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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凝眸七弦伤     湘西赶尸鬼事之造畜txt下载     湘西赶尸鬼事之造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21】曲唱够,戏演足

    紫玲玎是何等聪明,他已经知道了唐方此行到底所为何事,道:“你是说……王仙峤当年留的先手边在此处。”

    “若非此处,世间便再无王仙峤!”唐方深吸一口气道,“虽然那小子可恶之极,但是如是这个世上没有了他,那该有多无聊啊。”

    唐方盯着在这斗室上空悬着的数千具尸首,深深呼吸,顿时间,口鼻之间黑白二气缠绕而出,唐方高声道:“小紫,给我看仔细了!”

    黑白二气从唐方的口鼻中喷出,如同两条相互缠绕的蛟龙一般,在空中不停地盘旋,所有倒悬在半空的尸首,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开始骚动起来,铁钩相互晃动,发出嘎嘎的声音,在这阴森恐怖的斗室之中显得格外的渗人。

    黑白二气开始融合,如黑似白,化作一条蛟龙般模样,在斗室的半空中不断盘旋,唐方继续吞吐,那条黑白蛟龙越来越大,忽然挣脱唐方的操控,冲天而起。发出雷鸣一般的吼声!

    紫玲玎双目紧紧闭着,运起龙虎山道门之术天眼通,此门道术虽然非天生阴阳眼那般有着窥通天地的能耐,但是在紫玲玎的道法加持之下,耳目也变得极为灵敏,百步之内,任何动静都逃不出紫玲玎的法眼神通。

    蛟龙盘天,所有的干尸都开始发出瑟瑟之声,口缓缓的张开,仿佛身体中中有什么东西要挣脱这身体的制约,冲出来一般。

    那紧紧扣在这些干尸琵琶骨之上的铁钩响声也越发的大起来,叮叮铛铛的声音在这个斗室中不断发出回声。

    干尸的脸上居然开始有了表情,似挣扎,又似害怕,似惶恐,又似兴奋,喉间的吼动之声越发大了起来。

    忽然!

    吒!

    一声断喝,从唐方的口中传来,唐方幻出的那条蛟龙在空中骤然解体,变作无数的小龙,往这数千的干尸的七窍之内猛地窜入!

    紫玲玎将天眼通运到了极致,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所有的干尸口忽然一张,每一个赶尸的口鼻之中吐出一个微微发光的圆球,很小,很细,如同火苗一般,只要任谁稍稍一煽动,就可能应声而没。

    紫玲玎双目紧紧闭着,但是却能感应着这斗室中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忽然,紫玲玎身形微微一动,整个人就凭空消失,等再见紫玲玎的时候,她已经在这千万的干尸之中,伸出双手紧紧,就要捏住了一具干尸的咽喉!

    而与此同时,唐方也骤然出现在紫玲玎的身边,横起一手,捏住了紫玲玎的手腕。

    紫玲玎回头,看见唐方。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铁钩停止了晃动,干尸也神色如常,而唐方幻出来的黑白蛟龙也消失无垠。

    这一切,就在瞬间,甚至让人有一种从未发生过的错觉。

    紫玲玎倒抽了一口凉气。

    唐方看似不经意的出现,已经让她内心震惊之极。

    要知道,刚才紫玲玎用处的道术,可是她引以为傲的“天月有情道”,无影无踪,乃是天下暗杀之绝。

    唐方的速度,紫玲玎知道确实很快,但是紫玲玎绝对自信,他的速度,超不过自己这一招天月有情道。

    但是,刚才唐方已经后发先至,用事实证明了一切。

    要知道,天月有情道之所以能够快,绝不偶然,看似一瞬间,但是前期却要做大量的工作,耗费大量的道念,紫玲玎在短期之内也仅仅只能使用一次,但是这只需要一次,就足够了。

    而唐方,没有道术,同时也没有任何准备,单纯的只是用速度破去了这一招,怎么让紫玲玎心中不感到震撼。

    此时的唐方,不仅仅在能用精进二字来形容了。

    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无数次的天大造化,此时的唐方,已经可以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甚至连这世间对唐方最为熟悉的紫玲玎,也不知道此时的唐方,到底功力境界到了何等地步!

    唐方缓缓地放下手,道:“够了。”

    紫玲玎道:“我已经看到他了。”

    唐方微微一笑:“我也看到了。”

    紫玲玎微微有些疑惑,道:“既然你看到了,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把他抓出来了,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还嫌这个小子不够烦吗?”唐方笑道,“有些事,你要学会忘记。”

    “忘记?”紫玲玎都有些听疑惑了,皱眉道,“唐方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逮出王仙峤吗?刚刚明明已经可以抓到他,为什么?”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王仙峤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目的肯定是要害人,首先,我肯定他不会害我,其次,我肯定他想害的人肯定是我不喜欢的人,这样不就够了?”

    紫玲玎看着唐方道:“你是说?”

    唐方点了点头道:“王仙峤下了这么大一个注,自己又把舞台搭好了,接下来很快就要粉墨登场,我们又何必喧宾夺主,在台下安静地做一个看客不是很好吗?”

    紫玲玎看着眼前的唐方,若有所思。

    唐方轻轻地握起紫玲玎的手,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笑道:“走了,至少我们没有白来一趟,王仙峤那小子没死。”

    说完,牵着紫玲玎缓缓地走了出去。

    一个国手,看的并不是他的起势,而是官子,轻描淡写之间落定一子,便可以逆转乾坤,一个高手,看的不是他何时出手,而是在于他什么时候懂得收手,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无数的人,如同磨刀石一般砥砺着唐方,唐方无论心智还是武功,都已经不再是吴下阿蒙,终于,这柄剑,锋芒已经毕露了。

    紫玲玎看着眼前的恋人,暗暗地道:“唐方,你终于成熟了。”

    走出了这让紫玲玎感到恶心的凤凰山洞,紫玲玎顿时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仿佛让她如获重生,而唐方今天如同天马行空般的表现,也让紫玲玎开始重新审视唐方。

    现在,就看唐方如何能将凤凰树复原了。

    唐方走出来,看着生机似乎已绝的凤凰树,从口中取出杀生刃,缓缓地在自己的手腕处割了下去。

    鲜血汩汩地从唐方的手腕处流出,滴滴滴在凤凰树的断根之处,那些鲜血很快便侵入到凤凰树之中,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发生了,只见这些凤凰树被鲜血浸染后,既然发出了勃勃生机,开始吐露新芽。

    唐方淡淡道:“不出数年,这凤凰树必然会长成刚开始的模样,我答应凤凰山的事情,自然说到做到。”

    唐方转身,用杀生刃飞快地砍倒了旁边的一颗树,三下五除二做成一块墓碑的模样,用刀歪歪扭扭地刻下了王仙……

    唐方忽然转头,一脸人畜无害地模样,问道:“王仙峤的‘峤’字怎么写。”

    紫玲玎不由得气结,没好气道:“你们不是穿着一条裤子的吗?怎么现在连名字都不会写了?”

    唐方拍了拍头,道:“不管了。”说完用杀生刃刻下了一个圈,聊以代替王仙峤三个字。

    紫玲玎凑上去,唐方的字虽然刻得难看,但是大致还是认得:“王仙峤之坟?有这个说法?”

    唐方反问道:“没有吗?”

    紫玲玎摇头。

    唐方哦了一声,在坟字上面打了一个x,歪歪扭扭地在旁边又刻了一个‘莫’字。

    紫玲玎实在看不下去了,掏出宝剑,在唐方刻下的这个‘莫’字下面加了一个‘土’字。

    铁钩银划,紫玲玎寥寥三笔,将唐方前面刻下了的五六个字衬托的如同狗屎。

    唐方清咳了一声,抱着这块墓匾反复‘欣赏’着,隔了好久才‘念念不舍’地将它插在了凤凰树前,站在墓前纹丝不动,正在连紫玲玎都不知道唐方要干什么的时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划破了天际。

    “兄弟……你死的好惨啊……”唐方开始鬼哭狼嚎起来,还拉了拉紫玲玎的衣袖,示意紫玲玎也“表现表现”。

    紫玲玎真不知道是该哭该笑了。

    曲唱够,戏演足了,唐方这才收敛了表情,如丧考妣地道:“兄弟,你一世英名,也只有这颗千年神树配得上你的安眠之处,你在此处好生安歇,今生我们已经无缘再见,来生,来世我还是你的好兄弟,记得来找我!”

    说完,再念念不舍地看着自己亲手为王仙峤做下的衣冠冢,拉着紫玲玎下山。

    等确定了四下无人,紫玲玎这才忍不住开口道:“你刚才的戏是演给谁看的?”

    “当然是他了。”唐方翻了翻白眼,用手指了指上天。

    “不可能,我刚才用天听之术测过,就算是法海这等级数的高手,只要我有心去找,他不可能接近我五十米之内。”

    “法海哪有那么蠢,”唐方嬉笑道,“这种偷听墙角的事情,只有王仙峤做得出来。”

    “那你为什么还有多此一举。”

    “没什么,只是我刚才出来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凤凰树边有狸猫爬动过的痕迹。”

    “狸猫?”紫玲玎根本没有注意到,但是没想到一贯粗心大意的唐方居然注意到了。

    “虽然我不能断定是不是段观音那小兔崽子在我身后使坏,但是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只要法海能真心相信王仙峤死了,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紫玲玎点头。

    “当然,我主要目的是为了恶心王仙峤,要是那小子知道自己还没有死透,老子就已经给他选好地挖好坑立好碑了,那副表情肯定好看!”

    唐方确定王仙峤没死,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不仅仅避免了自己与王仙峤阴阳相隔,永无再见,也为以后自己和法海周旋,埋下了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722】转世灵童

    唐方和紫玲玎下山,已经是夜半时分,但是凤凰女们可是没有一个睡得着的,都在山脚下等着唐方,待唐方等人下山,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这些凤凰女的神色,似乎已经没有了唐方上山时候那种生死决绝之像,显然她们已经觉察到自己本命蛊毒的复苏,已经大抵可以猜测唐方此行应该是不负所托了。

    在蛊女的最后面,是一脸笑意的季冰云。

    季冰云排众而出,正要亲热的凑上去,紫玲玎有意无意地斜了下身子,阻挡在两人中间。

    季冰云是过来人,紫玲玎这等小女儿心思怎么会瞒得过她,嘴里出银铃般的笑声,媚态纵生道:“看唐先生这副意得志满的模样,定然是马到功成了?”

    不知道怎么的,季冰云的骨子里面和苏三娘子有着某种类似之处,可能是因为两人皆不是出自名门正派,并且都修炼过媚术的缘故,所以对于这两个人,紫玲玎都是打心眼里面的不喜欢,苏三娘子是唐方的结义姐姐,紫玲玎必须让她三分脸面,但是对于这来路不明的季冰云,紫玲玎却是可以好不假辞色,冷哼一声道:“魔门妖女,你也配问。”

    紫玲玎的一句话将所有的凤凰女都得罪了,脸色都沉了下来,但是碍于唐方,不敢作,一人冷冷道:“龙虎山掌教名尊位高,我等山野刁民自然是难入紫仙子的法眼,但是这魔门妖女四个字,我等还万万担当不起。”

    “好了。”唐方不由得头大,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群女人在一起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名堂来,唐方道,“凤凰树我虽然没有本事一口气将它复原,但是经过我精血滋养,不出三年,便能枝繁叶茂,我答应你们凤凰山的事情已经了了,以后还希望你们能够好自为之,若是再行倒行逆施之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多谢,”季冰云微微一俯身,道,“唐先生对于我凤凰山乃有再造之恩,大恩不言谢,日后唐先生有用得着我们凤凰山的地方,一句话,凤凰山虽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知恩图报之事,我们还是懂的。”

    唐方摆手道:“算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即刻就走了,蛊女害人,娘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唐先生救了我们凤凰山上下数百条性命,自然是功德无量,我等姐妹们商量了,十年之内,我凤凰山闭山谢客,凡我凤凰山之人,绝不踏出凤凰山半步。”

    唐方点头道:“这样最好了,兄弟们收拾家伙准备走了。”

    七人众早就收拾停当,只等唐方归来,随时启程,唐方随身只有几件换洗的衣裳,皆是有花蔠保管,自然不用太费周章,唐方看着季冰云道:“你不跟我们走吗?”

    季冰云摇头道:“凤凰山遭逢大难,我虽然已经不是凤凰山的人了,但是在这个关头上岂能弃之,还请唐先生恕罪。”

    唐方道:“这个结是因你而起,难道你既没有打算解开吗?”

    季冰云格格笑道:“既然是结,那又何必解呢?”

    唐方道:“你可有话让我带到。”

    季冰云喟然一叹:“你告诉那个人,若是他还有命的话,就来凤凰山见我一面。”

    “哪一个?”

    “随便哪一个都好,他们两个中肯定只有一个有命来见我。”

    “他们两个都不会死。”唐方斩钉截铁地道,带着七人众头也不回的下山。

    拉萨,布达拉宫。

    魏求喜轻挑眉毛,看着眼前这幢巍峨耸立的神奇建筑,在晴日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壮丽神奇,如同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泽一般。

    “你确定是这里吗?”魏求喜对着身边的白寒冷冷道。

    经过数周的跋涉,两人终于从湘西来到了遥远偏僻西藏高原,神秘的藏传佛教圣地。

    与中原的战火燎原相比,这片圣洁之地还保留着少有的安宁,但是也是人丁凋敝,大门紧闭。

    白寒点头。

    魏求喜微微叹息道:“可是我们该怎么找到他呢?这么多年他不肯回中原,我们贸然前往,他也未必肯见我们。”

    白寒反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来找他?”

    “天罡五雷掌,他带走了我们魏家最大的辛密,我必须要回来。”魏求喜道,“魏老四魏十三他们炼得天罡五雷掌根本就是贝西货,真正的天罡五雷掌肯定掌握在他的手里。”

    “那你知道为什么魏老大宁可放弃祝由之尊,屈尊来此?”

    魏求喜摇头。

    “功力到了魏老大这个境界,只有一个目的,天人相抗,魏老大不是没有白日飞升的可能,但是白日飞升,便意味着要位列仙班,说的好听点,成了神仙,但是其实与一具行尸走肉没有多大区别,你看阴长生,得道千年,又有什么长进?”

