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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造化斋主     侠道行txt下载     侠道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 慈海禅师

    白庸跟着僧人进入禅音寺内殿。跟外殿的俗尘喧嚣不同,内殿中充满一种祥和恬静的气息,偶尔会有一阵古铜钟鸣远远传来,洗涤心灵。

    不过禅音寺的环境布局同玄宗又有几许不同,玄宗主要以自然为主,随处可见珍禽走兽,除了房间庄园,草木树藤也是任凭生长。而禅音寺内就很难见到人以外的生灵,hua草也不多见,主要还是大型的树木。

    特别是途中经过练武场,在大青石铺地的巨大广场上,数千武僧一齐练武,舞棍挥拳喝气出的声音jiao杂在一切,宛如风暴一般,动人心魄。而在习武场的四周设下了束音阵法,让声音无法出去,反弹回来不停回dang,让人觉得整个身体都被影响着震dang起来。

    白庸知道这是一种高明的修炼手段,是模仿雷音洗髓,利用人练武时出的声音来淬炼的rou身。

    这样情景在玄宗可见不找,特别是几千人散出来的精气聚合起来,形成一道笔直的宏光,直冲苍穹,将天上的云朵都冲散开,形成白云漩涡的奇景。

    这样一路穿过寺殿,好一会才来到文慧殿前。在文慧殿门口挂着一幅对联,上联是“日落香残,扫去凡心一点”。下联是“炉寒火尽,须把意马牢拴”。

    这幅对联的由来还有个xiao故事,据说是一名精修儒学的大学士不喜禅音寺对佛学的积极传播,特意写了这么一幅对联来讽刺。

    上联中日落香残,即为“禾”,扫去凡心一点即为“几”,合在一起就是“秃”。下联中炉寒火尽,即为“户”,须把意马牢拴则是“马”,合在一起就是“驴”。上下联合起来就是“秃驴”,显然是骂人的话。

    然而慈海禅师看了这幅对联,也不生气,反而挂在了文慧殿门口作为门联。这番巧妙的应对,特别是挂于文慧殿,用意双关,令人不由得钦佩佛门高僧的心xiong与智慧,

    白庸踏入殿内,就看见慈海禅师与之前的布施和尚坐在蒲团上相谈。

    “拜见慈海大师,不知找晚生有何重要之事?”明明是自己求见,却要问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白庸这一问蕴含深意。

    慈海禅师闻弦歌而知雅意,先是抬手示意白庸坐下,然后道:“听闻xiao友已行冠礼,不知汉霄公取了什么字?”

    “老爷取了君龙二字。”

    “君子如龙,甚好甚好。”

    慈海禅师说了这两句话就不再多说什么,反而拿起旁边的茶杯品起了香茗。白庸精通茶道,光闻香气就闻出来这茶是大红袍。而一旁的布施和尚,也一改刚才的唠叨,“津津有味”看着白庸直点头。

    白庸可没有那样的闲情,直接道:“大师,您可别和我玩比耐心的游戏,晚生还有一件急事需要办,若大师没有其他事,就先告辞了。”

    “你说的急事可是指苍州黄氏的灭门惨案?”问话者是布施和尚。

    白庸心中一动,问道:“大和尚认识黄家的人?”

    “和尚未出家前是黄家的旁支,三年前出门云游四海,前几天听到黄家出事才匆匆赶回来,不想已是满目苍夷。说到这,洒家要感谢xiao先生出手救下黄家后人,替黄家留下一丝血脉。若不然,洒家说不得就要还俗了。”

    明明家族灭门惨案,布施和尚却拿来打趣,即便入空门就该断俗缘,可在外人看来不免觉得有些没心没肺。

    白庸倒是没有这般想法,他能明白布施和尚的想法,只是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该为之事。”

    布施和尚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提起酒壶抬头就是一番痛饮。明明身在佛门之地却敢破戒,慈海禅师也不多说什么,而是拿出一张请帖递给白庸。

    “既然xiao友要行游天下,有空不妨去一趟万佛宗会吧,也可增长见识。”

    “哦,我不是佛门弟子,也可以参加吗?”

    白庸当然听过万佛宗会的名声,这是中原佛门共同举办的一场大会,专门论佛理,辫禅机,相互jiao流。道门也有类似的盛会,叫做万道争锋,跟佛门“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同,万道争锋更多的是年轻一辈比试功夫,彰显各派实力的高低,不过玄门正宗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参加万道争锋了。

    慈海禅师答道:“心中有佛,即可参加。xiao友心中之佛,晶莹剔透,慈悲刚正,便是佛门高僧中也极为少见。”

    “哈,大师谬赞了。”白庸谦虚一声,收下了请帖,又道,“大师寻我来,不会只为了万佛宗会这件事吧。”

    若只为邀请参加万佛总会,派个xiao沙弥也就够了,哪还需要十八颗佛门舍利作礼物。倒不是说以慈海禅师的地位和身份送不起,而是禅师与白老爷子乃是以文jiao友,是君子之jiao,跟白庸也不是什么忘年jiao,顶多是未能达成的准师徒关系。

    所谓君子之jiao淡如水,慈海禅师要送也该送一些有心意而价值不高的礼物,送厚礼反而显得庸俗了。送礼也是有讲究的,他突然不讲究了,自然要登门询问一下。

    但慈海禅师没有解释,转而对布施和尚道:“此事因由便拜托佛友解说了。”

    说完就径直走出了文慧殿,果断且毫不犹豫。

    “嘿,这家伙倒是溜得快,死僧友不死贫僧啊!”布施和尚看上去极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白庸剑眉一挑:“大和尚,是何事居然连大师都不愿开口,难道跟黄氏惨案有关?”

    “你别多心,这件事跟黄氏惨案没有任何关联,事关上一代先人,加上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当然不愿开口。”

    布施和尚从怀中掏出一本经文,从装订处可以看出是一本残经,但即便是残经,白庸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这本经文极不简单!光是上面振dang浩瀚的佛元就令人气息为之一滞,仿佛连灵魂都被染上佛光,修为低的妖魔鬼怪光是感受到照射来的金光就要魂飞魄散。

    经文上画着的罗汉菩萨佛陀,一个个手捏玄奥法印,阐述着一种极为玄妙的武道真义。而且这些画像都好像会动,这并非是夸张的修辞,而是看上一眼,脑海中就真会出现一尊佛陀,在虚空中变幻着法印,令人不能自拔。

    白庸入门天下第一武道圣地玄门正宗五年,都从没亲眼见过这么厉害的经文,甚至过了真迹的《hún元破虚劲》。

    “这是佛门镇道经文《娑婆释迦经》中的武斗篇——梵天诸佛印,你可愿意学?”

第三章 佛门秘闻

    佛门有两本九品圣道经文,这两本又能拆为六本八品镇道经文,分别是《过去燃灯经》、《现在如来经》、《未来弥勒经》、《西天阿弥陀经》、《娑婆释迦经》、《琉璃yao师经》。其中《过去燃灯经》已经遗失,《现在如来经》存于禅音寺,《未来弥勒经》存于释渡宗,《西天阿弥陀经》存于梵莲寺,《娑婆释迦经》存于藏州密宗,《琉璃yao师经》于三百年被东瀛神风国夺走。

    白庸从没见过**品的经文,这倒不是说玄宗没有**品经文,他知道的就有三部。

    修仙界广为流传的常识之一,玄宗有三部无上经文镇压气运。能镇压气运的经文,至少有八品,可这三部无上经文都是什么,就少有人清楚了,这也是玄宗平日行事过于低调造成的接过。

    其一《太圣玄经》传闻为万道之祖“鸿”所创,虽然偶有玄宗弟子能从中悟出不少奥妙,可至今没人能完全看懂,究竟该评为几品不好下定论。

    其二《太上道德经》为九品圣道经文,玄宗内只有师承创教鼻祖之一的“玄”的一脉弟子才能修行,这一脉弟子主掌玄宗刑法,每一代弟子接任后都要舍去原有的姓名,改为单一名字“玄”。

    其三《黄帝阴符经》为八品镇道经文,传闻上古时期,玄门正宗的创始者“玄”和“正”帮助轩辕黄帝统一神州后,表示不恋权位,放弃成为股肱之臣的机会,专心于传播道统,轩辕黄帝为表谢意与歉意,将自身修行得道的dong府“仙缘紫府”送给了玄宗,而在仙缘紫府中,就有《黄帝阴符经》,仙缘紫府即为轩辕之府。

    值得一提的是,在后来儒道出现后,就有不少儒修者提出,《黄帝阴符经》并非道家经文,而是儒家经文,并为儒门天地人三皇经中的天皇经。

    玄宗并不鼓励弟子去学习这些无上经文,前辈们认为这些无上经文的力量太强大,会使得修炼者盲目的追随经文上讲述的道,而忘记寻找属于自己的道。就好像《太上道德经》的修炼者,几乎所有人都走上了太上忘情之道,唯一看破的两人便是茶圣与乐圣。修炼者的心智不够高,就会变成经文you导人,而不是人修炼经文。

    玄宗如今的弟子中就极少有人以无上经文作为主修,或许在旁人看来是一种1ang费,暴殄天物,可稍微一比较知道了。六大武道圣地哪一家没有无上经文,其余五家都将无上经文奉若至宝,准许门下最优秀的弟子修炼,可是武道圣地中排名第一的又是哪一家呢?

    不在乎的反而成为了鳌,这就是王者的气度。

    面对布施和尚的劝you,收回心神的白庸笑了笑,拱手道:“多谢大师美意,可在下对自身修行道路早有计划,其中并没有修炼佛门功夫的预定。”

    梵天诸佛印固然神妙,可玄宗的武学也不输它,白庸自认穷一身精力也不可能将玄宗武学全部参透。更何况,佛门的功夫必须配合佛元才能挥最强威力,白庸可没打算兼修佛门内功,除非他修炼能搭配天下任何武功的《无相玄功》,但之前便提过,他计划中要修炼的是师尊东方易的《万屠诛邪录》。

    白庸对佛学有颇深的造诣,也很感兴趣,可也仅仅止于佛理,要不然玄宗内也有不少道佛双修的内功,甚至收录天下武学的它石阁中也有许多已失传的佛门绝学,他若有意早修炼了。

    遭到拒绝,布施和尚反而更加高兴:“你有这样的心态最好,真要学洒家也觉得麻烦,不愧是玄宗出来的弟子,很好,果然是最佳人选。”

    “不知最佳人选是指?”

    “这事还要从四十年前说起,对了,你有听过佛门隐藏的第三部圣道经文的事?”

