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品茗,会晤以及现实冷暖
华国传统古典装潢,一方蟠龙几案,四蜷锦蟒蒲团,不远处的檀木圆桌上陈设着一尊香炉,徐徐喷薄的乳烟,让这间木制房间里平添了几分仙眷之气。
刘星拿起青泥小壶,给身旁的耆老斟上一盏沸茶,茶名一夜红,是所谓意义上的舶来品,因在灌丛之间一夜熟稔酡红而名满寰宇。是近些年间上流社会聚会时钟情之物。
茶满九成,顿时馨甘四溢。
刘星又复给居风父女酌满,最后才将自己的茶盏顾及。
耆老满面慈祥,松弛的皮肤堆起不少的皱纹,花白的发髻似在讲述着一部硕大无朋的历史,明明感觉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却让人只能生出亲近之感。和蔼的眉目充满温情地望着跪坐在蒲团上的擎茶少年,等到少年将茶壶放下,才把目光收回,和对面的居风相视举杯。
初阳明显对饮茶兴趣不高,刘星本来已经拿起了茶杯,眼角瞥见初阳无动于衷,寻思半晌,又复把茶杯放下。耆老和居风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彼此对视一眼,笑意浓浓。初阳则恨恨地白了刘星两秒钟,然后潇洒地把头转向另一边,估摸着有眼不见为净之意。
“人到耄耋之年,时间比年轻人要充沛地多,闲来无事的时候总喜欢回忆,回忆自己年轻那会儿,有时候不禁自己都笑出声来。我这么小的时候,满心上下不是加减乘除,就是举头望明月,哪有现在的小朋友有朝气。”
老人看着刘星,似乎是想起了岁月那头的浮光掠影。人生最最成功的地方,也不过晚年的时候,还能如此惬意地追流溯源,品茗言欢。
居风微笑着聆听老人的感慨,他知道,这时候不插嘴不打诨才是老人最欣赏年轻人该有的反应,所以他只是笑着,等着老人继续。
老人说完话,举杯,饮茶,又落下。居风不动声色地也陪了一口,又不动声色的认真聆听。
老人从回忆中自然地回到现实,看向居风的目光依旧温暖,缓缓道出了一些与居风此行相关的主题。
“听说北方的事,进展不错?”
居风知道是在询问自己,旋即把案上的触杯之手置于案下,稍加斟酌,才道:“都是怀里揣着些许仇恨的小孩子,趁着一股子冲劲,难免开始的时候让对方措手不及。”
老人闻言,把盏的枯槁老手放轻松了不少,年轻人不怕吃小亏,就怕眼高于顶,吃大亏!
“听说你这两天没少在江南转悠,怎么样,吃了多少闭门羹?”
老人又用了“听说”这个词,虽然平淡无奇,可是居风的行踪连北方都不知道,老人又从何处听说呢?既然能听说,那就说明老人有足够的能量,这点连归一盟都比不了,不然居风如何能这么安然地坐在这里饮茶!
管中窥豹,一叶知秋,老人原是泰山啊!
一生平淡无奇,但又足够波澜壮阔!出生于一个红色世家,祖父是中央要员,父亲也拼搏到省部一级。所以老人家教可见一般,怪不得会说幼时只和书本相伴。老人一生平步青云,毕业后体制内打磨,五十岁达到了父亲的高度,等到退休,比祖父尚且要强上一筹,这样一个叱咤政坛的风云人物,如何教居风不肃然起敬!
提及糗事,居风不悲反乐,自嘲道:“闭门羹只有一两个,开门羹但是不少!让我进门后就端茶倒水准备餐饭,一顿饭吃完连忙把我这个瘟神送走,好像当年老爷子和他们的情分在这一顿饭之后就彻底两不相欠了。没办法,小风脸皮不厚,只好悻悻然离开。这两天别的收获没有,身上的脂肪倒是厚了不少。”
居风说完,老人爽朗地笑了起来,居风很是郁闷地道:“陈伯伯,我就知道你会笑话我,哎,现实实在太骨感了!”
陈老人笑够了,才饮口茶平静下来。盏里的茶水见底了,刘星连忙挺直脊背,拿起小壶,给老人斟上。
依旧九成。
老人亲切地说声“谢谢”,刘星脸色霎时通红,连忙使劲摇头。
老人继续道:“你啊,和你父亲当年简直如出一辙。他想要把华国经济进行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走遍了有关部门,拜遍了各路菩萨,却也没有得到哪怕一点支持,可是他依旧不放弃,最后辗转找到了我,这件事才最终有了着落。我当时问他,为什么被拒绝了那么多次,还要坚持,他说只要还有职位更高的人没有拒绝,还有哪怕一丝希望,他都要坚持!这份韧劲,真是让人敬畏啊。”
居父当年的事,从不会亲口告诉居风,就连这些辉煌的曾经,居风都是第一次听到。
提起居父,居风饮了一口茶,不知道品咂出的是甘酸苦辛哪种滋味。
老人也沉默了片刻,然后徐徐吐出今天最严肃的一句话。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竭力促成你父亲的事吗?”
居风摇头。
“因为,我告诉他,只要是于国家有利,于人民是福,我就不遗余力地支持……如今你也一样。”
“国家需要一个统一稳定的黑道,这就是你的机会,也是我的唯一要求。走吧,放手去做,群雄逐鹿上百年,也需要一个一统的江湖了!”
居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会馆的,只觉得脚步轻盈,神清气爽,整个杭城的天空都明亮了几分。
……
走出会馆,来到了西湖边的一幢别墅内,别墅里面丝毫不奢华,甚至可以说是简朴,与从外面看起来的煌煌之象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别墅院内保镖森严,好在居风三人的通行没有多少阻碍,来到别墅内,一个青衫布衣的中年人正在笑脸相待。
“你让我等的好苦啊,我还以为你在杭城转了两三天之后,便会不告而别。”
中年人语出惊人,居风潇洒而笑,倒是没有意外中年人的调侃。
“同心会的老大,我当然得做好的万全的准备,才敢登门拜访。”居风把初阳从怀里放到沙发上,让刘星坐在自己的另一边。
中年人坐在居风的对面,开门见山道:“我知道北方的举动都是你一手筹划,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想知道,你引起这么大的动静,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你应该知道我从哪里出来。我能坚持到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归一盟必须在华国消失。”
中年人自然知道居风从何处出来,事实上最近一天居风一直在同心会的监察之中,他知道会馆里那位老人的能量,自然对居风也不敢怠慢。
沉吟片刻,中年人下定决心,“有你这句话,我也会坚持到底,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在归一盟的老家会师!”
居风和煦一笑,起身离去。等到居风走后,中年人身后的一个年轻人疑惑问向中年人。
“哥,他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小子,值得我们冒险吗、?”
中年人望向居风坐过的地方,虽然只经过短暂的会晤,但是他却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喃喃道:“是龙不是虫,岂是池中物!”
(未完待续)
...
...
第三十六章 初见争如小别欢 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时古难全。
古难全,自是亘古难全,何况今朝?相聚的时间总会被横空出现的事情割裂地一段一段,光阴流转,岂会为你多做停留。
居风回到华国已经四天了,然而依旧没有踏上那片出生成长的北方故土,那里有着独倚望江楼的佳人,有着舍生忘死的兄弟,有着亲手扰乱的一片江湖,还有一座肃穆的山和躺在山腰里的老头子。
风起了,吹起了湖畔的杨柳瘦枝条,湖水静静地躺在居风的脚下,月亮甜甜地望着两个孩童。
这已经是居风的第二次来到这个钟灵毓秀之地,夜晚不比白昼,游人稀少,偶尔有几对恋人相伴走过,目光也只是在一大两小三人身上掠过而已,并不多加驻留。
居风身后,一个隐藏在黑夜里的金发女郎,一身幽蓝地紧身衣,双手背在身后,阻挡住了寒冷的月光照在手中的圆月匕首上。
身材不算夸张,面孔也是标准的东方瓜子脸,只是脸上的表情如水里的月一样,毫不因风而有所波动。
居风在月光下的背影不算伟岸,甚至有点清癯,他抬起手,在月光下招了招,金发女郎便上前走了两步,站在居风的侧前方,面对着居风束手站立。
“我不习惯抬起头和人家讲话。”
女郎闻言,毫不拖沓,所幸盘腿坐在了岸边的草地上,把圆月匕首放在膝上,右手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份冰凉的触感。
“你跟随昌国宏几年了?”
“九年。”
“杀过几个人了?”
“一个。”
“哦?是谁这么幸运?能死在你的炼月刀上。”
女郎没想到居风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的武器,稍稍感到诧异,下一瞬又恢复平静,淡淡道:“归一盟的西北盟盟主。”
居风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平静的眼眸也不禁微微抬起眼帘。
归一盟在侵吞华帮之后,把原本的三大盟主拓展成了六大盟主,然而在这六大盟主当中,西北盟主和东北盟主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两位,其保卫力量也差不多可以是滴水不漏。西北盟主死了,这样的消息还没有在外界流传,看起来就是不久的事,昌国宏让女郎在此时来到自己的身边,其忠荩之心明明可知。
看来当初的种子,结出的果实洵然不错。居风暗想。
“你叫什么名字?”居风沉默了些许,然后问道。
“竹夭。”
“竹夭?昌国宏可是真会给人起名字,难不成寻常不练武不练枪,倒看起志异小说来?”
名叫竹夭的女郎知道居风误会了什么,所以难得的说一句比较长的话来解释。
“青青脆竹,夭夭桃花,义父的意思让我既有竹的品格,又有桃的……芬芳。”
居风疑惑的偏过头,旋即大笑出声,引得身后路过的三三两两惊呼不小。
待笑声止了,居风打趣道:“我看啊,昌国宏是让你多笑笑,不要像个呆木娃娃一样。”
竹夭不知道该做何回答,于是选择了缄默。
夜里起风,微微转凉,居风脱下自己的薄衫盖在初阳的身上,露出了里面地背心,以及那充满诱惑的身躯。
居风招了招手,竹夭迟疑了片刻,还是站起身走到居风身边,在居风身前一米坐下。居风无奈一笑,蹭着屁股往前移了几下,然后脱下了自己的背心,伸出手向竹夭的身上搭去。
竹夭的身体倏然绷紧,然而却没有反抗,只是握着炼月刀的手指处因为用力泛起了白色。
居风自然察觉到竹夭的变化,然而并没有丝毫认为自己的行为不对的感觉,手掌搭在竹夭的左肩上,稍加用力,整条手臂的紧身衣全部都撕扯下来。
黑夜里瞬间多了一份白皙,春风里霎时多了一抹旖旎。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一条手臂并不是一个少女应该具有的如羊脂般光滑细腻,在上臂处,一条长约十公分的血淋淋的伤痕清晰可见,此刻没有了紧身衣的束缚,血水不断往外汩汩流出。
刺杀归一盟仅次前几号人物,岂能不付出一些代价?
居风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瓷瓶,把自己的背心撕扯成条状,然后倒出一些粉末在布条上,轻轻地为竹夭包扎。
附着粉末的布条接触皮肤时微凉,也很舒服。竹夭情不自禁地呻吟一声。
声如蚊,微不可察。
“去过东北吗?”
“没有。”
“那我带你去我老家转转。”
(未完待续)
...
...
第三十七章 初见争如小别欢 中
近二百年间,空间科技飞速发展,势如雷霆,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日进千里。所以,借着这股热潮,飞机的速度又何尝不是不断提高,如今已经几乎达到了巅峰。
于是乎,夜色刚开始的时候,居风还在西湖畔为竹夭素手包扎;等到月到中空,一行四人就已经来到了浣城。
灯红酒绿,火花霓虹,街衢上依旧是车水马龙,商业中心依然是人头攒动,海风依旧淡淡地泛着微咸的凉意,浣城还是那个充满朝气的都市。
物仍旧,那人呢?
踩着海风,居风在大学城区下了出租车,步行往一浮生走去。这里是大学城区比较偏僻的地带,夜夤了,人便更少。居风一只手抱着紫发蓝瞳的初阳,另一只手牵着布鞋青衫的刘星,换了崭新幽蓝紧身夜服的竹夭则永远在居风身后两步的位置,右手握着的收入犀牛皮刀鞘中的炼月刀刀柄,随着居风的步伐而动。
本来应该还有一个青年,那个跟在居风身边性情大变的比尔,其实已经先两天回到了浣城,他的那一百多武装护卫队为飓风统驭浣城立下了汗马功劳,居风让他先行回来,便是要配合薛天一齐开展之后的一系列行动。
走走停停,彳亍蹀躞,本来五分钟的路程,两大两小却花费了两刻钟才到达。遥遥地,一浮生的灯光竟然大亮,不论屋内还是庭院,都是灯光辉煌。那五个遒劲飘渺的大字仿佛传说中穹苍神殿南方入口处的“南天门”一样气派,好像就是走入其中,会出现一个个手拿神器的天兵天将。
没错,就是一种恢宏地气势,而且就是气势恢弘!因为那五个大字下,昏黄灯光的映照中,几十个威风凛凛地汉子,肃然而立!
居风走向庭一浮生,为首的一人,本来应该是那么熟悉,可是却感觉有些不同。那曾经神清气爽地面庞如今挂上了疲惫的妆容,那曾经光滑的下巴现在也布满了胡茬。
初阳乖巧地从居风身上,刘星懂事地松开那温厚的手掌。居风和那为首青年,共同向前走了几步,在相距一米的地方站定。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回来就好,兄弟不会再让你像这次一样离开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海誓山盟,也有太多的义结金兰,呼嚷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金科玉律,背地里却干着插兄弟两刀的龌龊勾当。有多少英豪,不是败在敌人的刀风剑雨里,而是输在了遇人不淑上,居风一直很感恩,无论这个世界对自己有多么冷酷,依然有着这些兄弟坚定不疑地站在自己的身后。话不多,也许就像这样的两句,但是却足够让居风放心,把后背坦诚在兄弟手中。
居风上前,和薛天抱在一起,身后顿时响起了排山倒海地声浪。
“风哥!风哥!”
