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识破暗谋
第十六章识破暗谋
“魑魅魔官,让诸位久候了,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来者身披黑色风衣,手中持着骷髅头的法杖,一身鬼气缭绕,于黑暗1ù出一张枯槁的脸,脸上丘壑累累,就好像是干了一辈子农活的老农民,而他的手也不是绝顶高手返璞归真后美yù一样的颜色,而是如同老树皮一样的粗糙。但是被千鬼拥簇的他,光是那份如同鬼王一般的气质,都让人无法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老头来对待。
随着他脚步的前进,鬼雾也纷纷向正道这边的观战峰靠近,厉鬼怨鬼恨鬼各种鬼物嘶吼着,向着诸人蜂拥袭来。这些鬼的力量都不算强,然而那股弥天盖地的阵势,如同chao流般滚滚而来,以及鬼怪各种诡异和凶恶的造型,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此阵由我来吧。”
看见这一幕,连脾气温和的俞子期也觉得难以忍受,主动请缨。只见他拿出一张紫金符,一手持符,一手画印,沟通冥冥中的强大存在,口中念咒:“天元太一,启悟希夷,五帝降威,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
紫金符穿透虚空,传递五行灵气,无视天魔1uan仙阵的束缚,每一种灵气形成一尊帝君的形象,青帝赤帝黑帝白帝黄帝各自占据五方位置,催动无上咒术,轰向密密麻麻的鬼群之中,霎时哀嚎遍野,无数怨灵魂飞魄散。受本能指使的鬼群纷纷退避,不敢靠前。
“唔,杀鬼降魔咒,好应对,那么再看此术如何。”
魑魅魔官一手按住魔杖顶端的骷髅头,骷髅头空虚的双眼立即出you人心魂的红光,然后便见他快念动咒令,那些被击溃的鬼魂碎片全部被集中起来,而残存的那些鬼怪也一个个出临终前的哀鸣,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取一样,快向着某一点汇聚,凝结成一方鬼胎。
沉如渊、闇如晦,阴影之中,鬼胎中隐约传来心脏律动的声音,敲起阵阵颤栗的异氛。天魔1uan仙阵中的魔气被它疯狂吸取,一股莫名强大的气息从中散出来,扰1uan天地,令人感受到一种叛1uan生灵的意志。
“万鬼祭魔咒居然是这么古老的咒术,以千兽卵的精华为婴胎,生祭千鬼,召唤鬼皇……怎能让你得逞”俞子期双手翻飞如蝶,再启一符,以最快度施展术法,“帝寿所期,景霄dong章,帝德日熙,黄龙降天”
紫金符燃烧,化出一方旭日般的炎球冉冉升起,升至顶端后炸裂开,钻出一头天龙对着鬼胎怒冲而去,声威赫赫,如日中天,dang尽邪氛。
但鬼胎似有感应,一声尖啸,散出强悍的鬼道力量,凝聚出一只巨大的鬼手猛地抓住龙头,拼死紧箍,任凭巨龙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而且越箍越紧,最后全力一握,将天龙硬生生捏爆,化作灵气散布天地。
击破天龙符,鬼胎好像打架得胜的xiao孩子一样,得意地出桀桀怪笑的声音,令人心生烦躁。
“哈哈哈,正道群雄的力量只有如此吗?不敢放开手出招,是在担心会引来全面的强攻吗?不过,你们再这么犹豫下去,可就只能眼睁睁看鬼皇出世哦”
魑魅魔官也是同样以阴森森的声音怪笑着,他xiong有成竹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要击破鬼胎的自我保护屏障,只能动绝招,然而远距离的绝招会遭到他的拦截,除非是dang魔道君东方易亲自出手或者拉近距离后出绝招,否则是伤不到鬼胎。但无论是dang魔道君出手,还是引得其中一人离开观战峰,都对魔道大大有利,这便陷入两难之境,离又离不得,待又待得不安心,只能眼睁睁看鬼胎孕育强大的魔气。
策军师真是想了一个好计谋
就在魑魅魔官得意忘形的时候,齐无憾跟白庸同时出手了。
“刀剑三绝——刀剑化神”
“万剑天罡”
刀罡剑气一合并,化作巨大的hún元兵器,携带浩浩天罡气剑,如同率领大军的将军一般,气势汹汹的踏蹄冲阵。魑魅魔官xiao心防备,却现这两招都不是冲着自己来。
hún元兵器竟是率先攻向扇那夜迦,面对刀剑三绝,纵然她实力绝,也不得不谨慎以对,用出防御绝招当下此招。而在她被刀剑化身阻挡的时候,刑无sī快netbsp;“别想走”
四大魔将早就全神贯注,等待时机出手,此时四人同出想要拦下刑无sī,然而白庸的绝招万剑天罡纷纷扬扬而来,令他们不得不为之一顿,威力散开的绝招,虽然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削弱,可也不是能全然无视的,尤其在四将都各自负伤的条件下。但他们不愿就这么轻易放开刑无sī,各自使出绝招,试图拦阻。
同一时刻,洛红尘、冼凡心、俞子期与石墨羽四人也一同出招,拦截四大魔将的招式。八大绝招对撞,上演华丽的一幕,各种能量爆蹿,魔元道元儒元相互竞技较量,地动山摇,鬼哭神嚎,风云变色,原本就松散的天魔1uan仙阵被震得摇摇晃晃,几乎瓦解,问鼎峰半截山峰在这一击下崩解。在山腰上布阵的元墟教弟子中,修为弱的直接震晕,稍强一些的也被震得吐血负伤。
由于绝招爆的强悍气劲,引得地形变化,加上烟尘弥漫,一下子遮住了视线。这时魑魅魔官心中忽的升起一股不安,他突然想到,似乎还有一人尚未出招。
“不妙鬼胎有危险”
“天法三式——法绝天下sī”
后退向观战峰的刑无sī在半路突然改变方向,向着鬼胎奔去,同时送出刑天剑,刑天剑上汇聚强横无边的力量,一串串禁戒罪恶的律法文字缭绕其上,然后每一个字化作道剑气,最后爆出万道锋利剑气刺向鼓动的鬼胎。
鬼胎出厉声尖叫,再度召唤鬼爪,如山峰般挡在自己身前。然而这一次鬼爪并没能建功,轻易的被剑气穿透撕破,剑气余势不止,同时鬼胎也被击伤,被剑气dong穿的伤口如同烧焦般漏出黑色魔气,它痛得出刺痛人耳膜的悲鸣。
但悲鸣很快就戛然而止,后续跟上的刑天剑直接将其斩为两半。而刑无sī也顺势收回刑天剑,同时脚下一点,回到观战峰。
这一回是无比默契的配合,明明同样打出绝招,却因为攻击对象的转变,换取到了足够的空间和时间,从而得到了截然不同的成功。试想如果白庸跟齐无憾攻击鬼胎和魑魅魔官,而刑无sī攻击扇那夜迦,先不论能不能伤到鬼胎,刑无sī肯定无法是从问鼎峰的圆台上脱身。
人员回归齐整,白庸这边的人马齐齐将东方易护在中间,结成两圈圆阵,三外三内,体力较好的俞子期、石墨羽以及齐无憾站在外圈,而负伤严重的刑无sī、冼凡心还有白庸站在圈内。
魑魅魔官痛惜收回失去胎息的鬼胎,然后跟上四大魔将,一起进攻正道的观战峰,扇那夜迦在稍事休息后也随即跟上。
这时就出现奇怪的一幕,明明是多位高手hún战,产生的威力却比不上之前的两人决战,正道这边只守不攻倒也罢了,魔道这边却是出工不出力,个个起招的气势看上去惊天动地,打出来后却连原本一成的威力都不到,雷声大雨点xiao,正道这边守起来还真是轻松加愉快,若非白庸坚持不让还击,恐怕早就有人按捺不住要出手反击。
不过虽是虚有其表,但气势做到了十成十,不说其他,光是绝招出现前的天地异变那是一个也没削弱,只见天空中乌云滚滚,闷雷阵阵,罡风烈烈,鬼哭神嚎,甚至还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地煞之火熊熊燃烧。
其他人或许是二丈和尚mo不着脑袋,白庸倒是心中透明,对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bī出己方的底牌。他们在外部以粗鄙的阵法围困,就是为了不让外面的人看出里面的玄机,如果光看引的天地异变,恐怕就会觉得里面早已打得天昏地暗,你死我活,哪能猜到根本是色厉内荏,金yù其外败絮其中。
而白庸在明白对方企图的情况下,却选择消磨时间,就是相信姬天血能看出其中破绽,做出隐忍不才是最好的判断。如果换成其他人,他还真没有这份信心,无论是杀伐决断的刑无sī还是xìng格偏软的齐无憾,抑或者是他的师傅东方易,作为外援隐藏在外面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采取的行动九成九都是先破阵再说,哪怕心中存有疑窦,也不敢去赌。
但姬天血不一样,她的心思缜密不下于白庸,而且取舍果断,作为曾经的王牌杀手,看待事物上同其他人不同,很多可能会选择静观其变。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双方如演戏般走马观hua般打上半天后,姬天血仍是没有出现。魔道这边的策无遗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他猜到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对面没有隐藏的底牌,另外一种被那名伏兵看穿了内中的安排,虽然感情上偏向前一种,但理智上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元墟教主本来想要出手,想进一步增强威势,被策无遗拦住,他也非常忌惮在王对王中先手落子,最后在无奈下喊停所有魔将,中止了这场战斗。
第十七章抛砖引玉
第十七章抛砖引yù
元墟教的临时据点,离问鼎峰jiao战后过了一天。
大堂上,元墟教主站在中央,诸魔将分列两边,其中四大魔将居于右,军师策无遗、扇那夜迦、魑魅魔官居于左,另外还有那头黑豹盘卧在王座旁,打着盹。
策无遗对当下情况总结阐述道:“主公,此番作战失利,我方已经失了先手,战势开始倾倒向对面,想要重新扳回优势,必须要做出改变,不能坐以待毙。”
在正道送来战帖的时候,他就已经看穿白庸的打算,然而在面对这接近阳谋的计谋,他知晓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能放过增强己方威名的机会。他对问题的思考与白庸的想法重合,在不知晓对方布局的前提下,与其一味的阻碍对方的布局,不如加快自身的布局。正是基于这一判断,他还定下了要借此机会引出正道所有底牌的计策,如果能引得dang魔道君出手则是最大,总之要最大可能的挥此次jiao战的效果。
不过单从结果而言,他的计策似乎是失败了,正道面对围攻,死死守着阵地,既没有强行反攻,也没有人从外部动攻击进行援手。虽然也有一种可能是对方根本没有准备底牌,但策无遗还是想将事情放在最坏的情况下进行策划。
“前次是对方主动提出挑战,令我方陷入被动,导致接下来的变化cao之于他人之手,因此接下来我方就该主动出击,抢回先势。”
盖樵帆笑yínyín道:“逆转大势,这可不是想做就能做得到的,光是xiao打xiao闹可全然不会有作用,军师是想到什么妙计了吗?”
策无遗谦虚道:“妙计算不上,但有一策jiao由主公考量。刀将说的不错,普通手法是无法起到逆转大势的效果,除顽疾必须下猛yao,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主公可以直接向dang魔道君下挑战书。”
“什么”
“好计策”
“此计万万不行”
一石jī起千层1ang,面对策无遗的提议,诸将议论纷纷,各持己见。
“俺坚决反对这个计划,”向来只会执行命令,从不质疑的老实人丈百里出言,而当他看来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时,那股一马当先的气势不由得一缩,连忙解释道,“当然俺不是怀疑军师的智慧,也认为这个计划很出人意料,但是,这么就等于将教主置于险地。dang魔道君威名赫赫,是跟教主同一级别的强者,俺也并非质疑教主的实力,但这种层次的强者对决,很容易因为一些xiao细节而导致战局变化,生死难料。”
音无律站出来道:“我附议。在没有对照的前提下,尤其是教主不曾与道君战斗过,不了解对方的战风,很容易会出意外。眼下的状态,还没到不得不让教主亲临险境的地步。”
忘剑心没有说话,但也点头,表达自己的意见。
“我倒是同意军师的计划,”盖樵帆提出不同意见,他察觉到三道带有怒意的视线,不过没有在意,继续道,“正是温水煮青蛙,也许咱们觉得现在情形还不错,没到拼命的地步,有所折损了,也会觉得还没有陷入绝境,等到咱们伤筋动骨,只剩下大xiao虾米两三只的时候,就算想拼命也没有那样的实力了。”
扇那夜迦附和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眼下局势对我们不利,尽管只是xiaoxiao的劣势,可就像准头出了差错的箭矢一样,虽然一开始偏差的距离很xiao,可等到远远射出去了,就会现相差的距离非常之大,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命中目标。与其等到事后再后悔,不如现在就放手一搏。”
魑魅魔官也表态:“属下也认为,这个风险值得一试。”
三对三,决定权到了元墟教主的手里,众人齐齐将目光移过去,对于这个众人争执得厉害的问题,阎无辜倒是没有太多疑虑,开口道:“向来只有主将身先士卒的榜样,没有胆怯害怕挑战的道理。之前的挑战,诸位不也同样冒着生命危险,同不曾jiao手过的敌人战斗,此番轮到我了,岂有落于人后的道理。dang魔道君的威名我早已听闻,今朝能够亲身一试,是一件令作为武者的我感到兴奋的事。”
此话一出,反对的三人也没话可说,丈百里扪心自问,遇上这种情况也没有退缩的道理,武者有武者尊严。他可以因为担心而劝阻大人冒险,却不能让大人失了尊严。
就在众人做出决定之后,策无遗却道:“大家想岔了,我的计策可不仅仅只是让主公出挑战,事实上,在我预测中,dang魔道君会应战的可能只有五成。”
这不可能众人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认为策无遗在撒谎,放下敌对的立场不说,dang魔道君的为人还是很令他们敬佩的,那种强硬的xìng格,远胜过满口仁义道德的假道学,尤其对魔道中人的脾气。这样的一个人物,又怎么可能在面对挑战的时候选择退缩,倘若换一下立场,由东方易先向阎无辜下战约,丈百里等人最多是关心,根本不会生出不要应战的念头。
即便明知危险,这种时候也是绝不可以怂的,起挑战跟被挑战完全是两码事。
盖樵帆心思灵活,若有所思道:“看来军师是另有安排,对dang魔道君下战帖并不是为了消除王对王中的先手劣势,也不是孤注一掷,直接进行决战。军师的目标,恐怕仍在其他人身上。”
“没错,我的计划,是在下战帖的同时,放出我方正在铸造极品邪兵的信息。”
扇那夜迦先恍然:“主动翻出底牌,在没有挥牌面威力的前提下,先一步作为you饵使用,同时还暗藏威慑效果,抛砖引yù之计……军师下的好一招妙棋。”
魑魅魔官摩搓着那双干枯遍布皱纹的老手,低沉着声音笑道:“极品邪兵,军师指的是由我负责督造的三邪兵融合之事。呵呵,这可令我感到不满了,原本是想作为暗招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这样坦白于天下可就没了趣味。”
盖樵帆叙说道:“龙牙、虎翼、犬神乃是上古三大邪器,造刀者不明,相传锻造原料中使用了许多恶毒之物,缠缚诸多诅咒。上古时代末期为君主桀所有,之后暴*开始,三刀被供奉于太庙,据记载,在起义军攻入京城之时,桀躲入太庙之中,并请出三邪刀作为助力,斩杀起义大军无数,甚至连起义军领也被bī得弃戈下马而逃,最后不得不请出轩辕剑,才将三邪刀斩断,击成碎片。而这些碎片被后人收集,重现回炉锻造,威能不如前。其中我教收藏了龙牙、虎翼两刀,而刀剑山庄则收藏有犬神邪刀,另外还能借助庄内的名匠进行锻造,想来这点也是当初军师主张进攻刀剑山庄的缘由之一。”
策无遗点头道:“铸造一柄极品神器或许需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光阴,但在已有兵器胚胎的前提下,进行融合提炼就只需数个月,稍微加快一下进度就能赶上此次战争。”
在他原本计划中,锻造出来的邪兵是用来对付东方易手中的定澜神剑,最好是作为奇兵出现,由教主挥出最大威力来逆转战局,不过眼下看来,必须撤销奇兵的效果,从而换取you敌的作用。
“一旦正道得知我方正在锻造邪兵,必定会想办法来阻挠甚至破坏,而其中最好的时机,就是主公外出决战的时候。他们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由道君正面对决主公,其余人袭击刀剑山庄;二是由一名一线强者拖住主公,由dang魔道君带着其他人袭击刀剑山庄。我方其余人员需要做的,就是设置陷阱严阵以待。”
策无遗停顿了一下,给众人消化的时间,接着又道:“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主公只需拖住道君,不必争胜负,由我们来借助地利消灭侵入山庄的人员。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就换过来,由我们负责拖住道君等人,而主公全力将前来赴战者击杀。为了确保对方能咬住鱼饵,在消息的散布上另有安排,我会让正道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得到消息,要知道最宝贵的东西往往是最难得到的。”
音无律疑huo道:“第一种情况我能理解,可第二种情况有可能生吗?堂堂dang魔道君会如此不爱惜羽mao?”
