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约战南海
刘武被擒杀之后,吴国再无第二人敢带兵伐齐,而圣母河也迟迟不开闸放水。恰巧吴国又遇上了一场大旱,连着许多天不下雨。引得整个吴国民心涣散,饿死的饿死,渴死的渴死,偷渡的偷渡。夫差眼看国家民不聊生,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了,一日夜里,夫差睡下以后,想到国库里的水也所剩无几,这数日又日日开仓放水,若再不想些办法,吴国灭国都有可能了。
想到这里,夫差哪能有丝毫睡意!站起身来,向窗外一跃而起,整个身子腾空而起,便向北方飞去。夫差的身子如闪电般穿过原野,直接飞到了临淄的上空,看家下面圣母河水缓缓流淌,心中莫提多恨,直直地朝着齐王田和的寝宫飞去。
此时已是深夜,田和早早地回宫睡了,想起被乱箭射死的女儿,竟是一丝也打不起精神来。只得坐在床前读一些古籍。灭了华灯,只留下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夫差见此情景,在空中意念一动,灵魂之力散发开来,在空中激起的震荡波轻轻推开了寝宫的大门。田和端坐不动,直到夫差信步走入,田和头也不回道:“进门也不知会一声,太也无礼。”夫差道:“齐王知道我是谁?”田和道:“不是那个将我女儿嫁了又将我女儿杀了的野狗,还能是谁?”夫差大怒,便要发作,但忍了忍,道:“过去的事情,是夫差不对,夫差此行,特来为齐王道歉。”田和冷哼一声:“道歉?道歉能救回我女儿的命,能找回我女婿的功力不成?”夫差道:“夫差酿下大祸,是夫差的不是,只是我吴国万千百姓是无罪的,还望齐王开闸放水,救我吴国百姓于水火。”田和道:“吴国的百姓有罪!与你这种人渣做臣民便是有罪!”夫差心道此人恁地不讲道理,不由得怒从心生,道:“齐王,好一个草菅人命!”田和道:“草菅人命的是你!若非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吴国的百姓焉能跟你遭这样的大罪?”夫差道:“齐王的意思是,不肯开闸放水?”
田和放下手里的书,转过身子来,盯着夫差的眼睛,道:“开闸放水是可以的。”夫差大喜,道:“多谢齐王!”田和道:“只是你夫差,须从九幽阎罗王那里要回我田霏的命来!”夫差脸色瞬间难看至极,心道人死不能复生,你齐王田和拿我寻开心!脚下一点,伸出手去便擒齐王脖颈。齐王大骂,手边抄起一板凳便甩在夫差面前。夫差伸手拨过,那只手依旧向前。
忽听得一声怒斥:“慢着!”夫差斜眼一瞥,伸出去的手才在齐王脖前停下。原来他就瞧见那陆翼天一身天蓝色袍子,站在寝宫门前。夫差笑道:“原来是陆小先生来了,你不是死了吗?”陆翼天微笑道:“托大帝洪福,陆翼天一不小心活了过来。”说话间,夫差已暗暗用灵魂之力探测陆翼天,查得他的确并没半分功力,这才放下心来,道:“小兄弟,你在齐国做什么?”陆翼天道:“专等大帝大驾光临。”夫差道:“不敢,先生可知令正死于谁手?怎地无缘无故赖到我吴国头上?”陆翼天笑道:“大帝说笑了,陆翼天在这里还要多谢大帝,送拙荆上天国享福,留在下在人间消受!”夫差怒道:“你嚣张什么!莫说你现在功力全无,就是功力失却之前,我又怕得你什么!”陆翼天也红了眼,道:“陆翼天虽功力全无,也知做一个男子在世间,当堂堂正正,顶天立地!你夫差枉称大帝,为强夺我银光,不仅以我家人作要挟,叫他们饱受折磨,还杀了我的妻子,险些杀了我女儿!莫说我如今功力全无,就算只有一口气,在你面前也别妄想我会低下一丝儿我的头颅!”
夫差大怒,伸出手去便捉陆翼天脖领。陆翼天俯身一避,竟避开了夫差这一捉。夫差心头起疑,但另一只手猛地向陆翼天下盘抓去,这一招叫做“虎爪断户手”,有断绝他人子孙之意,阴险狠毒。陆翼天飞起一脚,膝盖便与夫差的手爪相接,夫差只觉得前方一股怪力涌来,身子便忍不住要腾空。但夫差是何等人物,脚下一沉,又站了回去。只见陆翼天手上已多了两根棒子,便朝夫差砸过来。夫差慌忙间蹲下身去,右腿伸出,踢向陆翼天的双足。陆翼天向右边一翻躲了过去,夫差趁着这机会,站起身来,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天杀的陆翼天明明没有半点功力!
陆翼天怒道:“夫差老贼,你今日当死在我棒下!”夫差冷笑道:“你杀了我不要紧,我此行前来,是为我吴国千万百姓求情,他们早在死亡的边缘了。”陆翼天笑道:“你只要打败了我,一定给你开闸放水!”夫差道:“我今日不是来打架的,根本无备而来,你却全副武装,如此决斗,怎能公平!况且你我二人一旦打起来,这四周的齐**营可要遭殃!”陆翼天心中一想,渐渐冷静下来,道:“夫差老贼,我倘若在此杀了你,世人倒要说我不厚道。”夫差道:“陆翼天,你刚才说了,倘若我打败你,齐国就开闸放水,我又怎能信你?”田和道:“我来作保,倘若你夫差真的打败了陆公子,齐国二话不说开闸放水!”
夫差仰天大笑,道:“好,好,三天之后,南海岸边,陆翼天,你敢不敢前来赴战?”陆翼天道:“有什么不敢!只怕南海岸是你吴国的领土,你要做什么不光鲜的事情。”夫差大怒,道:“我夫差堂堂男儿,怎会做出这等……”陆翼天猛地打断,道:“都是屁话!你若是堂堂男儿,那街头抢劫的猥琐地痞都是好汉!”
夫差道:“我也不与你争,此次决斗,赌上性命,绝无点到为止,倘若我赢,你齐国要开闸放水。你身上所有财宝全是我的。倘若我败了,我整个吴国,任你处置!”
陆翼天冷哼一声,道:“一言为定!”
夫差头也不回,脚下一点,飞回吴国去了。
田和走过来,对陆翼天道:“贤婿可有把握赢他?”陆翼天道:“没有。”田和叹道:“我看这夫差虽然品行恶劣,但至少爱民。这次决斗无论战果如何,我都会叫人开闸放水。”
陆翼天道:“是。”
第22章 罪恶交易
且说吴王夫差,一回到吴国,立刻遣人放下话去,要在三日之后与陆翼天决战南海之岸。公开搦战,非要让陆翼天不来不可。而陆翼天一面承认自己功力已复,一面大方地接受了这决斗。
霎时间,整个大陆沸腾了。几千年来,鲜有帝级强者的公开战斗了。这三日之内,整个大陆,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热切地讨论着这场欲来的风雨。各地的赌场更是抓住了这个好机会,开始在他二人身上下注。来赌的赌客无一不是身家千万,其赌资教寻常百姓咋舌。
在学校里,孩子们放学归来便讨论这场大战,个个说得手舞足蹈,兴奋得睡不着觉。农夫们一面耕田一面争论着夫差和陆翼天谁才是天下第一驯兽师。做工的一面打铁,一面想象着自己便是夫差或是陆翼天,做起来带劲得很。商店大多搞起了特别售卖活动,卖一些夫差大帝或者陆翼天的画像海报,或者事迹简介,购买者如狼似虎地买去了,因此商店发了一笔大财。而那些画家,更是穷极自己一生的功力绘制画像和海报,卖得越快,他们赚得越多。各大帝国的大学士纷纷发表言论,预测这场大战的结局。而吴国政局则忧心忡忡,倘若夫差真的败了,吴国将瞬间垮台。
却说陆翼天走在街上,看见四处都在议论纷纷,免不了觉得好笑。又看见商店里有自己的画像,便踱步过去拿起观看,只见那画像将自己画得英俊潇洒,直让他羞愧不已。就在此时,一商店老板怒道:“放下那画!不买便不要碰!”陆翼天苦笑道:“这画像多少银子一幅?”那老板道:“三十两银子。若想要更大的,请进店,最好的海报一百六十两。”陆翼天倒吸一口凉气,道:“哪有这么贵的,普通人家几年也赚不下三十两!”老板不耐烦道:“原来是穷鬼,你就该滚蛋。”陆翼天道:“老板,你这画像根本不值这么多钱。”老板怒道:“天下第一驯兽师的画像,不值三十两银子?”陆翼天道:“我若给你一块砖,告诉你是金子,你乐意吗?”老板道:“你这人古怪之至!”陆翼天道:“我便是陆翼天,你这画的却是谁了?”老板哈哈笑道:“你别逗了,你当什么人穿个蓝袍子,戴个黑戒指都是陆翼天了?你瞧瞧这满大街的,哪个不是你这身装束!”陆翼天仔细一看,还真是。青年人们个个穿着天蓝色的短袍,戴着黑色戒指。陆翼天苦笑道:“真是奇了。”说罢随手一扔那画,也不管身后老板的叫骂,踱步走了。
却说圣婴大陆一面热火朝天地议论这次决斗,姬欢率领的晋国平南军也悄悄在晋国东南集合,军营安扎在山谷之中,随时准备南征。山谷的东面就是宋文海率领的齐国平南军,两支军队一旦遇到情况,便可立即出兵。而陆翼天的大哥陆翼空此时也受到姬欢邀请,来到了晋国平南军做教头,陆翼空也是性情中人,与姬欢相谈甚欢,两人当即拜了把兄弟。姬欢与陆翼天又有兄弟的交情,陆家与晋国皇室的关系自然愈来愈好。
却说夫差在吴国,却是寝食难安,想到三日之后的那场大战,心中无底。本来要战胜陆翼天应是易如反掌。但在齐国那简短的交手,却让夫差感到了陆翼天那猛增的功力。他心中居然也没了必胜的把握,不由得在屋前屋后踱来踱去,心道:“倘若那太古神兽被我所得,自然是所向披靡,只是现下在那小子手里,就得另想办法了。”
忽然,夫差脑海里一个声音响起:“你在困惑什么?”夫差道:“不要你管!”那声音呵呵笑起来,道:“小伙子很有脾气。你这场比赛求助于我,我一定助你获得胜利!”夫差怒道:“几百年前,你还害得我不够吗?如今又想来扰乱我的生活!”那声音道:“你不求我也罢,只怕你这一国的人民全要渴死,你被陆翼天那小子打死,还要遗臭万年。”夫差红了眼,怒吼道:“这些都关你什么事!我花了三百年,自从那次以后我花了三百年才恢复!”那声音笑道:“小子,怎地,忘恩负义了?若不是我,你怎能成为这夫差大帝?”夫差道:“我记得你,你杀了我父亲!”那声音道:“阖闾?那是他自己不争气,我杀了他,但我救了你。”夫差道:“你别说了,我绝不会求你一分一毫!”
那声音道:“好!只是你不要反悔!”夫差道:“你快快滚回去,我受够你了!”
夫差坐在桌前,双手抱着脑袋,不一阵便浑浑噩噩地进入梦乡。他梦见几百年以前,梦见他高大魁梧的父亲倒在他的面前。父亲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拯救这一切。”夫差年轻的身体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看见身边晋、楚、吴三国的铁蹄踏过,东南的乱世仍在继续,各个小国纷纷在三大国铁蹄之下臣服……
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挽救!我要复仇!夫差的眼睛里全是血红的颜色,他忍受不了一个个亲人好友的丧生,他忍受不了故土的一片狼藉,忍受不了同胞生于水火!
年轻的夫差,默默地点起了那团火。
东南大地之上,燃起了一团叫做“吴”的火焰!夫差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打得三大国不得不撤军,统一境内的几十个小国……安抚民心,轻徭薄赋,发展生产。吴国只百年,便欣欣向荣,一片繁华。
但是……夫差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却大得多了。
他恨,恨重耳,恨芈旅,恨姜小白,恨一切与他的家乡为敌的东西!
夫差又梦见,无论自己怎样力战,总是敌不过陆翼天的两根神兵,最后被银光的爆弹轰得粉身碎骨。又看见陆翼天踏在他的身体上哈哈大笑,四周围了许多人,尽皆鼓起掌来,有的还在他尸体上吐痰便溺。而他死以后,吴国人心惶惶,不几天便分裂。又因为没有河水,吴国顿时尸骨遍地,成了一片寂静之土。
猛地,夫差醒了,在深夜里寂寞不语。
“神,你出来,我们做个交易。”
“哈,你想通了?”