    “曾于玄宗藏书中见过,说当年佛门二圣为对抗道门三圣,特意将各自的圣道经文拆为三部,共六本镇道经文,而根据不同的合并法可以凑出三本圣道经文,从而抗衡道门的三部圣道经文。”

    “没错,其中《过去》《现在》《未来》可以凑成一部,《西天》《娑婆》《琉璃》凑成另外一部,而《现在如来经》跟《娑婆释迦经》又能合并成隐藏的第三部圣道经文《释迦如来经》。然而自中古以来,就从没人能凑出一本完整的圣道经文,如今《过去燃灯经》已然不知踪迹,《琉璃yao师经》被东瀛夺去,不可能要回。吾师毘迦天乃密宗护教法王之一,毕生致力于弘扬佛法,他想到若能拼出一本佛门圣道经文,必然能兴盛佛门气运,然后就带着《娑婆释迦经》前来禅音寺,请求借看《现在如来经》,好将两部经文合二为一。”

    白庸摇了摇头,接下来的剧情大致上也能猜到,禅音寺自然不肯出借。倒不是xiao气,而是更深层的原因,就好比两个关系普通的国家,突然一个国家的领导跑到另外一个国家,说要参观你们的秘密武器,这如何能答应,就算以自身的秘密武器作jiao换条件也不成。

    这已经不是买卖公平不公平的问题了,而且还是以个人名义来借,如果换成密宗的名义倒还有商量余地。可毘迦天心知自家门派是不可能答应这个jiao易的,毕竟两派之间关系不怎么样。同样身为佛门,可密宗就不属于无量佛门,论关系倒是跟梵莲寺更亲密些。

    “若吾师知难而退,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可偏偏不知为何,吾师竟是起了执念,非要观得《现在经》不可。禅音寺顾忌会与密宗jiao恶,不敢出重手,只求能够擒拿,好送回密宗。可吾师身为护教法王座,又习得梵天诸佛印,武艺又怎么可能低?纵然遇上虚空境的高手,打不过想脱身还是不难的。就这样,双方一直僵持了三十年。”

    “三十年!”白庸也不由得为之惊愕,虽说他们这些修仙者寿元悠长,没有意外活个上千年也不成问题,可将三十年光阴1ang费在不可能达成的事情上,未免也做得过头了。

第四章 善有善报

    布施和尚清楚白庸此刻心中所想,也是无奈道:“其实双方只要各自退让一步,就能和谈成功,事实上禅音寺的上一任方丈本已有可实现的方案,和谈差一点点就能成功。可惜犯了执着的不止吾师一人,禅音寺的上一任戒律院主持,也就是慈海的师傅,也同样是个牛脾气,坚持不和谈,称不能向强盗妥协,又不愿意以多欺少,想着要以武功压服吾师。就这样,吾师时不时的上门来借书,每一次来都要切磋武艺,这样足足耗了三十年。”

    白庸心中叹息一声:高僧犯执着,佛祖也无奈。

    “然而在十年前,密宗突然来人,说教内有劫难将至,请吾师赶紧回去。吾师担心这一回去便再难回来,忧心门派却又放不下执着,于是便在附近的镇上找了一名弟子,授其武艺并令其誓,决不向中土佛门妥协,一定要将《娑婆经》与《现在经》合并。”

    “哦,这样一来事情不是有转机了吗?那名戒律院的主持也已退位,双方只要商谈一下就能完美解决,不应该拖到现在才对。”

    布施和尚狠狠灌了一口酒,用手抹去嘴角的酒渍:“问题难就难在,那名戒律院的主持也让他的弟子起誓,决不能将《现在经》借给密宗的门人。”

    白庸愕然,这可真是……两名高僧道行深远,居然也会做出这等xiao孩子赌气的事情,虽然从程度上看,比xiao孩子赌气要厉害,毕竟没有哪个孩子能够赌上四十年的气,可本质上跟xiao孩子赌气并没有区别。

    比一名高僧犯执着更为难的,是两名高僧同时犯执着,还是相互矛盾的一对。

    如果布施和尚或者慈海禅师是那种不把誓言放在心上,转头即忘的厚黑之辈,这事也就轻易解决了,可偏偏两人一诺千金,做不出背弃誓言的无耻之事,于是事情一拖再拖,等到布施和尚武功大成,又要重演前一代的闹剧。

    “其实解决方法慈海与洒家早已想到,只是苦无人选,于是一直拖到现在。”

    说到这布施和尚意味深长的看向白庸,白庸明白这是指自己就是那人选,脑筋一转,就明白了所谓的解决方法。

    毘迦天令布施和尚起的誓言是将两经合一,至于由谁来做,并没有提及,可能是毘迦天也考虑过布施和尚不一定能完成,所以要用愚公移山的精神,一代传一代,子子孙孙无穷尽。

    戒律院主持令慈海禅师起的誓言是不能将经文jiao给密宗的人,那么双方的誓言就有漏dong可以钻了——只要找一个既不是密宗弟子,又不是中土佛门的人合并经文,就能达成双方的要求。

    不过,这等好事为什么会落在自己头上?虽然白庸不准备修行佛门功夫,可毕竟是两本镇道经文,光是从中借鉴一些经验,都有非常大的帮助,他不认为仅凭慈海禅师跟老爷子的jiao情就能给予这么大的恩惠。

    似乎知道白庸心中的疑虑,布施和尚解释道:“洒家和慈海都不愿再被誓言困住,所以想早点解决,挑你做人选主要有三:其一你不是密宗或佛门的弟子,又具慧根,满足条件;其二你是玄门正宗的弟子,就算你知道了两部经文的内容,也不会告知他人或门派。”

    白庸点头,玄门正宗这样的武道圣地是很看重声誉的,修行他派的武学,尤其还是非道门的武学,实在是一件很不要脸皮的事,玄宗是做不出来的,就好像它石阁中收藏了许多其他门派的绝学,可鲜少有弟子会去修行,实在是玄宗本身的武道经文就足够精深,不用羡慕他人的武学。

    换成一般的散修或者中xiao门派就不行了,他们无所顾忌,或者说比起脸皮,他们更在乎实力,一个道家的xiao门派若是得到了佛门的镇道经文,恐怕整个门派都会改投佛门,全派上下都修行佛功。武德武德,先有武后有德,武力强大者才会讲道德。

    就算对方的品德过人,值得信赖,也要考虑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强大的门派做后盾,无论是布施和尚还是慈海禅师都放不下心。

    “其三就是洒家的sī人意愿了,你帮助了黄氏一族,这份人情不能不还。”

    “大和尚不必在意,其实黄茝,也就是那名被救的孩童已经给了在下一份报答。”

    “他报他的恩情,洒家还洒家的人情,各不相干。洒家行游天下时,经常听人抱怨好人没好报,行善利人,行恶利己,于是便在心中立誓,既然天理徇sī,善恶无报,那便由洒家来替天行道,定要让善人有善果,恶人遭恶果。”

    “哈,大和尚都抬出替天行道了,那我便做一回子路受牛,为人表率吧。”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吾师毘迦天手中的真迹《婆娑释迦经》只有武斗篇,其余部分是手抄,看起来效果肯定不如真迹。反正你也不准备学习,真迹不真迹倒也不重要。另外,若有空就将这份真迹还给密宗,遇上吾师就说心愿已达成,勿再挂念。”

    布施和尚显然知道自己这么取巧的敷衍誓言会惹来毘迦天的不满,所以干脆不去密宗,将任务抛给了白庸。

    “等此事了解,大和尚可愿同我一起探查黄氏一案。”

    布施摇摇头:“不了,此事jiao你,洒家很放心。出家人早已斩断尘缘,黄氏于洒家也不过是俗世中的普通人家,固然于我心有戚戚,但亡者已逝,活着的人仍需好好活下去。”

    他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是怒,又兴许,又喜又悲又怒。

    这时慈海禅师命弟子将一覆盖着袈裟的木盒送过来,这里面装的就是《现在如来经》,但也只是手抄本。

    布施也将真迹与手抄jiao给白庸,仰头再饮一口酒,哈哈一声笑,大步迈出,并将酒壶扔上天空,高声yín道:

    “遍因访祖参禅后,拙直寻常见爱稀。

    有道却从人事得。无心应与世情违。

    时光易变惊谁老?真趣难穷自觉微。

    尤荷多才深此意,喧哗声里共忘机。”

第五章 守株待兔

    白庸在文慧殿中将《现在如来经》的手抄本内容背下,然后再与《婆娑释迦经》的经文相互融合,尝试拼凑成传说中的圣道经文。以他从xiao锻炼起来的记忆水平,不说过目不忘,同一内容看上三遍也就差不多全部能背出来了。

    可惜的是,这次经文融合并没有成功,主要是他对经文大意的参悟就不是很清楚,毕竟时间太多,没来得及多琢磨,尽管他在佛学上的造诣连慈海禅师也要称赞,可毕竟是八品镇道经文,不是哪里的xiao猫xiao狗,哪能这么容易参透。

    何况手抄本与真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别的不说,光是上面的图案相距就以千里计,真迹的梵天诸佛印,光是看图案就能在脑海中浮现出佛陀结印的变化,这可不是死板静止的普通图案能够比拟的,可以说就算是文盲或者猴子猩猩看到上面的图案,照着脑海中的虚像进行结印,都能学到五成功夫。

    不过白庸对传说中的《释迦如来经》并不感兴趣,倒也不急着合并,其实光是将两本经文的内容背下来,已经称得上是完成嘱托,于是就将手抄本的《现在经》还给慈海禅师,告别后就骑马向着苍州奔去。

    这样一路行至黄嵊山庄,原本是富贵人家的庄园,如今却是满目苍夷,遍地残骸,碎瓦破瓷洒落一地,青石地面上还能看见斑驳的血迹,不难想象当日生了何等残酷的屠杀。

    白庸曾派人打听过,当日被抓住送至官府的三人,在经过审讯后jiao代,自己是杀手组织“末枭”的成员,屠杀黄氏一族不过是收钱买命,至于雇主是谁,只说不知道。

    白庸虽不曾修行看相望气之法,却也能感受到空气中飘溢着浓浓的怨恨之气,现在是白天倒还好,如果换成晚上,人经过时就会感受到一阵冰冷,普通人受到阴气入侵,回去就会大病一场。

    这些都是人惨死时散出来的怨念所生,人的rou身刚死,魂魄不会立即消失,因为没有rou身可以容纳,魂魄就会离开rou体的束缚逐渐消失,这时候人心中的念头就会散出来。这些怨念如果过于强大,反过来将魂魄束缚住,令其无法进入轮回,魂魄久在阳间遭受浊气入侵,就会沦为冤魂厉鬼。

    佛门高僧坐化的时候,旁边的人会感受到一阵阵梵音禅唱,仿佛有经文在耳边诵读,这就是高僧因为经历生死而产生的一种明悟,在魂魄离开时念头散出来,令旁人也感受到他的明悟。

    “黄家的诸位,黄茝已被在下所救,xìng命无忧。白君龙在此承诺,定要让那些歹徒受到应有的报应,决不轻饶!还请诸位暂息雷霆之怒,勿再留恋人世,进入轮回吧。”

    似乎是感受到白庸话语中的真诚,虚空中传来一声叹息,庄园中凭空吹起一阵清风,怨气顿时化消大半。

    白庸进入庄园来搜索可能有用的情报,事实上经过官府的搜查,残留下来的线索只怕很少,甚至还可能有很多潜在的线索被衙役给破坏掉,至少从地面上的脚印是无法探查出任何东西了。

    “这个地窖,唔,存放的只是普通的蔬菜水果,也没有暗室。奇怪了,既然黄茝说贼人想要抢夺的是家中的宝物,而黄家人又一直不曾现,那应该有机关密室一类的东西才对。”

    相比直接寻找跟凶手有关的线索,白庸此趟更在意的还是黄茝口中的宝物,倒不是贪婪宝物的价值,而是找到宝物或者相关的线索就能将真正的幕后黑手引出来。

    就在这时候,白庸感觉到了一丝轻微的震动,轻微到稍不注意就会漏掉,如果不是现在身处地窖,没有环境的干扰,换成地面上就绝对注意不到的震动。

    “守株待兔么……杀完人后还敢守候在杀人现场,该夸他们胆气过人还是有勇无谋呢?”

    白庸已有决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返回地面,一边不经意观察四周来继续收集线索,一边暗中偷偷将符印布下,直到将整个阵法完成后,来到一处宽敞的庭院,装作现了什么的样子,讶异道:“咦!这是什么宝物?”

    就在他弯腰捡起东西的时候,四周暗器飞射,夹杂着几道锐利剑气和掌劲。

    “躲藏在暗中的xiao老鼠,终于肯出来了吗!”

    白庸早有所料,并不慌张,双手舞动使出最强的防守招数“乾坤拂袖功”,袖子挥舞起来守得必不透风,无论是箭矢暗器法宝,统统坠落在地,无论是刚劲柔劲剑气刀罡,统统化为虚无。

    七品经文上的武学,又岂是这等偷袭能够攻破的。

    “这是……太极门的返源手!”