    “在天下道门中,白日飞升确实是所有修道者的终极目标,但是真正的大能,却不屑如此,比如法海之流,但是他们乃是僵尸之体,原本便是不死不灭,肉身寻求长生不死之法,天下间除了白日飞升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办法。”

    “当年魏老大与塔教一战,虽然侥幸胜出,但是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死期不远,因忌惮魏十三,所以将祝由宗主之位传与了魏老四,但是就在他混吃等死的时候,一个没经过证实的消息,让他心动了。”

    魏求喜看着白寒,道:“你知道的秘密可真不少。”

    白寒微微笑道:“人在江湖混,多条消息多条命,老夫混了这么多年,虽然道法上没有什么长进,但是年纪大了,知道的事情总是要比你们年轻人多一点点。”

    魏求喜道:“这些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夫自有老夫的办法,魏求喜,你若是真心想和老夫合作,就不要问太多了,总之,我们之间就是相互利用,你要的是天罡五雷掌,而我要的是在祝由中原来属于我白家的地位。”

    “在西域佛教,一直有着转世灵童的说法,这种秘法只有西域佛教中地位最尊崇的人才掌控,当然,在外界看来,这只是西域佛教为了维持统治的一种从未证实的说法而已。但是当一个西域的僧人像魏老大证实了一件事情之后,魏老大终于相信,以肉身永生不死的方法,不仅仅只有变成僵尸这一招。”

    魏求喜道:“你说魏老大来西域,就是为了寻求转世灵童的秘密。”

    “红教、白教、黄教、花教与黑教乃是西域藏传佛教的五大分支,其中红教、白教、黄教与花教仍然保持原有的宗教纯密度,唯有黑教,吸收了中国道门之学,成为了五大密宗中的一个特例。”

    “大约是几百年前,一个中原道门高手,皈依了黑教,将西域藏密转世灵童之法与中原道门长生之学相融合,创出了举世无双的长生之术,并将这长生之术记于黑典之上,可想而知,这等宝贝,得引起多少人的觊觎,无论是密宗高手还是中原道门之人,都欲将黑典据为己有,引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后来这这个道门高手的嫡传弟子带着黑典消失,从此,便在没有出现过。而这一桩辛密,也就再也无人得知了。”

    白寒顿了顿,道:“直到三十年前,一藏密僧人带着半截黑典来到中原,与你们魏家交易,那藏密僧人开出了天价,但是已经求生无望的魏老大怎么会错过这个长生不死的机会,他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便一口应承了那个僧人的要求,拿到了半部黑典的魏老大,自觉愧对祝由,便将祝由宗主之位传给了魏老四,自己以假死脱身,来到西域,寻找那剩下的半部黑典。”

    魏求喜问道:“那个僧人要我魏家何物?”

    白寒神秘一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723】春雨过后的第一声雷

    白寒道:“雷。那个僧人要你们魏家的雷。”

    “雷?”魏求喜皱眉道,“什么雷。”

    “掌心雷。”白寒道,“你们魏家天罡五雷掌的掌心雷,春雨过后的第一声雷。”

    魏求喜摇头。

    白寒有些奇怪地着魏求喜,道:“难道魏老四那个老鬼就从来没有跟你透露过有关天罡五雷掌的半分辛密吗?”

    魏求喜冷冷道:“他生前视我为魏家最大的孽畜,将我困在落洞之中,若不是我命大,怕是早已经死在那里了,他又怎么肯将天罡五雷掌传授给我?”

    白寒叹息道:“你这就是误会他了,他并非不想传你,而是天罡五雷掌,他已经传无可传。”

    “天罡五雷掌乃是与龙虎山风云九遁其名的天下两大绝学之一,至刚至阳,有夺天地造化之神奇,与龙虎山的风云九遁易学难精不同,天罡五雷掌却是十分好学,只要是你们魏家的嫡传弟子,基本上都能掌握。”

    魏求喜皱眉道:“那为什么?”

    白寒笑道:“为什么魏老四用起来似乎没那么厉害对不对?其实魏老鬼是有苦难言,因为你们魏家的雷,早就被人给卖了,所以就算他穷尽一生,也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了,其实也不能怪他,魏老鬼虽然不是天纵之才,但是区区天罡五雷掌,却是学得会的。”

    “你们魏家每一代的宗主在弥留之际,都会将雷传给下任,这雷,才是你们魏家天罡五雷掌的真正威力所在,他是你们魏家千百年来,每一个宗主在每年春雨过后收集的第一声雷,千百年的累积,你说这雷的威力会有多大,只是不幸你们魏家出了一个败家子,而且还将屎盆子扣在了你爷爷的身上,魏老鬼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魏求喜道:“依你这么说,如果我拿不回属于我们魏家的雷,那么天罡五雷掌学了也是白费?”

    “怎么会?”白寒戏谑道,“杀鸡宰羊的时候还是很有用的,不过要是遇到了真如法海那等级数的高手,就只能束手等死了。”

    魏求喜长叹一声道:“雷已经被人拿走了,那我们来找魏老大,还有什么用?”

    白寒道:“你只有找到魏老大,才能知道你们魏家的雷是被谁拿走了,那么你骗也好,偷也好,抢也罢,无论如何只要拿到原本属于你们魏家的雷,天罡五雷掌在你手里面必然能够发扬光大的。”

    魏求喜沉默半晌道:“既然来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魏求喜抬眼了下眼前巍峨耸立的布达拉宫,向着里面走去。

    白寒忙拉住了魏求喜,道:“你干嘛?”

    魏求喜愕然道:“难道不是这里?”

    “是这里不错,但是你要是进去说找黑教的人,肯定会被这里面的人用棍子赶出来。”

    白寒解释道:“这布达拉宫乃是藏密佛教的大本营,藏密佛教最重视的就是密宗的纯粹度,而黑教因为与中原道门有往来,因此被正宗的藏密佛教所排斥,甚至被斥为异端邪教,你去这里面找黑教的人,不是厕所里面点灯笼——找死吗?”

    白寒拉着魏求喜道:“跟我来。”说完,对着布达拉宫都不一眼,抄着一条小路,绕到了布达拉宫的后山。

    山后是一片葱绿的树林,在往下一点居然有着一个平静如镜的湖泊,在雪山背景之下,上去显得格外一层不染,树林中到处散落着佛像,象征着这里的宗教信仰,零零星星还得到几处木屋,应该是当地人或者喇嘛们的居所。

    白寒在前,魏求喜在后,两人在树林中绕了不久,白寒来到一家木屋前面,正要敲门。

    忽然耳后一寒,白寒回头,魏求喜手中的长剑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

    白寒神色微微一变,道:“魏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魏求喜冷冷道:“你不觉得你知道得太多了吗?”

    白寒道:“你不信我?”

    “我不信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白寒用指尖捏住魏求喜的剑尖,缓缓地从自己的脖子间移开,冷冷道:“既然如此,算是我白某人错人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魏求喜缓缓道:“我只需要你能够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白寒淡淡道:“我说过,我活比你久,所以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比你多。”

    “但是这种事情,连我魏家人自己都不知道,你从哪来得来的消息。”

    “无可奉告。”

    魏求喜拔剑回鞘,道:“好,我姑且信你一次。”

    白寒一愣,道:“你当真相信。”

    “至少我在你刚才说的话里面没有听到明显的漏洞,白寒,希望你不要骗我。”

    白寒嘿然一笑道:“如果能够得到你梦寐以求的天罡五雷掌,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白寒轻轻地叩开了这扇门。

    白寒的敲门声虽然杂乱无章,但是似乎其中有迹可循,似某种暗号,魏求喜因此断定,这里应该不是白寒第一次来。

    门缓缓的开了,魏求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或许,门里面就是魏家当年那个震动天下的宗主,最后一个掌握着天罡五雷掌秘密的男人。

    魏求喜的心,也不由得微微有些紧张。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藏人,到此人,魏求喜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失望,他几乎可以断定,眼前的人,觉不可能是魏老大。

    天下道门中,不是没有精妙绝伦的易容之术,但是无论易容之术如何精妙,眼角之间的宽度是无法改变的,而藏人和汉人无论在脸型身板上,由于遗传和生活习性的差异,都有很大的不同,魏求喜只要上这个藏人一眼,便知道这人的的确确是一个在此处土生土长的藏人,绝不可能是在湘西土生土长的魏老大。

    那人见到魏求喜二人,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人一番,操着藏语问候两人,魏求喜和白寒两人哪里懂得,面面相觑,那藏人这才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汉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白寒摊开双手,微微躬身,笑道:“扎西德勒,我叔侄二人是从湖南赶过来的,专门来此找一个熟人。”

    那藏人见白寒面容和善,不似坏人,神情中也少了些许戒备,道:“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们怕是找错人了呢。”

    白寒没有经过那藏人的允许,径直走进屋里,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让这个藏人难免有些不高兴,白寒哪里顾得上这么些,在屋里打量了一番,忽然在这藏人供奉的神龛前面停了下来,眼角的皱纹都纠在了一处,一指这这神龛供奉的青铜古佛,笑道:“老大爷,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

【724】借雷三十年

    那个老者神色一震,低眉垂眼道:“此佛乃是我祖传之物,恕不外借,你们怕是找错人了。”

    “是么?”白寒嘿嘿一笑,道,“藏密不供汉佛,即便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佛,也与汉佛装饰不一样,这尊佛像明明就是汉佛,难不成阁下信奉的不是藏传佛教,而是我中原汉佛?”

    “我教博大精深,所供漫天诸佛不计其数,你又如何能够一一认得?我这里不欢迎汉人,你们请回吧。”

    白寒微微笑道:“如我一定要带走呢?”

    那个老者气的浑身颤抖,道:“你们,你们这是强盗,都给我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白寒不理老者,自顾自道:“老夫曾经在年轻的时候,曾在中原地带遇到一个**,他兜中有一物,卖我三斗三升珍珠、三斗三升黄金,三斗三升白银,却不肯将兜中之物与我一看,我当时气不过,一怒之下便要明抢,却奈何不是此人对手,那人要置我于死地,幸好当时我宗族中一个高手出手相助,救我一命,并夺取了那**的兜中之物。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那个老者神色一变,冷冷道:“你的故事关我什么事,请你们离开,我这里并不欢迎你们。”

    但是那**老者的嘴角却有了一丝抖动,这一个细节变化,自然是瞒不过白寒这样的老狐狸了:“那**的兜里之物就是半部书,一本藏文写成的半部书,可惜我中原之人不认得这本书是何物,以为那个**是个江湖骗子,但既是江湖骗子,又如何肯开出这等离谱的价格,我的那个朋友稍微用了点手段,变得到了这本书的来历,这本书是你们藏传中极为神秘的宝贝,叫做黑典,老人家,你听过这本书吗?”

    白寒说出黑典二字的时候,那个老者明显有些把持不住了,神色大变,但是依然嘴硬道:“我没有听过。”

    “老人家,我们千里迢迢从中原赶来,自然是来跟你说故事的,如果你不信的话,撩起你的袖子。”

    那**连忙将自己的袖子撩起,只见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在自己的经脉之间流动,**顿时神色慌张道吼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不要动,阴刀入体便生死控于我手,你要生还是要死,就在我一念之间。”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害我!”

    “白某杀人,一贯不问对错,只凭喜好,当然我们为何会来这里,老人家你应该是最清楚了。”

    **颓然坐在椅子上,道:“我知道讨债的始终会来的……三十年不多不少,你们可真的准时。”那个**看了一眼在旁一直没有做声的魏求喜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魏家的弟子吧?你是来要回你们东西的?”

    魏求喜点了点头道:“老人家只要你肯将那个人的下落告诉我,我一定会让白寒为你解除阴刀之厄。”

    “你找不到他了,他早就死了。”

    “死了?”魏求喜嘎声道,“怎么会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他醉心黑典,想靠着半部黑典修成长生不死之术,哪有那么容易,十几年前早就因为走火入魔死了。”

    白寒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我们千里赶来总不能空手而归,这尊佛像我们带走了,也算是给我们祝由门人有个交代。”

    **忙道:“这尊佛像是我家传之物绝不能让你们带走。”

    白寒施施然道:“东西没了,至少还有命,若是连命都没了,东西留着又还有什么用呢?”

    **死死地盯着白寒,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白寒毫不避讳**的眼神,寒声道:“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们,你的主人在哪里,还有魏天君的下落。”

    **看着白寒,长叹一声道:“三十年前,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没想到你居然拿还能认出我来。”

    白寒冷哼一声道:“白某记性一向都好,但是耐心一直都很差,所以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道:“当年我和主人因为不容于藏传佛教,所以不得不进入中原,当年我主人在偶然间在布达拉宫底得到了当年黑教的秘宝黑典,但是依着我们两人的字资质,根本没有办法靠着半部黑典参悟长生之术,反而成为累赘,我们便想着靠着这半部黑典卖给中原的一个有钱之人,好换的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可是没想到我们一进中原,就遇到了你。”

    白寒道:“你们明明是觊觎魏家掌心雷,又苦无牵线搭桥之人,所以才故意暴露在我面前,目的就是想靠我引出魏天君。”

    **道:“主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自从主人借到了魏家掌心雷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而我也跟着魏天君回到了这里,因为他不懂藏文,所以要靠我为他翻译黑典,顺便让我为他打听下半部黑典的下落。”

    “后来呢,魏天君现在到底在哪?”

    **一指那尊佛像,道:“你猜的不错,那尊佛像确实就是魏天君。只是他现在已经坐了死关,活着还是死了,我也不知道。”

    白寒愕然道:“什么意思?”

    **道:“当年我们来到这里之后,苦苦追寻下半部黑典的下落,魏天君屡次进入布达拉宫,都没有下落,他靠着半部黑典硬生生拖了二十年,终于再也拖不下去了,所以他参照这黑典中的死关的方法,让我用藏银混着铜汁浇筑全身,将自己变成一尊佛像,坐了死关,他说他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他定能悟出黑典中长生不死的秘密,但是现在整整十年过去了,他依然还在坐关。”

    “用铜汁浇筑全身,那自己岂不是?”魏求喜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们汉人不常常这么说么?我不得不承认,魏天君确实是一个天纵奇才,当年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但是我师尊依然落下了半招,若是他没有生病,估计也不会将你们魏家的雷乖乖的借给我们。”

    白寒皱眉道:“那你师尊在去哪里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自从他借到了你们魏家的雷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了。”

    白寒冷冷道:“我记得当年你们只是借雷三十年,现在三十年期限已到,该还了吧?”