“闭嘴,我是为了人民。”
第23章 牛刀小试
这一日的南海岸,比以往任何一天都特别。天还未亮,便已聚集了一批批的看客,几乎将整个海岸围得水泄不通,专等今日将在这里决斗的两位帝级人物。无论是夫差还是陆翼天,都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神一般的高手人物。因此今日来此的,大多是想看看他二人的风貌,也有想凑热闹的,更有隐士侠客想来学两手的。当太阳缓缓从海的那边升起,金光染了辽阔的大海。沙滩上的人群全都悄然无声,感受着这大自然的洗礼,也在等待着一场欲来的风暴。
当太阳升到了斜斜的半空,清晨的风夹杂着海的咸味吹在岸边,整个南海岸弥漫着水雾。只听有人尖叫一声:“有人来了!”众人尽皆抬起头来,只见远处的森林里,闪出一个人影,那人身材高大,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挡住了他的面孔,一股霸气逼人而来,在场看客无敢哗者,只看着这人影愈走愈近,身旁无意中所散发出的威压也愈来愈重。看客中有修为不精的,早已受不住威压而跪在地上的。而那人所到之处,更是无人敢阻,齐刷刷地让开一条道。那人旁若无人,只自顾自地走着,到了地方,只如一尊雕像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旁有认得的看出那便是夫差大帝。但碍于威压,现场虽人山人海但却鸦雀无声,便如一片寂静的海滩。偶尔有走几步路使沙子摩擦发出响声的,都心惊胆颤。
夫差便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站着,看客们也都一动不动地站着。都在等着陆翼天的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太阳升到半空中,陆翼天的身影仍迟迟没有出现。幸好已是深秋,太阳并不毒辣,然而人群中已有人骂起来:“这个陆翼天,好叫我们一番苦等!”又有人道:“这个陆翼天怕是反悔了,怕了夫差大帝,不敢迎战,做缩头乌龟了吧!”夫差鼻孔中一阵出气,一声闷哼,身上的威压放出,四围的看客无不被压得趴在地上,不敢动一下。过了半晌,那威压才消除,众人才敢爬将起来,只是再无人敢出声了。
忽听得人群中有人道:“借过接过!”便要挤到前面去,众看客本就心情不佳,又见有这么个不懂规矩的,顿时怒气大发,只是碍于夫差大帝,不敢发作,只是不断地将那人向身后挤。又有练家子看出那人毫无修为,便更加大胆起来,偶尔在他身上打两拳,踢两脚。而那人也不愠怒,左冲右突,居然便挤到了最前面。只见那人身着天蓝色短袍,额上已是汗水涔涔,待他擦干了汗,才站起身来。
身后的看客已忍不住要骂了,忽听得夫差道:“陆翼天,你终于来了。”看客尽皆失色,原来那人便是陆翼天!而陆翼天笑道:“大帝久等了。”看客中那些曾踢打过陆翼天的,均怕起来,倘若这陆翼天报起仇来,自己还不死无全尸?又想若是不死,此后给同伴炫耀曾打过陆翼天两拳,也是不错的。想到这儿,才美滋滋起来。但也有疑惑不解的,心想这陆翼天不是声称功力已复么?怎么没有半点修为?
夫差又是一声冷哼,身上比上次强了数倍的威压瞬间放出,压得众看客不得不后退数十丈,伏在地上难以起身。而陆翼天则仍笑吟吟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客这才相信眼前这个少年便是陆翼天。
夫差缓缓开口了:“陆翼天,我知你是东吴大学堂的学生。你要来学院驯兽师那一套么?”陆翼天知他说的是所谓正规赛,传统赛和野战。他自从与海凝参透人兽合一的道理,早已视学院派为腐朽,道:“早已说了,赌上生死。”夫差哈哈大笑道:“这才是驯兽师的风采!”
陆翼天忽然想到,自从结识夫差以来,从未见过夫差的一只灵兽,夫差与他对敌,都是亲自上阵,以灵魂之力与他搏斗,这倒让他更想见见夫差的灵兽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叱咤风云的大帝,究竟是靠什么屹立不倒的。
一阵风打着旋儿,在陆翼天与夫差的脚下扬起一阵泥沙。夫差忽然伸出右手,只见他手上套着一枚熠熠发亮的灵兽戒指,他道:“我赠你的青莲灵兽戒,你没有用。”陆翼天道:“谁要用你的东西!”夫差道:“我手上这枚戒指,名唤爱神之泪,能增幅将近六成的灵魂之力,你手上的戒指却没有任何增幅效果。”陆翼天冷笑一声:“我怎怕你!”夫差微笑一下,从手上将爱神之泪卸下,扔到一边,而套上另一个平平无奇的白色戒指,道:“这是东吴大学堂学生用的戒指,这下我们平等了。”
陆翼天笑了一声,道:“也罢。”只见夫差将右手亮在空中,中指上的戒指忽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教众看客不由得闭了眼睛。待那光芒散尽,陆翼天第一次见到夫差的灵兽。
只见空中盘旋着一只身长百丈,双翼张开足以遮天蔽日的神鹰。而夫差身下则是一只通体琥珀色,庞大而强健的猛虎,他身后的海里,则有一只若隐若现的蛟龙在翻滚着浪花。陆翼天一见,心中一紧,他认出那天上的身影乃是极罕见的超级神兽“雷火之触”,那只猛虎则是据传为上古神兽之后裔的“琥珀之心”,身后的蛟龙乃是海外极品神兽“翻天之魄”。夫差站在琥珀之心的背上,道:“陆翼天,你来击碎这三只灵兽吧!”
陆翼天嘴角闪过一笑,道:“乐意奉陪。”
只见陆翼天从灵兽戒指中抽出蓝钢棒与黑焱棒,从地上一跃而起,夫差一怔,心道这陆翼天竟敢如此托大。随即叫那雷火之触从天上向下蹿落,口中有雷电劈下,陆翼天伸手接住那雷电,不一阵便吸收殆尽,又听陆翼天怒喝一声,天上劈下两道正宗的天雷,那雷火之触朝着劫云飞去,口一张,天雷被它吞在肚里,陆翼天则趁机骑上它的脖颈,两手中的棒子发了疯似的敲打着雷火之触的脑袋,只听它惨叫一声,便要从天上坠落下来。夫差心道不好,一跃而起,在陆翼天身后猛地一拳砸过去。陆翼天的后腰挨了一拳,夫差却觉拳面生疼,原来陆翼天着了白玉甲,夫差哈哈大笑,道:“你也用法宝!”说着一手抓住陆翼天的肩膀,另一手提住雷火之触的脖颈,如提童稚,将那大鹰朝天上一抛,然后把陆翼天向前扔出。只听那雷火之触在天上鸣叫了几声,又盘旋起来。而陆翼天则在空中打了两个滚,稳稳地落在地上。
只听陆翼天道:“热身也足够了,你不累吗?”夫差道:“那就开始吧。”
两人站在海滩上,无人敢近。
第24章 狼王神威
却见陆翼天一人站在那里,在夫差三只庞然大物的身前,显得有些单薄。那些看客全都摒住了呼吸,心道若是自己处在陆翼天的位置,早被那巨大的恐慌吓得直不起腰来,那还能露出笑容?
而陆翼天则游刃有余地站在原地,伸出手去,那黑色的戒指忽然发出光来。众看客全都睁大眼睛,想要看看陆翼天的灵兽是什么样子。有见过陆翼天驯兽比赛的,更是忍不住想看看当年陆翼天的王牌们如今是何模样。
只听陆翼天开口道:“狼王,出来吧!”待那亮光散尽,只见陆翼天骑着一头威猛无匹的纯白色巨狼,气势不输夫差的三只灵兽。只见夫差眉头一皱,道:“雪练霹雳?你从哪里弄到的?”陆翼天一愣,才知雪狼王不过是妖兽森林众人于雪砚的尊称,并非学名。只是夫差大帝见多识广,才一下认出雪狼王正是传说中海落风海大师历经一百三十八劫,几乎丧命才得到的王牌:雪练霹雳。陆翼天笑道:“不需多问,看看是你的琥珀之心更强悍,还是我的……雪练霹雳要厉害些。”夫差恨恨道:“好灵兽都叫你糟蹋了。”说着伸手一拍琥珀之心的腰间,那琥珀之心怒吼着狂奔而来,只听陆翼天道:“狼王,避开。”雪砚道:“我应付得了!”只见雪砚四肢稍稍一弓,然后向上蹿去,那琥珀之心扑了个空,向前冲去。待雪砚坠地的时候,那雪白色的皮毛竖直了,浑身上下如同裹着一团蓝色的冰,发出耀眼的光,让看客眼前一亮,然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待看客们睁开眼睛,那琥珀之心俯身在地下,巨大的虎脑被雪砚以利爪压在下面,发出阵阵无可奈何的咆哮,不停地挣扎着,而雪砚的爪子上附了一层光膜,那琥珀之心总也挣不开雪砚的压迫。忽见它身子一扭,那巨大的虎尾扫地剪来,扫得地下的沙尘全都飞扬而起,迷向雪砚的眼睛。雪砚头一侧,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狼嗥,那些飞起的沙土全都被这巨大的声音震得跌落地下。就那一瞬,雪砚看清了琥珀之心猛剪过来的尾巴,那狼爪捉起琥珀之心的脑袋,那虎尾正好照着雪砚的面庞便打了过来,那雪砚倒也干脆,一口咬下去,巨大的咬力含着妖元,将那琥珀之心的尾巴一下咬成两段,另一只爪子便将它扔在一旁。
夫差早从琥珀之心身上跃了下来,看见它被咬得痛苦不堪,摇摇晃晃地难以站立,心念一转,天上的雷火之触一声尖啸,从天而降。那雪砚一转头,看见飞扑而来的大雕,看准了时候,向后一跃,那大雕力度难以掌握,深深地插在沙地里。夫差伸手在自己头上痛心疾首地打了一拳,不忍看见自己灵兽的惨象。雪砚伸出爪子去,将那雷火之触从沙地里刨了出来。那雷火之触刚一抬头,身上如钢铁般坚硬的羽毛根根竖起,形成自卫的状态。双爪朝着雪砚的面部狠狠一蹬,便飞上天去,而雪砚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那雷火之触在天上啸叫着,看客们无不捂上了双耳,那雷火之触的钢铁样的羽毛如雨点般射向雪砚。每一根羽毛上面都隐隐带电,雪砚恨恨地呲了呲牙,想他雪砚乃万狼之王,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四足一蹬,在地上左冲右突,将那一根根的羽毛一一避开,要论起灵活来,这雪砚可比小红银光要强了。一根根的羽毛如枪林弹雨,但愣是没能伤到雪砚一丝一毫。而雪砚的身影一闪,忽地便出现在了雷火之触的后头,看准了时机,向天上一蹦,那雷火之触心中一惊,正要扭回头来,已见雪砚扑面而来,脖颈处被雪砚强有力的嘴巴狠狠一咬,居然便传出“嘎啦”的声音,好个雪砚,叼住雷火之触的脖子就将它向下拉去。那雷火之触不敢反抗,一旦朝着远处飞去,自然会被扭断脖子。不一会,雷火之触巨大的身子已砸在了沙地上,溅起一阵遮天的扬尘,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而那雪砚则向天一声长啸,又看看断了尾巴的琥珀之心,已吓得他向后急退两步,而雷火之触则再也无力起身了。
夫差苦笑一声,摇摇头。身后的翻天之魄已腾空而起,好家伙,竟是一只身长足有千丈的庞然大物。雷火之触、琥珀之心虽身形庞然,但与那翻天之魄相比,则是小巫见大巫了,众看客早已不自觉地向后退了许多,又看见这只参天的蛟龙,心中忽生出一种想法:“这等庞然大物,这天地是怎样装下他的?”心中已畏惧不堪。那雪砚此时看见那蛟龙,竟无一点惧色。陆翼天道:“狼王,要不换小红上阵。”雪砚看了一眼陆翼天,眼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缓缓地摇了摇头。陆翼天道:“是了,狼王正打得兴起,怎肯轻易停下。”
只见那雪砚在沙滩上朝着海滩奔跑起来,身影真是迅疾如风,那翻天之魄看见狼王狂奔而至,巨口一张,硕大的冰柱向雪砚的脑袋狠狠砸来,冷得那雪砚的白色皮毛上都结了一层冰晶。虽是如此,但雪砚身子并未停下一点,朝着那冰柱迎头便上就在接到冰柱端头的时候,忽然向上一窜,四足捉住那冰柱,爪子插了进去,竟就踩着那冰柱向上奔去,只一瞬,已到了翻天之魄的头上,那巨龙的鳞甲在雪砚的利爪尖牙之下竟是薄如纸革,一下便被撕裂,众看客只见得那翻天之魄在海里扭来晃去,掀起的层层巨浪足以淹没参天古木。而它头上的鳞片也一一被雪砚抓下来,银蓝色的龙鳞如雨雪般纷纷飘落下来,煞是好看。
忽听得那翻天之魄一声怒吼,翻身便钻进海里。陆翼天一惊,心道:“狼王有险!”又见那断了尾巴的琥珀之心竟然趁着雪砚入海,猛地朝着陆翼天扑来。那陆翼天飞起一脚,踢在琥珀之心的面上,然后朝着它的左眼右眼各来了一拳,龙魂之力何等威猛,那琥珀之心又刚刚断了尾巴,此刻虽然护住了眼睛,但却倒地不起,疼得直呻吟。陆翼天则奔到海边,看着滔天的巨浪在不停地翻滚。
那翻天之魄一旦如水,必是如鱼得水,雪砚又怎能在海里与翻天之魄厮斗?
