玩笑呢?”徐宝山哈哈大笑。

    6建章一愣,随即也跟着笑了笑,说道:“汪省长遇刺案即将告破,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我当然高兴,这俏皮话也就多了些,徐督军难道就不高兴么?”

    “高兴,当然高兴!哈哈。那帮江苏议员平时人模狗样,谁知道他们的心竟是如此的黑。竟然敢对中枢派来的地方大员下黑手,现在6老弟出马,立刻将他们收拾了,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办完了这件案子。不仅这江苏地面太平下来了,而且6老弟肯定也会高升一步,说不好,这中枢要把你调去内政部、司法部高就呢

    徐宝山非常开心。能不开心么?前几天,他已经光明正大的宣布将刺汪案所有嫌疑人的家产“冻结”由督军府监管,只要等到合适的时候,这些财产就能变成他徐督军的财产,到了那时候,这江苏的小局面就更稳固了,这里的徐氏“独立王国”也将傲视群雄。

    但是开心归开心。徐宝山现在多少还是有些担忧,那些刺汪案“嫌疑人。虽然被6建章抓起来了,也关进了监狱,但是司法部和内政部却也下了死命令。不许对这些嫌疑人进行折磨和拷打,如此一来,这些嫌疑人都是个个嘴硬,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他们策戈了对汪兆铭的刺杀行动,如果他们一直这么嘴硬下去的话,这件案子恐怕就不能结案,那么,那些被督军府冻结起来的财产也就迟迟不能划到他徐家人名下。

    眼前放着香啧啧的肥肉,可就是没办法吃下去,徐宝山心里的失落感也正是由此而来的。

    “我说,6老弟啊,以前不是听说你手挺狠的么?怎么现在对这批人犯这么客气起来了?一不打,二不骂,反而客客气气的每日三餐饭,还允许家属去看,如此坐牢,也难怪那帮人犯不肯招供了。要我说啊,不给他们来点狠的。他们就不知道6老弟你的手段,不知道你的手段,这件专案就迟迟不能结案,到时候夜长梦多,怕有变数啊

    徐宝山旁敲侧击,试图让6建章迅结案,以免扯住他的后腿,使他的计划,迟迟不能实施。对于他这样的地头蛇而言,6建章是中枢代表,通过6建章来实现打击异己的目标最合适不过,这叫狐假虎威,远比由他自己出面聪明的多,至少这吃相不会太过难看。

    6建章当然明白徐宝山的心思,这几天里,这徐督军的一再列举动都证明,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展自己势力的大好机会,他就等着中枢动手呢。

    但是中枢真的会按照徐宝山的计划行动么?6建章当然不会这么想,如果说以前他或许会认为徐宝山可能从这场风波里捞足好处的话,那么今天他接到中枢电报之后,他就不会这么想了,相反,他为徐宝山而感到悲哀,这样一个地方实力派,其实在中枢看来不过只是棋盘上的一个小小棋子罢了,随时都可以被丢弃的棋子。

    至于6建章自己么,也是一个棋子,但是日前,中枢似乎还不会将他丢弃,所以,他必须继续为中枢效忠,并以此换取中枢的重视,推迟或避免被中枢丢弃的命运。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徐督军此话有道理,有炽刊;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帮刺汪案的幕后黑年就是姐弘,小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就不知道这法律的严肃和公正。”

    6建章敷衍了徐宝山几句,然后又陪着他看了片剪的戏,之后便借口去向市长等人送帖子,离开了督军府。

    6建章送完了程璧光请客吃饭的帖子之后,就回到了市政府专案组,将自己一人关在屋子里,这一呆就是一下午,直到傍晚,眼看着快到程璧光请客吃饭的钟点”这才换上身正式的衣服,带着几名得力手下乘了马车,赶去城外的下关码头,准备参加这场特殊的宴会。

    等到了码头,徐宝山已带着数百名手下赶到,不过这些人不可能都上军舰,于是从中挑选出二十多名身手敏捷、忠心耿耿的,与6建章等人一同乘上小火轮,驶到“飞鸿”号旁边靠了帮,通过登舰梯上了军舰。