    一声惊讶,一道道人影从遮蔽处跳出,将白庸团团包围住。带头之人,是一名武修七重境的门g面男子,其余六人也都是四重境或五重境的实力。

    太极门也是颇有名气的道宗大门派,玄宗之人鲜少行走江湖,误将乾坤拂袖功认作返源手也是难免的,毕竟两者都是化有为无的防守招式,相比起来,返源手的名气要更大一些。

    白庸叹息道:“没想到藏头1ù尾的杀手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苍州的治安竟然糜烂至斯。”

    见对方一点也不慌张,那名带头的男子眯起眼睛,散杀气道:“我道是哪里的xiao子如此猖狂,敢管我们末枭的闲事,原来是太极门的弟子。可惜苍州不是太极门的地盘,你的猖狂只会惹来祸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种粗浅的道理人人都懂,可会放在心上的却没几人。连对手实力如何,有什么背景都没nong清楚就贸贸然的来杀人,真正猖狂的究竟是谁呢?你们想守株待兔,等到的却是会吃人的老虎。”

    白庸脚下真气一运,手结法印,刹那间引动布下的阵法,将所有门g面者困入其中,地之龙、天之虎、风之鸟、云之蛇同时显现,正是逆转八阵图!

    就在八阵图笼罩整座庄园的时候,在离庄园五里外的xiao山坡上,二男一女极目远眺。

    显然练过媚功的女子咯咯笑道:“没想到这xiao子还留了一手,大亏是玄门正宗的弟子,这下子末枭的人要吃亏了。”

    “活该!受咱们雇佣却想吞下法宝,哼哼,要不是顾及他们背后的组织,以老大天人境的实力,早就将他们全收拾掉了。”

    听到奉承,修为最高的男子只是淡淡一笑,看不出心思变化:“不管他们谁是螳螂谁是蝉,我们做好黄雀便行了。”

第六章 罪首现身

    逆转八阵图倏然出现,七名门g面人各自被困入不同的空间,天地朦胧一片,看不清最远处的界限,也看不到任何类似出口的存在,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来自阵法的攻击。

    “该死!这xiao子是什么时候布下的阵法?看走眼了,还以为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居然隐藏得这么深!”

    这几名杀手本不应该如此轻易就落入圈套,只是先前打听到白庸将俘虏的三名同伙送进官府,而不是当场手刃,于是推断他是刚出江湖,仗着门内长辈恩宠,不知世道艰难的天真xiao子。没料到低估了对手,大意之下反而被算计。

    现在想来,这xiao子有可能是故意将三名同伙押送官府,为的就是you敌轻视,达到引蛇出dong的目的。若真是如此,这xiao子的心机未免太恐怖了。

    一名门g面人低喝一声,双掌全力劲,震碎一头泥石龙,却也被冲击的劲道反震,身子一晃,双手虎口麻。

    就在这身体受反震而僵直的刹那,白庸从泥石龙中直冲而出,通体黝黑从不反光的墨阳剑如鬼影般刺中对方的xiong口。

    “叮”的一声,却是刺中护心镜出的声响。但门g面人还来不及庆幸,冰冷的剑锋就贯穿了身体。

    墨阳剑是上品宝器,何等锋锐,自然是一刺就透。

    评介兵器的价值有两方面,分别是外在坚韧和内在神通,外在坚韧指的是兵器的坚固、柔韧、锋利方面,可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以及无双绝品。内在神通指的是兵器本身蕴含的法力效果,可分为利器、灵器、宝器、神器以及问鼎道器。

    外在坚韧评价标准是:削铁如泥、利断金石者为下品;吹mao断、切水无痕者为中品;力劈山岳,横断大江,掩盖皓光者为上品;撕裂空间,切割灵魂,斩断光芒者为极品;天下无二、斩万物时空,断天地造化者为无双绝品。

    有了阵法的掩盖,白庸行刺杀之法无比轻松,在知道对方是杀手后,他再不留情,出手便是绝杀。以一敌众,再讲什么光明正大的决斗那可真是傻呆了,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才是兵法要,不一会,七名杀手就只剩下带头的那名七重境武修,而即便是他,也已经气喘吁吁,体力消耗过半。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就算不被杀死,也会被活活累死。可恶啊,这鬼阵到底是什么玩意?”

    杀手干的都是收钱买命的活,又不是出身名门正派,平时都要偷偷momo的装扮自己,哪有闲工夫去研究奇门遁甲,别说破阵,就连困住自己的是什么阵法也看不出来,甚至告诉他这是逆转八阵图也不知道如何破解。

    带头者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从刚才开始一直注视着自己,知晓这是对手在寻找刺杀时机,可偏偏找不出来对方的位置,不免心中着急,明知拖下去没有活路,可仍想不出破解之法,焦急起来,也不管有无可能,扯开嗓子大声喊道:“臭xiao子,亏你还是名门正派,居然用这种偷偷momo的手段,不怕给师门抹黑吗?”

    杀手反被人用刺杀手段bī得无路可逃,这真是一种讽刺。

    “笑话!我若被你们擒拿,那才是给师门抹黑。至于手段,你们杀人时难道都是光明正大的和人决斗?只有恶人才能不择手段,正派的人就一定要迂腐?醒醒吧,都老大不xiao了,我该说你天真呢,还是杀手都这么喜欢用双重标准?”

    带头者本来是想以言语刺jī对方回话,然后从声音来判断位置,哪知道对方的声音竟是从四面八方浩浩dangdang而来,根本无从辨识。若是他稍微懂点阵法知识,就明白这种手段根本不可行,一根连空间都会变幻的阵法,又哪会留下如此简单的漏dong。

    这种方法行不到,带头者急中生智,又想出一法,却是决定要假装1ù出破绽,引对方出手再反击。

    为求表演得更像一些,他先将自身功力压低,待双掌硬撼一只风之鸟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1ù出气力不支的模样。

    这并非全是假装,而是真正受了内伤,他心知对手并非毫无江湖经验,为求更加bī真,不惜以内伤换取机会。这一时刻,应该是最能引you对方出手的状态。

    果然,白庸也决定出手了,只是与带头者设想的稍有不同。

    “好吧,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名门正派就该有名门正派的作风,就让我正面与你一战,好叫你输得心服口服。”

    趁着对手受到内伤,回气不足的时机,白庸堂而皇之的蓄劲集气,本来他大幅度的运气会搅1uan空气中的气息,很容易让人判断出位置,可现在就算对手找到他的所在也没办法阻止他了。

    只见白庸以标准的“光明正大”的姿势双手握剑,高举过顶,全身凝气汇入墨阳剑之中,金行元气将他全身渡成银白色。

    带头者心中大骂对手狡猾,仓促回气,一跃向前就要打断他蓄劲,然而他忘了自己身处逆转八卦阵中,一群云之蛇纷纷涌上来,阻止他前行。

    在这争取到的片刻时间中,白庸完成了蓄劲,从正面双手挥剑竖斩,金系灵气汇聚成的巨大光刃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斩落。

    正是金戈铁马斩中最强的一式“万钧止戈”!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带头者外1ù的双眼中出现绝望的目光,大吼一声,举刀格挡,却是连人带刀被斩为两半。

    “不——我做鬼……也不会心服……口服!”

    “作为杀手,用这句话作为遗言未免可笑了。”白庸叹了一口气,拿出七张火符将所有尸体火化。

    正在他准备撤去阵法的时候,一道强悍无比的掌气突然贯入,带着百鬼哭嚎的叫声,一举将逆转八阵图破去。

    白庸诧异间,又见一鞭一刀同时攻来,脚下急踩逆水千寒步,终究是过于匆忙,躲开了鞭子,却被刀锋斩过肩膀,带起一道血泓。

    偷袭的三人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各自占据方位,将白庸困在中间,不留逃跑余地。

    其中修为达到天人境的男子,面无表情道:“给你两个选择,臣服或者死!”

第七章 天道兽道

    白庸控制肩头皮rou缩紧,止住流血,然后细细打量呈三角状包围自己的三人。这三人全身精神紧绷,可想而知,自己一旦有动作,就会全力扑杀而上,估计是吸收了刚才那批人的教训。

    本来逆转八阵图没那么轻易破解,可毕竟是临时布下的阵法,不能面面俱到,为了保证能困住阵内的人,以削弱外围防御为代价,加强了内部的威力,没想到被人一掌破去。

    这三人修炼的皆是魔功,尤其以正对面的长男子最强,修为已达天人境,而且是武道双修,道术修为如何白庸看不出来,刚才就是他一掌击破逆转八阵图。从相貌上看,约莫二十五六,在这个年纪就达到天人境足以令人惊yan。这倒不是说在这个年龄达到天人境很难,玄宗内二十岁前突破天人境的比比皆是,可是,这是对武道圣地的弟子而言,而对方只是一名散修。

    散修的身份不难看出,先自三百年前正邪大战后,中土神州上已经没有摆在明面的魔修门派;其次对方身上散出来的魔元气息斑驳繁杂,hún浊不清,显然不是什么高明的内功,至少在四品以下;最后是他的魔元中散出一种嗜血的气息,但神州现存的魔修门派都是走正宗的修炼方式,那种炼人魂魄吸人精血的邪道早就断了传承,在南部蛮洲或者海外可能还有一些。

    另外一名年纪稍大的光头男子修炼的是相同的魔功,不过气息更加繁杂,似乎还用佛门的法子来炼体,修为是五重炼脏。最后的一名女子,修炼了魔门的魅huo功夫,凝练了五魄,修为最低。这三人,走的都是旁门左道。

    “xiao弟弟,姐姐对你很感兴趣,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女子用挑逗的语气问道。

    白庸冷哼一声:“问别人名字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这点礼貌都不懂吗?”

    这女子还想对白庸施展魅huo之术,可又哪里能起到效果。不说她修炼的术法一点也不高深,就是白庸修行的玄心正法专克邪道,又有一股儒生的浩然之气护体,她修为再高深百倍也不能成功。

    听到反斥,女子脸色有些僵硬,随即又陪笑道:“是姐姐孟1ang了,在这里陪个不是。”

    白庸似乎诚心跟她过不去,讽刺道:“麻雀就算学到了凤凰的语气和动作,也学不会凤凰的神韵和丰采,就你这样还想自抬身价,省省吧!”

    被狠狠的撕下假面具,女子大怒,再也顾不得维持仪态,甩起鞭子就要动手,忽听长男子提醒:“洪yan冷静,他在故意jī怒你,一旦动手反而会给他可趁之机。”

    名为洪yan的女子神智一醒,冷静下来道:“好xiao子,差点又着了你的道,果然是诡计多端,之前还故意让护送的人隐藏起来,要不是偶然下现,真要栽在你手里。”

    白庸明白对方所指,先前他猜到对方不会对黄茝死心,可能会再度下手,于是暗中雇用玄州的镖局护航,而且还特意要求在暗中保护,为的就是引幕后凶手出来,予以痛击。要知道玄州人人习武,武道水准远一般州省,像样点的镖局都有天人境高手坐镇,这三人真要拦路夺人绝对会吃大亏。

    长男子看着白庸道:“你的城府够深,不像玄门正宗的弟子。”

    “哈,怎样才算是像玄门正宗的弟子,天真无邪?纯洁烂漫?一个人有无城府有无心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城府与心机用在什么地方上,是行侠仗义还是自sī自利,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都是一样的道理。”

    “成佛还是成魔重要吗?长生路上,只求目的,不求手段。”

    “所以你就将黄氏满门屠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怪就怪他们没能力保护自己,挡在我的长生路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弱rou强食,这本就是天道正理。”

    “哈哈哈哈……”白庸捧腹大笑。

    长男子并没有生气,依旧是喜怒不形于色,平淡的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浅薄无知的见识,坐井观天却还自鸣得意,以为天不过区区方寸。弱rou强食是天道法则?哪本圣贤书上有这么写过!弱rou强食不是天道,也不是仙道,更不是人道,而是兽道!是畜生遵守的法则!可笑你的无知,居然将畜生的法则当做修行之法,这样修炼就算求得了长生,依旧难逃被人主宰的命运。”

    面对白庸的声声断言,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的男子终于也变色了!

