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谈天(修改版)
随之又想到卢象升要是知道他要率兵潜出辽东,凭着卢象升那根思蒂固的忠主主义。那是宁愿死都不肯放他走。闹不好还会像电视看的那样,一掌刀打在朱慈烺的脖后,将他打晕。然后拿根麻绳将他绑个大麻花。想到这些,朱慈烺就冷汗大冒。无论如何也要骗过升哥,再挥军攻打涿州的时候,找机会旋兵往山海关去吧。吩咐好秦婉萱那个聪明蛋帮忙周旋应该没问题。
朱慈烺正在心里策划着,帐外的一个守卫将卢象升亲兵的话进了帐来。
“殿下,卢将军让人来传话,说请你过营有要事要谈”守卫单膝跪地,抱拳道。
朱慈烺心下一惊,秦婉萱不是这么快就出卖了我,把潜兵出辽东的事告诉升哥了。随之想到秦婉萱刚出去没多久,那有那么快。除非秦婉萱会骑摩托车啦,cāo,想什么捏,现在可是崇祯年间。朱慈烺哑然失笑,向守卫挥了挥手,示意他“知道了”
守卫出去了后,朱慈烺换了一套白sè常服。常服绣满大小飞龙,尤其胸前的大龙头,张着一口獠牙,目恶圆瞪,端的是奕奕如生。朱太子本就生得俊秀,穿上这么一套白sè绣龙常服。那股帅劲直超龙王三太子而去。
朱慈烺阔步出帐来,顿惹营里的军兵一阵竖指称赞。卢九德端着一个面盘出帐正要去打水洗刷。咋见几步远几个长矛抱胸的军兵正望着太子议论着。他上前举面盘就砸在一个说话声音较大的军兵的头上:“殿下是你们可以议论么?你也不想想皇后那是天下间最美丽的,皇上是天下间最帅的,咱太子能不帅到极致么?以为像你们这些歪瓜裂枣。”卢九德向着京城的方向一拱手,然后望向朱慈烺那边。将铜面盘抱在怀里,眯着小眼,一脸向往的神sè:“要是咱家是闺女,准爱死殿下了,帅啊”
朱慈烺深知身为太子,一举一动都要为天下表率,所以他走起路来也是一个腰杆笔直,目不斜视。岂知后旁侧不远的卢九德那个恶心的样子。否则非冲过去一脚连他怀里的面盘带胸膛踢穿。
他出营帐便直接向卢象升军营走去。还未到便见到卢象升早早侯在辕门外。见到朱慈烺走来。忙迎了上来。先行了一个礼。
朱慈烺见状,忙上前扶住卢象升:“升哥莫多礼了。到底有什么正事要和我商议。”
卢象升起了身后,说:“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见今rì天气不错,微臣想陪殿下走走,随便谈点事,权当散下心,”
升哥约我?断背山?算了,升哥没有那么不堪。哈..我这会儿怎么了,咋那么喜欢乱想个不实际的,朱慈烺自我恶心了一阵。抬头望向天空。苍茫空里,灰茫茫一片。像北方冬天的这个时候,只要不下雪也算是好天气了。虽没下雪,但天却十分冷。
“升哥提议到,敢不奉陪?呵呵”朱慈烺笑道。
卢象升面相虽白,但腰宽人高,身架子倒也确实是一个雄伟。朱慈烺跟他站在一起还是矮了许多。瞧着卢象升应该也有一米八多吧。两人一高一小,一大壮一小壮。慢步向着远处的马厮走去。
“杨麟昌和高起潜奉了皇上旨意,说是明rì就要来昌平与微臣议事,不知殿下怎么看此事”卢象升侧过头对朱慈烺说道。
朱慈烺低头看着脚步,沉吟了一小会,方提起头来,脸上略有些担忧的神sè,望着前方叹了一声:“不是说也知道父皇这是假议事之命,来抓我回京。升哥你看看明天杨麟昌和高起潜准带了不少兵来。”
“对啊,微臣也是这般想的,怕还要夺我兵权,然后再治我个抗旨大罪”卢象升说完,露出一丝苦笑。
朱慈烺也是凄然一笑,转过头问卢象升说:“将军你新招募多少兵,瞧昨天下午姚东照拉回来的兵勇蜂蜂涌涌,怕不在少数吧”
“殿下,怎么认识姚先生的?微臣没记错的话,微臣还没有给殿下引见吧”卢象升颇惊讶地说道。
朱慈烺摆了摆手,说:“我昨天下午出营恰好碰到他拉兵回营。见他身材魁梧,jīng力健旺,斑白的长须直垂到胸前,眉阔,双目带紫棱,也是一副异人长相,心里好奇便打听了一翻。方知此人叫姚东照,能让升哥称之先生,想毕确不简单。升哥不妨道来听听”
卢象升望着前方,回忆起往事,不禁觉得时过如逝水。长叹一声,方才开口道来:“微臣识得姚先生那是崇祯二年,转眼便已过去九年近十年,真乃时如流水啊,那年和今年一样,虏鞑破关口入塞。当时微臣还是大名府任知府,虽是一职文官,可大丈夫岂能坐视虏马纵横。便募得万兵星夜赶往京畿,路过巨鹿县时,初逢姚东照,他本是一秀才。为人仗义,慷慨重节深得乡里拥戴。当即率了一千兵勇与我一等返京勤王。事后,我再三要举荐东照做官,却均被东照拒绝。七年秋,虏鞑再度入塞,深入京畿。东照愤慨之下,率乡里子弟入京畿入敌作战,为此战死了儿子。前段时间,微臣率军刚到京,东照便寻了来。约定好其便回转巨鹿招募士勇。微臣募兵一事也拜托于他。共拉回两万二千。”
朱慈烺听得眼中热泪滚旋,只觉全身的热血沸腾。他昂脸高叹:“这姚东照当得卢将军一句先生,亦当得起本太子一句先生啊,何为大义,姚先生榜样也,满朝大臣尽不如一秀才、可笑可叹…”
卢象升想起往事种种,也是早已双眼含泪。忍不住也叹了一句:“倘若满朝大臣个个似姚先生,区区东虏又具道哉!”
又行片刻,朱慈烺对卢象升说道:“如此算来,升哥手中已有近六万兵了吧,自抗了旨,朝廷那边也是要了半分军饷军粮。这样吧,我再拨二十万予升哥军中吧。”
卢象升这一次没有像上一次那般推让,欣然接受了朱慈烺的银两拨给:“微臣便代表军中数万将士谢过殿下了。”
朱慈烺微笑着摆了摆手。
朱慈烺军营人少,虽有给军中将士吃肉吃百米饭。那也还不到一个星期,吃不了多少银钱。足足四十万两除了拨给雷时声的两万两外,自己军中的用度也就耗了万把银钱。加上过几天朱慈烺就要带兵潜出辽东。那新招募来的六千兵马和军中剩余的银钱,他都计划好了全给卢象升。就连美女军师秦婉萱他都打算好让她到卢象升军中去了。
“杨麟昌和高潜来昌平议事,我们须做好防范啊。”朱慈烺说道。
卢象升点了点头,答道:“这事微臣省得,只是皇上削兵一旨是否要抗,微臣还是要先请示过殿下”
“抗!不单止现在要抗,在大明朝复苏之前,只要可能制肘我们的圣旨全都要抗。”朱慈烺斩钉截铁地说道。
卢象升无声地点了点头,脸sè有些难看,他在心里哀然自问着:老夫算是一个曹cāo了么?
“听闻编修杨廷麟要到你这里任?”朱慈烺问道。
“此乃杨麟昌这个jiān妄之臣在皇上诡奏所致。”卢象升一脸愤慨,咬着牙说道。
杨廷麟,字伯祥,本是编修,历史上其受杨麟昌诡奏,说廷麟有军才,让他任军部给事中,到卢象升军中就职。再削象升兵力,令卢象升部发兵与虏骑交战。借后金之力除去二人。
朱慈烺想到这些,本来他逃宫目的是救卢象升,现在他要潜兵辽东。只有希望卢象升现在手中有足够兵力。不会走回历史原道。但是他还是感到一阵痛心,朝廷是他家的产物,虽杨麟昌有才。可为人xìng格却让朱慈烺反感。大明会亡少不了杨麟昌加的一手。
“杨廷麟现在应该还没有来昌平就职吧?”朱慈烺问道。
卢象升摇了摇头,答道:“伯祥现在还在京城里边。可能要过些天吧”
朱慈烺点了点头,说道:“后金大军据涿州,我派往涿州那边打探的探骑已经回来了。虏鞑分三大军昨rì已出涿州分取涞水,新城,定兴三城。我们不能等了,大后天我们便誓师发兵!从后偷取涿州。虏鞑这入塞一路抢的钱粮现暂存涿州,只要拿下涿州,然后拒城而守。等褈关那边洪承畴,孙传庭回师,大事可成也。”
“微臣也是这般想的,再不能让虏鞑子这般纵横了。大后天就誓师挥兵。”
朱慈烺心里根本就不是等洪,孙二人回京。具体策略他心里已经有底,只消晚上与秦婉萱商讨一翻。等他出了关后,再让秦婉萱与卢象升谈。
倒是卢象升也不知想什么,想着想竟老泪挥洒,湿襟。突地停下脚步向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声音沙哑:“等战事结束后,微臣再去皇上那请抗旨之罪吧”
朱慈烺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卢象升,心里一阵酸楚。
第47:好马(修改版)
“殿下我们到前面的马厮看一下吧,”卢象升长出一口气,露出悦sè。望不远的马厮说道。
“好啊,”朱慈烺应了一声,便与卢象升并肩向马厮行去。
卢象升笑吟吟地说:“微臣自为官以来无贪无贿,自问还算是个清官。不料遇到殿下,抗了圣上旨意。却也算是成一个不忠之人。既如此,今rì就再做一个黑官吧,贿赂殿下,”
“贿赂我?”朱慈烺想笑,可见到卢象升脸上虽笑意盈盈。可眉目却有着一股沉重的忧sè,才发现有时候笑出来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强撑出来,已经看不出是笑还是哭:“升哥……..”
卢象升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朱慈烺笑着。
“是忠是义,不是自己说了算。乃是天下人评准。将军莫要心哀”朱慈烺劝慰卢象升道。
卢象升笑问了一句:“殿下尊崇心学?”
“心即是理,只要自己问心愧,又何惧其他人说什么?升哥你说是不是?”
两人相视而笑。哈哈~~
王阳明,其字伯安,别号阳明,生于明宪宗成化八年。世称阳明先生、乃继二程、朱、陆后的又一位大儒,“心学”思想便是由他提出。晚年著有《阳明心学》。“心学”,也可以这样解释即“唯心主义”。
“
不知不觉,卢象升和朱慈烺便走到了马厮。
“殿下,请随微臣来”卢象升说着,快步走在朱慈烺前面,为他领路。
朱慈烺紧跟在卢象升的后面。绕过马厮,来到马厮后面的一处空地上。
卢象升向在马厮忙活的掌牧官招了招手。
掌牧官见空地上向他招手的人竟是卢象升,赶紧唤来一干下人,从马厮里牵出十几匹马走了过来。
“殿下,这批马都是微臣的命根呀,匹匹都是jīng选的千里之马”沙场血战少不了要有一匹好马。对于卢象升这样一个长年在沙场翻滚的武将,有爱马的嗜好也不为过。他指着牵出来的马匹说道。一脸得意的神sè。
朱慈烺见这十数匹马,耳如竹批,目若悬铃。高头昂起,皆比寻常马匹健骏不知许多。于是赶紧在脑袋搜出一些看马的知识。从这十数匹骏马的外体特征浅浅一分析。发现竟都是万里挑一的千里好马。顿感震惊,忍不住脱口而出:“升哥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宝马!!”
古人爱马就像现代人爱车一样。卢象升爱马可以说已经上升到一个痴狂的境界。他见朱慈烺赞叹他的马好,心中岂有不像喝蜜般的理。他爽朗地大笑几声,走过去给朱慈烺逐一介绍起这些马匹来。
朱慈烺穿越后,因着环境的需要,他现在对马就有种对车的感觉。面对着这么多法拉利级的好马,哪里能不激动。赶紧跟过去,竖起耳朵听卢象升讲解。
什么桃花璁,燕sè驹,ju花青,玉顶赤的,卢象升每每介绍完一匹。都会让朱慈烺为马好而惊叹的同时,又觉得卢象升起的名不够影响力:好车啊,哦,不,好马。叫什么桃花璁,燕sè驹..照我说不如叫别克,奔驰。一气大众也成。běi jīng现代也能凑合着。TOYOTA….啊哈哈。
卢象升又从掌牧官手中牵过一匹全身深紫,鬃毛呈黑的骏马,瞧这马异常健硕,朱慈烺站在旁边,马背都高过他的头顶。
这种庞然大物应该让NBA的球员骑才成。朱慈烺咋一看此马的四蹄和肩上一片毛发如霜雪一般皓白。心里颇感疑惑。便问卢象升道:“将军这马叫啥名头?”
“殿下请看。它全身毛sè深紫或黑,唯有蹄子和肩毛霜白如雪。所以微臣便给它取名叫五明冀”卢象升给朱慈烺讲解道。
“五明冀?”朱慈烺拍着马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瞧它跟架泥头车似的,干嘛不叫五十铃?”
“五十铃?这名俗气得紧。这怎配得起它,不成不成”卢象升赶紧摆手道。
朱慈烺双手搭在马背上,跳了几下都没能翻上马背。那动作就像是旷课翻墙逃出学校一样。他心里一阵不服气,正想要再跳身上马。
五明冀突地身形一晃,朱慈烺冷不防被吓得退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脸sè惨然。
只见五明冀甩了几下马脖,嘶鸣一声。蓦地,前蹄蹬高,后蹄支地,瞧那立起的架势,怕是有三,四米高。
卢象升赶紧拉住五明冀的马缰,将五明冀稳住后。才回过身来扶朱慈烺:“殿下,没事吧?”
“你又不是没有看见,不过要是让这畜生蹬上一蹄的话,保准有事?”朱慈烺从地上站起来,拍着屁股上的尘土。。
“此马微臣初得时,xìng情便就是极为暴烈,微臣每次骑它,它总是不走正路,旁侧斜行,倔强难驯。后经掌牧官费了数月之力,用心调驯,方堪骑用。如今也只有微臣和掌牧官可以骑它,别人都近不得身。”卢象升说道。
这五明冀毛sè光泽发亮,前胸宽阔,臀部滚圆,四腿纤长有力,真真比老子还要“英姿勃发”。朱慈烺扫了一眼其他骏马。粗粗一相,便看出皆都要逊五明冀一筹。心里顿生了爱车之心,便道:“升哥来,把马缰给我。待本殿来征服它。看谁爆烈.?…………”
“殿下万万不可呀,此马确是烈xìng难驯,要是摔伤了殿下,微臣就算万死也不辞啊”卢象升听朱慈烺要骑五明冀,吓得脸如土sè。不等朱慈烺说完,便口不迭词起来。
“嗳,”朱慈烺摆手道:“咱们都是要上阵打仗的人,如果一匹马都骑不得,那还谈什么上战场杀敌,是不是。”
“这…….”卢象升哑然,看向掌牧官。掌牧官双肩一耸,摊了摊双手。也是一脸无奈。
“好吧,殿下你可千万要小心哪,不然微臣可就大罪过了”卢象升一脸苦sè道。
掌牧官转身回马厮取来jīng美的马鞍。绑倒五明冀背上后。然后将一条银丝马鞭呈给朱慈烺。
朱慈烺接过马鞭,抚了抚五明冀马脖上的鬃毛。然后转过头,向卢象升伸出手道“升哥把马缰给我啊,不舍得啊?呵呵”
卢象升将手中的马缰递给朱慈烺。再一次吩咐道:“小心啊,殿下。微臣的心现在都到喉咙里”
朱慈烺向卢象升打了一个“OK”的手势,直把卢象升看了一愣一愣的。
朱慈烺威风凌凌地跨坐在马背上,举鞭正要甩在五明冀的后臀。谁知五明冀的马臀上好像长了眼睛。再一次前蹄腾空,立高。狂甩起马脖。嘶鸣不已。朱慈烺被吓得急忙俯身抱住马脖。方才没有斜滑跌地。
五明冀前蹄猛然砸落。两块枯草皮连带碎土一道向飞去。五明冀又嘶鸣了一声,瞬间奔出。犹如离弦之箭一般。
卢象升与掌牧官等人无不张嘴成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直到朱慈烺乘骑五明冀窜入了远处的树林,再看不到踪影时。卢象升才回过神来。一阵惊慌失措,“快,快把千里雪给我牵来。”
太子要是有什么差池,那可是千人脑点地的事儿啊。掌牧官急急忙忙从马群中牵出一匹骏马,此马浑身雪白没有半点瑕疵。彷是《西游记》里,那唐僧的坐骑——小白龙。
这匹异常神骏的白马,便是卢象升口中的“千里雪”在众名马中,除五明冀外。千里雪便为他的第二爱。还亲自为它作四言赞词rì:紫体玄鬃,其力千里,孤月悬肩,寒霜没趾。
卢象升从掌牧官手中夺过马缰,迅速跨镫上马,“架”的一声,便骑着千里雪向朱慈烺窜入的树林急驰而去。
第48章:倒霉蛋(修改版)
朱慈烺骑着五明冀奔入树林后,五明冀根本就不觅路而行。专往野草荆丛里奔。不时还蹬蹄急刹,或者狂甩起头来,试图把朱慈烺甩飞出去。
要是五明冀强劲的力道甩飞,朱慈烺非摔死不可。所以他死死抱着马脖,纵被甩得头昏眼眩,也不敢放松。
五明冀发了一阵疯后,突地又奔了出去,纤长有力的四腿,猛地一跨,带着朱慈烺穿过一堵比墙高的草丛。朱慈烺被草枝划了一下脸,只觉脸颊一抹痛感。竟留下了一条血红。他顾不得全身沾满草叶。枝条。死死抱住马脖不放。早吓出了一身冷汗。
五明冀不管前面是什么,就是疾速向前冲去。那速度快得跟开摩托车开上百几时速一样。朱慈烺只觉耳旁的风声呼呼作响,两旁树木一闪一闪地向后倒退。
这马确实是暴烈。不过好马终是要有点个xìng的。像我有实力又够个xìng。朱慈烺正还苦中作乐,蓦地,发现前面不远有一道深沟,约莫有丈七八尺宽。两岸陡削。刚才被五明冀一阵折腾,那马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手。想勒马,才发现两手空的。心中猛一凉。死死抱紧马脖。极度惊慌之下,哭丧了脸。“你还以为你真的是有个xìng呢,原来你不过是傻B来的,死路也冲。升哥害我!”