    见了程璧光的面。双方少不了一番客套寒暄,军乐队奏起军乐,这顿晚宴就在军官餐厅举行,丰盛是谈不上的,但是这新鲜劲确实让人兴奋,徐宝山带来的那帮手下吃饱喝足,个个神情兴奋,在水兵们的陪同下在军舰上到处乱蹿。个个大呼小叫,都如没见识的乡巴佬一般,这让市长、议长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反倒是程璧光和6建章不以为意,因为他们都明白,徐宝山的部下多数都是江湖会党、绿林土匪出身,向来就不讲什么规矩。

    “程司令今日盛情款待,徐某铭记在心,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仁义重”他日徐某做东,回请程司令一次,届时,程司令千万不要推辞才是啊。”

    酒足饭饱之后。徐宝山自然免不了客气一番,这番话说出来倒也是文质彬彬,显然是身边那几名幕僚教给他的,不然,就以他一个厘金局抢劫犯加盐枭的身份,却是万万说不出这种客气话的,只是典故用得未免有些张冠李戴,想必是酒劲上头,与以前学会的那些客气话混淆了。

    程璧光与徐宝山客气几句,这时,他注意到6建章的一名手下走上去,跟6建章耳语几句。6建章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徐宝山身边。

    除督军,刚才司法部过来了一封电报,是关于“一号专案,的,看起来,司法部打算尽快结案了。”

    “哦?司法部怎么说的?”徐宝山眼前一亮,问道。

    “这里不方便说话,请徐督军移乒甲板,咱们在甲板上商议此事,不知徐督军是否方便?”6建章说道。

    “好,就去甲板上说话。”

    徐宝山点了点头。向坐在他身边的杨瑞文,丁嘱几句。并向程璧光等人告了个罪,然后带上几名马并,跟着6建章去了甲板。

    等徐宝山和6建章走后,一名海军副官将一本航海日志交给了程璧光。

    “司令,这是今天的航海日志,请您过目。”

    程璧光接过航海日志。看了一眼,心丰却是一凛,因为那航海日志上写着一行字,却不是海军风格,而且从落款来看,应该就是6建章网才写的:

    “程司令,中枢命我处决徐宝山,为防万一,请程司令立即下令全舰官兵做好战斗准备。”

    丹门宴?

    程璧光终于明白6建章为什么要通过他请客吃饭了。虽然有些突兀,也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定了定心神,接过副官递过去的那支钢笔,在航海日志的那一页上签了字,然后将航海日志交给那名副官,并叮嘱了一句。

    “就照这上头的命令去办。”

    “是!”

    副官眼中精芒一闪。立正敬礼,拿着航海日志退下去了。

    程璧光微笑着吩咐水兵们为在座的客人们换了热茶,不动声色的继续陪着众人聊天。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自然,但是其中的多数人并不清楚,就在他们争论喝红茶时到底应该不应该放糖的时候,在军舰的几处关键岗位上,值班的水兵们已经荷枪实弹了,而且,那些喝醉了酒到处乱蹿的徐宝山手下也已被几名副官领到了底舱参观蒸汽机去了。

    几分钟后,军官餐厅里的客人们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然后,一切又迅的归于沉寂。

    程璧光站了起来。然后杨瑞文也站了起来,徐宝山的其他手下也纷纷站了起来,多数人都有些茫然,不知道外头生了什么事情。

    几秒钟后,一名海军副官走进军官餐厅,手里端着一杆子弹上膛的冲锋枪,身后跟着几名全副武装的水兵,手里也端着冲锋枪。

    “都不许动!把手举起来!”副官用枪指着徐宝山的那几名部下。

    “挞挞必,,挞啮啮”

    一名徐宝山的马并或许是酒劲太足,这种形势之下居然还想拔枪抵抗,于是,那名副官两个点射,就将他撂翻了。

    “程司令”这是怎么回事?”杨瑞文脸色苍白,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程璧光。

    不待程璧光说话。6建章已提着两支手枪走进了军官餐厅。

    “奉中枢命令!原江苏督军徐宝山,在任两年,不仅未能造福地方,反而肆无忌惮走私洋货,损害国家利益,更一手策划刺杀汪省长事件,并捏造证据,罗织罪名,构陷江苏实业人士,构陷江苏省议员,蒙蔽中枢,践踏司法。实在罪不可赦,今特下令将其就地处决!诸位,都不必惊慌,今日之事与诸位无关,叛逆徐宝山刚才已经在军舰前甲板上伏诛,这是军法。”