那一刻,居风知道,他已经是人生的赢家!无论敌人多么强大,他都有信心带领着这帮兄弟站立在最后。
那种感觉,叫做气吞山河!那份自信,叫做唯我独尊!
居风在薛天的耳边说道:“吾侪兄弟,永远的兄弟!”薛天环在居风背上的双手,不禁用力更加深沉。
两人分开,薛天侧身,给居风让开道路。居风向前走到人群面前,薛天则跟在居风身后。
居风的目光在站在前面的几个人身上一一看过,有些是老面孔,乐正、何杰、宋鹏,还有那个曾经专门给自己开车的汪远,现在是薛天的专职司机。有些则是新的面孔,是薛天在浣城的这些日子,为飓风积攒的财富。当然了,最多的则是先一步回来的和自己在太空旅行的兄弟,文明、童白龙、比尔、朱毛、韦德。居风一一看过,心情激动难以平复。
走过那些新人的时候,居风出乎意料地报出那两个人的名字。
“你是田丰?你是陈火熊?”
身材稍微癯瘦的田丰和身材更加魁梧地陈火熊露出诧异的表情,他们两个曾经想过无数种和老老大见面的场面,却怎么也没想到,未曾谋过一面的风哥,竟然会对自己上心,而且一语道破,还道对了!
“我是,风哥。”
“风哥真是慧眼!我就是陈火熊。”
居风呵呵一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了一声“不错”,便向着后面的众兄弟高声喊道。
“兄弟们,我在这里向你们保证,不灭归一盟,居风誓不罢休!”
居风提升了内劲的声音如磬如洪钟,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如滚滚雷霆。众人闻言都异常激动,再一次掀起了齐呼的*。
“风哥威武!誓灭归一!风哥威武!誓灭归一!”
众人喊了两声,便在薛天的示意下终止。众人如潮水般向两边退去,露出一条通道,居风带着初阳和刘星,身后依然是寸步不离的竹夭,跟着薛天几人,向着一浮生内部走去。
进入里面,薛天才把实情说清,原来是同心会向他们发来了合作的意向,这才暴露了居风的形成,薛天料想居风会今夜回来,所以临时组织大家从前线撤了回来。这会迎接完居风,一群人又要连夜回到和吉省还有草原的交界处。
“既然看到我,那就回去吧,我明天晚些也会去的。”
居风和薛天说道,引起了薛天讳莫如深的笑容,道:“放心吧,我可没告诉你的嘉儿。”居风也不忸怩,只是一味地微笑,兄弟见了,等会自然是要见佳人。
一行人和居风说了几句话,交代了一些目前的战况,总体来看情况不错,但是很明显归一盟还没有发起反击,开始的连连告捷没有让薛天失去理智,这也是居风如今才肯姗姗回到浣城的原因。
大家陆陆续续离去,只留下乐正来坐镇浣城。居风和乐正交代了几句,在家里洗漱换好衣服,准备独自一人去往碧水依澜。只是可惜,执拗不过竹夭,最好只好允许她不要出现就好。
且说那一群分批离开的汉子,陈火熊和田丰坐在一起,他们正在对刚才风哥的接见谈论起来。
“田丰,你说风哥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身份,该不会是事先调查过吧,还是说天哥之前就把我们介绍过。”
田丰举止轻浮地坐在座位上,想了想,才说道:“天哥肯定是提过,但是我猜测,他之所以一见面就能道出姓名,是因为他看得出我身手比你强。”
陈火熊撇撇嘴,似乎对于田丰如此自恋的行为很不屑,*笑道:“听说风哥的身手很厉害,你觉得你能打过他吗?”
田丰想也没想,“不能!”
陈火熊鄙夷的神色更重,然而接下来田丰的一句话却让陈火熊顿时怂了下来。
田丰捏了捏手腕,摆了摆脖子,不怀好意地道:“但是我能打过你!”
“混蛋!”车厢里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未完待续)
...
...
第三十八章 初见争如小别欢 下
碧水依澜,依然是那个高档的别墅,林荫如潮,明月如镜,空气中弥漫着泡桐的淡淡清香,让人一瞬间恍如隔世。
居风回忆起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吹面不是不寒的春风,而是颇凉的西风。泡桐的香气依然这么馥郁,只是可惜,有心花儿为君开,君却不识花风采。
大抵上保安应该也是换了,此刻的这个保安腰板挺直,一看就是新上任的,还具有一腔热血的理想青年。
别墅还是以前那样,没有在严冬中凋落丝毫的富奢,一个个都在静静聆听着豪门的故事。
有的变了,有的没变,该变的变了,不该变的则不知道。
说实话,居风心中有一点忐忑,因为之前和陆琪嘉相处的时间确实过于短暂,要想几个月的时间就让一个人完全交付终身,居风还没有自恋到这样的地步。居风相信一见钟情,但是他更加相信的经年之后沉淀下来的情感,不需要一腔热血,因为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居风也不是对于陆琪嘉不自信,自己何尝对嘉儿就将全部的爱付诸呢、?相遇,相知,相恋,一切都很自然,但是毕竟没有经历过挫折,一艘一直在水平浪静的大海里航行的小船,如何知道能不能承受住突然而至的暴风骤雨?
居风摇摇头,抛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最后能如何,只有见了面才能知道,直到真相揭开的时候,才知道猜疑不过是自寻烦恼,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岂不知就是那一失,才是你料想不到的意外。
碧水依澜五妹的别墅内,灯火已经消失无踪。居风之前就已经知晓,现在别墅内只有大妹和四妹两个人。二妹和三妹是因为上学的原因,最近都在自己的学校居住。小妹更是因为已经到了高考的关键时刻,所以碧水依澜的环境显然不适合心无旁骛地复习,她由自己的家里人全方位无死角照顾,做最后的冲刺准备。
居风来到别墅门口,站定,寻思了半晌,还是决定不敲门。第一次远行回来见面,如果四妹在场,有些东西可能说不出口。
居风其实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只是觉得心有余悸。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对于恋爱的情商实在低的厉害,往简单了说,他就是一个爱情小白。
余光扫视一圈,居风瞬间便消失在原地。片刻后,竹夭出现在居风刚才所站定的地方,目光望向别墅,方寸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
居风出现在别墅二楼的阳台,落地窗无声而开,屋内及地的典雅幔帘因为呼吸崭新的夜风,徐徐地在月光下迎风招飐。须臾,居风进入屋内,一切又归于平静。
这是陆琪嘉的卧房,嘉人已经入睡,并且睡得安详。丝绸光滑的华布包裹着纯棉的薄被,将将盖在陆琪嘉的肩部,熟睡的美人向右侧着身体,右手枕在右耳下边,身体半蜷缩着,看起来楚楚可怜。
居风知道,薛天在碧水依澜周围布置了天罗地网,不然大妹也不会睡的这么娴静,这么安稳。居风缓步移到陆琪嘉的床右,轻轻坐在床沿上,看着陆琪嘉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进入了什么不美好的梦境。
居风忽然不想打扰起陆琪嘉,就这样望着心爱的女人,又如何不好?于是乎,一人坐着一人躺着,一人望着一人睡着,就如此和谐的过去了半个时辰的时光。
忽然,陆琪嘉的眉头皱得更甚,连额间都渗出了汗津,空闲的左手狠狠地抓住被角,似乎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居风从没有见过这等情况,一时间茫然无措,想要唤醒陆琪嘉也不是,就这样任其自由发展也不是。就在犹豫间,忽然陆琪嘉急促地叫了声“小风!”,然后闭合的双眼猝然睁开。
四目相对,在这样不合时宜地场合,然而两个人都没有惊叫。陆琪嘉望着居风,清澈明亮的眼眶里瞬间噙满了泪珠。她猝然坐起身,扑在了居风怀里,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愫,泪水犹如决堤之江湖,喷涌而出。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小风,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好不好?……”
居风内心依然煌灼无措,但是身体面对陆琪嘉的投怀,却做出了最原始的本能反应。他同样把陆琪嘉抱得紧固,和怀里的嘉人耳鬓厮磨,他又如何不激动?只是那泪水早在京城就流光了。
“嘉儿,我答应你,一定不会再离开了。从今以后,有陆琪嘉的地方,就有居风。”
陆琪嘉狠命地点头,鼻涕眼泪将居风的新换的衬衫胸前浸湿了一大片。然而在这个时候,那些不久之后就会漫漶的痕迹,只会成为这两个年轻人最好见证。
半晌,陆琪嘉才从激动中缓缓回过神来,双手覆上居风的脸颊,近距离认真地看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男人。
“你知道吗?我知道了浣城最近的风波,所以我知道一定是你回来了,可是我害怕,因为我什么都帮不了你,所以我不敢去询问薛天。我只能每天在盼望,盼望你早些回来,回到我的面前。我这两天每天都在做噩梦,梦里你的身影忽然出现,可是当我跑过去想要抱住你的时候,那个身影却又逐渐远去,任我怎么追逐,可就是追不上。我真的好怕,怕有一天不在梦里,你也会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小风,你刚才答应我的,你一定要记得……一辈子记得!”
居风抬起手握住陆琪嘉的柔荑,不懂何为深情却是发自肺腑地道:“我这不是出现了吗?而且你看……”
居风说着,双手微微用力,不至于让陆琪嘉吃痛,却能明显感受到那份触感的真实。
“这不是梦境,是活生生的我啊。小风说过的话,那可是金科玉律啊!”
听着居风诙谐的语调,陆琪嘉终于破涕为笑,美眸宠溺地出现了光彩,口里娇声道:“讨厌!”
“你说,你都回来好几天了,为什么现在才来见我?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有愧于我的事了?”
女人实在是一个让人十分难以理解的生物,前一刻还含情脉脉,真情流露,下一刻就变成了断案包公,审问情郎。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接近白痴,可是居风却丝毫也没有觉得啊。
居风伸出手,轻刮了一下陆琪嘉的鼻翼,温柔道:“怎么会,家有娇妻,外面自然没有彩旗。只是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我怕影响了你的生活。”
经过短暂的重逢,居风对于恋爱这件事终于有了全新的认识,他知道,尽管他和陆琪嘉之前的感情基础不深,但是对于两个都把感情珍而重之的人来说,只要选择了就不会轻易放弃,这和马路上那些三两天换一个恋人的年轻人有本质的区别。价值观不同,直接导致了处理方式不一样,所以说之前的居风担忧都是杞人忧天了。
陆琪嘉知道居风所说的“有些事情”指的是什么事,由于商官黑永远互相撇不开的关系,所以出身于巨贾之家的陆琪嘉并不排斥黑道上的事情。但是正如她所说的,她依然不能在那件事情上给予居风任何的帮助。她知道那种生活很危险,所以她看向居风的眼光再一次无限柔情。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也不作不闹,只是在这里安静地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只是下次,别让我等这么久。”
善解人意的女人永远是男人无法抗拒的存在。居风动容,将嘉儿揽在怀里,只想就这么天荒地老。
人生,得一红粉足矣!
一刻钟过去了,两人就依偎在一起,不说话,胜似千言万语。
陡然,陆琪嘉感觉到了什么,那是小风衬衫潮湿带来的异样,她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的窘态,于是一瞬间绯红就爬上了脸颊。
“你衬衫湿了,不然就脱下来吧。穿在身上不舒服的。”
陆琪嘉的声音细若游蚊,连螓首都不禁低下了几分。居风再傻也知道这句话背后隐含的意义,只可惜一向杀伐果断如他,也不禁踌伫起来。
“嘉儿,我……我不想强迫你,我觉得还是……”
居风支支吾吾的话语被陆琪嘉的声音突然打断,嘉人垂下的脸庞毅然扬起,直视着居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小风,你爱我吗?”
居风微愣,旋即明白过来,心中的最后一点犹疑也释怀了。
“你明天不需要上课吗?”
“……傻瓜,明天是周末……”
月色西移,像一个偷窥的少女,透过刚才居风打开的一点幔帘,落在舒软的床上。居风脱下衬衫,坦露出充满魅惑的胸膛,将身体微微前倾,印上了早已紧闭双目的嘉人温软的双唇。
一刹那,身体倏然紧绷,仿佛有电流通过。
居风覆上陆琪嘉的身体,缓缓地将嘉人放在月光里。月色乳白,穿着吊带睡意的嘉人,胸脯亦一片雪白,两白相倾,分不出彼此。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宽松的吊带睡衣,被居风轻轻一勾,便顺着凝脂肌肤光滑地褪下。
初为情事的陆琪嘉轻轻呻吟一声,便堕落到无边的浪潮里,无法自拔。
月色渐隐,向更远的地方落去,更像是面红耳赤的少女,不忍睹这一房春色,调皮远去。
屋内陷入了黑暗里。
只有不断的喘息,在不断地激荡着墙壁。
(未完待续)
...
...
第三十九章 争风吃醋
运动分为多种,有剧烈的,有舒缓的,甚至是有静态的,比如打坐入蝉从某种程度上也算一种特殊的运动。除了少数几种如打坐的运动外,几乎所有的运动都只有一种结果导向——有内心向外的释放汗水和由外向内的解放灵魂,所谓殊途同归大抵就是这样的意思。
一夜旖旎,一夜*,近海的名塞浣城,仿佛一夜之间就彻底进入了春天。清晨的曦光听从了昨夜月亮姑娘的八卦,连忙在拂晓的时候来到碧水依澜的小房间里一探究竟,依旧是那条通路——幔帘的罅隙,曦光甫进入,便掩面泛起了晕黄。
床铺上,锦被凌乱,毫无规则地覆住两个初逢*的年轻人,想必是昨夜巫山的征途颇为劳累,如今两个人睡的异常恬静。两双腿毫不妥协地纠缠在一起,微弱的色差相互交错,构成了一副充满诱惑的画面。俄而,一条如乳白雪脂般纤腴恰到好处的*轻轻弯起,葱白玉指在梦中搔上冰肌上的痒处,如是三两下,又复沉沉地寐去。
曦光离开的很快,因为这个世界,有更多的地方需要她去光照。但是她的离开,却将光明带来了这里,小房里愈加温暖清晰,其内的一双眸子也愈来愈加明澈温柔。
居风已经醒来多时,但是却没有挪动丝毫,他也自然看到了陆琪嘉睡梦里可爱天然的动作,若不是怕唤醒对方,他早就宠溺地亲吻下去。很多人都会因陆琪嘉端庄典雅的外表而望而却步,毕竟一个皇后一般的人物,不是所有男人都能自信驾驭。但是深入交往下去,居风才看到了外人难以窥见的一面,褪下女皇霓裳的嘉儿,其实最根本的,还是一个小女孩。
陆琪嘉沐浴在晨光里的面容终于不似昨晚的僝僽,眉头舒展,嘴角噙着笑意,满面春风,正合适宜。
半晌,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的凝视,陆琪嘉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眉宇间的倦意使初醒的嘉人更添一份妩媚。
不妖而媚,才是最摄人魂魄的美丽。
“醒了?”