就在“升哥害我”的刹那间。五明冀后臀肌肉一绷,竟拨地腾起两米多高,就像滑翔机一样飞过深沟。平稳地落蹄对岸。继续高速疾奔。
朱慈烺惊慌未定,激动大喊起来:“实力派就是实力派啊,”他忍不住想拍拍五明冀以示尊敬。谁知五明冀又一顿加速。吓得朱慈烺赶紧抱回去。再也不敢松手了。兴奋之下,把脸埋进鬃毛里,哈哈傻笑不停。
五明冀奔了盏茶时间,朱慈烺发现五明冀不再甩头了。才敢松开一只手去拭额头上,被一路吓出的如雨冷汗。
果如卢象升所说一般,五明冀就开始听话了,它的速度也稍稍慢了下来,寻了一条山林小道稳稳奔行。
老子终于征服这畜生了。朱慈烺又是振奋又是得意。竟忘了刚刚惊魂的一幕幕。扬手就在五明冀的后臀狠狠打了几巴掌外加几拳
五明冀暴烈的xìng子再一次被激发。撕鸣了一声,猛地蹬蹄急刹下来。便疯似的又跳蹄又甩头起来。
cāo,不用那么个xìng吧。朱慈烺心中一寒,来不及多想,便就俯身死死抱住马脖。
五明冀疯狂了一阵,忽地落下前蹄。流星一般向前shè出。急奔了一段路后,又要疯狂了。一会蹬蹄,一会后腿弹起,在原地打转。直把朱慈烺给颠得头晕眼花,全身骨头都快要散架。心里面甭提多后悔了。你丫的,明明皮厚。老子那几拳几掌屁打得痛你啊,分明就是拆老子台,折腾老子。畜生就是畜生。有实力但不懂得含蓄。
朱慈烺被折腾的这边,十来米外便是一条通往昌平的泥道,恰时正好有一支三百人左右的明军部队,赶着几十辆马拉车恰时路过。马车上堆着一大包一大包的也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领着这支明军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位全身披甲,腰悬宝剑,跨骑白马的少年将军。瞧少年将军面目俊秀得比女娃儿还要好看。一只手勒着马缰,一只手提着银枪。昂首神情高傲之极。不是那目中无人的马英怡还有谁?
她奉了秦婉萱的话,带人特意从昌平采购了一千五百件大棉袄。这会正拉着货儿回营路过此处。
蓦地,一匹全身深紫,四蹄肩毛呈白的俊马从树林中跃飞出来。向大道上的马英怡撞来。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马英怡当即失了方寸,还没来得及手忙脚乱。
眼看五明冀就要撞向去马英怡的白马。蓦地,五明冀蹬蹄腾空而起。整个身体在马英怡面前支起,遮影从侧面罩住马英怡和白马。她虽自幼在军中长大,但像五明冀这种万里选不到一匹的庞然大物,也还是没有见过。加上事发突然。当即吓得,尖叫了一声。加上跨下白马也受了惊,猛地向前冲了出去。这一冲,当即把马英怡给甩了出去。飞出两米远。掉进路旁的水沟里。没了影。
朱慈烺见到一匹白马愤命地向远处奔走,却不见马上有人。他刚从林子里冲出来时,明明还见到一个全身穿戴银甲的人骑在马上的,这会哪去了?
正当朱慈烺失神的时候。五明冀落蹄,便又开始疯狂了起来。等反应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被五明冀狂烈的动作甩离马背了。重重摔扑到在路上。幸好胸下没石头,否则朱慈烺大伤肯定免不了。尽管如此。在他与路面亲密接触的刹那。仍然发出一声沉沉闷哼一声。顿觉眼前火花直冒。
五明冀一甩跌朱慈烺,便径直向远处奔去。转眼便没了影。
“畜生,畜生!”朱慈烺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撑起身,盘坐在地上望着五明冀消失在很远处。气得破口大骂。
后面赶着马拉车的军兵们,本来见马英怡被树林突然窜出来,吓得马跑人跌进沟。就要提着长矛上前报复那骑马之人。可见到随之落马的人是朱太子时,即时一愣。便再不敢上前了。
“狗rì的畜生!!!!~~呃”朱慈烺坐在地上,骂得忒也凶。忽见前面米多远一个被泥浆水迹蒙盖,只露出两只眼的头儿从水沟里伸出路面。吓得朱慈烺嘎然止声。
朱慈烺探着脖子,颇为惊愕地看着这个泥雕似的物件,只见那两只眼睛眨动了一下后,方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人头。正待要开口问对方话。泥头却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诶,这把声音好熟喔,朱慈烺愕然之下又有些疑惑。
“喔~原来刚才骑马的是你这个王八蛋!!”马英怡这会儿终于意识到害她跌进水沟里的是面前这个家伙。厉骂了一声,就从水沟里爬了起来。
朱慈烺见水沟里拖泥带水地爬起来一个人形,仍还没有想到这把声音是谁的。
“是泼…..不要啊!”朱慈烺终于想起泥人是谁的时候,泥人马英怡已经将他扑到在地。
“我揍死你个混蛋!”马英怡哪里还顾得一身烂泥啊,骑在朱慈烺身上,挥起落下一拳就揍在朱慈烺脸上,在朱慈烺脸上留下一个烂泥拳印。
“我的衣服可是白sè的,你个死泼货”朱慈烺顾不得脸颊上的痛疼,不等马英怡举拳再揍。他奋力撑起身,一下就将马泥人给推开。
马英怡退跌坐地,见朱慈烺退开她就要起身逃跑。大骂了一声:“你个混蛋还想跑!”便疯似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扑了上去。从后面抱住朱慈烺。
我的妈呀,我这身衣服算是完了。在我心目中这可是比皇太袍还要重要的泡妞战袍啊,是朱慈烺心里惨然。一阵怒火冲上。再也顾不得三七二十。猛用力地挣开马英怡那双泥水。
“老子早就想融了你这个泼货了!!去死吧”朱慈烺霍地转过身,一拳就在揍马英怡的面目上。
朱慈烺这一拳正中马英怡的鼻梁上,只她发出“呜!”的一声。退出两步,也顾不得满手泥浆,捂着泥脸蹲了下来。咳几声后,方才泣声而起。
这一拳会不会太过了?朱慈烺拿起拳头,看着拳头上沾了一层泥浆,脸上神情颇为郁闷地看向蹲地上的马英怡。她全身都是泥浆,蹲在地上捂着脸简直就像一个泥头。
想起往rì这个俊美的人儿。朱慈烺心里一阵不忍,便走了过去,弯下身拿开马英怡的手。
马英怡没有抗拒,昂起脸就哇哇地大哭起来。
“流鼻血了!”朱慈烺见泥浆里两个小孔,鲜血续续涌出。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马英怡听到“流鼻血”三字,那嘴张得更大了,哭声像是要把天给拆一样。
“水!谁有水就快拿过来!”朱慈烺朝那些还在发愣的军兵吼了起来。
“殿下,我有”一个军兵朗声回了一句,便从马车上取下一个大水袋跑了过来。
朱慈烺夺过那军兵递过来的水袋,咬开水袋的木塞子,急急倒了一掌窝的水。带水抚到马英怡脸上。帮马英怡把脸上的泥浆洗去。
“别哭了”朱慈烺拿着水袋又盛了一手掌水,抚到马英怡脸上。“别哭了,等下那泥都全洗到你嘴里去了”
马英怡果然听话地闭了上嘴,她的脸已经给朱慈烺洗得七七八八,显出玉脂般的肤sè。只是鼻梁上红肿了一快。鼻血仍在涌着。朱慈烺拿湿手帮她把鼻下血抹走。然后又倒了一手掌水,扔下水袋,掂住马英怡的头,让她面朝向天。另一只盛有水的手,将水抚到她额上后,继而拍打起来。
“你干嘛打我额头?还要欺负我不是?”马英怡带着哭音质问朱慈烺。但语气相比刚才已经没有那么凶了。
“谁欺负你啊,我是在帮你止鼻血,”朱慈烺拍着马英怡的额头,没好气地说。
马英怡紧闭着眼睛,委屈的眼泪一粒接着一粒从眼角溢出,直往下掉。扁着嫩红的嘴唇,整就一副哭相。
片刻,马英怡的鼻血果然止住了。朱慈烺收回手,跑到路边,摘了几片草叶,捏成团状。转了回来。“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做完,你的鼻血就不会再流了,你快把头昂起来吧”
马英怡转过头,气呼呼地看了一眼朱慈烺。也没说什么,便照朱慈烺说的做,闭眼昂起了脸儿。
朱慈烺见到她那气鼓鼓的样子,就一阵不爽,拿起一个草叶团有些粗鲁地塞进她鼻孔。
“你干嘛?”由于朱慈烺用了些力。马英怡脚下没稳,退了一步,便生气地大叫起来。
朱慈烺没有理会她,直接将另一粒草叶团塞到她鼻孔里。冷冷地说了一声:“好了”
“你这个坏蛋,”马英怡抬起脸来就一巴掌拍在朱慈烺头上。
朱慈烺心里终因为刚才一拳有些愧疚,也没有去理她,只顾俯下身去捡水袋。
“要不要再洗个头啊”朱慈烺见马英怡本来柔顺的黑发,现在全是泥浆颇像戴了假发。便问她道。
马英怡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不洗就算,我还要喝呢”朱慈烺说着就昂起脖子,拿起水袋往嘴里灌水。
马英怡转过身来,一把抢过朱慈烺的手袋,很小家子气地督了一眼朱慈烺,哼了一声,便拿着水袋走到路边,蹲下来背对着朱慈烺。倒水洗起头发来。
第49章:感冒(修改)
小冰河时期的天气,极冷。这会一阵刺骨寒风吹过。朱慈烺经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正蹲在路边洗着头的马英怡身形一抖,便开始发起抖来。水沟多是泥浆,只剩一层薄薄的水面。马英怡刚刚摔进水沟里,只是弄了一身泥浆,并没有全身湿透。要不是刚和朱慈烺一翻折腾。早就冷
住了。
朱慈烺见她那泥浆身毖毖抖动着,心里一阵不忍,事情确实是因为他的出现才发生的,作为一个拥有现代思想的男人,最起码的良知和责任心
还有的。他将身上的常服脱下来,再脱了打底大棉长袍脱后。便将沾满泥迹的常服穿回去。
马英怡只将发上的泥浆洗去,水袋里的水便没了。她拿着手袋抖了抖。只抖出几滴水。她心里一阵懊恼。正要发泄地将手袋扔出去。
朱慈烺的手从后而至,抓住了她的手。将拉了起来。
“快去树林那边把衣服换了,”朱慈烺别着头,故意不看马英怡说道。
马英怡清如湖面的大眼睛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朱慈烺,并没有接过衣服。
朱慈烺等了一会,见马英怡还没拿过棉袍。便转回头,一把将棉袄塞到马英怡手,推着她几下:“你快去树林把衣服,否则冷死你丫的”
马英怡向树林的方向,走出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望着朱慈烺。那表情单纯得像水一样。好一会,因着鼻子塞了草叶,嗡里嗡声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心
啊?”
“你恶不恶心啊?快去啊,换了好赶路回营”朱慈烺挥了挥。示意马英怡赶快。
“哦”马英怡应了一声,便向林子跑去。不一会,便换好了衣服,捧着换下的那套满是泥浆的盔甲走了回来。
朱慈烺宽大的袍子穿在她身上显得特别宽大,笨重。就像披棉被一样。服脚都有小截拖在地上。那被冻通红的小脸红扑扑的,瞧着真叫一个
可爱。只是鼻梁的红有些浮肿。
唉,我这算不算是破坏美好事物啊,好端端的一个美人,我咋就狠得下手呢,罪过罪过。朱慈烺看着马英怡徐徐走回来。心里很是自责了一
翻。然后才转过头喝上赶车的军兵们启程回营。
马英怡走回道上后,将那套脏盔甲放到马车上。有些羞涩地走到朱慈烺旁边:“那个…..谢谢你了”声音极轻,说完也不知脸红了没有,便低
下了头去
明明是害得她这样的,干嘛还要谢谢我呢?会不会是让我一拳连脑袋也揍坏了?朱慈烺故装没有听见她道谢。说:“我们的马都跑了,只能
走路回去了”
走了一段路,马英怡见到朱慈烺嘴唇发紫,还故作没事地双手怀抱在胸,吹着口哨。颇不好意思地问他说:“你真的不冷么?”
“吓?什么?你问我冷不冷?”朱慈烺先是惊讶,继而又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别问我冷不冷,你还是问问老天为啥搞得冬天跟夏天似的,真
就是一个热”
噗嗤马英怡忍不住笑了出来,像突然变了一人似,竟捂着嘴唇忍俊不止。
朱慈烺现在正冷得暗里叫爹,哪里注意到马英怡的动作。继续打着口哨走着路。
一路无话,大约又走半个小时,一行人远远已看得见军营了。
“我说你带这么多人出去拉着什么物件这么多回来啊?”朱慈烺转过头来问马英怡。
“表姐上午让我去昌平采购的一千五百件大棉袄。”
“什么!大棉袄!”朱慈烺瞪圆双眼,“你怎么不早说啊,差点冷死了,我….我得赶紧拿件来穿。”话音未落,人已经向离得最近的一辆扑了过去。
“你不是说你不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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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一回到中军帐,便让卢九德给他生了一炉碳火。他裹着棉被蹲在火炉旁边,喷嚏直打个不停。两道鼻涕都摇摇晃晃的,都垂过下巴了。
“喝叱”朱慈烺又打了一喷嚏,想起刚刚的一路受冷拉着一千五百件大棉袍回来。他心就恨得不得了:“姓马的泼货也真他娘不是人,老子好心
把自己的衣服让给她穿。她倒好,竟然不告诉我她正带回来的棉袄。早知道让她失血过多死了算了。”说完,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殿下,卢将军求见”帐外的守卫进帐单膝跪地,禀告道。
朱慈烺又打了几个喷嚏,动作激烈得把鼻涕虫都给甩进了炭炉里。烧得“啪啪”作响。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擦了擦鼻子,说:“倒霉啊..呃…..请他进来吧。”
“是”
卢象升一进帐,见到朱慈烺裹在棉被里,打喷嚏打得眼泪直掉。急忙问道:“殿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
“五明冀那头畜生跑了,还不了给你了。”朱慈烺擦着鼻水说道。
“殿下说什么呢,五明冀自己跑回我马厮了,”卢象升蹲到朱慈烺旁边,一脸关心地问:“殿下是不是骑五明冀时,摔到水里去”
朱慈烺摇了摇头,挪着身子往火炉靠了靠。说道:“像我那么jīng湛的骑术,有可能会发生那种事么?”
“那殿下为何突然感冒?”
“算了,别提这事了”朱慈烺从被子探出一手来,嬉皮笑脸地对卢象升道:“拿来啊?”
“拿什么来?”卢象升一脸莫名其妙。
好啊,你个卢象升耍我吧,朱慈烺神sè一秉,质问的口气说:“你上午有没有说贿赂我?有没有说送我礼物?”
“这个….”卢象升一脸为难地说“微臣本来是想送匹好马给殿下的……”
“不用说了,就送五明冀吧”朱慈烺打断卢象升的话,擅自主张地选定了礼物。
卢象升脸sè大变:“殿下这可不成啊,你骑不了五明冀”
“靠,谁说我骑不了啊”
卢象升换了一副笑脸,用商量的口吻说道:“送殿下另一匹好马吧,叫千里雪,乃皇上送予微臣又一匹好马。”
“前些天父皇从御厮里挑选给你的五十匹?”
“对啊,就是从这五十匹御马中jīng选出来的,”
“那不商量了,我就要五明冀。你明天牵到我这里吧,”
“殿下…..”