    **嘴角一笑道:“借雷三十年只是当年我们给你的一句托词而已,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我主人还会还给你们吧?”

    “接人东西就该还,你们也算是修佛之人,应该明白出家人不打诳语,就不怕死了下地狱?”

    **道:“借雷的是我的主人,你们应找他去还。”

    白寒冷冷道:“他我们自然是要去找的,而你这条命,就当我们收的一点利息!”

    **神色大变道:“我这三十年来尽心竭力伺候魏天君,为他翻译黑典,自问没有半分对不起你们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想活命,要么让我们找到魏天君,要么带我们去见你的主人。”

    **叹口气道:“我主人我是确实找不到,我只能帮你解去魏天君的死关,他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白寒道:“那还不赶快!”

【725】魏氏天君

    **缓缓地将房屋内的神龛整理好,白寒和魏求喜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任何异样的表现便会痛下杀手,**从房内取出了一把弯刀,缓缓地在这个佛像之上不停地割着,无数的金粉纷纷洒落在地上,将第一层的金粉割落之后,里面露出了的是一层银色的物质。

    **从怀里又掏出另外一把小一点的弯刀,小心翼翼地将这层银色的物质削开,里面露出了一个雪白的布匹,包裹着一个人形模样的东西。

    **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回头道:“这层裹尸布一旦打开,里面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如果魏天君死了,你们也不可以在我这里停留,也不准带走魏天君的尸。”

    魏求喜一愣道:“此人乃是我魏家人,不论生死,我们也不能让他的尸流落异乡。”

    **道:“魏天君已经在我黑教受戒,若是不能按照我黑教的办法埋葬,就永世不得生,你们如果真的为魏天君好,还是将他的尸体交给我。”

    白寒冷哼一声,道:“不就是一块裹尸布吗?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冷哼一声道:“这裹尸布上是按照我黑教的手法所结,上面有三万六千个死结,手法一旦出错,三万六千个结都不能打开了,你们若是想试上一试的话,悉听尊便。”

    **所说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魏求喜也不敢冒险,想了想点头道:“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们同意你们用黑教的手法度,但是必须让我们看见。”

    **道:“**一般习惯天葬,不封不树,如果魏天君死了,我会为他天葬,并以此洗刷他前世冤孽,能够生。”

    **看了一眼白寒道:“你同意吗?”

    白寒点头,冷冷道:“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样。”

    **得到了两人的承诺,点点头,用手轻轻地将这层裹尸布打开,一连七层,白寒和魏求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魏天君真的死了。

    最后一层裹尸布打开的时候,里面是一个干枯缩水的木乃伊模样的人形,甚至都有些变形,魏求喜急不可耐地冲上去,用手探住魏天君的鼻息,然后将手缓缓放下,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

    白寒也上去,果然魏天君丝毫气息都没有,甚至连心脏都已经停止了跳动。

    **长叹一口气,道:“黑典之法,本就是虚无缥缈之事,他心醉长生不死之术,没想到还是夙愿难成。”

    **长跪在魏天君的身边,道:“两位节哀顺变,所谓向死而生,人死不过只是一种仪式,两位,既然魏天君已经死了,按照我们的约定,请你们将解药给我,然后离开。”

    白寒森然道:“走我们自然会走,但是不是现在。”

    **一愣,道:“我们不是早已经说好了吗?只要魏天君死了,你们就会给我解药,然后从我这里离开,你们怎么能够说话不算数呢?你们汉人难道都是这么阴险狡诈吗?”

    白寒冷冷道:“阴险,在我们汉人这,另外一中解释是叫谋略,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岂能看见一具没经过证实的尸体就走?我们怎知,这人就是魏天君!”

    **急道:“你们这是,这是无理取闹,这人明明就是他!”

    白寒道:“你怎么证明?”

    “此人是魏天君。”魏求喜长叹一声道,“魏老四说过,当年灭塔大战,魏天君与十三阎罗一战,右手无名指骨节被断,你看这人的无名指。”

    白寒细细一看,果然那具尸体的无名指少了一截。

    “可是……”

    “算了,”魏求喜道,“这可能就是天意吧,长生之术,又岂能是随便修得了的?白寒,我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将解药给这个**,然后回去吧,只要我们能够找回魏家的雷,我们还有机会。”

    既然魏天君真的死了,白寒也只有退而求其次,将手中一个瓷瓶扔给了那个**,道:“每日子午时分各服用一粒,三日内毒性便可解了。”

    **如获至宝,将这瓷瓶急忙打开,里面大约有十多颗白色药丸,清香扑鼻,连忙纳入怀中,将魏求喜和白寒两人如同送瘟神一般送走了。

    走了不远,魏求喜忽然道:“黑典,你没有兴趣吗?”

    白寒摇头道:“长生不死之学,本就是虚无缥缈的术,连魏天君都做不到,我们就更不可能修成了。”

    魏求喜看了白寒一眼道:“难得你这么大方。”

    白寒嘿然一笑道:“不是我大方,而是从今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人知晓黑典的秘密了。”

    “你杀了他?”魏求喜道。

    “我白家阴刀,只要只要我不催动,一天之后,便可自解,但是我给他的那瓶解药,却是要他性命的追魂之物。”

    魏求喜道:“你觉得他会吃吗?”

    白寒道:“如果他真的是蠢人一个的话,就肯定会吃,这也就证明他没有骗我们,魏天君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而如果三天后他还活着,这里面就有点意思了,到时候老夫就要拿出点手段,不信从他嘴里撬不出一些东西!”

    魏求喜点头道:“所以我们只要在这附近等上三日,是狐狸,就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那**送走了白寒和魏求喜两人,确定两人离开之后,从怀里缓缓地掏出了白寒给的那个瓷瓶,用手一捏碎,冷冷道:“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如不是我不想暴露身份,真该刚开始就宰了你们!”

    那个**走到了魏天君的尸旁边,双手如电,对着魏天君的七处要穴一一按下,顿时间魏天君双目缓缓睁开,看着这个**,眼中净是怨毒之色。

    **冷冷道:“刚才有你的两个朋友来找你了。”

    魏天君已经没有半分反抗的力气,虚弱得似乎随时都可能死去,气若游丝地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杀我。”

    **冷冷道:“告诉我那个秘密,你所知道的那个秘密。我就可以让你安心的死去了。”

    魏天君缓缓地摇头。

    啪!一个耳光响亮地打在魏天君的脸色,那个**的神情变得有些狰狞,道,“三十年来,我整整跟你耗了三十年了,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说,为什么不肯说!只要你说了,你就再也不用受这种折磨了,你为什么不说,说了,你就可以死了!快告诉我,告诉我!”

    魏天君根本无力反击,用目光看着那个**,眼中净是嘲弄之色。

    扑通,那个**居然跪倒在魏天君的脚下,呜咽着道:“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了,我就可以让你安心的死了,你又何必这么嘴硬呢?”

    魏天君根本丝毫不为所动,干脆闭上了眼睛。

    **用二十年的时间,小心翼翼地布下了这个局,直到魏天君钻了进去,然后再用十年时间,用尽他能所知道的一切手法折磨魏天君,为的就是让魏天君说出那个秘密,但是三十年时间,整整三十年时间,魏天君还是那个魏天君,骄傲,固执,一言不,而他却已经老了,也快疯了。

    “十个字,我只要那十个字,你就行行好,告诉我那十个字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跪倒在魏天君身边,呜呜的哭了起来。

    看着魏天君丝毫不为所动,那个**猛地站了起来,狠狠地道:“好,你跟我玩,我就陪你玩一辈子,黑典的那最后十个字,我是一定要的,我是一定要的!”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对着魏天君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这就是你们魏家的雷,三十年前,你卖给了我,现在你一定很想要回去对不对,因为只要有了这个雷,你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我,为你自己报仇,我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最后十个字,我就把雷还给你,我们不是签的三十年之约吗?现在三十年到了,这个雷该还给你们了,告诉我最后十个字,告诉我……”

    魏天君根本看都没看一眼,那个**狂怒,一把将魏天君从神龛上面拉下来,将那个木盒举起,道:“魏天君,你纵横一世,靠的不就是这个雷吗?现在我就要你死在自己的雷下面!”

    说完,将木盒对着魏天君的头猛地要砸下去,可是就在靠近魏天君的一瞬间,那个**住手了,邪邪地笑道:“我知道,你早就想死了,早就想我把你弄死,可是我又怎么忍心弄死你呢?我们在一起三十年,可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啊,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呢?你只要说出那十个字,一切都结束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

    **轻轻地将魏天君扶起了,小心翼翼地为他掸去身上的灰尘,柔声道:“天君,你就行行好,说出来好不好?”

    “说出来好不好,说出来,一切都结束了……”

    砰!那个**猛地将手中的木盒砸向在一旁的桌椅,顿时间那张桌椅上爆出炽目的光芒,消失地无垠无踪。**啪啪啪地一脸打了魏天君十几个耳光,最后连自己都累了,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看着屋顶喃喃地道:“我一定会把那十个字从你嘴里撬出来,一定会的……”

【726】意密化身

    三日后,魏求喜和白寒根本没有离去,一直守在屋子的附近,观察着藏人的一举一动,三日内,藏人并没有出门,甚至连必须的日常用品都没有去们采购,平静地宛如死寂一般,但是两人都是行走江湖多日知道,藏人越是如此,便是越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白寒盯着这间屋子,道:“求喜,该出手了。”

    魏求喜点了点头,两人向着屋子走去。

    门半掩着,并没有关,白寒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屋内陈设如常,并没有变化,甚至包括神龛上的魏天君,依然如佛子一般坐着,似乎根本没有变化。

    那个藏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对于两人去而复返并不意外。

    魏求喜眼神一凝,暗自戒备。

    见两人进屋,那个藏人徐徐地站起身来,缓缓道:“我原本不想惊动了布达拉宫,所以才好心放你们一马,让你们活着离开,谁知道你们如此不知道珍惜,去而复返,便怪不得我了。”

    白寒双眼一眯,盯着那个藏人,道:“我所猜地一点都不错,你果然不是寻常之辈。”

    藏人缓缓道:“白寒,白家阴刀,在我眼中不过是小儿过家家的玩意儿,三十年前,你的阴刀在我师弟面前都打不过,三十年后,你用什么跟我斗?”

    “师弟?”白寒微微一愣,道,“原来,你才是正主!”

    “不错,当年我假扮成我师弟的仆人,随他潜入中原,不错,我们的目的就是魏天君。只是不仅你没想到,连魏天君也被我骗了。”

    白寒缓缓点头,道:“我似乎明白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也就不怕跟你们直说了,不错,我就是黑教这一代的法王,凌日法王。我们黑教,原本就是为了黑典而生,奈何其他密宗几辈欺我等,夺了我黑教黑典,并将它一分为二,一则藏于白教圣地噶陀寺,而下半部则在布达拉宫底,我黑教几乎用了全派之力,攻下噶陀寺,夺得了上半部,但是这布达拉,我们却只能徒增奈何。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精通中原道法之人为我们盗出黑典,经过我们多次评估之后,我们中了湘西祝由宗主,魏天君。”

    “当时的魏天君刚灭了塔教,声望极高,算得上是你们中原道门的第一高手,而且他求生心切,可以说此人绝对会与我们合作,当然我们不能摊开我们的底牌,所以便利用你接近魏天君,以你们魏家的雷,换取上半部黑典。”

    “当然,魏天君有了上半部黑典,自然就会为我们盗下半部黑典,黑典晦涩难懂,除了我们黑教,没有人能够破解得了它,所以,我知道,魏天君必然需要我,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我假意扮成了我师弟的仆人,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帮助他翻译黑典的人。”

    白寒笑道:“魏天君心思缜密,又岂能上你的当。”

    凌日法师叹了口气道:“不错,魏天君确实厉害,他居然以一己之力真的从布达拉宫里面盗出了黑典,而且为了躲避藏密的追杀,他居然将破译黑典之地选择在布达拉宫旁边,三十年来,藏密僧人天下布局,为了追杀魏天君,可是没想到他们的仇人居然一直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魏求喜问道:“魏天君既然已经为你夺得了黑典,你为什么不杀他?”

    凌日法师叹了口气道:“魏天君是何等人物,就算是不用天罡五雷掌,我依然不是他的对手,我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他,而且要隐瞒身份。”

    白寒冷笑道:“以魏天君的手段,即便你帮他翻译黑典,他也绝不会让你知道下半部黑典的秘密。”

    “不错,魏天君确实是一个人才,而且记忆力奇佳无比,他将下半部黑典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然后给我,而且每隔十天半月,他又会将以前我给他翻译过的字拿出来给我,只要错了一个字,动则一顿打骂,重则严刑拷打,那段日子,我简直是生不如死,但是为了得到整部黑典,我熬了过来。”

    白寒嘲讽道:“一代法师,居然甘心为奴,当真委屈你了。”

    凌日法师叹声道:“二十年,我为了给他翻译黑典,整整忍受了二十年。不过二十年,我得到了魏天君的信任,他终于信任我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仆人,渐渐的开始对我信任起来,甚至有时候还开始跟我讨论他在黑典中所遇到的难题,在他眼中,我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人物而已,不可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白寒冷笑:“魏天君是何等人物,居然会不出你是一个会武功的高手?”

    “我黑教中有秘法,可以改经换穴,隐藏武功,如果这点都做不到的话,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一直没有插嘴的魏求喜忽然道:“你是一个贪心的人。”

    凌日法师摊手,没有否认。

    “贪心的人,总是希望得到全部,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杀了你的师弟,并且我魏家之雷,现在就在你的手里面。”

    凌日法师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冷冷道:“不错,这就是魏家之雷,你们想要的话,就来取,不过,就凭你们二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信邪的话,可以来试试,我今天跟你们说了这么多秘密,便是没有让你们活着走出去的打算。”

    魏求喜冷哼一声道:“东西,我要,人,我也要杀。”

    “慢着。”白寒的脸色变了三变,凑到魏求喜的面前,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堆话,魏求喜冷哼一声道:“你如果怕死,现在就可以走。”

    白寒讪讪地道:“魏兄弟,此人功力深不可测,三十年前,我就在师弟手上败过,三十年后,他现在功力肯定更加深不可测,我两人未必是他对手,我今日我们暂且作罢,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魏求喜白了白寒一眼,默不作声,手中的三尺铜钱剑缓缓拔出,剑尖锁定凌日法师。

    魏求喜的剑朴实无华,和平日所有道士所用的铜钱剑并无二致,但是在烛光下却有着一种宛如实质般的晶莹,魏求喜站定当场,神色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死决斗的意思。

    但是在暗地里,却有一种杀意在汹涌着,随时可能爆发出无限的杀意。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嗡!”一声刺破空气之声响起,魏求喜身形如电,对着凌日法王一剑刺去,凌日法王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双手动都没动,魏求喜这一剑却出乎意料的刺偏了!