“我研究过东方易以往的战绩,他是一个以大局为重,视名利如粪土的人,虽然行事有原则,但原则中并没有一定要正面迎战这一条,为消灭敌人,也是能无视手段的。何况,他们也不需要背弃信义,只须放出话来,说对付主公不需要道君出马,派出残刀败剑就轻松能胜之这一类的风言。”
众人无言,的确,不接受挑战是会遭人鄙夷,可很多时候接受挑战并不一定非要本人亲自出战。就好像江湖新人挑战某派掌门来自抬身价,对方往往不会亲自出战,而是派下手下的弟子先来应对,否则你来挑战我就要应战,那些大派掌门平日都不用干事了,光是应付挑战者就分不出空暇。
这种情况只会生在挑战方的名头远远不如被挑战方的时候,而眼下正好符合。众将都坚信教主不会输给dang魔道君,可这没有用,元墟教一直以来都是低调行事,在江湖上根本没什么名头,甚至连残刀败剑都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更有名望。
第十八章魔教内务
第十八章魔教内务
会议结束后,众人离开,只有策无遗跟阎无辜留了下来,方针虽已拟定,可一些细节之处的安排仍需商量,另外还有一些不能让诸将知晓事情,也需要密谈。
“一切真是辛苦你了,若没有军师,恐怕我们连该做什么都不清楚,只会傻傻的一鼓作气往前冲。”阎无辜感慨道。
策无遗的作用毋庸置疑,除决定大方向上的行动外,教内的所有教务基本也是全部由他管理,大到全军兵器的配备,xiao到教中弟子的住宿安排,事无巨细均经他之手,他现在的地位就相当于诸葛亮之于蜀国,甚至某种意义上比诸葛亮更缺不得。
诸葛亮没了,蜀国仍有其他人才可以代替,纵然本领上要欠缺一些。可元墟教如果失了策无遗,基本就瘫痪了,从现在不输给边疆军队的纪律作风,退步到普通的绿林草莽,变成1uan哄哄的门派斗争。
扇那夜迦与盖樵帆虽然也精通心计,可他们偏向的是局部的战术,而不是大局上的战略,擅长分析而不是布局,而且对如何管理门派等细节xiao事也同样一窍不通。可以说元墟教现在就离不开两个人,一个是教主阎无辜,他是主心骨,另一个就是策无遗,没了他元墟教就成一盘散沙了。
对此,策无遗一点也没有自矜功伐,而是躬身感jī道:“当年我身患不治之症,被家族抛弃,罹难病netg一心等死,若非主公大意施恩,请来名医为我治病,现在策无遗就是一具冢中枯骨。再造之恩,有如生身父母,终我一身也难以报答一二。”
阎无辜扶起对方,叹气道:“有时候我会反思,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了呢?用恩情锁住你,让你只能为元墟教cao劳,有才不能施展,困于这xiaoxiao的泥潭。如果不是因为我,凭你的才华,早已功成名就,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主公过滤了,若没有主公,就没有现在策无遗,更不用提扬名立万。以前我或许是为了报恩才待在这里,但现在我是真心视元墟教如家,会尽一切努力,将它扬光大。何况,恰逢此会,也正是我一展本领的时候,若非元墟教,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对上东方易这样的英雄豪杰。”
阎无辜沉默了一会,像是掩饰般拿起桌上早已凉了的茶,喝了一口道:“今天早上,对方派使者过来,想要与我进行谈判,但被我拒绝了。我知道他们想说的是什么,无非是放弃推翻正道盟,不再宣称要复辟魔道,如此就能予以承认元墟教的存在,最多是对一些条件补偿上进行扯皮。说实话,从理智上讲,这样做才是对元墟教最好的选择……我是一名不合格的领,只为了坚守自己的理念,就要让那么多人为我冒险。”
“不,这点上是主公错了,您太xiao瞧我们,并非单纯出于报恩,也不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只是我们想这么做所以才这么做。”策无遗以无比坚定的语气道,“魔道的名声总是会令人畏惧,但所有加入的人,都是因为主公,以及被主公的理念所吸引,才会选择一往无前的追随。我们也是在实践着自己的理念,这已经不是主公您一个人的理念,而是大家的。”
阎无辜碰住茶杯的手停了一下,随即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身上散出无可形容的霸气,豪迈的道:“看来是我想太多了,没错既然选择这条路,就不该再有犹豫。如果连我也犹豫,又怎能做好榜样?作为领导者,我需要做的就是带领你们一直向前冲,实现理想的路上本就是充满艰辛困难,可道路越是坎坷,就越有征服的成就感待到秋来九月八,我hua开后百hua杀。冲天香气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看到阎无辜斩断了最后的一丝犹豫,策无遗也放下心中最后的罣碍,道:“有一件事想来主公也有察觉到了,教中内部有jian细,上一次消息泄1ù就是明证,虽然不愿怀疑自己人,但不能否认,人是容易向yù望投降的生物,相对拥有整个神洲门派作后盾的正道盟,我方实力是处于弱势方。”
“无妨,此事就jiao由逝水无痕来探查吧,不要大肆调查,否则会引起人心浮动。既然是干着亏心事的叛徒,肯定会1ù出马脚,逝水无痕的存在,只有你跟我知晓,由他来监督一切,万无一失。”
“如此甚好,为以防万一,我会在暗中转移锻造人员。而且也可以反过来利用jian细,今日开始,我会在山庄内秘密设置阵法,除去在对众人公开的位置之外,另外在安全地带也埋设陷阱,这样一来,即便jian细传出消息,也是一个假消息,正道中人一旦采信,就会自陷危机。”
接下来,策无遗跟阎无辜探讨一些意外事件的可能,以及意外生时的应急手段。
巡逻完锻冶坊的丈百里没有回去休息,而是来到刀剑山庄的hua苑。元墟教在攻占刀剑山庄时,杀掉庄主以及拥有实权的长老后,对大多数的庄民都没有痛下杀手。山庄的嫡系人员自然全部俘虏,其他人中除了那些铁匠们外,也全部放任自由,因此像hua苑一类的地方自然是无人管理。
丈百里对看顾hua草非常有经验,他仔细的按照不同hua种浇灌不同分量的水,然后换土裁枝杀虫,做得比原来的hua匠还要认真。光看现在的他,绝对想不到这是一名在战场中悍勇无匹的魔道将领。
“哟,你果然是在这里,军师叫你过去呢,好似有任务派给你。”盖樵帆进入hua苑中,看着一堆hua草啧啧有声,“我真不明白,照料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现在连人都不一定能活下去,居然还有心情照顾huahua草草。”
“正是因为连人都无法安然活下去,所以才更要珍惜生命。相比人的贪yù、争执、杀戮,这些无yù无求的hua草不是更有活下去的资格吗?”
“哟哟,种盆hua都能种出这么多的条条道道来。算了,和痴mí兴趣的人争辩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你的兴趣也算不错,比那些练武狂人好得多,虽然和你的形象大大不符。”
丈百里反问:“依照我的形象,应该有什么兴趣?”
“我想想,嗯嗯,”盖樵帆mo着下巴,点着头,做出仔细打量的表情,“英雄每多屠狗辈,你的兴趣应该是杀猪才对,学人家猛将张飞,黑脸、肌rou、狂野,这才是猛将的象征。”
“燕人张飞,字翼德,好画仕女图,善书法,曾留有《桓侯戈书》,如此看来,我喜欢hua草也是很普通的事。”
盖樵帆大吃一惊:“糟糟,你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该不会平时很喜欢看书吧?”
丈百里木讷的脸上没有1ù出一丝骄傲,开口道:“xiao时候没书看,很羡慕那些上sī塾的学生,现在有条件了,自然要满足自己。”
“真叫人意外,这就是所谓的反差刺jī吗?难不成其实阁下才是最强的智者?”
面对盖樵帆的调笑,丈百里没有说什么,他拍了拍手中的泥土,放下修建hua草的工具,边走边说:“当年大人曾对我将,魔,是执着的象征。我只是执着于享受生命,爱上这片土地而已。”
……
水月居中一处空旷的演武场,白庸正向石墨羽请教射箭的技巧。
“你的姿势都很正确,基本上没什么可教,百百中,百步穿杨什么的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基础中的基础。就算学会了遇到实战也是用不上的,一旦被人近身就派不上用场,毕竟不是弓修,相比之下你还是用剑比较好。”平时看上去行事很大条的石墨羽,在谈论箭技的时候,表情十分严肃。
白家是书香门第,白老爷子更是大儒,尊崇古制,因此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白庸都是认真学过的,只是有的精通有的普通。
他放下弓箭道:“我也没指望将弓术用在实战,只是想用来作为míhuo,比如我先在暗中施冷箭,然后再出战,敌人就会心生提防,时时刻刻分心戒备着暗处会不会另有一名弓箭手在等待时机。”
“要达成这样的效果,你的第一箭必须有足够的威慑力。”
“是啊,所以我才想让你传授掩月一箭。”
“掩月一箭比起弓术,其实更依赖幽月神弓本体,修炼起来很简单,但没有足够厉害的弓器是挥不出威力来的。”
“像样的弓器我倒是有一件,不过属xìng同幽月神弓相反,照你所说,射出的很可能就不是掩月一箭。”
两人正在修炼间,忽然进来一名隶属正道盟的修士,对白庸传达消息。
“战帖,对方终于忍耐不住,选择主动出击了吗?看来是察觉到大势的倾向,因此想弭平王对王的效果,不过,依照先前对方曾大胆布下决战you敌之计来看,应该没那么简单才是……哈,加上之前的锻造邪兵的消息,究竟哪一个是陷阱呢?”
白庸思考一番,很快做出决定:“集合众人,宣告有新的行动,做好出战准备。哈,这次倒是可以采用声东击西的老计,就看谁智高一筹。”
第十九章以箭钓鱼
第十九章以箭钓鱼
血冷残红日,余涌暗chao云,风吹末秋霜,yù引断肠人。
元墟教主阎无辜闭目负手立于问鼎峰上,等待即将决斗生死的对手。在两边的观战峰上,也有不少闻讯而来的江湖高手——能登上高耸入云的观战峰,并承受剧烈气流冲击,没有相当本领是根本做不到的。
“那就是魔道领,好一个沉雄霸气的人物明明气息内敛跟普通人差不多,但一身霸气外1ù,藏都藏不住。”
“不会是银样蜡枪头吧,中看不中用。装得倒tǐng像,我最讨厌这种没事1uan王霸之气的家伙,生怕别人打他不出全力。”
“傻蛋的看法放在心里面就行了,何必说出来丢人现眼。也不想想,如果真是银样蜡枪头,正道盟那边会看不出来?dang魔道君会看不出来?真要没几把刷子,早被收拾了,哪轮得到给你品头论足。”
“兄台所言极是,他现在闭着眼显不出来,方才我无意中对上他的眼神,好厉害差点当场臣服,那种气质,完全是1uan世枭雄的风范,明知是坏蛋,也不得不升起佩服。我看他的实力,只怕还在残刀败剑等人之上,一会有的好看”
……
听着一帮闲人在那xiao声议论,大多是溢美之词,忘剑心虽觉吵闹,可也感到几分高兴。以低调为原则的元墟教,很少得到外人的评价,这就好比锦衣夜行,难免有所不甘,如今算是真正熬出头。元墟教现出江湖,教中的年轻弟子都是持赞同意见。
此次决战,为了扩大影响,策无遗特地派人在江湖上大肆宣传一番,既为了替元墟教竖立威名,也是变向对正道施加压力。因为在刀剑山庄要另行布置,所以随行而来的只有忘剑心一人。
时间渐渐流逝,周围谈论闲话的人越来越少,而在明处暗处观战的人却越来越多,不过一个个都选择安静地等待。笑话,这个时候再吵闹,万一惹恼了对方,为了疏解紧张而对观战者开杀,到时候哭都来不及。虽然之前的表现都很沉默,但毕竟是魔道中人,谁能保证对方不是一个隐xìng的杀人狂魔,拿自己xiao命开玩笑也太愚蠢了。
离约定的决战时刻越来越近,作为当事人,阎无辜尚没有其他表现,忘剑心却不自觉的开始紧张起来,额头沁出细汗,思忖着对方该不会弃而不战,全力进攻刀剑山庄了。
这时,空中忽然响起一阵清心梵音,一女子在空气中踏步,一步一稳,丝毫不受高空气流的影响,连脑后的头都没有飘扬,就这么如踩桥阶般来到问鼎峰上。她脚步一落地,恢弘佛气向天冲起,金光贯日。
阎无辜睁开眼睛,看着对方,这是一名不曾在先前jiao战中出现的面孔,显然这就是正道暗藏的底牌。对手不是东方易,也不是齐无憾或者刑无sī,甚至不是自己听闻过的江湖名人,这张底牌用的时机堪称巧妙,连他也不得不称赞正道智者的眼光,不过幸好,这种情况仍在策军师的盘算之中,是曾经提过的正道可能用出的奇兵之一。
“为何东方易没有前来,难道怯战了?”虽早知原因,但场面话仍要说上一说。
姬天血嗤笑道:“区区泥沼之鳅,何须真龙现身。道君可不是任何一只阿猫阿狗都能挑战的,想挑战道君,先过我这关再说。”
“是吗,那么足下可要努力了,要不然是保不住自己xìng命的。”
阎无辜将负于背后的双手移到身前,立时浩瀚如海的魔气如龙卷风般扩散而出,气劲强悍难以抵御,一些根基稍浅的观战者竟是直接被掀翻,大叫着救命掉入云海之中,两处观战峰上一阵手忙脚1uan。
在这股气流吹动下,姬天血在高空行走时bo澜不惊的衣角也随之产生轻微飘dang,她注意到这点,眼神猛地一凝,已将眼前对手视作平生遇见过的最强敌人。
“太恐怖这两个人的气势,呜……远远看着都喘不过气来。”
“魔道领暂且不论,这名女子是哪个佛门大派的高手,好深厚的修为,居然在气势较量中不落下风,正道盟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绝世高手”
对立的两人凝视对方,不受外人言语干扰,虽然无言语jiao流,战意却是愈显高涨,各自提升真元。
“喝”
两人同时由静转动,第一招便是试探根基,毫无hua巧,各出一掌,佛元魔元jī烈震dang,强悍碰撞之后,阎无辜后退两步,姬天血却是连退四步。
一见如此结果,阎无辜精光一闪,瞬即拔高魔元,护体罡气喷薄而出,竟是直接要施展绝招。
“休想,哪能让你得逞”
姬天血连忙施展菩萨渡航手,卍字印赫然显现掌中,在护体罡气完全形成前,先一步从薄弱处下手,穿透罡气,bī得阎无辜不得不中断绝招,施以xiao巧招式应对。
两人你来我往,以拳脚功夫相互较量,似乎是忌惮于根基比拼的结果,姬天血连番抢攻,不予对手施展绝招的机会。阎无辜则恰恰相反,他想要早一步结束决斗,好回转刀剑山庄帮助其他人,于是每一招都是全力施为,尽可能的寻找机会来以绝招定胜负。
忘剑心离得较近,被振dang出来的气劲挂得脸面生痛,但她不以为意,在见到先前根基对拼的差距后,对这一战抱有相当乐观的态度。
她所不知道的是,隐藏在姬天血紧张态度以及着急抢攻下的,是计谋成功的得意笑容……
刀剑山庄五里外的一处山头。
石墨羽站在顶峰,远远眺望,用鹰锐的目光探查山庄内的一切行动。虽然山庄布设有防止外人探查的阵法,但作为盛出弓修的月弓dong天,在远距离探查上,又岂会没有独属自己的一套强大秘术,而石墨羽作为月弓dong天历史上少有的天才人物,自然受到重点培养,一些秘术技巧都会提前传授。
“从表面上看,并没有跟往常不同的情况,看来选择在黄昏进行决战,也是对方故意为之,想要阻人视线。不过也仅仅是糊nong外行人的手段,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简直是紧张到六神无主,不,是九神无主,只要稍稍加以刺jī,就会轻易引爆情绪。”
在一旁很不情愿充当护卫的洛红尘,边掏耳朵边道:“拜托,六神无主中的六神,喻指主宰人的心、肺、肝、肾、脾、胆的神灵,九神无主算什么东西,多出来的三个部位是什么?狼心狗肺吗?我早就想说了,成语可不是数字越大就越厉害。”
“啰嗦啰嗦啰嗦”石墨羽涨红了脸,“作为一名男人居然如此斤斤计较,你不觉得自己太xiao肚jī肠了吗?气量太xiao了吧”
“咄——居然敢xiao瞧本天才的气量,告诉你,要不是本天才大肚能容,量胜宰相,早指出来了,哪会等到今天。俞子期他们是不想让你丢脸,希望你能自行察觉,所以才一直没说,没想到你这女人一直没有自觉,本天才实在看不下去了,不想你再丢人现眼才仗义执言,真是狗咬吕dong宾,不识好人心。”
“火大就你这整天自称天才的狂妄之徒根本没资格说我,就你这水准都敢自称天才,也不照照镜子,不,不用照镜子,光是比较一下跟本xiao姐的差距,你就该惭愧而死了。”
被说中最在意的地方,两重窍穴跟六重雷劫的差距是无论如何掩盖不了的,洛红尘争得脸红脖子粗:“嘁,继承别人的二世祖,有什么好得意的。这种平白得来的功力,就跟服食丹yao一样,前期虽然效果很好,可到后面反而会成为掣肘,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得理不饶人,石墨羽双手撑腰,趾高气昂道:“这就是所谓的嫉妒吧,我权且收下了。未来怎么样我不清楚,至少现在我的修为要胜过你,所以你就乖乖认输吧,总不会想当个输不起的男人吧?”