“我病了,病得好重,你先回去吧,明天你不牵来,我自己去牵…”朱慈烺装出一副病危的样子,十分艰难地向床榻走去。
第50章:万马大乱(修改版)
次rì。杨麟昌一大早上,便带着皇上的圣旨骑快马出了朝阳门来到高起潜军营。
高起潜昨天被皇上连夜招进宫里,商议了一翻如何将太子带回京城来。让高起潜带上一万关宁骑随杨麟昌一道前往昌平议事。所以高起潜一大早便将召集了一万关宁铁骑候着杨麟昌。
杨麟昌和高起潜相互见了礼后,便领着铁骑大军出营向昌平赶去。
“起潜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这般坚决要我等率铁骑去昌平将殿下带回来么?”杨麟昌身着大红官服,骑马上面迎寒风吹。一副大义崭然的模样。
高起潜转头瞄了一眼了杨麟昌,双手往京城方向一拱,对杨麟昌说道:“万岁行事高深莫测,岂是我等臣子奴婢能看得出来。皇上发什么令,我等奉旨便是”
杨麟昌转头看向高起潜,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若是其他的话,我等做臣子难以猜摸圣上心思。但卢象升抗旨一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说好听点是的卢象升是想持太子要挟皇上与东虏决战。说难听点的话卢象升是要做曹cāo。”
“卢象升想要做曹阿满?”高起潜闻言,呯然心惊。
杨麟昌点了点头,说道:“你还不知道卢象升近些rì来招兵买马的事。如今的昌平里至少有六万兵。”
“六万?卢象升带着三总兵来京勤王,兵马总数不过三万。他何来那么多钱招兵买马啊?”高起潜额头溢出一颗颗汗珠。
杨麟昌冷笑几声,道:“卢象升招兵买马的银钱正是太子偷宫里字画所得。太子殿下今年方才十四岁。定然是收了卢象升的蛊惑。如若不尽快将太子带回来。肯定是会要出事。所以皇上才会让我等带铁骑去昌平拿人。”
“可是昌平勤王军有六万啊,我等才一万如何拿得人,不如我将营中剩下的两万关宁铁骑一并带来.”高起潜一脸惊恐道。
杨麟昌摆手,大笑道:“不毕,昌平虽说有六万,可超过一半是新兵,余下的都是步兵。岂堪朝廷最jīng锐的关宁铁骑一冲。放心吧,咱们到昌平后,看看卢老匹夫交不交太子。如若不交,便直接冲营抢回殿下。”
高起潜心里揣揣,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唯杨麟昌马首是瞻。
杨,高二人带着一万铁骑赶到昌平军营时,已经是正午了。高起潜当下便让手下的武将在军营面前的空地上,摆出铁骑大阵。人马皆披甲胃,银光烁烁,仿佛一面方形的大镜子与一大一小军营正面相对持。
中军帐里,朱慈烺和秦婉萱商量完他如何带军出塞和他出塞后,关内作战的事宜后。又写好了一封信,搁了毛笔,将信封折好交给秦婉萱说道:“婉萱。到那时卢将军这边就指望你了,若是大部与虏作战。到了生死的关头。你就派人将这封信送进京城给我父皇。他一定会发兵支援你们的。”
“知道了,殿下,”秦婉萱应了一声。她脸sè惨白。心里面也不知道这般帮太子出塞是错是对。自随父辈入军中谋划至此,第一次有这种为难的感觉。
“殿下,大…..大事不好了,”卢九德突然闯进营帐,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慌慌张张地说着。
朱慈烺和秦婉转同时看向卢九德。只见卢九德那圆脸发青,神sè极是恐惧。眼泪鼻涕齐出。
“是不是杨麟昌和高起潜来了?”朱慈烺早就闻听到帐外的动静。而且他昨晚也与卢象升作了应策,所以一脸镇定地说道,
卢九德此时已吓得七魂丢了六魄,见太子殿下一副无比淡定的样子,以为朱慈烺不想保他,心里更怕得要命了,当即哭出了声来,向前跪行了几步“殿下啊,你一定要救救奴婢啊,他们带了好多铁骑…”
朱慈烺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然后对秦婉萱,嘻嘻说道:“婉萱姐姐你刚才还说我出塞没好马。你看这不是送来了”
这魔头什么都敢想,等会让杨麟昌抓回京城去就好看罗。秦婉萱白了朱慈烺一眼,提醒他道:“殿下你还是不要大意了。我刚才听营外布阵的动静,我猜怕是有仈jiǔ千铁骑。卢将军那边大部分是刚募来的兵勇,若是临阵惊慌失措,闹不好会坏事。”
“无妨,无妨”朱慈烺一脸必胜的笑容,摆了摆手,下巴向帐外一提:“婉萱姐姐我们去看看关宁铁骑的马匹如何吧”
秦婉萱只是对着朱慈烺微笑,并没有说话。
“你快去校场那边让周遇吉和陈夫把本部兵马带到前营来。”朱慈烺从卢九德身边走过时,一脚踢在他大腿上。说完话便径直向营外走去。
秦婉萱微笑着摇了摇头,便跟在朱慈烺后面向帐外走去。
。
朱慈烺穿着皇太子袍,头顶金冠,出了中军帐,绕过几顶军帐便见到辕门外,银甲泛光耀眼。横排纵列整齐,尤其骑在战马的甲兵,持矛挺胸,恍如天兵降凡。
铁骑阵前两马一红一黑,马上两位红服官人,不是杨麟昌和高起潜还有谁?
卢九德在这节骨眼下,办起事来倒是挺有速度的。朱慈烺和秦婉萱还没走到辕门。后面声作一近。却是卢九德和周遇吉,陈夫三人并肩当前,领着本部人马从朱慈烺身旁跑了过去,在前营摆起了阵来。
这会,李重镇也领着他的两千兵马和新募的六千兵马涌到前营。这将近一万的军兵往前营一集中。整个前营就是黑压压一大片人头。像面黑海一样,翻滚着黑浪。
杨麟昌和高起潜骑着高头大马见到面前突地冲出无数兵勇,心里面也是一惊。这些兵员没看到我们也是明军么?竟也敢出来摆阵势?
高起潜没有杨麟昌那翻定力和心智。看着营前首排军兵一个个龙jīng虎猛。抬出一列野战重炮,虎蹲炮。黑幽幽的洞口正朝向他这一边。禁不住心头一颤。倒抽了一口冷气。
杨麟昌的老脸像迷茫茫的天空一样yīn霾,望着前营密密麻麻的军兵,嘴角撇出一丝诡异又yīn冷的笑容。卢象升你就造反吧。造吧。别忘了你女儿和夫人还在京城。
古代皇帝让武将带兵出征,都会让其家人到京城里来。这种规矩再明显不过。目的是防着武将有异心。
不过杨麟昌细细一看这些军兵,发现这么多的兵勇竟无一个老弱,入眼全是体健面恶的悍兵。也不由地心里一惊。现在就是朝廷最为jīng悍的关宁铁骑,或多或少也有些老弱之兵。要说这些新募得兵勇,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厉气。是没有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所没有的。
这时候,铁骑大阵的对面兵阵分出一条人道。一个穿着金黄sè的皇太子服的少年从辕门里面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飘纱束带绫罗裙的女子。在粗兵壮勇中格外显眼。
朱慈烺负手立在阵前寒目望着前面空地上的铁骑大阵。那样子真叫一个盛气凌人。一阵寒风掀尘吹过,抚动人的服群之摆。
“前面的可是杨大学士和高公公!?”朱慈烺高喝一声。
杨麟昌和高起潜相视了一眼,
“杨大学士现在怎么办?”
杨麟昌可是个极深沉的人,他看了一眼高起潜,便策马上前了十数米。然后勒马拱手向朱慈烺道:“回禀殿下,微臣便是杨麟昌,此番奉万岁之命来昌平与卢将军议事。不知卢将军何在?”
“杨麟昌你好大胆啊,竟然骑在马上与本太子说话”朱慈烺冷笑回喝道。
杨麟昌脸脸sè微变,心里反复地思量着卢象升会不会威逼太子出来是把他骗过去,然后在他过去给太子行礼之时,擒住他。
卢老匹夫竟然敢让兵马出营肯定就敢那般做,想到这里,杨麟昌抬起头来,一拱手朗声道:“不瞒殿下说,微臣是奉圣上之命前来带殿下回京。皇上着实担心殿下”
杨麟昌想借这句话来试探一下朱慈烺的心理。
“既是如此,那么你又带这么多兵马来,本太子现在怀疑你假冒圣旨意谋对我不轨”朱慈烺哼声愤喝。
杨麟昌从怀中掏出圣旨。高高举起,喝声道:“殿下怎么可冤枉微臣。此乃皇上颁得圣旨,”
“你不拿过来,我怎知道是真是假?”朱慈烺冷然道。
杨麟昌想摸清朱慈烺那边的情况,朱慈烺则逼着杨麟昌露出真面目。
杨麟昌听到朱慈烺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了,他愤怒高喝:“殿下离宫,卢象升抗旨,皇上怀疑卢象升有异心,挟持殿下。特派臣来救出殿下。”
来了,露出真面目了。朱慈烺冷笑几声,忽地指着杨麟昌大骂起来:“巧言蒙骗父皇,排斥异己陷害忠良,还三番两次干出卖国勾当,与东虏议和。你这与前宋贼臣童贯一般无疑的jiān妄小人。”
杨麟昌顿时脸一阵青一白。若是寻常人说这话倒也罢,现在说这话的却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太子。以后还会做皇帝。他心里有些害怕又愤怒得紧。
“殿下这般污蔑臣,定是卢老贼在殿下面前造谣。今朝廷三方开战,难以支持,微臣……”杨麟昌怒极之下,想要辩解,话出一半。想起爱面子皇上。若是此事暴露出来,他杨麟昌肯定是要被杀头的。急忙收了声。一身冷汗狂冒。
过了一会,杨麟昌定了定心神,语气又软了许多:“殿下可否请卢将军出来与微臣一说”
你个婊子啊,还真醒目,差点就让你死在你的嘴里。朱慈烺冷哼了一声,道:“卢将军今rì不在!”
“卢老贼你竟有胆造反,为何就没有胆与我一见。”杨麟昌昂天哈哈大笑道。那话也不知说给谁听。
朱慈烺闻声眉头一皱。继而将身上的皇太子袍脱了下来。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指着杨麟昌怒喝道:“杨麟昌你可以去告诉我父皇,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太子朱慈烺,而是一个要造反的反贼!”
朱慈烺的声起,在场的人受到巨大的震惊。就连杨麟昌的脸sè一下变得惨白。全身微微颤抖起来。
“殿下…..”秦婉萱也被朱慈烺吓了一大跳,一脸焦急拉拉了朱慈烺的衣服。
“动手!!”朱慈烺连头也没有回一下,红着眼暴怒吼了一声。
前面一排的本部军兵经过一个多月现代模式的训练,已然达到令行禁止。装弹的装弹,点火把的点起火把。往火炮上的火索一点。
杨麟昌没有想到太子可以命令全军,见到前排的军兵装好炮药点燃火索,已意识到事态的发生,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极度恐惧的表情大喊了一声:“糟糕”便拨马向后奔。
“轰轰轰…..”数十门拽口将军,虎蹲炮喷声打出火舌。弹药带烟飞向铁骑大阵的左右翼侧十米的范围内。掀石溅土地爆炸。数十门火炮齐发,爆炸声震撼天地。凝聚起一股气浪。带着的榴弹铁片一道拱向铁骑大阵。
尽管朱慈烺让军兵们都调好方位专打阵侧,却莫让炮弹落入骑阵中,但小铁片飞溅的范围是根本无法估量的。一时间,铁骑大阵的左右翼靠最边的兵马,被飞溅的弹片击中了十有仈jiǔ。鲜血贱shè,人昂马翻。
加上强烈的爆炸声,产生巨大的震动。直觉天地摇晃了几下。整个骑兵大阵的马匹无不受惊,嘶鸣起来。到处乱撞乱窜起来。
仅眨眼功夫,原来整齐而又肃穆的骑阵便乱成一团,头上空弥漫了一片黑烟。不断有人落马,被踩死踩伤。惨叫声,喊叫声成片片,高起潜和杨麟昌对着乱马军阵拼命撕喊着。那景象真叫一个狼狈不堪。
但朱慈烺这边的军营却没有人笑,全都冷眼看着前面的一切。朱慈烺突然下令开炮。并不是因为杨麟昌而恼怒。而是预谋好的
“再调方位,开炮!”朱慈烺下令喝起。
前排的本部军兵们,迅速将炮口统一指向一处空位。又打了一轮炮。群炮落弹点聚到一个大致范围。爆炸虽然还有些参差不齐。但所产生的震响却无可厚非。在黑烟冲起,尘飞石溅得瞬间。天地剧烈地晃动了几下。
这一回,就连杨麟昌和高起潜的马受惊,也乱窜了起来。混进了大乱阵里。在疯马乱撞,人惊马嘶的环境里。二人脸都吓青了。俯在马背上大喊大叫着“护卫,护卫在那,”
万骑大乱,稍有不甚就有可能落马受到百蹄踩而命丧于地。这样的状况下,什么亲兵,护卫呀,早就不知道被人流疯马群冲散了,顾命不暇,那还听得到他们两个的喊叫。
朱慈烺看着前面乱成一锅粥,许多军兵相继被踩死,跌伤。他心中一痛,眉头锁得紧紧的。
第51章:泼水(修改版)
“周遇吉”朱慈烺目不斜视唤了一声。
“在!”周遇吉站在原地,身形一正,便应了一声
“号令旗!”
“是!”周遇吉举起手中的两面令旗,比划了起来。
随之,骑阵左右两边的树林子里哗声大作。无数隐藏在树林里边草丛的军兵站了起来,他们手中提着一串炮仗或者弹shè烟花,哗然冲出树林。向铁骑乱阵冲来,同时拿起火折子点燃鞭炮或者管状的弹shè烟花。军营外边本来混乱的声作,这会儿又多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这些拿着炮仗冲出来的军兵都是卢象升的,昨夜朱慈烺与卢象升将两营武将聚集到一起。商议好杨麟昌若不带兵来昌平,那便罢,要是带了兵来的话,卢象升便在第一时间带着军兵从后营门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伏到杨麟昌左右两边。利用鞭炮来驱赶铁骑乱阵。将他们赶往后面的山谷里。哪里是一个死角。陡峭的峡壁足有十几米高,形成一个葫芦形状,所以也叫葫芦谷,谷崖上早已埋伏好了几千军兵。就等着铁骑进谷了。
骑兵们眼看就要稳住惊马。两边树林突然冲出无数军兵,提着劈啪啦打响着的鞭炮。还没愣过神来,马匹又受惊了。乱弹蹄乱甩头起来。
杨麟昌本还想着稳住骑阵就下令冲营。这会提着鞭炮的军兵直接涌上来,完全将左右前三个方向封住,并且迅速缩小战圈。
场景根本就不像是打仗。倒像是过除夕晚。人人提着鞭炮追来赶去。
大家都知道这些是鞭炮而已,可战马不这么认为啊,马上的兵想杀过去宰了这些拿鞭炮的,但战马却不愿意冲过去。一个劲调身往后面的山谷奔去。勒断马缰也不肯调过头来。
葫芦谷本就是一个不大的山谷。但要装进一万骑兵还是免免强强可以的。
杨麟昌和高起潜被挤在乱马人骑中,声音早已喊沙哑了,已经是束手无策。只得任着人马流把他们一起冲进了葫芦谷。
仅仅片刻,葫芦谷里面就变拥挤不堪了。从谷崖上看下去,密密麻麻的人头,黑呼呼一片,攒动着,就好比蜜蜂窝似的。马匹怕是连转蹄的位置都没有。
谷口仍然在打着鞭炮。铁骑原来摆阵的地方,躺了数百个伤将死兵。死的便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还有气的便呻吟不已。除了被第一波炮弹片弹伤弹死的,其他多数是坠马被踩死踩伤的。当然也有上百匹马伤残。
朱慈烺看着这些或伤或死的兵马,心里隐隐有些作痛。他让一队军兵护着十来个军医过去进行救治后,便转了过头不再去看。
秦婉萱看到朱慈烺所做的一切,竟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
谷里面正不可开交。杨麟昌茫然四顾。这算什么,早知道一来到便直接冲营,又怎会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我真是太小看卢象升了。正当杨麟昌胸闷不已之时。峭崖上面喊声大作。闻声葫芦谷里的骑兵们昂起脸向崖上望去。
无数军兵赫然出现在崖边。一个个手里提着一只木桶正看谷下面哈哈大笑不止。
杨麟昌一见上面的军兵手里提着一只木桶,便想到了他们要干什么。当即惨白的脸变得惨青。完了,要受罪了。
“泼水咯!”跟卢象升一道回京勤王的杨国柱,当先提起木桶,将满满的一桶水猛泼了出去。水在空中散开好大的一片。呼啦一下全落入谷里。洒在一大范围内兵骑们的身上。百几声寒叫声,尖锐地响了起来。
“泼咯!”
“泼咯”
“……..”
一桶桶水不断地挥洒向谷里。伴随着崖上欢乐的笑声,洒水成雨。一时间,他们都感觉到自己成了龙王。
整个谷里都透着凄厉寒意。当哗啦哗啦的水淋到骑兵们的身上时。瞬间演变成一大片一大片惨叫声和咒骂声。偏偏是小冰河时期的深冬,虽没下雪。但温度怕也有零下四,五度。如此的天气下落水淋身,结果可想而知。水上身不会马上结冰,但是会结霜。那刺骨之痛确是犹如针插。许多军兵受不住冷,只马上动抖了几下,便坠马了,掉到地上缩成一团。浑身发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中了毒呢。
几千桶水泼向谷里。杨麟昌自然无法幸免,被淋了个透心凉。爬在马上,都全身僵硬了。整个脸都变成一只茄子。
倒是高起潜醒目些。见到上面一开始泼水,他就跳了马。躲到马腹下面,脱了外套遮住头顶。竟也没被淋到。只是水淋到马的时候,马受冷,惊动了几下。蹬了他几蹄子,把蹬爬在地。也不知骨头还完整否。
过不了多久,卢象观便带着人进谷牵马了。现在这些关宁的骑兵们一个个全身僵硬,冷得跟僵尸似的哪里还能反抗。只能看着一匹好马被军兵们牵出谷去了。
高起潜趁着谷口的路一通。翻身上了马,从靴管里拨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回手将匕首插在马臀上。这马吃痛,蹲高前蹄,长长嘶鸣了一声。落蹄便疾驰而去。军兵们都忙着牵马。忽然一匹疾速快马夺路冲来,那拦在谷口的一众军兵见来势甚急,惊恐之下。竟让开道愣给对方闯出了谷了去。
出谷,高起潜便往来时的路奔逃而去。
卢象观骑着黑马本在指挥军兵们牵马。咋见一人逃出谷口。想都没想便调马头追出谷去。奈何高起潜跨下马已近似疯了。奔驰极快。卢象观骑的马也算不上宝马。竟也跑过高起潜。
负责守谷口的马英怡,远远见到谷里跑出大红袍的人,按理说骑兵都是穿甲,这位肯定是大官。她心里一急。便拍马跟在卢象观后面向高起潜追来。
大约跑了一里路,卢象观渐渐被高起潜甩了开来。他见追到不对方,心里正焦急之时。蓦地,一道白光从眼角闪过,卢象观目光条件发shè追向白光。看清白光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匹白马,仅仅转眼间,那白马已经超越自己十米远。见白马后臀滚圆。银白的毛sè,四腿奔张有力,忍不住叫了一声:“好骏的马啊!”