    6建章此话一讲。在场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徐宝止。走私的事情人尽皆知,这到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但是,丰枢竟然指控他是策利刺杀汪兆铭的幕后黑手,而且说毙就毙。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前几天司法部和内政部还信誓旦旦说证据充分,是江苏那帮偷漏国税的商人策划了刺杀案。可是现在,中枢突然又改了口,将徐宝山变成了刺杀案的主谋,并立即对其执行了军法,这种霹雳手段让人很是惊。

    徐宝山可是“一号专案”的专案组组长,6建章的顶头上司。

    现在,既然专案组组长徐宝山已经被作为刺杀案主谋处决。那么,从理论上来讲,这件刺杀案就已经告破,至于那些被逮捕的国民同盟成员,从刚才6建章的话里意思来看,那些“嫌疑人”似乎可以看作是被徐宝山诬陷的,他们的罪名似乎并不成立。

    这些事之无常。政治斗争之残酷,确实让人目瞪口呆,包括程璧光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第535章 国会大厦前的热闹

    熙攘攘的市场,车水马龙的街盅众甲是北京南城菜帆一

    菜市口。位于广宁门大道与宣武门大道交汇处,这里不仅是个路口,而且过去城外的菜贩都是通过广宁门将菜贩运进城,故此得名“菜市口。”这里菜贩扎堆,人来人往,非常热闹,也正因此,这里通常也被看作是天然的刑场,当年慈禧太后动政变,“百日维新”戛然而止,之后,被捕的维新派“六君子”就是在菜市口被斩弃市的,现在清廷已经完蛋了,共和政府建立,法律讲究一个。“文明。”所以,斩死刑已被废除。这菜市口也就不再承担刑场的职能,共和政府的刑场都在郊区,处决人犯也改用枪决。

    共和之后。这菜市口依旧是菜贩扎堆的地方,不过秩序已比前清时候强得多了。而且现在市政府正打算将这里改造一下,将其变成一个更加有序的大型贸易市场,而接手承办此事的正是武汉拆货业翘志成”的老掌柜黄瀚承先生,现在,这位黄老板就带着一帮人在这菜市口一带转悠,进行着前期的策戈,工作。

    前两年工业大展,黄瀚承投资的那座仿织厂生意非常红火,利润滚滚而来,不仅救活了奄奄一息的“黄志成。老店,而且也使黄瀚承有了充足的资本扩大经营范围,再加上与中华金融联合银行的那位老板郜廷弼关系不错。于是,黄瀚承的事业确实是蒸蒸日上,在如今的中国实业界里,他黄老板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实业家了。

    由于菜市口改造工程是市政府非常关注的重点工程,因此,现在陪同黄瀚承在这里转悠的还有几位市政府的高级官员,以及一名政宣委的宣传丰事。

    虽然中枢已经决定保留北京老城,在周遍地区另建新城,但是保留老城并不等于一成不变,至少,那些前清时候留下来的破旧老房是有必要拆除的,中枢和园林专家更在意的是那些有艺术价值的古建筑,而不是这些看上去随时都会倒塌的低矮建筑,至于这里原来的居民,在领取中枢补偿金后多数都报名参加了东三省垦殖团,去了东北,在那里,他们可以每人分到至少十五亩土地,比在城里做短工、苦力强多了。这笔补偿金中枢自然不会自己掏钱,为了买下菜市口,黄瀚承和几名合伙人可以说是拼尽了老本,他们看好目前的局势,也看好中枢政府控制局势的能力,所以,他们决定在这里大干一番,把这菜市口变成一个崭新的商业区。

    黄瀚承边转悠边琢磨,此次投资也是有些风险的。他不能不仔细研究这个接资计划的细节问题,京津不比上海、武汉,这里的经济活力远远比不上重工业区,但是目前上海、武汉等地的投资已经饱和,利润空间有限,如此一来。黄瀚承也只能未雨绸缪的先在北方建立立足点,为以后投资东三省做铺垫。