    魏求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凌日法王的功力,果然匪夷所思,但是即便如此,雷,他一定要得到,人,他一定要杀!

    魏求喜右手捏决,身下一定,一个横扫,将铜钱剑反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取凌日法王的背后要穴。

    凌日法王依然没有动,但是魏求喜的剑却刚巧不巧地偏了半分。

    凌日法王双手捏决,忽然间,身后出现了一个宛如实质的手掌,对着魏求喜的天灵之处,一掌拍落!

    白寒心下一横,哼道:“开弓架箭,发火连天,用吾心法,百万用兵,开弓射箭,护佑护法,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贞,阴间化做千万兵。”

    暮然间,白寒身上阴光笼罩,十万无形之剑纷纷刺出,将这巨掌击如齑粉。

    “阴刀!”凌日法王回头了白寒一眼,冷冷道,“白寒,你居然敢和我做对!”

    凌日法王一脚踏出,却给人明明站的很近,但却给人以非常飘渺的错觉,仿若站在星空的彼岸,隔绝在无法触及到另一个天地。

    轰!

    凌日法王双手捏决,身边如同多出了数百道手印,密密麻麻的遮蔽了所有的一切,飞快地迫近两人,声势骇人,卷动气浪,如同万把钢刀一般割在两人的脸上。

    “藏密大黑天手印!”白寒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惹到了自己这辈子最不想惹到的几个人之一,但是形势已成,他已经无力回天,保命要紧,双手抖动,无数阴刀护体,堪堪为自己拉出了半尺安全的空档。

    魏求喜舌尖一咬,顿时一口舌尖血喷出,而后,汩汩的黑水从他空中如连天海啸一般,倾泻而出,卷入屋内,将所有一切悉数淹没。

    黑水上涨,顿时,整个小屋如同吹枯拉朽一般,被黑水卷的七零八落,水势如江涛,而在浪头,正是魏求喜,以乘风破浪之势飞速袭来,手中铜钱剑狂舞,对着凌日法王当口刺下!

    “嗡”

    凌日法王头顶两个掌印合一,夹住了魏求喜的铜钱剑,另外一手猛地一掌拍出,正中魏求喜的小腹!

    噗……

    魏求喜闷哼一声,身形飞速急跌,白寒连忙一把将他接住,急急道:“此人高深莫测,我们走为上策!走!”

    一把抱住魏求喜,便要夺路而逃。

    “哪里走!”

    一个声音如同梵音一般在半空中炸响,只见半空中长相奇特的佛像出现!

    白寒心胆俱裂,不由自己的大声道:“意密化身!”

    在两人的头顶上方,万道玄黄气垂落,一尊四面八眼十六手的奇怪佛像高坐重天,宝相庄严,以一种奇异的气机牵引,锁住了魏求喜和白寒二人。

    藏密黑教法王出手,俩人基本上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根本无力反击!

【727】凌日法王

    哔哔哔,凌日法王的双手指节不断的响动,那双手几乎灵巧到可以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动作,手印,乃是藏密的一种入门之学,以手印参道,乃密宗的一项绝学。(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那尊奇怪的佛像,同时十六手齐动,十六个手印齐动,同时结成了一个手印。

    一个巨大的“卍”字,在这十六之手的共同协助之下,一具具隐隐形成。

    “砰!!”一声巨响,那个巨大的“卍”字金光闪闪,以崩裂天地之势,向着魏求喜猛地轰了过去!

    魏求喜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而白寒甚至已经顾不得魏求喜的安危,夺路而逃!

    魏求喜用手一缩,那把铜钱剑顿时咣咣咣咣全部散开,在魏求喜的头顶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堪堪为魏求喜顶住了头顶的那个巨大的金色‘卍’字。

    而魏求喜双脚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泥土之中,紧紧露出了膝盖的部位,头顶上淋漓的汗水直下,他依然紧紧咬住牙关,不退半分!

    那凌日法王侧眼看了一眼正要逃走的白寒,嘴里一声厉喝,意密化身的一只手如同从虚空中探出,一把抓住了白寒的腰间。

    白寒顿时肝胆俱裂,手中无数阴刀飞出,但是这只手却根本不受到任何的影响,死死的将白寒抓在手中,一瞬间就要将白寒捏得筋骨粉碎!

    “求喜救我!!”白寒声嘶力竭的喊道,希望此时的魏求喜能够对自己施以援手,让自己能够逃脱大劫。

    可是此时的魏求喜已经自身难保,那头顶上的“卍”字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向着自己寸寸压进,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魏求喜只觉得千斤万斤的重量压在头顶上,慢慢地要将自己压入地下。

    泥土已经齐腰,魏求喜的身子连动一动的空间都没有,只能狠狠咬牙,口中黑水狂吐,将自己的身子慢慢地试图从这泥浆之中生生拉出来!

    那尊奇怪的佛像宛如最恐怖的存在一般,始一展出,举手投足,便有崩裂天地之势,将魏求喜和白寒二人,震得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两人生死悬于一线之间的时候,忽然,一个奇怪的梵音传来。

    “唵班杂萨朵吽”

    这一个奇怪的梵音,听似有几个音节,但是却又似乎只有一个音节,所有的音节折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迫人心魄的力量。

    顿时间,那凌日法王的化身光芒一暗,压在魏求喜头顶上的那个巨大的‘卐’字霎时消失,魏求喜乘机起浪,站立潮头,那几枚铜钱顿时合一,化作一把锋利的宝剑,对着凌日法王的要穴刺下。(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凌日法王抬手,手中印决一连几幻,避开魏求喜的杀招,停住进攻,负手望天。

    白寒也同时挣脱了法王的秘法,一连几滚,倒在一旁,气喘吁吁,极为狼狈。

    这个时候,在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六个红衣喇嘛,双手合十,宝相庄严。

    刚才,正是这六个红衣喇嘛同时出手,以密宗真言,救了两人一命。

    凌日法王看着这六个人,眼中露出冷酷的让人心寒的杀机,道:“你们追杀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吗?”

    六个红衣喇嘛脸上均有难堪之色,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找寻魏天君和凌日法王的下落,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两个他们的生死之敌,居然一直就藏在布达拉宫附近!

    今日若不是凌日法王现身,他们怕是永远也找不到他!

    一个喇嘛一声唱和,道:“法王,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知道悔改吗?交出黑典,便饶你不死。”

    凌日法王嘴角狞笑一声,冷冷道:“就凭你们这几个酒囊饭袋也想对我下手?今日我凌日既然敢现身,便就是等着你们来送死的!”

    凌日法王对着在场的几个人一一点去,道:“六个,不多不少六个,很好,布达拉宫里面的砸碎都来齐了,今日我正好一齐收拾了!”

    一个喇嘛对着魏求喜和白寒道:“两位施主,想必是中原人士,今日之事,乃是我西藏密宗的家务事,还请两位作壁上观,等我们料理法王,再和两位叙话。”

    有人肯帮助自己强出头,白寒自然心底里面一百个愿意,连连点头,道:“诸位高僧,这个人乃是一个高手,你们千万小心他头顶上的那尊化身,厉害非常!”

    “这个我们自然明白,”喇嘛们齐声唱和,对着魏求喜道,“施主,请你稍微让一让。”

    魏求喜盯着这几个忽然驾到的藏密高手,嘴角冷哼一声:“你们算是什么东西!”

    “若不是刚才我们救你,你此刻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六个红衣喇嘛中一个面色凶狠的人,大声喊道。

    “是么?”魏求喜手中铜钱剑一振,朗声道:“谁胜谁败,谁死谁生,现在还只是刚开始而已!”

    说完,魏求喜口中黑水狂泄,一道汪洋如海一般狂风卷浪,魏求喜乘风破浪,向着凌日法王杀去。

    “师兄!”一个喇嘛忍不住开口道,“我们是不是要出手。”

    “等等,此人道法极为奇特,我等先看看此人有何本事,再下手不迟。”为的一个喇嘛双目半开半合,双手合十,其余六个人微微点头,各自成犄角之势,封住了凌日法王逃跑的去路。

    有大敌窥伺,凌日法王显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份嚣张,手中印决一变,冷冷道,“也好,先解决了你这个碍事的,再跟这些老不死的算账也不迟!”

    魏求喜口中黑水狂吐,将凌日法王围的水泄不通,在浪头之上,以无比迅疾的度,一剑此处,凌日法王如法炮制,再次捏决,头顶上密意化身同步而动,又一个金光灿灿的“卐”字,出现,如山峦压顶,对着魏求喜压来。

    “同一招还能伤我两次不成!”魏求喜口中大喝,手中捏决,顿时间

    “哧、”“哧”……之声不绝于耳,那柄铜钱剑再次分开,数道金芒乍起,在空中不断的转动,一化二,二化三,三化无穷,顿时间,天空中铜钱芒影闪烁,遮天蔽日。

    而如此同时,魏求喜往下一按,黑水滔天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龙影一般,对着那金色的‘卍’字席卷过去,龙头中水声震震,如雷贯耳,汹涌磅礴,硬生生地将这‘卍’字吃了下去!

    凌日法王微微错愕,显然魏求喜的实力已经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正要变换手决,而此时,那漫天的铜钱已经洒落,铜钱眼大如轮,轰轰轰地向着凌日法王的密意化身落下!

    “封!”魏求喜嘴里如春雷乍嘣,吐出来一个清脆到了极点的字。

    那些铜钱眼纷纷锁住了凌日法王的手臂,然后不断的收紧,指节、手腕、头、颈均被锁得死死的,饶是凌日法王千般厉害,此时也结不了印,运不了功!

    六大喇嘛和白寒均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场面上这场惊天动地的苦战,眼神中都露出了惊愕之色,任谁也想不到,这区区不过二十余岁的少年,居然能够在与黑教法王凌日的单挑中占据上峰。

    传出去的话,在整个西域,必然会让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

    魏求喜脸色无喜无悲,一招得手,他根本没有半分得意之情,催动身下黑色水龙,双手如电,对着凌日法王的双目猛刺而下!

    凌日法王心下震惊,头稍微一偏,虽然没让魏求喜刺中双目,但是魏求喜双手擦脸而过,已经伤了他。

    汩汩的鲜血从凌日法王的脸上流出,凌日法王用手揩拭,看着满手鲜血,脸色变得狰狞恐怖,沉声道:“小子,是我轻敌了,不过不论怎么样!今天……你必须死!”

    说完,手中印决一变,头顶处黄光漫天,那头顶的密意化身开始出嘎嘎之声。

    八面,十六眼!二十八之手,同时一震,那些锁身铜钱均力不能胜,纷纷掉落,密意化身仰天长啸,声势震天!

    “密意化身第二重!”白寒跌声道,“魏求喜,你退了,你绝不是他的对手,让高僧们上,不然你会死的!”

    “死?”魏求喜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道,“战斗,难道不是你死我亡的游戏吗?不过,我今天就偏要试一试,你,杀得了我吗?”

    凌日法王二十八只手瞬间迎风长大,如无数条金龙横空,每一只手都捏出一个不一样的手势,二十八之手齐齐向魏求喜拍来!

    轰!

    先碎裂的是魏求喜的铜钱剑。

    轰!

    其次,魏求喜座下幻出的黑水巨龙一掌之下,也化作无穷黑水,没有了行迹。

    轰!

    第三次,大手劈天下来,“咔嚓”一声,魏求喜神色惨变,已经没有丝毫闪躲的余地,仰天大叫一声,拼劲了全部力气,双手顶天,来迎这凌日法王无坚不摧的一掌!

    “嗡班札萨垛吽!”

    梵音再起,六大密宗高手齐结大莲花手印,顿时无数朵莲花在魏求喜的身边飞绽开,护住了魏求喜,同时也救了魏求喜一命。

    魏求喜鲜血大口大口地从口中喷出。

    凌日法王面色阴狠,看着六大红衣喇嘛,狠声道:“你们为何坏我好事。”

    “施主,你年纪轻轻,便能有此修为,实属难得,我等都钦佩地很,但是到此为止吧,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们来了结这桩公案吧?”

    魏求喜面色一暗,这凌日法王确实太过厉害,自己已经拼劲了全力,但是,蚍蜉撼树,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长叹一声,口中鲜血喷出,身形已经摇摇欲坠。

    他确实已经尽力了。

    “三十年前,魏天君以行将就木之身,便能将此人打的满地找牙,但是我苦修二十余年,却连此人近身都难,魏家绝学盖世,奈何我却学艺不精。”魏求喜心中暗叹,脸上羞愧难言。

    他之所以要与这凌日法王死斗,便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现在他明白了,现在的自己,与当年的魏天君有着云泥之间的距离,而这段距离,饶是他奋起直追,也是永远追赶不上的了……

【728】朝得道,夕可死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微弱到了极点的声音响起:“这,就是魏家子弟应有的本事和态度吗?”

    所有人同时一震,虽然此人声音极小,但传入众人耳朵中,却如黄钟大吕一般震撼。(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魏天君!!!”

    几乎所有人同时脱口而出,而凌日法王更是一脸喜色,大声道:“十多年了,十多年了,你终于肯开口了,终于肯开口了……告诉我,告诉我那十个字,快告诉我,告诉我……”

    魏天君微弱蚊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凌日,你当真想知道?”