那巨浪不停地翻滚着,过了半晌,终于缓缓停歇,白花花的浪头不断地朝着岸边打来。海水渐渐泛起了红色,又见从血红色的海水里,渐渐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破浪而出。
是雪砚!陆翼天看那雪砚,早已疲惫不堪,身上有数处伤口,都在不断地淌着血。陆翼天看了,伸出手去,收了雪砚回到灵兽戒指。
不一阵,那翻天之魄巨大的身体才从海里缓缓浮上来,早已软软地动不了了。
第25章 五行龙杀
周围看客均唏嘘不已,这么一看,陆翼天的优势要大大盖过了夫差大帝。夫差大帝的三只神兽被陆翼天以一只灵兽一一击破,看客中一片骚动,都想看看举世闻名的夫差大帝是怎么败给一个天才少年的。有的崇拜夫差的,要看看夫差是怎样扭转这局势的。
陆翼天站在夫差对面,看看处乱不惊的夫差,脸上毫无表情,伸出手来,收了那三只灵兽回去。陆翼天也不得不佩服,每一只灵兽受伤或被击杀的时候,驯兽师的灵魂是会受到重创的,而这夫差宛然毫发无伤。
夫差对陆翼天道:“你还在隐藏实力。”陆翼天笑道:“你也是。”
谁能相信伟大的夫差大帝,竟只有这点本事?夫差脸上淡淡的笑容,也证明了这一点。
夫差伸出手去,亮出那白色的戒指,道:“陆翼天,你很厉害。但是还没有厉害到让我用尽全力的地步。看着吧,我最美的仆人,将会把你的尸体锁在这南海岸!”说罢,一道亮光闪过,那光芒直冲九霄。待那光芒渐渐地散了,众看客才看清,夫差的身周环绕着五只巨龙,那些巨龙扇着翅膀,在天上盘旋着,看似杂乱无章,又似铺排已久。那五只巨龙,一者金光闪烁,二者青翠欲滴,三者碧蓝如海,四者赤如烈焰,五者棕黄如土。中看客尽皆失语,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夫差的这一大作。五只巨龙在天空中盘旋着,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所谓真龙天子,一国之君与巨龙在一起,才显得更搭调。
陆翼天向前迈了一步,昂起头,看清这五只巨龙,为首者乃龙之王者:金龙,完美期学名叫“炼金”其二者为树林中栖息的怪龙,完美期学名唤作“卡叶”。第三者乃海外神兽,论起辈分来比那翻天之魄要高十多辈,号称“东海龙王”,又叫做“闹海”。第四者据传为极炎地狱中因怨恨而生的罪恶神兽,叫做“地狱火”。五者为远方无尽沙海中称王称霸的神龙,叫做“流沙”。这五只神龙,虽然只有炼金一者为龙族正牌超级神兽,但其余无一不是稀有超级神兽。可说整个苍穹之下数量寥寥,任你看见一只都要暗自庆幸,更莫说捕获了。而夫差大帝如今竟然一下集齐这五只神龙,这不得不令人吃惊了。
只见那夫差伸出手去,口中念念有词,那五只巨龙在天上也随之念念有词,发出类似远古咒术的声音,而天空忽然也阴暗起来,地上忽然起了风,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天上的朵朵阴云开始放出道道闪电,洒下片片雨滴,在场的看客全都绷紧了心,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
陆翼天却知道,这不是咒术!这是……阵法!评价一个驯兽师技术好坏的标准,不但要看他的灵魂之力的浑厚与否,灵兽的强大或弱小,战绩是否辉煌,更要看他是否懂得战术安排,是否会应用灵珠和阵法。
阵法,陆翼天已许久没有碰过了。在妖兽森林那个蛮荒的世界,谁本领大谁就是胜者,哪管你什么阵法。陆翼天与这帮妖兽为伍日子多了,也就把灵珠阵法忘了。如今回来又一次对敌人类驯兽师,才明白这与昔日不一样了。驯兽师的厉害之处就是能够充分地发挥任何灵兽的优点,发挥那些它们自己都无法发挥的优点,
天昏地暗之间,忽见天上雷火劈下,地上卷起阵阵沙尘龙卷,海边也卷起滔天巨浪。不毛的沙地上竟然长出了一条条杀人的藤蔓,更要命的是天上地下居然都射出一柄柄锋利的刀斧,直可说无处可躲。那陆翼天在地上,正好被围在这个大阵中央,进不得,退不能。
夫差道:“陆翼天,教你看看我这五行龙杀阵的厉害!”陆翼天心中一凛,想起五行杀阵来,那是杀阵中极为高妙的一种,需要五只属性分别为五行的灵兽组成,灵兽的修为越高,杀阵的威力也就越大。夫差这个五行龙杀阵,也应是根据五行杀阵改编而来,只是五只灵兽全是神龙而已。
陆翼天知道这天昏地暗不过是五行龙杀阵的前奏,后头还不知有多少刀山火海等着他。天上盘旋着的五只巨龙,一丝儿也不停歇,它们飞得越快,这天地间的异象也就愈发的厉害。
那天上的天火柱愈发地粗了,砸在沙滩上,足以炼化钢铁金银。陆翼天的脚步不停,只在几道天火柱只见冲来闪去,还须提防脚下的沙龙卷与杀人藤蔓。他在阵法里蹦来蹦去,宛如舞者。
陆翼天看准了时候,踩在一株刚刚长出的杀人藤蔓上面,向天上一跳,一下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冲云霄,以龙魂之力护体,朝着天上那五龙旋转的中央冲去,怎想刚一登顶,立刻被一股强大至极的力量反了回来。原来这大阵上下左右,都出不去了。众看客在外面看见的,却是一个黑色的类似与混沌的空间,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
陆翼天仍然没等到一点空闲,只得不断地躲避着天上的雷火和地下的龙卷。也不知这样躲了多久,忽看见整个大阵开始泛起了金光,然后便是一声爆响,陆翼天只觉得身体四周全都是一种极其坚硬不可摧的物质在挤压着自己,身体如同要碎裂一样。
这是五行龙杀阵的第一劫,陆翼天已是满头大汗。他落在地上,口里喘着粗气,眼神炯炯地盯着这个坚不可摧的大阵。忽然他脚下伸出两根杀人藤蔓,便要缠住陆翼天的双足。好个陆翼天,竟然就势踏在那藤蔓之上,在空中让手上的灵兽戒指放出血淋淋的红光。
只听得远处传来了如雷震般但又隐隐约约的吼声:“龙族万民,怎敢不敬。”每个字都如同一声鼓声,敲在每一个看客和每一只神龙的心头。
陆翼天戒指里发出来的红光耀得那阵法里也成了红的。等到红光慢慢地淡了,只看见阵法里多了一只威武难以名状的浑身血红的巨龙,一双血睛恶狠狠地盯着天上仍在盘旋的五只巨龙。
第26章 分崩离析
夫差在天上看见地下的小红,双目发直,心中微微地发颤,虽然有所预感,但却没有想到她的存在。
夫差心中虽有不安,但仍是怒道:“一只红龙,安敢造次!”陆翼天笑道:“安敢造次的,是你这五只龙中渣滓吧!”夫差听到这儿,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若不是血龙,他陆翼天怎敢叫这只龙以一敌五?
但事情已经等不到夫差的反应了,五行龙杀阵的第二杀很快便来了,只见那一片沙地之上,忽地长出枝繁叶茂的藤蔓与绿树,以一种大得惊人的速度向天上冲过去,同时也将掩埋这空间之中的一切。
那些藤蔓很快便将陆翼天与他的小红掩盖了,马上要放出杀人的毒汁,并将他们的肉身绞碎。就在那藤蔓延伸到整个阵法的顶端的时候,忽听得一声龙吟震耳欲聋,然后便有熊熊烈火从那中间喷涌而出。那烈火中间隐约能看见血的颜色,那绿油油的藤蔓根本无法与那火焰做任何的抗争,一旦碰到,分秒间化为灰烬。
待那化成灰的藤蔓散落一地,只看见一只巨龙腾空而起,在空中肆无忌惮地盘旋着,像是在嘲笑这个所谓的“五行龙杀阵”。陆翼天坐在那巨龙的背后,宛如帝王于泰山之巅,再也不顾及什么。
小红只是在那阵中盘旋,也不冲杀,这倒让夫差心中有了些底。血龙是一种存在于传说中的神龙,当芜明世界的最后一只血龙敖禾大帝身败名裂之时,夫差的祖宗还没有出生。因此他自然不知道血龙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种神威。夫差也怕小红拥有冲破五行龙杀阵的能力,但看她并不冲锋,已料到必是心有忌惮。
过了不久,五行龙杀阵的第三杀已经出动,一旁的大海忽然呼啸起来,那巨浪卷着黑水,直卷到千把丈之高,那水柱状若游龙,极是威武,不一阵,便有十数根水柱涌起,在天上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的小红与陆翼天。不一阵,那些黑色的水柱便一根根朝着小红砸过来。也没多久,整片天空变成了黑水的世界,天上开始向下飘洒着黑色的雨滴,这样不断交错着,那黑色的水已经淹没了整个阵法之中,犹如地上湖泊,壮观之至。而小红与那巨涛相比微不足道的身子,也顿时消失在黑水之中。
夫差紧紧盯着那水里,过了许久还不见动静,心中暗道:“不成死了?”便要下去查看。忽感觉脚下震颤起来,身周的空气也如同被炸了一样震荡起来,他在空中摇摇欲坠,只得以灵魂之力凝于脚底,站在流沙的背后,才得以立住。那震荡过后,又听见隐隐约约的龙吟声从水底传来。夫差的双眼一丝也离不开那黑水,只看见一个个气泡从水底涌上来,那些气泡愈来愈大,在水面上胀破而裂。慢慢地,那气泡愈来愈多,整个水面上破涛汹涌,又隐隐有白汽从水面上升起来,最后整个地上湖沸腾了!阵法中的温度足以煮熟龙蛋。越来越多的白汽从水面上涌出来,夫差满脸诧异地看着那黑水的水面缓缓下降,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煮海!
等那黑水全都化为了气体飞到九霄云外,夫差看见阵法之中,一只血红色的巨龙身上包裹着一层火焰,载着陆翼天上下翻飞着,似乎在讥笑这阵法的软弱无力。
夫差心中怒火滔天,但又不由得生出一股惧意来,一只能将打过自己千万倍的黑水煮沸至干的灵兽,究竟是有更等的本领!
小红似乎一点也不疲累,仍然载着陆翼天,在阵法中盘旋着,啸叫着。忽然天雷滚滚,五行龙杀阵的第四杀也这便来了。只见天上那地狱火的身子发着红光,天上一团团的陨石裹着紫色的天火坠落而下,直砸在地上,砸出一片片的火焰。那烈火烧在地上,真如燎原之势,很快便占领了整个阵法之中。刚刚还是水汽的世界,如今已经是熊熊烈焰所主宰的了,但小红在这烈焰当中飞舞,居然更显她的王者之气,反而让这杀阵暗淡无光了。好个小红,龙嘴一张,那焚天的烈焰居然就被她吸入了肚子。此前有龙吸水的传说,哪知今日龙吸火便这样上演了。看见小红吸光了火焰之后脸上满足而得意的笑容,夫差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只剩下最后一杀了,无论是陆翼天还是夫差,全都在全神贯注地等着第五杀的到来。忽听得地下轰隆隆地作响,有如雷震。紧接着便是大地颤抖起来,中间裂开了几道缝隙,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从那裂缝之中,忽然长出了几块锋利的岩石,那岩石不断地向上生长着,只一瞬,便已刺到了天顶之上。倘若其中有什么阻挡,必然是势如破竹,无坚不摧,整个空间几乎没有躲藏之处,可说是完美至极。而小红在天上一面盘旋着,一面向下面紧逼而来的岩石喷出一股紫色的天火。那天火遇上岩石,就如饿狼遇上野兔,不一会儿便熔得它成了一股股的岩浆,摔在地下,缓缓流淌着。
这样,五行龙杀阵的五杀全都被陆翼天和小红一一挺了过去,这个大阵也就随之分崩离析。五只神龙落下地来,围住了陆翼天与小红。
再说外头的看客,一会儿听见水声涛涛,一会儿听见咕嘟咕嘟的沸声,一会儿又听见烈火燃烧的“噼啪”声,只是看不见其内的状景,一面大惑不解,一面提心吊胆。此刻看见这大阵终于破了,才急着去看个究竟。
只见五只巨龙都身形疲惫,落在地上,中间的一只血红色神龙载着陆翼天在天上翱翔。忽然她口中一股火一样的利箭射出,火焰缠绕在下面炼金的身上。它金色的鳞甲被炙烤的发焦发黑,无论怎样怒吼挣扎,总也摆不脱那网一样的火焰,不一阵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其他四只巨龙见了,立刻飞到天上,个个都怕自己与那炼金有同样的下场。只是小红却不允,在他们四个身后紧追不放,这四只巨龙早已感到了小红身上王者之气甚浓,竟然全都不敢与之厮杀,完美期的血龙能让任何龙族妖兽闻风丧胆。
远处的看客看着天上你追我赶的五只巨龙,个个心中神往。听着耳畔震耳欲聋的龙吟声,看着一只只被火焰射中摔落下去的巨龙,都心惊胆颤,不敢作声。
待到卡叶,闹海,地狱火,流沙全都被小红一一击落,夫差与陆翼天的第二个回合也以他的落败告终。
夫差看着陆翼天得意地收回了小红,心中怒火难忍,道:“我没想过你能破了我的五行龙杀阵。”陆翼天道:“我已破了。”夫差脸色阴沉,道:“陆翼天,你应该庆幸,你将是第一个见到我的底牌的人!”