    这么一转悠就是小半个上午,眼看就快到正午,几名陪同的官员建议去政府招待所就餐,黄瀚承欣然同意,但是没等他们上车,就看见街口拐过来一辆汽车。是美国制造的敞篷福特小轿车,已是半旧,车上坐着两个身穿长衫的人,那开车的司机黄瀚承倒是一眼认了出来,正是田劲夫。

    以前田劲夫做赵北卫队长的时候,曾与这个黄瀚承见过几面,两人也算是老熟人。于是黄瀚承急忙站在路边打招呼。

    田劲夫也看见了黄瀚承,于是将汽车停了下来。

    “黄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田劲夫取下风镜,问了一句。

    “前几天刚到。”

    黄瀚承笑咪咪的拱了拱手,做生意的人,都想巴结权贵,黄瀚承也知道,田劲夫如今已不是赵北的卫队长了,人家现在是局长,总管情报工作,更是总统的左膀右臂,不要说是他的手下。便是外地进京述职的官员见了他的面。那也得客客气气喊一声“局座。”

    黄瀚承正琢磨着如何与对方套近乎呢,却不料田劲夫已下了车,拉开车门,指了指身边那个空座,说道:“黄先生,你现在有没有空?若有空,我想请你帮我办件事。”

    “有空。有空o不知田长官有什么吩咐?”黄瀚承眉飞色舞的点,了点头。

    “那请上车。我带你过去,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田劲夫说道。

    黄瀚承向那几名市政府官员告了个。罪,便上了这辆小汽车,田劲夫动汽车。将黄老板直接就拉到了火车站。

    到了地方。黄瀚承才明白田劲夫拉他到火车站干什么。

    今天火车站来了两列旅客列车,车上坐的都是清一色的湖北籍东三省移民,差不多五千人,他们本来只走路过北京站,但是由于京沈铁路山海关段生了一次列车追尾事故,一列拉煤的货车脱轨倾覆,导致整条铁路交通瘫疾,恢复通车恐怕需要一两天时间,结果导致这两列已到站的移民专列只能在这里等待,由于天气炎热,移民们在车厢里呆不住,就在车站里到处乱晃,这些从来就没有出过远门的穷苦人自然不懂什么叫做“卫生”。随地小便已是客气的,再加上方言问题,结果与车站工作人员生了一些小摩擦,工一犬车站方面很是头疼。干是只好向铁道部求助。而铁道用心”正是总统兼任,结果赵北一个电话过去,军情局立剪出动,满城拨罗会说湖北方言的人,结果田劲夫就拉了黄瀚承的壮丁,至于同车的那两位,也都是从湖北会馆里拉来的,一个是德安人,一个是黄州人,至于黄瀚承,则是旅居汉口的咸宁人。

    换句话说,黄瀚承到火车站。是来充当方言翻泽的,经营拆货业多年,走南闯北,这官话黄瀚承倒是会说,湖北各地方言他也基本都能听懂。

    其实问题也不大,这些移民也都是有组织的,所以,黄瀚承到了火车站,只忙了半个小时,这火车站的秩序就恢复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政府的工作了。

    田劲夫仍旧开车送黄瀚承回去。在京期间,黄瀚昼也住在湖北会馆,所以,这汽车也就直驶湖北会馆。

    但回了会馆之后,那会馆里却空无一人,除了几个杂役,其他人都不在会馆里,黄瀚承和田劲夫一问,得知人都去了国会大厦,因为有热闹瞧。

    国会大厦就是国会召开会议、处理政务的地方,去年年底的时候网网完工。是座两层的气派建筑,完全的西式风格,真正启用的时间不长,到目前为止,国会只在那里召开过两次全体会议;黎元洪和汤化龙的办公室也在那里。

    国会大厦是庄严肃穆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热闹瞧呢?

    田劲夫和黄瀚承都是好奇,于是两人又上了汽车,驱车前往国会大厦。

    国会大厦位于东堂子胡同田号,与外务部紧挨在一起,距离湖北会馆还比较远,再且由于一路交通童塞,田劲夫和黄瀚承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赶到国会大厦前。

    等到了地方。两人顿时傻眼,只见那国会大厦前人山人海,犹如庙会一般。

    黄瀚承好不容易向几名路人打听到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就在他在火车站忙碌的时候,一帮国会议员扛着标语、横幅,到国会大厦前示威,要求国会立即召开全体会议,就“内政部一号专案”问题进行讨论,还江苏国民同盟成员一个公道。