白马背上跨坐的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将军,一手勒缰一手提着银枪。闻听到卢象观的惊叫声后,漠然回了一下头,红樱军盔下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儿。高傲的眼神看了一下卢象观,便回过头去了。
“马英怡,马小将军?”卢象观一眼便认出是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同时收缰勒马。他对“小马超”马麟祥这个独女儿的能耐却是知道的。可不是么,前些天李重镇这个出了名的高手都被马英怡给干败了。所以也就不再跟去了。
马英怡骑着白马很快就追近了高起潜。高起潜想不到还有马可以追到这匹被自己刺疯了的马。心中一寒,惶然回头看去,只见白马上是一个少女时。刚刚提起的心,便就定下了许多。一脸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娃娃,以为奈何的了咱家么?”
高起潜的出身确不简单,他年轻的时候曾在京师最出名的镇威镖局任过镖师,只是后来因为失了一趟很重要的镖。走投无路之下,被逼着入宫做了太监。因为功夫不错,所以才会被派去做监军,一直做到今天,已然成了天下勤王兵马总监军。由此可见。此阉监军非彼些阉监军啊。
高起潜再一次拿出他那柄匕首,反握在手里。当马英怡追上来,相距不到五米的时候。高起潜猛一勒马缰,马闷嘶了一声,急刹停了下来。
马英怡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忽然勒马止步。她已奔马近前。就在两马并行的瞬间。高起潜赫然出手,手中银闪闪的匕首回刺向马英怡的胸膛。眼看高起潜就要得手了。“嘿~”电光火石间,马英怡娇喝了一声,探手抓住高起潜的手腕。一折。只听腕骨断裂地“咔嚓”一声。
高起潜发出一声尖锐犹如厉鬼撕喊的惨叫。
白马脚步不停,继续向前奔去,马英怡抓住了高起潜的手,愣是将他从马上拉下了地来。一路拖行着。惹起一道的尘雾。遮了视线,却遮不住高起潜那极为刺耳的哭嚎声。端得是痛苦至极。
马英怡听得不舒服,拖着高起潜对着前面不远隆起一块大石头。夹马加速,奔了过去。“扑”的一声。高起潜的头正好撞到大石上。在黄浓的尘雾里一翻白眼。两行鲜血从发里顺着额门流下。
马英怡手一提。高起潜便像一条被打死的野鹿一样,飞趴到马臀上。
然后马英怡拨过马头,便往回奔去。
第52章:我杀了你(修改版)
马英怡将高起潜带回军营的时候,军营这边的残场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万匹马全部从谷里牵到马厮那边,由卢象升亲自去点数。没办法这位大将太爱马了。说是点数。其实还不是有私心,看看有没有一两匹没被发掘出来的宝马。
关宁军兵也被带出了谷,就在他们原先败阵的空地上烤着火。上百个大火堆。乃朱慈烺下令生的。毕竟还都是自己同胞,不能真像是对待俘虏那般。不过为安全起见还是没收了他们的武器刀剑。让几千重步兵持长矛在旁看守着。那前些rì子请来的十来个郎中军医,这会儿真有够忙的。看完一个又一个。
另外朱慈烺还让卢九德即刻带人进昌平采购菜肉,让关宁兵们也体验一翻跟在他手下当兵的滋味。
最后朱慈烺听了卢象晋的汇报关于这一起事件己方,对方的伤亡数据。由此得知己方伤百来个兵,不过还都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而对方即关宁铁骑。总数一万兵马,受伤将近二千人,死忘达四百多人。
杨麟昌这辈子,就今天最倒霉最狼狈了。他也不知道应该说太子这边好运啊,还是他倒霉。不过确实是他倒霉。如果他一开始就冲营的话,结果很可能会倒过来。想来这个时候,应该正押着卢象升,卢九德,带着太子走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想归想,最终还是要看事实的,杨麟昌被五花大绑着。冷得嘴唇发黑,脸发紫。抖得连路都走不了,由着几个军兵从谷里扛了出来。
马英怡现在也不怎么了,她昨天还和朱慈烺折腾了一翻呛。按道理她应该恨死他才对。但也不至于怕他。可现在一想起太子她心里就慌得紧。就是害怕去见太子。这让她颇为不解。却又找不到答案。于是便唤来一个小卒,让小卒牵着她白烟驹,将这个生死未知的太监送到朱慈烺哪里。
随之她又心想:我抓回了一个大太监,他会不会赞我呢?…..呸,我关心这个干嘛,他那人最是让人恼火,我与他是势不两立的。
一直跟朱慈烺在一起的秦婉萱远远见到她表妹一个人站在那儿。便走了过来。见到马英怡眼睛一眨不眨盯向朱慈烺。腆着小红脸儿,不就是一副羞涩的模样嘛。
“英怡你可立大功了你知道么,那被你抓回来的人便是天下勤王监军高起潜,可是跟卢将军一个大级别的喔”秦婉萱一脸高兴的笑容,摸着马英怡的头。
“那太子赞我没有啊?”马英怡条件反shè地答了出来。
秦婉萱盯着马英怡的眼睛看,直看得马英怡心里一阵发慌,继而想起自己刚才情不自禁问出来的话。脸上就更烫了。她赶紧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要是那个泼货以后把打架的心思都放在对付敌人的上面,那该多好啊!”秦婉萱学着朱慈烺的口气。
马英怡气得一跺脚:“他才是黄袍怪呢,哼”说完,转身便向别处走去。
“英怡你去哪里啊!?”秦婉萱见马英怡转身就向树林走去。于是喊道。
“我不想看到那黄袍怪,去树林里走走还不行么?”马英怡头也不回,恨恨地回了一句。
秦婉萱望着马英怡的一路走着,逮什么踢什么。一副生气极了的样子。露出无奈的苦笑,这个表妹看是越来越记仇了。
“殿下饶命啊,奴婢也是奉圣上的旨意来办事的,求殿下饶过奴婢吧…….”高起潜从昏迷中醒过来,见到周围围满了人,朱慈烺站在他前面,身后跟着一个貌美如仙的女子。他赶紧从爬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朱慈烺寒脸如冰,低下眼睛看着高起潜,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不过他衣服穿得多,倒也还没有露肉。头上被军医郎中抱了好大一团白sè破布,就像印度阿三。但这些方便了他嗑头。
就在高起潜旁边的却是被绑成一团的杨麟昌。正躺在地上缩成了一团。抖得跟BB机似的。
朱慈烺看着于心不忍,便让人给杨麟昌生了一个火。
“殿下…微..微臣只是奉命行事,..不知..殿下为什么要如此对微臣…..”杨麟昌蹲在火堆旁边,唇sè发紫,仍抖得十分厉害。咂着上下牙,说话说得颇为艰难。
“你一个在皇上面前大红大紫的人物,想不到被我一个十四的少年折腾成这样。不过看在你曾经是我的老师这一次便罢,但你若敢下次带兵来昌平的话,我肯定会要了你的脑袋。别忘了我已经不是太子,我什么事都干出来。”朱慈烺蔑了一眼杨麟昌,冷然说道。
“殿下何故要如此呢?将来有朝一rì你终要当皇帝的啊,”杨麟昌哀然说。面上像是在为太子惋惜。心里却是害怕皇上追究他拜事不力。没有将太子带回宫便算了,还要惹得太子不认他这个老爸。如今崇祯有多爱这个少年太子,他杨麟昌可是看在眼里的,闹不好,崇祯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脑袋也是有可能的。
“杨麟昌你是一个有才干的人,不会看不出我大明朝还有几年气数。我瞧你这句话说得好像在为我感到惋惜,说白了你不过是怕皇上治罪。”朱慈烺连“父皇”都改成了“皇上”。可想而知他现在对宫城里的崇祯有多愤怒。不过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还不是愤怒这么简单。而是他想做的一件事情,首先就必须要与朝廷划清界限。当然这件事关乎他改变历史的成与否。否则他不会去做一个不孝子。
杨麟昌这时才知道皇上为什么一直赞许太子有惊世之才。现在的太子已经不是他以前所教的那个太子了。他想不到是什么事情让太子变得那么快。听完他的这一席话,杨麟昌扑地一下便把额头磕到了地上。那火堆离他的头发仅只有一根筷子的距离。
朱慈烺冷目瞧了他一会,才望向前院营外空地上围了一堆堆的关宁兵,淡淡地说道“不怕告诉你,你和高起潜带来的一万兵,现已成了我的俘虏,也就是我的东西。但我可以放你们俩个回去。”朱慈烺
“殿下,皇上也说了,只要殿下肯回宫,他可以让殿下当政,即时为殿下起建詹事府。殿下得偿所愿又干嘛非出宫来呢”杨麟昌抬起哀脸,试图说服朱慈烺回宫。
朱慈烺冷哼一声,说:“杨麟昌你别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回了宫挂了太子当政,你们这些文官党羽便能让我如愿了?,我现在就问你一点,我要免农税,增收工商税,你肯么?你们这些江南文官愿意么?”
“这…”杨麟昌脸sè特别难看,迟疑了好一阵,支支吾吾地说:“自圣上登基,天下灾荒连年,我等之所以恳求皇上免商税,也是因为取悦….”
“上苍,对吧,”朱慈烺截了杨麟的话,说罢,冷笑三声,忽然面目狰狞了起来,指着杨麟昌的鼻子狂怒暴喝起来:“我**的杨麟昌,你他妈别在这里跟我玩这一套,你们这些文官全他妈的是婊子,免工商税干嘛又不免了农税,反还要加收?你们这些贱人嘴上说的倒好听,取悦上苍,取你他妈的上苍。你当皇上是傻的,可别当老子也是傻的。如今天下造反的都是谁!!啊,你不会说话啦?”朱慈烺粗口连连,怒极之下,一脚就窜在杨麟昌的脸上,把杨麟昌窜了一个人昂马翻。
“天下万民是贱民,饿死也是应该。他们就算把儿子卖了,都要交税给你杨麟昌他妈的去剿贼。你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造反的?你说啊!!”朱慈烺血红着眼睛,吼罢,又一脚狠狠地踢在杨麟昌的肚子里。杨麟昌躺在地上,一副yù挡又不敢挡的样子,可怜巴巴的,就像一个偷东西的贼,被抓住了正挨着揍。
“他们就是因为快要饿死了,被朝廷的税收逼得走投无路了,所以才造反的。你恳求皇上拿农税将全天下人逼反,让你有平不完的反贼,让朝廷对有依附,保你杨麟昌一世荣华富贵对吧。你他娘的明知道大明朝的死穴在那里,却还为了你个人的政治理想,去害天下人,去把朝廷往死路上送。我今天不杀了你,难消吾恨,”朱慈烺怒瞪血眼,浑身血液都被愤怒沸腾,已然不理智,脸部狰狞,嘴角不停地抽动着。“唰”一下,他从旁边的一个军兵腰中抽出一把刀,寒光折shè到杨麟昌脸上,使他那极度恐惧弥漫的脸异常清晰可见。拼命地挣扎往后退。
朱慈烺拿着刀一步又一步地逼向杨麟昌。
“殿…殿…殿下,请饶了罪…罪臣一命吧….罪臣不敢..不想死啊….”杨麟昌语无伦次着,
朱慈烺昂头大笑三声,那声音虽洪亮,却也凄然。他又向杨麟昌逼近一步,“我饶了你的命,那又让谁来饶了天下人的命,我今rì杀了你,来rì我还要杀尽你们东林党的文官。啊….”朱慈烺吼声之下,猛地举起刀眼看就要将杨麟昌分尸。
“殿下不要啊!”早已惊愕多时的秦婉萱,忽然醒过神来,疯了似扑到朱慈烺身上,死死抱住他双臂。也不知被朱慈烺愤怒的行为吓到了,还是别有其他。秀目之中,泪水滚滚涌出:“殿下!现在不能杀他,不能啊,”
“放开我!!我今rì无论如何也宰了这个畜生,快放开我!!!”朱慈烺双目充血,暴走了一般,狂用力地想要挣开秦婉萱手。然后一刀就腰斩了杨麟昌。
“我不放!!!跟我回去,快跟我回帐去!!”秦婉萱不知哪来的力量。抱住朱慈烺双臂十指紧扣,愣是没让朱慈烺挣开。然后拖朱慈烺往后退。
“你再不放手,信不信老子就先杀了你!!”
“我不放!!!!”秦婉萱一步一步拖着朱慈烺往后退,继又对着周围早已被吓得愕然的军兵们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那两个人给我轰出营去。”
军兵们已经晕头转向了。也没管对他们发号施令的是谁,便就应声,上前将杨麟昌和高起潜架到辕门外,丢了出去。
第53章:下牢(修改版)
“你干什么阻止我斩杀杨麟昌那个狗贼!?”朱慈烺被秦婉萱拖回军帐,猛地一下挣开她手,回过身朝她大吼。
“殿下你静一下好么?”
“换作你是我,你能静下来么?”朱慈烺冷笑不已,
秦婉萱泪光泛泛地看着朱慈烺,一语不发。
“你知道朝廷为什么到了我父皇手中就变得那么乱么?那都是朝上那群文官诡奏蒙骗我父皇所致,先是袁崇焕五年平辽,广征农税,现在他杨麟昌又来,我岂能不怒。”
朱慈烺督了一眼秦婉萱,见她默默不语,也就怒不起来了,长出了一口气道:“算了,不说了,”还拿在手里的刀往旁落一扔。
“殿下,你可听婉萱一句,杨麟昌是东林党的重要人物,你今杀了他的话,天下读书人的枪口肯定对着你,而且皇上也要为此事承受巨大的压力。那么殿下想要还天下一片繁荣肯定就要难上加难。甚至连殿下要到应天府执政都会遭到前所未有的阻障。”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回转金陵持第二朝政?”朱慈烺惊讶地问。
秦婉萱唇线拉长,露出一丝笑容道:“殿下当杨麟昌面前除黄袍号声造反,与朝廷划清界限,难道真只是对皇上有气才这么做的!?殿下脑瓜子还瞒不住婉萱。”
朱慈烺苦笑着道:“那也得看有没命从建州回来啊!,不过我这么做除婉萱姐你说的这个原因,还有就是帮卢将军洗清冤屈。他心里面终还是很看重名节的。”
秦婉萱抿着一脸笑意,说:“怕还不止吧,杨麟昌没将你带回京城还惹毛了殿下你,又丢了一万铁骑,皇上看来会对他很不满。”
朱慈烺和她相视一眼,呵呵笑道:“知我心,秦婉萱也!”
秦婉萱脸微微一红,白了朱慈烺一眼“说什么呢?”
朱慈烺赶紧摆着手,一脸被吓着的表情,道:“没没,没…….”
“殿下,婉萱还有事便先回去了”秦婉萱受不了气氛尴尬,赶紧道了一万福。
朱慈烺点了点头,望着秦婉萱出帐的背影,心里感叹道:这秦婉萱咋就生得那么聪明啊,好像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秦婉萱前脚刚出帐去,卢象升后脚就进了帐来。
“殿下,为何要这样做,”卢象升一进中军帐连礼都没行,哽咽道。
卢象升思想固执,这会儿知道我舍袍弃君了,心里滋味肯定不好受,就才一会,便来了。我到底该怎么敷衍他好呢。朱慈烺见卢象升如此问他,心里面已经知道他所问何事,可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敷衍卢象升,便拉他的手,请他入座:“升哥,你老先坐下来再慢慢说吧”
“殿下你这是陷老夫于不忠不义呀,受天下人唾骂”卢象升哪里还有心情坐,两眼泪光打转,哀声长叹。
“我这不是为将军洗脱嘛,免得天下人都以为是将军挟持我。怎地还说天下人唾骂你呢”朱慈烺皱着眉头。
卢象升更急了,“殿下你这太鲁莽了呀,不行,卢某人现在就回帐写折子上疏皇上,告诉皇殿下只是一时糊涂,让切莫当真。”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升哥…”朱慈烺拉住卢象升,神情严肃地说道:“你应该知道岳武穆是怎么死的吧!”
卢象升不是不知道岳武穆是谁。说这个千古功臣岳飞还是他的偶像呢。只是卢象升正急着回营写奏折,哪里知道朱慈烺突然会问起这个,回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朱慈烺。
朱慈烺见他不说话,截然道:“在这个非常时期,我们就必须用非常手段。忠君与爱国之间必须得割舍,升哥你知道的,现在皇上要杀你,擒我回宫。这与岳武穆的结果有何分别,让杨麟昌假议事带兵来昌平。瞎子才看不出来呢。事已至此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我们必须要当断则断。与朝廷划清界限。不怕跟你说,我已经决定好了,将朝廷主张与东虏议和,拖延战期,纵容虏骑掳我大明百姓一事昭告天下。我们就是造反也要造得理直气壮。太子造反,千古未有,我朱慈烺就是第一人”
“造反”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在卢象升脑中轰然炸开。顿时脸sè惨白,泪水一个劲地扑落。竟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卢象升真是一个固执的东西啊,朱慈烺赶紧换了一副无奈而又哀伤的表情,幽幽说道:“升哥,那是我父皇啊,我这么做难道真抢他皇位?我也是被逼得无可奈何才会出此下策。消除钳制。放开手脚来大干一场。你懂么?”