经常跟冼凡心斗嘴的洛红尘又岂会这么简单就认输,他夸张的探出身子,做出向下观望的表情,道:“xiong大无脑果然是至理名言,作为一个矮子居然也妄想使用俯视的目光,练什么元神,赶紧去练武道吧,争取在身体定型前再长个十公分,这样我跟你说话时也不用把脖子nong酸。”
洛红尘在正道众人中也属于高个,只略微逊色刑无sī,比正常人水准的白庸要高出大半个头,而石墨羽作为女子,又不同于姬天血的高挑身材,是属于娇xiao体型,两者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大黑熊跟xiao白兔。
“居然说出人家最在意的地方你这人啊,不可原谅——”
石墨羽气得直跺脚,直接拿出弓箭对准洛红尘,而洛红尘也不甘示弱的拔出刀来,完全忘了自己作为护卫的责任。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的时刻,有人先一步动手——一道锋锐剑气直贯而来,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砍出深深的一道沟渠。
“这种剑意,貌似是……哈哈哈,其实我俩只是开玩笑,舒缓情绪而已,刑前辈你太在意了。”洛红尘讪笑着。
虽然不知道刑无sī能不能听见,可出于对铁面判官的敬畏,他连忙蹲下身,很友好地拍了拍石墨羽的肩膀。
石墨羽虽然不清楚刑无sī的名声,可那张总是抿着嘴的严肃面孔实在很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容易联想起门派中主观刑罚的长老,于是也同样不敢顶风作案。
她先是配合洛红尘做出友好的动作,转过身就拿出一方手帕,使劲地擦拭肩膀,唯恐会留下痕迹。
“你这女人……果真难养……”看到这么1ù骨的厌恶动作,洛红尘自然是刺jī得火冒三丈,但知道刑无sī很可能在注视着这边的行动,只要强行忍下怒气,心中想着以后决定要给对方好看,念叨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洛红尘的喃喃石墨羽自然听见,不过能在最后让对方吃瘪,她只会觉得开心,一点也不担心。心情舒畅许多的她想起了正事,观看远方的夕阳来估算时间,现已经到了预定时刻,连忙拿起赤红的落凤弓,对准远方的刀剑山庄。
“火阳属xìng的弓,mo上去有些不习惯,不过只是这种距离的话全然没有问题。接招吧,落凤一箭”
石墨羽运起同掩月一箭相同的运气法门,顿时落凤弓上炎流汇聚,一支拥有火焰双翼的巨型箭矢赫然出现身前,由于不习惯这柄弓,无法自如控制气劲,导致周遭温度骤升。
“去”火焰双翼一振,箭矢冲着刀剑山庄的柴房呼啸而去,接近后引了外围的阵法。
刀剑山庄本来也有护庄阵法,不过在前一次魔道进攻时就被破坏了,策无遗虽有派人进行修复,可也只是粗略的修复,毕竟在他这次的布局中,是要引正道中人进入山庄,然后再以内部的阵法进行攻击,主要是对内围困而不是对外抵御,所以面对石墨羽的一箭,外围阵法轻易被破去,落凤一箭击中柴房,顿时爆炸开,化作四散的火球,带着燃烧的柴禾漫天飞扬。
“敌袭”
“柴房走水了”
“是箭敌人用火箭偷袭”
如石墨羽之前所说,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刀剑山庄,实则里面的人神经早就绷紧,一被偷袭立即慌1uan起来,一时间人仰马翻,jī飞狗跳。
不过也不能要求他们太多,毕竟在一个月之前,他们还只是地下组织的成员,能够又刚才的伪装表现,已经是策无遗进行军事管理后的成果。就算是普通的军队,在傍晚时分,面对这种突如其来,又爆力十足的袭击,也很容易炸营。
他们能想到救火,以及在这种情况下分析敌人的袭击手段,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控制力,总算是作为修真者,胆气比一般人要大得多。
不过石墨羽显然不想就这么简单放过他们,她连续不断射出火箭,很快就让刀剑山庄重现火烧连营的壮观景象。
第二十章欲擒故纵
第二十章yù擒故纵
刀剑山庄遭受火箭袭击,策无遗已经知晓,并且派人救火,控制住火势,另外还委托几位将军拦截火箭,只是叮嘱不可冒然出击,以免中计。
然而做完这一切的策无遗并没有安下心来,反而紧紧皱起眉头,他思考复杂问题的时候不像一般人那样走来走去,而是不停的喝茶,而且是加了许多糖的甜茶。
“对方既然没有进入山庄,说明是看透了我的抛砖引yù之计,但一味在外围射箭又是为了为什么?这种sao扰并不能起到实质的伤害效果,甚至反而过来会让我方未上过战场的人员积累面对突袭时的经验,完全得不偿失。如果是单纯想jī怒我们,然后引出去再行袭击,未免也太天真了。”
策无遗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似乎有漏算掉的地方,但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还是不要想到的比较好,这种直觉与理智上的矛盾令他分外苦恼。
大凡智者,对于直觉提示都有自己的理解,有些人十分笃信,甚至相信直觉更胜过理智的判断,他们天生强运,往往会做出出人意料的判断;有些人则是彻底不信,他们认为比起虚无缥缈的的东西,还是实际存在的消息和数据更值得信赖;最后一类人是兼听型,他们将直觉当做建议,不全信但会受其影响。
策无遗就属于最后一类人。这类人在直觉与理智呈现方向一致或者同方向上的分叉时,往往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可如果完全相反,那就完全看个人的决断力。
世上也是有干涉直觉判断的秘术,不过很稀有也很难施展,因为直觉不是预知,这是一种类似生物的本能,而不是人为的术法。想影响到直觉,除去对使用者本人直接施法外,就只有想办法干涉命运,事实上任何跟命运有关的东西都是模棱两可的,十分暧昧,很可能你以为成功搅1uan了,实际上却是将命运nong得更加清晰,白白便宜了敌人。对命运下手,无论是想从中得到什么,或者阻止别人得到什么,都是非常困难且没法确保成功与否的。自己的命运,他人的命运,整个世界的命运,有又谁能分得清楚?
策无遗倒是并没有认为对方用过干涉命运的秘术,因为他不是全信命运的人,用不用意义不大,甚至用了还会反害其身。他在理智与直觉的选择中,偏向前者,于是召集了众将。
盖樵帆mo着下巴,思索道:“如果是在正道没有下昏招的前提,只能说明对方有十足的信心,能够引我们出来。”
扇那夜迦低声补充道:“或者,他们的目的是在阻止我方人员出去。”
“那么反过来推想,我们有什么必须出去的理由吗?难道是对方夜观天象,现有一块陨石就要从天上砸向刀剑山庄?”
没人对盖樵帆的笑话产生反应,这令他大感无趣。这时丈百里突然冒出一问:“难道,是大人有危险?”
策无遗握茶的手一抖,心中的危机感空前高涨。其他人也都是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流1ù惊叹。
盖樵帆叹息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果然你xiao子是隐藏的智者吗?虽然很希望你的猜测是错的,但从目前所有生的情况来看,似乎只有这样才是最符合当下局面的猜测。”
音无律紧张道:“没有道理,以大人的修为,就算是东方易亲出也不可能保证稳赢。”
“是呀,亲自出马的确无法保证胜算,可如果不是亲出呢?现在跟教主战斗的人是谁,至今没有收到探子的回报,若我没有猜错,恐怕是在半路被截杀了,目的在于不想让我们知道上场者究竟是谁。如此他们的算计就很清楚了,正常状况下或许大人不逊于道君,但若是在打完一场,正身心疲惫的时候呢?”
“你是指对方会在半路埋伏大人……这不可能,堂堂dang魔道君,会做出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吗?”
魑魅魔官桀桀笑道:“怎么不会,胜者王败者寇,换成是我,能够用一点名声为代价,换取一个大组织的败亡,我也非常乐意,尤其是在对手声名狼藉的时候,只要说一句对付邪魔之辈不用讲江湖规矩,又有谁能责怪胜利者的不是呢?别忘了,军师曾说过,对方可是一个不在乎名利,一切以大局为重的人。”
丈百里道:“即使如此,那还等什么,出吧,俺们一起去接引大人。”
“谁也不准擅自行动”在这人心浮动的时候,策无遗站起身,大声喝道,“对方的目标也可能是在我们身上,围点打援,这也是很常见的战术我们要相信主公,他一定能现异常之处,只要不选择直线返回山庄,就能破围而出,有再多高手拦阻也没用,败和亡是两码事,我们需要做的,是赶紧派人出去,查探真实情况。”
众人面面相对,丈百里跟音无律仍是一副难以释怀的表情,最后还是盖樵帆道:“军师的话不无道理,我们也不能自投罗网,不过对方有意拦截,最好是向各个方向连续派出一明一暗两次探子,在消息回报之前,我们还是静待其变吧。”
……
山林中,一个黑色的人影潜藏伏行,xiao心的借助各处植被来遮蔽身体,一点也没有因为现在天色阴暗就放松警惕,因为就在方才,先自己一步出的同袍,被不知从哪射出的箭直接钉死,这令他不敢有半分大意,哪怕周遭没有半分他人的气息。
探子从大树后窜出,好似猿猴一样灵巧的跳向另一颗树,然而他刚刚跃至半空,一道指气无声无息袭来,击中他的身体并封锁穴道,于是一下子从空中摔落下来。他心中一灰,知晓此次任务失败了……
“真是的,猴子可不会在晚上还四处跳来跳去。”白庸从林中踏步而出,跟随而来的还有俞子期。
“白师弟倒是仁慈,居然只擒不杀。”
“哈,又不是罪孽深重之辈,在留有余手条件下能少造杀孽就少造一些吧,反正结果也是一样,在此次战争结束前,就请他们到正道盟的牢房中休息一会吧。不过看这情况,对方大量派出人员探查,看来也是坐不下去,第一步是成功了。”
“他们自是不会想到,我们正是要放过探子,借他们的口来通知阎无辜,老家快不保了。”
“哈,就算我们想全部拦下来,凭这么点人也不可能做到,毕竟他们可以向四面八方出,我们也只能做做样子,创造出努力拦截的印象。不过他们去得,却是回不得,出的路可以任意选择,可终点始终只有一处,拦截起来就比较方便了,到时候派出的人员一个也没有回来,他们就会不动自1uan。”
俞子期笑道:“只怕就算有人能回来,他们也不会觉得安心吧,我觉得白师弟已经将他们吃得死死的。”
白庸眺望刀剑山庄,笑道:“没法子,我定下的计划,双方要比拼耐xìng,就是针对他们的忠心而布置。忠心固然是人的优点,可凡事都有两面xìng,所谓关心则1uan,有时候就算明知山有虎,也要偏向虎山行。算算时间,我也该去问鼎峰,这边就jiao给你们了。”
“放心吧,我们这边绝对比你那边要安全,不要bī得太紧,xiao心狗急跳墙哦。”
……
问鼎峰上,战斗渐入僵持,虽然已经入夜,但在这里的都是高手,夜间视物是轻轻松松,何况如今夜空中的月亮正是耀眼状态。
在一开始的根基比拼后,阎无辜就试图以绝招定胜负,结果过于执着,反而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被姬天血纠缠得无法脱身,而且还1ang费了许多能以普通招式取得上风的机会,他的天罗掌虽是横霸,但姬天血的菩萨渡航手刚柔并济,变化万千,又加上特意避实击虚,导致现在两边还是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一开始的试探,你是故意示弱吗?”
阎无辜不是傻子,虽然身在局中,难以在短时间内自明,可打了这么久,也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如果对方的实力真有那么弱,就不可能跟自己比拼这么久还不显支绌,观她神态自若,气息平稳的模样,分明是绰绰有余。
“哦,终于被察觉到了吗?真是后知后觉啊。”姬天血倒是没有加以掩饰,很痛快的承认了,“谢谢你的配合,让我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否则凭你九重窍穴的修为,还真不好抵挡。”
在技巧的对抗上,阎无辜并不占上风,他的优势在于出现强碰强的时候,能以深厚的根基震退对方。只可惜,这种优势在作为进攻方的时候并不能挥威力,尤其是姬天血对战斗有着独特的天赋,有着远寻常武者的预判能力,往往对手刚一抬手,她就猜到接下来的数路变化,这种天赋令她在拖延战上能挥出如牛皮糖一样的粘xìng,怎么也撵不开,无法拉开距离找到时间施展绝招。
“拖延时间?不管你能拖延多少时间,这场战斗你必死无疑”
阎无辜双掌一挥,使一招双龙出海,而且掌气连绵,一bo接一bo,暗藏龙门三叠1ang的功夫,对手一旦接招,就会被bī得无法脱身,那时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蓄劲。
但姬天血岂是如此简单就能被打,她在对方出招前先一步脚尖点地,如旱地拔葱向上腾起,随即如蜻蜓点水般,踩着退出的掌气重新bī近阎无辜。
“你现在连击败我都做不到,更别说是击杀了。更何况,我敢打赌,此战你会先认输。”
“笑话,这世上能bī我认输的人还没有出世”阎无辜一点也没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姬天血在出招间眼光一瞥,看见场外有一名浑身带伤,斥候模样的家伙急匆匆的赶过来,并直接扑倒在忘剑心的身前,她心中已明白状况,于是意味深长道:“这可难说哦,如果你所重视的人正遭受生命威胁,你会还有如此斗志吗?”
阎无辜听出对方话中别有所指,心神略分,顺着方才的目光注意到场外,他作为主攻方,倒也不怕分心,将真元灌注在双耳上,听清了那名斥候的话,初时还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身为一教之主,阴谋诡计之道虽然谈不上精通,可也并不陌生,以局外人的眼光进行思考,很快就察觉布局者的用意,脸上顿时阴晴变化不定。
“你们居然用我做you饵……”
“你不会想说卑鄙两个字吧,说出来可是会让我瞧不起你的。”
阎无辜怒哼一声,饱提魔元,气凝周身。察觉到他要使用绝招的姬天血连忙抢攻而上,一掌袭向对方的太阳穴——如果是打向xiong膛一类非致命部位,很可能会被对方用受伤为代价强行换取时机。
然而眼见掌劲袭面,阎无辜却没有半点闪躲的意思,依旧疯狂运转着魔元。姬天血心中赞叹一声对方的决心,手上却没有半分留情,佛元凝聚手掌,像是戴上金色的手套一样,誓要一击毙命。
阎无辜以头硬受这力逾千钧的一击,竟是被震得七窍流血,但他身上急运转的魔元没有因此停下,反而加提升,涌至肺部,嘴巴一张,狱龙天吼
不同于丈百里单纯的音bo攻击,此招由元墟教主涌出来,顿时气劲凝聚成一头黑色天龙,张牙舞爪,出惊天怒吼,飞驰而出。
姬天血早有防备,一手结无畏印,一手挡住冲过来的黑龙,身后浮现白衣观世音像,以柔xìng气壁隔开黑龙,以不断后撤换取泄劲,也因此被直接推上苍穹。
“走”
一招得手,阎无辜没有停留,直接带着忘剑心离开问鼎峰,快向着刀剑山庄飞去。
四周观战的江湖高手看得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到一半突然不打了?明明刚到精彩的地方,之前虽然打得jī烈,可终究不如绝招对撞来的血xìng刺jī。”
“这胜负该怎么定?算魔道领认输吗?这家伙看着气势吓人,居然是个胆xiao鬼,真是虎头蛇尾,扫兴”
一名手持鹅mao扇,很有智者气质的家伙缓缓道:“我看不是胆量的问题,之前不是有个浑身是血的探子来通报吗?如果没有料错,恐怕是他们的老家被正道端了,所以才急匆匆赶回去。你们想想,dang魔道君不是没有出场吗,十之**就是去扫dang魔教老巢了,否则以他嫉恶如仇的xìng格,又怎么会不亲自前来决战,我看正道这次的布计很成功啊。”
“那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说不定会是惊天动地的一场大战。”
“你要自寻死路我是不拦你,此回如果真是大战绝对是一场hún战,当时候不管被哪方当做敌人,都很难保住xiao命哦。”
“那我还是不去了,没有出天人境的实力,去了都是送死,还是乖乖待家里听消息好了。”
在问鼎峰上方千米处,姬天血终于彻底化消了狱龙天吼的威力,她从空中降下,看着阎无辜等人离开的方向,笑道:“没想到也是一个猛人,不愧是担心手下的好领,可惜,关心则1uan,前方还有两名高手在守株待兔,到时候重伤的你该如何应对呢?”
她平复翻腾的气血,然后提起真元,同样向着那个方向快追去。
前方,阎无辜带着忘剑心急飞奔,化作一道黑光,在夜晚中几乎无法看见,他心急如焚,却是不断加,魔元一催再催。忽而感到一股担心的目光,却是忘剑心注视着他额头上的伤,那一处直接遭到掌劲袭击,已然龟裂,鲜血染红半张脸。
“不必担心,我有真魔元体保护,这等伤势很快就会恢复,否则我也不敢硬受对方一掌,劲气冲脑,就是虚空高手也不敢托大,唯有真魔元体在头颅中有无形气罩保护,只要不击中死穴,无论多重的伤都能恢复过来。可惜之前我想着要当做底牌来用,没能好好利用,不然也不用拖到现在。”
果然,他额上看似吓人的伤势以rou眼可见的度愈合,很快就完好如初,顺便用真元驱散脸上血液,再无负伤痕迹,无论谁都看不出,刚刚他承受一招针对脑袋的重击。
就在快要飞到半路的时候,突然一道剑气直冲而来,阎无辜挥掌拍碎,却被剑气上蕴含的强悍力道阻止了飞行。
“这种剑意,刑无sī吗?”
远处高峰之上,一人迎风独立,目光严峻,势如壁立千仞,无yù则刚。
阎无辜急于回去,哪有jiao战的心思,当下大喝一声:“凭你也想阻挡我的前进,不想死的滚开”
刑无sī虽然厉害,但还不能令他担忧,想离开绝对拦不住。
“一个人做不到,那再加上我呢?”