    不用问。这帮在国会大厦前示威的国会议员肯定都是国民同盟的

    员。

    直接参与示威的国会议员并不多,只有那么几十个人,但是他们带来的“后援团公民团”却是人数众多,不下千人,再加上那些闻讯赶来瞧热闹的百姓,这场面一下子就上去了。

    没办法,从前清时候起,这京城里的老少爷们就喜欢凑热闹,尤其是那帮旗人,这跟着起哄的心思是明摆着的。

    冉于国会大厦前聚集了太多人,因此,全城的报贩也都赶到了这里,大声叫嚷。招揽生意。

    “号外,号外”内政部一号专案”告破!刺汪案幕后黑手徐宝山已在南京下关伏诛!”

    “徐宝山身为江苏督军,不思为国效力,反而包庇部下走私,甚至直接参与走私。其人可谓贪婪成性!”

    “江苏新任省长汪兆铭赴任南京,徐宝山担心罪行败露,故而派人行刺汪宪,其人不仅贪婪,更且残暴!专案组奉命调查此案,徐逆以组长身份混淆视听,构陷无辜国民,罗织罪名,蒙蔽中枢,此人行事之狡猾、奸诈,用心之阴险、毒辣,实在让人膛目结舌。”

    “徐宝山手握两万重兵,为防其狗急跳墙,中枢不得不行使雷霆手段,果断以军法处决!徐氏身为现役军人,自当受军法管辖,中枢此举合理合法,更合民心民意。”

    “此案从头至尾,只听中枢一面之辞,其中到底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却也无,人知晓,无人关心了。”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中枢命内政部办理此案,而冉政部却只听信徐逆宝山一面之辞,悍然同意逮捕无辜国民、议院议员,实在是昏聩透顶,无能之极。中枢若想解释清楚,非拿内政部严办不可!”

    报贩们的嚷嚷声让人有些茫然,黄瀚承急忙买了几份刚刚出版的报纸,仔细阅读。这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就在昨天晚上,“内政部一号专案”生了戏剧性的转折,专案组副组长6建章在巡洋舰“飞鸿”号上枪决了专案组组长徐宝山,随后由“飞鸿”号拍通电,宣布刺汪案水落石出。徐宝山才是真正的刺杀案主谋。至于那些先前被捕的“嫌疑人”都是被徐宝山诬陷的,在徐宝山被处决之后,中枢政府已同意释放那些“嫌疑人”

    事情的转折太过突然,也太出人意料,也难怪新闻界无所适从了,赞赏中枢政府行动果决者有之,批评中枢政府处置不当者有之,为徐宝山鸣冤叫屈者有之,质疑整个案件侦辑措施者有之,甚至还有人怀疑是不是海军那边生了哗变,而这个通电是假传中枢命令,总而言之两个字:热闹。

    显然,国会里那帮国民同盟议员的消息比新闻界更灵通,他们不仅松了口气,而且,决定动反击,于是,就出现了这国会大厦前的一幕。

第536章 替罪羊

    旨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和实业家。黄瀚承向关心时汇。因为汪兆铭的遇刺身亡。以及随后出现的“国民同盟大逮捕”事件,江苏地区的坊织业遭到了沉重一击,人心“惶“惶之下,当地的部分商人和企业主已无心关心生产。而是逃去了租界寻求庇护,如此一来,国内的棉纱、棉布行情看涨。虽然涨得不多,可是对于黄瀚承设在武汉的那座仿织厂而言,这就是利好消息,于是,该厂股票价值也跟着上涨,黄瀚承的个人资产也就水涨船高。

    黄瀚承本来是不想行股票的,可是去年仿织业大展小企业纷纷被大企业兼并。为了避免被人兼并,黄瀚承只能扩大工厂规模,以降低成本,结果,他的仿织厂也行了股票,并很快使这个稍微有些守旧的商人认识到了现代金融制度的力量,这之后。他就对行股票上了瘾,就连他的起家资本“黄志成。老店也成了股份制企业。