    他这一怒,浑身血腥魔元散,扬起一股hún浊之气,双目好似要将人活活吞掉:“口舌之利,依旧改不了我为刀俎吗,你为鱼rou的命运。我本不愿惹上玄门正宗,现在看来,必须要将你杀掉,否则念头难顺,徒生心魔。”

    “何等荒谬的理由,因为念头不通畅就要杀人,看来你已真正入魔。可惜,今日注定你要一生难以念头通畅。”

    话音一落,就见数道光芒拔地而起,又是一道大阵压下,将众人笼罩其中。

    洪yan尖叫一声:“这xiao子居然布了两道阵法!”

    没错,以白庸的谨慎,一共布下了正反两道阵法,一旦逆转八阵图被破,真正的八阵图就会吸收残留的能量,自动启。

    阵法一旦启动,立刻分不清东南西北,并各自被隔离开。然而那名长男子却是不屑的一哼,催动魔元,眉心出现第三只眼睛。

    “末法之瞳,末日降临,天地万法,尽归虚无!”

    刹那间,从第三只眼中射出诡异邪光,将整个八阵图扫射一番后,尽是一举破除。

    然而,当他出现原地时,却现自己的手下少了一人——洪yan还在,可老二消失不见了。连忙运转魔元,散神识进行搜查,现手下竟是追着白庸一路追跑出去。

    洪yan也搜索到了这一情况,不由得疑huo:“奇怪,老二怎么没受到阵法的影响,难道他留了后手?”

    男子略一思索,怒然道:“老二中计了!从一开始那xiao子就只打算困住我们两人,将老二引出去再一举击杀,他用的是抛砖引yù之计。”

第八章 无涯秘招

    白庸没有全力奔跑,而是控制着度不快不慢地钓着光头男子追上。

    以他目前的实力,并不足以正面抗衡天人境的武者,境界上的差距,不是靠技巧上的优势能弥补的,更何况他的实力在rou身境也不算特别强,如果有修炼内功倒是另当别论,现在只能是先撤退,另谋他法。

    既然已经知道罪犯的长相和行径,只要能脱离险境,就有千百种方法擒拿他,这点白庸从不怀疑。不过在那之前,他不介意先让对方痛失一臂。

    在估计距离庄园已经足够后,白庸一点一点的放慢度,拉近与追踪者的距离,突然反身一掌,烈火蒸腾如云。

    光头男子见对方反击,心中一喜,他本来就是打算缠住对方,好让老大追上。更何况他对自身的硬气功非常有自信,面对白庸的攻击,毫无退缩之意,运起魔功扬手就是一掌,

    “断筋裂骨!”

    在双掌相碰之际,白庸来势汹汹的手掌突然一溃,仿佛被气流冲散的云彩一样,掌气四散,绕开对方的掌印,径直向着xiong膛印去。

    烈火流云掌,本来就不仅仅是取火焰的威猛,还有如流云一般的变化莫测,火焰和云彩本都是没有实体的,rou眼所见并非真实,最容易被míhuo。本来白庸还不能完全参透其中的奥秘,直到掌握了《hún元破虚劲》中的曲折劲后,才将流云之势融入掌中。

    这一变化仿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白庸的攻击一下子绕过对手,正要印在xiong膛,一件宝甲突然显现,散护体光晕挡住攻击。

    白庸并不撤招,掌力再催,用上梭空劲,瞬间火能掌力穿透报甲,直入脏腑。

    光头大汉也是凶悍,强行忍下烈火焚身的痛楚,压住一口鲜血不吐,再运魔功,以手肘强行顶去。

    一招得手,白庸立即后撤,并不硬接攻击,以乾坤拂袖功化去力道,并借助力量加逃离。

    “休走!”

    光头男子见白庸又想转身偷跑,下意识的伸手抓去,没注意已经是空门大开。

    白庸在转身逃跑的瞬间,突然再度反身回击,抓住对方慌忙中1ù出的破绽,墨阳剑直刺而出,碰上宝甲后略一停顿,便破开宝甲刺入身体。

    “这……你……”男子满脸惊讶的看着netg口的墨阳剑,他本来是可以用重伤作为代价躲过这一剑的,只是被白庸打了一掌,又强行压住伤势,一口气没能缓过来,动作慢了一拍,立刻被阎王勾去了xìng命。

    他似有不甘,低吼一声,还想聚最后的力量给对手重创,但白庸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一剑cha入后随即又补上一掌,将他的尸体打飞出去。

    计谋成功,白庸不敢久留,转身就要离开,忽然一道掌气袭来,截断了他的退路。

    长男子竟是赶到了现场,白庸虽然估准了天人境高手的行动度,却没能猜到他手中有一种专门破除阵法幻术的宝物。

    长男子看着老二的尸,脸色阴沉,充满了戾气,他双眼充血的看着白庸道:“敢杀我的人,你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现在开始,就是玄门正宗也救不了你,我要将你的灵魂chou出来,彻底炼化!”

    “只准你杀别人,不准别人杀你吗?你不是说弱rou强食才是天道吗,此人死于我手,不也是天道使然,你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摧心灭髓!”

    无言以对,长男子怒然出招,魔元化成巨大的魔掌,如巨岩般落下。

    白庸心知对方的力量远远过自己,不能硬接,于是后撤一步,双脚沉入土中,如老树扎根,运转不动山王罩,接引大地的能量。然后单手运起乾坤拂袖功,以柔劲对上魔掌,卸去三分,化消三分,逆返两分,再抵消两分,竟是完美接下对方天人境修为打出的一掌。

    这也是双方所用的招式威力实在相差太大,乾坤拂袖功出自七品经文,对方所用魔功名字虽然凶残,可估计也就三品的程度。招式的差距,弥补了双方修为的差距。

    而在接招的同时,白庸反手回剑,墨阳剑直刺而出,使出一剑化三清,他一心两用,却是毫无窒碍,没有不顺畅之处。

    剑招虽然精妙,可长男子修为远白庸,并不难接招,只是忌惮墨阳剑的锋利,不得不后撤,同时双手再捏法印,开启末法之瞳,一道邪光直射而出,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生气尽夺。

    面对邪光,白庸却是毫不紧张,手腕一扬,硬接邪光。

    长男子心头一喜,他这末法之瞳可是一件魔门宝器,原本是被一座窥道观镇压封印,他在偶然机会下得知这一消息,不惜屠杀整个道观来夺走宝器。末法之瞳威力极大,特别是与修魔者rou体契合后,邪光一出,万物生机尽绝,即便是天人境的高手被直接射中rou体也难逃死亡的命运。

    然而,他的喜悦只升出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白庸仍毫无损的站在原地。

    “怎么可能!你不可能会没事……佛门舍利!你居然有佛门舍利组成的念珠。”

    带在白庸手腕上的,正是慈海禅师送他的由佛门舍利组成的念珠,一颗颗都是修为达到天人境的高僧坐化留下的。这串念珠虽然不是法宝,可佛魔本就对立,自然有克制魔门术法的效果。

    “居然有那么多的宝物,不愧是武道圣地的弟子……哈哈哈,我决定了,不会立即杀死你,要擒拿住你,然后从你口中将玄门正宗的武学一一bī问出来!我正好缺少强大的武学招式,上天就将你送到我面前,我果然天生有大气运!”

    “执mí不悟的人啊,还不明白吗,强盗般的掠夺是不可能成就仙道的!”

    “执mí不悟?是你执mí才对,修仙还讲仁义道德,只会让你处处受制,迟早要身死人手。就比如——现在!”

    话音刚落,白庸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飞物破空声,转头一看,是一条黑色皮鞭。

    原来洪yan心知来不及追赶,于是以神魂御物,驱使皮鞭偷袭。

    白庸不得不用剑挑开,并xiao心不被缠住,但这一会的分神,就足够长男子起进攻了。他运转周身魔元,双掌齐出。

    白庸心知来不及躲避,也不能再用乾坤拂袖功,否则被拖住最后也逃不掉气空力尽的下场,于是将心一横,运起《hún元破虚劲》中最强的归一劲,将力量汇聚一处,强行与对手对掌。

    可对方毕竟是天人境的高手,修为出一大截,纵然招式上逊色,可这硬碰硬的攻击却是将招式的效果削弱到最低,刚一对掌,白庸就感到巨力涌来,同时一股嗜血狂暴的魔元钻入体内,一下子就震伤了五脏六腑。

    白庸向着对手喷出淤血,阻挡他的追击,同时借着掌力向后飘出,然后再运气,高高跃上半空,气势猛然高涨。

    “bī我动用此招,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啊!玄宗秘式,无涯不传之招,九天十地杀神一式!”

第九章 惊天之招

    白庸体内的真气突然蹿升,如巨鲸汲水般吸收天地间的能量,飞身纳气,气化风,风聚云,天际骤起异象。一时间,风云聚变,电闪雷鸣,大地隆隆作响。

    长男子面色凝重的看向半空中的白庸:“强行使自身沟通天地,打破生死壁障,涣散神魂与自然契合,这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洪yan吃惊道:“同归于尽,这xiao子这么狠!”

    “毕竟是玄门正宗的弟子,与其被人擒拿bī问门派武学,宁可选择yù石俱焚,胆魄十足……你快退下,这招不是你能接下的。”

    男子不敢大意,再运魔元,在身前凝聚出一只巨大的魔爪,这个魔爪并非是人形手掌,总共只有四根手指,每一根手指上都印有一个扭曲的字,分别是“诛”、“戮”、“陷”、“绝”。

    四字显现,四周立即弥漫起一股散不开的血气,浓郁得好似液体一般,连躲在男子身后,同样修炼魔功的洪yan也觉得xiong口涌起一股喘不过气的呕吐感。

    长男子先前用的武学招式烂得一塌糊涂,玄州普通的习武者都可能拥有更为高深的家传之招,偏偏这一招威力强得可怕,至少是七品经文的威力。

    然而白庸此刻已经是将招式运转到巅峰,再也不可能中断,否则会被涌入体内的天地灵气反噬。

    “杀!”

    白庸大喝一声,全身紫光粲然,宛如天降神明,灵气bī人。他携带宏大正气,以摧山灭岳之势,临空bī落。一时间,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浑然气压从空中降下,见到如此威势,长男子心中再添一份谨慎,做好付出重伤的代价,并对洪yan道:“将你的魔气传递给我,共同应招。”

    洪yan也被白庸这一招的威势吓到,招式还没爆就已经如此恐怖,真正接上了会有怎样的威力?她有心逃跑,却又恐惧长男子的命令,最后不得不运起全身功力输入男子体内,全力抵抗这招“九天十地杀神一式”。

    看着白庸越落越快,越来越近的身影,长男子凝神定气,准备抵挡接下来的惊天一击,接触的一刹那——

    “……”

    “……”

    两人绷紧的身子僵硬了一会,却是什么也没有生,呆滞的目光相互对视,一瞬间没转过脑筋,不知道生了什么。

    天空中乌云快散开,重新朗朗乾坤,风停雷止,再也正常不过的天气仿佛诉说着刚才的末日景象仅仅是一种幻象。

    唯一不同的,就是再也不见了白庸的身影。

    “呼——”寒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飘溢几分安逸。

    “九!天!十!地!杀!神!一!式!好一个玄宗秘式!好一个不传之招!”