在这个时候,似乎只有这样看似废话的话才是最佳的言语。
陆琪嘉甜蜜而笑,螓首微颔,从锦被里露出晶莹的十指和如藕般的双臂,环上居风的项颈,顺势吻上了居风的唇,一触即离,温暖而并不香艳。
“这样的感觉真好,早晨一醒来就能看见你,好想以后每天都像今天一样。”
居风抬起右手轻轻摩挲着陆琪嘉的脸庞,对于热恋中的男女,彼此眼中只有彼此,情人眼中,西施又算得了什么。
“我是没什么问题,就怕嘉儿受不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先求饶的。”
居风眼角里藏着笑意,陆琪嘉被戳中了要害,俏脸顿时变得通红,一直延伸到一尘不染的脖颈,甚至连胸前的那两抹圆润,都不禁害羞起来。
“讨厌,得了便宜还欺负我。哼,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以后要是敢辜负我,我就…我就…就找姐妹几个一起报复你。你听见没,不准辜负我。”
居风看着陆琪嘉嘟起的小嘴,佯作威严的神态,不禁把美丽的*拉入自己的怀中,没有承诺,但是陆琪嘉的内心却得到了最满意的誓言。
腻歪了半晌,居风和陆琪嘉才姗姗走出卧室,来到厨房。居风的厨艺一向很好,而且很奇怪的是,一楼的大厅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给人一种很奇怪气息的女人。陆琪嘉得到了居风无碍的答复后,便真的什么也不考虑了。
不久,大概是蒋雪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香馨,也揉着乜斜的睡眼拖沓着卡通的拖鞋“踏踏”走了出来,看到厨房里的居风和陆琪嘉,先是骤然一愣,然后惊叫了一声,飞快地折返回去卧室。
原来,她只是穿着睡觉时和陆琪嘉一样的吊带睡裙,寻常没有外人,可今天居风的出现确实有些突兀。等到蒋雪从卧室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崭新的t恤和短裤。
“风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一声,一大早的,害人家险些走光了。”
蒋雪挽着陆琪嘉的手臂坐下,拿起桌上的一块面包便咀嚼起来。不得不说,机械美女着实与众不同。
居风一边为两个美女服务,一边回答蒋雪的话,“我昨晚就回来,你都睡了,我就没打扰你。放心吧,风哥可是妻管严,你大妹可不能答应。”
蒋雪自动忽略后面的一句话,琢磨着昨晚回来这句话的含意,忽然,偏过头,眼神惊异地盯在陆琪嘉身上,还逐渐地往下看去,惹得居风一阵大笑,嘉儿却窘得不行。
“臭妮子,看什么呢!”
蒋雪傻傻地笑着打算蒙混过去,“没事,我就是在想,不愧是大妹,什么事都排在姐妹里第一。”
三个人在厨房打打闹闹,竹夭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下面。陆琪嘉忽然想起应该给楼下的竹夭送些早餐,不料却被冰山美人直接谢绝。
蒋雪这才注意到楼下还有一个人,就像陆琪嘉看向居风,蒋雪把目光转向陆琪嘉,得到了安心的示意后,旋即也不多问。
聪明人的好处就是,不该问的从不多问,一个眼神就足够。
饭到中途,忽然敲门声响起,竹夭起身去开门,入门的是两个人她都认得,正是昨晚和居风一起回来的微生初阳和刘星。
两个小孩一出现,马上就让陆琪嘉和蒋雪眼神大放光彩,连忙走下楼梯去迎接。
然而令两个人有些不解的是,这个紫发蓝瞳的妖颜少女,看向两个人的目光却不那么和善,里面隐隐藏着一种别样的意味。
微酸,微冷,微疏远。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那是醋味。
(未完待续)
...
...
第四十章 战况异常
碧水依澜的餐桌上,从没出现过像现在这样压抑的氛围,竹夭依旧坐在沙发上,和厨房里的无声硝烟的战场井水不犯河水。最为诡异的是,出现一天多的时光中总是以冷漠示人的绝情女杀手,竟然在背隅里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餐桌上,居风坐在主位,一侧是大妹和雪妹,另一侧则是人小鬼大的两个绝世孩童。期间只有清脆的筷子和盘碗相碰的声音,以及不停地沙沙声咀嚼声。
事情的发生很奇妙,居风给四人彼此介绍,于是乎初阳的目光从蒋雪身上彻底离开,到了陆琪嘉那里则冰寒如渊。
虽然初阳唤居风爸爸,但是却没有叫陆琪嘉妈妈的道理,且不说两人还没有法律名分,对于女生来说,未婚而有女可不是美好的事情。于是乎居风介绍时让初阳叫陆姐姐就好,可是却没想到,微生初阳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一个“陆阿姨”就喊了出来。
好一个下马威啊!居风顿时感觉脊背里直冒凉风。
陆琪嘉一窒,倒是没有生气愠怒,旋即便笑意盈盈地接受了这个称呼,还连带着直夸初阳漂亮。只是在转身的余光里瞥到居风的时候,递了一个微渺的眼神,顿时让居风感觉凉风透过了脊背,直入肺腑!
接下来的事情便很简单,初阳表情不善,面对着陆琪嘉的“热情”冷面相向,话不投机,便只好减少交流。蒋雪只是感觉好玩,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妹吃瘪,也不打算伸出援手。刘星本来就因为突然见到两个美女而面色羞赧,这时候自己最在意的女孩心情不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一直低头往嘴里填饭。
好不容易,一个将近二十载所经历的最漫长的早餐终于结束了,居风和陆琪嘉一起在厨房洗漱碗筷,蒋雪连忙洗漱一下,匆忙去参加一个机械设计的研讨会,微生初阳和刘星被竹夭领下去看电视,当然,至于三个人在看电视的时候,各人的心思到底如何,别人却不得而知了。
“你的女儿好像对我有意见哦?”
在开放式的厨房里,陆琪嘉和居风的双手在温水的冲洗下交织在一起,共同清洗杯盘。本来居风以为的暴风骤雨最终却化为了一句颇为温柔的问句。
居风想了想,似乎能够想出一些原因。“初阳是我们在飞船上遇到的,至今也不知道家里在哪,亲人还有谁。当时那些武装人员非常在意,我想小妮子的身世一定非常特殊,或许她已经想起了什么而不愿意和我们倾诉。但不论怎样,她都是个可怜孩子。我既然当初决定把她带离飞船,就不会再抛弃她。小孩子嘛,有些情绪很正常,我们嘉儿如此善解人意,就不要生气了吧。”
陆琪嘉轻哼一声,余音婉转缠绵,不说绕梁三日,居风却听出了其中已经没有多少愠意。
“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就那么小心眼?哼,我根本就没有生气,就是也有点吃醋。看得出她对你格外依赖。但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非常庆幸,我的恋人对一个初谋面的可怜小孩都能全心全意,对嘉儿又何尝会薄情寡意?”
陆琪嘉含情脉脉,踮起脚尖,在居风坚毅的脸庞上清啄了一口,连空气里都荡漾着幸福的味道。
…………
待居风和陆琪嘉从厨房出来,别墅中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乐正,并带来了一个让居风不得不匆匆离去的消息。
刚要相逢就要离去,陆琪嘉虽然心中不舍,但是岂能不识大体?简单的相拥之后,陆琪嘉就像是一个等待着丈夫回来的红帏妻子,在碧水依澜的门口,伫立相望。
没有回到一浮生,而是直奔机场,个把小时便到达了阳城。居风在路上才仔仔细细把薛天和花雪月发过来的两份报告翻阅了一遍,眉头则越看越紧。
一路被打压的归一盟,终于开始反击了。
抵达阳城,来到如今的华帮总部,晟铭会馆。花雪月在这里遥控大局,华帮的前线,则有袁老和司徒雨等一干华帮遗留下来的精英坐镇。
“华帮的情况怎么样?”
甫进门,两个从小就一路并肩作战的默契战友,并没有多余的废话,只要一个眼神就彼此问候,所以开口的第一句话,便直奔主题。
“不是很乐观!穆忠德是一个神鬼莫测的人,昨天还是四面楚歌,面目疮痍,可是他依然坚持不动用自己的根本,不断地向外找援兵。之前就找岛国势力牵制同心会,现在更是请动了俄国巨头烈斧南下,牵制住薛天,以腾出归一盟的人手和草原狼一起合剿我们。我们一直忽略了国外势力,所以被烈斧的突然出现扰得措手不及。目前我们在草原的几个据点已经被全部拔掉了,现在辽省的边界也岌岌可危,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花雪月言简意赅地把目前的情况介绍了一遍,穆忠德是归一盟的总盟主,也就是一手导致华帮覆灭的始作俑者。居风听完便开始沉思起来,花雪月站在一个铺着详细地图战况的桌子前,看着不断有人更新的战报而皱眉不语。
半晌,居风才缓缓抬起头来,似乎是心里有了一个打算。
“人是根本,地盘失去了还可以抢回来,没有人,尤其是华帮的老人,我们取胜的机会就渺茫了。”
花雪月闻言眼前一亮,她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但是却对任何一点无畏的牺牲都舍不得,她之前心中就有如此打算,如今居风说出口,她便放下心来。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通知那边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不要恋战死守,这才把心稍稍放下。
居风等花雪月挂了电话,才继续说道:“穆忠德看似聪明的举动,实际上不过是给自己掘墓罢了。雪月,我问你,你觉得在华国玩黑帮,什么最重要?”
花雪月不是愚笨的人,敏锐地感知到居风的侧重点在“华国”两个字身上,头脑和外貌兼优的炽伊人一点就透,一个答案脱口而出。
“是政府!”
居风舒朗地一笑:“差不多,更确切的说,是爱国!我这次去江南,最大的收获就是洞悉了国家的底线,这决定了我们的最终结局。穆忠德屡次触碰国家底线,真是愧对他爹给他起的这个名字,短暂的得失我们先放手,让他再猖獗一点,等到他尾巴翘到足够高的时候,也就是他该退出这个舞台的时候了。”
“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你先稳定华帮的格局,我再给上面一个表明衷心的机会,烈斧,很厉害的样子,我看看这些过江龙,到底能不能压得住我这个坐地虎!”
“放心吧,你注意安全。”
“我当然会没事。倒是你自己需要注意。对了,我怎么没有看见礼貌啊,他不是一直留下来保护你吗?”
居风不提这个还好,如今一提,花雪月顿时脸色冷了下来,随手从怀里拿出一把精装的盒子,朝着居风就掷了过去,嘴里还不依不饶,“这事我还没说你呢!把自己的嘉儿照顾好就行了,乱点什么鸳鸯谱。他被我派去保护袁老了。”
居风佯作受伤的样子接过盒子,然后呵呵一笑,也不点破花雪月和礼貌的事,别人的心思或许他还不了解,但是对于花雪月,他可以模糊地猜测一些。他把玩着手里的盒子,知道里面是一把最新的手枪,性能超一流,但是对于居风来说用处不是很大,所以他打算送给文明了。
“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对你那个弟弟关心的紧,却明面上爱搭不理,何苦哉?不说了,我走了,晚点我把刺宸榜叫回来,到时候你安排一下,保护好重要的人。穆忠德狼子野心,绝不会放过暗杀的机会的。”
花雪月点头应是,居风风风火火便直奔浣城在两省交界处的最大据点——平城所去!
(未完待续)
...
...
第四十一章 一招退敌
平城是辽省和吉省以及草原的交界重畿,是东北最为重要的军事要塞,是东北地区名声蜚外的交通枢纽和物流节点城市,在渊远流长的历史长河中,更是被誉为“英雄城”。薛天选择这里作为和归一盟以及草原狼制衡的基地,可以说是最恰如其分的抉择。
居风到达平城的时候,已近正午,他给薛天打了一个电话,把初阳和刘星安置好,便和竹夭直奔烈斧在平城的总据点。
初阳站在酒店的窗前,赤着精致的双脚,平静地望着街衢上逐渐远去的爸爸,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帘。
初阳徐徐转身,房间内刘星正楞楞地站着,望着,忽然遇上那双倏忽明亮的蓝眸,顿时羞涩低首,十指在胸前交织,忸怩得可爱。
刘星的无意之举,忽然触到了初阳的往事。初阳念起自己和风爸爸第一次谋面的时候,那时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一般呢?或许正是由于自己的天真无邪,灵台明澈,所以爸爸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收纳自己。
念兹在兹,初阳好不容易对刘星的态度委婉了一些,坐在柔软的沙发床上,双脚有规律的在半空中摆动,难得的对刘星好言相向。
“你说你来地球干嘛,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待在你妈身边做一个小少爷,何必在这里受苦受危险?”
刘星闻言缓缓抬起了头,想要辩解什么,却欲言又止。刘星虽然腼腆,却不是一个愚笨之人,他明确知道自己的心意,也明确知道初阳知道他的心意,然而少年却是执拗的想要坚持些什么,所以才会一直这样下去。
初阳见状,无奈的叹口气,停止了双脚的摇晃,直视着刘星,认真道:“刘星,我们还是小孩子,你现在心里的想法不能代表以后,你可以跟着我,但是如果把全部时间都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你以后是不会有出息的。我喜欢像爸爸那样出色的男人,你明白吗?”