第27章 天降神驴
陆翼天此时早已信心满满,夫差已被自己逼得要使出底牌来了。而这个底牌无论怎样强悍,也必定强不过自己百般奇遇得来的灵兽。只看见夫差双眼微闭,将一只右臂举得高高的,深吸一口气,道:“黄天在上,夫差今日叫‘六足黑鬃驴’重见天日,非是不敬,乃是迫不得已,倘有冒犯,万望恕罪。”声音如雷滚过地面,在众看客的耳朵里震颤着,仿佛天上神音。又见一道亮似白日的强光冲天而起,看客间已有人猝不及防瞎了双目,就连陆翼天如此修为,也不得不紧闭双目,才能叫这强光不伤了自己。
霎时间,这天地间似乎有了两颗太阳,一颗高悬于天际,一颗在夫差手上向四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待得那光芒慢慢散了,才看见四周的树木森林,全都倒了一大片,两人所立着的沙滩也不觉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坑洞。再看夫差身旁,已有一只灰毛黑鬃的毛驴在那里站着了,只见那黑驴耷拉着耳朵,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一根尾巴毫无活力地摇摆着,眼皮半垂,仿佛随时要睡着一般。众看客有反应过来的,这才哈哈大笑,道:“老鼠也能搞的山崩地裂,毛驴也能叫这太阳无辉!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毛驴毫无精神地瞥了那大笑者一眼,只见他双目一瞪,双腿一蹬,已自倒地死了。他人都以为他欢乐过度,气贯头顶而死,于是都道:“乐极生悲,还真是此理。”
陆翼天却难以如那看客们一般活泼,因为他心底已知眼前这驴必不简单,从那慵懒的眼神中透出的一丝儿霸气,已感到了它那隐藏的绝顶实力。而那实力,绝非一般的超级神兽可与之媲美。
再看那夫差,已是面色苍白,站立也不稳了,匆忙间服下几颗丹药,这才显得恢复了些元气。夫差看向那六足黑鬃驴的眼神已不是骄傲,而是绝望。陆翼天胸中全是疑惑,以夫差灵魂之力之雄厚,在之前八只灵兽被击杀击伤之势都没有变色一丝,此刻竟会因召唤一只灵兽而气血亏损?又想起他召唤之前的那誓言,这令他愈发地忌惮眼前这只看似毫无特点的六足黑鬃驴了。
陆翼天心中疑惑,但在没有见过那六足黑鬃驴的全部实力之前,他也不敢妄下定论。于是,只见他右手一招,三角鹿、山猫、绿龙之流被一气放出,只见这些灵兽一字排开,足有二十余只,全都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只看似平庸的毛驴。那山猫最先耐不住,啸叫一声便扑上去撕咬。却不想这六足黑鬃驴慵懒的眼神一扫,那山猫已瞪着大眼,在空中坠落下去。身后的二十来只灵兽,也连叫都没能叫出来,便倒地不起了。而那六足黑鬃驴,则继续淡然地站在那里,还默默地卧下,合上双眼歇息。
陆翼天看到这里,心中已是一片焦急,从那一瞥中,只能肯定这六足黑鬃驴的实力绝顶,究竟到什么地步,他陆翼天也无法看出来。而有一点,才是最让陆翼天揪心的,他手里的灵兽……无法战胜这只毛驴。
陆翼天咬咬牙,道:“我就知道……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好硬撑了。”说罢,手中灵兽戒指光芒一闪,身后已出现了小红、雪砚和玄黄神士三只超级神兽,唯独没有银光的身影。
只见那陆翼天道:“三位,此次战斗凶险之至,你们三位自当互相配合,与之周旋,但重要的是要保全自己,能拖便拖!”三只神兽似乎也感觉到了六足黑鬃驴体内的强大力量,都是心领神会。
那六足黑鬃驴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咻”地一声站起身来,然后转向了陆翼天这边,半张的眼睛此刻也睁大了,恶狠狠地盯着那三只神兽。然后身子忽然一下不见,再出现时,腹部本来白花花的地方猛地长出一只蹄子,重重地踢在雪砚的毛皮之上。那雪砚虽有钢铁样的皮毛,又怎奈的六足黑鬃驴的这一击?又加上猝不及防,身子向外飞出百丈之远,那六足黑鬃驴又转过身来,身形再次消失不见,然后腹部伸出的蹄子一下踢在小红的鳞甲之上,那小红刚刚感到疼痛,已在百丈之外,巨大的龙躯倒下激起的泥沙也飞了十数丈高。
那六足黑鬃驴在雪砚与小红身上各踢了一脚,下一个目标便瞄准了玄黄神士。这天地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忽听得一声清脆的“呛啷”声,又见一道火花闪过,原来玄黄神士以耳听声,已挥起一剑砍在六足黑鬃驴踢来的蹄子之上,但怎奈那驴子神力,仍是被反震的力气震飞百丈。
一众看客早已哑口无言,谁曾想这看似普通的毛驴竟是如此神物!已有人道:“夫差大帝毕竟是大帝,陆翼天就是再天才,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罢了,怎能与夫差大帝一较高下?”又有人道:“是了,我们先前还瞧不起夫差大帝,看来是我们这帮粗野村夫见识浅薄了。”还有人道:“不错,我看那陆翼天已是苟延残喘了。”
忽然那六足黑鬃驴一下消失,便要踢在陆翼天的身上。那陆翼天舞起二魂棒,本应完美无缺,可那六足黑鬃驴竟然就能寻到破绽,踢在陆翼天的棒子上面,那巨大的震力让陆翼天的内脏也隐隐作响。陆翼天喉头发甜,便要吐出血来,心道这驴子怎能是人间凡物!真是个天上来的神仙!
那驴子狂奔而来,便要在陆翼天身上补上第二脚。忽听见一声狼嗥,那雪砚如风般奔来,狼牙与那驴头相撞,将那六足黑鬃驴撞到一边去,可自己却向另一边飞了过去,摔在地下,嘴角流出了鲜血。陆翼天吼道:“狼王!”说着脚下一蹬,手上龙魂之力迸出,流入雪砚身体里。
再说那六足黑鬃驴,甩了甩头,已缓了过来,又朝着陆翼天处一路狂奔,只见陆翼天身前又闪出一个人影,那玄黄神士以长剑横在六足黑鬃驴之前,怎奈它怪力逼人,蹄子一甩,已将神士抛飞。陆翼天又见玄黄神士也倒地不起,心中的焦急无可名状。又深知不是那六足黑鬃驴的对手,一种唤作“绝望”的东西悄悄蔓延开了。
忽听见一声龙吟,然后便是一支血红色的火焰箭矢怒射而来,那六足黑鬃驴腹部蹄子一踢,已将那血炎箭绕在脚踝,然后向地下一踏,那血炎箭顿时无影无踪。又见那驴子身影一闪,已到了小红身边,只听见那小红的哀嚎响彻寰宇,直听得陆翼天心中发颤。
待小红也倒了下去,那六足黑鬃驴一步一步地,缓缓地走向了陆翼天。那陆翼天虽然本领绝顶,但自知不是它的对手,只得咬咬牙,想要与之周旋一阵。
只见那六足黑鬃驴忽地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到了陆翼天的身边,伸起那蹄子便踢向了陆翼天的腰腹。陆翼天挺起蓝钢棒,要护住自己,忽听一声钢铁相撞的“乒乓”之声,再看时,一位满头银发的青年,一脸冷峻地站在陆翼天身前,伸手已捉住了那只蹄子。
第28章 灭顶之灾
却说那陆翼天,不觉伸出的棒子上有冲击力,却听得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两股神力扭在一起,向四面八方扩张着,直叫陆翼天额上出汗,奇的是历经这么多顶尖的战斗,仅在数百丈之外的众看客竟然毫发无伤——即使他们身周的树木都已化作灰烬。
陆翼天睁眼一瞧,身前这个冷峻魁梧的银发青年,正是他盼星盼月也要盼来的银光。银光此时化为人形,只以单手相接,便接下了这如同雷神之锤一样的重击。那六足黑鬃驴满脸愕然,看着眼前银光的长发在微风中稍稍飘拂,心中大是不服,心道你以人形接我本体,难不成看不起我?于是身形一转,已化作了人形,原来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矮小老汉,形容猥琐,一脸懒散,身上穿着黑色的破旧衣服,真如那破落户的形骸老者。
那六足黑鬃驴化为人形后,从腰中解下两柄蹄形手杖,舞起来呼呼生风,银光则仍是赤手空拳,只是银衣银甲,看客中有情开女子的,心中惊叹“此乃天人也!”那老汉见银光并不进攻,先自馁了,也不舞那手杖了,只是站在那里,盯着银光看。忽然银光手起一掌,打在六足黑鬃驴的脸上,那驴子并未曾想到银光竟会突然袭击,也没曾想竟是如此毫无技术含量的掌击,心中窝火,便抄起右手的手杖,向那银光脸上砸去,银光伸手拨开那手杖,但感到一股极强的内力透过手杖传到自己手上,那股力便顺着银光的手臂向上延伸过去了,银光将手一抽,强力镇住手臂的酸麻。那老汉则乘胜追击,那双手真是如同群鹤舞空,纷繁错综的杖法让银光应接不暇,忽听得六足黑鬃驴一声暴喝,右手一抽,那手杖便狠狠地打在银光胸口。银光身子被一股怪力向后推去,直推到大海的上空,那银光险些便跌入海里去,在空中打了个滚,才稳住了脚步。
却说银光一刻不停,抽身便又朝着那六足黑鬃驴的方向窜过去,要说这老汉的杖法实是炉火纯青,陆翼天的“二魂棒法”与之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银光一次次地靠近,一次次地被手杖抽飞,那六足黑鬃驴便在原地舞着手杖,也不进攻,二者就这么进进退退,已让看客们眼花了,虽说每一次抽击都有极强的震荡波向四周散去,但奇的是这看客们竟一丝儿也感觉不到,还在为前面的战斗叫着好。
那老汉忽觉得银光的进攻竟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难于招架,一开始还以为是他发了狠了,拼尽了全力,后来才觉不对,原来银光便这么冲击着六足黑鬃驴的杖法,一次快过一次,一次凌厉过一次,一次稳过一次,被抽飞的距离也一次近过一次。六足黑鬃驴的心中缓缓有了不好的预感。
忽听得一声爆响,那六足黑鬃驴竟然就被一下爆裂打到了远处去,虽然不远,但他却以此为奇耻大辱,飞过去与银光厮打起来,那银光也并不与之交锋,只是一击一跑,气得那六足黑鬃驴哇哇直叫,人形的他赶不上银光的速度。而众看客则只能看见有两道光点,不断飞舞着,在空中不断交锋着,不断发出撞击的巨响。
忽见那六足黑鬃驴不飞了,站在地上,一道黑紫色的光闪过,又变成了本体,本体的黑驴实力大增,只几盒,已将银光从天上踢到了地下,又从地下踢到了天上,还觉不爽,最后将他狠狠一脚踹进海里,才算结束。
银光的身子从万丈高空中摔落下去,只掀起了一丝儿的浪花,众看客瞠目结舌,这样的交手实在是太快了,他们根本看不清楚。只看见六足黑鬃驴在天上不慌不忙地漂浮着,银光却已不知去向。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输赢已成定局时,忽听得那海里一阵阵龙吟传出,然后那海水扭成了一股股的龙卷,直插云霄,场面蔚为壮观,洒下的海水足可灌满一池。而在这样的海龙卷之中,众看客只见一只身形庞然,通体银灰色的似龙非龙的怪异灵兽冲天而起,那六足黑鬃驴则仍然轻蔑地看着银光从海水里飞出来。
那银光巨大的身子刚一落地,六足黑鬃驴的身形便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到了银光身周,正当它要一脚踢过去的时候,银光巨大的身子忽然化作虚无,黑驴这一脚自然也就踢空了。而再看时,却见银光已化作了一人大小,出现在了黑驴的身后,只见他双手捉住六足黑鬃驴的臀部,双臂一举,便将那驴一下提了起来,又趁着它用力的那方向一把甩了过去,可怜六足黑鬃驴,就这样被借力打力一下甩了出去,摔在海里,激起一阵浪花。忽听得那海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驴叫声,海水从中间分开,露出了深深的海底。而六足黑鬃驴则乘着波浪慢慢浮了上来,只见此时的六足黑鬃驴,已是霸气四射,它身上披上了厚厚的黑紫色铠甲,两只原本耷拉的耳朵此时矗立起来了,两眼冒着火红的光芒,腹部两只多出来的蹄子也不再是孤孤单单,已有了铠甲帮衬着,那蹄子真如两只铜锤般威武!那六足黑鬃驴,浑身缠裹着雷电,降落在地下,一声驴叫,响彻云霄,天上顿时天雷滚滚,地上也莫名地震动起来,就连天上的太阳也有些微微震颤了。
再看地上的银光,鳞甲忽就裹上了一层金黑色,强有力的尾巴在地上一甩,已飞到了天上,笔直地朝着天上飞去,那六足黑鬃驴怎肯放他离去,紧追不舍,众看客只见两道强光在天上笔直地追赶着,银光虽转换了属性,但居然仍然不及这神一样的驴子,这六足黑鬃驴嘶叫着,追赶着,铜锤一样的蹄子挥舞着,眼见就要追到银光。忽见那银光背过身去,以全身之力凝成手中一个黑球,只听得天崩地裂,那黑球如同一个无止境的黑洞,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就连那驴子也不得不被那强大的吸引力拽到黑球身边。忽听银光道:“给我爆!”然后自己身形一抽,那巨大的黑球便在空中炸开了。整个天地都轰隆隆地震颤了起来。
只见那六足黑鬃驴便软软地摔落到了地下,而银光则在地上闻闻站住,口中穿着粗气,恢复着体力。
忽然那六足黑鬃驴的身上居然燃起了金黄色的火焰,从地上升到空中,口中的驴叫声像是尖锐的灵魂攻击,在天地间穿来荡去。而那驴子在瞬间凝聚的能量,更是大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程度!