    “嗯,嗯嗯。”凌日法王几乎兴奋地快要发狂了,连连点头,而六大喇嘛却是同时皱眉,知道此时已经节外生枝。

    “那好。给我杀了他。”魏天君断断续续地道,“给我杀了那个姓魏的小子,我就告诉你。”

    “啊……”凌日法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来,他用尽了手段,不过是想让魏天君说出黑典中那最关键的十个字,但是魏天君却如同铁石心肠一般,任他威逼利诱,就是不愿开口,而现在,他居然主动开口,而且说出了一个让他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到的条件。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次算是真的砸在了凌日法王的头上了。

    白寒忙道:“天君,是我,白家白寒,你还记得吗?是我啊,你居然没死,真的太好了……”白寒激动地不住的搓手,连忙循着声音,在已经残破不堪的木屋中寻找魏天君。

    当白寒找到魏天君的时候,灰尘已经将他全身遮蔽了,一代天骄,现在却沦落到手不能动,脚不能移,实在让人唏嘘不已,白寒看着魏天君,忍不住几乎要老泪。(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那个小子是你魏家唯一的传人啊,你怎么可以让凌日杀了他,他要死了,魏家就真的断种了啊。”白寒以为魏天君弄错了,连忙解释。

    “魏家之人,只有战死之徒,何来逃跑之辈?”魏天君气若游丝地道,“他若是连凌日法王这样的垃圾都打不过,有什么资格继承我魏家衣钵,还不如死了好。”

    “可是……”白寒连忙还想解释,魏求喜忽然站了起来,慢慢地收拾手中铜钱剑,点头道,“魏天君,你说的没错。今日我若是不战而退,便永远过不了这道心劫,也永远无法再道术上再有寸进,从今以后,我便是行尸走肉一具,活着还不如死了,凌日!今日,如我不能胜你,那便是我命中该有此劫,魏家,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逃走的孬种!”

    魏天君嘴角微微一抬,似露出了一丝笑意。

    凌日法王仰天大笑,道:“魏家小儿,就凭你?当年连魏天君都栽在我手上,你拿什么跟我斗?”

    魏求喜用手揩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如一杆标枪一样挺得笔直,眼神冷酷深邃,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强大存在。

    凌日法王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魏天君既然已经开口了,只要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己就可以得到关于黑典的最关键的那十个字,然后……

    “杀!”凌日法王大喊一声,头顶上华盖弥漫,那尊佛像同时捏出手印,一个个金色的卐字带着雄浑无匹的力量,杀向魏求喜。

    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力量,魏求喜心中已经了无牵挂,只有一颗死战之心。

    既处于死地,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魏求喜心中涌起万丈豪情,生死皆以置之度外,铜钱剑化作昏黄的匹练,对着凌日法王砍杀而去!

    “噹”!

    一声激荡的声音响起,铜钱剑金光狂舞,如同砸在万钧巨石上一般,声音震耳!

    “嗡”

    又是一声,魏求喜再次打落一个卍字,

    可是千万个卍字,从凌日法王密意化身的二十四只手臂不断砸出,如刺目的神芒,将魏求喜前路全部堵死。

    千般攻击,只要一击得手,魏求喜必死无疑。

    凌日法王嘴角微笑,眼前的魏求喜在他的眼中,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忽然,魏天君的嘴动了,一句轻轻的声音,若有若无地飘入了魏求喜的耳朵里。

    如闻此音,魏求喜浑身巨震,只有他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所在。

    就如同一个宝库,而魏天君的这句话,就是开启这个宝库的钥匙。

    朝得道,夕可死矣……

    魏天君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魏求喜茅塞顿开。

    原来,魏求喜这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从魏老鬼教他第一次用剑开始,从自己学会第一个禹步开始,从自己捏第一个手印开始。

    所有无数的重复,千百次的重复,都是为了一件事……

    天罡五雷掌!

    原来魏老鬼从学道的第一天开始,就在教自己天罡五雷掌!!

    只是,自己重复了千百次,上亿次的动作,却不知道,自己修的,就是天罡五雷掌!

    而魏天君刚刚这句话,就如同一个密码一般,将自己所有的难题全部解开,当二十年道法融汇贯通到一处,那就是魏家的惊世绝学!

    天罡五雷掌!

    可恨自己一直对魏老鬼耿耿于怀,甚至不惜与魏老鬼翻脸,就是因为魏老鬼迟迟不肯将天罡五雷掌传给自己。

    可是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二十年来,魏老鬼一直在传授自己这一门魏家绝学,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魏老鬼肯定知道自己好胜心强,所以故意不把天罡五雷掌传给自己,若是自己知道魏老鬼传给自己的是天罡五雷掌,肯定日夜苦修,结果肯定是过犹不及,甚至导致走火入魔,所以魏老鬼将天罡五雷掌拆开,在不经意之间传给自己,又日夜逼着自己去练这些在自己眼中一无是处的武学。

    这,正是自己与魏老鬼决裂的源头。

    而现在回想起来,魏老鬼用心之良苦,不可谓不深,护犊之情,不可谓不切。

    奈何自己……

    泪水不自觉的迷蒙了魏求喜的双眼,但是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其他,战胜眼前的凌日法王,维护魏家的尊严,才是紧迫之事!

    魏求喜一声大吼,眼中射出摄人心魂的的精芒。

【729】天罡五雷掌

    就是这区区几个字,便似乎给了魏求喜无穷的力量和信心,他的双眼,已经死死盯着凌日法王,那份镇定与气度,已经不是刚开始那般屡战屡败之人。

    凌日法王微微错愕,他虽然不是魏家之人,但是也知道,刚才魏天君肯定私传心法与魏求喜,但是临阵磨枪,魏求喜便是有通天之能,他魏家道法再厉害,又其能在区区瞬间,能够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凌日法王已经隐隐猜出魏天君的用意,他无非是想将魏求喜逼入绝境,然后激发魏求喜心中的战意,企图助他获胜,但是这魏求喜已经濒临绝境,其能够反败为胜。

    魏天君说过,只要自己能够杀死魏求喜,便可以将黑典上最后十个字相告,魏天君虽然为人刚愎自用,但是却不会屑于说谎,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修成黑典后的景象。

    一瞬间,凌日法王眼神中杀意更炽,他一定要杀了魏求喜!

    万般手相在凌日法王的双手之间不断变换,一气呵成,而那头上的幻身也不断随着凌日法王的节奏在不断变换手决,如千手如来一般,无数的“卍”字开始向着魏求喜倾泻而来。

    一招毙命,在凌日法王的眼中,魏求喜已经是个死人了。

    魏求喜深吸一口气,身躯微微前倾,如同一头待人而噬的猎豹一般,单手剑指超前,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等千钧一发之际,魏求喜居然还在领悟刚才魏天君给他的心法吗?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屏住了呼吸,六大喇嘛不想眼见着这么一个青年俊杰就此英年早逝,而白寒则更甚,若是魏求喜身死,那么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要落空。

    只有魏天君,默默的看着魏求喜,眼神中居然出现了一丝兴奋!

    咤!

    魏求喜忽然一声大喝,双目骤然睁开!

    再次睁开的魏求喜双眼,已经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只见他左眼如日,右目眼如月,而双眼交合之处,一道紫色的闪电出现,金光灿烂,如同天神降世,英气逼人!

    “白雪黄芽”之象!

    白寒都几乎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魏天君嘴角微微露出一丝邪笑,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什么……

    魏求喜双手剑指上雷声轰鸣,电光闪烁不绝,双脚飞快起步,以刀剑破帛般的气势直接冲向了凌日法王。

    双手电芒,便如同黎明前的第一道晨光,所到之处,所有黑暗便全部消失地无影无踪,而所有的“卍”字,在这电芒的刺激之下,均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眨眼,魏求喜已经冲到了凌日法王的身边,那双电光缠绕的双手,对着凌日法王的心口毫不留情地刺了进去!

    凌日法王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瞬间,凌日法王的身体上电光如柱,吞噬着他的身体!焦枯的味道瞬间弥漫整个战场!

    一声惨喝,凌日法王已经仰面跌倒,身躯焦黑,似已气绝身亡。

    魏求喜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扑到在凌日法王的身躯上面,刚才这惊天动地的一击,已经耗费了他所欲的精力,似乎,现在随便一个人上来,就能够置他于死地。

    六大喇嘛一起低吟佛号,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武学,在几乎绝境的情况下居然能够反败为胜,战胜了他们追杀了二十多年都不曾成功的黑教凌日法王!

    魏求喜强自压下正在心头不断翻涌的心血,转头看着魏天君,深深地下跪道:“孙儿魏求喜见过大爷爷。”

    魏天君冷哼一声道:“你很得意?”

    不得不承认,虽然魏求喜只是惨胜,但是能够战胜凌日法王,已经是他出道以来最为精彩的一战,他内心确实有些得意。

    “一个幻身而已,若你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杀了凌日,那就大错特错了,回头看看吧,这才刚开始呢?”

    魏求喜心中愕然,回头一看,只见凌日法王的化身又开始发生着飞速的变化,浑身开始化为青黑色,慢慢地,长出了九面、三十四臂、十六足。

    而正面正是一头极为凶暴忿怒的水牛脸面,在头上长者一双尖锐利角,尖端各有一团蓝色的火焰。

    那水牛的面上,三只眼睛成赤红色,眼睛里面嫣红一片,血丝密布,宛如鲜血涂抹了一般,一呼一吸之间,发出宛如雷鸣般的声响,而一张如鲸般的巨口露出四颗獠牙,眉毛须发上竖,如火一般熊熊燃烧。

    其他八面,或人头,或马面,或鹿面,或罗刹,或夜叉,各不相同,或悲,或喜,或怒,或无喜无悲,不一而足。

    三十四只手各握住一件法器,或钺刀、或镖枪或捣杵……林林总总,看的人眼花撩乱。

    魏求喜何曾看过这等怪物,连白寒等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六大喇嘛更是齐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异口同声喊道:“怖畏金刚!!”

    “不错,此人肉身修佛,如今已有金刚不坏之体,也算是黑教中难得的人才,密意化身第三重,想必六位也没有见过吧?”魏天君淡淡道,“若是布达拉宫里面能有几个这样的人物,当年我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盗去黑典?人才算是人才,只是邪心不正,枉费了百年修佛之功,可悲可叹。”

    “怖畏金刚……”魏求喜看着眼前的凌日法王,内心开始微微有些犹疑,九面三十四手,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他自信就算是自己的爷爷魏老四在此,怕是也没有胜算。

    “你的心在犹豫。”魏天君淡淡道,浑浊的眼神中隐隐透出一道光,似乎能够将魏求喜看得通透。

    魏求喜微微点了点头。他确实在动摇,眼前的凌日法王实在是太可怕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勇,而是不智。

    “魏家的天罡五雷掌,你学会了吗?”魏天君道。

    魏求喜点了点头。

    “你没有,你一点都不会,因为你根本还没有学会引雷。天罡五雷掌,靠的不是自己,而是天地。你要记住,一个人在怎么厉害,在天地之下,都是蝼蚁,在强大的人,也不是天地的对手。”

    魏求喜眼睛骤然一亮,内心有了一丝明悟。

    “去吧。”魏天君道,“杀了这个讨厌的家伙,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魏求喜重重点头,看着不断逼近的怖畏金刚,化作怖畏金刚的凌日法王,眼中闪着恨意,被一个毛头小子逼出他的真身,他已经真的怒了。

    如果魏求喜是魏天君,他无所谓,魏天君当年神功盖世,自己不是他对手,也是能够接受的,但是这魏求喜,在道门中几乎没有一点名号,却有着一身超越他年龄的本事,他不能忍,即便没有魏天君的承诺,他今日也必须除却此人,否则必成心腹大患!

    三十四只手在空中不断挥动,而正面脸面上的三只眼均对准了魏求喜,眸星火红,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你,今天必须死!”怖畏金刚所有的口同时张嘴说话,宛如万人同时高歌,震动山野,手中所有的兵器,均发出令人胆寒的光泽,向着魏求喜一步一步逼近。

    魏求喜没有动,如山岳一般沉稳,如湖水一般难测!

    暮然间,怖畏金刚将手中所有的兵刃全部抛向半空,那些兵刃在半空中叮叮当当地一阵急响,暮然间,所有的兵刃全部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遮天蔽日的“卍”字!

    怖畏金刚三十四只手齐齐高举,将这巨大的卍字举过头顶,一步一步向着魏求喜压来!

    无尽的压力,已经让魏求喜衣衫尽碎,黑发在空中飞舞,无尽杀意弥漫而来。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几乎不可思议的凌日法王,六大喇嘛甚至心中已经暗暗开始庆幸——幸好今天,替他们接下这场恶斗的是魏求喜,不然死的,可能就是他们六个!

    六大喇嘛甚至都不敢上前助阵,双手合十,不断地轻颂佛经,魏天君不经意间瞟了他们一眼,眼中露出一丝鄙夷。

    来了……近了……

    魏求喜的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上,他在等着最合适的机会,然后惊天一击,或者死,或者生!

    “嗷呜!”凌日法王的口中发出宛如野兽一般的吼叫,将手中的巨大卍字直接掷出,如同一座山一般,压向魏求喜。而于此同时,魏求喜几乎能够感受到这巨大卍字中,所弥漫的那份无尽的杀意!

    魏求喜的手有意无意地轻轻放着,浑身绽放着电芒,将他整个人都变得绚烂刺目,芒尾不断地吞吐,而额头上的那道紫色闪电印迹也越发明显。魏求喜一声厉喝,浑身缠绕的电芒冲出万丈光芒,张嘴一吐!

    一道黑水狂泻而出,而与刚才魏求喜吐出的那些黑水不同的是,这黑水中,隐隐有着光芒在闪烁,嘶嘶之声不绝!

    魏求喜顺手一扯,居然将这道黑水抽在手中,成了一条长达数丈的黑色长鞭!

    长鞭上黑光闪烁,电芒吞吐,声势已起,魏求喜顺手一抽,那道黑色的长鞭便对着那金色的卍字猛地抽了过去!

    嗡!一声沉闷到了极致的声音响起,那个巨大的卍字居然不可思议地被魏求喜的长鞭抽中,如同一个陀螺一般飞速的旋转,向着高天上的布达拉宫轰去!

    六大喇嘛神色顿时大变,同时飞身而起,去阻这个卍字。

    “嗷呜!”凌日法王九口齐动,没想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居然被魏求喜给破了,心中不由得开始抓狂,三十四之手不断舞动,准备着下一轮的攻击。

    “结束了!”魏求喜嘴里发出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

    魏求喜手捏都天大雷火印,脚踏七星,连行七步,紫薇剑指霍然刺天,口中念念有词:

    “天雷煌煌,霹雳。神威一,斩灭邪精。

    天罡五雷掌!

    天罡五雷掌!

    天罡五雷掌!!