随着平和的声音,齐无憾手持刀剑,从两人的背后不紧不慢的走来。
两大高手前后包夹,想将这名极道强者拖在原地,同时在阴暗的山林深处,白庸手持幽月神弓,缓缓对准了目标。
第二十一章遁去的一
第二十一章遁去的一
阎无辜归心似箭,岂肯就这样停下脚步,当下双掌一开,两道磅礴掌力如荒兽奔驰,一前一后冲出。同时加快度,向前冲刺,试图在对方硬接掌力身形一顿的时候快离开。
后方的齐无憾没有会被敌人冲过之虑,因此不急不缓,月缺无锋刀剑齐出,画出阴阳太极,将掌力完全消化。而在前方的刑无sī,面对袭来掌劲,不守反攻,刑天剑飞扬而出,化作巨型气剑一举斩破掌力。
“天剑御法威”
原来刑无sī守株待兔,早已在暗中蓄足力量,绝招一出,斩破掌力后余势未尽,向前刺去。阎无辜眉目一横,竟是毫不退让,凝聚魔元于掌心,化作巨大魔爪抓住刑天剑。但绝招的威力尤其是如此简单就能挡下,刑天剑斩破魔爪,被带得方向略微一偏,一半剑身擦着阎无辜的肩膀刺出,带起一瓢血红。
肩膀负伤,阎无辜不为所动,继续前行,趁着刑天剑尚未返回对方手中的时机,双掌拍出。
刑无sī立足原地,饱提真元强硬接招,四掌相对,力量较技,可惜根基逊色一筹,加上阎无辜有意为之,立时被压得陷地三尺,想要再行阻拦,却觉气息一滞,后继无力。
以伤换取对方身体受阻,知道机不可失,阎无辜擦身而过,正要全力提,这时暗中突来一箭,破空穿云,如月下杀手,闪烁着浑浑幽光袭来。他立即双手一合,钳住锋锐气箭,但接触的刹那,气箭爆炸,将他双手炸得血rou模糊,同时爆炸的劲道也震得他向后飞退,错过了逃跑的时机。
“这支箭,是那名女箭修”
阎无辜xiao心谨慎的察看四周,奈何此时昏暗无光,加上对方收敛气息,短时间内搜索不到。他虽没有亲自接过石墨羽的箭,但当日jiao战时已有见识,当下辨认出来。
而在暗中,早已离开原来射箭之地的白庸看着天空中恼怒搜寻人影的阎无辜,笑道:“看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你是要随时警惕,防备那名不存在的女箭修。”
他就是欺负对方没有亲自接过石墨羽的箭,无法察觉中其中的细微差别。虽然他以溯流同源法模拟了石墨羽的真元,可终究有所不同,临阵磨枪学了半天的他,肯定无法同日久天长的箭修相比,射出掩月一箭也是空有其形,没有其意。但这种差别就算换曾经亲自jiao手过的音无律来,也未必能现,何况是不曾接触过的阎无辜,恐怕在接箭并且探查箭上真元属xìng的时候,已经认定射箭者就是石墨羽。
白庸用落凤弓与石墨羽的幽月神宫jiao换,就是为了利用这掩月一箭,令对方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无法全神贯注,必须分心提防暗中的神箭,尤其是在察觉不到杀意的情况下,会更加xiao心,同时也能替刑无sī分担压力。而他自己也暗中潜伏,手持墨阳剑,随时准备动致命一击。
这边阎无辜错失最佳时机,就被刑无sī重新缠上,以强硬的攻势打得无暇分心,忘剑心想要施以援手,立时汇聚五行之气,使出鬿魔九剑诀之悦剑分五行,五道不同属xìng的气剑贯射而出,各自联通,形成五行之阵,生生不息。
“别无视人,你的对手是我。”
齐无憾半途切入,使出刀剑太极圈,并且也同样汇聚五行灵气,刀剑化阴阳,呈现阴阳五行之阵,水对火、火对金、金对木、木对土、土对水,以相克的属xìng对上五行气剑,湮灭于无形,完美克制。
“同样的剑招,是无法在第二次对上我的时候起作用。”齐无憾出挑衅的言语,不过他以普通招式破掉绝招,倒也有资格这么说。当然,其中也有悦剑分五行这招是以巧见长而非蛮狠强力的缘故。
虽然面具遮挡,看不见表情,但忘剑心双眼中射出的锐利眼神,显然充分说明了她此刻的心情,当下冷哼一声,身影如疾风飘动,青蛇剑划过诡异的剑路,飞斩而出。
可是,无论怎么刁钻的剑路,在遇上天衣无缝的防御时,就显得毫无用途,既然是天衣无缝,那么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进攻都是一样,青蛇剑最大的优势被封住,就无法起到威胁的作用。
若在平常,以忘剑心倔强的脾xìng,哪怕明知被克,一样要斗下去直到分出高下,但此刻情况危急,容不得她脾气,她也有所控制,知晓以大局为重,当下变化剑路,转移进攻对象,袭击刑无sī,行围魏救赵之计。
刀剑太极圈的最大的缺点,就是在于无法自如的移动,在擂台上双方一定要分胜负,容不得对方不攻,自然是如鱼得水。可放到现在的情况下,既然啃不动,那就不去啃,忘剑心试图绕过齐无憾,这就令他不得不撤掉刀剑太极圈,由守变攻,主动缠上来。如此,刀剑太极圈不攻自破。
防守与纠缠一向是齐无憾的专长,只见月缺无锋jiao织出细密落网,将忘剑心笼罩其中,无法分心去偷袭刑无sī。
忘剑心倒也痛快,一见bī得对方放弃了刀剑太极圈,立时重新将目标移回齐无憾身上,她心中未尝没有认为齐无憾就是仗着那套防御手段才令她束手无策的想法,上次输得有些不服气,现在既然不再需要面对那种棘手的防御阵势,自然是想真正比拼一下,在对攻中分个高下。
她的战意高昂,诡异的青蛇剑路配合快腾挪的身法,一时间竟是反过来将齐无憾包围住,剑锋从各个刁钻的角度穿透袭来。
两度jiao战,察觉对方有意要在剑法上拼个高低,齐无憾微微一笑,倒也遂其所愿,反手将月缺刀cha入刀鞘,只以无锋剑应对。以拦截之法,挡下从各个怪异的角度刺过来的剑锋,以攻对攻,同样不落下风,游刃有余。
在以往的江湖生涯中,齐无憾经常遇到一些对手,认为他同时使用刀剑,分心两用,肯定是两者会而不精,这在那些专心于剑道或者刀道的高手看来,是一种侮辱,对自己所专心之道的一种轻蔑。不过有这种想法的人,最后都被他单纯用剑或者单纯用刀给击败,因为他的刀和剑,走的是同样的道。
刀剑一体,刀即是剑,剑即是刀,齐无憾所证的,不是剑道也不是刀道,剑与刀对他而言都是一样,是证道的手段,而不是目的,因此他在剑法跟刀法的造诣上,都能够臻至顶峰,并没有偏向其中一方而荒废另一方。
忘剑心以青蛇剑施展诡谲剑法,上下左右前后,展开周身三百六十度全死角的进攻,剑痕宛如蛇形,毫无规律可言。本以为齐无憾善守不善攻,这回进行对攻自己必然能占得上风,然而她越是抢攻,就越有一种身陷泥沼的感觉,从表象上看明明是她压着对方,但她却又一种反过来被钳制的感觉,难受得想要吐血。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你的剑法是以奇制胜,攻敌之不备,令敌防不胜防。可惜我的剑法本就有缺,无锋剑法的本意不是完美无缺,而是寻找遁去的一。”
齐无憾的剑法跟刀法同出一路,彼此相合,并没有区别。他的意境,就是残缺。放弃遁走的一,以残缺演化完美,为他人留一线生路,也为自己留一线生路。
大凡剑法都是拼命掩盖破绽,试图形成完美剑招。齐无憾却是反其道而行,他的剑招轻易就能看出破绽,单独的一招轻松可破,可一旦将剑招连在一起,就能以有化无,以有缺致无缺,有遁走的一做后盾,无论怎样都不会陷入死局。
忘剑心的剑法是寻找对手的破绽,但齐无憾的剑法却是直接将破绽摆在台面上,令敌攻无可攻,明知那就是遁走的一,却总也抓不住。
齐无憾应对有余,好心开口建议道:“你的剑法被我所克,若不改变必败无疑。”
对手的提醒,更加伤及自尊,忘剑心柳眉一扬,没有就此改变剑法,而是进一步加强进攻。魔元急催,攻击度越见频繁,施展出凡入圣的度,身形闪现不定,风云穿梭,比雷霆霹雳更快,高下竟是产生了上千个残影,层层叠叠困住齐无憾,每一个均是蕴含剑意,杀气凛然,完全分不出虚假。
“哦,没想到还有这种方法,将度提升至极限,就能完成变成另一种剑法,这就是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哈,回天无迹”
齐无憾将剑一横,一反平常缓慢的打法,身体快回旋,有如风暴一般。忘剑心的残影一个个冲杀而去,刺在回旋气流上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一道道残影破碎,一道道紧接而上,前仆后继,而且她的残影并没有就此减少,消耗的残影不断得到补充,依旧密密麻麻遮蔽夜月。
眼看要被对方一个人用人海战术击破,齐无憾猛然大喝一声,将回旋的力道聚集起来,化作庞大剑罡横扫而出,呈圆环状,接触到的残影也纷纷消散,如雪融化一般。
见招、拆招、破招
忘剑心的真身也被bī出,她接着反震力向后飞退,同时青蛇剑一晃,化出四道剑影,各自呈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幻影,对应四方位置,剑意凝煞,此招正是鬿魔九剑诀之悲剑化四象。
四象神灵怒吼一声,齐齐冲出,青龙吐水,朱雀舞火,玄武带土,白虎御风,四方围攻,而忘剑心也在后方孕育力量,准备后续一击,此招乃是剑法与道术两者合一之招。
齐无憾运起鸿元心诀,脚踏不丁不八,道家玄功自成阵法汇聚在无锋剑的剑端,向内一缩,向外一吐,顿时一道沛然剑气贯入苍穹,一飞冲天,满天星辰为之失色。
“无锋剑虹贯天罡”
专破术法的剑招,伴随剑锋一扫,一举斩灭四象神灵,湮灭水火土风。剑上余力未尽,齐无憾持剑刺向后方的忘剑心,两人剑锋寒芒一对,剩余劲力冲出,轰然一声响,剑气四散,毫无指示的hún1uan飞泻,各自倒退飞出。
齐无憾的剑招总是留有余力,因此在剑气hún1uan飞泻的时候,尚能以护体罡气抵挡,只受到一些皮maoxiao伤。
忘剑心是全力施为,自然没有余力保护自身,但她运气很好,散1uan的剑气中四分之一是冲向外围,有一半冲向齐无憾,剩下的四分之一才是冲向她,而且也没有伤到致命位置。腹部边缘略微擦到一些,右tuǐ上中了两剑,最严重的是持剑的左手,被切得皮开rou绽,鲜血直溅。
慌1uan之中,有一道剑气冲向忘剑心的头,她急忙向后一仰,剑气擦脸而过,将戴在脸上的面具切割开,1ù出一张略显慌张的绝世容颜。
齐无憾一时间竟是看呆了。
充满英气的双目,漂亮笔tǐng的鼻子,因惊讶而略微张开的水润双net,有着漂亮曲线的耳朵,脸的轮廓和五官的位置就像是绝代工匠精雕细琢而成的,精致得好似虚假的雕像一般,不似真实之物。
如果仅仅是这样尚不足以令齐无憾失神,最大的冲击来自对方的右脸,在右脸的边缘有一条好似蝎尾的红色胎记,细长却又十分显眼,打破了她如同雕像一样的虚假气质,勾勒出活生生的气质,如果这是一幅画,这绝对属于点睛之笔,旷世绝代。
到了齐无憾这样的修为,美貌已是如浮云一般,风轻云淡,纵然风华绝代也不放在眼里,然而这种残缺的美,却一击契中他的道心。
在他脑海中,仿佛看到一名画家汇聚毕生之力,创造出了一副完美的人物画像,然而这种完美令画家觉得不真实,美中不足,可左思右想却找不到能够修改的地方,只在偶然间,不xiao心挥洒出了笔毫上的墨水,点在画像上,刹那间却成为了永恒的一笔,明明破坏了完美,却令这幅画由死到生,一举成活。
“完了,完了,这下玩完了……”齐无憾失神的喃喃道。
第二十二章真魔法相
第二十二章真魔法相
刑无sī对战阎无辜,虽然面对的是修为远自己的魔教领,他的战风依旧强硬,骁勇难当,脸上没有半分畏惧之色。
虽然同样是拖延时间,但这跟擂台决战不同,没有不能离开特定范围的限制,稍有松懈,对方就会抓住机会逃离,所以姬天血的那种技巧缠斗并不适用。
阎无辜挥掌如雨,每一掌皆有破山摧岳之力,刑无sī全力提元,或用剑或用掌,尽数接下,哪怕在一次次碰撞中添加内伤,仍是没有半分迟疑,不予对方任何机会。这就是白庸选择他,而不是齐无憾来对上阎无辜的原因,虽然两人修为相近,进行决斗也是胜负各半,可风格的不同决定了双方擅长对敌的类型。
“退开”
在不知究竟是第几百掌的碰撞后,阎无辜终于在连环累积的重击下,引了刑无sī的伤势,一举将他震得吐血飞退。但他心知对方韧xìng非凡,远常人能忍受的痛苦极限,稍有大意就会重新陷入僵局,必须真正将其击败,才有脱身机会,当下运转魔元,绝招上手。
“狱魔大手印”
阎无辜手一扬,散浑沌庞大的暗邪之力,凝作巨大的黑暗之爪,宛如上古巫魔之手,携带凶悍肃杀之气骇然而出,气势之强,似乎连天都会被它拍碎。
刑无sī见状,知道此时不宜对攻,于是双tuǐ扎根立地,气凝周身,与脚下山岳融为一体,一座山峰之像从身上腾起,散出刚硬不可摧,如律法威严的气势,正是天法三式之法执如山定。
狱魔大手印拍在法山上,立时两股巨力较劲,刑无sī得地利相助,将力量导入脚下山岳,神力撼动,顿时整座山峰开始摇晃,山上的岩石也滚滚而动,如同生山崩一样。
因为要提防暗中的箭矢偷袭,分心之下,阎无辜始终没有用出过全力,眼下见自己居然连一名负伤之人都拿不下,不由得怒上眉头,大喝一声:“给我破”
沛然魔元一催,狱魔大手印威力更添三分,手掌上纹路清晰,同真人的手掌没有区别,神力不可挡,压得法山吱吱作响,渐渐出现碎裂的痕迹,刑无sī面色青白,虽感痛楚却没有半点吭声,苦苦支撑不退让,然而他能以毅力忍受,其他东西就没有意志帮忙,看见脚下的山岳也开始出现崩解之像,马上就要被强行碾压。
这时,西方忽然光华闪烁,耀眼夺目,将这黑夜染得有如白昼,大量的天地灵气汇聚,呈现逆反八卦之象。在这双重八卦阵之中,一人持剑而立,有如天神降临,正在合并两大绝招,将逆反八卦之力尽数灌入剑锋之中。
等待已久的白庸终究找到了出招的最佳机会,不同于之前的掩月一箭,那一招主要是借助神弓的效果,才能隐藏气息突袭击。其他想动用极招,哪怕能控制不引起天地异变,也无法掩藏身上剧烈震dang的真元气息,所以他要等待一个哪怕对方知道要出极招也无力阻挡的机会,而眼下就是最好时机。
“hún元剑罡八阵灭”
最强一招孕育成形,墨阳剑散无穷道华光芒,席卷天地气流,遣使阴阳乾坤,仿佛后羿射日的那一箭,破空穿云而去。
以白庸同阎无辜之间的实力差距,不是极招根本威胁不到对方,不过作为东方易的成名之招,即便挥不出原有招式的四成威力,真要亲身中招,哪怕阎无辜也避不了重伤。极招,本就是用来判定生死,逆转战局的。
阎无辜心知此时正是危机关头,不敢再有留有,全力催动魔元,狱魔大手印出黑色光芒,掌上魔元如水流动,粘稠得就像墨一样,似乎会往下滴落。此时此刻,狱魔大手印这一招才挥出真正的实力。
对劲的刑无sī在掌劲影响之下,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味道,身体被一股无形之力箍紧,体内气血都运转困难,甚至连四面的空间也被死死冻结,就好像被困在了一个独特的xiao世界之中,无法反抗。
这时阎无辜才显示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不愧是魔道的领,他能统领一方,令无数高手臣服,心甘情愿拜入被世人鄙弃的魔道,靠的不仅仅是人格魅力,他的修为一点不比历史上那些威名赫赫的大魔头来得逊色。
此番再行较量,魔掌向前一压,崩碎法山虚像,刑无sī脚下的大山同时崩溃坍圮,化作一方1uan石之丘。阎无辜很想趁势一鼓作气杀掉这名强敌,然而此刻已由不得他放手一搏,墨阳剑携带斩魔之威,眨眼已是来至身前,bī得他连忙控制狱魔大手印向着墨阳剑拍去。
但就在两招即将接触的一刻,白庸运动法诀,剑指向前一点。
“正逆八卦,阴阳散立,各归其位,天地敕令,神威道咒”
hún元剑罡八阵灭瞬间瓦解,重新散离成hún元八卦掌以及玄罡逆八极两招,并且借助这一散离绕开了狱魔大手印。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令阎无辜措手不及,没能来得及反应,只是本能地汇聚周身残余魔元护住身体,然后狠狠被两招集中,一下子震落在地。
见计划成功,白庸松了一口气,然后闪身远远避开狱魔大手印。如果是一般情况下的绝招对碰,是无法使用这种方法的,因为绝招拥有气机锁定,纵然绕开对方绝招,也不能化消这种锁定,你同样要面对这一招,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两人分别承受对方的绝招,是同归于尽的做法。
不过眼下情况不同,阎无辜的狱魔大手印一开始针对的并不是白庸,而是刑无sī,中途改变之后,气机的锁定也就解除,针对的目标是挡下墨阳剑,而不是攻击白庸,
凭借巧妙的应变之道,白庸竟是伤到了比他实力高出不知多少层的阎无辜,堪称一次经典的技巧运用,以弱胜强。若非对方有特殊体质保护,就此被逆转战局也说不定,真生了那种情况,这场战斗肯定会被载入史册。
这也是阎无辜不清楚白庸的风格,才吃了闷亏,大凡是白庸有所准备的战斗,都不会徒以勇力较量,那不是他的风格。智慧,才是他最强的绝招。
既然已经现身,白庸就不再隐藏,反正这不会让对方放下对那名不存在的石墨羽的担心,他来到负伤刑无sī身旁,以掌按背进行疗伤,以补天诀的神妙,即便只有一会,基本也能治愈外伤,并压住内伤。
片息之后,不见被打落坠地的阎无辜有半点动静,白庸心中生疑,不过并不认为对方已经逃跑,先不说那股掩盖不住的浑厚魔气,就凭忘剑心还在现场,以对方的xìng格就不会抛下手下独自逃离,因为这非常清楚,一旦阎无辜离开,独自留下的忘剑心绝对挡不了剩下三人的围攻,想逃都逃不了。
不愿就这样呆等下去,白庸连三道剑气,并打出火云神掌进行试探。
这时,异变突起,只见阎无辜坠落之地,一尊狰狞的双面魔神之像拔地而起,无边黑气滚滚而来,魔元暴涨形成冲天之势,四只手臂舞动四方,搅得气流变化,地动山摇。
“洌洌天罡罩四方,húnhún地煞耀魔威”
阎无辜并没有修炼元神,这是真魔元体的法相,足以令鬼神惊叹,便见三道剑气尚未及身,就被轻松化消,火云神掌打在上面则是丝毫不动,魔神冷哼一声,震碎火焰之气。
“令我现出真魔法相,你们足可带着骄傲下地狱了。魔道轮回,玄冥之涡”
只见真魔法相高举四只手,无边魔元蒸腾腾地从身上冒出,幽冥昏暗隐没身体,散出的黑气连月光都无法穿透,迅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好似一张饕餮大口在疯狂吞食所有存在之物,形成一个不断扩张的黑暗空间。