陆翼天对着夫差吼道:“夫差,收了你的驴子,它要毁了这片大陆!”陆翼天深知,那驴子倘若就这么一下打过去,圣婴大陆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土地要化为焦土。
从看客中也忽然蹿出两个人影,一个是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一个是翩翩公子,风流儒雅的青年人有认识的叫道:“那是重耳大帝!”又有一楚国口音的道:“旁边那个是我芈旅大帝!”原来此二人也觉这次决斗不可错过,瞧瞧掩藏了功力来观战,也正因为他二人的存在,这场战斗的震荡波才没震死了这一群胆大包天的看客。
只听重耳怒吼道:“夫差,你在做什么?你会毁了这大陆,毁了整个吴国!”芈旅也道:“夫差,你快收手!”
夫差喃喃道:“我就知道……我早该知道……我收不住了……”
又听得天地间一声大笑道:“是了,他收不住的!”又看那夫差的双眼竞也变得金黄,通体也燃起了金黄色的火焰,夫差的身子缓缓上升,骑在了六足黑鬃驴的身上,宛如一个烈火骑士。
第29章 英雄豪杰
陆翼天看着空中这个炽热的火人,心中一阵紧缩,那种空洞无神的眼神,让他想到了金翼。是了,当年与不死的金翼苦苦纠缠,看见的就是这种空洞的眼神,燃烧生命以获取力量……陆翼天的双腿一颤,脑海如同裂开一般,涌进了成堆的不好的回忆,那高温又烤得陆翼天浑身发汗,就差熟透了。
芈旅大帝飞一般地来了陆翼天身边,箍住他的双肩,便将他拖离,道:“你要死啊!”说着,手中挥起一柄桃木剑,又拿起一片片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道:“疾!”然后他身边便凝起一层层的冰块来,陆翼天知他是已冰块降温,但即使芈旅大帝法力高强,此刻也镇不住那铺天而来的烈焰。陆翼天道:“大帝,怎么办!”芈旅瞪了他一眼:“他要毁了这里!你,我,重耳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重耳大帝此时也飞一样地来了这里,道:“芈旅!你能逃得了么?”芈旅道:“逃了干什么?让这大陆从此裂开么?”重耳哈哈大笑道:“我以为你做法师的,跑得快,能跑掉,看来你也跑不了啦,跟我们一道对付夫差吧!”陆翼天道:“二位大帝,夫差缘何能有如此强大的功力?”重耳摇头道:“不是夫差,我感觉他那头驴子来头不小,不是夫差操控那驴子,而是那驴子指挥着夫差。还有,你们刚刚听到那声音没有?”芈旅道:“是了,我也觉一个夫差掀不起那么大的浪。”陆翼天道:“若是不阻止他,一阵子那家伙就要砸下来了!到时候一切都晚了!”芈旅苦笑道:“我们三个联手怕也阻不住了,可惜……整个大陆,只有我们三个帝级的老家伙了,啊呀,陆翼天可不老,是年轻人。”
忽听得远处一声大笑,道:“谁说只有你们三个?”陆翼天抬头一看,喜道:“我们的救兵来啦!”重耳和芈旅一抬头,只见当先一只纯白色巨龙威武飞来,重耳道:“这是什么?”芈旅道:“怕是……琉璃龙?”陆翼天招手道:“镰哥!”那琉璃龙落地,化为人形,便是风流倜傥的龙皇琉镰了,只听琉镰道:“当年我曾说过,你若有难,我妖兽森林倾尽全力助你!如今虽不能说倾巢出动,但也是竭尽所能了。”陆翼天抱拳道:“多谢镰哥!”又见身后有葛石等人从天上飞来,陆翼天喜道:“好了,好了!”琉镰看见他身后的重耳与芈旅,道:“这两位便是人类强者中大名鼎鼎的……什么耳?什么驴?”重耳笑道:“在下重耳,这位是芈旅,你说的驴在天上。”芈旅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龙皇,久闻大名,不曾拜见,还望海涵。”
又见葛石携其余两位狼王,也已到了,见了陆翼天便笑道:“陆公子,好久不见!雪大哥可好?”陆翼天道:“好得很。”说罢,雪砚已自出来了,他的伤也好了七八成了。故人相见,大是欣喜,即可谈天说地起来。
又见从海上飞来一队人马,当先者为一只通体碧绿,庄严威武的巨龙,陆翼天招手道:“玉老前辈!”那巨龙自是玉龙玉万楼了,玉万楼落在地上,化为人形,道:“陆家公子长大了。”又看见琉镰,奇道:“琉璃龙?”琉镰看着玉万楼,道:“玉龙?”二者都是龙族正牌超级神兽,又都为龙皇,自然英雄惜英雄,相谈甚欢。而又听得一声大笑,一个白衣男子潇洒落地,对陆翼天道:“我的徒儿,你可给师父长了大脸!”陆翼天喜道:“师傅来了!”那男子正是陆游刻,陆游刻摆手道:“徒儿有成,做师傅的也就宽心了。”又见蜂玉露携着一队人马来了,蜂玉露道:“听得我的好弟弟有难,我联络了七大姑八大姨,都来帮你忙,这位是莽牛帝国牛王‘牛通天’,这位是巨象帝国象王‘象三叉’,那位是灵蛇帝国蛇女王‘灵莎’,还有这位,是银鼠帝国鼠王‘银良’。”陆翼天笑道:“承蒙诸位厚爱!”他已看出这牛通天之流虽不及夫差芈旅,但也勉强算得上帝级人物。
忽见西边一个人影气宇轩昂,从天上横行而来,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陆翼天叫道:“林前辈!”原来那人正是林傲天。林傲天道:“我万贯商团虽然图利,也知大是非,如今整个大陆有难,我有情有义的翼天小子有难,林某人不敢坐视不管。”
又听得远处一声炮响,只见宋文海,姬欢所率大军已到,大军停步不前,只宋文海与姬欢前来,道:“我们虽非一流强者,也愿相助一臂之力!”姬欢看见重耳,点头微笑了一下。陆翼天又看见陆德雪和陆翼空已到,道:“爸,哥,你们来此……”陆德雪道:“傻孩子,我和你哥虽然不像重耳大帝那般,但也想帮你!”
又看见远处一个女子身影前来,对着陆翼天道:“陆翼天,你姐姐来还报你的救命之恩了!”陆翼天认出是刘芝莲,道:“姐姐,此处凶险!”刘芝莲道:“我这命是你救的,此刻不来,虽然不死,但也有愧!”
那远方的平地上忽地来了一个蓝色的身影,对陆翼天道:“来迟了,还望恕罪!”陆翼天一看,道:“海凝!”海凝道:“我功力低微,是不比龙皇大人了,但好友有难,不能不管。”
又听见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马蹄声,领头一人道:“陆公子,可还记得我?”陆翼天疑惑道:“阁下是?”那人笑道:“在下金立鹏,就是引你去范阳城的那个小卒,受你看重,我已是晋国兵马北都尉!我虽功力低浅,却给你带了些帮手来。”陆翼天一看,原来孤飞雁,沐莲平,靳先生夫妇,陶大全,都已来了,陆翼天道:“诸位看得起小子!”
忽地一声尖啸声,只见天上一只大鹏飞过,大鹏之上跃下几个人来,当先一人橙衣橙袍,道:“翼天小子,校长来看你!”身后那人哈哈大笑道:“小娃娃,我的棒子你用的顺手不?”陆翼天认出是周炎杉和将干大师,感激道:“二位不请自来……在下不胜感激!”又听见一人道:“陆翼天,我代表2904全体学生前来帮忙!”陆翼天一看,原来是功力突飞猛进的齐凌风,道:“哈哈,你这流氓城主也来了!”
原来陆翼天早知夫差必有后着,便连夜通知了大陆的好友前来相助,但后来眼见旭日当空,只得让银光替他去妖兽森林、芜眀地底世界等偏远地区请救兵,自己便先来了。
此时的南海岸,早已是熙熙攘攘,挤得那些看客去了几千丈之外,忽又看见那天上的烈焰骑士动了动,然后向着地下不快不慢地砸了下来。陆翼天道:“不好!诸位快动手!”说着从灵兽戒指里放出小红之类,道:“诸位,此次一战,关乎圣婴之生死存亡,诸位非得拿出真本事来!”
众人都道:“陆公子放心!”
说罢,只见每个人都竭尽全力释放出能量来,一条条的能量柱朝着天上砸过去,五颜六色,这些能量柱里也掺了玄黄神士的一道剑气,这些杂七杂八的能量糅合在一起,其能量真可谓惊天动地。就在这些五彩缤纷的能量柱在天上相会之时,只见那陆翼天咻地一声从地上弹起,手中两根棒子合到一起,将全身的龙魂之力凝固在那棒子之上,顶在所有能量的底部,然后朝着前方汹汹而来的火焰骑士狠狠砸了过去。
天崩地裂,巨响似乎定格了整个天地,众看客无不惊声尖叫,发疯而死,有活着的,也已失了听觉,四处哭号着。而那碰撞所发出的震荡波,更是教整个天地变色,海岸都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地缝。
已分不清,是巨响还是静谧。
附:本章出场人物(排名不分先后)
帝级及以上:无名神、六足黑鬃驴、夫差、陆翼天、银光、重耳、芈旅、琉镰、玉万楼、陆游刻、小红、玄黄神士、雪砚、森林狼王、荒漠狼王、远洋狼王、蜂玉露、牛通天、象三叉、灵莎、银良。
皇级:陆德雪、陆翼空、林傲天、海凝、姬欢、刘芝莲、陶大全、孤飞雁、周炎杉、将干、宋文海。
侯级:齐凌风、沐莲平、靳先生、靳夫人。
王级及以下:金立鹏、众看客、众平南军军士。
第30章 痛失知己
满天的烟尘已遮蔽了天日,就连那轮金黄色的太阳也若隐若现了,天上满天漂浮着粉尘,天阴了下来。众人都在等着天上的结局——究竟是夫差和驴子更胜一筹,还是他们诸人合力要强一些。
等眼前的云雾散了一些,诸人才能慢慢看清,原来那夫差和驴子都已倒在地上,身上汩汩流着血,陆翼天则在一旁弯着腰,双手撑在大腿上,大声地喘着气。陆翼天看起来神情憔悴,但夫差和那驴子显然要更惨一些,只见那驴子身上全是灰尘,身上的伤口少说有十来道,闭着眼睛起不来了,而那夫差则面色惨白,软塌塌地躺在地上,一点没了大帝的尊严。沐莲平走上前去,踢了那夫差几脚,道:“他利欲熏心,才落得今日的下场,也算罪有应得。”陆翼天惊叫道:“沐大哥,快走开!”沐莲平道:“干什么?他不是已死了?”陆翼天心中隐约觉得夫差和六足黑鬃驴此次的突变,与那金翼奇像,又让他想到了金翼口中那个神秘的“念力神”,这个广袤的世界,他所不知道的究竟还有多大?但是,倘若这两次真的一样,那如同不死的金翼一般,夫差二者也一定没有死,至少是没有死透,现在靠近是很危险的。
忽听得一声长啸,整个地面忽然震颤起来,一道金黄色的火焰冲天而起,那道火柱从夫差和驴子的身上向上冲击着,那道火柱慢慢扩散开了,从他的身边向四周卷过去,那道金色的光焰很轻松地吞噬了沐莲平,那沐莲平的身形瞬间化为灰烬。陆翼天急道:“沐大哥!”可是已完了,沐莲平已经死于非命,那道金光缓缓地上升,然后又一个新的火焰骑士到了,这次的骑士身边放出火焰来,在四周疯狂地烧灼着。
陆翼天怒吼道:“诸位快逃!莫管小子!这疯子要把我们一锅端了,能逃几个逃几个!”听得林傲天道:“陆翼天,你说的什么话!这个疯子发起疯来,毁的可不只是你,也不甘于毁一个你!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圣婴!”又听得一个尖细的声音,原来是那银良道:“这位说得在理,圣婴与芜明唇亡齿寒,圣婴有难,便是我芜明有难!”又听得越来越多的人道:“是了,不能走!和他耗死了!”