刘星本来黯然下去的眼眸,在这一刻又忽然明亮起来,像在地球上能够看见的启明星,让人一瞬间就能心境开阔。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其实并不是一无是处,你看……”刘星走向床头柜,拿起其上的一个高脚玻璃杯,娇嫩的小手勉强能够握住杯身,然后少年目光开始变得严肃起来,酝酿了片刻,只听嘭的一声,玻璃杯在少年手中变成了一堆碎片。
初阳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颗小鸡蛋,他想起之前刘顾朗毫不犹豫地就把刘星安置在居风身边,原来是存了让刘星拜师学艺的意思。
初阳不得不承认,认真起来的刘星有一股让人痴迷的魅力,可是嘴巴上却不肯承认,只好拍了拍刘星的肩膀,像领导视察一样点了点头,然后匆忙向客厅逃也。
……
那是一幢别墅,奢华荼艹縻,玉砌雕阑,和华国绝大多数黑帮把据点选择在酒吧会馆不同,俄国人就是懂得享受。居风和竹夭来到别墅的时候,别墅外坚壁清野,守卫森然,看得居风不得不频频点头。然而赞同并不等于手软,居风想着这次给他狠狠地打击之后,不得不效仿先祖师夷长技以制人的英明决策了。
居风伸手遮住额头,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又做了几分钟伸展运动,才和竹夭一同向着不远处的烈斧华国大本营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便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拦住,出奇的不是欧洲面孔,想必是烈斧在华国内也没少下资本。
“你去告诉罗纳德,就说居风来尽地主之谊了。”
两个个大汉显然知道的消息不少,在听说“居风”两个字的时候,身体明显的一怔,然后看向居风的眼神则显得有些炽热。居风淡然一笑,其中一名守卫则飞快地回别墅报告,未几,又跑回来邀请居风进去。
居风云淡风轻,像极了一位旅游赏光的看客,倒是竹夭在居风身后两步的地方,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气。
“别太紧张,我们就是来聊天的,他们不敢把我们如何。我看你早上没吃东西,等会进去里面,狠狠地吃他一顿。”
竹夭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目前华国话题最盛的青年,察言观行,她实在看不出眼前的这个男子身上有丝毫的领袖气质。有谁能想到方才还在阳城挥斥方遒运筹帷幄的黑道少主,转瞬间就想着如何去敌方大吃一顿?
少主的称号出现在杀手界,昨天,归一盟悬赏出一个亿,请全世界的杀手来刺杀居风。道上的人为了方便称呼,便把这个如今挂在世界前三甲的悬赏代号为黑道少主。
两个人穿过如临大敌的别墅防守,进入别墅之中。其内的景象与外面大同小异,同样是守卫森然,居风不禁在心底给这个俄国佬贴上一个惜命胆小的标签。
甫一照面,自然少不了一番打量,不过居风不想表现的太过礼貌,眼神匆匆而过,便大摇大摆地向沙发上坐去,竹夭寸步不离跟随。
居风无礼,罗纳德只是微笑而过,倒是其后的好几名保镖纷纷怒目而视,不过却被罗纳德微微挥手制止。
“黑道少主果然是名副其实,本人没想到,少主竟然如此年轻。”罗纳德也款款落座,举止绅士而有涵养。据传俄国黑道都是贵族掌握,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不像华国,都是草莽之人才混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玩意。
居风翘起二郎腿,在身前的茶几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盒烟卷,烟名未知,居风对于此道也不甚了解,只是用脚后跟都能想得出,其中的一根烟肯定要普通百姓奋斗许久才能换来。
抽出烟,点燃,居风学着记忆中其他人抽烟的模样,轻轻地吸了一口,顿时脸色不佳。所幸居风武道修为深厚,并没有太过出糗咳嗽起来。
把烟摁在茶几上,掐灭,居风厌恶地说了一句,“这外国烟到了华国,怎么连味道都馊了!”
“喂,老罗啊,你一大早就给我请来,我可是连早饭都没顾得吃,看你一到华国就能住上这么豪华的别墅,想来不会吝惜一顿饭吧,我这就不客气了,你也请我尝尝俄国的手艺。”
罗纳德微怔,心道居风这是卖的什么名堂,我都兵临城下了,他还有闲情来我这里蹭顿饭,真是不可理喻。不过心里纳闷归纳闷,从小就接受的贵族礼仪让他依旧心情平和的微笑着,招手叫来一个手下,吩咐了下去,很快四道精美的小菜便被端了上来。
居风见到美食,眼神里顿时精彩连连。接过碗筷,在众目睽睽的虎穴之中,居风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开始吃了起来,一时间颇有一股童白龙的神气!
别说对面的烈斧帮人员,就连竹夭的内心都不算是平静,她没想到,居风在进门时候的豪言壮语,现在真的兑现了。可是她可不敢在这样的场合里大快朵颐,只能暗地里更加提高了十二分的戒备。
居风吃了两口,忽然转过身,剜了一勺的鱼子酱,举在了竹夭的面前。竹夭一窒,旋即就明白了居风的意图,难得的面色微微爬上了一丝红晕,她在犹豫,可是居风就那么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举在半空中的手平稳地端着。在敌人巢窠了,竹夭总不能不给居风面子,于是极为艰难的,殷红的樱桃小嘴缓缓张开,皓齿红唇,极为动人。
居风满意微笑,转回身继续细嚼慢咽,一屋子的人盯着一个人吃东西,这场面难免有些诡异。
半晌,忽然外面开始骚动起来,须臾,一个在外围的弟兄前来报告,说是飓风倾巢出动,已经包围了别墅。
此言一出,四下大惊,纷纷掏出了枪,枪口直指居风。可是场间有一个人动的更快,在外面出现骚动的时候,竹夭就已经蓄势待发,她一个闪身就冲了出去,在其他人拔枪的同时,她的炼月刀就已经架在了罗纳德的脖子上。
刚才还和谐的场面,顿时变得剑拔弩张,千钧一发!
“居先生,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居风咀嚼下嘴里的食物,才缓缓抬起头微笑着面对罗纳德,丝毫不见紧张。而是目光在四周的枪手们身上扫过,然后平静道:“罗纳德先生,其实你一直都进入了一个误区,你们俄国虽然军工业发达,但是却太过于依赖这些外物,对于自身的修炼却不够重视。你们拔枪快吗?却快得过个人吗?”
“我没什么意思,围点打援,你们烈斧不是在平城人手很多吗?我想看看,他们对于被围困的别墅,会不会来营救,如果来的话,能不能逃脱我们设下的埋伏。呵呵呵!”
罗纳德闻言,一直以来保持的微笑脸庞终于矜持不住,转瞬一脸阴寒。只是现在脖颈处传来的阵阵凉意,让他有怒气却不敢胡乱发泄。
竹夭面对着数十枪口,依然不动如山,屋里面的烈斧保镖,虽然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动弹分毫。局势一瞬间就静止,居风又是呵呵一笑,继续低头吃饭。
外面的骚动依然不断地继续,可以想象到战况的激烈。战斗从上午持续到午后,大概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才稀稀落落接近尾声。平静的别墅门忽然被人打开,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
“白龙,快来快来,这里还有一些吃的,我都没舍得吃,都是给你留的。”
居风见进门的是童白龙,知道外面的战斗结果在意料之中,于是连忙唤道。童白龙一身血迹,所幸身上没见到明显的伤势,他本来是报喜的,这会听见有吃的,把报喜的事便放到了一边。
居风站起身搓了搓手,酒足饭饱,心情大好。竹夭也收起了炼月刀,缓缓退回到居风身后,别看这两个小时谁都没动手,但是对于内心毅志的考验,却是格外残酷。
“老罗啊,我知道,你们烈斧本来是不屑于和我们这些小斗的,所以才派你这个二流高层来这里。但是我希望这次的教训能给你们提个醒,华国的土地,不是谁都可以踏足的!”
居风缓缓走出别墅,至始至终,罗纳德和那些保镖们,都没敢做出丝毫挽留。
一两拨千金!退敌,有时候只需要一招!
(未完待续)
...
...
第四十二章 成败并不仅仅取决于战场 上
居风从别墅离开的时候,战场上还是一片狼藉,能够看到飞溅的血迹,崭新的刀斧斫痕。很奇妙的是,别墅外面的一整条街道上,除了有条不紊打扫战场的飓风帮众,就只有在不远处森然戒备的防暴民警,薛天走近居风附耳几句,居风便向着外围走去。
穿过防爆盾筑垒的长城,居风钻入一辆朴实的警车,车里面只有两个中年男子,其一穿着警服,一脸唯另一个人马首是瞻的谦恭模样。至于另一个人,穿着平常,只是视线对上居风的时候,让后者的心里滑过一丝异样。
“你就是居风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平城警察署署长江达,这位是阳城军区党学义上校。”
居风闻言,心中的惊骇更加难以平静,警察署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中,出乎意料的却是连军方的人都会如此急切,而且还是一个上校,这可是团长以上级的高官了,足见军方对于此件事的重视程度。
惊骇之余,欣喜更甚。居风心中更是对杭城陈老敬佩不已,看来自己回国这段时间下的最正确的一步棋,就是去拜访陈老了。
“江署长和党上校,第一次谋面,学生居风,叨扰两位了。”
居风的这句叨扰说的可谓是再也恰当不过了,他一个混黑道的,和黑帮拼杀,竟然还要警察署和军方保驾护航,可谓是开了华国黑道的先河了。方才一战,光天化日之下,若不是有政府帮着打掩护,岂不是在百姓中引起轩然大波,任黑道少主再有通天的实力,都是画地为牢。薛天抵达平城的时候,第一时间和江达打好了关系,而这次围点打援的行动之前,薛天更是和警察署言明在先,虽然遭到了江达的极力反对,但是却起到了很重要的影响。
江达听说飓风要在朗朗乾坤大动兵戈,第一时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匆匆忙忙启动高级戒备,率领警员来到烈斧地点准备阻止灾难的发生,可是刚到达这里,却接到了阳城军区的电话,让他帮着打掩护。这下轮到江达坠入五里雾中,但是接到了指令,他心里却安稳了许多,就听令从事就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乱战快结束的时候,党上校姗姗来迟,进入警车便沉沉欲睡,直到居风到来的时候,才睁开了那双直透人心的双眼。
“第一次见面?看来风兄弟不记得党某人了,去年金秋,我们可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党上校一语惊人,居风顿时瞪圆了双眼,心想这里面的渊源到底是什么。去岁金秋,那时自己还是默默无闻的一个速递工而已,哪里可能与上校有过牵扯。不过,等等,军方?自己和军方唯一的交集就是军训了,莫非这人是……
“学生想起来了,党上校是浣城大学军训时的总教官!”
党学义的眸子弯了起来,笑意取代审视,逐渐浓郁。“江署长,我有点事情要和风兄弟说,今天辛苦您了,还得麻烦你把接下来的事情处理一下,改日党某登门拜谢。”
党学义说的自然客套话,江达可没指望他真能屈尊莅临,见领导下了逐客令,他连忙告辞离去,还不忘和居风亲切的打个招呼。浸*官场数载的老人,眼见着居风犯了这么大的忌讳都能安然无恙,心中如何不多留一个心眼。居风做足了晚辈的谦逊,等到江达离去,心弦更加紧绷起来。
“风兄弟,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来找你吧。”
居风安稳心神,和煦地望着党学义,平静道:“学生一半知道,一半不知道。”
党学义很新奇居风的这个说法,不觉来了兴趣,“说说看。”
“学生前几日去江南看望过一个老人,老人给我指点了不少迷津。可是终归没有落实到实处,没见到*裸的结果,学生心里也很忐忑,所以说心中五五分成。”
党学义换了一个姿势,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我知道你的行踪,十几年前我有幸见过陈老一面,被老人的胸襟和眼界深深折服。可惜老人退居幕后之后,很少有人再能出其右了。”
上校陷入了短暂的回忆,只是微微感慨,便转回现实,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很不错,知道在烈斧和归一盟之间选择了前者,看来陈老的眼光果然独到。我这次来,也没有多少其余意味,只是转达一些上面的精神。还要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上面选择了你,来绥靖华国动乱不安的黑道,那么你需要多久才能在可控形势下,结束这一场纷争?”
党学义说话的语速很慢,可尽管如此,居风还是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中的意思,或者更确切的说,他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你的意思是……”
“呵呵,就是那个意思。”
咕咚!居风下意识地吞咽一口口水,脸色竟然因为兴奋激动而略显血红。平静了十几秒钟,他才认真思考起来这个问题。党学义也不扰,目光转向晴朗的午后街道,不知道有多久没怀着这样闲淡的心情,去安静地享受生活了。
绥靖华国黑道,居风一直在思忖着这六个字的份量!虽然他对于文字的造诣没有文明深厚,但是他也明白绥靖之意,这是要任命自己抚国大将军的意思啊!可是华国黑道岂是那么简单就能绥靖的!显然,现在摆在面前的归一盟就是一道极为艰难逾越的门槛,更遑论还有一个如今是同盟的同心会!而且,居风更加担心的是,为什么政府会抛出这样一个橄榄枝,等到自己真的能够黄袍加身的时候,他们还会容忍自己的存在吗?
党学义不会想到,自己面前一个才刚刚二十出头的青年,竟然会一瞬间想得这么遥远。半晌,居风才缓缓开口,到并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死,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党上校,您也知道,归一盟是这次动乱的始作俑者,也是我誓要覆灭的对象,以往数十上百载,华国一直是三足鼎立的局面,不也是很安稳吗?难道国家真的想要一劳永逸吗?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想必你们这些政客们比我一个年轻人懂得透彻,所以居风不才,并不想搅动更乱的局面,只想把危险分子剔除,然后制衡国家的局面。”
党学义静静地听着居风的阐释,越到后来,眼神里的欣赏之色越加浓重,本来他问的那个问题就是一个陷进,如果居风真的毫不犹豫说出了一个日期,那么恐怕他的黑道生涯,到此也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江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取代庙堂的地位;草莽再英雄气概,也满足不了黎庶的最基本要求。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次武林造反,却不可能撼动国家机器的原因。
民生是根本,民心是导向,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很好!你过关了!既然你自己心中有度,那么就放心做吧,我们会支持你的!做到什么地步,所有人都会看着,如果有一天你违背了今天的初衷,那么自然会有人找到你。”
党学义说着从车后座拿出一个箱子,里面是一套军装,军衔标志是少尉!