强悍回旋的气流,将四周景物吸入其中,无论是非生命山石,还是有生命的动物,统统进入其中,毫无回应,黑暗空间就像是一个无底dong。
白庸跟刑无sī两人受到牵引,想要离开,竟是抵挡不了黑色空间的吸啜之力,被bī得不断向前,纵然以剑驻地也无法起效,只有相互联手才堪堪止住去势。两人同时招,剑气掌力冲入其中,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反应,想以强大的绝招进行破坏,奈何在吸啜之力影响下,肯定没有那样的空闲。
“虚无,是你们最后的归宿。”
真魔法相大喝一声,在更加高涨的魔威杀意中,黑暗领域再度扩张,强大的吸力开始拉扯两人,这下连联手都抵挡不住,一些xiao山丘被吸力拉扯得直接崩碎,块块如xiao屋般的碎石被卷入黑暗领域,接触的瞬间就化为粉尘消失不见,人一旦进入其中,下场可想而知。
危机时刻,天外传来梵音阵阵,漫天金光中踏出一人。
“虽然在你们打到兴起的时候进行有些不礼貌,但凡事总有先来后到,我可不喜欢就这样被人忘记。”
伴随一声惊天龙yín,天龙八音带着浩瀚佛力,化作金龙冲入黑色领域之中,直接摧向真魔法相。
第二十三章不死真魔
第二十三章不死真魔
落在后方的姬天血及时赶到,施展天龙八音,同样凝出形体,一头金龙破开黑雾,冲入黑色空间,直接缠上其中的真魔法相,因其本身的音bo属xìng,振dang得整座法相不停摇晃,魔气溃散崩塌。
看来这一招玄冥之涡能够粉碎剑气和掌功,却并不能抵挡天龙八音的袭击,不过以真魔法相的强悍,换成一般的音bo招式,根本无法撼动,连毫mao都伤不到,也只有天龙八音这等极耗元功的绝招才能成效,而且也没有一击溃败,仅仅是陷入僵持之中。
只是这份僵持给白庸与刑无sī带来了喘息的时间,吸力大减,重新恢复自由。眼见金龙与魔神还在较量中,白庸催元灌入刑无sī体内,帮忙抵挡残余的牵扯之力,而刑无sī则趁机蓄劲,出一道强狠剑气,将真魔法相连同金龙一起斩断,刹那间,一声惊爆,佛魔元力jīdang。
一股惊人的气流向四周扩散开,一直防备着吸引力的白庸没能及时反应,直接被吹上了半空,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并xiao心避开不被1uan舞纷飞的石块砸中。
他抬头望向爆炸的中心,在那个位置,原来的魔神之像已经消失,剩下一片狼藉,以及看不穿的雾气,那是佛魔元力冲击后产生的一种hún沌状态,不但遮蔽视线,还能阻止神识探查。
不过阎无辜并没有要借此环境进行挥的打算,他负伤的身躯从mí雾中缓缓升起来,只见在他的xiong口,有一道巨大的伤口从左肩一直拉到右腹,狰狞可怖,这个伤口的位置,跟之前那尊魔神被剑气斩到的地方一模一样。然而这对普通人而言可谓是重创的伤势,于他而言却不算什么,只见伤口处的红rou像蚂蚁爬动般的蠕动,纠缠衍生,产生新rou,很快就将伤口愈合,不留一丝痕迹。
“原来你还练有这样的体质,怪不得敢主动受我一掌。”姬天血恍然大悟,她本以为对方用脑袋挨了自己一掌,不死也残废,路上遇到刑无sī的埋伏绝对没有生路,她也是本着以防万一的心思才追来。哪想到赶过来一看,对方不但没事,居然还打得龙精虎猛,一点也没有伤者的模样。
其实进入金丹境的武者,每凝练一部分窍穴,这些窍穴所在的rou体就拥有自我恢复的功能,甚至能够再生。比如凝练了第一重窍穴,就算两只手砍掉同样能重新长出来,不过那种恢复度是相当的慢,还要受到残留真气的影响。因为在神洲上,有着九州结界的压制,各种不死能力会受到极大限制,所以除非有特意修炼某一功体,否则是达不到那种如同不死的恢复能力。
“不死之身,这下麻烦了。就算有弱点,也不是现在一场战斗就能够现得了的。”
白庸也觉得颇为棘手,像刚刚那一下偷袭,以分拆绝招的方法一击伤敌,可是他准备已久的杀招,称得上神来之笔,如今看来也是毫无意义,等同于用水溺王八。
刑无sī倒是一如往常,道:“从方才来看,他的功体并非真正的不死不伤,而是恢复力远常人,既是如此,便斩下他的头颅,看看是否真能不死。”
“前辈言之有理,不过眼下我们的任务只需拖住他,倒也不必拼命。幸好,我将宝压在另一边,否则真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白庸这次的计划中,原本是有两个进攻选择,一者是截杀阎无辜,另者是围点打援。如同策无遗布下的两面计,一方负责拖延时间,一方负责杀敌立战果。白庸这边也必须根据战力分配,一方拖,一方打,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东方易的出场。
两边都各有优劣,对上阎无辜,因为不曾亲眼见他出手,不清楚实力,变数较大,但好处在一旦成功击杀,元墟就此毁灭。对上其余救援的魔将,成功把握更大一些,但只能伤元气而不能动摇根本,除非全部歼灭,但这种可能xìng太xiao了,击杀跟击败是两回事。
如果刚出山的白庸,说不定会因为想尽可能的减少伤亡,而选择对阎无辜孤注一掷,但经过胡疆之战以及对磐沙神宫一役后,他的心xìng已有所改变,为求谨慎而选择了后者,从眼下情况来看,他这一回是赌对了,至于能赢多少,就要看另一边的战果。
阎无辜再强,也无法摆脱三人纠缠,真魔元体只是保证他立于不败之地,对决战有用,对脱身并没有太大帮助,何况他还不能抛下忘剑心。
姬天血与刑无sī两人联手,就足以组成一道稳固的防线,bī得阎无辜无暇他顾,更遑论还有白庸在外线时不时的cha手补招,他总能找到最巧妙的时机,chou冷子打上一招,令人防不胜防。
另一边,齐无憾的状态虽有些心不在焉,但他的剑法已成为本能,何况无论技巧还是根基都能压住一头,因此也没有担心之处。
若是照这一情况展下去,就算是打到天亮,阎无辜也找不到脱身机会。但身陷算计的泥沼之中,他除了开始表现得急躁和疯狂之外,渐渐的竟也安定下来,见招拆招,丝毫不见焦急。
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央,又缓缓向着西方落下。白庸心中疑虑,正思索间,异变突起。
悄无声息的,或者说,突然降临的,姬天血讶异地看着xiong口喷出的鲜血,在那有一柄剑穿透了她的身体,但是她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因为rou身的接触,才知晓那是一柄剑。
“剑身为影……这是宵练吗?”
无形之剑,隐藏在黑暗中的刺客,长久的忍耐,换来了这一剑功成。
“干得好,逝水无痕,快去帮忘剑心。”
沉默已久阎无辜猛然爆,好像千年沉寂的火山一朝爆,但见他双掌一开,两招狱魔大手印分别袭向姬天血与刑无sī。
无言的逝水无痕,与黑暗融为一体,若非他动用魔元快行动,根本察觉不到存在。一剑得手的他不敢恋战,连忙chou剑脱离,因为他知晓眼前这名女子并没有受到致命伤,还有一搏之力,在刚刚刺杀的瞬间,对方下意识地偏移了半分,躲开了刺向心脏的一剑。虽然剑上附着的魔元已经侵入对方体内,但他知晓修为的实力差距,虽能重伤但不足以致命。
刺客之道,一击不中,遁走千里。若非还要帮忙救出忘剑心,现在他早已逃之夭夭。
剑气入体,回力不足的姬天血无法挡下狱魔大手印,一掌打出,威力不足往常的三成,轻松被击散,眼见要被魔掌集中,白庸匆匆前来帮忙,阴阳纳虚,化元为罡,勉力挡下,但也受到余劲冲击,跟姬天血一起被击落尘埃。
赶走两名纠缠的敌人,阎无辜将全部精力放到刑无sī身上,方才五成力量的狱魔大手印,已经为他争取到了施展的空间,之前是被三人围攻,一者落空,另外就会有人来补漏。惯xìng使然,使得刑无sī不像一开始单打独斗时那般豁尽全力的拼命,终于1ù出了破绽。
“斩仙诀.破界神印”
阎无辜一掌呈手刀举天,无匹罡气冲入云霄,搅动风云变色。一刀斩落,伴随琉璃破碎的声音,令人不禁产生错觉,似乎空间也为之碎裂,
“法绝天下sī”
被狱魔大手印bī退的刑无sī,想要阻拦却感觉四周空间好似被禁锢一样,能够行动却无法脱离限定范围,无奈下只能运起天法三式,全力以刑天剑斩向刀罡。碰撞刹那,只觉一股巨力穿透空间,以隔山打牛之法撞在xiong口,迫使他再度呕红退下。
眼见对方企图趁机离开,刑无sī就要再度冲上,突觉xiong口一闷,新伤引旧伤,又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他试图运转真元压下伤势,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体内真元已经消耗大量,早已是身心俱疲,勉强出力却使得眼前一黑,差点倒下。
阎无辜也顾不得这最好的杀人机会,现在的他只想早一步回去,焦急心态再也压抑布下,显1ù无疑。他转身见水无痕已经帮着忘剑心摆脱了齐无憾,再也无所顾忌,全力运转魔功,疯狂提向着刀剑山庄飞去,直接拉出音啸之声。
白庸见状知道不可能再行阻拦,不过算来也拖延了足足两个时辰,不能说失败。他以补天诀稳住姬天血的伤势,然后再以杀意的目光注视逝水无痕跟忘剑心,警告两人不要试图趁火打劫,否则会引火自残。
他的警告倒也多余,逝水无痕的杀手作风,是不允许自己在这样的条件继续战斗,当下带着有些不甘心的忘剑心,快化光离开。他的整个行刺过程,没有多余言语,行事果断,决不拖泥带水。
直到两人离开,白庸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真魔元体,暗藏的刺客,影剑宵练,这回倒是bī出了对方不少底牌,只是代价大了一些,希望师尊那边能有所收获吧。”
第二十四章引蛇出洞
第二十四章引蛇出dong
刀剑山庄中,迟迟没能等到回报的探子,元墟教诸将如坐针毯,策无遗本人虽是平静,不一言,但从他在短短一刻钟内连喝八杯茶就能察觉,他的内心并不像外表表现得那么冷静。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去接引大人。”向来行事优雅的音无律此时也顾不得形象,焦急的说道。
丈百里没有言,但他快的来到音无律身边,显然也是抱有支持的想法。
“不可,你们太鲁莽了,必须再谨慎些,等探子回报情况后再做决定。敌人的目标很可能是在我们身上,主公修为远我等,哪怕遭遇拦截,化险为夷的机会也比我们大。”
“难道就这样让我们坐视大人身陷危机吗?与其让大人遇险,不如由我们来,就算是为了心安也要试一趟。如果对方的目标在大人,我们便能突破防线去救人,如果对方的目标在我们,那也可让自己心安。”
盖樵帆冷笑道:“心安?人死了当然会心安,军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在不知情况的时候,还是静观其变为妙。就算遇上同样的敌人,教主能脱身的几率也比我们来得大。又或者说,是你们不相信教主的本领?”
“担心跟信任是两码事,你不必卖nong口舌功夫,这里的人都很清楚你的诡辩之术。”音无律一别往常的温和,言辞犀利道,“比起大人,你更在乎自己的安全吧,贪生怕死的家伙。”
对于指责,盖樵帆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辩解什么。旁边的扇那夜迦则是一如既往的沉稳,道:“稍安勿躁,冲动易犯错。”
“这么说来你也认为不该出动。好吧,最后一人,魑魅魔官,你的看法?”
魑魅魔官心中另有计较,全身笼罩在鬼气中的他看不清表情,一番思量后,也是点头道:“我也同意出动。”
丈百里道:“你的决定,使我意外。”
“哈哈,虽然我平日是比较胆xiao,但在这危机关头,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一旦教主失败,我方就再无立足之地。”
魑魅魔官可说是元墟教中最符合魔道形象的人,一身鬼气,音调也总是阴森森,不轻易现出真身,行事也一向潜藏暗伏,很少光明正大的来。说他胆xiao也对也不对,平日战斗他都是躲在最后方,保证安全才敢出手,不过作为一名术修者,总不能指望他顶在最前面跟人死磕。
从理智上讲,策无遗并不同意现在出,即便他心中也是颇为担心阎无辜的安危,仍要将大事放在最前面。可现在见群情奋起,即便弹压,恐怕丈百里与音无律两人也要强行出,半推半就下,也便同意了。而既然决定出,他就全力谋划一番,尽到军师的责任。
照目前情况,众人全部分开前进肯定是不行的,对方等的就是各个击破的机会,可如何聚集在一起,又容易一块被拦截。商议之下,决定由盖樵帆带领丈百里、音无律与魑魅魔官行动,并叮嘱一定要听从盖樵帆的命令,希望借由这他的沉稳带来冷静的判断。另外扇那夜迦则是带着夜镰豹,从xiao路出,以她的本领就算是刑无sī也不可能独自拦下,而一旦拦截她的人变多,那么另一边大队受到的阻力就会减xiao。
此外,等众将离开后,策无遗又命令逝水无痕暗中潜伏行动,他所能做的也便到此为止。
五人一豹离开刀剑山庄后,并没有受到狙击,他们心知这是对手故意要拉开与山庄的距离,避免生意外时,山庄内会出来援兵,又或者是为了截断退路,因此并没有放松,而是绷紧了神经,一路xiao心戒备前进。
不过在很多时候,就算你xiao心谨慎,也很难避免状况的生。扇那夜迦这一路行至一半,就停下了脚步,透过纱巾,戒备的眼神望向一处月下山丘,在那里,一人一鹤昂然站立。
“此路,通往黄泉。”
简单的六个字,若有他人说来扇那夜迦只会嗤之以鼻,而现在却是带来了无边的压力,不运功抵挡就会被压得倒退,她没想到对方竟会选择在此事上出手。
心知不可能取巧,也同样明白眼前敌人的强大,扇那夜迦决定用出全力,不敢再有保留,争取一丝突破的空隙。在此时选择正规的打斗显然是不智之举,唯有以绝招出奇克敌,方有一线转机。
“一hua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婆娑涅槃舞”
扇那夜迦双手呈莲hua盛开状,向往一张,霎时整个身体化作无数片hua瓣飞散开来。这些hua瓣之中蕴含世界之力,每一片看似轻飘飘,不着劲道,实际上不亚于一颗陨石的撞击,如果换成在虚空星域之中,没有九州结界的压制,一片hua瓣就能撞毁一颗xiao星辰。
而且这一招在攻敌的同时,还能隐藏自身,将本体藏匿在hua瓣之中,每一朵可能都是分身,每一朵也都可能是本体,以世界之力隔绝气息,根本判断不出真实的存在。
眼见hua瓣层层将自己包围住,东方易却是声色未改,双脚着地不移方寸,不拔剑,甚至也没有出手的意思,就这么站着任凭百千hua瓣向自己袭来。
咚
就当hua瓣即将碰触到他身体的时候,却被无形气壁遮挡,出了如同古钟敲响一般的后然声音,蕴含世界之力的一击竟是无法突破,被反震回来。
咚咚咚
接下来,是百千hua瓣的连续撞击,看上去是毫无气势可言的碰撞,可实际上光是碰撞出的声音,修为低的人听到都会被直接震死。而在连续碰撞之后,东方易脚下十米之地安然无事,十米之外则是闹腾不安,原本是沃土的地方竟是被震dang的劲力给震成了散沙,成为凹陷的大坑。环环相扣的气流也在持续影响下,形成了风暴。
可在这种非凡sao动的中央,东方易稳如老翁坐鱼台,隐约可见,在他身体周围,有一股类似鼎形状的气罩,阻挡了hua瓣的侵袭。
当初胡疆之战,东方易负伤之后,为了替他治疗,齐无憾拿出了一尊原始仙鼎,而就在这尊仙鼎之中,他悟出了许多的奥妙,这种护体护罩不过其中之一。自成世界,隔绝外界干扰,诸邪不侵。这一护身手段,以万屠元功的强度作为壁垒,似守实攻,弥补了它防御不足的短板。
“hún元八卦掌”
似乎感觉试招足够了,东方易伸出手打出一掌,霎时天地灵气涌动,搅得这些拥有世界之力的hua瓣也1uan舞起来,无法自由控制。八卦掌力打出,击在散1uan的hua瓣上,劲力四散开,平均溅射,每一朵hua瓣都不落空,竟是强行将扇那夜迦从幻化的婆娑涅槃舞中打出来。
这一掌去芜存真,看似平凡无奇,实则其中凶猛只有出招者跟中招者才能明白。将八卦掌这种算不上厉害的招式衍化到这种程度,看来自从与阿摩罗决战之后,东方易的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愈加神秘莫测了。
中招的hua瓣重新汇聚起来,扇那夜迦一经现身,就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显然受了伤。门g着头的纱巾,似乎也受到掌劲的影响,被一下子震飞到空中,
被揭下纱巾的扇那夜迦,1ù出一张充满妖媚的脸蛋,眉角点一刻泪痣,天生一股妩媚之气。然而她的表情庄重,圣洁如菩萨,一张脸上竟是同时具备妖媚和威严两种气质。
她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并没有气馁,而是趁势施展术法,口中念咒,双手不停地将法印打入空中纱巾,一朵暗红色的曼荼罗渐渐盛开,最后竟是笼罩十里平原,从天空中向着东方易当头压下。
“幽冥曼荼罗大结界”
冥语梵唱同时响起,那张纱巾位于曼荼罗hua的中央,散无穷光芒,而这些光芒jiao织起来,组成了一个玄妙的封印阵图。正是有这张纱巾的存在,平衡了对立的佛魔元力,使得两种元力完美的融合起来,而且在这个阵图的中心,散出无边的污秽之气,似乎沟通了某个不得了的世界。
随后,铺天盖地的冰寒从阵图的中心爆出来,如怒涛狂卷,这些寒气之中,汇聚了八苦业力,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盛苦,对修仙者而言最是污秽,一旦沾上,万劫不复。而且四周的天地灵气也因为受到污秽,一下子变得僵硬,失去灵气,无法再行运使。
这招来自密宗的无上封印之术,在融合魔道心法之后,拥有了更为独特的效果。除去封印之外,还能进行精神攻击。
“火宅狱的八苦寒气,”东方易见多识广,一眼其中奥妙,不过对此并不忌惮,反而对其他的事情更加在意,“曼荼罗大结界,那是密宗之中唯有资深长老方能修行的秘术,还有那张画布,是金刚界曼荼罗九会图,这种密宗世传的法宝居然会落进你的手中,你的真正身份究竟是谁?”