陆翼天道:“诸位明见,小子佩服不已,只是当下只得先躲着,待元气恢复了,再与他一搏!”众人都道:“是!”可“躲着”怎有说的那么简单,偌大一个南海岸,那火焰骑士像是源源不绝的泉水,喷射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焰,每一丝的光焰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而且来势凶猛,直如暴雨压境,谁能扛过去呢?
忽听得一人道:“用海水浇熄他!”有人道:“海水岂能与这火焰争辉?”陆翼天道:“先缓一缓!诸位看好了!”然后一头扎进海水里,忽然地动山摇,只见陆翼天之身从海里钻出来,卷起千丈高的海水,直如排山倒海,那些海水漫在天上,真如大军压境。陆翼天道:“芈旅大帝,海凝,林前辈,你们三位快将这水冻起来!”三人都道:“好主意!”说着三人合力,那法力真可谓通天了。整片天空的海水全都化成了冰,漂浮的水雾也成了冰晶。如此巨大的冰柱矗立在天地间,真可谓蔚为壮观。陆翼天大喝一声,道:“倒!”然后龙魂之力一运,那巨大的冰柱便朝着天上的火焰骑士倒了下来,随着这狠狠地一砸,金黄色的身影微微变色,身上也不再散发金色光焰了。只是那冰柱几乎瞬间便被融化成水,又流回大海里了。
陆翼天道:“趁现在,诸位!”众人都道:“明白!”说着都用尽全力向前射出自己的能量柱。陆翼天一跃而起,伸手擎住那巨大的能量,又以龙魂之力灌注手臂,道:“夫差,给我死!”说罢,一拳足运着撼天震地的神力,打在了光焰暂时黯然失色的夫差身上。
又是巨响,整个天地为之动容。我若是天,也必好奇地下这群凡夫俗子在做什么,安能震颤了我这天宫!
等这巨响慢慢落幕,才看见如刚才一般瘫在地上的夫差和六足黑鬃驴。陆翼天深知念力神这一套是靠燃烧生命以换取力量,眼前这两个的生命力显然要强过金翼,因此这一场大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陆翼天道:“诸位不要上前,我先碎了他的尸!”说罢以断金削法附着在两根棒子上,就要砍断夫差的尸首。忽然夫差身上便又闪起金色火焰。陆翼天骂道:“什么狗屁玩意!”但是也不得不后退,因为他深知那金色光焰的厉害,一旦擦身,非死即伤。
忽听那牛通天骂道:“什么玩意儿!怎么打不死!”话未说完,一道光焰如风般打在了牛通天身上,那牛通天瞬间殒命。忽然姬欢站出来道:“虽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仗着自己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力,要做灭世主么?天底下千千万万的生命,都要叫你吃了吗?”声音刚刚落地,一道光焰已打了过来,陆翼天大惊,道:“欢公子!”重耳也大惊,道:“欢儿!”两人刚想奔去相救,已晚了,姬欢已被那光焰烧得一丝儿不剩了。
陆翼天顿觉眼前空洞洞的,又想起强者赛上与姬欢的初识,想起那个欢欢乐乐的公子哥儿,想起他带着自己进到晋国去,想起在郢都,姬欢震天一吼。在芜眀地底,姬欢与陆翼天生死相依。他与陆翼天虽非亲兄弟,但陆翼天的心里早已将姬欢当作哥哥看了。
想到姬欢的微微一笑,他陈述自己身世时的淡淡忧伤,陆翼天的心头如刀绞割。
只见那重耳大帝已发了疯,口中喊道:“我要杀了你!”说罢一飞冲天,双掌凝力,朝着那金色骑士便打了过去。陆翼天大呼:“不要!”但已晚了,金色的光焰不费力气地吞噬了重耳的身体。
当年若不是重耳大帝把我从牢中接出来,我早已是残尸一具……大恩不过性命。陆翼天也不觉得背上,只觉得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眼前也什么都看不见了,全是姬欢父子的模样。
陆翼天正发呆间,一道光焰朝着他打过来。可陆翼天居然浑然不觉,众人全都暗暗叫苦。忽听得一人道:“翼天,不好!”说罢挺起身子,挡在陆翼天身前,然后……化为灰烬。
陆翼天一听那声音,猛然清醒过来:齐凌风!齐凌风!四下环顾,已看不见齐凌风的影子,这才想到,刚刚为护他而死的人,是齐凌风了……
回忆又把陆翼天带回了九岁。
“你好,我叫齐凌风。”
两个孩子拥在一起。
陆翼天喃喃道:“他不会死的,他怎么会死?他……他那么帅,若是死了……天下的女孩子是要疯掉的……”他已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忽然又一道光焰朝着陆翼天猛地飞射过来。
第31章 双神之战
陆翼天忽然转过头来,众人一看,只见那陆翼天的眼中也是说不出可怕的空洞眼神。仿佛全然不知自己的危险,只是那金色光焰已到了他的身前,眼见就要将陆翼天整个儿吞噬。
忽看见陆翼天伸出右手,在眼前轻轻一拨,那光焰顿时消失殆尽。众人都道陆翼天已看透玄机,个个心情大好,有人问道:“陆公子,你可有把握了?”陆翼天不语,一步一步朝着前面金色的骑士走过去。陆德雪怒道:“翼天,回来,近不得身!”但陆翼天却似什么也听不见,只自顾自地向前踱着步,有光焰朝他飞射过来,陆翼天也只以右手轻轻一拨,便化解了。一道道本应势如破竹的金色光焰于现在的陆翼天,仿佛只是微风拂面,毫无威力。那火焰骑士在天上抖抖索索,忽听得一声如雷的吼叫:“你是谁!”
陆翼天不理他,继续一步一步向前缓缓走着,而那火焰骑士则不得不向上退去,他也怕陆翼天便这么右手一摸,便化解了他一身的光焰。众人全都讶异不已,有的道:“陆公子有此神功,看来圣婴此难可免。”也有的恼道:“这个陆翼天,既然自己神功无敌,何苦叫我们来此消遣?”有人劝道:“许是陆公子死了好友,忽有感悟,功力更上一层。”
陆翼天便这么不慌不忙地朝着前面的火焰骑士踱步过去,那骑士眼见自己放出的光焰全都无能为力,索性停手,从手中凝出一柄长剑来,向下面狠狠冲过去,挥起那把炽热的金色长剑便朝陆翼天面庞打过来,陆翼天脸上呆呆滞滞,眼睛空洞无神,只挥起右手轻轻捉住那长剑,然后一拂,那长剑支离破碎。
火焰骑士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究竟是谁?”众人都道:“自然是陆翼天了,还能是谁?”只银光不语,因为他从侧面看见,陆翼天右手掌心上的那个齿痕在闪烁着蓝色的光彩。
忽然,陆翼天开口了:“巴罗,你记得我吗?”那声音威武雄壮,根本不是陆翼天的声音。滚过地面时众人无不立正站好,似乎在面临着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心中都道:“原来陆公子认得他,他叫巴罗?”
那火焰骑士沉默良久:“我不认识你,我是夫差,不是巴罗。”陆翼天站立不动,仰头道:“巴罗,你以凡人的身体,在应该由凡人主宰的土地上肆意妄为,你眼里有没有天法!”那火焰骑士轻蔑一笑,道:“天法?天不是我的对手,我凭什么要听天的?”算是默认了他是巴罗了。
陆翼天续道:“巴罗,那只驴,也是你带来的吧。”火焰骑士道:“不错,丁丁是我的宠物,我为什么不能带他来?”众人唏嘘不已,原来这神驴竟是“巴罗”手下的一只宠物。陆翼天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连它一起烧了?”巴罗哈哈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既然认得我念力神巴罗的,都知道我若是逼急了,连自己的爹妈也烧了!”陆翼天不语,举起右手,一道蓝光闪出,已穿透了巴罗的身子,那金色的火光一下便黯淡下来。巴罗惊道:“你是什么人?”陆翼天厉声道:“待我铲除了你,你自会知道。”巴罗道:“你莫要张狂,便是三大天神,我巴罗也不曾怕过。”陆翼天道:“三大天神?是了,三大……”说罢,腾空跃起,在空中一声震耳的龙吟,这声音从天上传到地下时,整片大地仿佛都裂开了一样。就连巴罗,也不得不后退三步。
巴罗惊道:“你,你到底是谁!?”陆翼天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说罢从右手开始,长出一片片青色的龙鳞,慢慢地覆盖了全身,知道把眼睛也覆盖起来。纯青色的龙鳞,背上突出两根尖刺,黑色的眼睛也变成了浑浊的棕色。只听那巴罗颤着声音,道:“萨,萨丁!”陆翼天道:“你还记得我,那就好了。”
众人都道:“陆公子何时成了萨丁?”有人道:“许是在别处游历时的假名。”又有人道:“或许眼前此人已不是陆公子,陆公子的身体或已被这个叫萨丁的夺了。”还有人道:“萨丁是个什么人物,若是对我圣婴有歹意,岂不糟了?”又听得一人道:“看来这萨丁与巴罗有仇,两人不共戴天,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也无不妥。”
再说那萨丁,背后长出了翅膀,向前面的巴罗冲过去。巴罗冷笑道:“萨丁,你功力弱了九成多。”萨丁道:“附体凡人,难免的事,不过总比你强便是了。”众人都道:“这两人都已是绝顶高手,此时说甚么弱了九成,想是诳语。”巴罗身上的光焰顿时熊熊燃烧起来,驾驭着六足黑鬃驴,朝着前面冲过来,萨丁双手一握,两道蓝光已迸射出去,打在冲来的巴罗身上。那巴罗怒道:“萨丁,上次那只麻雀,也是你撕了的吧!”萨丁道:“是又怎样!”巴罗道:“你如此袒护这个小岛上的凡民,究竟要做什么?”萨丁道:“你还是如过去一样暴虐,除掉我了,你做到天神了吗?”巴罗恨恨道:“关你什么事。”萨丁冷笑道:“人神那帮人也看不惯你吧。”巴罗道:“我自会叫他们一个个在我脚下称臣!”萨丁道:“所以你便杀害凡人以提升功力?”巴罗道:“为了力量,不择手段!”萨丁冷笑道:“我今日不除了你,将来后患无穷!”巴罗讥讽道:“你道你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萨丁吗?若我所料不错,现在的你只是一缕残魂吧,当年不知你是怎么脱逃的,我真是后悔莫及啊,你这丧家犬!”
萨丁大怒,纵到天上,凝出一股巨大的蓝色光柱,朝着巴罗的方向砸过去。巴罗嘴上虽然风光,但眼见萨丁真的与他使尽浑身本领,仍是后退两步,身子微微抖索起来。
只听一声巨响,那巴罗已被萨丁的光球推到了海里,那巴罗在海里仍然燃烧着金色的光焰,以至于大海都冒出了丝丝白汽。萨丁猛地钻进海里,过不多久,已双手抱了巴罗上岸,伸脚一踢,巴罗如同一个球样地被踢起来。萨丁赶过去,两手一手捉住上面的夫差,一手捉住下面的六足黑鬃驴,然后猛地一拉,撕开了他们。趁着两副身体都向下坠落的时候,萨丁对下面的人吼道:“撕碎,快!”
众人立刻会意,玄黄神士横起长剑,以玄黄十二剑之绝妙手法,砍得夫差粉身碎骨。而六足黑鬃驴,也早被琉镰玉万楼之流碎尸万段,再无重生之希望。
忽听见巴罗撕心裂肺的喊声:“萨丁,你若是真英雄,敢来杀我么!”萨丁不语,落在地上,身上鳞甲尽退,又化作陆翼天的模样,而陆翼天已倒在地上昏迷不起了。
第32章 一国之君
却说当那陆翼天终于苏醒时,却是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一看四周无人,便道:“可有人在?”门外一侍女匆忙闯入,看见陆翼天已从床上坐了起来,道:“公子醒了!公子……先少坐,我去请人来。”声音都有些颤抖,说着冲出门外,道:“陆二公子醒了!”只听一片喧嚣声,都道:“陆公子醒了?”那侍女道:“是了,他还坐起来和我说话哩!”一女孩道:“姐姐,我二哥醒了?”那侍女道:“啊哟,陆三小姐,不知陆老爷和陆大公子……”那女孩自是陆翼羽了,只听陆翼羽道:“姐姐去叫便得了,我现在要见我的二哥!”那侍女陪话道:“是了,三小姐请便。”
话刚落地,陆翼羽已冲了进来,只见15岁的陆翼羽衣着华贵,穿着金玉镶戴的蚕丝衣服。花花绿绿的甚为好看。陆翼羽进门,看见陆翼天醒着,跑过去搂住陆翼天的脖子,忽然抽咽起来,道:“二哥,你可醒了,你睡了三个月!”陆翼天在陆翼羽双臂环抱间,道:“小羽,莫慌,二哥不是回来了?我睡了三个月?”陆翼羽道:“是了……我们为你担心死了。”陆翼天轻轻推开陆翼羽,道:“小羽,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个火焰骑士后来怎么样了?”陆翼羽一怔,道:“死了啊。”陆翼天道:“死了?怎么死的?”陆翼羽道:“不是二哥生生撕开的吗?”陆翼天奇道:“我生生撕开?我怎不知?”陆翼羽道:“坊间都道二哥神威无敌,直将那不死的骑士一撕两半,让整个圣婴免了这一难。”陆翼天摇头道:“那不是我,一定是民间传说越传越神了。我只记得……记得齐凌风……”说到这儿,陆翼天忽道:“这是哪儿?”陆翼羽道:“晋宫,你昏倒后孤大师他们把你带了回来。”陆翼天咬牙道:“是了,孤大师……重耳大帝和姬欢大哥已不在了。”
陆翼羽刚要开口安慰,忽听得门外有人道:“翼天醒了?”陆翼天走出门去,一看是陆德雪和陆翼空,那两人喜极而泣,道:“你可醒了!”陆翼天笑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陆翼天岂能死了?”又道:“爸,大哥,进来说话。”将两人让进屋里,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陆德雪道:“哪日?”陆翼天道:“那个火焰骑士,究竟怎么了?”陆翼空道:“你不知?那日你好像忽然领悟神功……”便将那日所发生的一切,细细地说了,陆翼天奇道:“我?那时我已没有知觉了。”陆德雪沉吟道:“许是天上神灵相助,除了这个恶鬼吧。”陆翼天道:“至于什么巴罗、萨丁,这样的名字真是奇了,从未见过这种名字。”陆翼空道:“或许神仙的名字与我们凡人不同。”陆翼天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陆德雪道:“我们自打你晕倒,就径直来了晋宫。不光我们,有不少人也已期盼着你醒来了。”陆翼天道:“谁?妈妈在哪了?”