    居然被这种低级的把戏给骗到,长男子的脸色黑暗得好比之前的阴沉天气,额角青筋跳动,双手捏得格勒格勒作响。虽然没有开口大骂,却比开口大骂更加可怕,双瞳中射出的目光仿佛能将光芒吞噬,感受到这股无边的怒气,躲在身后的洪yan不由得瑟瑟抖。

    另一边,靠着戏无涯赠送的绝世秘招躲过一劫的白庸,xiao心的收敛气息,并注意消除路上的痕迹,找了个不起眼的dong穴藏起来,服下丹yao后运功化消受到的伤势。

    就这样运转了几个大周天后,将不算重的伤势全部治愈。

    “唔,居然突破了第五重,靠着对方的掌劲伤害达到破而后立的效果,一下子将炼腑完成,果然实战最能突破境界。”

    白庸站起身,感受到全身上下有着用不完的力量,比之先前不受伤时状态还要更胜一筹,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对穿透xìng的攻击也有了抵抗力,将来哪怕心脏受创,只要没有彻底击爆,就有救回来的可能。

    当然这也只是理论上的“心脏不死”,实际战斗中,一旦兵器刺入xiong口,往往还会伴随着真气的注入,而一旦真气入体,产生由内而外的破坏,瞬间就能要去半条人命,甚至武道高深者,还能同时注入剑气刀气等杀戮之气,对身体的破坏更为严重。仗着五脏六腑已经被凝练就四处1ù着xiong口晃dang,绝对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其实以白庸多年修炼的积累,真要一心突破早就达到天人境了。在别人看来最为苦难的拳意凝练,对他而言是轻松加愉快,根本毫不费劲,他的武道精神早已刻入灵魂,身体力行,从来不曾违背。而rou体上的淬炼,借助玄宗无穷无尽的灵丹妙yao,也早就准备充分,不用担心会有元气不济的状况,像这一次突破,其实是将他一直积累起来,储存在rou体深处的元气触而已。

    白庸迟迟没突破,就是为了厚积而薄,现在修炼度慢一些,将来踏入天人境后,修炼遇到的瓶颈会相对xiao一些,修炼之道,都是越往后越艰难的。大门派或者武道圣地的弟子,往往也是相同的做法,他们从不质疑自己能否踏入天人境,所以目光看得更远,考虑得更周详。

    “从刚才他说过的话考虑,应该还没有拿到黄家的宝物,妨碍他的末枭杀手已经被我解决,再无后顾之忧,接下来一定会继续搜索。唔,如果我这时候偷偷潜伏回去……”

    白庸思考了一下这个计划,觉得还是可行的,有很大成功率。自己将脏腑淬炼完毕,就能最大限度的压制rou体的活动,将气息压到最低,再以玄心正法与自然沟通,应该能躲过对方的察觉,尤其是那名男子虽然修为达到天人境,可修行的内功实在很一般,斑驳掺杂不纯粹,这是夺人精血的魔功的缺点,通常在感应周围气息方面不敏感。

    此外还有一点优势,就是一般也想不到,刚刚还被吓得落荒而逃的家伙,在明了双方实力差距后,居然敢反身回来刺杀。尤其是在对方的想法中,大门派的亲传弟子应该是受到委屈就会呼天抢地,叫来师叔师伯师傅帮忙,习惯狗仗人势的娇子。

    这些都将成为掩盖白庸行动的mí雾弹,而且还是对方自己制造的。

第十章 一骑突出

    平静的湖面中倒映着一轮圆月,夜风吹过,飘落下一片树叶,落在湖面上,dang起一圈圈的涟漪。长男子坐在xiao湖旁的岩石上,冰冷目光注视着湖中的假山。

    如白庸猜测的那般,长男子并没有离开黄嵊山庄,他在平息下被戏耍的滔天怒火后,就回到山庄中坐在xiao湖旁,一动不动,一坐就是半天,一直从下午坐到午夜。

    因为在之前被白庸去除了怨气,所以庄园内没有那股阴森的味道,不过对一般人而言仍是相当不舒服。十五的满月撒下银色光芒,更有漫天繁星的陪衬,虽是午夜依旧清晰可见。

    估计时候已经差不多了,男子站起身,对着湖心的假山打出一掌,假山被掌劲击中,立即炸得四分五裂。在零碎的1uan石四散飞溅后,在假山原来的位置处出现了一座石塔。这座石塔是由一层层的圆盘搭建起来,在顶部有着一个凹槽。

    洪yan惊奇的问:“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东西?”

    “没错,从我得到的魔门秘籍上记载,黄嵊山庄的祖先曾无意中得到一本绝世宝典,凭着这本宝典上记录的武功,成为一代绝世高手,在三百年前的正邪大战中大放光彩,于史册上抹下浓浓的一笔。”

    洪yan疑huo道:“可是,除了他们的祖先外,黄氏家族中好像就再也没出过高手。”

    “这同样是我疑huo之处,也许练这门武功有什么禁忌,又或者黄家的后人资质太差。这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出这本秘籍。”

    长男子从身上掏出一枚yù佩,放入石塔顶部的凹槽,先是一阵毫无动静,在两人怀疑是否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石塔突然放出光芒,缓缓运转起来,从每一层的缝隙处射出怪异符文,并在半空中组成一片文章。

    这些奇怪的图案浮现在半空中,有圆有方有鸟有箭,可是排布得零零散散,相互间有不少空隙,显然并不完整。

    男子略显失望道:“看来还需要一枚yù佩,那老头没有撒谎,想要开启整个宝塔,一共要两把钥匙。另外一枚yù佩应该在那名逃走的孩童身上,这是他报仇的希望,不可能随意扔掉,一定还紧紧带在身边,看来还得找机会下手抢过来。”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秘籍?这么奇怪的图案,难道是上古的甲骨文?这样的话就算全部展现出来,我们也看不懂。”

    “不是甲骨文,我有打听过,黄氏之人并没有研究古文字或者收藏古董的爱好,如果黄家的祖先真是靠认识上面的文字才nong懂秘籍,那他应该将要学的文字留下来才对,又或者嘱托后人必须学习这种文字,但实际上并没有这种事。”

    “nong得这么神秘,或许还真是一本不得了的经文,你说这本秘籍应该是几品?会不会是八品镇道经文?”

    “八品不大可能,否则就算武道圣地的人也要眼红,估计是七品经文。哪怕只有六品,对我而言也是有很大帮助。我所修炼的嗜血魔功,区区三品,不过二流武学,若不是连番奇遇,根本不可能突破到天人境。”

    洪yan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老二是不可能见到这等凡经文了。”

    长男子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冷酷道:“既然踏上了长生逆天之路,自然要做好道消身亡的准备。我周盗寒本不过一介平凡xiao民,浑浑噩噩过了十八年,机缘巧合下救了一名被追杀的魔修者,他临死前传授了我衣钵武学。既然上苍给了我这样的机遇,就一定要牢牢抓住,杀戮也好,掠夺也好,只要能证道,一切手段我都不在乎。神也好,魔也好,敢挡在我前进之路的,一律杀无赦!”

    原来他修炼的魔功是这样来的,没有道统,没有前辈指导,怪不得武学招式粗浅不堪,除了那招四指魔爪。

    潜伏在暗处的白庸听到这些,心下恍然,然后又是一惊:他突然说这些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现我了。

    像是为了印证白庸所虑,周盗寒道:“听完这些,足够了吧,现身吧,还想躲躲藏藏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句话,白庸反而心安。如果对方现了自己,肯定用不着说这些,直接出手就是了。既然不是自己,那便另有其人。

    “周盗寒,为窥道观三十余名无辜亡者还命来!”

    伴随着讨罪喝声,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青年男子从黑暗中现身,青色劲装外套有一件黑色鳞甲,他手持白银长枪,浓眉大眼,散1uan如硬草般的头随意扎在脑后,看上去英气勃,又有几分豪迈不羁。

    “果然是你,马无疆,没想到受了那么伤,掉进急流中都不会死。”周盗寒先是不在意的撇了一眼,随即现了什么,产生了兴趣,“你居然也突破到天人境,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惜了,不好好苟且偷生,特意跑来自寻死路,今夜你的运气注定要被我收割!”

    一身武将打扮的马无疆并没有因此jī怒,而是问:“你若想要窥道观里的魔宝,尽管抢走就是,为什么还要杀掉所有的道士?他们和你无冤无仇?”

    “我本来也不准备杀他们的,谁叫他们中有人认出我来了。我可不想整日被正道盟的那帮自诩正义之士的无聊者追杀。”

    “就算如此,也该放过其他人才是。”

    “哈哈哈,都已经结下了仇恨,自然要斩草除根,否则冤冤相报不能了,岂非让人厌烦。”周盗寒不可遏制的大笑起来,周身散出赤红的魔气,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魔头。

    “你这人,罪无可恕!”

    马无疆怒目圆睁,也是怒意冲天,一身精气笔直如狼烟,直冲圆月,浑身上下散出战争杀伐之气,营造出千军万马hún1uan搏杀气氛,隐隐中可以听到战鼓擂动,骏马奔驰,刀枪剑戟相互碰撞的jiao鸣声。

    这是巫门兵家的武学。

    战场厮杀,没有胜与败,只有生与死。

第十一章 棋高一着

    白庸真没料到会有这般变化,照他原先的打算,只需要盯紧对方并找到他的栖身之所,并不执着于出手刺杀,毕竟对方是天人境的武者,万一没能一击必杀,或者仅是轻伤,接下来自己就难以脱身了,无涯师伯绝招已经用过一次,对方不会轻易再上当。所以,除非有绝妙的时机能保证击杀或者重创,否则绝不出手。

    没想到,绝妙的时机就近在眼前了。

    突如其来的讨罪者马无疆舞动一杆银枪,跟洪yan以及周盗寒缠斗成一团,洪yan继续挥舞着那根鞭子,周盗寒则是换上了一柄中品灵剑,三人你来我往,兵器碰撞声,鞭子破空声hún在一起,好不jī烈。

    夜风吹过,却不是之前那样阴冷恐怖,而是充满了沙场肃杀之意,吹在人身上会有一种心脏随着风的旋律跳动的感觉,令人不由得热血沸腾。

    洪yan的实力终究是跟另外两人差得太远,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在一旁用神念控制皮鞭时不时的sao扰一下,并非她不愿用术法攻击,只是一则大型术法会同样伤及到周盗寒,不能轻易使用;二则xiao型术法根本无法接近两人,稍微一靠近就会被两人战斗时散出来的精气震散;三则她懂得术法本来就不多,除去魅huo术就剩下那么几招纯攻击类的,而魅huo术在此时显然不会起效。如此一来,bī得她只能驱物攻击,不痛不痒的干扰马无疆。

    马无疆刚进阶天人境不久,论修为不如周盗寒,但他胜在招式精纯,学的又是正宗兵家心法,兵家主杀伐,却是一点也不会受嗜血魔气的影响,反而越战越勇。双臂一刺,挽出九朵枪hua,每一朵都蕴含致命的杀机,并非虚招。

    “就你这等滥杀无辜之辈,也想证就长生,简直痴人说梦!似你这般丧尽天良,坏事做绝的罪人,绝对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就算老天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周盗寒自忖无法同时当下九朵枪hua,心下一狠,汇聚魔元朝着正中心斩去,想要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招式bī退对方。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我所行之事,符合天理人道,哪里来的报应?他人有宝而我无宝,吾夺之是为天道!弱者无能而我有能,吾杀之是为人道!天道人道尽在我身,何罪之有?”

    “你——冥顽不灵!”

    马无疆气得怒冲冠,本就干硬的束更是一根根向上竖起,如枪戟之林。面对周盗寒的一剑,他毫无退让,任凭对方从自己的枪网中劈出一条杀人之路,以换取九朵枪hua的完全“绽放”。

    哧——

    血hua四溅!