“回学校之后,和校方把政治上身份的事宜办理一下,等正式成为成员之后,这套军装就名副其实了。你成为少尉的消息,会通过某种渠道到达一些人的耳中,不用感谢,做好你心中所想就好。你父亲生前,给国家创造了不可计数的财富,国家对于他的死亡表示沉痛的悼念,当然,这并不是国家给你的补偿,所以你可以心安理得,只是要行止有度。”
“好了,走吧,我们还会见面的,听说你身手不错,有时间来阳城军区,我找些人和你切磋切磋。”
居风捧着盒子,双脚不知如何离开的警车。站在实地上,警车扬长而去,居风这才发现,原来警车挂的竟是军区的车牌。
江达一直在旁边候着,见居风下来,连忙上前一阵寒暄,说的无外乎是以后有事尽管吱声的客套话。打扫战场的时间大约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一群防暴警员才逐渐远去,对外只是宣称进行一场反恐演习,现场也差不多恢复成原貌。
罗纳德也在不久后离开了平城,按居风的估计,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只是不知道这次会是烈斧的哪位大将。其实他隐隐期待的,是那位号称“欧洲蓝猫”的烈斧当家老大,薇拉!
烈斧在平城的失利,直接导致了归一盟在东北的部署大乱,虽然辽省靠近草原的地方不断地归一盟蚕食,华帮一天内就失去了不少地盘,可是吉省乃至龙省,对于飓风来说可谓是门户大开。归一盟本来指望着和烈斧之间的牢靠关系能够至少维持一些时日,却没承想烈斧退得如潮水般彻底。事后有人知道,这里面华国政府方面也出了不少的力量,但那时再后悔,已经悔之晚矣。
(未完待续)
...
...
第四十三章 成败并不仅仅取决于战场的 中
居风暂时并不打算离开平城,一来是东北的局势还不算乐观,二来则是在平城思考一些事情。回国的这段时间,他可谓是真正的坐实了黑道少主的名号,可是名号背后的艰辛与劬劳,又有多少人能够体会?会晤陈老、党学义上校,哪一个不算得上一场大战?更何况对于居风来说,他更想在战场上施展拳脚,杀得酣畅淋漓才算痛快!
无声的硝烟才最呛人!单刀赴同心会,赴烈斧在平城的别墅,被数十人拿枪指着头颅还能云淡风轻地品咂食物!听起来贼拉风忒带劲,但是这何尝又不是一场豪赌?居风敢赌,只不过是赢面比较大而已,期间出现哪怕一点疏忽,那结果就未可知了。
居风在别墅说的话,一半是对,一半是错,如果一进别墅就被一群人拿枪盯着,多十个居风才有可能最终取胜吧……
飓风在平城的据点内,薛天文明童白龙都在,居风站在摩天大楼里,视线尽头是欲坠的夕阳,窗外似火,眸内如凰!
居风冒险的举动,细心如薛天文明,如何感受不到风哥的良苦用心?薛天几次欲言又止,文明衡量半晌,最终还是由他开口。
“风哥,今天的事情,你做的不对!”
文明是个敏于言又讷于言的人。之所以说他敏,是因为他睿智而成熟,见闻广博,经历远非常人所比,不仅坎坷,而且多舛,他可谓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所以能够轻易看透许多人不懂的道理,并且说出的话直入人心。之所以说他讷,是因为他为人虚怀若谷,谦和不自骄,尽管他有足够的资本嚣张,已经被誉为“枪神”的他依然不张扬,多给别人表现的机会。作为一个男人,你真的很难从他身上找出任何一点瑕疵,有个词汇叫做“完美”,用在文明身上,纤毫不差!
文明的话不可谓不重,或许陈火熊田丰等飓风二代人物在场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对于曾经并肩经历过生死的薛天和童白龙来说,并没有觉得这句话如何出格。
居风也是缓缓收回了目光,火焰褪去,只剩下一片清明。他温暖地笑着,不回答文明的话,反而突兀地问向一旁的竹夭,“小夭,一直都忘记问你了,有没有男朋友?”
竹夭被问的一怔,心想不是你在被手下批评吗?怎么扯到了我的头上。不过明面上的竹夭一直以清冷示人,不动声色道:“没有。”
“哦,那正好!”居风不怀好意地呵呵一笑,走到沙发边上坐下,狡黠道:“我给你介绍一个,喏,这是我的好兄弟,文明。江湖人称枪神,估计论功夫可能要差你一筹,但是让他手里有枪的话,十个你也得乖乖就擒。怎么样,英雄配美女,考虑一下。”
竹夭跟在居风身边也有几天了,也算是对居风的脾气秉性有所了解,知道他的话不能当真,撂下一句“随便”便撇过头去。
文明无奈一笑,知道对于风哥这种人,有些话点到即可,深说下去就有些过犹不及了。所以他也撇过头去,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薛天。
“风哥,大家都是为你为社团着想,你要是不重视自己,那兄弟们在前线浴血奋战牺牲可就徒劳了。”
薛天总结性的说完,居风也收敛了几分玩笑,认真道:“我当然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其实啊,你们这帮兄弟我都明白,平时话都很少,都默默地把该做的都做了,尽量让我高枕无忧,有你们这帮兄弟,我怎么还能不努力不冒点险呢?放心吧,有竹夭跟着我,安全性能提高很多。我也是很惜命的,还没灭了归一盟,还没带兄弟们到国外星外去闯荡,我怎么可能轻易殒命呢,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居风说完,拿起了沙发一旁的盒子,递给文明。
“这是华帮经年的藏品,两年前寰科造的一品手枪,名唤魔鹰。名枪配枪神,你可别辱没它的名声。”
文明正准备推辞,倒不是说假惺惺,实在是因为考虑居风的安全,但是却被居风一瞪给生生吞了回去。
薛天一行人还有事情要处理,居风做撒手掌柜,他们自然要辛苦一些。童白龙如今闲暇的时间都在帮着飓风的兄弟们训练炎黄城的一些格斗式,所以也没有停留。
人去屋空,只剩下竹夭和居风。居风再次开启了骚扰模式,似是不甘寂寞。
“小夭,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过了这村我可不回答了。”
竹夭已经见识了居风的拔俗之处,如果说刚开始还有一些对于居风的怀疑,那现在已经完全心甘情愿。所以对于居风能够看出自己的有话要说,她并不会太过吃惊。
“在别墅,你怎么敢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才认识了两三天的人?”
居风不动声色一笑,站起身,眺望已经落下的夕阳和逐渐明亮的灯火,喃喃道:“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杰心甘情愿追随我?”
这是一个本来就不需要别人回答的问句,所以竹夭缄口无声。
“因为我相信他们,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们。这个算回答吗?”
…………
稍晚些的时候,飓风又报来喜讯,疯子带领下的飓风,果然继承了疯狂的传统,刚刚击退烈斧,又马不停蹄地向东北进军,浩浩荡荡挺进吉省,凌晨的时候便与归一盟在吉省境内酣战一番,大胜,可谓是在吉省也站稳了脚跟。不过居风却没有让飓风乘胜追击,反而打算逐渐移兵,缓慢辐射。
华帮的情况则稍微严峻一些,辽省境内的一些土壤已经被归一盟夺回,暂时很难有转机。
次日清晨,居风薛天文明田丰比尔坐在一起吃早餐,还有一个小桌则单独为微生初阳和刘星两个小家伙预备。竹夭则冷冷地站在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过早餐,任居风如何想让也不肯入坐。
吃到中途,薛天忽然想起了华帮的境况,不免有些心忧。
“小风,华帮在北方的战况好像不乐观。”
居风嘴里的食物还没有消化,只得先点头,等到食物入腹,才继续说道:“是啊,他们面对着归一盟的主力寸步难行,我们却一路高歌,雪月自然不会介怀,但是难免华帮的帮众心中不忿,所以我才让兄弟们暂时休整一下,给华帮省一些压力。说到底,这层结盟主要是我和雪月的关系和共同的利益在维持,我不想华帮那么多压力,以防被归一盟钻了空子。”
薛天对于休整本来没想这么多,听到居风的解释,才猛然醒悟。兄弟们为小风处处着想,小风心中所忧比兄弟们岂不是更甚吗?都说上者劳人,可是这劳人的工作世上有几人能够胜任?
没有谁的成就是偶然,凡事皆有因果,须知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说起华帮的事,比尔忽然想起自己也有事要说,等两人说完,他才说道:“风哥,金海实业董事长打算邀请你去他们阳城总部见一面,商量合作的进一步事宜。”
比尔这一提醒,居风才想起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寰科造的大买卖无暇照顾。速递纵横成立至今,已经逐渐跻身商业的一流水平,这和郭华当初选择的入手点——物流行业分不开关系。如今郭华已经随刘顾朗去往大麦哲伦星开辟商业疆土,居风也不知道现在的公司运转几何?
薛天见居风略一沉默,适时地开口汇报了速递纵横的现状。
“在接手了寰科造的大单子之后,公司又了一个子公司,速递纵横贸易有限公司,负责营销寰科造的产品,成果喜人,只要打出寰科造的名头,那帮富豪都趋之若鹜,资金回流速度惊人。原来的速递在星外也不断开辟新客户,稳中有升。郭华走之前拉拢了不少商业精英加盟,所以现在速递纵横总体来说呈上升态势,下一个目标是半年之内成为五星级速递公司。”
五星级速递公司,是速递行业能力的彰显,现在为止华国也不超过十个,如果真的能够成功,那么居风在商业上的发展,完全可以媲美黑道了。
居风做到心中有数,让比尔联系一下,今天就动身,正好也要去和华帮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动作,帮着雪月减少一些压力。
临行的时候,居风把刘星带了上,本以为小少年会抵触,却没想他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一口答应下来。更为难得的是,初阳没有缠着居风,反而让居风把自己送回浣城,她要和大妹住在一起。居风在心中暗自祈祷了一番,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未完待续)
...
...
第四十四章 成败并不仅仅取决于战场的 下
居风在阳城飞机场下车的时候,日头才到中天,初春的阳光总是那么调皮,时而凉爽,时而炽烈。比如今天,初出时添了一件夹克还不觉温暖,到现在,只是一件薄衫依然感觉暖洋洋的。
其实冷暖这个东西,对于居风来说已经无谓,寒冬腊月就不能薄衫赏梅了吗?酷暑三伏岂不可厚袄登山吗?颤栗或者汗水,很大程度已经凭借自身来掌控。只是居风已经习惯了在日常生活中放下一切修身的能力,人若不知冷暖,与死了何异?
然而竹夭的穿着却表明了她与居风截然不同的立场,一身幽蓝紧身衣,性感而不夸张,不管风霜雨雪,遑论冬夏春秋。
金海大厦,是金海实业的总部所在,一幢金碧辉煌的摩天大厦,造型新颖,颠覆了传统力学的桎梏,像极了一个展示健美身材的型男。见微知著,一叶知秋,仅透过这标新立异的巍峨大厦,就能够看出一个制造业巨擘的雄厚底蕴与凌云壮志。
居风领着刘星,身后两步的地方缀着金发少女,一个极为吸引眼球的组合出现在金海大厦,自然而然让不少人纷纷侧目。居风来到前台,受到了一个美女的礼貌接待。
“你好,先生,请问你有预约吗?”美女露出了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声音不疾不徐,极为悦耳。
居风礼貌优雅地回以一个微笑,“我叫居风,之前和蒋董事长通过电话,烦劳小姐询问一下。”
等待了半分钟之后,前台小姐热情地邀请居风一行人上楼,居风依旧是优雅地笑着,那一瞬间,竟让美女有些微微失神。
颜值高的帅哥,在现今这个社会比比皆是,可是由于职业关系阅人无数的前台小姐知道,真正有魅力的男人,是要透过那双眸子才能发现的。
在摩登大厦的电梯里,居风回忆着比尔为自己准备的金海实业董事长的个人信息。蒋胜天,四十六岁,育有一女,凑巧的是和自己是校友,也在浣城大学就读。其妻是红色子弟,家庭和睦。金海实业是华国超一流的商业帝国,下辖不少各个领域的子公司。同为制造业,居风有些不明白金海实业去竞争寰科造的那一份代理额度的某些用意,肯定不会是弄虚作假,以自己的产品冒充寰科造的产品去销售吧……
思忖间便来到了楼上,电梯口有专门的知性秘书在守候。
“请问您是居风先生吗?”
“我是。”
“您这边请。”
廊道回环,古朴淳简,居风见到蒋胜天的办公室门口竟然也悬挂了一块匾额,不禁有了同道中人的亲切感。
“幽谷”用隶书抒写的两个字厚重沧桑,透着一股历史的苍凉。
“曲径通幽,蒋董真是好情怀啊!”