    白寒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这样奇诡磅礴的场面,他今生怕是再难有见面的机会。

    一语咒毕,霎时之间,天际乌云顿时翻涌不止,雷声隆隆,黑云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如神兽般翻天嘶吼,一道金光忽然破天而下罩住魏求喜,巨大而无形的冲击波以魏求喜魏中心,像四周扩大,所有的金光似乎全部被魏求喜吸入体内,魏求喜双手一番,手中不断捏决,所有的光芒集中在双手掌心之处。

    “啊!”魏求喜一声大喝,毫不留情地对着凌日法王一掌击出!!

    风停了。

    云开了。

    雷声也停了,天空再次晴空万里,露出布达拉宫上那湛蓝的天。

    白寒双眼一眨不眨,他害怕会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哈哈哈……”忽然,被魏求喜用天罡五雷掌击中的凌日法王嘴里发出张狂到了极致的笑容,“天罡五雷掌,你们魏家没有了雷,还修什么天罡五雷掌……简直就是一个笑话……雷……”

    忽然间,凌日法王想起来了,魏家的雷,不正在自己的身上吗?

    自己犯了一个几乎不可饶恕的错误,同时也亲手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安心去吧。”凌日法王的耳边传来了啦魏求喜冰冷如铁的声音。

    “啊……”

    忽然间,凌日法王的身上发出炽目的白光,轰轰轰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的身体开始不断的爆炸,最后化作一团齑粉。

    魏求喜擦了擦脸上的汗,他依然不确定,这一次凌日法王是不是真的死了。

    天罡五雷掌,自己梦寐以求的魏家绝学,但是当自己真的拥有了它,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了。

    “他死了。”魏天君缓缓地道,“这一次不会再活过来了。天罡五雷掌,嘿!没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够再看一次……”

【730】黑典

    魏天君似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变得快要死去了一般,但是眼里面始终盯着魏求喜,微微带着一丝笑意。(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魏求喜走了过去,道:“大爷爷。”

    魏天君吃力地点了点头,道:“你是老几家的?”

    “老四。”魏求喜道,“我爷爷排行老四,也是魏家上代宗主。”

    “难怪了,是有几分相像。”魏天君咳嗽几声,道,“他还好吗?”

    魏求喜眼神一暗,道:“我爷爷已经在数月前驾鹤西去了。”

    魏天君“哦”了一声,叹息道:“一别三十年,想不到也是永别,不过看得出你爷爷在你身上花了心思,不然以你的资质,即便是有我提点,也绝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参悟天罡五雷掌的玄奥。”

    魏求喜恭恭敬敬道:“孙儿驽钝,不及大爷爷万一。”

    魏天君欣然道:“也难能可贵了,算起来,这几代魏家人,能够和你在天资上相提并论的也只有老十三了,只是他天性孤傲,怕是已经走了歪路。”

    魏求喜眼中杀机凌厉,道:“魏十三早已经判出了魏家,八爷、九爷都是死在他的手里。”

    魏天君一愣道:“依他的性格,做出这种事情出来并不奇怪,魏家现在怎么……样?”

    魏求喜叹息道:“魏家,除了我和妹妹之外,只剩下两个半人了。”

    “半个?”魏天君问道。

    “爷爷在死前曾为舍妹许下一桩婚姻,但是现在还不知道算数不算数,所以唐方只能算是半个。”

    “唐方?”魏天君微微皱眉,道,“是什么人。”

    “是道门中传说中的赢勾之后,僵尸之祖。”白寒插口道,“近年来这小子在道门中风头极盛,可算是后起之秀中难得的高手,但是此人心机深沉,为人歹毒,且一贯出尔反尔,还请天君出手,为魏家清理门户。”

    魏天君摇头道:“既然是老四选得孙女婿,便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在说了,我i现在不过是残破之身,连杀鸡都困难,哪有本事对付赢勾这样的狠角色。道门中的事情,我早已经看淡了,生死由命。也罢也罢……”

    白寒不由得默然,看得出这几十年来,魏天君早就丧失了斗志,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跺一跺脚便风云突变的狠角色。只是魏天君现在到底如何,白寒不敢定论,毕竟他不是小孩子,魏天君区区几句话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魏天君吃力的挪了挪身子,白寒连忙上前将他扶住,魏天君指了指已经烧成灰烬的凌日法王,道:“过去,把魏家的东西找回来。”

    魏求喜过去,在这堆灰烬中找了找,很快便找到一颗宛如夜明珠般的透明之物,放着昏黄黯淡的光芒,但是宛如流质的外表内,却隐隐孕育着闪电般的物体,仿佛一只似睁似闭的眼睛。

    “雷,这就是魏家的雷吗?”魏求喜将这颗夜明珠握在手中,不由得紧了紧,这,就是魏家凭着纵横道门的绝顶宝贝,现在,终于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魏天君道:“三十年前,我因为自己一己之力,将此物与黑教做了交易,原本永生永世都不会在回到我魏家之手,现在能够完璧归赵,也算是祖上庇佑,魏家小子,此物既然在你手中失而复得,便是你的了,记住,以我为戒,千万不要让此物落入非我族人之手。”

    魏求喜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此物珍藏在怀里,道:“大爷爷,既然凌日已死,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回去?”魏天君微微一笑,摇头道:“我还回得去吗?”

    魏求喜一愣道:“您是我魏家顶天立地的人物,魏家现在正需要您这样的人物主持大局,您怎么可以?”

    “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来了。我用了整整三十年,证明了一场镜花水月,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那些俗世,我已经不想管了。”

    魏求喜忍不住道:“大爷爷,三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那几个喇嘛走了过来,打了一个稽首,道:“魏施主,黑典可在你手里?”

    魏天君点头。

    几个喇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领头地道:“既然如此,还请魏施主将黑典还给我们,对于魏施主过去之事,我们也就既往不咎了。”

    “黑典,对你们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魏天君仰头看着这几个喇嘛,“就算我给你们,你们敢修吗?”

    几个喇嘛齐齐色变,道:“这些魏施主不需要知道,只需要将黑典交给我们便是。”

    “三十年前,确实是我从你们布达拉宫里面盗走了黑典的下半部,加上我用我魏家之雷换来的下半部,我是世界上惟一一个修过黑典的人,但是我下场如何,也不用我多说了,黑典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笑我还为了这个笑话平白糟蹋了三十年的光阴,还……”魏天君眼神一变,狠狠地道:“被凌日这个小贼平白欺辱了十多年!”

    “只要我在,你们是带不走这个人的。”魏求喜手中的剑再一次缓缓地拔出,挡在了魏天君的前面。

    几个喇嘛刚才是亲眼目睹了魏求喜的本事,一招天罡五雷掌,已经让这几个人同时胆寒,若是要强行带走魏天君,肯定要过魏求喜和白寒这一关,白寒姑且不论,但是连化作怖畏金刚的凌日法王都不能抵挡这惊世骇俗的一击,他们自问,也绝难在天罡五雷掌面前保全自身。

    领头的喇嘛沉声道:“魏施主,请不要和布达拉宫做对,找到黑典是活佛大人下的命令,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带走魏天君,不然活佛一怒,魏施主请自己掂量掂量。”

    魏求喜嘴角一撇,冷冷道:“我不知道什么活佛死佛,有本事就冲我来!”

    藏密活佛在藏密喇嘛中威望极高,岂能容一个异教之人羞辱,闻言大怒道:“大胆!”

    魏求喜不动声色,但是已经出鞘的剑已经说明了一切。

    喇嘛们也是全神戒备,随时准备和魏求喜鱼死网破。

    魏天君忽然道:“黑典原本早就毁了,世界上唯一的一本黑典就在我脑子里面,就算我跟你们回去,只要我不说,你们可不能从我嘴里得到半个字,我不是在开玩笑,已经死了的凌日就是证明,他只需要十个字,为了十个字,他跟我耗了十几年,但是结果呢?”

    确实,魏天君在心狠手辣的凌日法王的手里都没有吐出半个字,就算这些喇嘛们将他抓了回去又能怎么样?何况他们还有若干清规戒律要守,不如凌日法王这般肆无忌惮。

    魏天君道:“你们都先走,我们魏家的人有话要说。”

    喇嘛们踟躇,万一魏天君跑了,那真的是天涯海角无处可再寻了,可是就算他们守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同样带不走魏天君,还不如做了顺水人情,说不定魏天君能回心转意,将黑典默写给布达拉宫。

    “做笔交易如何?”一个喇嘛忽然道,“只要你将黑典还给我们,不仅我们过去之事既往不咎,而且还能与你共同分享黑典,助你长生,魏天君如果我们没有猜测错了的话,你之所以走火入魔,定然是凌日法王给你翻译黑典的时候动了手脚,但是我们可以保证,我们绝对不会在黑典上动手脚,以我布达拉宫的声誉保证。”

    魏天君道:“此事容后再议。”

    喇嘛们不禁面有喜色,魏天君没有一口回绝,显然此事还是有可成之机,当下打了一个稽首,道:“那贫僧等人就先告辞,一个时辰之后再过来。”说完喇嘛们一齐走开。

    魏天君看了看白寒,道:“你也走。”

    白寒道:“天君,我可是你的人啊。”

    魏天君瞪了他一眼道:“滚。”

    “是。”白寒头也不回地滚了。

【731】魏家之厄

    布达拉宫的喇嘛们看着魏天君,眼神中戒备之心尽显,低吟了一声佛号,道:“魏施主打算如何自处。(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魏天君摇了摇头道:“我原本在与塔教一战之中,便已经是将死之人,能苟活三十年,也算是够本了,黑典,原本是你们西域藏密之物,我还给你们,也是应当。”

    几个喇嘛见魏天君口气和善,不由得面露喜色道:“我藏密佛宗与你们中原佛教并不一样,只要魏施主肯跟我们合作,我们愿意与天君共修佛法,一同参悟黑典奥秘。”

    魏天君微笑道:“布达拉宫里面有肉吗?”

    几个喇嘛一同点头,道:“那是自然不会亏待天君的。”

    “大爷爷。”魏求喜道,“你真的要跟着这群和尚去吗?”

    魏天君道:“不然呢?”

    “为什么不跟我们回湘西。”

    “当年的魏天君早已经死了,我活着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我回去湘西又还有什么意思,只会徒让一群人觉得不开心罢了。何况这群布达拉宫的人,有求于我,至少不会向那个凌日法王一般对我恩将仇报,我跟着他们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魏求喜想了想,魏天君费了这么多年,才触到黑典的堂奥,现在能够和深喑西域密宗的布达拉宫喇嘛们合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魏求喜点头,对着那群喇嘛冷冷道:“以后我每年都会来布达拉宫看望我爷爷,如果我爷爷在你们这里过的不开心的话,我发誓,一定让你们布达拉宫上下不得安静!”

    几个喇嘛齐声唱诺,抬着从布达拉宫里面带出来的软轿,把魏天君向着布达拉宫抬走,魏天君头也不回,只留下在原地的魏求喜和白寒两人。

    “天雷既然已经到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白寒皱眉问道。

    “魏十三,他该还的债,也该还了。”魏求喜阴森森地道。

    白寒道:“魏十三乃是七人众之首,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就不怕唐方找我们的麻烦。”

    “七人众,”魏求喜轻蔑一笑道,“这不是唐方用来忽悠人的本事,你真的觉得唐方手下那七个僵尸真的有多大能耐?就算是僵尸不死不灭又如何,你不是已经听我大爷爷说了,我魏家才是僵尸一族的克星,魏家的天罡五雷掌,可灭僵尸!”

    白寒笑道:“那个自然。只是唐方和七人众联合起来,你新练的天罡五雷掌尚未纯熟,怕是不是他们八个人的对手。”

    “放心。我们的对手只有一个。”

    魏求喜笑道:“而且他已经来了!”

    “来了。”白寒一惊,魏求喜的双目中瞳孔收缩成了一个针眼大小,淡淡地道:“不错,魏十三,你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还不现身?不对,我忘记了,像你这种小人,一贯都见不得光的。”

    一声轻微的嗟叹响起,果然不远处魏十三的身影慢慢出现,道:“天罡五雷掌,果然被你学会了,也算是我魏家之福。求喜。”

    “我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吗?”魏求喜叱声道,“魏十三,你早就被逐出了我魏家,别在我的面前倚老卖老。”

    魏十三瞟了一眼白寒,淡淡道:“白寒,你倒是和求喜走得很近啊。”

    白寒显然对魏十三极为忌惮,干笑一声道:“白家白寒,见过十三爷。”

    “求喜……”

    “我说过你没有资格叫我名字。”魏求喜截断了魏十三的话,道,“来吧,亮出你的兵器。”

    “难道我魏家之人就要自残杀不成?现在魏家已经式微,只剩下你我两个男人。”

    “错了,只有我一个了。”魏求喜手中的铜钱剑缓缓的伸了出来,道,“这把剑就是为你送终的。”

    “求喜,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当年你立誓要杀我魏家满门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这句话?我魏家如果不是你,又岂能让沦落至此?魏十三如果你还是男人的话,就跟我好好的战上一场!”

    魏十三看着魏求喜,道:“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了吗?”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除此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魏求喜冷冷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魏十三叹息一口气,道,“我今天赶到这里,就是想将你这个心结了了,你若是放不下这段恩怨,我愿意成全你。”

    “魏十三,你也算是道门中的一个狠角色,难道跟了唐方,连原本留下的一点男子气魄都没有了吗?男人,就该用手里的剑说话,你如果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那么……根本就没值得我动手的资格。”

    魏十三一愣,忽然仰天长笑道:“好好好,我若是在这样,在你这个小辈眼中,都要被鄙视了,好,我接受你的挑战,但是如果你败了,从此以后我和你魏家的仇怨一笔勾销。”

    魏求喜冷冷道:“如果你败了呢。”

    魏十三好不思索道:“我赔你魏家一命!”

    “好,这才算是顶天立地的十三爷该有的态度!”魏求喜道,“今日,便是我魏家与你魏十三了解恩怨之时,愿诸位魏家先祖保佑我,为你等报仇!”

