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忽略掉的
随着chūn祭的逼近,水镜也开始从各个方面下手探听光神神殿里流光的消息,可是始终一无所获,据探子报告,多数光神神殿的神职人员甚至不知道有这回事,消息太过隐秘令水镜无从探究,更别提营救了,每次看见淼夕他都乱尴尬一把,同时心中弥漫的不安也与rì俱增。
似乎有什么事随时会发生。
这种捉不住的怪异感觉让水镜烦闷不已,因为天眼的缘故,水镜的第六感比女人还准,灵敏的直觉在皇后的刺杀中救过他好几次,如今却只是增加他的郁闷。
淼夕和水镜有着同样的感觉,她隐隐觉得自己又忽略了什么事,可是总捉不住重点,也是非常烦躁,连带跟她一起办公的丽提和莫舒妮都紧张起来。
“淼夕,这几天你好像很焦躁,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丽提趁休息的时候问淼夕。
“没有,就是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淼夕摸摸鼻子,“我好像嗅到有yīn谋的味道。”
“嗅”到yīn谋的味道?
丽提和莫舒妮不由黑线,她就不能注意一下她的种族归属人类,非要用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字眼么?
“你多心了吧,兰迪那贱人的事我们处理得很好,她要不了多久就等着被打入冷宫,她最疼爱的大女儿迪亚娜也被陛下强迫下嫁给爵位不高的贵族,不到一天就被人刺杀死亡,玛纱大长老因为挑战水镜部长屡战屡败的事被炒作了一番,风评太差前些rì子被法师协会放长假了,卡库林家近六成的产业倒闭,绝大多数已经被哈卡斯家接收了,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
淼夕皱眉,一只手抵住下巴:“可是,就是过于顺利了啊,你们没有发现到吗,这一次卡库林家几乎没有抵抗。”
太不正常了,卡库林家好像是把东西直接送给了哈卡斯家一样,或许可以解释为因为卡库林家衰败了,挖空了,虚有其表,但即便如此,全无反抗把东西送上来,过于容易的“获得”反而更让人起疑心。
丽提和莫舒妮听了淼夕的话也严肃起来,没错,哈卡斯家接收卡库林家产业的速度太快,不过因为哈卡斯家财力雄厚,下面人手众多,这才勉强管理住卡库林家输掉的产业,但也因为如此,哈卡斯家再难分出jīng神来进行进一步的计划。
“莫非卡库林家是想把那些产业当成弃子,用来保存实力?”
“恐怕不止。”淼夕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我总觉得还有什么是被我们给忽略了,迪亚娜的死可以确定,卡库林家绝对还有底牌没出,兰迪皇后……对了,兰迪再差劲,她也是皇后,她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被扳倒!”
因为雪种的关系,兰迪原本就不好的脾气变得更加yīn险暴躁,像个泼妇一样经常打骂身边的女官,甚至出言顶撞皇帝,终于在不久前一次和皇帝的吵闹时情绪激动中坦诚自己训练有刺客,也直言是她收买伊芬皇后身边的侍女投毒杀了伊芬皇后,然后又杀人灭口。
皇帝勃然大怒,马上就召集群臣商讨处置皇后。
能进zhōng yāng的群臣也是懂得看时势的老jiān巨猾之辈,眼看卡库林家落败,马上见风使舵跪请皇帝废后,也不想想当初不就是他们收了卡库林家的好处才极力推荐兰迪成为新后的,都是群人jīng。
墨拉开淼夕虐待自己头发的手:“别急,慢慢想。”
丽提忽然想通什么,击掌道:“我想起来啦,我们把光神神殿忘了啊!”
莫舒妮摇头说:“有水镜部长在,光神神殿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最近光神祭司的贪污大量被揭发,许多民众的信仰都开始动摇了,谅他们也翻腾不起什么浪头来,兴许是他们见兰迪皇后倒台也不敢单独行动,你想得多了。”
“不,绝对不是我多心。”淼夕坚定地说,“卡库林家也就罢了,光神神殿是大神殿,近年发展非常迅速,几乎有超越四大元素神殿的势头,他们不可能那么简单被击垮,一定还有我们计划中没预料到的破绽,墨,你帮我想想。”
这时,淼夕耳际传来银子的低语:“妈妈,你还记得西沙的话吗?他之前也说过水神大人预料到你有难,说不定他在谈话中有给过你提示,只是不明显哦。”
西沙的话,好像西沙是有说过类似的话,当初西沙提示过她东大陆会有危险,具体情况和时间因为命运的限制没说清,却有过提示,快想起来。
淼夕正陷入沉思,突然有侍卫来传唤她。
“淼夕法师长,皇帝陛下宣召,请您过去。”
啧,来得真不是时候。
淼夕随声应道:“好,我就去。”
平时皇帝不是只有下午才找她去御花园散步的吗,这个时候皇帝叫她干什么?