居风不禁感叹了一声,身旁的秘书礼貌莞尔表示谢意,然后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将三个人延至办公室内。
沉稳,练达,睿智。这是居风进屋后,枣红色办公桌后面的那个中年男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和陆父柔中带刚的气质相比,眼前人则少了一份压迫,多了一份宽广。
“来了?先在沙发坐一下,我这有份着急的文件,等我两分钟。”
蒋胜天的声音很温醇,说话的时候尽管没有抬起头,但是却让人依然很舒心。居风让刘星去沙发上休息,自己则站在落地窗边。在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阳城的景象,现代阡陌,钢铁楼阁,其间不乏绿色的点缀;青天碧落,团团白云,仿佛能感受到窗外的春风吹进轩内。不论之前有过多少压力和阴郁,站在这里的那一刻,一切便都烟消云散了。
从星外回来的居风,较之以前多了份随和温柔,多了很多奇怪的习惯,比如站在窗边眺望,虽然只有一窗之隔,但是看到的景象似乎和直接欣赏的景象有大不同。窗在这里不是隔阂,而是媒介,一种能够看清更多看至更远的载体。
居风渐渐入神,没有注意到另一边蒋胜天已经完成了手里的工作。蒋胜天抬起头,一双眼睛极为凝练,尤其是那双金框眼镜,使得他看起来更像一个鸿儒。
本来作为一个商业巨擘的掌门人,按理说蒋胜天应该没有多少时间用来荒芜做无意义的事,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极为平和,没有第一时间提醒居风,而是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在年轻同列里,他可以算作是佼佼者,刨去家世不论,他自己闯荡的黑道和创建的速递纵横公司,都是同侪人无法企及的成就。可是与那些衣冠奢华香车美女的富家子弟相比,居风身上的这些夜市地摊货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看一个人很容易从眼睛看出一个人的内心,透过眼角的余光,蒋胜天看到了一些现今社会所缺失的东西。
片刻,居风醒悟过来,转过身对上蒋胜天的目光,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让蒋董见笑了,实在是金海大厦的风景独好,晚辈一时难以自已,便深陷其中。”
蒋胜天摆摆手示意无碍,邀请居风坐到自己的对面,准备开口说起正事。然而令居风意想不到的是,蒋胜天的第一句话竟是有些离经叛道。
“我年长你一辈,姑且叫你贤侄吧。听说贤侄在平城全胜,今天借着机会,我在这里先祝贺你一下。”
居风惊诧的表情一闪即逝,心中对于蒋胜天的亲切感则更胜了一筹,眸子微弯道:“这不是要来和蒋叔谈合作的事嘛,纷乱的事情不解决完毕,小风也不敢贸然来敷衍蒋叔。”
蒋胜天满意地点点头,摘下了鼻翼上的金框眼镜,笑意中更多的是对晚辈的亲昵。
“我家那妮子果然没有说错,年轻一辈中,贤侄当属翘楚啊!也不枉费她花了那么多唾沫来夸赞你。”
蒋胜天话中蕴含的信息可不算少,居风刚被惊骇了一番,如今这可算是二次霹雳,心中着实是狠狠地潮起潮落了几回。你家妮子,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就因为是同一个学校的?可是我在浣城大学低调的很啊,除了童白龙和那两个室友,想必对自己印象深刻的应该不多,这可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等等,蒋姓的妮子,我印象中好像真有一个,是在哪里见过了呢?难不成也是机械专业的……
猛然,居风瞪圆了双眼,身形也向后靠去,直视着蒋胜天,一句话酝酿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
倒是蒋胜天爽朗而笑,露出了一副得逞的面孔,无问自答道:“没错,我就是雪儿的父亲。”
居风惊骇的同时,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答案,可是这句话确确实实地从蒋胜天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居风一时间哭笑不得。原来在大麦哲伦星一直针锋相对的,是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良久,居风才缓过劲来,这消息来得太过猛烈,真的让人难以消化。居风仔细望着蒋胜天,以确认对方不是开玩笑,未几便大笑起来,蒋胜天也很合时宜地陪着大笑,弄得房间里的刘星一阵莫名其妙。
“蒋叔啊,你可真是骗得我好苦,早知道您是雪儿的父亲,当初在大麦哲伦我就拱手相让了,何必相争?”
蒋胜天也止住了笑声,“那时候我当然也不知道,凑巧之前雪儿过来看我,我桌上摆着你的资料,这才知晓。不过你大可不必想让,寰科造的代理是你靠实力争取过来的,况且已经和我们分享了不少的份额,已经足够了。”
居风知道那只是客套话,如果真的拱手相让,那也是对蒋胜天的不尊重。嬉笑之后,居风不禁想起之前自己的疑惑,既然蒋叔不是外人,那不如开门见山的问出来。
“蒋叔,小风一直有个疑惑不解,以我回国后对金海实业的了解,您明明是以制造业为主,按理说和寰科造还算是竞争关系,就算因为客户群有所差异,构不成实际的竞争,您也没有必要非要去争取寰科造的那点份额。当然,小风这样问可能涉及商业机密,蒋叔不必一定回答小风。”
蒋胜天微笑着站起身,居风也起身,两人并肩走到了窗边,窗外依然是阳光明媚,大束的辉煌使得浑天一灿!
“你看这大好山河,让不让人心动?”
居风无声颔首,哪个英雄人物不想指点江山,成就一番伟业霸道!
“可是,高科技制造领域,尤其是武器机械制造,却全部都被星外的公司占领,你说,作为华国的制造业领军人物,你蒋叔如何能睡得安稳?”
“金海实业,自成立至今,其实唯一的目标就是能够在高科技制造领域超过寰科造,经过几十年的打拼,现在已经取得了卓越的成果。可惜,依旧难以企及寰科造。以前,我们花了不少的资金用于购买寰科造的一品产品进行拆卸实验,可是少有启发之后,大多没有更多的用武之地,所以,蒋叔才想去争取到寰科造的那份份额,争取能够购买到更加核心的东西,然后用于我们的研究开发。”
“近几年,涌现的人才越来越多,雪儿就是其中杰出的代表,可是地球上关于高科技制造方面确实短人家一截,所以,我想有机会把雪儿送去星外进修,两方面同时进展,希望有生之年,金海制造能够超越寰科造!”
蒋胜天其实很少有机会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声,这时候和居风见面,有种相见恨晚的冲动,自然就说的多了些。居风站在蒋胜天身边,能够深切感受到这个商业皇帝内心燃烧的熊熊大火,一时间也不禁受到感染。
“蒋叔你放心,雪儿求学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既然速递纵横和金海成为了盟友,小风一定不遗余力支持您!”
蒋胜天满怀欣慰地拍了拍居风的肩膀,开始了今天的最后一次对话。
“小风,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是什么吗?就是你的目光足够长远。”
“你肯花精力花时间用在琢磨上面的意向,这就证明你的视野足够开阔。蒋叔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明白了一个至深的道理——成败,往往并不仅仅取决于战场!”
“商界和黑道又有什么异处呢?送雪儿去学习,探求寰科造的核心机密,这不叫窃取,而是学习。成王败寇,就算我们暂时在市场上失利,难道我们就是真的失败了嘛?”
“不!未来属于我们!”
(未完待续)
...
...
第四十五章 黑暗中的黑暗对决
居风从金海大厦出来的时候,心情如碧落里的骄阳一般,明媚而欢畅。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氛围的谈话了,没有一丝负担,没有一丝芥蒂,即使面对陈老的时候,居风也是心怀忐忑,但是蒋胜天却完全不给人任何一点压力。
或许是由于蒋董是雪儿父亲的关系,居风潜意识里把蒋父当作是自己的亲人,而且蒋董身上的浩然正气,实在让人不得不钦佩。
收敛起心情,居风转而沿路而行,感性总不能维持生活,事实上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事情都是靠理性制胜。接下来华帮的行动该怎样具体实施,居风还不确定他们的确切想法,所以不得不谨以对待。
金海大厦位于阳城的其一商业区,而华帮所在的晟铭会馆则在另一个商业区,其间距离不远也不算近,步行的话大抵需要三刻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居风竟没有选择驱车,或者通知华帮来接,而是徒履而行,踏着欢快的阳光,呼吸欢乐的春风。
穿过几条宽阔马路,穿梭的人流喧腾着城市的活力,空气里弥漫着春天的气息。
刘星从生下来就在荒芜的星球生活,来到地球的这些天来,目光除了在初阳的身上停留,就是用在欣赏领略都市的繁华。
“星儿,你喜欢这里还是喜欢以前居住的星球?”
刘星闻言,又仔细环视了一圈周遭的风物,才抬起头回答道:“风叔叔,……我也不知道。以前的地方爸爸妈妈都在的时候就很好,要是爸爸出去了,妈妈就会整日担忧,那时候星儿就不开心。在地球上,……和风叔叔还有初阳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开心,如果风叔叔或者初阳不在,可能星儿还是会不开心。所以星儿不知道到底喜欢哪里?”
居风停下了脚步,低首看着刘星,刘星不明白叔叔为什么看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回答的不好,于是黯然地低下了头。
居风蹲下身子,清秀的面容上绽开了一个和煦的笑颜。他轻轻抬起刘星的小脸,用尽量柔和的的语气说道:“星儿,叔叔很高兴,你这么小就明白了叔叔长大后才明白的道理。你知道吗?你是如此优秀,有着天生的坚韧性格和聪颖悟性。然而叔叔要告诉你,无论将来你走到了怎么样的高度,人生发生了如何的改变,都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并且要言行一致,明白吗?”
刘星有些茫然地点点头,但是却格外认真,一如他在以往的生活里做的每一件事和说的每一句话时的态度。虽然看得出来他对居风的这番话还有诸多的不解,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居风的话作出承诺,并且坚信自己在未来光怪陆离泥沙俱下的社会洪流中,依然可以矢志不渝地坚持!
短暂的插曲之后,三个人继续自己的旅程。康衢之后必有窄巷,逐渐远离了喧嚣,徐徐走入一片鲜有人烟寂静的老旧小区。
脚步依然是之前的频率,然而气氛却瞬间压抑了不少,就连懵懂稚嫩如刘星,也察觉出了这片区域的不同寻常。
碧落里有白云,黄泉上有阴影,忽而有一团大片的黑影从远方徐徐移至跟前,遮住了三人方圆数十米的地方。
阴影至,有风袭来,三人止步。
“闭上眼睛!”
居风轻声道,场间的刘星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所以二话不说,瞬间眼前变成黑暗,只是抓着居风的稚嫩小手微微发抖,表示了少年此刻内心的不安与煌灼。
刘星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却不妨碍他可以通过听觉去了解外面的世界,耳边响起不间断地“叮叮”声,他知道那是金属激烈碰撞发出的怒吼;还有忽而急促的风声,扬起自己额间的留海儿,片刻后又归于平静;还有风叔叔握着自己的小手,时而紧促时而舒缓,时而铁骑突出,时而小河潺潺,正如弹奏起一只雅歌——但是终归没有离开过。
瞑目中总感觉时间流逝的缓慢,刘星估计着应该是过了半刻钟,一切声音才渐行渐远。然而风叔叔依旧没有让自己张开眼睛,所以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继续安静地等待。
宁静总是昙花一现,刘星没有等待太久,比刚才更加紧凑的旋律便接二连三地演奏。很文艺吗?刘星不知道。他只是明白,不合时宜地出现不合时宜的事物,往往真相是鲜血淋漓的。
这次持续的时间比之前更加漫长,漫长到刘星的双腿已经在不断打颤,膂力艰难维持,居风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缓缓睁开眼,刘星没有第一时间向四周望去,而是抬起头看向居风的面庞。
依旧是那样温暖亲切,清秀的仿佛一尘不染。
“怕了吗?”
“不怕,就是有点累。”
“那好,我们这就去休息。”
从始至终,刘星的视线都直视着前方,没有丝毫的偏移。少年说过他不怕,那他就是不怕,只是他从心底里不想看见那些真相——空气里飘着浓重腥锈气味背后的真相!
阴影轻轻地来,又轻轻地离开,黑暗是短暂的,只留下更加清静的欲界。
…………
晟铭会馆内,济济一堂,然而却不轻松,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疲态,不仅仅是因为这两天的颓势,更是因为方才经历了一场大战。
侠客行,华国古代最伟大的一位诗人李太白的一首传世名篇,然而在如今的行读作“hang”,意思与古代相近,是华国乃至全球最著名的杀手联盟之一。
不是为了杀谁而组成的联盟,只是在侠客行的杀手,水平绝不是一般杀手可以媲美,在行内分为四流。像昌国宏,勉强可以挤进二流杀手,刺宸榜的其余人员则都是末流甚至不入流之辈。
就在那个老旧小区,有七名侠客行的二流杀手和十五名三流杀手来进行了对居风的刺杀,这已经足够看出这群杀手对于居风的重视程度,只是可惜,他们埋骨于此,而居风却依然谈笑风生的坐在这里。
花雪月在今晨便通知了居风,杀手们似乎太不够小心,让华帮在阳城摸到了一点蛛丝马迹。所以两人商议便设下了一个圈套,以自己为诱饵,引出杀手再进行围剿。过程略有些惊险,侠客行的杀手实力超过了居风的预判,但是结果却依然乐观,己方除了刺宸榜陨落两人和华帮陨落三人外,其余并没有损伤。
没错,刺宸榜先前便已经回来,只是居风让他们一直潜伏起来,为的便是现在的效果。而且很明显,效果优良。
居风坐在桌子旁边,细心地为竹夭包扎着伤势,最开始的时候,侠客行的杀手们只是试探地攻击,为了引出全部的力量,居风和竹夭不得不自己面对所有的攻击。竹夭一人力战两个二流杀手和五名三流杀手,毙其五伤其二,当然自己也受了不少的伤。
昌国宏在角落里站立,手臂上也打了包扎,他心中甚是欣慰,因为竹夭是他培养出来的,做师傅的,最高兴的事莫过于青胜于蓝。
礼貌也在会馆内,方才他自然也在现场,连他这样一个傲娇的人都不得不对竹夭竖起大拇指。他知道若是换了自己,应付得自然可以更加轻松些,然而他钦佩的却是竹夭对于自己职分的坚守,从开始到末了,一直都没有离开保护居风的范围,这也是她受伤颇多的原因。
场间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唤作唐昊然,擅使左手刀,是华帮三龙之一,一等一的高手,方才后续的战斗中,几乎都是他和礼貌在杀敌,而且两人毫发未伤。他看向竹夭的时候亦是一脸崇敬,然而心中又暗自唏嘘,居风之所以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彗星般崛起,实在是因为他手下的能人太多!之前的枪神,现在的武神,再加上眼前的幽蓝罗刹,如何能不兴起!
这是一场黑暗中的对决,最终以居风的胜利而收场,然而普天下的杀手何其多,高额悬赏金依旧在那里,后续的日子,又如何平静?
然而,对于居风来说,选择了就不后悔。
注意,是不悔,不是无悔,前者更决绝!
(未完待续)
...
...