如果不是对方已经入魔道,他真要怀疑,此女其实是密宗暗通曲款,阳奉阴违,派过来协助魔道的高手。
第二十五章秘术至宝
第二十五章秘术至宝
“唤祝融、召共工,坎离合卦,紫气龙形天剑术”
东方易问间,手上动作没有停,明明四周空间受到了禁锢,他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而迟缓。只见他双手各自结出道印,一坎一离,卦印旋转浮动,随即水火并起,各自化龙,水火双龙一左一右相互融合,形成一头紫色神龙。
一声苍吼震寰宇,神龙冲天而起,曼荼罗当头压下,两者很快撞到了一起。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迸出来的光芒。便听咔咔冰封之声,紫色神龙从龙头开始快结冰,冰层快向着全身蔓延,竟是要被封印。
黑色的曼荼罗裹住龙头,寒气沿着龙身而下,这种从火宅狱中牵引过来的八苦寒气,能定水火地风,同时又因为曼荼罗大结界的效果,冰层所过之处,空间尽皆被封印。紫色神龙有几百丈的长度,被冻结后形成一座宏伟巨大的晶莹冰雕,在阳光下依旧显得气势骇人。
明明绝招被封,东方易却是不为所动。信心十足的姿态,令原本信任八苦寒气的扇那夜迦不敢大意,连忙再催真元,促使封印结界进入第二层变化。
只见幽冥曼荼罗hua散出暗金色的光华,产生莫大的回缩之力,原本遮蔽天日的hua朵快变xiao,连带被封印的紫龙也像是被吸收掉一样向里面缩入,很快整个上半身就消失不见,化作细微的粒子,而一旦整条龙消失,那就会彻底被封印在不知名的异空间中,而且还可能反过来被炼化。与此同时,曼荼罗下坠之势不停,继续向着东方易头顶降下。
“既然是天剑术,又岂能没有剑呢?”
锵然一响,定澜神剑出鞘,一剑刺向空中曼荼罗,就听“咔嚓”一声,渐渐被吸进去的龙神突然停住,身上的冰层产生了一丝裂痕,然后裂痕越来越大,很快扩展到整个下半身,轰然碎裂。
八苦寒气的确异常恶毒,专污仙家灵器,普通法宝沾上半点就会失去所有效力,变为最普通的凡物。不仅如此,它对天地灵气也同样有污秽效果,所以一般的佛法或者道术遇上它都只能含恨吞败。
但是这在万屠诛邪元功面前就变成了自投罗网。
专破污秽邪力的万屠元功,遇上的东西越是肮脏恶毒,它越是能见效,屠得最是起劲,甚至还能反过来吸收,破邪吸元,壮大自身,而定澜神剑拥有万屠元功附着上面,也是不惧怕八苦寒气。
当定澜神剑灌入神龙体内之后,龙身紧跟着一震,下半身的冰层统统碎裂,化作最初的魔佛元力消散空气中,而被吸进幽冥曼荼罗大结界中的半截龙身眼看也要跟着脱出。
“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尼诃啰帝,毗黎你帝,摩诃伽帝,真陵乾帝,莎婆诃。”
扇那夜迦一挥手中佛珠,口念佛儃,将**力凝聚出来的符文打入金刚界曼荼罗九会图当中,刹那间九会图上的图案全部出金色光芒,图案的边缘处,那些密密麻麻的梵文也遥相呼应。
在这样的变化中,魔元一扫而空,尽数转化为佛元,同时连通火宅狱的空间通道也一并关闭,暗红色的曼荼罗hua蜕变,hua色转化成金红色,散出威严刚猛的气息。这时候出现的方是真正的密宗无上封印法门——金刚界曼荼罗大结界。
一尊巨大的降三世明王从九会图上显现出来,并呈大忿怒之相,左足踩踏大自在天,象征断除烦恼障,右足踩踏乌摩妃,象征断除所知障。此像一出,群邪辟易,妖氛dang尽。
扇那夜迦将魔元全部转化为佛元,使得法力更为纯粹后,竟是令曼荼罗大结界继续开展封印,原本要从一个点世界当中脱困而出的紫色神龙,不但被止住向外出来的趋势,还渐渐被封进里面。
这倒不是说金刚界曼荼罗大结界胜过幽冥曼荼罗大结界,其实两者各有优劣,要不然扇那夜迦也不会特意耗时间来创出这门功夫,只是在面对万屠元功时,后者天生被克制,处于弱势,无法挥应有的效果,比起来自然是前者更为有效。
“七佛灭罪真言降三世羯磨会哦,你真给了我许多惊讶。”东方易脸上1ù出了些许赞叹之色,他知道对方精通密教术法,但也没料到居然懂如此多的无上秘术,不过也仅是如此,“可惜了,这些秘术你都是会而不精,根本不明白其中奥义,只会照文念书。”
只见他一捏法诀,窜入紫龙体内的定澜神剑散无穷光华,那1ù在外边的龙尾猛然变长,接着就是一招神龙摆尾
尚没有被吸入的神龙下半身猛地一甩,狠狠一击打在仍在使用法力维持结界的扇那夜迦身上,瞬间被爆击飞出,整个人嵌入撞上的山丘内部,强大的冲击将整座山震得不停晃动,走兽飞禽纷纷逃跑,仿佛碰上火山爆一类的天灾**一般。
“此番倒要擒拿你,好好质问缘由。”
面对失去法力援助的曼荼罗结界,东方易再度摧劲,将道元灌入紫龙体内,一举震碎了封印,同时抬手往天空中一捞,将那张金刚界曼荼罗九会图收入掌心。这张图一开始还散金光,试图挣脱束缚,可失了主人法力的援助,又哪里挣脱得了,在万屠元功侵蚀下,不一会就乖乖安慰下来。
完好无损的紫色神龙再度出现,一声龙吼,带着无可抵挡的威势,一鼓作气冲向受到冲击的山俺也就,不给对方一丝喘息的空隙。只见它一头撞向山腰,竟是强行突破,直接攻击对手,就这样硬生生从山的一面撞入,从另一面冲出,贯通整座大山。
扇那夜迦直接从山的另一头被打出来,但她并没有被一击毙命,受到如此凶悍的一击,再加上之前神龙摆尾,还只是面色苍白,吐了一口血而已,只是整个人被龙嘴咬住,随着龙行不停地向山峰巨石冲击碰撞,拼命运起元功挣扎,却是始终无法摆脱。
“南无三曼多伐折罗赧悍”
越是危险时刻越显冷静,扇那夜迦竟是在这关头收敛气息,沉淀心神,口念不动明王真言,手上结根本印。
顿时心印、口印、手印结合,三印合一,身上穿着的袈裟霎时间金光四射,光明火焰熊熊燃烧。在焚烧的火焰之中,一尊三头六臂忿怒相的不动明王腾然而出,六臂强行撑开紫龙嘴巴的钳制,正面抵挡冲击。
扇那夜迦趁隙脱出桎梏,同时再运掌向前一推。燃烧着光明火焰的不动明王冲入神龙体内,击中定澜神剑,一举引爆,将其反震回去。
“明王袈裟”
东方易认出了对方身上穿着的袈裟宝衣,又是一件密教至宝。明王袈裟,可震慑一切妖魔鬼怪,邪法神通皆不能伤害,甚至能抵挡任何拳意气势,同时还能大幅度增强穿着者的佛门功力,即便在佛门所有护身袈裟中也排名前列。
算上之前对刑无sī用过的一百零八颗佛珠手链,拥有如此多的法宝,扇那夜迦算得上是一名器修了。
只可惜,神洲世界并非如那些天外天世界一样以器修为主宰,个人的绝招也没有器修那般疲软,如果穿的法宝不是排名前列的那些至宝,只怕早被东方易一击毁灭了。可即便如此,扇那夜迦也受了重伤,因为她一身佛法之中渗有魔元,这对以降妖伏魔为天职的明王而言显然是一种刺jī,两者冲dang下反而削弱了明王袈裟的护体神通。
东方易倒是对器修并没有太多想法,他早期也使用过形形色色的法宝,可到如今全被舍弃了,唯一还在用的就只有手中的定澜神剑。
心中存了擒拿之意,当下收剑回鞘,双足次离开地面,掌上汇聚八卦能量,运使乾坤拂袖功中的擒拿法门,急向着对方飞去。以对方的伤势,相信只要被他一袖子挥中,立即就会被擒拿,没有反抗可能。
扇那夜迦同样明白这一事实,也清楚就算再抵抗,凭自己早已落入下风的势态,挡得过一招却挡不了下一诏,顽抗下去哪怕法宝再多,被擒拿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着现在拉开距离,快离开。
于是她从怀中拿出一个莲台,念动口诀,然后整个人就被吸入莲台当中,一阵空间扭曲之后,凭空消失不见。
“渡劫莲台又是一件密教至宝。”
看到对手使用宝物撕裂虚空逃跑,东方易不得不中断酝酿好的一袖。对上器修就是这点麻烦,老是有层出不穷的奇特效果,纯粹的攻击或者防御型法宝倒还罢了,硬碰法宝早已是家常便饭,并不觉得棘手。可遇上这种辅助效果的,在没有准备之下,就有些应对不及。
不过对方的法宝倒也并非没有蛛丝马迹可循,像他这样已经触及到空间法则边缘的强者,尚能捕捉到从虚空中传递来的浩大佛元,当下循着痕迹追了上去。
第二十六章滞时一箭
第二十六章滞时一箭
在扇那夜迦受到狙击的时候,魔教另外一路出击同样受到了拦截,洛红尘三人早早的等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而石墨羽则在暗中潜伏着,她本人对此安排倒是没有太大异议,哪怕从xìng格上看她应该是要借此跟洛红尘顶杠才对,甚至连洛红尘也觉得奇怪,这得益于月弓dong天从xiao的教导。
弓修在擂台决斗的情况下,正面决斗无可非议,可既然是团战,那就要为集体服务,不能想着出风头,而要成为黑暗中的猎手。拥有正面决斗的能力是一回事,胜负之争又是另外一回事,月弓dong天受武道圣地九华皇苑打压而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这种对弟子从xiao培养的理念。
修士的能力参差不齐,很难以军队的方式进行训练,何况就算行得通,门派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样会抹杀掉弟子的想象力,一味听从命令而没有自我想法的修士是很难有大成就的。这就使得一旦展开门派的争斗很容易成为hún战,而在hún战中遭遇弓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必须无时无刻在xiao心戒备飞袭而来的暗箭。
石墨羽虽然有些不懂世事险恶,不知道何为兵不厌诈,可这种理念早已深入骨髓,所以并不抗拒,很自觉的寻找到一处绝佳的隐蔽之处,并在四周布好掩蔽气息的阵法。
不过年轻人终究好动,在没有背弃本身职责的前提下,石墨羽不介意先下一城。心知自身存在已被对方知晓,此番任务并非重在偷袭,而是威慑,以自身作为威慑,令敌人无法专心一志的出招。于是她没有直接呆在那处寻找好的隐蔽之处,而是另外找了一处地方,也没有加以掩藏。等到魔教四人来临后,拉弓便是赩天一羽,万炎星陨。
盖樵帆带着另外三人一路疾行,当见到洛红尘三人横挡在路中央时,就知道无法轻易过去。他眉头一皱,正思索着是否要留下两人进行拖延战术,便见天边一只火凤冲天,将漆黑的夜空染成一片赤红,轰然爆炸,化作漫天赤炎陨石,密密麻麻如冰雹般砸下。
对于万炎星陨这一招,落凤弓甚至比幽月神弓更加有效,因为属xìng上的关系,能给予相当程序的加成,砸落几乎每一颗砸落的陨石都比以前要大上半圈。
洛红尘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这可不是计划内的突袭,他不禁骂道:“就知道那女人不会这么乖乖听话,居然敢抢轮进攻,这可是最好出风头的机会。古人诚不我欺,唯xiao人与女子难养也。”
俞子期道:“别牢sao,她这招也是为大局着想,这一箭下去,对方肯定有所忌惮,接下来的战斗就不敢再出全力。”
“就是这样我才生气啊,这女人居然敢堂而皇之的抢风头,明知这次自己不是主角,就非要窜角色来过把瘾,一点都没有身为弓修的自觉。”
俞子期叹了一口气,他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吵上的,明明连见面都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就好像天生不对头一样,要知道当年的洛红尘跟冼凡心也是一起住了半年才变成现在这样见面就吵架的关系。
“收起废话,该出手了”冼凡心喝道。
此时漫天的赤炎陨石已经全部坠落,这招威力虽然不差,可毕竟是群攻之招,并不适合用于对付高手,魔教四人也不是吃素,虽是一阵手忙脚1uan,倒也安然无恙,尽数挡下。不过这么一来,就打1uan了盖樵帆的计划,眼见洛红尘等三人气势汹汹而来,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商讨应对之法。
洛红尘三人此番以三才阵法围攻对手,各自踩踏天地人三位。光以阵法论,三清化圣阵更为高深,然而三清化圣阵更适合对付落单的强大敌人,而不是群体,围困并不是强项。
三才阵法中,俞子期占天位,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所以他的责任是坐镇中枢,弥补空缺,一旦出现漏dong,就由他负责补上;洛红尘占人位,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所以他的责任是不停抢攻,毫无顾忌的出招,不必担心身后会否出现空缺;冼凡心占地位,地之道,不益不损,成之道也,所以他的责任就是防御,同时暗藏必杀之招,寻觅一击成功的机会。
三人联合,剑气、刀罡、术法,环环相扣,层层相叠冲击而来。丈百里率先反应过来,一马当先,魔元灌注在精金盘龙棍,高举棍子向着地面重杖锤下。
“杖轰百里“
刹那间,方圆百里地面像是被惊吓到一般猛地一跳,而明明找到非同凡响的重击,地面却并没有出现凹陷,只是地面上的石块都随着震动而跃上半空,泥沙也飞扬起百丈之高,遮天蔽日压下来。与此同时,一道巨大的冲击气劲在没有任何障碍物的情况下直冲而出。
这招杖轰百里纳巧于拙,一开始那种大地往上跳的景象并非仅仅用来吓人,看似只是用了耍帅,实际上敲击地面的瞬间,丈百里已经将内劲灌入地底,通过大地传播开去,令对手双tuǐ麻。
然而俞子期xiao心谨慎,虽然一开始没有看出这招的效果,但下意识的对三人施加了乾坤挪移之法,歪打正着,化消了这层麻劲。
洛红尘主攻,面对冲击来的气劲一点也没有抵挡的意思,将自身安危全部托付给自己的同伴,哪怕是平日总是吵架的冤家。
冼凡心不负所托,运起无尘剑心诀,双指分别往洛红尘以及俞子期身上一点。
“无尘无垢,剑心辟邪术“
三人同时剑光闪烁,像是笼罩着一道光圈,就在冲击气劲临身的瞬间,三人体型猛然缩xiao,化作一粒尘埃,轻松绕开冲击气劲。
“开张喽,cao天道,化两仪,炎龙八斩法”
当拉近到可以挥刀的距离,洛红尘一手画玄法,一手高举青犊刀,刀上蹿升起十丈高的火焰,如日中天,随即展开暴风般的斩法,凝如实质的火焰随刀而舞,形成了火焰的风暴,将四名魔将笼罩其中。
“虎辟啸林”
“七旋音刃”
“百鬼夜行”
面对压势,除了刚出绝招回气不足的丈百里外,盖樵帆、音无律、魑魅魔官先后运用绝招,霎时一头虎魔奔腾咆哮,无形音刃暗里藏杀,魑魅魍魉百鬼纵横,三式绝招jiao杂在一起撞向洛红尘的炎刀。
三对一,虽然三式绝招几乎没有配合,杂1uan无章,可终于占了数量上的优势,粉碎了火焰风暴后,余劲不止。但冼凡心连忙跟上,剑指一扬,已经变弱的虎魔、音刃、百鬼统统被剑气击杀。同时俞子期后援之招接上,灌入洛红尘体内,原本该回气不足的他立即变得精力十足,斗志高昂,大刀再度开杀。
白月当空,纷飞的落叶尽数被引燃,掀1ang的尘沙、jīdang的杀意,炎刀过后遍地烽火。jiao错过招的人影,时静时动,魔教四人竟是被洛红尘三人压制住了。
魔教四人虽是同出一个组织,彼此间却没有配合,也就音无律跟丈百里只见还有那么点默契,其余根本就是独自为战,哪怕想用阵法反击都做不到。
相反,洛红尘三人自xiao生活在一起,到如今就算没有特意演练过三才阵,相互间也是默契十足,配合无间,一个眼神就能传达自己的意思。甚至由于这三人的默契,使得暗中埋伏的石墨羽一时间居然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她一旦出箭,势必会打1uan三人的配合,倒时候反而会坏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找到机会脱身”
盖樵帆大喝一声,挡下洛红尘劈过来的一刀,蹬蹬蹬后退三步,他只觉上面的力道汹涌澎湃,比之当初较量时还要强上三分。此刻有xìng格沉稳的俞子期坐镇,他的言语挑衅也很难起到作用,一时间也想不到能够摆脱眼下困境的妙法。
他真没想到,己方四人居然会被三名xiao辈压制住,对方通过配合,挥出了十五成的实力,这点令他无可奈何。对方三人气息互补,阴阳生生不息,若是持久战斗下去,最终会被耗死的必然是己方人员。
音无律的音bo攻击原本是一个破阵的好方法,这种特殊的攻击方式,一般阵法很难化解,可惜暗处还有那名女弓手,在她的威胁下,恐怕一出招就会被破掉,根本找不到一个出手的好时机。
“狱龙天吼”
丈百里一声怒吼,魔音贯耳,俞子期连忙施术化解,同时冼凡心剑指连环,刺出剑气无数,防止他人可能趁隙攻击。
三人同时后退,拉出空当,却是给等得快要不耐烦的石墨羽制造出了机会,也亏得她在长久的等待中都能保持住拉弓的姿势,使得她能及时射出弦上之箭。
“宙天一羽,回溯滞时”
这一箭并不似其他的御天六箭,没有携带庞大的气势,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箭矢,然而当盖樵帆挥刀yù劈开的时候,突然间,自身周围的时间流逝变慢,他的格挡动作也随之慢了半拍,信心十足的一道竟是没能砍中,被一箭射穿xiong膛
第二十七章血屠禁术
第二十七章血屠禁术
不曾想到的结局,盖樵帆双目圆睁,看着xiong口这一箭,尽1ù不可相信之意,改变时间的度,形成不对等的流逝。时间法则,这明明是虚空造物境界的强者方能触及的领域,怎么在一名天人境的修士身上出现了呢?