“殿下难道真的非这样不可么?”卢象升双眼暗淡无光,双手死死地抓住朱慈烺的肩膀。
“别无选择,迟些rì子,我将打算带军强取金陵。立第二朝政,架空京城的那些文官婊子。”朱慈烺想起东林党就恨得直咬牙。
卢象升无力地垂下,默默不语。好一阵子,才抬起脸来,泪水如沼泽般。他摇头长叹一声:“看来我卢象升是非做jiān臣不可了。但愿殿下不负我与天下人。”
朱慈烺淡淡地微笑着,走到旁落拣起那柄战刀。毅然说道:“我朱慈烺得卢象升辅助,今rì起誓,他rì功成若不为天下百姓着想,誓如此桌。”声刚而沉,余音未了之际。朱慈烺赫然举刀劈下,只听“嘣”的一声。面前的矮几一分两半。
太子离宫后,本来刚愎自用的皇上xìng格变得更加暴虐。杨麟昌知道自己现在就像烤火架的鸡。分分钟钟都有可能皇帝被治罪。自昨天从昌平回来以后。他的心一直都像掉进冰窖里。整整一夜都没睡着,躺在床上一闭上眼便是被拉去菜市场行刑砍头的映像。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一个从宫里头出来的小黄门便急匆匆地来到杨麟昌家中。杨麟昌一听小黄门是带崇祯的圣谕召他进宫的。顿时脸如死灰。奈何皇上的圣谕传至,谩说他现在还只是猜测可能会出事。便是明知皇上要把他砍头。他杨麟昌这会也得进宫去。
杨麟昌临出门时,像交代遗言一样交代了他家人一些事后。便随小黄门进宫了。
杨麟昌跟在小黄门后面走上文华殿前汉白石阶时,双腿抖得十分厉害。仅仅百来步的台阶,他却感觉像是走了一年。
殿上,崇祯坐在盘龙金椅,双眼血红得吓人,苍白的脸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泪迹。龙案上放着一件没有叠好的皇服,一眼看去便知是高起潜从昌平拣回来的皇太子服。
殿下,高起潜五体投地,俯在地上一动不动。跟只无头青蛙似的。
杨麟昌躬着身走进殿内,一股腾腾的杀气应面而来。让杨麟昌颤抖不止的双腿一软,险些摊倒在地上。最里面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他不敢抬头,一直走到高起潜身旁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大呼有罪。
“杨,麟,昌,”崇祯额头上,青筋凸显。愤怒的脸容狰狞起来。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喊着杨麟昌的名字。
杨麟昌惶恐之极,声泪并下,语无伦次“皇上,臣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竟逼得朕皇儿要与朕脱离关系,如今皇后还在病寝中,若是皇后得知此事,病孩能好起来么。你杨麟昌便死百千回都死不足惜”崇祯像一发怒的狮子大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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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麟昌大哭着跪前几步,“皇上臣办事不力,臣该死啊…”说着。头磕得碰碰响,直把额头磕出了血来。
“今rì不办你,难消朕的恨意。来人啊,将杨麟昌打入天牢”崇祯虎目瞪着杨麟昌,厉声说罢。两个大内侍卫冲进殿内,架住杨麟昌就往外拖去。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被架住往外拖着的杨麟昌高声哭叫着。
等到杨麟昌被带出去,崇祯神sè一哀,无力地摊坐在龙椅上,他何尝不知杨麟昌怨屈。可他听了高起潜将昨天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来。却又不得不办了杨麟昌。一个宠臣,一个最为疼爱的儿子。始终还是儿子重要。崇祯把杨麟昌下牢,不过是想借此来消了太子的气。等到这事情过了,再放杨麟昌出来还不是皇帝的一句话。
好一阵子后,崇祯想起了朱慈烺。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并非是赌气出宫。心里既为有这样的一个儿子而感到骄傲的同时,也为自己的无能感自愧。他拿起龙案上的皇太子袍。轻轻地摩挲着胸前的真龙。眼泪滚滚而落。
第54章:投怀送抱(修改版)
,京畿终于下雪了,茫茫yīnyīn的天空有些沉重,零零星星的雪花浮浮晃晃。飘摇而落。雪虽不大,天却冷得厉害。尽管如此,也无法阻止朱慈烺和卢象升在今rì发兵的决心。
两营总数八万大军冒着碎雪寒天,顶着yīn风集合了起来。阵前一个提前搭好的木台。台上站着三个人,分别是朱慈烺和他的军师秦婉萱,还有卢象升。
朱慈烺今rì首次穿上战甲,顶戴红樱盔。身穿麟甲战衣,红sè披风在后,风抚而出。端的是俊帅非凡,威风八面。他神情肃穆,严容以待,傲视台下号称的十万大军。站在朱慈烺后面的便是秦婉萱。一身霓裳雪白,扎在头上的两根纱带垂过臀腿,飘飘摇摇,恍若仙子。
卢象升屹立台上,身加银甲,手托尚方宝剑。着实是一位威武将军啊。然这是支造反之师,尚方宝剑带来何用?不过是卢象升安慰自己的一种方式罢了。
飘零的雪花下,发兵的誓师大会。在几声洪猛的鼓声响起后,正是开始。
寒天,雪花,将士们一个昂首挺首。目不斜视地看着台上。
台下阵前,停放了数不清的酒坛和一堆堆叠得高高的碗碟。
“倒酒!!!”卢象升高喝了一声,荡音数里。
那些负责倒酒的武将兵官端了碗,抱了酒,从阵前一路往下,前面发碗,后面便倒酒的来了。
卢九德一只手抱着酒坛,一手托着三只碗,飞快地跑上台来。倒了三碗酒,分别呈到朱慈烺和卢象升手中,就连秦婉萱也没有例外。
卢九德刚下了台。朱慈烺双手捧着酒碗,行前一步。洪声发起言来:“东虏叩关,狼烟四起,我们大明的同胞被杀,亦抢,亦劫。城池无不一扫而空,血流成河,尸体遍野。死的,不得安息!生的,哀痛泪泣!今rì我军就此誓师,兵发涿州,山东一府。誓讨仇虏,不杀尽其一兵一卒,何以显我大明将士勇义,不斩尽其一马一骑,何以慰我万千大明亡灵,杀尽虏鞑,还我大明安生。今rì一去,无论生死,不杀尽虏鞑,誓不甘休。”
朱慈烺好一翻激昂阔言,惹起万千将士的满腔热血。“誓杀虏鞑!用鞑血慰我大明万千亡灵!!誓杀虏鞑!还我大明安定!!宁战身死!誓不还!!!”八万把声音凝聚在一起,声如洪河,撼动天地。
“干!!!”
“干!!!!!!!”
壮音未落,朱慈烺和卢象升当先饮尽碗中酒。将碗摔碎在地。
七万五千将士随之举碗饮尽。顿时一阵拆天般的摔碗声响起。
“发兵!!!”朱慈烺举手往涿州的方向一指。
从昌平出发的大军沿着官道向南行去,犹如一条移动长城。布旗绣字迎着寒风招展而动。发出抚抚的声响。
大军赶到榆河边的巩华城时,天已经黑了。
卢象升大军在前,朱慈烺则带着一万军马在后,过了巩华城后,朱慈烺估计卢象升领着前军已经到京城西边的石景山。他才拨马向尾军跑去。发兵之前,朱慈烺便已安排让本部一千五百兵跟在最后面。这一千五百兵都配置了两匹战马。一匹给人骑,另一匹马则驮着战备等所需。当
然这匹也可以交换骑。
朱慈烺骑着五明冀沿着路边跑出两三公里的时候,后面便传来一把甜美的喊话声。
“殿下你等一下,”
朱慈烺闻声回过头,只见秦婉萱骑马也赶了回来。后面还跟着马英怡。便勒马止了步。
“怎么了?婉萱姐姐”待秦婉萱和马英怡赶上前来。朱慈烺开口问道。
秦婉萱下了马,说道:“殿下我有事与你说”
朱慈烺借着淡淡的火光看见秦婉萱一脸的焦急神sè,额上微微溢着汗。想毕是赶马赶得太急了。便向她点了点头。下了马来。
“英怡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和殿下谈些事儿走开一会”秦婉萱回过头对马英怡说了一句。
“知道了表姐”马英怡应声点头。
秦婉萱指着前面的一棵大树对朱慈烺说:“殿下我们到那边谈吧”
“好的”朱慈烺应了声便与秦婉萱一道走向大树。踩着枯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大树离官道有一段距离,走到树下依稀可听见官道上的步行声和盔甲磨擦声。道上耀眼的火把光延伸到大树这边,便有些幽暗了。
“殿下你此行险不可言,婉萱自作主张便让英怡带一千骑兵随你一同前去建州。好有照应。”秦婉萱的秀目里隐隐有泪。
“不行!”朱慈烺断然拒绝了秦婉萱,他又说:“此行九死一生,你怎可让你表妹随我去冒险,这般万万不可。”
秦婉萱听得朱慈烺语气决绝。幽幽地低下了头,她说:“不是婉萱要她去的,而是她自己要去的,”
“那你赶快去劝劝她吧,别胡闹了”朱慈烺说道。
秦婉萱低首摇了摇头,说:“劝过了,她决意要去,还说你堂堂一个太子爷都不怕了,她就更不怕了。”
朱慈烺回头向官道那边望去,马英怡骑在马上掂着头也向他们这边看来。只是太远看不清她脸上神sè。
“我去跟她说!”朱慈烺转身就往回走。
秦婉萱急忙拉住了朱慈烺的手。“算了吧殿下,你一千五百个人到了建州就算补充了兵力那也是寻常奴隶。还是让英怡陪你去吧。”
朱慈烺转过头,却见秦婉萱那张美轮美奂的脸蛋已布满了泪水。美目看着朱慈烺任泪急淌。朱慈烺心头一震,她到底怎么了?我去打仗冒险,她明知道这一路死多生少,为什么还送她表妹来死。
“你这是干什么?我这一走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还要让你那任xìng表妹跟来啊”朱慈烺苦着脸说。
秦婉萱抿了抿唇,将泪水抿到了嘴里,竟又强撑出一丝笑容来,对着朱慈烺说:“殿下身份何等尊贵,切也还不是一样不听婉萱的话,决意要带军潜出关去。又怎么好说英怡呢”
“你…唉”朱慈烺无言以对,叹了一声,想要甩袖,却发现习惯用的一只手被秦婉萱死死抓住,嫩滑的小指头越拿越紧。他心中一动,看向秦婉萱。
秦婉萱泪目哀忧又伤,后又十分坚定地看着朱慈烺:“如果不是殿下安排了那么多事要婉萱去做,婉萱也一定会陪在殿下身边,不管是生还是死”
死了,这个秦大小姐会不会是看上了我啊,可我除了身份是太子外,其他就没有一点好的呀。朱慈烺正胡思乱想之际。秦婉萱迅速将她脖子一直挂着的绳子脱了出来。拿在手里,由于光线太暗,只看见红绳缠着一枚三角状的物件。饺子般大小。
“殿下这是婉萱去年随父出征的时候,我娘到寺里求给我的平安符。殿下此行险关重重,而婉萱又多留营中谋划用不上,便赠殿下保殿下一路平平安安,化险为夷吧”秦婉萱说着,便将护身符放到朱慈烺那被她拿住的手里。
朱慈烺愣了一下,赶紧将护身符塞回秦婉萱手中,“婉萱姐姐你还是给你表妹吧.,我福大命大,可用不着这个”
“殿下的意思是同意让英怡随同一起去了?”秦婉萱抓住了朱慈烺的尾巴,有些高兴地说道。
“这……..”朱慈烺顿时哑口无言。这秦婉萱今晚怎么这么怪的呀,让表妹过了奈何桥还这么高兴得来,cāo,这不是咒自己么,朱慈烺暗骂了几声。
“殿下你一定要戴上,这可是我第一次送礼物给男子,不准驳了我的面子”秦婉萱奴起小嘴,那模样就像个小女孩,妩媚之中却又说不出地可爱。
“我…….”朱慈烺只觉脸上一阵发热。也不知道秦婉萱看不看见他有没有脸红。
秦婉萱那管这个,踮起小脚将护身符挂到朱慈烺的脖子。
寒天,无月,幽幽火光下,霓裳纱裙的女子掂脚倾身将一枚护身符挂到一个头戴盔,身穿甲,腰悬剑的男子头上。看不清他们的模样,瞧轮廓依稀可辨女的是个美人,男的是个俊才。
“婉萱姐姐你这…..我怎么好意思呢?”朱慈烺难得羞涩了起来。
秦婉萱猛地一下扑到朱慈烺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殿下你一定要答应婉萱将表妹带回来啊,表叔就她一个宝贝女儿”
太夸张了吧,这位秦大小姐你不会这这样给一个比你小得多的男生托怀送抱吧。朱慈烺双举在空气里,已然定住了。心里扑扑地直跳了个不停。随之感觉到胸口被两股软绵绵像包子一样的物件抵住。急跳着的心“咻”的一下子就窜到喉咙。一阵燥热从下身往上涌。估计脑冲血就是这般感觉了。
“你说话啊,你快答应我啊”秦婉萱躲在他胸膛里,撒娇似的说。
我估计压在我胸膛的那两个软东西应该每只三斤八两,结了婚生了小孩,有nǎi水了,根据哺rǔ动物正常的…….朱慈烺见秦婉萱迟迟不松开,便心迷意乱起来。满脑袋的前世记忆正不停运转了起来。
“我…..我..我答应你”朱慈烺猛得抱住秦婉萱,让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秦婉萱被朱慈烺这么抱,小片刻,便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她昂起脸儿,柔柔地说:“好了,殿下要出发了”
“哦,出发…..出发了”朱慈烺松开了紧拥着她的手。失神地说着。
秦婉萱一脱了朱慈烺的怀抱,便头也不回地向马英怡那边跑去。大概是羞过头了吧。不过也是的,若然朱慈烺不是要带军潜出辽东。她也不会连对朱太子的感觉还没搞懂便扑到人家怀里去了。
第55章:送行(修改版)
火光寥寥,朱慈烺望秦婉萱一路小跑的背影,心里突然感到很沉重,此番出关生死犹未可知,兴许今晚就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个貌美的女子。还有京城宫城里父皇和母后。想到这些,朱慈烺眼中泪影翻转,这会儿就要发军了,千万别哭啊,莫要让将士们见了顿时信心。他忍得喉咙里一阵堵痛。昂脸望着浓沉无星的黑空,硬将喉咙里的痛感吞下去。却还是忍不住从眼角掉下几滴眼泪。赶忙抬手擦掉。撑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往回走去。
秦婉萱翻身上了马,对着马英怡说道:“英怡殿下答应了,你这便去准备一下吧,”
马英怡一听太子准了她随去,心里一喜,脸上的神sè颇为激动地说:“表姐你说的是真的吗?那英怡这就去领兵,你让殿下别走太快,我一会便就追上来了。”
秦婉萱柔柔一笑,对马英怡点了点头。便见马英怡一脸喜形于sè。忙拨马沿道边向前军跑去。她不知为什么的竟也有些羡慕这个大喇喇的表妹。转头又看朱慈烺也走了回来。只见他一脸黯然哀伤。秦婉萱心里一痛,脸上的笑容缓缓殓去。
朱慈烺默默走来,背对着秦婉萱,一踩马蹬翻身便上了马。
“殿下婉萱想送你一段路,可以么?”秦婉萱策马上前,走到朱慈烺旁边。她知道朱慈烺肯定是想皇上和皇后了。他自幼宫里长大,集了万千宠于一身,什么时候要像现在一样,明知着面前是一条死路居多。生与死间如何能不念伤。他之所以下决心地走上去。还不都是因为皇上,皇后…..秦婉萱心中既感动又难过,便想好好送他一程。
朱慈烺无力地侧过头,双眼茫茫地看向秦婉萱,由着刚才的拥抱,对于面前的这个比他要大许多的女子已有了一种不同感觉。便点了点头应意。
马英怡将她带来的一千骑兵调出行军队伍。便急急回转追了来。等她领骑赶到尾军时,朱慈烺已经调度好一千本部军兵已经启步出发了。他和秦婉萱并马齐行。两个背影一甲一纱都说不出的忧然。
“表姐!殿下!…”马英怡这一次竟很规矩地叫“朱慈烺”为“殿下”朱慈烺和秦婉萱闻声回过头,只见她喊着的同时,已骑马赶了上来。走在秦婉萱旁边才方慢马步。隔着秦婉萱看了一眼了朱慈烺。然后才问秦婉萱道:“表姐你不是说要留在卢将军身边的么?”从话里可以看出秦婉萱显然没有把他与朱慈烺谋划的事对马英怡讲过。
“我是来送送你和殿下的”秦婉萱玉脸的忧sè一抹,晒然笑起来,两只眼睛笑成月牙状。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呢?”马英怡脸sè一黯,颇为不舍地说道。
秦婉萱转过头,目光与朱慈烺对在一起,脉脉含情的眼神明显是在询问朱慈烺——你呢,想不想我跟着一起去。
朱慈烺只觉脸上一阵发热,俊目眨了眨,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秦婉萱的想法。只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什么都没有说。
秦婉萱鼻子一皱,装出一副不喜得模样。
不等朱慈烺表态。马英怡见表姐转过头,迟迟不回过来与自己说话,便有些不爽了,狠狠地向朱慈烺瞪了一眼。低哼了一声。
朱慈烺见到马英怡不明就理地给了自己一个不善的眼sè,脸上也是一阵不解和冤枉。这个泼货我又哪得罪了她,刚才不都还好好的么,转眼怎么又变回那样了。
三人并骑领着两千五百骑兵,有说有笑地往顺义的方向行了十里路后,
“殿下,表妹,婉萱就送到此处了,行军那边还要需要婉萱安排调度。便就在此处别过,婉萱等着你们凯旋归来。”秦婉萱勒马止步,向朱慈烺和马英怡作别。
“表姐就送到这里啊?再送多几里嘛,英怡舍不得你啊”马英怡泪水顺颊而落,十分不舍地说。
秦婉萱策马靠近马英怡,将她揽住,让她的头靠着自己俏肩,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哽咽地说:“你与表姐一路相陪而来,今rì若不是殿下军务紧急,表姐又怎生舍得表妹呢,你这一去可要记着你向表姐保证过的,不要任xìng妄为,万事都要听殿下号令行事。好生照顾自己和殿下。知道了吗?”