    两个狠人对招,结果是各自负伤。马无疆xiong口被砍出一道大伤口,深可见骨,周盗寒则是在脸颊、肩膀、手臂等部位被扎出一个窟窿,鲜血如泉涌。

    但这等外伤并不算什么,两人都是武修者,对rou体控制力强大,微微收缩肌rou便止住伤势,真正苦恼的是伤口处附着的真元,不停的破坏rou身,将原本能止住的伤势重新扩大。

    真要比较起来,还是马无疆受得伤更严重,虽然他的兵家元力比周盗寒的魔功更精纯,可比不过人家的功力深厚,而且伤十指不如断一指,这一剑比九枪更具破坏力。

    然而兵家内功却是越伤越凶猛,马无疆如负伤的猛兽,越见狂暴,无视xiong口的伤势,再度动进攻。

    周盗寒虽是不惧,却也不愿跟对方以命搏命,他开动末法之瞳射出邪光,对象不是马无疆,而是洪yan。

    洪yan被邪光射中,魔元猛然高涨,全身肌rou也是高高隆起,原本娇xiao的身躯一下子变成了巨汉,看上去软绵绵的皮肤也变得一块块如岩石般强壮。这是将末法之瞳的效果逆转使用,原本是夺人精气,现在反过来变作输送精气,是一种短时间内提升战力的邪术。

    洪yan的神色不大情愿,除了用了此法后会有副作用外,更是讨厌现在的这幅模样,没有女人会喜欢自己变成浑身肌rou的壮汉。可她也没办法,以前被加持的都是老二,如今老二死了,只能轮到她上,更何况现在已经被加持,反悔也来不及,只能持鞭上前,尽可能拖住马无疆,替周盗寒准备绝招争取时间。

    周盗寒双手捧天,全力运转魔元,又一次在身前凝聚出四指魔爪,嗜血魔气疯狂四散,吞噬周遭一切有生命之物,天空中乌云遍布,将皎洁的满月重新遮蔽住。之前由于被白庸那招神棍般的“九天十地杀神一式”的威势掩盖,没能展现此招的威力,如今单独用出来,威力之强,震惊天地。

    “妖鬼尽绝、天地尽陷、神佛皆诛、生灵皆戮……”

    马无疆感受到这一招的恐怖,勇猛如他也不由得焦急起来,知道一旦此招出,自己再无生路。然而他越是焦急,枪法越显凌1uan,尤其是洪yan的鞭法以柔克刚,攻坚不足,防守有余,加上有邪术加成,虽然是落尽下风,可短时间内并不会败亡。

    眼见周盗寒的绝招即将完成,在这生死一刻,一直潜藏着,哪怕在马无疆跟周盗寒以狠对狠之时都没有半点动作的白庸,出手了!

    杀意暴涨,如刺天一剑,凝如实质,在乌云遮月的黑夜中,爆出刺目的剑芒,仿佛要将这片黑暗撕裂开一般。

    这一剑的威势,即便是天人境的武者也难掠其锋芒,一旦中招,必然饮恨。

    剑锋尚未及身,剑意已然降临,笼罩目标的全身上下,不留一丝逃避余地。

    周盗寒正处在集招的关键时刻,无法中断,也无法逃避,否则将会受到魔元反噬而包体,可谓是最危险的一刻。

    然而,他的嘴角却1ù出了jian计得逞的笑容。

    “隐匿在黑暗中的xiao老鼠,我等你出招很久了,受死吧!”

    计中计,周盗寒反身推掌,竟是提前将绝招打出!

    他早已感应到白庸的存在,只是不能确认对方的位置,一直等待着,比拼着耐xìng,不惜与马无疆以伤换伤,就是为了这一刻的致命反击!

    四指魔爪,带着无边血腥魔元,向着直刺而来的白庸轰去,这是避无可避的对决。

    但结果却是——

    魔爪毫无阻碍的穿过了白庸的身体,恍如击中虚幻一般。

    “同样的一招,居然上当了两次,我真高估了你的智慧。”

    白庸讥讽的声音,在周盗寒的耳边响起,嘲笑着他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刺杀之剑,这一刻才真正出现!

第十二章 两败俱伤

    白庸的第一剑,正是“九天十地杀神一式”,只是稍稍加了改动,将出掌改为刺剑,强大的气势转变成磅礴的剑意,本质并没有区别。然而同样的这一招却使得向来谨慎的周盗寒两次上当,每每在关键时刻挥作用,从这点上看,还真不亏是戏无涯不传之招,当得起那么夸张霸道的名字。

    绝招落空,周盗寒此刻正处在前力刚消,后力未继的状态,仓促间来不及回气,勉强挥剑格挡。

    刹那间,剑光一闪!

    墨阳剑毫不停顿地斩断企图阻挡的中品灵剑,余力未消,继续斩落!

    伴随着一泓鲜血飞溅,一只握着断剑的残臂飞上了半空,噗通一声掉进了湖水中。

    周盗寒看着自己的断臂,惊惧万分,暴跳如雷:“你——你居然敢斩断我的手臂,你死定了!从今以后,天上地下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你!我有大气运加身你也敢动我,违逆天道,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之行为符合天道,天亦要袒护,你如何能杀我!”白庸深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对方的言论来还击,效果比任何道理都来得有效。

    “你——该死啊啊啊!血祭魔功,给我吞!吞!吞!我要吞噬掉你全身的精血,将你的魂魄炼化成法宝!”

    周盗寒不复冷静姿态,双眼血红,似疯似魔,他用左手汇聚右臂伤口流出的鲜血,魔元一催,鲜血化作一头头饥渴的凶兽向着白庸奔驰而去。被血祭魔功催动鲜血,一旦沾上半滴,就会不停侵蚀鲜血,甚至上面附着的魔元也会污秽人的魂魄。

    “疯狂能使人勇气大增,但更多的,是令人失去理智,犯下低级的错误。凭这等粗糙的魔功,就想打败我吗?笑话!一袖生死倾,古今豪杰谁留名。”

    白庸手一挥,忘忧拂尘出现掌上,运转乾坤拂袖功,以拂尘作袖,银丝翻飞舞动,将每一头血兽打散,同时以银丝吸附鲜血,将其挥洒到旁边,半点不沾身。由此可见,他已经将卸力散劲,借力打力的功夫领悟到极高的境界。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yù见贤。你读书读一半,学了天之道,学了人之道,却遗漏了圣者之道。”

    白庸挥洒自如,虽身处汹涌血1ang之中,依旧安稳如泰山,他最不怕的就是这种一味的强攻强打,即便对方修为远远高过他,可还没高到望不见边的程度。

    “可恨啊!如果我也有修炼高深的武学,今日哪轮到你来猖狂!”

    周盗寒满目嫉恨,单手运气,又在xiong前凝结出四指魔爪的雏形,但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危险,连忙转身阻挡,拨开一枪又一枪的连击。

    “是你!洪yan呢?她怎么没有拦住你?”

    马无疆手上攻击不停,没有间隔的出招,并嘲笑道:“在你被断臂的时候,她就逃之夭夭了,这种众叛亲离的感觉怎么样?这就是你四处屠杀掠夺造下的因果,跟在你这种人身边,她也怕哪天会被你出卖!”

    “荒谬!我周盗寒什么时候出卖过手下,跟着我从来只有好处,从不曾亏待过,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

    周盗寒越是疯狂,招式越显凌1uan,马无疆瞅准机会,将原本集中在枪尖一点的力量散开到整个枪身,宛如一匹骏马般直扑而去。

    “一马平川!”

    “摧心灭髓!”

    周盗寒仗着自身根基,硬撼砸过来的枪身,巨力冲击,不由得后撤一步,但马无疆却是被震得连番后退,气力溃散。他见机不可失,强行运起余力,再度扑上,誓要一举毙敌。

    却见马无疆猛地停住后退的步伐,气息突然一凝,巫元凝敛成一团,杀气高涨如netbsp;“霸王——回马枪!”

    惊若闪电般的一枪,在rou眼无法捕捉的瞬间,刺进了周盗寒的xiong口,穿透了他的心脏,从后背捅出,鲜血如开瓢的酱瓜四溅。

    周盗寒难以置信的看着xiong口:“怎么会……我怎么会在这里倒下?难道我不是天命之子吗?既然上苍给了我大机缘,就不该在这里结束……”

    马无疆怒喝一声:“住口!似你这般草菅人命,视众生为掠夺之猎物,就算上天给了你大气运,也会被白白1ang费掉!”

    “哈哈哈哈,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你杀了我,就要付出代价!”

    周盗寒头一仰,眉心处末法之瞳轰然爆炸,将他的头颅整个炸开,同时爆炸开的,还有他一直掠夺他人精血积累起来的嗜血魔元,以及末法之瞳中炼化的生灵邪气。

    马无疆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气1ang炸飞,邪气魔气入体。

    白庸本来还想提醒,没想到周盗寒说爆就爆,污秽的魔元邪气四散开,连他不敢沾染上,于是祭起十八颗舍利念珠,散出金光净化污秽,再赶快向着马无疆跑去,只见他一脸灰色,面无生机,探查鼻息,已是十分微弱。

    “必须赶紧bī出邪魔之气,在这里不能救治,就算用佛门舍利短时间内也不能驱散,对了,之前的地窖!”

    白庸拖着马无疆躲进地窖中,在通道口放上舍利念珠,驱散邪魔之气。由于最后的一番jī烈战斗,马无疆xiong前的伤口再度崩裂,白庸先简略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用丹yao封住流血。

    “外伤倒是xiao事,重要的还是入侵体内的邪魔之气,在不断的侵蚀着他的生机。”

    对此白庸也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医术本就懂一些皮mao,不是他所擅长,想了想,就剩下以真气强行bī出这一种方法。

    白庸双tuǐ盘膝,先服下一粒丹yao,催动全身精气,化解yao力的同时转化成道门真气,输入马无疆体内bī毒。

    经过一刻钟的bī毒,白庸已将体内的真气用尽,额头上满是大汗,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只将他体内的邪气bī出,那股魔元毕竟是天人境的精度,不是我的道气能够bī出。”

    rou身境时拥有的是真气,踏入天人境后就能将真气敛聚成真元,两者威力不能相提并论,纵然周盗寒的嗜血魔功品阶低下,也不是白庸的道气能够bī出。

    “可惜,灵丹给他服下立即会被侵蚀掉,不能起效,纵然我豁尽全力御风飞行,从这里到玄宗或者禅音寺都需要半天以上……看来只有提前踏入天人境了。”

    白庸从怀中拿出《现在如来经》跟《婆娑释迦经》,叹了一口气。

第十三章 踏入天人

    以白庸积蓄起来的元气,只要有正确的修炼法门,就能很快完成血和髓的淬炼,加上他的拳意早已确定,心无旁骛,一举踏入并非不可能。

    可这样一来就与白庸的武道修炼计划相违背了。且不说提早消耗掉积蓄起来的元气,会使得踏入天人境后进步缓慢,便是用佛门的修炼法淬炼rou身,也会使得以后修炼道门功夫无法达成十成功效,这种东西不是修炼的方法越多越好,而是越纯越好。

    人的身体就那么几个部位,谁也不会多出也不会少掉,若一个人的身体中有六成部分是用道门方法修炼,四成是用佛门方法修炼,那么他将来修炼道门内功的时候,度将会是纯正状态下的八成,修炼佛门内功则是七成,其中五成是基础,多出来的是rou身适应xìng的加成。比如一个人rou身从没修炼妖族法门,着手妖门内功,那么度只有纯正妖修的五成。

    可以说这是两头不讨好,虽然不会逆冲反噬,但修炼度会下降。可笑的是还有痴人认为,道门八成加上佛门七成,合在一起就是十五成,岂非比正常度要来得快?

    这当然就是一个笑话,历史上的兼修者中有出过极道强者,却从没出过圣人,也算是一种证明。

    特别是血和髓的修炼,更是rou身修炼中,关键中的关键,髓能造血生骨,血能滋养脏、腑、皮、rou、筋,两者的淬炼可以渐渐改变整个身体的修炼。

    白庸从没想过要修炼佛门的功夫,尽管在他手里的是佛门的两部镇道经文。可如今看来……

    ——将他送到禅音寺吧,能不能撑下去就看个人的造化,已经替他bī出邪气,可谓仁至义尽,足够对得起良心,无论是谁都不能多加谴责。

    ——他之受伤全因复仇,并非受人唆使,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放弃修炼计划,甚至付出延误自身武道进步的代价,这样值得吗?

    “这种问题值得回答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能为无辜之人讨罪,又怎么能让他受罚?天道徇sī,不佑善人,那便由我来替天行道!”