第四十六章 你只得打赢
华国有一句话,,叫做好人出在嘴上,好马出在腿上,这句话不无道理,纵观华国上下数千年,有多少次朝代更迭就是因凭一张利嘴。春秋战国,诸子百家,更是将言论之力上升到了一个前无古人后鲜来者的高度,唇齿间的纵横捭阖,真正是印证了那句成败不仅仅取决于战场。
然而,舌灿如莲并不是适用于任何场合,有时候行动更加直接,更加让人感同身受。于是当华帮帮众亲眼目睹了居风只身犯险,九死一生,并且竹夭一刀挽狂澜的时候,他们心中再多的怨言,一时也难以说出口。袁老几度欲言又止,最后也只好无奈地重重一叹,留下一句好好珍重之后便蹒跚离去。
一个沉淀百年的帮派,凭何能够屡经沉浮而还嵚崟屹立?那是凭仗着宽广的胸怀和邈远的眼界。泱泱之邦,岂是斤斤计较之列?尽管如今大厦已倾,但是地基尚在,九层之台,岂不倏忽而起?人乃邦之本,有袁老和三龙这样的架梁之椽在,何愁大事难成?
随着袁老的离开,众人也相继离去,华帮战力的象征——华帮三龙,也只有一个唐昊然在阳城,其余都在前线,勉力维持着归一盟的攻击。唐昊然知道如今的代理帮主花雪月与居风交情有旧,而且确实承了人家的不少援助,他向居风告辞而去。半晌,房间内就只剩下居风礼貌花雪月昌国宏以及被居风清理完伤口包扎完毕的竹夭,刘星到内里去休憩,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礼貌依旧是那种吊儿郎的作派,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或许是由于连日征战的关系,绝对俊俏的脸庞上也出现了一点沧桑的胡茬。
“我说风哥,你在哪骗来这么个如花似玉又杀伐果断的霸王花?连我看得都觉得不忍心,你真是一点怜香惜玉的觉悟都没有。唉,暴殄天物啊……”
虽然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但是礼貌还是那副样子,居风也不恼,反而心情不错,本来愈发压抑的生活,若是没有一个在中间做调剂的幽默人,人生还真是有点索然无味。
居风没怎么样,倒是竹夭脸色肃然,瞬间就进入到战斗状态,让房间内的空气陡然间冷峭了几分。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你这刚受完伤,不宜动怒,不宜动怒。”礼貌见惹毛了这个母大虫,气势连忙弱了下来,悻悻然求饶道。
竹夭脸色冷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居风见礼貌吃瘪,心中甚悦,就连花雪月也难得的嘴角扬起。一笑倾人城,冷峭的空气顿时被春风拂化。
“竹夭姑娘,你别介意,他这人就这样,爱占些嘴上的便宜。”
兴许是气质相似的关系,竹夭对于花雪月好感不错,螓首微颔,算作不介意的回应。
一向高冷的炽伊人,为何会对竹夭如此客气?这其间自然有对竹夭的钦佩,能够舍生保全居风,自然会让花雪月亲近。然而居风却发现了更深层的变化,转而悄悄地看向一旁的礼貌,嘴角的笑意更浓。
孟子说,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看来雪月是受某人的影响颇深。
居风不解释,胜于解释,同样是靠行为和信任就可以成就。能够为手下亲自包扎的魁首,恐怕在这个世界上也是稀有了吧。
不要说因为竹夭是风情美女之类的话,要知道居风和花雪月小时候大被同眠的时候,也一直是清清白白。
“老昌,我想我的宝贝了。”
昌国宏闻言连忙低首,恭敬道:“是我疏忽了,风哥回来的时候海东青还在国外,我最近才把它带回来。您看……”
昌国宏说着,走到轩边打开了窗户,拇指和食指并起放入口中,一声嘹亮的口哨声向远处弥散。
逾时,晴朗的青冥里忽然回应起一声厉啸,一道黑影翛然闯入房间,一尊青岩色的烈隼,双爪泛着寒刃一般的光辉,直奔屋内端坐的居风掠去。
竹夭欲动,却被居风的手掌安抚在肩上。烈隼转瞬而至,安稳地立在居风的肩膀之上,衣衫霎时撕裂,露出古铜色的肌肤。
“嗷!嗷!”海东青仰天长啸,然后亲昵地将鸟首贴在居风的脸颊上摩挲,宛若走失了多年的孩子,终于看见了爱戴的椿萱。
“老伙计,好久不见了!”
海东青灵慧地啁啁而鸣,似是在回应居风。一人一禽腻歪良久,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老昌,你从刺宸榜里挑出几个人出来,没必要全能,但是要在某一方面特长,我们的海东青特别行动队要开始准备筹建起来了。”
“是,风哥。”
居风顿了顿,眉头蹙在一起思考,半晌又继续道:“你再选一些天资不错的,让他们跟在礼貌身边,帮忙华帮的同时,好好把自身的实力提升一下,我们和侠客行这样的寰球组织相差太多,不得不把目光放远一点。”
昌国宏依然颔首应是。恰逢此时,刘星从内里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居风身旁,看到几个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自己,不禁害羞的低下了头。
“星儿,怎么了?”
“风叔叔,我……我睡不着。”
“哦?”居风嘴角噙着温暖的溺笑,“告诉叔叔,为什么睡不着?”
刘星嗫嚅,手指纠缠着衣袂的角落,显得很是为难。
“别怕,和你风叔叔说,我们也会帮你的。”花雪月对这个小男生很有眼缘,少年身上那份淳朴如玉的气质,是现在这个繁华的都市所最欠缺的……风景!
“风叔叔,我……星儿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杀人,要流血。以前在海盗星球的时候,我也问过爸爸,他却只是说等我长大就会明白。可是星儿已经不小了,今天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心里特别难过,特别悲伤,星儿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用那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刘星问完,便用那双直透人心的眼睛认真地等着答案。居风被问的猛然怔住,面对那双澄澈的眼眸,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芸芸众生,大千世界,居风又何尝不想用讲道理的方式解决问题,可是现实允许吗?自己做速递生意却被黑帮威胁,归一盟为了一己之私就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掀动了平静地地下世界,这一切都讲道理了吗?而面对一群不讲道理的狼,难不成自己就心甘情愿做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猛然间,居风想起了曾经在校园期间最喜欢的一句话,想来用以宽慰刘星,是最恰当不过的。
“星儿,你听叔叔和你说,有一句伟人说的话,叔叔觉得用来回答你最恰当,或许你不明白其中涵义,但是这是成长的必须过程,有些道理,只有自己走出来才算道理。”
“你越恨战争,你就越明白:一旦被迫卷入战争,不论可能出于何种原因,你只得打赢。你只得打赢,干掉那些发动战争的人,而且要注意,要使这一次战争结束后永远不会再有大战。”
“星儿,以后你就跟着礼貌叔叔身边,这个社会是需要触碰的,你只有触碰到那些真的不能再真的现实,才会更快成长。”
(未完待续)
...
...
第四十七章 吾将趋其后
居风从阳城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刘星,他相信刘星呆在礼貌身边与在自己身边是一样的安全。而且真的论炎黄武学,礼貌比自己更适合做一位教导者,在战场上磨砺,也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刘星的潜能。
刘星是一块待琢璞玉,不出十年,必然会是星空下最宝华的一颗珍珠!
居风也没有直接回到平城,东北的局势依旧按照既定的策略,缓慢渗透,等待着归一盟的反击,再行破招。而他自己则直奔了华帮与归一盟犬牙交互的争地——朝城。
朝城古称龙城,是否和那首著名诗歌里面的龙城吻合,一直以来语焉不详,乃是有名的三燕古都,是交通要道,兵家必争之地。华帮一退再退,对这个战略要地一直是重兵维持,只是如果再无援军,归一盟攻势不减,恐怕也坚持不几日。
随居风一起来朝城的,除了竹夭和昌国宏所率领的刺宸榜,还有左手刀——唐昊然。他回阳城也不过是为了狙杀侠客行的杀手增添一些筹码,而今黑暗中的隐患移除,好刀自然还是要回到战场,杀人炼锋。
华帮在朝城的据点是一个破旧的工厂,所谓破旧,不过是从斑驳残缺的院墙和经久生锈的外表看出,实际上工厂极大,里面除了一些老旧的设备和厂房,其余居人之所都是刚刚修葺不久。华帮在此处的帮众有六百人,加上散落在朝城各地的其余小据点,总人数逾千人。
居风循着唐昊然的带领,蜿蜒来到了工厂之中,一座二层新楼里,见到了华帮大浪淘沙剩下的卓荦精英。
袁老回到了阳城修养,目前这里的负责人是余建元,打小跟在华帮上任帮主身边做事,如今岁在而立,是华帮内除了十大天王外,真正的无冕之王。然而余建元身上继承了浓重的华帮传统,为人不争名逐利,不勾心斗角,一身侠肝义胆,文韬武略兼备,同样是深受华帮帮众爱戴。他微微欠身,施足了礼仪,居风自然也谦逊还礼,两个手掌在空中相遇,不知道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华帮余建元,真的是久闻风少主的大名了,快请坐。”
居风顺着余建元的手势客气坐下,天生热情的人,似乎很适合当领导者,至少很适合交流。
“余兄知道,风少和伊人天王的关系非比寻常,然而华帮承蒙风少如此多的恩泽,余兄若不感念,心中甚是惶恐。所以在此,风少说什么也要受余兄一拜,大恩大德,华帮一定铭感五内!”
居风连忙站起身,扶起弯下身子的余建元,这番作为且不论真假,至少不是谁都肯弯下身躯。华国在之前一直有一个陋习,那就是不论贫富都崇拜挺胸抬头傲娇的生活,居风却从来不敢苟同,直着身子做人有何难?大丈夫,最难得的能屈能伸!
“余兄客气了,小风和华帮有共同的敌人,理应结成同盟,守望相助。若非有华帮牵制,飓风也不可能有东北的战果。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余兄一起商议下,看看我能为华帮做些什么。到时候齐头并进,两处开花,*得穆忠德露出他的底牌。”
归一盟打到现在,还是没有伤及本源,这也是居风和花雪月一直顾虑的问题,穆忠德许下重利四处勾搭狼狈为奸的盟友,可是归一盟的根基还是在西北没有浮出水面,所以飓风和华帮才会小心翼翼。
说到华帮现在的处境,余建元的神色陡然黯然了几分,当初归一盟和草原狼来势太过突兀和凶猛,把华帮真正的是打残了,若非如此,现在岂用受这窝囊气!
“想必风少也知道了,归一盟和草原狼兵临城下,如今朝城之势已成燃眉,今晚恐怕就是决战之日,而华帮胜算寥寥。”
楼阁里的帮众都是华帮的领导一层,所以这些话可以当着他们的面直言不讳,血性汉子唐昊然也是眸光失彩,可以料想到这几日华帮的处境如何艰难。
居风闻言也陷入了沉默,心中想着该如何去化解这场危机。众人陷入沉默的片刻,忽然一个粗爽的声音响起,声浪滚滚,很多没有准备的人都被骇了一跳。
“我说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比死妈了还难看,真tm丧气!不就是一个归一盟加一群狼崽子吗,等晚上他们来,爷第一个立下军令状,老子不杀光他们最后一个,就不离开这朝城了!”
古有张飞喝断长坂坡,今有武厉骂醒一屋人。一些原本意志消沉的帮众都纷纷附和,一时间斗志之火在楼阁里熊熊燃烧!
武厉,华帮三龙之一,擅长开山斧,每与敌作战,他都是当之无愧的斩首王,与唐昊然的左手刀细腻不同,武厉的开山斧大开大阖,在乱军当中就仿佛一架活生生的绞肉机。
居风目光从武厉身上移开,情绪也不禁受到一些鼓舞,和余建元道:“余兄,兵法有云,争地,吾将趋其后。我以为关键就在这个‘后’字。虽然敌众我寡,但是别忘了勇者无敌,我想若是帮众都能向武兄这样,未尝不可一战!”
余建元闻言,立马提起了精神,自己苦思良久无果,难不成这位黑道少主有破敌良策?“风少,愿闻其详。”
“兵法上说的‘后’,我觉得当作如下解,紧跟着敌人的行军,在敌人刚刚打下城池,还未站稳脚跟的时候,我们突然出战。战疲惫之师,故而能克之。可是现在我们两军对垒,没有城池可攻,那就要创造出一个城池来,今晚归一盟来攻,就是最佳的机会。”
余建元仔细思忖着居风话中之意,聪明人自然不需要全盘托出,只要一点即可。余建元陷入了沉思,楼阁内落针可闻,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扰,但是每个人的脸上意志消沉的阴霾都已散去,期待着战局的扭转。
半晌,余建元从思考中脱离出来,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风少的意思是我们要兵分两路,以一部分兄弟为诱饵?”
“不错,只是作为诱饵的这部分兄弟,恐怕就要做好必死的准备了。我们人数本来就处于劣势,更要以少于数倍于敌的战力坚持至少两个小时,尽管我们处于守势,但这些兄弟的性命依然不乐观。”
余建元沉默不语,心中知道这个方法是坚守朝城最好的策略,只是又要牺牲无数的兄弟性命,他心中宽仁,如何下得了决心。
居风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必定是华帮的帮众,自己一个外人如何能劝,只是事关整个大局,他只能适时地施加一点压力。
“余兄,今晚无论你采取何种方式,我居风既然来了,就一定陪兄弟们死战到底!”
居风表了态,余建元也不好再犹豫,心中知道虽然留居风在此并不恰当,但是事急从权,他带来的这些好手远非华帮帮众可以相比,这样可以取胜的把握提升好几分。
“好!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复辟华帮,我们已经流了那么多鲜血,岂能再妇人之仁。武厉,你通知其余据点的兄弟们回拢过来,登记一下兄弟们的家庭情况,无牵无挂的留下,有家室的则准备准备。等我和风少商量完具体的事宜,大家就行动起来。”
“是!”武厉身材高大,壮而不腴,抱拳后大步流星离开楼阁。居风和余建元则商量起后续的事宜。
毕其功于一役,成败在此一举!
(未完待续)
...
...