    魏求喜仇人相见,原本就是急不可耐,手中铜钱剑如一道急电一般向着魏十三飞快的劈去。

    魏家弟子相搏,魏十三对魏家所有的道法心决早已经了如指掌,见到魏求喜的起手,便知道他中途的变招,不慌不忙,单手一掌切在了空处,刚巧不巧地封住了魏求喜后招的所有变化。

    铛!一声闷哼响起,魏十三看着魏求喜眉心间隐隐出现的紫色的闪电出现,微微错愕,冷冷道:“你居然凝出了白雪黄芽之象?倒也出了我意料之外。”

    “是你说的,十雷不及一霆,你能从雷中凝出霆威,为何我就不能?”魏求喜冷哼一声,手中的铜钱剑一紧,便向魏十三再劈一剑。

    对于魏求喜的所有剑法,魏十三是了如指掌,他并不惧魏求喜与他缠斗,倒是魏求喜新学的天罡五雷掌,倒是他心中忌惮之所在,只是魏求喜迟迟不用此法,肯定修行并未浑圆通熟,就算魏求喜用处天罡五雷掌,以魏十三的本事,他自问能够保全自身,甚至可以反击。

    但是让魏十三迟迟做不了决定的是,若魏求喜当真要将他置于死地,自己该如何自处,此时魏求喜已经昨日吴下阿蒙,和自己的道法只在伯仲之间,而且怀有魏家不传之秘天罡五雷掌,若是自己稍微就犹疑不绝,很可能会被魏求喜毙于掌下。

    在魏十三心情复杂之际,两人已经如穿花蝴蝶一般相互缠斗一起,不知不觉过了数十招,看得在一旁为魏求喜压阵的白寒眼花缭乱。

    忽然魏求喜甩了一个剑花,从缠斗中脱身而出,一连退了数十步,冷冷道:“该结束了。”

    不由分说,捏印、起咒,天空中风云突变,狂风乌云席卷而来,在魏十三的头顶处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状旋窝。

    “天罡五雷掌?”魏十三心中默念,要知道,这天罡五雷掌他以前见魏老大用过,只是这些年,已经再也没有看见过。

    他知道这正是如假包换的天罡五雷掌,而不是魏老四那种贝西货!

    金蛇狂舞,在云层之中呲牙咧嘴,忽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对着魏十三径直而下!

    魏十三狂吼一声,双手上紫电缠绕,用尽全部道法,去接这惊世骇俗的一击。

    魏家绝学,却用在了魏家自家人手中,不知道魏家先祖有灵,心中该作何感想。

【732】得到与失去

    那道光柱对着魏十三直接击下,魏十三避无可避地迎了过去,白寒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上,看着浑身电芒闪烁的魏十三,大气都不敢出。

    而魏求喜倒是气定神闲地得很,似乎对于自己的这一击拥有着绝对的信心。

    大仇能否得报,便在此一举。

    电光散尽,天地这才归于往昔,只见魏十三居然还站立在当场,并没有被天罡五雷掌所灭。

    这,白寒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幕,要知道,刚才魏求喜使出天罡五雷掌之时,连黑教的凌日法王都不免一败,就算是魏十三乃是非凡之人,但是也不可能比三重幻身的凌日法王相比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魏十三的体质,那一滴来自于唐方的赢勾之血。

    难道是这一滴血在起作用?

    但是魏天君明明说过,天罡五雷掌可灭僵尸,就算是魏十三是僵尸之体,天罡五雷掌也绝对可以灭得了他的。

    魏求喜深吸一口气,看着魏十三,道:“你居然躲过了天罡五雷掌?”

    魏十三虽然在天罡五雷掌下侥幸存活,但是浑身衣衫褴褛,须发枯焦,看上去十分狼狈。

    魏十三一声苦笑,道:“求喜,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魏求喜看着自己的手心,有些不可置信地摇头,道:“看来天罡五雷掌之决,也并非所向无敌,是我太过自傲了。”

    魏十三摇头道:“若是是老大全力一掌,我怕是早已经化为灰烬了,你的天罡五雷掌乃是如假包换的,欠缺的只是火候。”

    魏求喜点头道:“魏十三,你虽然与我有着血海之仇,但是能够抵挡天罡五雷掌,也算是有能耐了,我说话算话,你走吧。”

    魏十三一愣,没想到魏求喜如此好说话,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肯放我走?”

    魏求喜道:“你说的不错,你虽然是我的仇人,但是也是我魏家之人,魏家之人,血浓于水,说到底,我还得叫你一声十三叔。”

    魏十三不由得有些激动,道:“你真的肯认我做你的十三叔?”

    魏求喜冷冷道:“那只是辈分,你别天真,我虽然答应你以后不再找你报仇,但是魏家的事,跟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现在的身份只是唐方一条狗,所以,以后不要来烦我,也永远不要去烦魏柔。”

    魏十三眼神一暗,有些失望,道:“老大既然把天罡五雷掌传给你了,就已经承认了你魏家传承之人的身份,魏家近年来命途多舛,希望魏家能够在你手中振兴。”

    “振兴?”魏求喜嘴角冷笑,道:“若是别人这么说,我对他感恩几分,但是,你,魏十三,你手中沾满了我魏家多少人的鲜血,你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唉,”魏十三道,“过去是我的错,大错铸成,早已经无力挽回,但是希望你能够走好以后的路,还有……如果你有空的话,去一趟凤凰山,那里会有人等你。”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魏求喜道,“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给我滚。”

    魏十三微微拱手,道:“好自为之。”拂袖离去。

    魏求喜冷哼一声,直到魏十三离开,早在一旁按捺不住的白寒道:“求喜,魏十三心机歹毒,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将他放了,若是他纠结了唐方等人来找你的麻烦,怕是你要吃亏啊。”

    “魏十三虽然是小人,但是却是眼高于顶之人,请人助拳之事他断然做不出来的,而且,你当真以为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就此了了?”

    “你不是说了,若是他能在天罡五雷掌下不死,就饶他一命吗?”白寒皱眉道:“我只是奇怪,为什么魏十三能够在天罡五雷掌下活下来,难道是你刚才与凌日法王纠缠太久,气血亏虚了,所以才没有将天罡五雷掌发挥到应有的地步?”

    “哼!”魏求喜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会就怎么轻易放过他?”

    “难道?”白寒皱眉道,“你难道还留了一手不成?”

    “你还记得刚才魏老大说的话吗?”魏求喜轻声道,“他虽然没有点明,但是让我放过魏十三的心思确实已经显露,他也许知道魏十三已经来了,所以才窥到暗处,看我如何自处。”

    “魏老大不是已经成了废人一个?难道你还忌惮他?”

    “魏老大确实是一个即便是成了废人,你也不得不提防的人啊……”魏求喜叹息一声道,“天知道他还藏着什么后招……”

    “所以你刚才是故意放过魏十三的?”白寒问道。

    “不错,不过若是用天罡五雷掌一张打死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我要让他……”魏求喜眼中露出怨毒的神色,“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白寒问道,“是什么意思。”

    “很快就你就会知道了。”魏求喜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魏十三欠了我魏家那么大一笔血债,我怎么会让他这么舒舒服服的死去?很快,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

    “求喜,他毕竟是你是前辈,也是你魏家的人,刚才魏老大也说过让你放他一条生路,你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吗?”

    魏求喜冷冷地看着白寒,森森的目光看得白寒浑身不寒而栗:“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了?”

    “是……”白寒低头应诺。

    “告诉你也无妨,魏十三现在斗志一失,早就是唐方身边的一条狗,根本不值得我动手,如果说他还有点作用的话,那就是,还能替我做个实验品。”

    “实验品?”

    “魏老大不是说过,天罡五雷掌可灭僵尸吗?现在魏十三就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实验品,若是这个试验成功了的话,到时候……”魏求喜眼中露出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唐方、法海、王仙峤等人何足为惧,我魏家,又何愁不能登上道门的巅峰!”

    白寒心中深深一寒,第一次,他从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子身上,看见了如同野兽一般的狂野和狠毒,也许,魏求喜要的会更多,而自己跟在他身边,得到的也会更多。

    但是,这条路,就一定对吗?

【733】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翅,一飞冲天

    噗,魏十三再也按捺不住身体的伤势,猛地吐出了一口污浊如鲜血的液体。(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僵尸吐血,这也算是一桩奇葩之事了,魏十三无奈的摇头,他知道,若是刚才自己再硬撑上半分,后果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魏十三因为唐方的一滴僵尸血变成僵尸,早就算不上是人了,虽说传言僵尸不死不灭,但是在天罡五雷掌之下,不死不灭也只能是一个笑话。

    好厉害。魏十三依然难以平复心中的震撼,他乃是身经百战之人,当然看得出刚才魏求喜其实隐隐收了几分劲道,不然,自己的下场怕是会极惨。

    魏十三心中暗自感叹:魏求喜到底不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他之所以放自己一马,肯定是因为看在自己和他同宗同门的份上。

    血浓于水,这是人世间最基本的感情,但是亲人反目,也是人间最无法消解的仇怨。

    这也就为什么当年魏十三如此憎恨魏家,苦心孤诣报仇的原因。

    但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特别是自己在龙虎山上被人种下业火生不如死后,他痛定思痛,偏激孤傲的性格开始改变,而王仙峤最后与自己的一番对话,也让自己开始反思这些年所种下的恶果,当然,魏家诸老舍身取义,求仁得仁的事迹,也是促使他改变的一个原因。

    跟随唐方,成为七人众之一,魏十三当然希望,自己能够一手栽培出僵尸道的第五个恐怖存在,但是这只是他刚最初的想法,但当真和唐方,王仙峤等人相处之后,他开始渐渐用另外一个视角去看待所有的人和事,而在此之前,天上地下,只有他魏十三一人,其他都是狗屎一般的存在。

    魏十三本质上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否则,依他的本事,若是因魏家背叛而迁怒他人,世间怕是难免一番腥风血雨,但是自从他从落洞中出来后,所有的时间都几乎在深山中修炼,冤有头,债有主,他一心只想灭了魏家。

    如今,魏老四已死,魏家人丁凋敝,剩下的不过是一对孤苦无依的兄妹,大仇得报的魏十三反而对魏家燃起了已经泯灭了许久的归属感,他希望魏家能延绵长存,至少,魏求喜和魏柔这魏家两个遗孤,能够好好地活着。

    魏十三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摇了摇头道:“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想到我居然还没有死透,就开始想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间不能耽搁了,我得快点去找到唐方,求喜本质不坏,但是性格和我当年一模一样,年少气盛,现在新的了天罡五雷掌的正决,正是气势最甚之时,若是不加以打压,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若是只是杀几个人,倒也不妨,就怕他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误人误己。”

    忽然,魏十三浑身一震,又吐出了一口腥臭莫名的污血,魏十三强压住心中的难受,强自提气,正要飞上树枝,忽然在半空中浑身如同散架一般疼痛,猛地一头栽了到了地上的一个泥坑里面。

    魏十三心中一震,凭着他的修为,绝难出现这等反常之事,顿感不妙,也不顾地上的污秽,就地打坐提气,却发现浑身似乎被掏空了一般,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气力。

    这种感觉,就仿佛如同乌月鹤当年在自己身体里种下的业火一般,但是魏十三自从得了唐方的那滴僵尸血,身上的业火不灭而解,再无这等迹象出现。

    难道……

    魏十三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涌了上来。

    脚步声慢慢接近,来人显然是故意将脚步踏的很重,好让自己有所发觉。

    “被跟踪了?”魏十三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要知道他性格极为谨慎,特别是在这种极有可能被人趁虚而入的时候,他会变得更为慎重,除非道法到了法海这等层次,他很难被人跟踪。

    显然,听此人的脚步声,绝不会是那种超凡脱俗的高手,自己被跟踪的唯一解释就是:自己的六识,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变得迟钝了。

    魏十三身负重伤,若是来人要取他性命,绝对比平时要容易一百倍。

    魏十三已经知道,这人正是冲自己而来的,而且是敌非友。

    魏十三心如电转,想着保命之计,而来人的微微嗟叹声已经传入了他的耳朵。

    “你逃不掉的。”

    “求喜。”魏十三听出来人的声音,嘎声道,“你居然跟踪我。”

    “不错。”魏求喜缓缓地从后面现身,“你以为这就算完了?”

    魏十三往后面望了望,道:“白寒呢?”

    魏十三必须确定白寒来了没有,魏求喜跟踪自己,绝对是有意为之,就如同他故意将自己放走一样,白寒来了,魏十三尚能有救,但是魏求喜若是撇开白寒,独自前来,便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快。

    果然,魏求喜冷哼道:“你以为白寒会来救你?那小子油滑得很,他知道若是我杀了你,他很难向魏老大交差,但是他又不敢得罪我,所以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装聋作哑,永远不要来趟这趟浑水。”

    魏十三已经知道,若无奇迹,今日便是自己大限。但是他不明白的事,魏求喜明明已经将自己放了,为什么还要追杀而来,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魏求喜看着魏十三狼狈之极的模样,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魏十三心中此时已经不再对魏求喜抱有任何幻想,道:“你是要杀我,还是要利用我。”

    魏求喜忽然呵呵大笑起来,点头赞道:“不愧是十三叔啊,我所有的小动作到底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

    “这么说起来,你是要利用我。”

    “我只想证明一件事,而这件事,必须由你去办。”

    魏十三苦笑摇头道:“求喜,苦海无边,趁你还没有犯下大过,赶紧回头,唐方并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打他的主意。”

    “我只想证明一件事。天罡五雷掌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魏十三看着魏求喜道:“你想要唐方试雷?”

    魏求喜点头道:“唐方乃是赢勾血脉之身,天罡五雷掌的威力,只有在他身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力,若他死在天罡五雷掌之下,我才能确信,天罡五雷掌,可灭僵尸。”

    “可是他是你妹夫啊!”

    “那个伪君子,心中只有紫玲玎,何曾有过柔儿,他根本就配不上柔儿!”

    “唐方对你魏家有恩,而且,现在他正是他与法海战斗关键时刻,若是你杀了他,岂不是正中了法海的下怀?”

    “天罡五雷掌如果能杀了唐方,就一定也能杀得了法海,而只要我杀了法海……”魏求喜嘴角微微一笑道,“天上地下,还有什么人是我的对手?”

    魏十三目光炯炯地看着魏求喜,忽然叹气道:“你疯了。”

    魏求喜冷冷道:“我隐忍了这么多年,在落洞中生不如死,就算出来,在我前面,王云光、唐方他们早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们的身上,这道门中可有过魏求喜这三个字!我便如南方之鸟,三年不鸣,便是要一鸣惊人,三年不翅,便是要一飞冲天!”