    面对心魔的质疑,白庸哈哈一笑,瞬间斩杀。他明白,武道功夫只是证道手段,不是目的,若将本末倒置,那才是真正的错谬。

    “大不了以后道佛同修,记得藏玄阁中有一本六品的《梵极真经》就是道佛一体的功法。”

    两本佛门镇道经文中各自有一种rou体淬炼法,《婆娑释迦经》中的是梵天洗心功,《现在如来经》中的是如来洗髓功,刚好一者炼血,一者炼髓,相互配合。从这点上看,所谓的《如来释迦经》倒也非是空穴来风。

    白庸心知时间紧张,一边回忆如来洗髓功的内容,一边翻开《婆娑释迦经》察看梵天洗心功,精神高度集中,先尝试后者,引动身体深处蕴藏的yao力,按照经文上的方式运行。

    “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住xìng合道,逍遥烦恼。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白庸只以神识运转体内元气,不忧心外物,渐渐灵台一片清明,进入空灵之境,心中唯存救人之念。而在这似有似无的hún沌之间,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将两种修炼功法融合一起,相互补全,调动元气按照不同于两种功法的运行法门进行。

    两种功法相合,互补有无,生生不息,淬炼度加快。一种金色光芒由内而外散出,无数梵文浮现在白庸体内,渐渐散出,在脑后合成一圈金色光晕,散出大慈大悲的意念。

    同时,还有一股黑色污浊之气被金色光芒携带而出,被光晕一照射就散化为虚无。这是人体内的五浊恶气,包含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

    这样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白庸全身金光大盛,从体内飞出五朵白色莲hua,环绕周身,他一睁眼,已是大功告成。

    白庸站起身,一松筋骨,有如雷鸣闷闪,隆隆作响。但一挥拳,威力却没有加强多少,只稍胜一筹,远不如前几重境界突破带来的效果。

    他心知虽然自己已脱胎换骨,可实际力量并没有增加很多,淬炼血髓的意义在于能不断变强,不停地进化,而不是短期内的迅提升。

    “大悲白莲功,原来如此,只要心怀慈悲救人之念,便能将两种功法合而为一,成为至极的武修功法。《释迦如来经》看来真有其事,效果不差,大大节省了时间。”

    打铁需趁热,身体既然已淬炼完毕,正式踏入武修八重境,接下来就要向天人境冲击了。

    白庸再度沉淀心神,将自己的武道之心高度凝聚起来,化为一颗金丹。他的武道之心,自然就是——侠。

    大凡武修者rou体淬炼到极限,尝试着将拳意凝聚为金丹时,往往都是出现若隐若现的影子。因为武道之心,或者说拳意本身是不存在,是由人的意志所化。意志坚定者,能够凝出一个较为清晰的虚丹,唯有意志如磐石者,才能凝出真假难辨的金丹。

    但白庸此时所凝结的,却是一枚包心的金丹。这枚金丹也是清晰得难以辨认真假,侠的意志蓬勃散,如琉璃一般纯洁唯美,而透过表层,可以看到在金丹中心处,有一方棱线分明的四面体。

    丹心如琉璃,外在圆滑,内在方正。

    这正是临行前老爷子告诉他的处世之态。

    整颗金丹是由侠的意志凝聚而成,可在内部有着每一面分别代表智、勇、仁、义的四面体。

    以侠士之心处世,以君子之风做人。

    “侠之道,明是非,审治1uan,处利害,决嫌疑,明同异之处,察名实之理。”

    白庸每说一字,金丹就亮上一分,当他说完之时,金丹已是如太阳般正大光明。散出的光芒透过石壁,将地面上污秽之气净化一空。

    这种精度的金丹,已经是世所罕见,达到容纳的极限,古往今来都少有人能做到。但白庸好像仍不满足,再举掌起誓:

    “白君龙在此下宏愿,愿人间再无不平之事,愿世间再无兵燹**,愿——天下再不需要侠士!”

    伴随否定自我的言语,便听轰隆一声响,金丹好似爆炸一般,无匹光芒向上射出,浩浩dangdang直冲霄汉!

第十四章 荒神录现

    就在白庸下宏愿踏入天人境之时,昊苍神宗几名外出的修仙者感应到天地间的变化,连忙飞上半空,眺望远方,只见一道巨大的光柱冲向苍穹,震撼天地,将黑夜照耀成白昼。

    “好恐怖的光柱!好强大的意志!这是谁,居然在进阶时下能引动天地共鸣的宏愿?”

    一名跟随的弟子问道:“下宏愿的人很厉害吗?”

    长辈摇头道:“这跟立愿者的实力没有关系,而在于他立愿时的心态以及立愿的内容,像这种能引动天地共鸣的誓愿,必须是牺牲自我,拯救世人这一类的才有可能。这种情况在中古以及上古时期倒是有所记载,最近已经极少有人能下这种誓愿了。”

    弟子不屑道:“修仙者修行不为己,反而为他人,这种人怎么能活得下去?只怕会被人吃得尸骨无存,誓愿虽然大,可也只是空中楼阁,不过是一种虚幻的理想,迟早会被残酷现的实毁灭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修仙者更要自sī,夺天地之能,修一已脱之功,若无自sī之心,如何能在证道之路上走下去?”

    长辈摇头道:“非也,中古诸子,上古圣贤,个个心怀布道之心,结果大多成就无上神通。到如今,武道经义更为展,修仙者基数更为巨大,可能够达到先贤程度的却不多。我等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自sī,却决不能否定他人的救世之心,这是值得我们尊敬的,而不是嘲笑。”

    “弟子受教了。”弟子心中不以为然,口上并不反驳,“那我们要不要过去见见那人是谁?”

    长辈看出他的言不由衷,心中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见面了又能怎么样?对方刚刚进阶天人境,我们过去反而徒惹麻烦,而且我猜立愿者极有可能是玄门正宗的弟子。又不是奇宝出世,别管闲事,回去吧,稍后派官府中人去调查一下就是了。”

    在地窖中,刚刚踏入天人境,凝练出金丹的白庸来不及感受全新的力量,就开始替马无疆疗伤,以刚正佛元为驱毒前锋,以柔绵道元为殿军,防止漏网之鱼。

    就这样白庸一边嗑丹yao补充真元,一边强行bī毒,过了差不多五个时辰,总算是大功告成。主要还是他刚刚将真气凝练为真元,不大熟悉cao纵之法,为求稳妥,故意拖慢度,好在一切顺利,马无疆体内的邪魔之气全部bī出,虽然仍处于昏mí,可休息半天就能痊愈,并不大碍。

    白庸自己也是体能透支,他本来就没有修炼内功,大悲白莲功也是临阵磨枪,根本没积累多少,bī毒的道元佛元全是由自身精气所化,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唯有意志强撑着不倒。他心知在这种状态下修炼效果最是明显,于是不让自己睡着,而是寻好位置静气打坐,渐渐恢复疲劳。

    这样又过了四五个时辰,白庸勉强恢复八成精元,站起身来现马无疆仍在昏mí中,不过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气息也已平复,倒不需要担心。

    “进入天人境就可以放心修炼内功了,我倒是要琢磨一下,究竟是修行道佛合一的功法好,还是同时修炼两部功法,又或者能运转任何武学的《无相玄功》。”

    白庸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出地窖,天空依旧漆黑,算起时间差不多十二个时辰。他看见躺在地上的无尸体,心中有所感慨,拿出一张火符将其焚烧。

    “可惜你生不逢时,如果出生在三百年前的正邪大战,说不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放在现在却是不行。如今人道正统已定,道德仁义为先,人道滚滚而下,任何试图阻挡和违逆之人,都会被人道大势的chao流吞没,你纵然能偷天盗地,也逃不过命运的制裁……咦,那边光芒是什么?”

    白庸突然现在湖中心的假山位置,有一座层层堆积的石塔,石塔的顶端吸收月光,反射在半空中形成一片零碎的奇异图案。

    “这难道就是黄氏一族的宝物?”

    白庸过去细细检查,现一旦月亮被乌云遮住,光芒就会消失,在石盘的顶端有一个凹槽,里面虽然放置了一枚yù佩,可未能将凹槽填满。他心中一动,将黄茝报恩的那枚yù佩也填入凹槽。

    果然,从石塔缝隙中射出的光芒又多了一些,浮现在半空中图案终于拼凑完成。

    “这是……楔形文字!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楔形文字?”

    一看到空中怪异的图案,白庸立即就认出是楔形文字,要知道前些天帮助谭森罗,费尽心力破译楔形文字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他压下心中的疑huo,仔细研读浮现出来的楔形文字,希望能从中看出缘由。结果令他既失望又欣喜,失望的是他完全看不出其中的意思,没有一句能够翻译得通,欣喜的是这种情况好像在帮谭森罗的时候生过。

    白庸试着推动圆塔上的其中一个石盘,结果石盘转动,浮现出来的图案也随之改变。

    “果然如此,那么只需要照着苏美尔人明的星象图来转动,就能转换成正确的文章。”

    白庸一边回忆当初破译楔形文字时的记忆,一边试着转动石盘,随着几次失败尝试,听见石塔出嘎哒一声响,终于功成。

    “远古,天地创造,荒之大神……笔录,荒之大神的笔录?荒神录!”

    白庸心中难抑震惊,《荒神录》那可是同《太圣玄经》齐名的经文,是两大创世者之一的“荒”留下的无上经文。

    太古有二圣,是为鸿与荒。鸿者,万道之祖。荒者,万理之祖。鸿者创天道,荒者创大千世界。

    不过,就这点文字作为《荒神录》未免也太少了点?而且《荒神录》为什么会用西罗大陆的古文字著写?

    白庸正疑虑着,突见空中浮现的文字一阵剧烈扭动,然后猛地向他眉心冲去,携带一股玄秘深奥的信息进入脑海,引起脑袋一阵胀疼痛。

    “咕!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古之初……万道同源……天地同根,万法归一……”

    白庸试图记住这些大道真谛,可它们就像水过掌心般,毫无眷恋的从缝隙间流走,无法把握到一丝一毫。

    于是他沉淀意识,不萦心不执着,将自己当作一名听道者,而不是接受者,来体验其中的变化。

    渐渐的,他的头也随着意识平静下来,不再胀疼痛,各种大道真谛也由hún1uan冲击变得规律有序,可依旧是匆匆过客,走过却不留下丝毫痕迹。即便是作为听道者,这些大道真谛也太过深奥,不能理解半分。

    对此,白庸不停回想自己宏愿时的心情,不被其吸引,也不因为它们的流失而焦急惋惜,茫茫然进入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就这样,无数大道真谛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留点滴痕迹,眼见接近尾声,就要全部消失殆尽。

    晃悠悠的,一缕大道真谛从集体洪流中脱离,缓缓掉进白庸的识海中。

第十五章 溯流同源

    就在大道真谛落入白庸识海中后,dang漾开一圈圈涟漪,在hún沌一片的意识中浮现出一幅奇怪的画面:一滴大海中的水逆流而行,不,是所有的水都在逆流而行,就好像时光在倒流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起那滴极为普通的水,可冥冥中意识告诉他要锁定这滴水,他心知这是一种类似醍醐灌顶的现象,于是既不反抗也不强求,任心飘零。

    这滴水逆流而回,返回大江,又经大江回到大湖,从大湖流入河水,淌过xiao溪,渐渐地向高处后退。一同流淌的水流越来越窄,越来越浅,两旁的景色不停变换,从沃土到沙土、森林、草原、高原,最后来到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峰,回归最初的一点源泉。

    这幅画面不停在脑海中重复,白庸细心品味其中的深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围绕在心头,仿佛一层雾气绕在心头,难以看透个中真相。可他的心海并未因此掀起bo澜,依旧寂静安详。