陆德雪道:“你妈妈也来了,只是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我和你大哥以神功赶过来的,你妈妈只有坐马车了。”陆翼天道:“我出去走走,闷了三个月。”忽听见外面有人道:“什么?陆二公子醒了?快带我们过去!”不一阵,两个衣着光鲜的老者来到了陆翼天身前,一脸谄笑道:“陆二公子,这地方住得还习惯吧?”陆翼天道:“两位是?”个子稍高的老者道:“我是晋国兵马大元帅先轸,这位是晋国第一丞相狐偃大人。”陆翼天拱手道:“二位大人,不知与小子有何见教?”那狐偃急道:“陆二公子见笑了,我们山野村夫,学识粗浅,何来见教?”陆翼天忽然深深拜了下去,两位老者均惊道:“陆公子这是作甚,折煞老朽了!”陆翼天满面泪光,道:“两位大人都是晋国重臣,小子此次闹大了事情,让重耳大帝不幸殒命,还连带了姬欢公子……晋国无他二人,如群龙无首!我陆翼天愧疚难当!”狐偃道:“公子何须自责?重耳大帝归天,乃是为了整个圣婴之平安,如今我晋国举国哀悼,重耳大帝本打算三五年后便退位,叫欢公子继位的,如今看来,唉,唉,唉!”连叹三声,脸色苍白。陆翼天泣道:“小子愿受天下人之谴责!”先轸道:“陆公子,无人谴责你,整个圣婴谁不知陆公子英明神武,仁义道德,挽圣婴于危难之中?”狐偃道:“是了,陆公子如今的声望,真可谓比天高比海阔!”
陆翼天苦笑道:“只是心中有愧,对不住重耳大帝和姬欢大哥。”狐偃道:“公子当真有愧?”陆翼天道:“这是什么话,我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么?”狐偃忽拜倒在地,拉着先轸也拜倒下去,道:“恳请陆公子赏光,做我大晋皇帝!”陆翼天一怔,惊道:“二位大人这是做什么!”狐偃道:“求陆公子登我晋国帝位,如公子所说,我晋国如今群龙无首!重耳大帝一倒,我晋国便没了主心骨!”陆翼天尴尬地笑了笑,道:“两位先请起。”狐偃道:“公子若是不答应,我二人就长跪不起!”说着掐了一下先轸,先轸忙道:“是了,长跪不起!”陆翼天笑道:“两位忒也看得起小子,小子才疏学浅,年幼无知,只历经不达20春秋,怎敢担此重任?”狐偃泣道:“公子虽然年轻,但早已是举世闻名,哪里是年幼无知,实是青年才俊!此次圣婴大难,也多亏了公子,公子倘若上任,定然四海归心!”陆翼天道:“多谢两位大人美意,只是小子不慕皇权,生性喜欢自由自在,实在不是不肯做这个皇帝,是做不了。”狐偃痛哭流涕道:“公子,且看整个国家,才能眼界有如公子这般的,还有么?”陆翼天道:“我看狐相就很好。”狐偃惊道:“万万不可!我狐偃不过一介书生,安能服众?”陆翼天道:“你是要我服众?”狐偃道:“是了,公子若是不想处理政事,要逍遥自在也可,政事有我们几个处理就可以了,有公子做皇帝,晋国才无人敢欺!”陆翼天恍然,原来狐偃是怕重耳一死,晋国没了威慑力,便道:“当下大乱初平,晋国毕竟也是小子的故国,如今我虽无此才,但有此心,只是政事,小子却万万处理不得的。”
狐偃喜道:“公子应下了?”陆翼天道:“应是应下了,但待到有好的接班人时,小子自当退位。”狐偃早已喜不自胜,道:“好,好!”拉着先轸道:“跪拜我皇!”
先轸慌忙与狐偃齐道:“吾皇万岁!”
第33章 龙神萨丁
却说陆翼天这便见了母亲,第二日就登了帝位,昭告天下,做了一番大赦,晋国万民无不心悦诚服,都道:“重耳大帝英魂可安息了!”而陆翼天登基之后,真如狐偃所说,什么政事也无须处理,日子过得比乡间钓叟还要清闲。什么日理万机,全是那一帮子臣子的事情。这些大臣倒也尽心尽责,数月过了,晋国如同一辆平稳的战车,徐徐向前移动。陆翼天又闻齐王田和依前所言,已开闸放了水,夫差之子吴友继位,这吴友虽然有治世之才,只可惜夫差给他的烂摊子叫他头痛不堪。吴友即无友,历经此变,他吴国真可谓已无友了。晋国恼他害了重耳父子,楚国不肯噤声,齐国与他放水都算是大恩了,吴国的处境可说是处处危机。
却说晋国皇帝陆翼天,每日上朝,拿回奏折,回宫后往狐偃桌上一放,便算完了。于是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并不劳碌,只是时常想起齐凌风、重耳父子时,会郁郁不乐。心中始终觉得是自己害了这些人世知己。
一日,陆翼天上朝归来,将身上龙袍随意一扔,躺在龙床之上,郁郁寡欢。忽然只觉得右手一阵刺痛,然后双眼一黑,只觉得一股汹涌的灵魂之力涌上脑海来,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
陆翼天只觉得自己在这黑暗中四处奔跑着,寻不见了方向。忽然,陆翼天的眼前闪过一幕,在自家院子里,还是一个孩子的陆翼天也是如这般的在黑暗中不断探寻摸索着,那点点蓝光,还有手上火辣辣的疼痛……一切都回来了,如今,十年后的陆翼天又一次遇见了这黑暗……无边的黑暗。
忽然,眼前再次出现了那莹莹的蓝光,陆翼天大喜,朝着前面的蓝光便奔过去。只是那蓝色仿佛很遥远很遥远,陆翼天永远都只能看见它的背影。等到跑累了,陆翼天看见那蓝光仿佛还是那么遥远,大口喘着粗气,道:“我认识你!”四下里传来了陆翼天声音的回音,却没有半点答复。
陆翼天道:“你出来!为何这么戏弄我!”半晌,忽然又觉得右手一阵疼痛,举起手来一看,那枚齿痕忽然化作一点荧光,从手心里跳了出来,融进了前面的蓝色光辉中。陆翼天痴痴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心中还颇为不舍。不论齿痕究竟是什么,但至少曾数次救过自己的命,也算是一个很亲切的东西了。
那荧光与前面的蓝光慢慢融在了一起,不一阵,居然那光芒扭扭歪歪,成了一个人形。那人白须白跑,仙风道骨但却身材魁梧,双手背后,背对着陆翼天。陆翼天看呆了,半晌才道:“前辈。”那人缓缓扭过头来,看着陆翼天,道:“孩子,你认得我么?”陆翼天道:“莫非……前辈便是我手上的……”那老者微笑道:“是了,我便是那个牙齿印,跟了你这么久。苦了你了吧。”陆翼天摇头道:“不苦不苦,只是敬仰前辈已久,却不知前辈身份,小子甚是羞惭。”那老者道:“你要知我身份,倒也不难,今日正是大好时机,你功夫初成,也可听了。”陆翼天恭恭敬敬拱手道:“小子自当洗耳恭听。”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你道这世界,究有多大?”陆翼天一怔,道:“圣婴四方海洋无边无际,小子不知世界有多大。”那老者道:“这世界之大,岂是一个圣婴可比?世界之中是在圣婴极南之处,唤作‘本源大陆’,意为众生万物之本源。而世界上如圣婴般大的陆地,可说成百上千,不计其数,更莫说小于圣婴的了。”陆翼天道:“前辈是从那‘本源大陆’上来的?”那人道:“是了,我名唤作萨丁。”陆翼天奇道:“前日附体小子的,便是前辈?”萨丁道:“正是。”陆翼天道:“前辈是姓萨?”萨丁微笑道:“我姓克鲁索,萨丁只是我的名。”陆翼天拍手道:“前辈全名为克鲁索萨丁了?”萨丁道:“是萨丁·克鲁索。”陆翼天道:“这又怎么回事?”萨丁笑道:“习惯如此。”陆翼天道:“本源大陆上的前辈高人,皆是此姓名?”萨丁道:“也有如你们一般将姓放在前面的。”陆翼天拱手道:“原来如此,小子聒噪了,前辈请讲。”
萨丁道:“本源大陆之大,真可谓无边无际,大陆之上不分国界,只有种族,每个种族的生命聚在一起。各个种族皆有其长老、尊者、皇帝、神。”陆翼天道:“神?”萨丁道:“是了,当一个战士的实力超越帝级时,就叫做‘神’了。”陆翼天道:“那念力神是神了?”萨丁道:“是,我本是龙族,是龙族龙神。”陆翼天道:“原来前辈如此身份尊贵!”萨丁道:“神之中又有天神、地神之分,地神有许多,天神却寥寥无几。”陆翼天道:“前辈是?”萨丁道:“我本是本源大陆四大天神之一,有人神、龙神、虎神、木神四大天神。”陆翼天道:“前辈缘何来此?”萨丁道:“一日我们四大天神在一起喝酒,喝得尽兴了,我居然将那人神刚刚降世的儿子一把扔出海外。人神大怒,与我决裂,我无论如何解释如何赔礼都无法挽回。一日跟我约好了赌上生死大战,我们大战几万回合不分胜负,忽然念力神巴罗从我身后偷袭,我本就已累得精疲力竭,又遭他黑手攻我软肋,不由得一下子倒地不起,我知巴罗是要讨好人神,好传他一些修炼的功法。我只得将全部灵魂凝聚在一颗被他打掉的牙齿中,趁其不备拼命朝着北面飞过来,直到飞到圣婴时,再也飞不动了,才寄宿在你身上。”
陆翼天道:“原来如此!”萨丁道:“我知道人神那厮,虽然与我决裂,但是个重情义的好汉子,否则也不会那么在意自己的幼子了,他是绝对不会给巴罗一点好处的。”陆翼天道:“恕小子直言,那人神与前辈决裂也情有可原,毕竟前辈将人家幼子抛入海里溺死,实在狠毒。”萨丁叹了口气,道:“都是我酒后发疯,事后也懊悔不已。”
萨丁忽道:“陆翼天,我这一生最恨的便是那巴罗了,上次附体你身,只是击碎了他一缕分魂,我最大的愿望,便是回去本源大陆,亲手杀了巴罗那卑鄙小人。”
陆翼天道:“前辈有何吩咐,小子能无不遵!”萨丁眼神忽然炯炯有神起来,道“你帮我回本源大陆一趟,我想,那里才是更适合你的地方。”
第34章 林氏求见
等那蓝光散尽,陆翼天睁开眼来,只觉得浑身冷汗,看看手中,只见那齿痕还在。又看看四周,已是午夜时分,半夜微有虫声,陆翼天揉揉疼痛的脑袋,心中还在咀嚼着梦中萨丁所说的话。
也不知怎地,听了萨丁所说之后,陆翼天的心里忽然隐隐有一种期待,感觉南方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在感召着他。潜意识叫他隐隐地觉得,那里定然有什么大关乎他的事情。心中去“本源大陆”的想法也愈发地深了。心中想象着本源大陆的繁华,神级强者的风采,不由神往。
正当陆翼天坐在皇宫里沉思之时,忽听得门外有人轻轻敲门道:“大帝,惊扰了。”陆翼天一抬头,道:“还没睡,进来吧。”那人推开房门,进来对陆翼天道:“大帝操劳国事,已是丑时还未入眠,实在是国之幸事。”陆翼天摆摆手,笑道:“这么晚了,你有何事?”那人道:“有万贯商团林团长求见。”陆翼天一惊,道:“快快请进,怠慢不得,怠慢不得!”那人道:“是。”说罢走出。
陆翼天听得林傲天要来,急急地拦了头发,整理一下身上衣衫,将龙袍随意向衣柜里一扔,专等林傲天。
过了半晌,门外响起敲门声,道:“翼天大帝,在下万贯商团林傲天。”陆翼天快走过去,打开门,道:“林团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林傲天深感意外,道:“大帝不必如此,在下一介草民而已。”陆翼天道:“凡是在数月前的大战中帮了小子的,小子都须尊如亲长。”林傲天走进门,笑道:“你已是一国之君,怎还‘小子’‘小子’地叫?”陆翼天道:“小子蒙晋国子民看得起,做了这个皇帝,但在前辈身前怎敢不谦恭?”林傲天大笑道:“贵而不骄,难得,难得,哈哈!”陆翼天道:“前辈深夜光临,想是有要事。”林傲天道:“在下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深夜叨扰,岂能白白地讨了没趣?”陆翼天道:“愿闻其详。”
林傲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我万贯商团因为这一次的大灾,与吴国的合作全面破裂。吴国本土兴起了一个‘三两银商团’,专门搞自己本土的贸易,而且如今已经开始向北面西面偷偷发展了,万贯商团的地位岌岌可危矣。”陆翼天道:“前辈的意思是?”林傲天道:“前几日听说翼天你在晋国做了皇帝,我这不急急地赶过来与你商量。晋国政府的一切项目,我们万贯商团都要了,可以与政府四六分成。”陆翼天心中一动,往日的合作全是五五分成,如今万贯商团竟然愿意多给自己一成以保住地位,这自然是很好的。林傲天道:“三两银商团如今已经接手了晋南的一些水利工程,只因为出价比我万贯要低。只是我保证,万贯商团所做的工程质量定是大陆顶尖的,绝非三两银商团的粗制滥造可比。”陆翼天微笑道:“前辈与我是故交,这点小事怎还劳烦前辈专门前来?”林傲天拿出一张文书,道:“好!痛快!且请大帝签了这文书。”陆翼天道:“莫要叫我大帝,显得生分。”说罢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傲天满意地笑了笑,道:“陆翼天,不瞒你说,我此次前来拜访,除了生意上的事,还有些私事要说。”陆翼天道:“什么?”林傲天道:“我在楚国听闻令正被夫差那奸贼陷害致死,现已归天,只有一女。”陆翼天道:“是了,羽菲在妈妈那边。”林傲天道:“你我都是痛快人,我便先说了,小女日夜思慕大帝,如今以致茶饭不思,废寝忘食。”陆翼天心中一颤,道:“玉琪她,病了?”林傲天道:“你现在为一国之君,怎能无后?小女虽不是什么母仪天下的料子,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做不得皇后贵妃,做个嫔妃也罢。你且看那齐、楚、吴三国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陆翼天苦笑道:“不瞒前辈,小子自打亡妻归天,心有所属,曾发誓一生不娶,再难爱上别个人了。”林傲天脸有不悦,心道我女儿花容月貌,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你陆翼天怎就一再伤她?倘若是往日,他一定怒斥了,但如今碍于他帝王的身份和那笔大生意,只得不发作,道:“你爱妻如此,真是天下第一等难寻的痴情汉,我林傲天佩服,但实在不忍看见小女日渐憔悴。若是做不得嫔妃,便叫她在你身旁做个侍女也罢,每日与你端茶送水,捶背捏腿,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愿。”陆翼天道:“这个倒是不难,只恐令媛千金之体,做不得这些劳苦的事情。”林傲天道:“不瞒你说,小女七十二般家务活样样精通,虽然生得娇嫩,但是吃苦耐劳。若不嫌弃,可比你这宫里千千万万个宫女做得好哩!”