第四十八章 寒风起于众人倾
春天的夜里,温度会偏寒一些,夜风不似日风那么明媚,更像是肠断白蘋洲的闺怨妇人,愁目一瞪,广袖愠拂,便将满怀寒意撒向了人间。
有风起于北方,缓缓吹向南岸,行到这片颓圮的工厂之时,因为夜空下攒动的黑压压人头,而稍微驻足了一会儿。
春寒风过,人群中衣袂猎猎作响,好一派森然之象,若非纵横沙场,哪里有缘得见?只是这一带地处偏僻,星际移民之后,华国也不再人满为患。鲜少有人经过,自然也不会引起什么惊动。
“关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攻击?看华帮这关门闭户的模样,不是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名叫关哥的中年男人缓缓吐出个烟圈,但是却很快被料峭春寒给肆虐个烟消云散。他眯起眼望向不远处灯火湮灭一片漆黑的工厂,心中若有所想。
关超,归一盟东北盟主,东北盟主,同样是刚刚迈过而立的门槛,是穆忠德时代归一盟的精神领袖之一。
此人善谋而不骄,但却极为阴狠凶辣,在歼灭华帮的数次战役里,他都是亲自监军,若有临阵怯懦甚至脱逃者,全部被当场格杀。因此此人在归一盟内部名声极差,如今任东北盟主,手下皆是就地招募或者威*而来,根本就不是铁板一块。所以接下来,余建元和居风不约而同地想在一处,那就是离而间之。
当然,这一切都是以今晚能够安然度过为前提。
关超嘴边的香烟,在夜色里晦明交替变化,徐徐见短,最后变成烟蒂,香消玉殒于青色地面上。
在他看来,华帮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处,对于今晚的危机,如果不是在第一时间就一鼓作气孤注一掷,那就是含恨退出朝城;怎么也不该像现在这样,固守城池做困兽之斗。
疑窦虽生,但关超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他并不认为,落魄的凤凰还能绝处重生。——神话,永远只能是神话!
只是便宜行事,他不得不对之前的战略部署做一下调整。
“你去把狼将请过来。”
那名刚才喧嚣的青年连忙殷勤领命而去。
狼将,是对草原狼高层的一种称呼。狼王手下一共五大狼将,个个都是草原上的叱咤一方的存在。如今在朝城的狼将名叫任洪波,中规中矩颇受狼王重用!
一分钟后,任洪波出现在关超面前,与后者癯瘦的形象相比,狼将则更显威武魁梧,确实没有辱没草原的名声!
“关盟主此时唤任某来,可是计划要有变动?”
“确实,我感觉今天的华帮有些不同寻常,所以等会的时候,先不要全军压上,各留四成的兵力,以备不时之需。”
任洪波心中纳闷,必胜之局关超怎么反而谨慎起来?但是嘴上却应承下来,反正自己为辅,只要别让我草原汉子吃亏就行。
寒风驻足了一会儿,然而终将远去,站在风尾上,归一盟和草原狼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没有叫喊声,只有急促的步伐和隆隆的鞋踏,“砰!”的一声脆鸣,爬满铁锈的锁链应声而落,人群汹涌如潮,淹没了工厂的矮墙。
只是须臾,潮水便遇上了暗礁,激迸起道道寒光如雨,落在荒芜的土地上,反变成片片殷红!
“钉钉铛铛!”金属相碰之声不绝于耳,断断续续,总有不幸人的哀嚎呻吟,在这个深沉的夜里,让人触耳惊心!
触目更不忍!
……
工厂自荒废至今,俨然变成了一个草场,灌木丛生,旁逸斜出。建筑物更是难敌流年的风吹雨打,半截的矮墙,露天的厂房,报废的设备,胡乱地堆积在各处,形成了一个不错的战场。
归一盟和草原狼已经进攻了近一个小时,战况可谓是惨烈异常,遍地都是痛苦煎熬的伤者,当然还有很多不幸的人,连痛苦的机会都来不及拥有。
华帮的总人数本来就少于对方,如今更因为白日定下的趋其后计策,人数减半,面对虎豹豺狼,能坚持到现在,也几近强弩之末。
一处破旧厂房里,有三四十人聚在一起,身边倒下的大都是归一盟或者草原狼,一个兄弟从外面慌忙来报,踉跄着步伐最终扑倒在地。
武厉疾步来到抢地的兄弟身前,蹲下身子,将手臂伸到其颈下,然后轻轻抱在怀里。
“武哥,兄…兄弟不能陪你……一起战斗下…去了。外面快…快要撑不住了,接下来……就交给武哥……,为兄弟们…报……”
那最后一个字,终究没有留在人间,随着一颗赤诚之心,永远地深埋在黄泉。
武厉眼眶猩红,没有在颈下的那只手,仿佛用尽了全部力量狠命地攥在一起,手指间的骨骼难承其力,泛着惨白,格格作响。
“风少,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帮兄弟们一个一个离我们而去吗?我等不了了,你不出去,我一个人为兄弟们报仇。”
武厉睚眦欲裂,却不是因为疼痛。他曾经在刀光剑影旁边让兄弟们不打麻药为他取出大腿内侧的子弹,刀锋入骨都没有皱一下眉头,而今却情绪难以自已。在江湖里混战厮杀这么多年,从没有打过这么窝心的战役。
按照余建元和居风的商议,以五百人留守工厂,硬抗归一盟和草原狼两个小时的攻击,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每个人在战斗前都必须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而事实上,战斗到如今,华帮所剩,也确实不足十一。
坚持了一个小时,这帮兄弟们的任务就算完成,接下来就是居风和武厉率领刺宸榜和华帮的好手,去支撑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方依旧人山人海,况且还有数百的精兵强将没有走上战场,其实最最危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
居风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处境,一方面是为了激发华帮的斗志,另一方面自然也是要笼络人心。余建元本来誓死反对,然而居风一句话就让这位领袖不得不答应下来。
“余兄,我只身去烈斧大本营的时候,当年在浣城被三十名枪手追杀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必须亲自做,才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心!”
思绪拉回,居风走到武厉身边,从一个华帮小弟手里接过开山刀,递到武厉面前,肃然道:“武兄,一将功成万骨枯,虽然这句话太过冷血,但是却是*裸的现实。为了共同的目标,我们不得不坚持的走下去,可只要走下去,就要有人流血有人牺牲。我们蒙兄弟们称一声大哥,所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战争,并且取胜。来吧,为了死去和跟随的兄弟们,坚持接下来的一个小时!”
武厉有些意外地看向居风,居风坦诚而笑,将两尺长的开山刀往前递了递。
武厉从后者手里接过开山刀,情绪终于安稳下来,气势却陡然间提升到了一个高度。
“华帮的兄弟们,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无数的兄弟们已经为了我们的帮派生存倒了下去,他们已经为了华帮的未来付出了全部。现在,接力棒已经传到了我们的手上,举起你们手里的锋刃,跟老子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华帮!华帮!……”
华帮的精英们全部都被武厉的话鼓舞起来,一个个气势煊赫,把几个误闯入此间的归一盟小弟着实吓了一跳。
武厉三步并作两步,手起刀落,三个人还来不及呼唤同伴,就意识模糊倒地不起。刀战毙命率不高,但是很明显,眼前的这三个在武厉的怒气下,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
华帮兄弟们鱼贯而出,紧跟着武厉的步伐,走出遮蔽。
居风无声而笑,接过一把趁手的刀具,和昌国宏叮嘱了一番,才追上华帮的行列。
“我们人少,不要单兵作战,到人群里抱团,尽量用节省体力的方式出刀。”
(未完待续)
...
...
第四十九章 挽狂澜 上
居风关于父亲的记忆里,为数不多的谈话过程中,只有一段故事最让人记忆犹新。那时的居风刚从炎黄回来,一腔关于这个世界单纯的诠释,以致于他在真正的现实生活里,屡遭残酷的洗礼。
又一次,居风因为心底关于道德的束缚,本性的压抑,而被一群衙内欺辱,身上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要知道,那时的居风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固执而单纯的孩子。
他从学校回到家里,没有哭,只是很难过。难得的问了父亲一个憋在心底良久的问题。
“为什么他们受了欺负,总有家里人来替他们讨回公道,而我一直是一个人?”
居父的目光从经济报告上移开,缓缓地讲出了下面这个故事,让居风铭记一生的“童话”。
“知道飞蛾破茧的过程吗?”
“知道。”
“飞蛾破茧,任何目睹了这个过程的人都会担心,它那羸弱的身躯可能破开重重束缚吗?所以,很多人都想要自以为聪明的帮助一把。帮助之后的结果呢?飞蛾确实破茧了,但是因为翅膀没有经历过足够的伸展充血,所以它扑腾扑腾便僵死了。与破茧之后的广阔天空相比,一时的痛苦又算什么呢?飞蛾不能够接受外界的任何帮助,不然出来后也会不寿而终。”
“你如果是那只飞蛾,你想要选择那种结局呢?”
自那以后,这个世界就缺少了一个单纯的孩子,而多了一个“疯子”。
站在归一盟和草原狼的人潮中,居风想起了这段往事,飞蛾如人,对于华帮和自己来说,这何尝不是一次破茧?
不要看见谁在逆境里都施以援手,殊不知,那些逆境正是他所需要的成长必经之路。挺过了今晚,挺过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一切都会有所变化。
几十把崭新锃亮的钢刀,反射着中空里皎然的月光,在接近地面的时候却猝然转寒,寒到人的心底。
武厉一马当先,经年的沙场经验,手起刀落就如庖丁解牛,总是在最刁钻角落,以最省事的出刀方式,将敌人斩于脚下。
钢刀霍霍,宛如一条白练,瞬间搅浑了江湖的这趟水。
本来越战越觉得压力减少的归一盟和草原狼心中正暗自窃喜,心道华帮已经是强弩之末,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为了不远到来的工厂而庆祝。只是还是那句话,喜悦总是短暂的,武厉这边的动静就引起了不远处人们的注意,随着大片大片的兄弟倒下,越来越多的兄弟涌来。
潮退地块,只会让下次潮来更加湍急,迅猛!
……
过去了一袭寒风,又有一袭而至,关超紧了紧衣服,内心里稍显凝重。
按照前方兄弟传来的线报,战事应该是已经要告一段落。可是好一会儿已经过去,前方不见有兄弟退回来,看起来战事又进行到胶着状态,可是这是为什么。
关超今夜一直心绪不宁,如今战况出现了问题,更是让他心头一紧。事急从权,关超不想再耽搁下去,于是叫人把任洪波叫来。
“关盟主,工厂里面好像有变数啊、?”任洪波在黑道起起伏伏十来年,自然看出了工厂里面的端倪,就算关超不去叫他,他也打算来询问一下。
关超见到任洪波,脸上的凝重反被刻意收敛了几分。“是啊,我也觉得有些问题,按之前的估计,华帮不知道是故弄什么玄虚。我看这样,我们把剩下的兄弟们都带进去,趁势拿下工厂。不过郎将要注意一下人身安全,避免华帮狗急跳墙,暗中放冷枪。”
两人计定之后,便率着余下的四成人进入了工厂。此时的工厂里面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不夸张的说,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纵然死者所占甚少,那也是触目惊心的悲剧。
进入工厂百米之内,已经没有人在站立,纵深开去,才看见一群人混战在一团。
外围是两帮的帮众,中间的情况看不太清楚,但是明显所剩不多。可是外围的人却迟迟难以湮没对方,可见对方战力之强。
关超见状,心有所悟,随即让一个兄弟传令下去,命己方的兄弟们缓慢撤离。他倒要看看,黔驴技穷的华帮到底能弄出什么妖蛾子。
人流如潮向两边逐渐褪去,将被人群包围的三四十人显露出来。武厉杀人到了一种痴狂状态,作势就要向退去的人流追去。不过却在紧要关头,被居风伸出手抓在肩膀,拦了下来。
关超看到人群里的众人,竟发现有十数人是自己陌生的面孔。他眼神微诧,却没有多进行停留,而是盯上了武厉。胶着战争进行了几天了,两个人打过数次照面,自然是彼此相熟。
“武兄,有十几个小时没见了吧?怎么只见你,不见你们余兄啊?”
武厉从风魔状态回到现实,经历了一番激烈而不停歇的战斗,此时甫一休憩下来,气息开始缓缓上涌,喘息也慢慢加快。
“哼!对付你们这帮杂种,还用得着余哥,爷爷我一个人就够了。来吧,今天爷陪你打个痛快,不把你们狗娘养的都祭我这开山刀,老子绝不离开。”
察其言观其行,关超看武厉的状态,感觉似乎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可是为什么余建元没有在此列,难道真是逃跑了,按他的性格不应该啊。还有唐昊然,一直以来这两条龙都给归一盟和草原狼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如今武厉在这里,唐昊然却不在,此中到底有什么蹊跷。
关超一时思索不明,而且明显己方占据了格外的优势,虽然他一向崇拜阴谋诡计,但是他更相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是枉然。
目光转向居风,关超看出其气质出众,不必刻意流露,却让人不想移目。他只以为是华帮的后起之秀,自然也没多想。
“武兄,你我打交道不少,如今华帮大势已去,早已成不可回寰的局势。我知道你是一个英雄,何必为了这么个将死的帮派,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只要你肯投降,我归一盟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并且保证比华帮给你待遇要好上千百倍。武兄,如何啊?”
武厉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了无限的怒火,刚要破口大骂,又被居风拦下。
“武兄,这是要激你,让你乱了方寸。不可上当。”
听了居风的分析,武厉猛然醒过味来,瞬间转怒为笑,笑声响彻了夜空。
“小贼儿,别耍那些阴谋诡计了,今天大爷我不上你那当。要战就快点,不然就乖乖滚出朝城。”
关超自然将居风的举动看在了眼里,眸色阴鸷,心底滑过杀机。看来对于华帮的战争确实要尽早解决,不然若是让这些后起之秀如雨后春笋般成长,那这里面的变数就无法估测了。
“既然想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任兄,我们一起上,速战速决。”
(未完待续,晚上还有一章,争取六点左右写出来,小五要努力啦!!!^_^)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