    当然,现在的黄瀚承倒是没琢磨仿织厂的利润和股票价值问题,他站在这国会大厦前,琢磨的却是另外一些问题。

    黄瀚承倒是不担心“国民同盟大逮捕”问题,因为他是联合阵线的党员,每年捐增给联合阵线的那些“政治献金”也为他换来了一顶“党务委员”的帽子。有这顶帽子保护,他就不必担心在联合阵线与国民同盟的斗争中遭到池鱼之殃,只要联合阵线还在执政,黄瀚永就是联合阵线的忠实追随者。

    在黄瀚承看来。徐宝山的被杀,似乎可以证明他前段时间的揣测,刺汪案绝不是一件简单的刑事案件,而是有很深的政治背景,但走到底是不是徐宝山干的呢?这一点,从报纸的报道来看。似乎还不能匆忙定论,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中枢似乎不打算继续追查这件案子了,这从“飞鸿”号巡洋舰拍的通电里就能揣摩出来,不然的话,中枢也不会下令释放那些关押在6军监狱里的“嫌疑人”了。

    或许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这帮在京的国民同盟国会议员才有胆子到这国会大厦前示威。要求中枢给个说法,要求国会给个。说法,还国民同盟一个“公道

    什么“公道”?这叫得寸进尺,不识好歹。

    黄瀚昼恨恨的琢磨着,他巴不得中枢将那帮江苏的国民同盟成员一股脑的都抓进监狱,那样的话。江苏的仿织业肯定会一蹶不振,到封候,就是湖北仿织业崛起的机会了。这两年里,为了争夺原料,华中地区的仿织业集团与东南地区的坊织业集团已经进行了两场大规模的“棉花大战。”斗的是你死我活,最后是两败俱伤,只是便宜了那些棉花中间商,以及像徐宝山那样的棉纱走私犯,这进一步压缩了仿织厂的利润。

    也正因此,工商部才不得不出面,整合华中与东南地区的仿织业,组建坊织协会。阻止内斗,团结起来一致对外,避免给洋货喘息之机。

    但是工商部组织坊织协会是工商部的事情。对于黄瀚承来讲,他不会忘记东南仿织业的竞争给他造成的损失,如果没有那两场“棉花大战”的话,他的第二座仿织厂已经建立起来了。

    东南地区仿织业的许多企业主都是国民同盟的成员,仅此一点,就足以让黄瀚承对国民同盟这个。政治集团切齿痛恨了。

    所以,在“内政部一号专案”这件事情上,黄瀚承无条件的支井中枢,支持联合阵线的立场。

    “田长官,你说,这帮国民同盟的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依我看,干脆,也将他们抓进去,关几天,他们就老实了

    黄瀚承拿着报纸。一副忿忿不半的模样,这几句话他是说给田劲夫听的,可是说了半天没见对方回话,诧异之下扭头望向身后,却现原本站在身后的田劲夫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难道奔国会了?”

    黄瀚承拿着报纸,四下张望,不见田劲夫踪影,于是只好作罢,在街边找了间还没坐满人的茶馆,叫了杯凉茶,打算看看那帮国民同盟的国会议员们怎么收场。

    就在黄瀚承坐在茶馆里与人议论“内政部一号专案”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时,田劲夫却已进入了那座戒备森严的国会大厦,找到了国会众议院议长汤化龙。打听对方的应对之策。

    “应对?怎么应对?国会是民意机关,自然应该接受民意。现在的民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这帮人赖在国会大厦前不肯走,我也是无可奈何。”

    汤化龙两手一摊。那表情,确实是无可奈何。

    “以“扰乱治安。”非法聚集,的罪名逮捕他们。”田劲夫冷冰冰的给了汤议长一个建议。

    “那不行,那不行。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他们都是国会议员,有司法豁免权的。”

    汤化龙的头摇得像拨候帜站在办公室门口,抬救手向那嘈杂声传来的方向一猜…直!“他们是和平示威,并未威胁任何人,怎么能用“扰乱治安,的罪名呢?至于“非法聚集”似乎也不妥,他们都是国会议员,有资格到国会大厦,只不过他们今天多带了几块标语牌而已,这在法律上讲。那是可以扯皮的。”

    见汤化龙不肯唱白脸。田劲夫自然也不好越俎代庖,他虽然是特务头子,可是要想光明正大的逮捕一帮国会议员,却不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事情,何况对方还都有司法豁免权。