也怪不得盖樵帆不够xiao心,当真是从未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变化,等察觉到不对,已经是来不及了。其他人没有身临其境,无法得知其中关窍,只知道暗中埋伏的女弓修突然出手,射出一支平凡无奇的箭,结果盖樵帆就中招了,当下音无律扶住他摇摇yù坠的身体。
“xiao心,是涉及……咳咳,时间法则的箭咳咳,”盖樵帆连说带吐血,“该死,被射中肺了。”
“你的伤势如何?”
盖樵帆运气护住受伤的肺部,道:“还死不了,幸亏天生心脏偏右,保住一命,这一箭对方也不甚精通,射出来已是相当勉强,上面没有附着太强的真元,受的是硬伤。”
“别闲聊,快想办法吧。”魑魅魔官大喝一声,杖头点地,一堵骨墙腾然而气,挡下数道刀罡剑气,一时间被炸得骨屑横飞。
洛红尘等人又不是傻子,此刻可不是扬公平竞赛精神的时候,不可能眼睁睁等对方将伤员抬下场再行比斗,这么做了,不要说自己,就连对手也会心存鄙夷。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抓住机会就要猛追狠打。
“此处jiao由俺,你们先行离开吧。”
丈百里沉声说着,只见他低喝一声,体内魔元爆蹿,气势猛然高涨,瞬间突破了自身界限,而他的脸上也浮现出诡异的血纹,如同hua瓣一般瑰丽。
“血屠禁术……”盖樵帆先是面1ù惊愕,随即郑重道,“此番你若能回来,我就认你做大哥。其他,有什么话要jiao代不?”
音无律yù言又止,他本想开口劝说,可听到盖樵帆的话后,便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番劝阻的话全部吞回肚子。当前的困难,已经不是矫rou造作的说什么“不必做如此牺牲”之类的话可以解决。
说到底,仍是自己太过没用,一开始还大义凛然的说要出来救人,结果连面都没见到,反被敌人拦截,其中也并没有太多的计谋暗算,双方人数相同,台面上的实力也差不多,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
丈百里迟疑了一下,然后道:“确认大人的安危,另外帮俺照顾院里的那些hua。”
说完他就昂踏步而出,接过魑魅魔官苦苦支撑的位置,一棍挥出,巨大气劲排山倒海般涌出。冼凡心剑气横扫,竟是瞬间被击溃,没能拦住,洛红尘当其冲,反应及时变攻为守,用青犊刀挡下这bo气劲,却被震得飞退数丈,虎口麻,他吃惊道:“这厮吃大力丸了,好生生猛”
趁此机会,魑魅魔官施展术法,一朵黑云腾起,带着音无律与盖樵帆快离去。
“dang天一羽,崩山倒海”
石墨羽藏匿暗处,她心知人在决心逃离的瞬间,戒备最是低下,当下三度射箭,袭击黑云。这一会不同于上一箭的平凡无奇,而是带有一股强悍的力量,整片天地元气都受到影响而震dang起来。
“我为青帝一刀开”
洛红尘运起青帝刀法最上式,大地如门gnet神降临,生机勃勃,引动地底元气共鸣,吸纳传递出来的力量,似乎连地脉都沸腾起来。刀光斩杀,无可匹敌,正是暗合“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hua一处开”的恢弘气势。
“谁也别想阻拦”丈百里一跺脚,盘龙精金棍向天一杵,身上玄冥锁顺势缠绕在棍上,随着魔元贯入苍穹。然后夜空之中传递出强大的压力,隆隆作响,好似千军万马冲杀,充斥着杀伐之音,如同无数神灵组成了军队进行冲击
“怒杖千里云”
盘龙精金棍受罡气加持,延生出巨大的罡气棍,顶端还有两条十倍之大的玄冥锁链,有如缠着铜锁的擎天之柱。先是一击砸偏dang天一羽,随后对着洛红尘三人棍如雨下,破碎刀罡,每一击都能震得大地跳起来。连环砸落中,大地隆隆作响,隔断了洛红尘同地脉之间的联系,令他无法汲取到力量,破掉青帝刀法绝招。
完全是蛮力,毫无一丝技巧可言,丈百里以自身增强数倍的功力,源源不断的催动绝招,每一下重棍砸落,都等同等于一式绝招的威力。
青帝刀罡在破碎后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化作零碎的罡气,如暗器继续攻击丈百里,不过打在他身上,却只能浅浅的切开皮肤,留下一道血痕,无法真正给予伤害,哪怕没有冥锁玄气流的保护,光靠一身铁布衫的硬气功就足以自保。
洛红尘三人不敢硬接,看着威势,就算手中兵器能仗着坚硬而不被粉碎,也会在接触的瞬间被打飞,虎口破裂都是轻的,哪怕被砸成rou酱也不无可能。冼凡心连忙再运剑心辟邪术,三人化作一粒粉尘,避开连环重击。然而重棍砸下造成的全角度震dangbo,却是无论怎样也避不开的,而处于粉尘状态时,也是不能动用真气的,否则就会破坏术法气罩。
幸而这种震dangbo强度并不大,尚不足以破开护体剑光,只是三人难免会觉得晕眩,好似坐舟出海却遇上了暴风雨的天气一样,xiao舟遇惊涛,一bo又一bo,高低起伏不停,三才阵法再也不能维持。
好不容易等绝招停息下来,盖樵帆三人早已消失不见,此刻再追已是来之不及。洛红尘勉力平息下翻腾难受脏腑,怒道:“独自断后,想凭一己之力拦下我们吗?狂妄自大,鲲鹏刀诀,怒翼垂天云”
他看出对方正处在刚出绝招后的短暂虚弱状态,于是奋力挥动青犊刀,刀光展开,并非简单的一条直线劈下去,而是呈现弧线轨迹,如同大鹏展翅一般,同时出嗡嗡的声响。这一刀似曲非曲,似直非直,如无极生太极,从无到有,看似气势庞大,风格粗狂,其中却深藏了刀法切割旋转的xiao巧奥妙。
这一招出自庄子的《逍遥游》:“……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取鹏鸟起飞时的气势浩然,遮蔽北海的壮观。
然而此时的丈百里气势节节高涨,早已是势不可挡,冥锁玄气流都被他硬生生催到大成的境界,一条条玄冥锁链好似巨蟒翻腾,跟人的大tuǐ一样粗大,在丈百里身上覆盖不下,直接在体外形成如同柱子一般的守卫。青犊刀砍在上面,爆出刺目的光芒,拉出一条长长火星线痕,高振dang的刀身,竟是无法斩破锁链。
“退开”丈百里大喝一声,玄冥锁链挥攻敌效果,穿梭舞动,似乎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一样。
洛红尘这一刀气势悠长,绕着对方身体斩了数圈,竟也没有停下,依旧力道十足,当真如大鹏之势悠然而不见底。他用之字形路线躲过玄冥锁链绞杀式攻击,并趁势进入原本的方位区域,冲到对方面前,然而以不输青犊刀的气势,稳稳地把脚固定在地上,身体迅回转起来。
在泥土的飞散中,周围地面上划出一圈斩痕,回转的同时将离心力引入刀中,他似乎要将生下来的刀劲全数灌入这一击当中,最后到了连自己也控制不住的程度,被刀的力量所牵引,猛地砍过去。
“三气丹天,九阳真火,帝德日熙,黄龙降天”
即便失去阵法,俞子期的配合依旧默契,在洛红尘出手也相继蓄力,一手结印,一手画符,天空中赫然出现一头由九阳真火构成的炎龙,一击扑向丈百里,属xìng相冲,玄冥锁链受到影响,齐齐封锁攻势,却也被牵制住,无法再进攻洛红尘。
炎龙带来的焦灼热1ang,一击九阳烈刚气息,压得丈百里一时喘不过起来,而这时青犊在月光下闪着青色的钝光,狠狠地向他砍来。迫不得已,连忙转动手中盘龙精金棍,试图用巨力dang开刀锋。
“你上当了,大鹏化鲲”
洛红尘突然将刀柄一旋,刹那间收敛刀势,将冲天而起的刀路转为下落,如同鹏鸟变鲲鱼。前一刻还是刚劲,下一刻就转化为柔劲,青犊刀砍在盘龙精金棍上,却没有被弹开,而是如同壁虎挂墙一样,顺势粘在上面,并绕过棍身向顶端斩去。
扑哧来不及反应,丈百里被青犊刀砍中xiong口,虽然有残留的冥锁玄气流保护,没有直接接触刀锋,然而刀上庞大力道涌入体力,全身筋骨出了咯咯的声响。
伴随一声衣帛破碎的声音,丈百里的龙yín铁布衫,破
当下他的xiong口被打得凹陷下去,肋骨也不知断了多少,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洛红尘还想再补上最后一刀,已经击退炎龙的玄冥锁链返回攻击,bī得他不得不后退。
而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冼凡心出招了。
“六道合杀”
第二十八章杖落尘埃
第二十八章杖落尘埃
冼凡心再出四元绝招,地水火风四道化身仗剑疾驰,剑气挥洒如1ang,迫人呼吸困难。
丈百里身中鲲鹏刀气,体内如大1ang翻腾,万掌缠身,痛苦难忍,一身铁布衫功夫也被硬生生破去,如同承受断筋之痛。明知杀机降临,却是无力反击,幸而有冥锁玄气流自动护体,四条蟒蛇般的玄冥锁链挡下四道化身袭杀,出好像弹簧被巨力压制的声音。
地之厚、水之冽、火之焰、风之锐,四元之力相互联合,形成禁制,牵制住了冥锁玄气流,自此,丈百里身上再无抵御的招式,面对从天而降的一剑,只能是尽力避开要害,冼凡心选中的绝妙时机,令他无法像上次一样再用绝招抵挡。
一道长长的剑痕,斜向切开了丈百里的上半身,若非他退得及时,只怕早已开膛破肚,但是飞飚如喷水的鲜血,说明这次伤口不比开膛破肚来得轻松。
然而冼凡心的剑气入体,与洛红尘的刀气纠缠一块,形成三方战斗的格局,这反而令他获得了喘息之机,当下一鼓作气爆涨魔功,趁着rou身受伤之际,一举将剑气跟刀气随着鲜血bī出体外。同时玄冥锁链1uan舞飞腾,如章鱼之触手,bī得冼凡心后退,无法一竟全功。
做完这些后的丈百里不自主的后退一步,脑袋一晃,似乎就要倒下,却是强行撑住,呼吸早已气喘如牛,身体正面的伤口狰狞可怖,但他脸色却是愈加灿烂,双目神光如炬,体内的魔元像是要跳出身体外一样振dang着,脸上的血纹苍翠yù滴。
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无论外伤,还是催动禁术的反噬,已经破坏掉他体内的生机,哪怕此时停手也不可能保住xìng命,大罗金仙亲来也是束手无策。
石墨羽也是看出了这一点,知道接下来无需自己再出手,便从隐蔽走出来,明显松了一口气道:“终于结束了,虽然没有身临险境,可手心着实捏了一把汗,群体实战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必须全身戒备,履行自己的责任,有了许多以前不曾有过的心得体会。”
“说什么傻话,战斗还未结束啊只要一方没有倒下,没有认输,没有停止心跳,就不算分出胜负。”洛红尘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放回丈百里身上,对着他大声吼道,“喂你不会就只有这点能耐吧,应该还有出招的力气吧,来啊尽全力施展出来,让我来看看你的斗志”
“你是傻蛋吗?在这种时候热血上脑,知道你想出风头,也不用找这个时候吧,你这是在拿xiao命开玩笑”石墨羽难以置信的看着洛红尘。
面对这种状态的敌人,为避免临时反扑一击,绝大多数人会选择拖延时间,等到对方大限降临,又或者直接离开,留下对方乖乖接受死期降临。任谁都知道,临死一击最能爆人的潜力,历史上那些同归于尽的决斗,十有**就是一方在临死之际强行拉对手下地狱。既然对手已经注定死期,又何必冒这个风险?