    渐渐的,那层雾气开始变薄,一点一点的散开,白庸慢慢窥到其中的真谛。最后,全部雾气散开,一道灵光落进心海,爆出万道光华。

    蓦地,白庸睁开眼睛,一扬手,全身散血腥魔气,掺杂不纯粹,跟周易寒的嗜血魔功如出一辙。他将赤色魔元汇聚在掌心,朝着一旁的假山打去,力量由内向外爆,将整座假山崩碎成粉末,这招正是摧心灭髓。

    白庸一收气,嗜血魔元消失不见,作为代替的,白色的莲hua从他掌心中浮现,他手结法印,背后显现举钵罗汉之像,单手一rou,竟是将地上被碎成粉末的假山碎片汇聚起来,重新糅合成原来的形状。

    哈哈一笑,白庸将假山扔于一旁,这一刻,体内的佛元又消失不见,全数转化成道门真元。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为救人而修炼佛门功法,使得功体不纯,本以为会影响到未来修行,没想到领悟了《荒神录》中的溯流同源**,万般真元皆可转化,连功体也可改变,这下子再不需要为修炼哪门内功而烦恼。”

    难怪白庸会如此高兴,这种溯流同源**根本闻所未闻,在玄宗收藏的九州年纪里也没有提到过。可以任意转变真元,也就意味着不再受内功属xìng的限制,可以将任意武学的威力挥到最大,虽然没有提升半分力量,可对未来实力的提升是无可估量的,不是任一武道经文能够比拟的,这已经是大道法则中的一种。

    玄宗内有一部《无相玄经》,修炼出的无相玄功也是可以用来使用任意武学,不收限制,可两者之间是不同。无相玄功是取“一生三,三生万物”之意,能适应任何武学要求,其本体并没有改变,依旧是道门真元,而且也并非万能,威力通常只能挥出八成,遇上那种限制级的武学也是无可奈何。

    可溯流同源**不同,它是将本身的真元彻底改变了,你要使用佛门武学,就变化成佛元,要使用魔门秘术,就变化成魔元,遇上限制级武学,就变成对应内功即可,威力绝对不掺水分。

    当然,前提是你要明白对应的佛门内功或者魔门心法。如果是品阶不高的内功,如嗜血魔功,白庸靠着同周易寒jiao手时感应到的变化就足够了。可高品节阶的内功,六品以及六品以上的,就需要看过经文才能够了解到个中玄妙。

    “怪不得黄氏先祖不肯留下半点提示,面对大道真谛的吸引,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了,一旦心神失守,意识就随同大道真谛一起被冲走,流向不知名的所在。”

    白庸想起那磅礴如大江的大道法则,不免有些惋惜,他只是取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缕,就拥有了如此神妙的神通,真难想象将所有的大道法则吞下去会是什么的情况?是否会达到创世之圣“荒”的境界?

    这种惋惜的情绪在心头转瞬即逝,白庸非常清楚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哪怕是亚圣境高手也不可能,强行吞噬的结局,根本是被反吞噬,因为这就相当于跟天地较力。

    自己能学会溯流同源**,已经是他人眼中无比羡慕的机缘,再贪心反而不美。

    “这件事倒是要告知黄茝知道,毕竟是他先祖留下的东西,反正他的仇人已死,用不着为了提升本领而冒险,是否要接受考验,由他自己决定。”

    白庸想了想,来到石塔旁想要曲回yù佩,却现石塔再也没有出光芒。

    “这下糟了,该不会这东西只能用一次吧?应该不会,如果只能用一次,黄氏先祖就不会将东西留下来,还特意将两枚yù佩作为传家宝。”

    白庸细细检查一翻,现原来是石塔的能量用光了,他试着输入各种真元,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东西是会自动吸收能量,而且度还颇为缓慢,没个数十年就别想了。

    出能力范围,白庸也无可奈何,又找了一堆假山,将石塔重新藏起来。他正要回去看看马无疆醒了没有,余光瞥见地上有一件东西闪闪光。

    这件东西正是在周易寒尸体被焚烧掉的位置,看来是他随身携带的东西,能够不被符火烧掉,看来也是一件不凡之物。

    白庸捡起来一看,现是一卷暗金色的画布,在画布中间有一只巨大的四指魔爪,这只魔爪比周易寒魔元幻化出来的爪子要生动得多,纹理清晰,栩栩如生,仿佛要离开画布,将虚空都抓破一样。

    “万仙劫,原来这门武学叫做万仙劫,好厉害的魔功,跟梵天诸佛印有得一拼,不知道是那本经文上的武学?唔,走的倒是正统魔道的修炼法门,不是嗜血魔功那种旁门左道。”

    若是在半天前捡到,白庸压根没有兴趣,可现在不同,领悟了溯流同源法,魔门功夫也能够使用的。想想看,嗜血魔功那种二流内功都能挥出巨大的威力,若是换成更加强大的内功,岂不是真正能成为“九天十地杀神一式”。

    “哈,我这也算是杀人夺宝了。”白庸自嘲了一句,将画布收进百宝囊。

第十六章 箫剑人鹤

    那名与周易寒搏斗的用枪青年不久后就醒过来了,之所以沉睡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邪魔之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后来又跟白庸的佛元相互较量,竟是无意之间冲开他双手的窍穴,使他窥到了金丹第一重的大门。于是他再接再厉,趁此机会一举凝练了第一重窍穴。

    踏入武修金丹境后,想往上提升就得凝练全身窍穴,一般分为九重:手、臂、足、tuǐ、腰、腹、xiong、头、脑。凝练的顺序可以自由分别,但这是前辈先人多年来的经验心得,按照由易到难定下,常理都是遵循这样的顺序。而在九重窍穴凝练的基础上,再领悟空间的奥妙,就能粉碎虚空,踏入无上的虚空境。

    用枪青年在醒来后,对白庸的救命之恩再三感谢,白庸也没有提自己为救他xìng命而付出耽误未来修行的代价。两人相互jiao谈后,各自觉得对方xìng格很对脾气,不一会便熟络起来。

    自我介绍后,他姓马名戎,字无疆,是西北守疆大将马家之人,也是隶属诸子天下的兵家。不过他是马家旁支,不能继承爵位,虽然就算无所事事,也能无虑生计的过完一生,可想要建功立业,就必须依靠自身能力寻找出路。

    马无疆并不是那种甘于平凡的人,可西北方近几十年来一直太平无事,没有战争也就没有立功的机会,他自然会想要出来,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

    “以你金丹境的实力,就算马家不帮你谋取官职,州府也不该白白1ang费人才。”白庸不禁疑huo,金丹境又不是大白菜,即便是武道盛行如玄州,也是万里难出一。

    马无疆解释道:“我踏入金丹境是在路途上,出门的时候依然只是一名rou身境武者,不过就算早是金丹境,我也不想寸功未立就谋求高位。”

    “哦,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马大哥好高的心志。”

    “哈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单纯的心高气傲,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听说北边狄人又来侵犯中土疆域,在胡州打得如火如荼,这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不可错过。”

    三百年前正邪大战后,为保天下太平,世人能安居乐业,修养大战后留下的创伤,正道诸派共同立下盟约,中土九十九州不能相互攻击,任意一州不能以任何借口出兵它州,可内1uan绝不可外斗,违背者将受到天下所有门派的讨伐。除此外,还规定道修者不能参与世俗战争,金丹境的武修也不能参与,否则他们一动手,绝对死伤惨重。

    在这样的规定下,许多州省已经上百年没有动武,除了镇守边疆的州省,很多连驻守的军队都削减大半,更多的是转换成维持治安的衙卫。

    相比俗世的太平,修仙界的争夺反而越来越jī烈,毕竟神州盟约针对的是俗世,对修仙界没有太大制约,幸好多数也是良xìng的竞争,多为局部的兼并,并没有大范围扩张的迹象,有点类似俗世中商业的竞争,大家吞xiao家,优家并劣家,而时不时又有一些实力各异的新门派冒出来。当年白汉霄不愿让白庸踏入修仙界,就是顾忌到这点。

    理所当然,这些规定只在中土神州内部起效,对外就没有制约了,就算你想讲规定,也要人家肯遵守才行。若不然自己这边没有修仙者坐镇,对方阵营里个个能呼风唤雨,岂不是吃亏死。抵抗狄族入侵,那是保家卫国的善举,不论仙人凡人,人人有责。

    白庸的师傅也去了胡州,作为正道盟的援军,帮助守疆大军出力制服狄人军中的大能者。当初送拂尘给他的时候,还在信中嘱咐,若有空闲不妨也去胡州历练。

    因此白庸也提出和马无疆一起结伴北行。

    而此时,在中土北边的胡州边境处,正上演一场追杀和败逃的残酷战役。

    被杀得丢盔弃甲,仓皇逃窜的是狄族大军,而在后面追赶的,则是镇守胡州的汉家骑军,这支骑军中有汉人,也有彻底汉化的胡人,他们挥舞着砍刀,轻松收割者侵略者的生命。

    在这hún1uan的战场中,有一群狄人没有跟随大军逃向同一方向,反而横切着向西边的天狩山逃去。他们这群人打扮也跟一般狄人不同,穿的不是皮甲而是兽袍,手里拿的不是兵器而是木杖,看似孱弱跑起来却如风一般快,汉军骑马都追不上。

    这群人是狄族的萨满,拥有cao控风雨雷电的能力,类似中土的道修者,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来帮助狄族大军进攻的,只可惜被人算计,大败而逃,幸好事先有所准备,以傀儡术分散了追踪,才得以成功逃脱。

    这群萨满有十多人,其中半数是奉神萨满,照中土的评价就是凝练出元神,踏入天人境的道修者,为领队的更是一名渡过五重雷劫的祭天萨满。他们御风而行,很快就脱离了战场,逃入森林中,眼见摆脱了追兵,也慢慢安下心来,放慢脚步。

    其中一名比较年轻的萨满往地上吐了一口沫,咒骂道:“可恶,狡猾的汉人,明明请到了大能者帮忙,却一直隐藏起来,不让他们出手。连战连败,就是为了引我族人冒进,结果在壶口关伏兵尽出,连同请来的大能者,大败我军。”

    领头的祭天萨满安慰道:“一场失败算不了什么,我族人多为骑马,汉人骑兵有限,想追杀也杀不了多少。草原之民来如风,去如电,重振旗鼓,依旧是笑傲苍穹的雄鹰,仍有一战之力。何况,这场失败原本也在腾格大萨满的预示中,一切都在长生天的旨意下进行着。”

    “没错,还有长生天的旨意,大萨满在出征前祈天得到的预言!”那名年轻萨满兴奋道,“以战争的鲜血为祭品,来自勇士灵魂的呼唤,将复活狄族最伟大的可汗,远古的神鹰会重新飞翔在蓝天下,让马蹄遍布神州大地。”

    祭天萨满笑道:“孩子,你的记xìng不错。当汉人为大胜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却不知道离真正的灾难又近了一步,腾格大萨满早已布置好一切。”

    其余的萨满还想接着讨论,忽然前方传来一声清亮的鹤鸣,伴随着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浓烈的杀意宛如实质,仿佛架在脖子上的刀刃,令人不敢动弹。

    前方是天狩山的一条xiao径,唯一连通东西的通道,原本还是空无一人。

    一箫,一剑。

    一人,一鹤。

    看清来人,所有的萨满都面无人色,勾起了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记忆——那惊鸿的一剑,仅仅是一个照面,就杀掉了三分之一的萨满,令所有的狄族勇士,还未出战就丧失斗志。

    那人一身白衫,青丝随风舞动,飘渺出尘,虽然周身散着如炼狱般的杀气,眉目间却看不见一点杀意。

    剑锋出鞘,淡淡道:“此路,通往黄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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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道行介绍:
欲修仙道,先修人道。
谁言修仙就要杀人夺宝、唯利是图?这是魔盗、魔贼,不是仙侠。人若舍弃了身为人的良知,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
侠者,以武犯禁,仙侠者,以武犯天道。
若天道徇私,善恶无报,则吾必改之。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侠道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侠道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侠道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