马英怡抱进秦婉萱哭着说“英怡谨记在心呢,表姐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啊,你受不了气,那些个不听话的军兵你也甭理他们那么多。免得又气病了身子啊。英怡随殿下一去,很快就会回来的,表姐就不要挂念许多了”
这泼货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啊,还懂得关心人,朱慈烺看着两表姐妹在分别一幕,情至深,心里大受感动,竟对马英怡xìng格的成见,一下子消减了不少。倒还了有些许好感。
秦婉萱放开马英怡,转过头来,奴着小嘴,一副佯怒的模样,唤道:“你过来,”
我是堂堂太子爷诶,这丫的现在还反了不成,朱慈烺在心底抗议了一翻,可面上还是表现得乖乖巧巧地策马靠到秦大美人身边。
秦婉萱见朱慈烺乖巧奉意,假怒的小模样顿时烟消云散,玉脸之上尽是爱怜神sè,拉过朱慈烺的手,柔柔地说:“你要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喔,你一定要把我宝贝表妹完完整整给带回来,”
“知道了我的军师长”朱慈烺现在对秦婉萱都有种是他的人的感觉了。怪里怪气地说着,同时指头很故意地在秦婉萱的玉掌里挠了几下。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她掌心窜臂而上,迅速包容她全身,只让她周身舒软,差点没让掉下马去。
“少作怪!把耳朵靠过来,我还件事跟你说”秦婉萱白了他一眼,嗔声道。
“哦”秦大美人生气了,朱慈烺也只好像个知错的孩子,应了一声,把脸凑过去。
秦婉萱雪脂般的脸儿凑到朱慈烺的耳边,微声咬耳朵道:“记住,我要你将表妹带回来,不准你叫人将他送回来。”
这算是给我除难题么?朱慈烺一脸都是委屈。
“知道么?”秦婉萱颇有些霸道地扬了扬小拳头。
“知道了,知道了”朱慈烺赶紧赔笑道。
旁边的马英怡看到表姐和朱慈烺咬着耳朵说悄悄话,两边缌帮鼓得溜圆,那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了,直直盯着朱慈烺的脖子上的红绳。
“好像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我喜欢你”秦婉萱脸红如胭脂,声薄如纸地莺莺说罢,尖俏的下巴一昂,在朱慈烺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紧忙拨过马头,往回奔了出去。
愣了,朱慈烺彻底愣住了,他想不到秦婉萱这大姑娘家这么大胆直接。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被女人亲,而且亲他的还是大自己五岁的秦婉萱。怎不叫他懵了神。骑在马上呆若木鸡。
马英怡望着她表姐的身影在骑兵手中的火把下,渐远渐小。忽然回过头来,对朱慈烺就劈头盖脸地喝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欺骗了我表姐。”
朱慈烺被唤醒神,转过头来,见马英怡也不知道恨啥,恨得直咬紧牙,虎着脸瞪着自己。也就有些纳闷,应该是你表姐欺骗我的感情,不是我去欺骗你表姐。
“他是我的军师嘛,当然有很多绝密军机要谈的嘛”朱慈烺搓着手,满脸陪笑道。
“你少来骗我,之前你和表姐叫开到我去说什么要抱在一起,还有刚才我明明看见表姐亲你,还不承认你耍了手段骗了表姐”马英怡哼声说道。
他娘的,这泼货到底是逻辑啊,我被你表姐抱,被你表姐亲,明明是你表姐欺骗童子,偏偏你说得好听,是我耍手段欺骗了你表姐。朱慈烺暗暗不平,想到被秦婉萱一抱一亲都入了马英怡的脸。纵是现代人思想,那也是个初开苞的少年子嘛。禁不住脸上一阵发烧。夜sè浓重也难以看清楚他脸红。只见他两手乱舞,一脸讪笑地解释道:“这是打仗嘛,我们这一去也不知道还有命回来。惺惺相惜是再所难免的,没发现你亲我之前,先抱过你嘛,”
听朱慈烺这么说,马英怡咋一想,倒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她低头沉吟了一阵,继而抬起头来对朱慈烺扬了扬拳头,一副恐吓地样子说:“这次不算,下次你要敢蒙骗我表姐,小心我揍扁你”
唉,也难怪秦婉萱十九岁了都还没有嫁人,有这样的表妹真是悲哀。朱慈烺正摇头叹息不已,见到马英怡两眉高挑,仍扬着拳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差点忍不住想笑了出来。赶紧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敢…….才怪…”
停了小片刻,朱慈烺便下令大部加快速度行军。争取在天明赶到顺义。
从巩华到顺义的这一段路还好走。但出顺义到山海关的一路狭隘山多,最为崎岖难行。
第56章:糊涂(修改版)
停了小片刻,朱慈烺便下令大部加快速度行军。争取在天明赶到顺义。
从巩华到顺义的这一段路还好走。但出顺义到山海关的一路狭隘山多,最为崎岖难行。出了山海关过宁锦到抚顺,夜行rì隐,行程必然要慢许多。这一行最起码要十多天。然后还要考虑秦婉萱是否稳住了卢象升,务必多绕一些路,预防卢象升派兵追来。将太子生拿回去。对卢象升的xìng格,如何会肯让他的主子去冒这个大险。而且太子如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他就真的成了大反贼了。名臣自古都把千古垂青看得比命还重。如此这般,真个死都不死得安乐。
秦婉萱策马赶回往涿州方向的大行军队伍时,朱慈烺三大能将李重镇,周遇吉,陈夫皆被他带了去,只留下卢九德,卢象观,卢象晋等一些搞后勤大将。将近一万军兵正向涿州而行,秦婉萱又不敢现在就去找卢象升调大将来领头,务必为朱慈烺争取时间。也就只好将卢象观和卢象晋调来领兵,让二人先到伍前领军。虽让象观,象晋领军,却还是要瞒住二位。毕竟都是卢象升亲弟弟嘛,心里面还是向着哥哥的。
尽管卢象观和卢象晋调来了领军,但是二位以前都是搞后勤。一下子调来领军。秦婉萱自然放心不下。毕竟是朱慈烺这个冤家丢下烂摊子。她内心里多少还是会感觉像是自己的东西一样。于是,便一咬牙自己换上了一套银甲,将一头青丝盘好戴上红樱盔,骑上那匹雪白的白烟驹。腰悬一柄银鞘宝剑,那是一个俊秀之极小将军。和原来那个白雪霓裳飘若仙的女子相比,真叫别有一翻滋味。
“驾”秦婉萱娇喝了一声,便骑着白烟驹向前部奔去。赶到走在前头的卢象观和卢象晋那儿,踩着马蹬,猛一勒缰,娇喝一声:“象观将军,象晋将军何在!”
“在!!”卢象观和卢象晋条件发shè地应了一声,赶紧策马迎了过来。只见一个银甲樱盔下肤胜雪光,玲鼻樱唇,刺骨夜风下,双颊晕红,眉额紧起,挑起两道青眉,活脱脱的穆桂英挂帅,端是的一个威俊并兼。再细细一瞧这“穆桂英”。可不就是四川秦家那个十九岁的女军师么。来不及多想,二卢双手抱拳礼道:“秦将军有何差谴,”
秦婉萱也是抱拳回了一礼,道:“太子殿下领李重镇,周遇吉,陈夫三将有事出去一趟,三rì后便会赶回来,特托我负责全军调遣,本将军就将李重镇本部两千,新募战兵六千全权交予二将军,万望二将全心带军抗虏,后勤粮草自有卢九德负责。”
卢象观和卢象晋兄弟心里一直都很希望有机会领军,这会儿如愿以偿,统兵数量还是此次勤王大军中总兵官统兵量的半个基数。心里狂喜之下,那对一个还没到双十年龄的女子站在他们头顶下令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一抱拳礼道:“未将誓不负殿下和将军厚爱,一心领军抗虏!!”
“殿下虽有事出外,但是皇太子旗务必打起,保证大军士气不减。”秦婉萱的声音虽然压低了许多,但是语气还是颇具威严。
“未将晓得!!”二卢回礼应诺,
“本将军还有些事要去吩咐卢九德,你们好生领军,切勿掉了卢将军的队”秦婉萱说罢,便拨过马头,又向后军奔去。
望着秦婉萱奔马远去后,卢象观和卢象晋相视了一眼,都无不是一脸佩服。卢象观赞叹道:“这番雷厉风行的带军作风,看来我们刚刚有些轻视了她”
卢象晋眼望秦婉萱渐远的身影,也不由叹道:“便是大哥也对此女子赞许不已,看来四川秦门一代犹胜一代啊,即便是一个小女也有这般将才,真叫人羡煞啊!”
崇祯十一年十一月尾,虏骑大军以涿州城作为后盾,兵分三路,中路大军都统是多尔衮攻下定兴,右路大军豪格为正都统,阿巴泰为副也已迅速攻下了涞水城。左路大军贝勒岳托为正都统,杜度为副都统都拿下了新城。
三路虏骑分拿三城后,马上就开始了第二度发军,多尔衮的中路军负责从定兴直线出击,准备攻打数十里外的安肃,豪格的右路大军从涞水出军负责yù拿下易城,豪格的左路军则从新城出军往雄城而去。
三路虏骑齐头正并进。却得讯卢象升正率十万大军从昌平发军,已过良乡,正从后杀来。若是万把两万,多尔衮倒也不在意。可十万就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若是正面一交锋,就算胜了对方。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就由不得多尔衮要考虑如何解除这十万后至大军的威胁了。本来卢象升这支勤王兵马不会超过三万。也不知从那冒出另外七万大军。一下变成十万。而且另外一支来勤王的关宁铁骑也开始有动静了。多尔衮不得已之下,只好令左右二路大军都尽快在最短的时间里拿下安肃,易城,雄城,然后再想办法吧。
卢象升的兵力增加,一下子就大乱多尔衮早在建州与皇太极议定好的入塞计划。本来大明朝廷都把主要兵力都集中到了四川,穜关外平张,李二贼。而卢象升到底也不过带了三万军马回京勤王。关宁方面也只能来三万。现在的情势对多尔衮来说可真的有点麻烦了。
十二月初,三路虏骑皆拿下安肃,易城,雄城,多尔衮第一时间便让右路大军的阿巴泰率一万骑即刻回转涿州对卢象升的十万进行战探。所谓的战探,按现代战争术语说,即火力侦察。
阿巴泰奉命回兵涿州的同时,卢象升的十万大军也到了琉璃河的北岸。
琉璃河是房山境内的一条大河,有着悠久的历史。它发源于京西房山西境的百花山西麓,经霞云岭、佛子庄、河北庄、磁家务,沿西山诸泉到坨里流出山谷,过平原至房山城东南汇入琉璃河,又称至涿州东北码头镇注入拒马河。这样一条大河,蜿蜒曲折,穿境而过,全长达129公里。卢象升率大军从房山出来,一路急行军到琉璃河,见天sè已是旁晚,加上琉璃河边的草地广阔,便全军停下休息整顿一晚,明rì再向涿州进发。
茫茫暗暗的天空下,琉璃河的枯草地,到处可见放养的军马,在看牧的军兵的掌看下,满地的马匹缓踩蹄行觅草俯首。或到河边探马头去喝琉璃河水。
远处的小坡上,一个全身银甲,身形娇小高挑的将军,摘下头上的红樱盔夹在肋下,显出一头高盘的青丝,牵着一匹雪马徐徐下了坡来。秦婉萱骑白马走到河边,便丢下马绳。随雪马去喝去吃。她自己则沿河边向上游的方向漫步而去。微提尖俏下巴,迎上阵阵寒风。自朱慈烺带军离去后,都是她一个主持着一万军兵的诸般事项,加上这几天来都是急行军,那姣美的脸庞尽是疲惫的神sè。双颊被寒风吹得通红。一娄凌乱青丝风飘贴过淡淡红唇。她提起玉手撩起乱丝挽到耳背。灵秀的眉目说不出的忧伤。在她心里的两个重要人儿已去了三天多,也不知道到了山海关了没有。更不知道还能回来么。想着表叔表嫂在襄阳念着她们宝贝儿,是不是茶饭不思。秦婉萱的心里就一阵撞心的痛。可想到那个只有十四的少年,虽然他的身份的尊贵之极。可他待人待事却不会有太子架子。平时一副憨厚的样子。心里面却是已放眼整个天下。有时脾气温顺乖巧,有时脾气又暴躁得紧,对身边的人也会有脾气,但都是宽厚居多。不管发了多大脾气,过一阵子他便就不记得。对恨的人一句话上来,便要拿刀拿枪。哪里像是个宫里长大的太子。倒像个愣头青。想起朱慈烺往rì种种,秦婉萱就忍不露出一丝绵绵笑意。只是念起那晚自己一个可以做人家大姐姐的女子竟然主动去向人家示爱,一阵羞意便上了脸来。她奴了怒唇,她是一个眼高于顶的女子,却并不是看重了朱慈烺的尊贵身份。何况她心里面对大明未来国势也清楚得很。情知难熬几年。她本想着自己有满脑惠谋,只在父帐谋划成不了大事的,若依附太子便有机会改变大明的运向。让世人都知道女子一样可以并济天下。
她从怀中拿出那封朱慈烺一早写好要她交给卢象升的信,朱慈烺写这封信她就在旁边看着。这封信的内容就是向卢象升说明太子此番出关的目的,最后还谎称他决定要纳秦婉萱为太子妃。秦婉萱当时也感到十分惊讶,只是朱慈烺这样解释说卢将军知道她助谋他带军出关后,很可能会大发雷霆之下,会斩了她。所以才要预防一下。他可不想失去一个好军师。
秦婉萱也正为这封信,生了情窦。因为朱慈烺这么一预防就说明他在向外人宣布秦婉萱就是太子妃。所以朱慈烺发军那晚她才会情难自控。她想到这封信今晚就交给卢象升。她的心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又痛得无法形容。太子出关九死一生,作为献计的人又怎能不清楚。
“秦将军!请等一下!”一把喊声从后而至,秦婉萱闻声回过头来。只见一个兵卒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
“你喘口气慢慢说,到底何事啊?”秦婉萱见他这般气急难喘,便道。
“卢将军有要非常要急的事请你和殿下到他帐中商议”兵卒顾不得喘上一口气,便道。
“知道了,你帮我看着我的白烟驹,我这就回去”秦婉萱抬手指向很远处的雪马,说道。
“小的晓得咧”那兵卒应声便转身向白烟驹跑去。
秦婉萱见卢象升这般急着找她,料定是发生大事了。她将信收起来,便急急往军营走回去。
一进了卢象升的中军帐后,便见卢象升一脸苦sè坐在首席,面前的矮案上放着一卷黄绸。见到秦婉萱进来,不等她行礼,便急急绕出矮几,问道:“殿下呢?”
“这….”秦婉萱虽有料到这一会来见卢象升,肯定是要把太子出辽东的事说出来,但却没有想到一进帐卢象升便就问起来。她脸sè为难,犹豫了片刻,一咬牙便将怀里的信件拿了出来,递给卢象升道:“卢将军,这信是太子给你的”
“给我的?”卢象升眉头紧紧锁起,接过信件,道:“殿下怎么要给微臣信啊?”
“卢将军看了便知了”秦婉萱竭力控制住内心的动荡。
卢象升拆开信封封口,抽出折好的信纸,甩抖了一下,展开叠在一起的几页信纸。锁眉浏览起来。越看脸sè越变。眉头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急促。
秦婉萱有意识地低下头。
卢象升看完信后,脸sè已是一片惨白,他脚步一下未稳,竟退了几脚,身形一倾,竟险些跌倒,幸好一只手撑到了身后的矮几。他yù哭无泪地指着秦婉萱,声哀既颤“你糊涂啊你…你怎么可以让殿下去冒这个险啊…..”