然而对于质问,洛红尘却道:“这是男人之间武者尊严的较量,身为女人的你是不懂的。”
他哈哈大笑向前走去,来到丈百里的面前,举刀挑战。
对于同伴的愚蠢行为,冼凡心哼了一声:“无可救yao的傻蛋。”
可终究没有阻拦。
一向理智的俞子期此时也抱不反对主义,道:“这是对一名断后勇者的最大敬意,不过,的确是只有傻蛋会这么做没有错。”
洛红尘转头怒道:“别傻蛋傻蛋的,吵死人了,也不看看气氛,说别人傻蛋的自己才是傻蛋”
察觉对方的用意,丈百里脸上浮现一丝诧异,随即1ù出一抹笑容,收下对方的好意。明白这是最后一招,已经不需要冥锁玄气流的保护,于是收入体内。
只见他背弯如弓,竖棍缩在xiong口,脚步向前一踏,大地猛地震动,随即全身筋骨齐鸣,鲜血振dang如水银铅汞,mao胡须一炸,根根立起,整个人威风凛凛,好似天神。这一刻,他将精气神全部聚敛在一起,全身筋骨都在沉闷的轰鸣,如乌云中深沉的闷雷滚动。
“一杖倾覆万里坪”
一棍砸出,排山倒海,无边无际的魔元滚滚压迫而出,如同太古魔神的逆天一击,要将天捅出一个窟窿。
洛红尘沉腰扎马,道元聚敛如金丹,全身气息消失,如同平静的海面,金丹滴溜溜旋转,一缩一涨,突然劲好似掀起惊涛骇1ang,弹身电射之间,头、手、脚、身齐动,全身散的护体罡气呜呜刮响,振dang得周身衣襟飘扬不停,正如风吹大树百枝摇。
“蟠龙一锁天地根”
身影一飞冲天,融合无穷刀气化作龙形俯冲而下,浩浩dangdang。刀龙先是扭转身躯,如同蟒蛇一般缠上罡气凝聚成的棍bang,顺棍而下。
丈百里眼见刀龙向自己从来,回转盘龙棍,猛力砸向地面。刀龙嘶吼,探爪甩尾想要先一步进攻。两股皆是至刚至猛的一击对撞在一起,爆出绚烂的光华,单是碰撞溅射出来的余劲便拥有碎金断yù的能量,爆炸产生的高度金属jiao鸣声,整个山谷都为之嗡嗡作响,地面更是震动连连,泥沙倾倒。
浑身是血的洛红尘从爆炸中抛飞而出,他周身的护身罡气寸寸断裂,全身的衣服都已是破破烂烂,rou身穴窍之中**出了鲜血,将自身染成了血人,魔元与道元在身体表面进行着对抗,他的意识也快要陷入昏mí之中,只有手中依旧牢牢握着青犊刀。
俞子期连忙施法接住他,并用早就准备好的术法进行治疗,真气翻腾,化作如柱子一样的厚实的白烟冲入云霄。
烟尘渐渐散去,在极招对碰的中心处,丈百里孑然站立,他的身上却没有洛红尘那般狼狈之相,甚至连xiong口的伤势也止血,只是双眼中的神光,渐渐变得mí离。
他弯下腰,拾起脚旁的一朵倒在泥土中的野hua,拂去上面的灰尘,放在鼻下轻轻地闻。
——别了,我所热爱的黄土大地。
双目闭合,鼻息停止,野hua从丈百里手中飞出,随风飘去。
咔嚓,盘龙精金棍上出现一道裂痕,随即裂痕遍布周身,清风吹来,棍身化作微xiao的金粉随风逝去,如同其主人的生命。
差不多稳住伤势的洛红尘站起来,看着对方屹立的身躯,虽然获胜,脸上却无欣喜,道:“战士有战士的归宿,将他埋葬吧。”
血洒战场身不倒,一抔黄土葬英豪。
……
东方易全力运转功力,追上使用渡劫莲台逃跑的扇那夜迦,一拳打出,十里元气都在这一拳之间全部被chou空,天地频率都随着这一拳在抖动,硬生生将对方从同序列的虚空中bī了出来,然后侧身举掌一扬,空间为之一凝,气息为之一滞。
扇那夜迦运劲回气,手捏明王不动印和东方易对了一掌,只觉仿佛打中了一座须弥大山,对方的冲势不变,一股滂沛元力迎面涌来,瞬间击破了明王不动印,被震得全身真气涣散。再一次明白眼前之人非自己能够力敌,于是连忙chou身而退,暂避锋芒,借着对方一掌的余劲,快向着后方退去。
东方易趁胜追击,不留半点空暇,他十根脚趾向下方空气一抓,身影一摇向着前方缩地成寸,这一招没有动用真气,全凭rou体施展,却是身法中的麒麟步。
眼见就要一掌击中对方,倏然一道杀气从侧面袭来,不得已之下,东方易再启麒麟步,身形一晃就躲了过去。虽然不见其他,但他凭着感觉顺势在途中拍了暗袭而来的剑身一掌,八卦能量顺着剑身涌入剑者体内,顿时传来一声闷哼,显然已经负伤。
东方易凝神看去,却只见看见一道会动的黑影,甚至连兵器也看不见,一道掌气拍出,轻松将黑影击成四分五裂,没有一丝实感,显然是一招金蝉脱壳。
“旁门左道的xiao术,这样就妄想逃出生天吗?行前朱鸟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给我出来吧,四方镇神印”
东方易双手结印一息百变,在rou眼中留下幢幢残影。从玄武印到朱雀印,从朱雀印到白虎印,从白虎印到青龙印,最后一翻变为麒麟印。每结一印,他的身旁就会出现对应的神兽虚像,最后四方神兽合在一起化为奔驰的麒麟,携带镇神封魔之势,一往无前印射而出。
四方镇神印最后凝结之时,逝水无痕就被从影子状态中强行bī出,眼中浮现诧异目光,就在即将被击中的瞬间,一道狱魔大手印破空袭来,道魔元力碰撞,húnhún气劲dang漾开,霎时狂风大作能量暴冲,一道元力湮灭的光环扩散开,逝水无痕与扇那夜迦同时受到影响而被震开。
“dang魔道君东方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元墟教主阎无辜,与忘剑心一同赶来,四人包围东方易,气氛一时凝滞。
第二十九章各自收兵
第二十九章各自收兵
被四名魔教高手包围,东方易面不改色,剑指一催,定澜神剑出一声jī昂的争鸣,同样是斗志满满,毫无惧意。
“你要战,我便战。你们虽占人数之利,但在我看来,不过是土jī瓦狗。”
阎无辜不怒反笑:“好自信的口气不愧是闻名遐迩的dang魔道君,这番话若由别人说来,我定要嘲讽他不自量力,可从你口中说出,却令我觉得理所当然。既是如此,想来道君也不会在意我方四对一,纵然战败也无丝毫怨言喽。”
他掌间气息一聚,魔元汇聚如星辰转移,一股苍昊的气息赫然而出,仿佛将无尽的夜空也捉在掌间,自己就如同这片夜空的统领一般。
“看来阁下连数数都不会,眼下可不是四对一的局面。”
话音一落,万剑天罡扑扑簌簌飘洒而来,阎无辜眉头一皱,抬手举掌,魔元化作巨大的护体气壁,挡下一道道剑气,却也被轰得隆隆作响。在万剑天罡即将力尽的时刻,一道远强过周遭的剑气直冲而来,利用藏叶于林的技巧以及阎无辜的麻痹大意,一下子撞毁了气罩。虽然随后就被他挥袖震碎,可也落了面子,一时间脸色颇为难看。
白庸施施然踏云而来,面带笑容:“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今日我师徒二人共同抗敌,诛杀魔头,必成江湖一段佳话。”
一旁齐无憾连忙道:“喂喂,白师弟这话忒不厚道,特意将我忽视吗?刚刚掉人脸面的最后一剑可是我的杰作,想sī吞功劳不成。”
“诶,我素知齐师兄有君子netg人之美的高风亮节,视名利如浮云,想来是不会与我这等xiaoxiao新人争抢功劳。”
“哈哈哈,亲兄弟明算账,浮云正是大善之物,于我正如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两人谈笑风生,可手中的剑却牢牢地盯着敌人,剑意流转如华,没有半分大意。
“哪怕有援手帮忙,仍是四对三的局面,我方依旧占优势。”
白庸道:“一帮残兵伤将,又能挥出多少的实力。战力的高低可不是按个头数算得,不然我师尊登高一呼,想必会有许多江湖侠士会来打太平拳。”
阎无辜自知对方不是无的放矢,自己同扇那夜迦都已身患重伤,只以台面实力论,实际上还不如对方,只是忌惮他的真魔元体,才不敢动手。实际上,真魔元体虽然能快治疗伤势,可也并非完全治愈,这门功体能保不死,却不能保不伤,而且也不能凭空恢复元功。对决姬天血与刑无sī,已经耗去他大半的功力。
这样的功力对付一般人倒还没什么,对上东方易可就大大不妙,非常吃亏。仗着有特殊功体就想去冒险,去拼命,这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双方对峙,各有忌惮,都不愿第一个出手,一时间战局陷入僵持,此时如果再有人加入,打破平衡,绝对引一场大战。
然而在这敏感时刻,却见远方冉冉升起一颗信号烟火。阎无辜一见,脸色大变,思量再三,最终一挥手,道:“走”
四人化光而走,白庸从方才的表情中推断,知晓是必定是己方有所收获,于是见好就收,也不追赶。东方易虽有战斗之意,但在开战之前他就说过,将决策权jiao给白庸,言出必行。
……
一场jī战,击毙魔将一名,重创扇那夜迦、盖樵帆两人,己方重伤洛红尘、刑无sī、姬天血三人。
光以战果论,似乎与付出不曾正比,战斗过程要更为艰辛。然而白庸却很满意,因为他知道,此战过后,对方的底牌已经尽数揭开,接下来就是正大光明的实力较量,而原本的平衡已经被打破,胜利的天平正向着己方倾倒。
一场战争最难的就是一开始的打破平衡,因为双方实力相等,又各自藏有底牌能进行补缺,所以往往打得异常jī烈,却总是分不出高下,没人死亡。而一旦底牌用光,出现人员伤亡,那就象征着平衡被打破,接下里的战斗就会愈趋jī烈,伤亡人数也会跟着变大,离最终战就会非常的接近。
之前的计策看似大胆,实则都留有余地,能够在危急关头回转自保。可接下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为求克敌制胜,必须孤注一掷。斩断自己的退路,也是为了斩断对方的退路。之前的所有行动,就是为了能给最终战增加胜算,而在白庸看来,若无变数,己方胜算已有八成。
尽管对面只失去了一人,可带来的影响却非常重大,一下子从平分秋色落到了颓势。这就如同压翘板一样,原本两边重量相等处于平衡,可一方去掉一个人,尽管去掉的人占整体的重量很少,可造成结果却是被高高弹起来。
放到战场上,捉对厮杀的时候,就能拥有多出来的战力,从而以局部的胜利来完成整体的胜利。打个比方,在双方都平衡对决的时候,让多出来的战力加入一对一的战斗中,从而以二对一获胜,然而解放出来的两名战力又可以加入另外一处的战斗,形成三对一。依此类推,就能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完成整个局面的胜利。
当然,这是理想中的状态,实际战局瞬息万变,不可能会出现这么理想的变化,对方的智者也不是无脑之辈,肯定也要针对这一点布局反抗。
不管正道,还是魔教,都意识到接下来的战斗很可能就是决战,于是双方都有默契的在这段时间选择了偃旗息鼓,疗养上一场战斗中的伤势。
正道这边占了优势,有了富余之力,特别是东方易状态完好,而阎无辜却受了伤,优势分明。借此机会,白庸好几次起挑衅,不惜设置you饵试图引蛇出dong,却被对方的智者识破,牢牢谨守山庄,上演龟缩之计,无论再you人的饵都不去尝试。
面对如此坚决的退缩,白庸也是无计可施,当年诸葛孔明多智近妖,面对司马仲达的坚壁清野,也是途叹奈何。不过白庸这边可不是孱弱的蜀国,完全拖得起,所以他也放弃使用决战前的xiao把戏,全力布局,并等待决战的到来。
姬天血第一个恢复好伤势,她虽然是身中一剑,可除此外并没有其他的伤。刑无sī伤到了根基,一时半会难以恢复,于是享受到跟东方易一样的待遇,进入原始仙鼎作用疗伤。洛红尘则是于丈百里决战后有所突破,正在闭关凝练窍穴,其余人也同样在消化战斗后的经验。
此时在水月居的庭院中,白庸伫立中央,只见他双手握刀,左手为赤麟刀,右手为鬼阳刀。鬼阳刀上的九阳珠已经还给了沉舟庵,作为替代,上面镶嵌了同样作为至阳之物的金乌妖丹,这是当年东方易四处斩妖除魔的战利品。
只见他运气,两把刀上同时涌出妖气,刀身微颤,一者为雷,一者为火,正是妖刀诀中的奔雷式与火莲式。然而招式运到一半,白庸身体一晃,被强行中断,不动自溃,幸而他修炼过《万灵生死经》,面对逆冲的妖元并没有受伤。
“没想到同时运用两大绝招,会是这般困难,即便出自同源也会相互干涉,使真元hún1uan。”
白庸叹了一口气,他虽不擅长刀法,但刀诀只有绝招没有招式,掌握好了不失为一大护身绝技,但如果无法实现双式合一,妖刀诀的威力就失了大半。当然就算没有妖刀诀,他如今所学到的武学也足够用上一辈子,只是妖刀诀上有他跟刀少的回忆,难免会有想一直使用的执着念头。
一旁的齐无憾道:“双招同出,又不是普通招式,自然不会这么简单,要不然先人早明出来了,跟人对招的时候能够两招欺负一招,岂不是很占便宜?像我一样,就算使用的是双兵器,可真正动的绝招仍只有一招,如果你能明双招同出的技巧,绝对是武道上的一个里程碑。除了双手兵器外,我也不能够指导你什么,这方面你问错人了,为什么不去问你师傅?东方前辈见多识广,武功高强,哪怕不曾见过,也有一定的见解。”
“没办法,我师尊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方面不会给我任何指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双兵器的战斗经验也可以作为参考。”
“如果将人的功力分拆开,各自五成,或许能出两招,不过如此一来就毫无意义了。两招五成的招式,某种意义上还不如十成威力的一招,而且同出本源,很容易两招融合。要是将人体的阴阳之力分开,各自催至极端,形成至阴和至阳双气同流,或许能实现双招同出,不过如此一来,对人身体的损伤肯定非常大,一不xiao心真元反噬,就会导致爆体而亡。”
“就算rou体能够承受,至阴跟至阳双气对招式的限制太大了,无法随意招,准备时间也长。”白庸仔细想了想,仍是没有头绪,叹道:“唉,任重而道远啊。”
在一旁听课的姬天血道:“为什么不试试将元神跟rou体拆开来出招?”
第三十章无心之射
第三十章无心之射
人体修炼精气神,其中精为rou体,气为功力,神为元神。打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精与神就是两个出水口,气则是水桶里的水,所以在桶中水量充足的前提下,两面同时放水是完全能够实现的。
其中差别在于,rou体出招有时候也不需要功力支持,有一些武学招式是不用功力全凭rou体的,但元神出招必须要有功力,没有功力术法压根不能进行。
听了姬天血的建议后,白庸苦笑道:“这个想法我也有试过,可惜做不到啊。元神离体后,rou体就失去控制了,如果元神分散出一部分,继续控制rou体,那么无论是元神的术法,还是rou身的武道,都会因为不完整而大打折扣。虽然从威力上讲,的确比单一出招强,大约为十二成到十五成,但是元神离体可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没有rou身保护,万一在绝招碰撞中被余劲扫到,那绝对是致命的危机。”
《万灵生死经》中倒是有一门造化nong神诀,能够让元神拥有近乎不死的能力,有点类似阎无辜的真魔元体,只不过真魔元体练的是rou身,造化nong神诀修的是元神。可惜这门奇术必须在四重雷劫之后方能修行,目前白庸是徒有宝库而没有打开锁的关键钥匙。
齐无憾思索道:“想保护元神可以用法宝或者防御术法,这倒并非难事,可怎么让元神离体后,rou身还能完美的运招出招,这才是困难的地方。”
石墨羽道:“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或许弓道上的无心之射能够有所帮助。”
白庸若有所思道:“无心之射,好似在书籍上有看到过,是列子跟伯昏无人之间的比箭吧。故事中记载的无心之射理论貌似是,夫至人者,上窥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今汝怵然有恂目之志,尔于中也殆矣夫。”
见其他人不解,他就慢慢解释整个故事。
故事中,列子给伯昏无人表演射箭。他拉满了弓并在肘上放一杯水,当第一枝箭射出时,第二枝箭便上弦,第二枝箭射出时,第三枝箭又上弦。但在这个射箭的工程中,列子的身体就像雕像一般,动也不动,杯子里的水半点也没有洒出来。
这样技巧算得上非常高了,但伯昏无人却认为这仍是有心的射,不能算是无心的射。真正无心的射,要登上高山,站在崖边的岩石上,面临百仞的深渊,再试探能否射箭。
于是两人便登上高山,伯昏无人背对深渊,慢慢后退,直到脚跟有三分之二在外悬空的时候才停止,接着他就请列子上前射箭。结果列子吓得趴在地上,冷汗直流,更不要说拉弓射箭。
伯昏无人最后说,最好的射手,能上窥青天,下看黄泉,不论身处何等境地,都要放纵八方而神态不变,如果自己心神已慌,如何射得中目标。
听完后,石墨羽恍然道:“哦,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啊……”
见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不由得脸上一红,连忙道:“以前我师傅都只跟我讲奥义,从来不讲故事跟出处,所以也就没有听过……不过,好像这跟我印象中的无心之射有些不同。”
白庸点头道:“也许两者不同吧,在原文中伯昏无人说的是‘不射之射’,而不是无心之射,只是按照文意来翻应该称为无心之射。”
石墨羽点头道:“确实不同,我师傅对我解释无心之射时说的内容是,把弓拉满,当箭该射出去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射出去。”
“无心之射不是月弓dong天的绝学吗?就这么说出来没问题吗?”齐无憾好心提醒道,在他看来,这丫头平日行为有些粗心,说不定会忘了这茬。技艺外传,将来若是月弓dong天的长辈们计较起来,可是非常麻烦的事。
“没关系的,月弓dong天的绝学是无我之限,不是无心之射,这点经常被人搞hún。无心之射并不是什么武学招式,只是弓道上的一种心境,也不是由我派明的,历史上无数先哲都拥有过这样的意境,也都在书中记载过。一般的射箭过程,讲的是拉弓、瞄准、松弦射中目标三步骤。但无心之射,主张的不是弓者在射箭,而是箭自己射了出去。”
石墨羽指着旁边的竹叶道:“清晨的时候,竹叶会沾满1ù水,随着时间,它会被渐渐积累的1ù水压得越垂越低,突然间,1ù水滑落,可叶子却并没有动。人将弓拉满时,就像这叶子一样等待着箭自动射出的时刻。当你的弓拉到了最圆满最成熟的状态,箭就一定会自动射出,就好像1ù水从叶子上滑落一样,箭会在弓手毫无考虑的情况下,不经意地飞射而去。这就是无心之射。”
白庸、齐无憾与姬天血三人听得有些意动,琢磨了一会,各自拿弓进行试验。
石墨羽在一旁讲述道:“遥想自己的身体不再是自己的身体,呼吸时不再感觉到呼吸,也不要特意放松自己,知晓这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生。不要执着于瞄准目标,当你觉得可以箭的时候,那就放箭吧。如此,等你回过神的时候,就会现箭已经射中目标了。”
三人同时松弦,齐无憾一箭命中靶心,白庸差了一环,姬天血是直接脱靶。然而遗憾叹气的人却是齐无憾,白庸跟姬天血反而是陷入有所收获的沉思中。
石墨羽面容惊讶的张嘴道:“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直接领悟我师傅曾说过大多数人人一辈子也掌握不了这种技巧,但有些人却能够很轻松的学会,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当时还以为她在糊nong我,没想到世上真会有这种人,还一次见到两个。”
命中的人没有领悟,脱靶的人反而领悟,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其实不然。以白庸等人的本领,即便从来没有修行过箭术,可如果有心瞄准,那绝对能射中原地不动的靶子。齐无憾射中靶心,正是证明他执着于命中,没有放下自己。
白庸跟姬天血两人放下了自己,所以射出之箭展现出来的是两人真正的箭术水准。姬天血从不曾用过弓,因此直接脱靶,而白庸六艺修习精通,有一定功底在,离靶心的距离也就更近一点。
过了一会,姬天血从领悟的意境中醒来,缓缓道:“识xìng不动,以灭穷研,于无尽中宣尽xìng,如存不存,若尽非尽。”
白庸附和道:“确实跟佛门的非想非非想有点类似,不是找到破绽再射箭,而是直接射中破绽。看似毫无执念,可如果真无执念,又何必射箭,将念寄存于箭上,而非本身,由天地之眼来观测对方,自然是无所遁形。”
齐无憾道:“利用这种方法的话或许还真能实现双招同出,rou身自动出招,元神可自由出窍施展术法,虽然达不到你预想中的那么完美,可也是个能够明确指出来的方向。”
白庸觉得某个地方不对,与预想有所出入,如果能够解决的话……突然间他脑海中划过某样东西,似乎是很关键的想法,可仔细去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明明是一层薄薄的膜,却怎么也捅不过。
福至心灵也是要看机缘的,看来是自己没能抓住。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过随即就放下了,倒也没有过于执着。有些事,强求不来。
整个上午,他就在不停推演着双招同出的技巧,有了石墨羽提供的无心之射心得,也算有了可以前进的方向,虽然限制很大,跟他预想中的威力有出入,可总比一开始的两眼黑要好。
到了中午,像是随意而出的一句话,姬天血对他邀请道:“有个地方,你能否陪我去一趟?”
目前是休战期间,离预想中的决战日子还有数日,不必担心会出意外,于是白庸没有拒绝。
两人一同离开水月居,向着东南方飞去。姬天血没有说要去哪里,白庸也没有问,飞了约莫半个时辰,姬天血慢下度,降在一片废弃的山庄门前。
这片山庄早已被人舍弃,从屋檐墙角积累的灰尘推测,至少已经荒废了十年。虽不是断壁残垣,可也能见到许多破损的地方,各处杂草丛生,透1ù出一股萧条衰败之意。不过上面并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看来是原来的住民主动离弃,而不是遭遇横祸。
山庄的大门口,挂着一个倾斜的牌匾,上门赫然写着一个“姬”字。
姬天血站在大门口,望着那块牌匾,默然无语。白庸站在她的身后,同样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姬天血忽然开口道:“今天是好天气呢。”
白庸抬头看了看天空,烈阳高照,一群形状变幻无常云朵向着四方飘流而去。若真要论天气的话的确是个好天气,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姬天血又道:“无论明天、后天,每天都是好天气就好了呢。”
白庸不假思索道:“一直的话会有人头大吧。”
“是呢……哪怕再好的天气,久了,也会有人讨厌。”
姬天血长叹一口气,推开大门走了进去,白庸也紧跟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