说罢,拍拍手,大声道:“玉琪,进来。”陆翼天惊道:“怎么,玉琪也来了?”林傲天道:“你们慢慢商榷,我这个老的先告退了。”说罢转身出门,然后只看见林玉琪一脸惨白,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陆翼天看那林玉琪,真个:
伊本生自商贾家,食饱穿暖自无忧。
一抹红颜羞明月,千缕青丝赛紫烟。
只因痴情不得愿,日思君兮夜垂珠。
如今粉面无血色,终才得见薄情郎!
陆翼天一见林玉琪已面无血色,身上白灿灿的衣服随着她的面色黯然了,心中生疼。忽然林玉琪走路不稳,脚下轻轻一磕,便向前倒去。陆翼天急忙伸出手去,撑住了林玉琪的身子。那林玉琪便如一块棉花样,倚在他身上再也起不来。陆翼天虽托着一个女子,却不觉她有甚重量,想是瘦煞了身子,急急朝着门外道:“来人!”一个宫女慌忙进来,看见此情此景,脸上羞红了,娇滴滴地问道:“大帝,何事?”陆翼天道:“去告诉御膳房,快些弄点吃的来,什么也行,味道要好,速度要快!”那宫女唯唯而退。
陆翼天把林玉琪慢慢扶到床上去,问道:“玉琪,你多长时间没吃饭了?”林玉琪不答,只是将头倚在陆翼天的肩上,两眼默默地垂泪。陆翼天心疼,便让她倚着,道:“你这怎么成,你道你是铁人儿?”林玉琪摇摇头,示意陆翼天别说话,陆翼天也就只得住了嘴。
大帝坐在龙床上,那女子便在一旁倚着,就这样一动不动。画面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时间也仿佛回到了九岁……那两个孩子静静地在桌上沉睡着,空气里飘荡着宁谧和美好。
第35章 千年之约
皇宫之中,林玉琪闭着双眼,将一颗头紧紧地贴着陆翼天的胸膛,感受着他胸部的一起一伏,散发出的浓郁男子气息,一颗心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再也不愿起来。陆翼天便在那里一动不动,伸手抚着林玉琪背后的长发,一句话也不说。林玉琪的身子软软地瘫在陆翼天的怀里,那陆翼天怎也是个凡人,嗅着发香,温香软玉在怀,不由得心神一荡,但只是不断告诫自己道:“陆翼天,对得起你的亡妻!”
不一阵,御膳房已连夜赶起了一顿简单的餐食,只四个菜,两个素的两个荤的,还有一碗米粥。陆翼天对怀中的林玉琪道:“玉琪,起来吃些儿吧。”林玉琪道:“没胃口。”陆翼天道:“怎么没胃口?这御膳房的厨子都是整个晋国千挑万选出来的,手艺好得很。”林玉琪道:“就是龙肝凤髓,我吃着也无味。”陆翼天道:“奶奶呀,你若不吃东西,就是铁打的身子也要生锈啊。”林玉琪道:“别叫我奶奶,叫我……妹妹吧。”陆翼天道:“是了,刚刚一急,昏了头了。”又道:“妹妹呀,你便开开你的玉口,吃些东西。就是天王老子,怕也要吃五谷杂粮的。”林玉琪道:“你为何要我吃?”,说着,眼泪便扑簌簌地下来了。陆翼天一看,马上软了,道:“你不吃也罢,莫哭啊。”林玉琪道:“不,我要吃,你喂我吃。”陆翼天急急道:“好好好,爱惜身体才是第一。”说着,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菜肴,一口口地往林玉琪口中喂着,又用勺子喂她喝了些粥。那林玉琪也是饿了,适才是不愿吃,如今陆翼天喂她,一万个愿吃了,便把这几个菜,一碗粥吃完了。
陆翼天叫人撤了盘子,道:“玉琪,吃了东西,回家去吧,你爸爸恐还在外面等着。”林玉琪道:“你要赶我走吗?”陆翼天道:“这半夜三更,叫前辈在冷风里等着,太也不孝。”林玉琪冷笑道:“他定早走了,他才不会等人,就算是等女儿。”陆翼天道:“怎么会?”说着,探头出去一看,果然不见林傲天身影。陆翼天纵身一跃,到天上百十来丈高处,一双眼睛向下面一扫,果然这方圆千里都不见林傲天身影。陆翼天回了宫里,道:“果然不错,林前辈已远走了。”又见林玉琪眨着一双大眼睛,心中一阵怜香惜玉,心道如此寒风习习,这姑娘家修为又不高,怎生回的家去?道:“那……我与你安排宿处,便就在我这宫里睡一宿,明日我叫人送你回家。”林玉琪闻言,笑吟吟地道:“好啊,我也要住住晋国皇帝的宫殿呢!不知大帝要让我住在哪里?”陆翼天道:“让你睡在**空房之中如何?重耳大帝的妃子都搬出去了。”林玉琪道:“你让我睡了妃子的房,就算是要我为妃了?”陆翼天忙道:“自然不是,不是。”林玉琪道:“不好不好,你让我睡了皇帝老婆的屋子,人家会说我是你的新老婆。”陆翼天道:“你何时学得这般古灵精怪!”又道:“让你与宫女们睡一起如何?”林玉琪道:“不好,不好,宫女们人多,我向来喜欢清静,睡不得集体屋子。”陆翼天无奈道:“你这小姑娘,刚刚还软得像团棉花,现在嘴刁得像只猴子。”林玉琪道:“我若是猴子倒好了,我若是猴子啊,睡你床头也无妨了。”陆翼天道:“小姑娘莫胡说,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已是看在兄妹朋友情分,怎能一同过夜?”
林玉琪忽然便不笑了,眼泪又忽然簌簌地下来了,道:“翼天……你知道我向来脸皮薄,我鼓起勇气……才敢和你插科打诨。”陆翼天叹口气,道:“妹子,我知你心里想什么,只是奈何我妻亡时,我曾对天发誓终身不娶,若不是来,我娶你为妻,让你做这皇后又如何?”林玉琪忽然瞪大眼睛,蹬掉鞋子,便爬上陆翼天的龙床,双手捉住陆翼天的肩膀,道“不娶也罢,不娶也罢,你就让我做个侍女,天天在你身旁,我也心满意足。”陆翼天道:“我怎忍心让你做个侍女?你是千金大小姐!”林玉琪道:“我娘从小便让我洗衣做饭,扫地擦桌,我无所不能……”说罢忽然摆个鬼脸,道:“你若心疼我,就不要让我干活,天天守在你身旁就行了。”陆翼天长叹一声,轻轻松开林玉琪扣在自己肩膀上的玉手,道:“我不忍心误了你,去寻个好人家嫁了吧。我这里好儿郎许多,明日让他们一个个过你目,好不好?”
林玉琪忽然变了脸,伸手向陆翼天胸口猛地一拍,道:“你明知我要的是你,却让我寻个人家嫁了!你已对不起田霏姐姐,你若再对不起我,怎生称得上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陆翼天苦笑道:“你见责的是,我的确对不起田霏,我们新婚仅数月,就让她遭了牢狱之灾,还中间而死。只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敢在她死后愈发地对不起她。玉琪,对不起,为了对得起她,我……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林玉琪一下子瘫在床上,道:“我早该知道,你爱的是她,就算她已经归天,你也不会移情于我的。你是个天下第一等专情的汉子,我爱你也是因为这个,恨你也是因为这个。陆翼天啊陆翼天,你是要我死是要我活!”
陆翼天看见流泪的林玉琪,心中一颤,道:“对不起,我实是对不起你……”林玉琪不说话。陆翼天忽然想起萨丁的话,灵机一动,道:“玉琪,事到如今,实话与你说了吧。我不是不愿娶你,实是因为有一位前辈高人,叫我漂洋过海,去另一个大陆给他报仇!恰巧那位高人对我有恩,我不去不行。一则报恩,二则我也要出一口恶气,所以,我刚刚以各种借口敷衍你,就是因为我这段非行不可的远游!”林玉琪听了,眼光一亮,道:“是真的么?你是想娶我的?”陆翼天点头道:“不错。”林玉琪道:“好,那我准备好嫁妆,待你报了仇回来,那时再嫁与你。”陆翼天道:“这倒是不妨,只是那高人的仇敌功力高的很,我要修炼到诛灭他的程度,还须很长的时间。”林玉琪道:“我不怕,我等你回来。只怕你回来我已是徐娘半老了,你莫要嫌弃我。”陆翼天心中有底,之哈哈笑道:“玉琪,不瞒你说,别所徐娘半老,我回来你就是白发苍苍,我也照娶你不误!”林玉琪听了,不知陆翼天是诳她,心中感动,道:“陆郎,有你这句话,我便是死也要嫁给你了。”
陆翼天无奈道:“虽然如此,只怕我回来你真就不在人世了。”林玉琪道:“怎会如此?”陆翼天道:“我若诛灭仇家,少则数百年,多则千万年,我是帝级强者,寿与天齐,你却是凡骨,怎生熬得过来?”林玉琪听了,先是一怔,然后眼泪又簌簌地下来了,道:“怎么如此命苦!好不容易情投意合,却又遭此大难!”陆翼天做无奈样,心中却窃喜,道:“因此我才叫你找个好人嫁了,莫要终此一生,也没个子嗣,对不起林前辈。”
忽然,那林玉琪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充满了陆翼天所没有见过的坚定,就是他这等高手,也忍不住心惊。林玉琪樱口微张,一字字缓缓地道:“陆郎,你去吧,我在圣婴,修成帝级不死身等你!”
不知为何,面对这等看似不可能完成的诺言,陆翼天的心灵却受到了无比的震撼。
忽然,林玉琪轻飘飘的娇躯向前一推,双唇吻上陆翼天的唇,在陆翼天耳边吐气如兰,轻轻说道:“这是订金,等你回来,我把整个我交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