秦婉萱受到感染,再想到朱慈烺此番出关的危险,眼眶一热,眼泪便止不住往下掉,这些天她也暗暗掉了不少泪。现在他身为朱慈烺留下的一万军的主心骨。很多时候都是要强迫着要坚强罢了。
“殿下已经去了多久了?…你快告诉老夫”卢象升想起什么,猛地站起身来,神sè急如火燎来回走了几步。突然问道。
“三天”秦婉萱低着头哽咽着说。
“三天啊?你….你…..怎么可以….”卢象升哀目弥漫着泪水,手拿着信纸颤抖地指着秦婉萱,话只说了一半,指着她的手又甩了下去,“哎呀..”了一声,神sè无比凄苦地摇了几下头,便昂起脸极力控制住无比烦乱的心神。
“将军殿下也是逼不得已的,不这样子做,凭朝廷现在的决策,就算平定了张,李二贼也是无济于事。当时我也是极力劝过殿下。可是他……….”秦婉萱声音沙哑,说到一半便痛哭失声了。
卢象升看着秦婉萱如此,摇头闭眼,泪水直淌。他跟朱慈烺相处也有一个月,朱慈烺的xìng格他心里也清楚。当初自己都能被太子说服,抗了旨。今又何况秦婉萱一个女子呢?至于他将来要纳秦婉萱的说明,卢象升心里也自然清楚这是朱慈烺怕他得知此事会斩杀秦婉萱而做作的。他这么鲁莽地出关去。回不回得来还是个问题呢,还谈什么太子妃的事。
“罢了,罢了。今随了殿下,是对是错走到这一步都已经无法回头了。”卢象升长长叹息了一声。又对秦婉萱道:“殿下出关已经三rì想追也追不回来的了。等会我会叫象观和象晋,让两人各带五千关宁铁骑,再给关宁将士许予重利。让他们硬闯建州,就算死也要护得太子周全。太子既许诺要你替他处理大军事宜,那老夫但有决策都先过问你吧,今rì皇上下了一道圣旨予我,你看看吧”
“卢将军……..”秦婉萱听到卢象升自暴自弃的口气,心里吓了一大跳,赶紧开口解释。可话刚出口,便被卢象升摆手打断了,他道:“殿下敢出关去扰虏,我等在关内肯定是要策应的。想必你和殿下也有个详细的计划的。让你来主持军中大事也无错。”
秦婉萱听完卢象升的话,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你看看皇上的圣旨吧!该如何决断你也来拿个主意”卢象升叹息不断,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无力地坐回首席,向秦婉萱招手道。
“恩”秦婉萱应了一声,便走去接过卢象升递过来的圣旨。圣旨的内容也是早在秦婉萱意料之中。无非是撤卢象升天下勤王兵马督师一职,改大学士刘宇亮督师。又称云,晋有jǐng,让卢象升分派兵马给杨麟昌。另外就是要卢象升速速将太子送回京城,否则就要诛杀卢象升的家人。
“卢将军我们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就绝不能对朝廷让步。天下兵马督师皇上爱让谁做便让谁做,兵马绝对不能分派。否则殿下在建州一旦得手,我们根本就不够兵力在京畿一带拉开战线。现在还要强行拉出一万铁骑出辽策应殿下。不够的三千匹战马我会想在近几rì凑齐。只是卢将军的家人。”秦婉萱十分果断地说道。但说到皇上要对卢象升家人不利时,口气就弱了下去。
卢象升摆了摆手道:“老夫的家人无妨,前些时候老夫家父新亡已全送回江南家中。我已致信二弟象同,让他将家人一并接到军中来即可。”
第57章:攻城(修改版)
秦婉萱抚胸,大松了一口气,道:“卢将军家人安好便可,我既得将军看重和殿下之托,就不能让将军家人有何闪失,等会便派些人手前往接引”
女子心细如针,这秦门女子军法料事皆为不凡,至难得还是她这份体将之心。她的身份虽还远不及配殿下,但今举国艰难,殿下有她相助,定如虎添翼,她敢让殿下往辽东一行,自是敲定了很完稳的计划,再派万骑潜出辽东,虽不敢说有何大作为,但若把殿下安全护回关中倒也是可以的。卢象升见秦婉萱待事无微不至,心中定下了许多。他摇头道:“皇上的圣旨刚到,一时半会还不会对老夫家人不利。倒是殿下那边,老夫想听听你与殿下共谋的策略,好让老夫估量险要得失,求个心安。”
秦婉萱点了点头,将朱慈烺出关偷袭的详细计划一一说予卢象升听。卢象升对于朱慈烺出辽袭虏的行动计划也觉得可行。加上朱慈烺若成功所带来的好处,是关系到整个大明未来。他心里也开始觉得太子这么做也无不可。只还是很有些担心太子的安危。
“只求殿下此行处处顺利,若然与虏鞑主力撞上,但望能够全身而退吧”卢象升叹道。
“殿下在关外如此,我与卢将军在关内也要计划好抗虏。”秦婉萱坐到旁落的矮几后面,同时道。
卢象升沉吟片刻,说道:“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先拿下涿州城,虏鞑入关的一路所抢椋的钱粮大部分都存在涿州城中,这些钱粮正好可以补充我军粮饷。而且涿州城中现在的守城兵力不足五千。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所以对于耗虏骑兵力一事,我们可先暂且放下,待取了涿州再说”
“是啊,”秦婉萱道:“前方探骑也已经回来了,虏骑都统多尔衮派出阿巴泰率一万铁骑正向涿州回师。按照探骑回来的路程来算,阿巴泰从易城回军涿州已是三天前的事了。加上他们人人乘骑,比我们步行要快自然不在话,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涿州了。”
这个秦婉萱今年才不过十九岁,可在军中参谋预事竟比老夫还要老到,实在无愧女诸葛一称啊。卢象升见秦婉萱把他忽略的问题指出来,不由心下暗暗赞叹,抚着下巴一垂至喉黑须道:“老夫和殿下当初确没看走眼啊,有你在帐谋划发令,我军抗虏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秦婉萱玉脸微微一红,还礼道:“卢将军过许了。”
“我再让人去请杨廷麟杨事中和姚东照姚先生过来,再详尽地谋划如何取下涿州城。秦军师你看如何?”卢象升询问秦婉萱的意见道。尽管太子说是要纳秦婉萱为妃,但这终是事出有因。他卢象升之所以会改口叫秦婉萱为“军师”还是因为看她有大才而已。
倒是秦婉萱被卢象升这么一叫,也感很不自然。她答礼道:“如此重大的决策,定是要如此,杨事中和姚先生都是举世名人,卢将军这般安排再好不过了”
卢象升见秦婉萱如此谦虚,心里更是赞服了。他唤来两个亲兵,让他们分别去请杨廷麟和姚东照来中军帐,说有重大军议要商讨。
正是上朝的时间,承乾宫里百官分立两旁,正中大殿上崇祯严襟而坐,听到刘宇亮奏说卢象升再次抗旨,不予朝廷分派其手中兵力后。龙颜大怒:“枉朕一直看卢象升忠心耿耿,想不到竟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大逆臣子。朕要活剐了他全…………..”忽又想到卢象升手中现在有近十万大军,若是杀尽其全家,很可能会逼得他公然造反。便嘎然止了声。他涨红着脸,扫了一眼殿下低头默立的百官。顿时怒容生哀。这个皇帝当得窝囊啊,儿子说要造自己的反,一直认为的大忠之臣又屡抗圣旨。眼下的文武百官又一个个想着独善其身,不敢上言。
“卢象升从昌平挥军向南,刘卿你看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崇祯强自镇住怒火,问刘宇亮道。
自杨麟昌被崇祯下狱后,内阁大学士刘宇亮替任了卢象升天下勤王兵马督师一职,也接掌了兵部尚书一职。不可谓突然间风生水起。对此,他刘宇亮也感到十分意外,同时也十分害怕。因为崇祯就是个爱杀打了败仗的大臣的皇帝。在这个多事之秋,担上两个至重的军职无疑是扛了两枚炸弹。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被炸得粉身碎骨。
刘宇亮惶恐地奏道“回禀万岁,微臣以为卢象升率军向南,是想从后而至,攻打涿州城。另外虏鞑也从易城回师一万,早卢象升一rì赶到了涿州”
“攻打涿州城?”崇祯忽地拍案,再也忍不住怒吼起来:“他卢象升今去涿州城,若是太子有什么差池,朕定诛他九族不可!!”
朱慈烺领兵出关一事做得十分隐秘,现在就算卢象升军中也就只有秦婉萱和卢象升心里明白。军中太子的军旗仍然高举。就连朝廷都被瞒了过去。
崇祯的再次震怒把刘宇亮吓了一大跳,那腰躬得老低。满身的冷汗直冒。满朝文武也是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只默然低头而立。
刘宇亮没有杨麟昌那般懂得猜摸皇上的心。只听皇上着急太子,便奏道:“殿下如今之计,只能派军支援卢象升了,否则卢象升兵败,太子殿下也……..”说到这里,他再不敢说下去了。
崇祯虽然着急太子,但他也至于因此便会乱了心智,而胡为国事。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有兵。张献忠,李自成要剿,京师要保。那边不需要过百万,过十万兵力的。唯一可以调动的就是高起潜手中两万从山海关回来勤王的关宁铁骑。所以崇祯没有应刘宇亮的话。怒目一扫殿下,哼了一声,大袖一甩。便径直走下大殿去。
随之便响起一直侍候在崇祯旁边的王承恩那把尖锐的声音:“退朝!”
三天后的清晨。卢象升的大军便赶到了涿州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下令攻城。就在城外的十里地安营扎寨!等扎好营寨后,便命令全军埋锅造饭,吃饱再说,装出一副要打一场旷rì持久攻城战的样子。
直到旁晚时分,卢象升才召集了一个营的兵力,这一营七千兵集中起来。卢象升向他们训了话,让他们等会以怕死如鼠,不堪一击的姿态去攻城。
,对面涿州城上的东虏守军望到出了营来的七千明军。都差点没把眼珠子给掉出来。七千兵看上去挺人多势众,只是他们身上穿的军服甲衣很是参差不齐,有的兵丁还穿训练时用的纸甲。手中的武器也多式多样,不是长满铁锈的长矛,就是卷了刃的刀….显然要攻城的明军身上穿的装备是临时凑齐的。很可能这一波城攻完,还要派人跑到涿州城下拣回来给第一波攻城兵丁用。
兵勇装备烂还不算,更让守城的虏鞑暴眼的是七千明军推出来的四部云梯,数量少不说。而且结构看似都快要散架了,推行时,耸高的梯子摇摇晃晃,转眼都可能塌下来。这样的攻城器械还怎么载兵上城。
一时间,城墙上负责守城的虏鞑们无不笑得前呼后昂。
卢象升将七千兵勇拉到涿州下五里后,便整顿起队伍来。让明军们都高喝誓战。故意装出一副不拿下涿州城不罢休的样子。
“开始攻城!”卢象升霍然抽出宝剑,举过头顶。
霎时,七千明军哗然而起,推着四辆摇摇yù坠的云梯,前呼后拥地向涿州城门奔了上去。
第58章:兵计(已修改)
城墙上的虏鞑守军见壮,通通收笑,赶紧拿起软弓,搭箭拈弦。箭头斜指城下。前面持箭对敌,后面的行道上每五步站着一个虏兵或拿皮鞭或拿弯刀,正督促着一路掳来的壮丁从城下将守城器械搬上来。时不时会有壮丁因为脚步慢了些,而被皮鞭抽得惨叫连连。
琢州乃京畿以南的一大城,本来城中的守城器械也算充足,只是月前,多尔衮三路虏鞑大军攻城,涿州城民誓死抵抗,几近将城中守城器械耗光。所以如今城内所剩下的也没有多少。现在虏鞑守军也就只能就地取材了,往城上多搬石头。
卢象升骑着千里雪跟在七千明军阵后,一路高喝着指挥大军前进攻城。
当离城门只有五十米远,已进入虏鞑弓箭的shè程内的时候。只听城楼上响起一声高喝“放箭!”
余音未了,霎时间,一阵千弦齐弹的声作响起。城上无数利箭冲天而起,千万条黑线瞬间在空中形成一阵庞大而又密集的箭雨。彷如一团乌滚滚的黑云。正扑天盖地地罩向城下明军。
冲在最前面的明军只觉天一暗。即刻意识到城墙放箭,当下连云梯也不要了,撒腿就往回跑。
其实在前部往回跑时,后部已先向后退去了!否则前部被人流一堵,至少有上百人成刷子。纵是如此,也有百来个人被shè中倒地。
卢象升见人都往后撤,忙抽出剑来,本着怒容高喊起来“不准撤!都给我前进,前进啊”他表情虽恶,可他手中的剑却没有砍向旁边向后跑的军兵。毕竟是演戏的嘛,可见到城下丢了百来具被乱箭shè成刺猬似的明军尸体。他心里一阵隐隐作痛。可是这个关头上,必须就要按捺住,否则三天前他与秦婉萱谋划的取城之计必定失效。
城楼上一个面容粗犷的虏鞑将领双手支在围栏上,表情甚是悠闲自得,瞧他身穿镶蓝盔甲,盔顶着一枚比明盔红樱要长许多,毛多许多的顶刺。就已猜到这位正是率万骑回师涿州的阿巴泰,他见城下的明军丢下云车,狼狈后撤,大笑同时忙喝令停止放箭,这样的明军部队不值得他们他们
停下手来的虏鞑守军们,见一轮箭就把明军吓得不听将令,一个劲儿地撒丫子往后撤退。更是无不露出甚是得意的神sè,望着慌乱的明军背影,蔑笑不已。
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这入关的一路至此,明军什么时候不是对他们望风而逃的?。在现在的虏鞑眼里看,南人(明人)都是蚂蚁,只要动两根指头就能捏死。
不止这些虏鞑兵丁会这么去想。就连站在城楼上的那个阿巴泰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只要他想,多少南人的脑袋也不够杀。
“这支明狗军队到底是谁统领?”阿巴泰目不斜视。犹地出口。
旁边一个剪着鞭子头的汉人秀才,赶紧哈腰答道:“回禀主子,这支明军正是卢象升所率,足有十万兵…”
“哈哈!十万兵….这样的十万兵,若不是大都统让我固守城池,我一万勇士即刻出城灭他。卢象升也不过尔尔,”阿巴泰得意之极。
汉人秀才陪笑迎合道:“是,是,是,主子神武世所无敌。要灭个区区卢象升还不是手到擒拿..”
阿巴泰转过头来,笑容yīn寒看着汉人秀才。那汉人秀才打了一寒战。扑通一下,拜到地下,颤道:“主子爷,奴才句句发自肺腑……”
阿巴泰昂脸哈哈大笑三声,模样不可一世。他大手一挥,“你个狗奴才,起来吧”
“谢主子爷,谢主子爷。”
阿巴泰正面望着城下仓皇败走的明军,心念一动,便沉吟了起来:要是出城灭掉了卢象升十万明军,那我岂不是能一战成名,到那时皇上一定会看重,我再也不用去看多尔衮和岳托那两个蠢蛋的脸sè。但现在出城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会不会有埋伏。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七千明军在卢象升的喝骂声下,只撤了几里路,便又稳了下来,调过头来,再一次向涿州城门冲回来,
虏鞑守军见明军又转回来攻城,再次拿起弓,搭箭拈弦等待明军进入shè程以内,这一次明军攻来,城上气氛很好,一个个搭着弓还互相交头谈笑。
明军冲到刚才丢下的云梯那,阿巴泰也不急,等明军再近了一些,才发号下令,让城上放箭。顿时万千利箭再一次冲天而起。罩向城下。
明军一如既往地那样,见箭shè来即撤,任你卢象升喊破喉咙也好。如此一撤一进,来来回回又闹了几次。忽悠了近十波箭雨。可也在涿州城下丢了上千具明军尸首。
最后一次冲锋的时候,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下。卢象升让明军不顾一切地冲到城下,连四辆云梯也一并推上前去。佯攻了半个小时,明军方才不听“号令”地撒腿子往回撤,一个个还不住地慌喊着“虏鞑子厉害啊,这哪里是攻城,根本就是送死,我们快撤啊….”
明军这一跑,倒也还真有败军之象,在涿州城下丢了遍地的烂旗,颇剑,一地尸体。还有四辆已经被废掉云梯。这一次撒丫子的明军再没有回过来。一个劲地往明营跑回去。
卢象升停住怒骂,望到军兵们慌乱的身影,露出一丝好笑。暗暗感叹道:这群兔崽子不进戏班真是可惜了。可当回过头向涿州望去,见到已经丧命在那的一千多明军。他的表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心里哀然,我这是什么大将啊,唉….对不起了兄弟们,待取下涿州城,一定会厚葬你们的,不会让你们暴尸荒野
寒夜黑黑伸手不见五指,涿州城下十里地的军营就像一个置于深洞里的方寨,无论如何也冲不跑黑暗。与明营隔着一片黑暗,遥望相对的涿州城。城上热闹非凡。灯火通明,虏鞑子们吃酒唱歌的景象,渺渺糊糊可望。
阿巴泰今晚却没有吃酒的兴致,他独自站在城楼上,凭墙跺远眺着十里外的帐营。直到二更天,明军都已经回军帐内歇息了,寥寥营帐光亮,依稀可见营内巡逻明军行来行去。丝毫看不出一点异样。阿巴泰心中方定。回首让身后的亲兵去召集勇士到城下集中。他自己又望了一会明营,才转下城去。
而明营这边的中军帐里,卢象升抚额坐在首座。眉头锁紧,神sè急躁,似在等待着什么。秦婉萱却是神sè淡定,他身穿银甲,青丝高盘,就在卢象升旁席上坐着。神sè淡定自若,樱红的薄唇挂着一丝淡笑。全不像卢象升那般急躁。
两旁直下的一干将领也都是严襟而坐。不发一语。
这时,从前方打探军情回来的军兵,急步走进中军帐,单膝跪地抱拳道:“报告卢将军,秦将军,站在涿州城楼上那位军官已经下城了。”
卢象升听罢,神sè一振,转过看着秦婉萱道:“秦军师你来看吧,该怎么安排,便由你来法令吧”
秦婉萱双手一辑,礼道:“将军,你看这样好么!”说着,秦婉萱将矮几上的地图展开。在地图上点着手指对卢象升作了一翻讲解后。
“好,好,好。就如秦军师说的,”卢象升神sè振奋,红光满脸说着。忽地神情一肃。站起来身喝道:“二总兵何在?”
“在”虎大威和杨国柱应声行出帐间,抱拳齐道:“未将听凭卢将军吩咐!!”
卢象升问道:“宣府总兵官杨国柱,交予你负责的营内事宜准备得如何了?”
“军中的粮草等物资已经偷偷运到了树林中去了。营内营外都已经部署好火yao了,营外营内守卫都已调开,置了稻草人儿”杨国柱答道。
卢象升点了点头,对虎大威道:“山西总兵官虎大威。军营两边兵力布置得如何?”
虎大威抱拳道:“回将军的话,两万新老兵勇都已趁夜摸黑从后营出去,现在埋伏到营左营右的山林里,侍机而动”
“好,”卢象升点了点头,说道:“二总兵你们各司其职吧,切记,一定要按计行事”
“遵命!!”虎大威,杨国柱同时抱拳道,然后便转身出了帐去。
山西,宣府总兵离去后,卢象升双手撑着桌面,扫了一眼剩下的将领。沉声说道“各部都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只等着将军一声令下!”帐中将领齐声回道。
卢象升转回头对秦婉萱说道:“秦军师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切注意安全。切莫让老夫对不住殿下。”
秦婉萱玉颊浮了晕红,回礼道:“这里的一切都交给婉萱吧,你便放心去吧。”
“出发!”卢象升别上宝剑领着众将便出帐去。
一下子,帐里便就剩下秦婉萱和卢九德。秦婉萱沉吟了片刻,才开口对卢九德说:“九德,军需物资都安排好了么?”