    “这门口的内政部士兵是谁调过来的?”田劲夫决定从别处下手。

    “当然是内政部调过来的。要我说,这是多此一举,示威的都是有教养的议员,他们怎么可能威胁国会呢?”汤化龙摇头叹息。

    “有教养?有钱差不多

    田劲夫冷哼小农出身的他对这帮国会里的阔佬们一向没有什么好感,在他看来,共和之后,虽然推翻了八旗贵族统治,可是却建立起了一个阔佬政权,对照当初那些“平均地权平均民权”的口号,这种政治格局未免有些讽刺。

    “田局长,不要这么说。有钱人也是国民么,有钱才能造福国民么。”汤化龙不以为然的摇着头。

    见对方打算长篇大论。田劲夫急忙打断了汤化龙的话,看了眼办公室里,问道:“你这电话还通不通?”

    “通啊,怎么不通?”

    汤化龙领着田劲夫走进办公室,拿起办公桌上那部电话,左摇右摇,摇来摇弃,却是怎么也摇不通总机。

    “汤议长啊,你也甭摇了。肯定是线路被人破坏了。你也别小看这帮“有教养。的国会议员,他们跟你我一样也是人,是人,就有头脑热的事情,再加上那帮跟着起哄的旗人大爷,你这国会大厦门前的兵还不够多!”

    田劲夫这话是一语双关。不过他也没怎么奚落汤化龙,而是调头离开了办公室,走出国会大厦。回到汽车上,动汽车,直驶内政部。

    到了内政部,却现内政总长不在,一打听,才得知内政总长去了总统府,是总统叫他过去汇报国会大厦前的局势的。

    内政总长是夏寿田,卑劲夫急忙从内政部打电话去总统府侍从室,好不容易找来夏总长。请他下令再多调些内政部士兵去保卫国会大厦。

    但是夏寿田不干,而且也不打算回到部里,因为那帮国民同盟的议员叫嚷着要向内政部讨还公道,夏寿田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打算在总统府躲上片刻,等总统拿定主意再说。

    既然内政总长不肯调兵增援,田劲夫这个特务头子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决疟去一趟总统府,给总统一些建议。

    田劲夫驱车赶去总统府,到了管制区,现总统府已是戒备森严,而且,6军部、司法部的车辆已在总统府前停了一排,想必总统已经将两部总长叫了过去。

    田劲夫是军情局头子,可以自由进出总统府,但是不能直接进统,帅堂,而且,由于总统正在召见相关部门主官,他只能在警戒区会客室等候总统召见。

    坐在会客室里,田劲夫仔细琢磨国会议虽示威这件事,他是刺汪案的直接策划者,而内政部“一号专案”也正是因刺汪案而起,所以,现在的这个局面他也脱不了干系。虽然幕后的真正主使人是民国总统,可是作为部下,田劲夫觉得他有必要为总统分忧。

    田劲夫坐在沙上,正琢磨着如何为总统分忧时,会客室进来一人,正是田劲夫的老部下、现在的总统卫队长秦四虎。

    秦四虎走到田劲夫跟前。立正敬礼。

    “长官,总统有请。”

    没等田劲夫起身,会客室又走进一人,却正是内政总长夏寿田。

    “夏总长,你赶紧回部里。再调士兵去国会大厦,现在那里聚集了上万人,必须加强戒备,以防万一。”田劲夫站起身说道。本站新地址已夏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夏寿田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现在已不是内政总长

    “什么?总统解了你的职?”

    田劲夫一愣,总统的行动似乎比计划,中的快了一些,替罪羊这么快就被扔了出来,这确实让人有些惊讶。

    “是我自己辞职的。总统说得好,现在这种局面之下,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夏寿田惨然一笑,心中也是有些凄凉。

    “不要灰心,你对总统忠心耿耿,总统将来肯定不会亏待你的,现在你就好好休息

    田劲夫走到夏寿田跟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跨出会客室,头也不回的去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429/ 第一时间欣赏1908远东狂人最新章节! 作者:丹丘所写的《1908远东狂人》为转载作品,1908远东狂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1908远东狂人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1908远东狂人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1908远东狂人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1908远东狂人介绍:
他回到了清朝末年,以一己之力扭转历史的乾坤,写下一段“远东狂人”的传奇……1908远东狂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1908远东狂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1908远东狂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