    “你杀不了法海,除了唐方,谁都杀不了他。天罡五雷掌也不行,别忘了法海是过了天人五衰之人,天人五衰尚且不能灭他,区区天罡五雷掌,又如何能制的住他?”

    “天人五衰,法海过了天人五衰?你亲眼见过?”

    魏十三一愣,不错,法海坐过天人五衰,也只是道门中的传闻,除了法海,没有人知道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

    魏十三道:“就算法海没有过天人五衰,那么若是天罡五雷掌能灭得了他,为何当年祝由会在他手上败的那么惨。”

    “尸**一战,败的只有邬家、王家、方家而已,我魏家有损失吗?”

    魏十三又是一愣,不错,当年法海与祝由十三脉约进尸**之时,以另外十二脉特别是王家伤的最重,而魏家虽然也出人出力,但是基本上保全了羽翼,甚至因为这次大战,魏家再次振兴,从此数百年间稳稳高出另外几家一头,稳坐祝由第一把交椅。

    难道,这其中?

    而且,对于法海,最为恐惧的是王家,而他魏家却没有任何表示和参与,似乎已经料定法海不会来找魏家一般,难道这这是法海与魏家达成的某种不可明言的默契?

    魏家与法海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借助了法海,削弱了对他们构成极大威胁的王家,保住了祝由宗主之位。

    法海不碰魏家,张若昀是苏醒就杀了魏老四,难道魏家真的会是法海的一个软肋?天罡五雷掌,真的能灭了法海?

    天罡五雷掌中,显然包含了很多未解之谜,这原本只能由魏家家主才能继承的秘密,魏十三显然不知道。

    但是天罡五雷掌,传到了魏求喜的手里,也就是说他似乎也继承了这个秘密。

    只是他不确定,所以必须去证实。

    魏十三心如电转,开始慢慢理清思路,猜测魏求喜的目的,若是魏求喜当真猜对了的话,他魏求喜确实可以凭此一功,让魏家从最低谷直升最高点。

    而他魏求喜理所当然成为天下第一人!

【734】认祖归宗

    湘西赶尸鬼事之造畜

    魏十三深吸一口气道:“假如你的猜测是对的,为什么你不选择和唐方合作,如果你们联手,或许胜算更大。(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魏求喜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摇了摇道:“我不跟他合作,原因只有一个,我这个祝由宗主,是他施舍的,而不是我抢过来的,我只有杀了唐方,才能证明,魏家宗主,我魏求喜名副其实,天下人也才能认为,我魏求喜比唐方更适合祝由宗主这个位置。”

    “唐方可是真心对你啊,他可真的把你当成兄弟啊。你于心何忍?”

    魏求喜轻蔑道:“唐方这种人,只要不杀他父母,不抢他老婆,他可以把任何人都视为兄弟吧?这世间,仁义只是利益的遮羞布而已,没有地位,你永远只能被人踩在脚下,我隐忍了这么多年,该是时候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了。”

    魏十三无力地道:“你既然已经早就有了决定,我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但是作为你的十三爷,我还有一句话希望你能牢牢记住。”

    魏十三抬起头,盯着魏求喜道:“千万不要得罪唐方,他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会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魏求喜不屑道:“你这么信他?”

    魏十三点头,魏求喜道:“可是如果传闻是真的话,唐方已经被法海打的如同一条赖皮狗一样抬不起头来了,你其实很清楚,唐方和法海的战斗,唐方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魏十三默然,论心智武功,此时的唐方,确实离法海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但是他相信,唐方总有一日会战胜法海,没有理由,就是心中那种真切的笃定。(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魏求喜道:“我知道,你在唐方身上赌上了所有的身家性命,所以你不敢想象自己输了会怎么样。掩耳盗铃,不过,我现在给你另外一条路,你可以重新赌一把。”

    魏十三知道,魏求喜要说出自己的目的了。

    “我在你身上已经种下了雷,你只要靠近唐方,我再以天罡五雷掌引雷,唐方必死无疑。”

    “你在我身上种下了雷?”魏十三骇然道,他开始明白,刚才为什么能够在天罡五雷掌下存活,并非魏求喜好心放自己一条生路,而是要将雷种种在自己身上。

    “不错。”魏求喜一瞬不瞬地盯着魏十三,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魏家雷奴。只要你点头,我便可以让你重归魏家,而你死后,也会进入我魏家祠堂,成为魏家之人。”

    “至于你以前对魏家的一切所作所为,我都可以既往不咎,魏家族谱之上也不会记下任何关于你的恶行,这是你唯一一次认主归宗的机会。”

    “认主归宗,”魏十三开始隐隐有些激动,道,“难道我真的能进入魏家祠堂,重新成为魏家之人?”

    “我是这代魏家宗主,我说可以,就可以。”

    今人或许不会明白,宗族的意义,但是对于当时的人来说,能够认主归宗,绝对是一个极大的**,特别是如同魏十三这种曾经判出魏家,又幡然醒悟之人。

    说到底,树有根,人有家,没有宗主的人,终究是无根的浮萍,即便到死,也死不瞑目。

    “可是,我不能背叛唐方。”

    “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办,你现在就只有死路一条,我只要稍一动念,便可以引发天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到底你没有选择,魏十三,你本来就是一个小人,既然是小人,又哪里有那么多的仁义,一个妓女,一天进了窑子,就永远不可能会立贞洁牌坊了。而你,十三爷,早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

    魏十三咬了咬牙,道:“你如果杀了唐方,接下来会怎么做。”

    “我会去找法海,然后杀了他,然后天下太平,你我皆是当世英雄,魏十三,你是一个赌徒,应该明白,天罡五雷掌意味着什么,你将赌注压在我这里,胜算比压在唐方身上要大很多。当然,你也可能会输,但是你根本没有任何筹码可以输了。你早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又何必在乎再失去什么呢?”

    魏十三紧紧咬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不然我宁死也不会帮你。”

    “问。”

    “你这样做,魏柔怎么办?”

    魏求喜先是怔了怔,回答道:“王云光不是还没死吗,虽然我讨厌这个人,但是只要他肯放弃一切,入赘我魏家,我可以把魏柔嫁给他。”

    魏十三道:“先灭唐方,在灭法海,由难而易,步步为营,难得你胆大包天,又心思细腻,但是你以为,只要灭了这两人,便可以天下大吉,就实在是太天真了,魏求喜,你到底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有很多事情,你看得到的,看不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

    魏求喜点头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去试一试,这世间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做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人,才变得复杂起来,成王败寇,这世间其实就这么简单。”

    “好,我拭目以待,看你这条泥鳅能掀起多大的风浪!”魏十三冷冷道,“天罡五雷掌,能传到你这一辈,原本就是你的福气,可惜你心术不正,可惜,更是可怜。”

    魏求喜忽然仰望天空,怔怔地道:“下雨了。”

    一滴雨忽然从天空中滴落下来,划过魏求喜的脸庞,仿佛一滴泪一般,砸在地上。

    “离开这么久,我也该回去看看了,不知道柔儿现在怎么样了。”

    魏求喜忽然道:“你还是先回唐方的身边,我见过柔儿就会去找唐方,到时候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魏柔现在或许很不好。”魏十三冷冷道。

    “什么?”魏求喜忽然惊声呼道,“是不是柔儿有危险了?”

    “那倒不是,不过魏柔听到传闻,王云光好像受了重伤,生死不明,魏柔赶回去看他了。”

    “王云光快死了?”魏求喜问道,“怎么回事?”

    “过程我不清楚,但是似乎被邬家人暗算,道门中传言,邬家搜山剪海擒云光,若是王云光被邬家的人捉到了,魏柔很有可能会危险了。”

    “邬家的人,居然胆子这么大?”魏求喜阴冷地道,“我原来准备最后再收拾这些垃圾,没想到他们自己倒是等不及了,也好,我先去见魏柔一面,顺便将这群垃圾收拾了再去找唐方!”

    说完,魏求喜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在雨中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的魏十三。

    “别忘了,你的小命还捏在我手里,该怎么做,希望你能够自己掂量!”

    雨中传来魏求喜的声音,魏十三摇头苦笑。

【735】奈何姓王

    王家大宅中,荒凉一片,原本湘西数一数二的富户,现在已经一片狼藉,根本没有人烟,王家上下七十二口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亡,成为了王家数百里住户口中的谈资,道门中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原有,但是在山野村妇嘴里,一夜之间,七十二口死绝这等奇闻异事,只有可能冤魂索命了。

    而且,当晚,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血月遮天的异象,便更加坐实了传言。

    王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洗劫一空,连半片砖瓦都没有剩下,魏柔看着这现在的王家,不由得潸然泪下。

    在她的脑海中,依然萦绕着王家诸子的每一张脸,不苟言笑的王云飞、俏皮可爱的王道一,还有那些没有上下之分,一年到头拿着他和王云光打赌的王家弟子们。

    魏柔轻叹了一声,擦干眼泪,走进残垣断壁之中,在一间一间的屋中寻找着王云光,她渴望见到王云光,但是又希望王云光不再这里。

    魏柔对王云光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了,他知道,王云光如果回到王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云光时日无多了,临死前回来再祭拜王家上下最后一次。

    是啊,落叶总要归根,游子终要回家。

    魏柔的嘴唇再翕动,站在屋中用颤抖地声音,轻轻地喊道:“云光。”

    没有人回答。

    魏柔悬着的心稍微有些镇静下来,声音放大了几分,道:“云光……”

    屋外屋内寂静一片,除了被魏柔声音惊起了几只夜鸦,惊飞冲天。

    魏柔走到了后院,院子里面白茫茫的一片,全部都是低低矮矮的坟头,上面飘着已经分不清颜色的祭仗,在每一个坟头前,都有一块小墓碑,上面写着每一个孤坟主人的名字。

    在名字的下面,统一用小一号的字迹刻着:弟子王云光泣立。

    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可是魏柔还是能够清晰地看见在墓碑上的血痕,那些字,全部是王云光用手指一个一个刻上去的。

    魏柔不难想象,当时,王云光在刻这些字的时候,指尖会有多疼。

    但是指尖再疼,也疼不过心。

    魏柔压低了声调,似乎怕搅扰了这些长眠之人般,轻轻地呼喊着王云光的名字。

    坟堆里面一片寂静,看来王云光真的没有回来。

    魏柔的心放了下来,看来王云光没有再王家大宅,这样说来,邬蠹带来的消息已经言过其实了。

    “云光,不管你心中背负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过,你太累了。”魏柔心中默默地道,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对着王家诸位仙人磕了三个响头。

    忽然,一个静的几乎听不见叹息声响起:“你到底还是来了。”

    魏柔浑身一震,急忙回头,只见王云光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不过数月未见,此时的王云光却似乎又苍老了很多,鬓角已经全部染白,头发蓬松地甩在脑后,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身上的道袍已经污秽不堪,连背也微微驼了不少,看上去已经是一个落魄到了极点的老人。

    要知道,他还不过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啊。

    要知道,不过数年之前,他还是一个衣冠楚楚,胸怀大志的少年啊。

    魏柔的心已经揪在了一起,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猛地扑进了王云光的怀里。

    王云光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稳,魏柔连忙一把扶住了他,急声问道:“云光,你怎么样了?”

    王云光脸色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道:“还好,死不了。”

    “你不要骗我了,这一路上我都听说了,邬家人现在已经把你视为死敌,扬言要你的性命,你现在有没有事,邬蠹说你和邬无极对上了,被邬家的人围攻,他有没有伤到你,你现在怎么样了。”

    “邬家的人要是已经杀了我,你现在见到的就是鬼了。”王云光轻轻地抚摸着魏柔的脸颊,柔声道:“放心,就凭邬家那些酒囊饭袋,没有本事要我的命的,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你呀,能不能不要让我担心呢?”魏柔见王云光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这几日提心吊胆,总算过去了,用手轻轻地捶着王云光的胸口道:“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你再也不准和任何人打架了。”

    “咳咳……”王云光嘴里咳嗽,魏柔顿时变了脸色,道,“云光,你有事吗?”

    王云光摇了摇头道:“这几日风大,沾染了风寒,过几天就好了。”

    风寒?要知道以王云光的本事,早已经到了辟谷的境界,这种人间癣疾又真能伤到他,定然是伤势尚未痊愈,魏柔知道王云光之所以假托风寒,肯定是不希望自己担心。

    魏柔轻轻地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和你的那个好兄弟一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身子是自己的,我不再你身边,你要多注意。”

    王云光挤出一丝尴尬笑意,问道:“唐方……他……他也来了?”

    魏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动了他和王云光之间的一个禁忌,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道:“没有,我听说你出事了就一个人赶了过来,别说这些了,你和邬家到底闹怎么了,怎么闹得这么大?”

    “没什么,邬无极早就看我不顺眼,趁我落单的时候想算计我,被我杀了几百个邬家的弟子,邬家?哼,凭他们也想要我王云光的命?”

    “几百个?”魏柔的惊讶的张大了嘴,王云光说来轻描淡写,但是魏柔可以想像得到那场仗王云光打得有多么惨烈,不过现在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王云光能够全身而退,她也就懒得去计较了,哼了一声道:“邬无极也就是欺负我爷爷过世了才这么嚣张,不然……”

    “算了……”王云光道,“邬无极现在都已经被人杀了,也算是恶有恶报,不提也罢。”

    “邬无极死了?”魏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王云光,“难怪这一路上邬家的人都红了眼睛一样再到处找你,原来邬无极被你杀了。云光这里不安全,邬家的人随时都可能找上门来,我看你还是找个安全地方躲一躲吧。”

    “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安全的地方?”王云光摇头道,“这里已经很安全了,邬家的人就算找上门来,也未必能进得了我王家的门!”

    王云光心思细腻,定然是在王家大宅内布下了禁制,所以才敢在此安心养伤,魏柔道:“也好,不过你不许赶我走,我要等你活蹦乱跳了再走。”

    “这样,这样不好……吧……”

    “云光,你我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难道你怕别人说闲话吗?反正就算是**荡妇也好,水性杨花也罢,这个恶名,我魏柔背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唉。”王云光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最难消受美人恩,自己若是皇帝,为了魏柔他也愿意不爱江山爱美人,自己若是天下第一高手,为了魏柔,他也愿意散尽武功跟她归隐山林,自己若是天下第一富豪,他也愿意为散尽家财,博魏柔一笑。

    奈何姓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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