卢九德眼睛有些红,隐隐有泪,他焉着脸,模样像是经历了莫大伤心之事。但还是回答了秦婉萱:“都已经运到后山的林子里去了。只是,九德想问秦小姐,殿下到底是不是领兵独自打虏鞑子了?”
秦婉萱知道卢九德与朱慈烺的奴主关系甚好,笑吟吟地看着卢九德了一会后,方才点头开口道:“九德,殿下让转了个话给你,本来前几天我就应该告诉你,只是军务繁忙忘了告诉你。
第59章:炸营(修改版)
“殿下果真是带兵去了打虏鞑?他怎么可以丢下奴婢呢?”卢九德听了秦婉萱的话,忍不住泪水模糊了双眼,哀道。
秦婉萱对于卢九德这种真切实意的忧主情感也是很受感动。赶忙安慰他道“你也莫要如此难过了,殿下都预谋好的,不会轻易遭到不测,便是有所不顺利,他身为太子,将士们都会拼死护他。所以殿下离开时便让我转告你,叫你好生在军中任事,勿要担心他,他很快便会回来。”
卢九德抽泣着点了一下头,道:“奴婢谨记殿下教诲,定不负殿下托望。”
秦婉萱点了点头,又道:“殿下不在军中的事,现在所知道的人都不多,你务必要保守秘密,勿让全军将士因殿下不在,而失了战心。知道么”
“九德知道了,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秦婉萱侧头想了想,又道“卢将军和各位将领都有重要的行动,现在我们手中还有两千兵马,等会就要执行要事。你现在出去带军兵们趁天sè潜到营后待命,我随后便过来。”
抬头无月,无星,低头不见鞋脚。立天地间如坠无底洞。
卢象升和一干将摸黑领转出后营,在后营的空地上,黑影重重叠叠。气势压人,数万余呼吸凝聚成一股极为压抑的气氛和风凉。
卢象升和众将走到阵前,在浓黑之下,他声音压得十分低沉,对众将说道:“众将按号传令,让大军出发吧”
众将得令,便行到各自摸到早已安排好部众停留位置,让治下兵官以传话的方式来传令下来,然后按顺序启程。
数万大军在卢象升的带领下,向营旁的树林开去。趁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sè,按着事先计划好的路线,绕过已埋伏有军兵的树林。从树林后面的山道一路向前而行。最后绕进涿州城墙一角的树林里。
一时间整个树林里都俯满了人,密密麻麻的犹如一面地毯。现在城上的守军剩下寥寥几个,而且大多都在城楼那边。其他的守军都被阿巴泰集中到城下去了。
在树林里俯行了一会后,卢象升微微提起头,目光穿过并不茂密的树枝,凌乱枝桠后面,高大而磅礴的涿州城墙上一个醉汹汹的虏鞑子正好行出墙垛,提起裤子便向城下撒尿,摇头晃脑地不知叽里咕噜。
卢象升心里一骸,赶忙举手作了一个停止行军的哑令。
后面的将领见令,忙又向后面打起手势,手势一层层传下去,直到树林后面仍在向前爬行发出沙沙的声响,顿时消失。寒月风大,抚树发出一阵阵咻咻的叫声。正好覆盖住了树林的动静。加上那出来撒尿的虏鞑已是醉得满眼金花,并没有发现树林里的异常。他抖了一个尿震后,便穿上裤子,回身跌跌撞撞地往城楼那边走去。
“晤呀”沉重而又刺的声音,从城门处响起。随之两扇巨门被四个后金兵逐渐打了开来。就像舞台上拉幕开剧一样,门内耀眼的光芒自城内撒出,门内的景象慢慢地出现。最先看到的是一个骑虏鞑子在高头大马上,镶蓝sè的甲衣裹了全身,只露出一张粗犷的脸。这正是右军副都统阿巴泰。
他全身披甲,手执一柄银光泛泛的弯刀。粗犷的脸容上表情狰狞犹如恶兽之面。他身后成排成排的骑兵形成一堵望不到边际的密集骑兵人流。无数举过头顶火把,把城内照得如同白昼。只见得城内几栋较高建筑在庞大人群边露出个高角。
跟阿巴泰后面的骑兵们都是穿有甲衣的武官,这些个虏鞑军官,面相也很是恶煞,一个面红脖子粗,一看便知喝了许多酒的了。阿巴泰明知今晚要出战,还让他们喝酒。目的就是让一万虏骑消除十万明军这个号头带来的心理压力。他们或拿弯刀的,或执长枪,恍如杀神一般骑在马上。
“走!跟我去杀南人!取卢象升的人头来”阿巴泰喝了一声后,猛勒起马缰,跨下的那高头大马,嘶鸣了几声后,蹬蹄而起,将马首升高近三米,落蹄,便当先驰出城去。
后面的虏骑一阵狂野的叫声起,忙拍马跟了出去。一时间虏骑蜂拥出城,随着阿巴泰向十里外的明军营帐奔去。
多尔滚不是在乎涿州城内的物质。他要的是侦察到卢象升十万兵的战力如何。然后再敲定灭卢象升大军的计策。多尔衮确实是一个军事天才。但是他派阿巴泰回师,却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阿巴泰在满洲八旗中确实是一个很有声望的勇士。甚至比多尔衮还要饶勇,但比起多尔衮的智谋,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英勇不代表善战,尽管阿巴泰也多读兵法。但领兵打仗不是只读多兵书便在行了。或许以前他对战的明军都不堪一击。以小胜多犹如家常便饭。偏偏是这样让他变得自我感觉良好,所以才会有今晚的出城娇兵。阿巴泰现在的对手可是卢象升加上秦门女诸葛,尽管明军战力不够,但兵力却十倍于阿巴泰。而且十万兵力的统领将军他都是吃脑的。秦婉萱根据阿巴泰以前与明军交战过程,看出阿巴泰会骄兵,有贪功好进的心xìng。所以才敢与卢象升出此诈兵之计。
多尔滚也是忽略卢象升军中有大才之人。只担心阿巴泰会恋战,折损了兵力。让他出兵回涿州的时候,就一再强调了要他只需守好城,若是明军兵力强的话,就弃城撤退。若明军兵力不堪一击的话,便继续留在涿州城据城而守。拖住明军,然后让他多尔衮率大军回来,稳妥地灭掉卢象升大军。
可是阿巴泰却认为多尔衮想要自己立功。他下午见到明军来攻城,要装备没装备,要攻城器械没攻城器械,还一个个怕死如鼠。这让阿巴泰起了抢功的心,并没有将卢象升的兵力情报发予多尔衮。竟要自己带着城中一万虏骑趁夜出城,yù袭明营。殊不知,他率骑出城的这一刻便已是往人家的口袋里钻了。
阿巴泰率万骑,在黑夜奔腾,迅速接近明军营,庞大的马蹄声犹如滚雷,也似几天瀑布落下。气势壮阔瞬间打破黑夜沉静。
阿巴泰首当其冲,越接近明营,他的心情就越激动,望着灯火昏昏的明营就像一匹狼远远看到一只羊儿。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对着跪在面前的多尔衮指手划脚地发号施令。那感觉让阿巴泰身体里的血翻腾不已。手中的马鞭不停地猛抽在马背上。
明营的灯火异常昏暗,但阿巴泰已经被功利冲昏了头脑。他嗷嗷地了叫着,疾马如飞,一下就冲进明营。却丝毫没有留意到两个守卫一动不动,恍如不知敌虏入营。
前面这些兵帐都留给后面的将士处理吧。阿巴泰心想着,手上的马鞭又猛甩了几下,往明营深处的中军帐而去
后面跟来的虏骑,挥着手上的弯刀,狂野叫喊之下,冲过辕门时,翻手便将两个守在辕门的守门明军的头砍飞了出去,得手之下,却发现砍杀的手感有些不对,他定眼一看,只见滚出几步远的人头,却是一个塞满稻草的头盔。便感觉到有些蹊跷,可是看到都统阿巴泰已然冲进明营深处。也就没有喊出来。拍马追上去,
后面相继奔马入营的虏骑,谁也没有去注意歪倒在辕门边的两具无头的“尸体”。
阿巴泰冲向中军帐,挥起一刀,便将中军帐的帐布砍拉了一个好大的豁口。他没有犹豫便骑马从豁口进了帐去。他环顾四周发现帐内空无一人的时候。便又出来,去了周围几个营帐。发现皆空无一人的时候。方才意识有些蹊跷。
卢象升见虏骑大部冲进了军营的时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唰地一下抽出宝剑,指向涿州城,“拿起涿州”
哗啦一下,树林声响大作,数万明军全都站了起来,
“拿下涿州城……!!!”声巨撼城。
“冲啊!”卢象升带大军冲出树林,无数明军绵延出林,向着城门的方向涌去。
阿巴泰闻到涿州城那边传来震天撼地声作时。回头一看,数万大军自林而出。他心中一寒。双目瞪鼓,眼珠血丝布裂,爆吼起来:“回涿州,快!!快回涿州!”
然这个时候,秦婉萱已经带人从营后的树林窜了出来。迅速靠近军营的阑珊。将覆于干草下的火索摸出,已用火折子点燃。事成。秦婉萱叱声号令:“隐蔽!!”
然后所有明军急急往回奔去,离军营三十米外,早有挖好的六七道长沟,这些长沟深两米,沟下又往里挖了一道沟槽成L形。沟槽顶有木板靠短木柱支撑、。这种沟中洞,便是朱慈烺说过说是什么——L形防空洞。专门预防爆炸,或者炸飞的重物砸伤人。同时也可以作为壕沟阵地来对敌。
虏骑将营帐都搜了个遍,都没见到半个人影。这会突听都统大人的令声响起。便要往营中靠拢。正要出营。便听到营外的动静了。一万虏骑,还没有出营。
“轰”的一声响起,爆炸的地方刚好围满骑兵。天地间闪亮了一下。几十匹马的零件和人的部件都在瞬间被升上了天空。马匹残肢,人体碎骸都还没来得及落下。
“轰!轰”紧接又两声爆炸。如照相机的闪光灯一样,咔嚓一下闪亮天地,把营内的景象耀得清晰无比。更多肢体,碎尸在血花的衬托下冲天而起。
马惊人慌,营中的骑骑越乱越窜就越拢得更密集。再找不到营门。凄厉而又绝望的叫声,撕心裂肺,成片成片的,混乱不堪。
“轰,轰,轰,轰….”一连串更猛烈的炸声,撼动大地,也似要把天都给拆了般。没有间断的爆炸光闪,一个紧接几个,几个紧接着一个。在密集的人群里破起。就像一个鞭炮塞进一团牛屎上面,破…….
腥血哗啦哗啦地洒落,还没有炸到的人,无不淋得全身是。在瞬间的闪亮下,血淋淋的人群正恐慌不知所策,景象恐怖之极。
“轰轰轰轰轰…!”爆炸声开始没有间断了。真正的腥风血雨,真正绞肉机。
爆炸的耀光下,阿巴泰被亲兵围护在一起,他脸面奇白,双眼毫无神泽,就像一个植物人一样望着这些勇士变成血水肉渣。成了圣诞老人撒下的礼物——混夹在毛绒绒的马匹残肢中哗哗落下,地上到处都是火,都是冰青呈白的残手断腿,半身血骨,烂人头。
“轰轰轰”又是一连串爆炸迅速向阿巴泰这边而来。最后的一声爆炸,右军副都统阿巴泰就这么地化整为零了,和着他们周围的亲兵,马匹一起变成残肢碎骸混飞四落。
第60章:大胜(修改版)
爆炸终于停止了,天空再次恢复了宁静,十里外的涿州正喊杀声连天,破城门后,大部分明军已经进了城去。明营已经被炸成零星火碎。刺鼻的硝烟味加上浓重血腥味,味道变得古怪非常,入鼻让人直yù呕吐。一万军马经此大炸。已有五千左右被化了残碴,连完整一点尸首都无从寻回。两千左右重伤,看来也只能被列为死者。剩下两千来个在第一时间冲出了明营的虏鞑。又转了回来。他们试图想要找回阿巴泰。因为群龙无首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以为明军已经全部进了涿州城。明营这个屠宰场已然不会有什么明军了。回来看看能否找到副都统。若是不能便逃遁而去吧。
秦婉萱蹲在沟槽里,只觉阵阵爆炸憾得她耳鸣头晕。她手里死死地抓住挂在腰间的剑柄。爆炸停后,她第一个从沟里出来。“唰”一下,抽出宝剑往天上一指,娇叱了一声:“放引信!”然后又往军营一指,:“走,别让剩下的鞑子跑了!”
沟里的兵勇们纷纷爬了出来,一个小女子便有此魄力,他们这些五三大粗的男子又怎肯输予,顿时都喊起“杀”声,提着长枪跟着秦婉萱奔向军营。
别看秦婉萱平常是一个只善谋划的弱女子。但像她这样的一家将门之后,秦良玉的教育和感染,又岂能不自幼习武。只是秦婉萱多智多才,懂得女子要含蓄和矜持。所以才不太喜欢表现出来这一面。但今rì她既已穿上盔甲,便已放下了女子的心xìng。她轻步如飞,拿着宝剑当先杀进血腥犹浓的军营里去。跨过残肢碎骸杀向那回转过来的两千的虏骑。
这些虏骑正在营中搜寻副都统阿巴泰。蓦地,营外杀声大作,他们本已受了惊,这会还未缓和下来,加上现在他们群龙无首,顿时,便手忙脚乱起来。在惊慌之下,叽里咕噜地不知喊着什么话。
秦婉萱身轻如燕,疾步夺向离她最近的一个虏鞑骑兵,莲脚轻点地,便腾起了米高,蛮腰一扭,旋脚便将一个跨坐马上的虏鞑踢飞马下。同时自己就势,稳稳跨坐到马上。弯身一剑刺进掉地上虏鞑的喉咙中,虏鞑子闷呜了一声,双手死死抓住剑身,一股鲜血自嘴涌出。本来粗野的面孔更显得狰狞。
秦婉萱抽剑的同时,探过马缰,缠拿在手,直起身子。一调马头,便又杀向不远处的几个东虏骑兵。招招果断,一剑一个,转眼间就有五个虏鞑骑兵被她刺杀落马。
紧跟随来的明军,见到往rì柔弱的秦军师竟如此势大。他们那肯示弱,纷纷端起长枪向虏骑冲来,三五成群,以多对一,加上这些虏骑现在正处在慌乱中,一个个都急着拨马逃遁。但是刚拨过马头,便被冲上来的明军,用长枪从背后刺过了胸膛。仅仅片刻功夫,这些往rì凶悍的虏骑便有上百个被刺死落马。
引信点燃,绿光鸣声冲天,在黑空中爆破。
潜伏在明营左右侧树林里的明军大将杨国柱和虎大威,见引信上天。霍然起身,举刀高喝:“兄弟们,跟我冲向军营,杀尽鞑子!”他喝声一起。所有潜伏在林子里的明军都站了起来。纷纷抽出大刀。跟着杨国柱冲下林坡。
杨国柱这边一动,虎大威那边也声响大作。密密麻麻的人影涌出树林向军营这边杀来。
两万多明军对付一千多后金残部,根本就是狼和狗打架。结果闭着眼就想得到。
从树林涌出来的两万明军迅速将明营围杀了过来。喊杀撕开黑夜,开始屠杀这两千虏骑。
另一边,卢象升攻进涿州城后,迅速控制住涿州的四个城门。然后在城内展开地毯式的搜杀虏鞑子。本来涿州城就只有一万多虏鞑。被阿巴泰带出城后,城内就只剩下几百虏鞑了。卢象升超过五万的明军展开地毯式搜杀。尽管有些小题大做。但这样也提高了办事的效率。仅仅一个小时。城内的虏鞑便被清理干净了。确定涿州已控制在己方的手里后,卢象升才走上城头放信号召集还在城外的各部回城。
看到涿州燃放的引信后,昨夜负责将军营里的粮草物质运到后山林的大部,最先回城。
这会儿,东方的天际已经开始吐白了。押着粮草和物资的先头部队已经赶到涿州城门下。整个押运队伍,犹如一条长龙,从树林那边开始一直蔓延到涿州城。
而这个时候,秦婉萱也率着杨国柱,虎大威和胜利的大军,押着一百多俘虏,从前方明营开始回城。
这可是这些年来,对虏鞑的抗战中,最为难得的一场全胜作战。从天启年,毛文龙的时代到袁崇焕的时代经历了无数与虏鞑的战争。像今天这样的一场战争是绝无仅有的。以少数伤亡的代价战杀一万虏骑。这无疑代表着卢象升的时代开始了。当然秦婉萱是女子虽居首功,可在世人的眼中也还登不了场。
卢象升带众将亲自出城来迎接。都多少年了,总算跟虏鞑打了一场这么漂亮的胜仗。对方还阵亡了一个贝勒。照此下去,入关的几万虏鞑够得几场这样战争。
但是阿巴泰纵只有一个阿巴泰,多尔衮,岳托,豪格这样的虏首是绝对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虽然这一仗胜了,可往后还有的是大苦头呢。这一点,卢象升是知道的。
卢象升的心情颇为兴奋。他红光满面,笑容灿烂,在众将的拥族下出了城门。
秦婉萱下马,甜笑着走过来,向卢象升行了一个礼:“将军,想不到此战会有这么顺利”
卢象升抚须赞道:“还亏了军师献策,又亲领兵置险地引火yao。这般智慧,这般英勇,已超你姑婆秦良玉矣,足担女中诸葛之称啊”
“卢将军过赞了,小女岂敢与诸葛武侯相比,我们之所以有此大胜,还靠这些将军们的誓死拼杀啊”秦婉萱抱拳一圈,向在场的将领们致了意后。又道:“当然,还有各位将士们的功劳。所以今天我们定要在涿州城内大摆庆功宴。”秦婉萱大大展现出她女中豪杰的气度。当即折服了在场万以计的男人,惹起他们一阵又一阵的喝彩。
卢象升和秦婉萱带着众将万兵热热闹闹,轰轰烈烈地回了城后,便在城中摆起了一场浩荡的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