淼夕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跟在侍卫后面一起走了出去,很快她就发现不对。
“走错了吧,御书房不是该在前面那个路口左拐的吗?”淼夕虽然有轻微路痴,但每天都走上至少一遍的路她还不至于忘掉。
“不是去御书房,陛下现在正在宣耀殿。”
宣耀殿?它是上早朝的正殿,为了不让法师过多干预朝政,宣耀殿一般是不会叫法师出席的。
“为什么带我去宣耀殿,难道……有海外龙岛有使者来?”只有这样,十一室的法师才会作为翻译官被带去宣耀殿。
可是这么一来就不好了,她是龙语法师,请她去当翻译不就是说来的使者是龙族?
龙族一定认得银子,认出银子自己这偷小龙的罪名恐怕就躲不掉了,当务之急要赶紧把银子藏起来!
“不是的,龙族并没有派遣使者来东大陆,只是……今天殿上出了大事,还需要淼夕法师长去确认一下。”说着,侍卫加快脚步。
他闪烁其词的解释明显让淼夕感到不安,难道是兰迪皇后的陷阱?她竟然大胆到假传圣旨?
然而,宣耀殿里那些穿着朝服的官员和主位上坐着的皇帝打消了淼夕的疑虑,她带着满心满腹的疑问走了进去,却看见大殿上跪着一个她想不到的人。
萨次!他小子怎么在这里?!
见周围众人目光躲闪中带着畏惧,皇帝身边的水镜脸上也流露苦闷和焦急,淼夕当然不认为有好事,早想到这小子会惹事,她才让水镜把人送到水神神殿的分殿让赫尔费兰看住,水镜派人盯着,怎么还会出事?!
心中已是万千惊诧,淼夕仍旧不动声sè地想皇帝请安,该庆幸阿修罗道的老不死真给她上了很好的课,把演技都锻炼上去了。
“淼夕爱卿免礼,你来看看,下面跪着的人你可认得?”
淼夕低下头,似乎很认真在看把头垂到胸口不敢看她的萨次,其实她的脑子里早就转过无数可能xìng和应对的计策。
“回禀陛下,他是臣的奴隶,当初臣在迷途小镇收留了他,但是他却总想摆脱奴隶的身份逃走。”淼夕把自己的话留下一定的余地,一方面说明萨次做什么事不是受她指示,另一方面也表明萨次可能会说坏话陷害她。
“那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会想逃跑?”
淼夕早想好理由了:“是的,陛下,其实萨次本是没落贵族的子弟,却舍不下贵族的骄傲,我救他一命的时候他因见我的容貌对我起了爱慕之心,想留在我身边就自愿卖身给我当奴隶,但后来大概是发现我的能力超出他的预料,便三番五次要逃走,我是念在他是我在东大陆第一个认识的人,且除了脑子有点灵活,实力又不好,万一自己走出去很容易出事,所以才一再留他,我甚至从来没把他当奴隶对待过。”
皇帝一听,声音里带着不确定得问道:“这可和他说的不一样,这个低贱的奴隶竟然说你是从南大陆来的亡灵法师,和当初毁坏zhōng yāng法师塔的异端有勾结,而且迷途小镇一年前那场混乱也是因为你的毒引发的,是你强扣下他当奴隶。”
闻言,淼夕脸sè微变,所幸她对表情的控制能力了得才没露馅。
靠!竟然揭她老底,就知道这小子不可靠!
第九十一章 风水轮流转(一)
尽管恨不能马上做掉萨次这忘恩负义的臭小子,让他后悔来人世走一遭,淼夕却不得不摆出失笑的无奈模样,似乎在嘲笑萨次话中的无知。
“陛下,这明显就是一个充满漏洞的谎言,首先,除非他自愿,奴隶契约若是被强迫签下,他身上一定会出现契约魔力的印记,心甘情愿所签的契约印记则可以隐没,我敢保证他身上不具有那样的印记,陛下可以派人检查。”主持公平的水神都帮她作弊了,当然不可能有印记。
萨次身体略微颤抖,他很想说水神偏袒淼夕,但敢在东大陆这神权国家说神做错了事,除非是活腻了,他一时竟找不到证明自己的话的合理解释。
“其次,众所周知,修习亡灵魔法必定长期与亡灵打交道染上尸气,变得不人不鬼模样难看,而龙语魔法是非常艰深的一项魔法,我是靠着次神器才能发挥出龙语魔法,圣战士的武技锻炼更是不可以懈怠的,试问我还哪来的时间学习亡灵魔法?在此我要先申明,我并没有用改变容貌和年龄的魔法,这点法师协会和魔法部都可以替我作证。”淼夕就不信有人能指着洛夕儿的脸叫她亡灵法师。
“再说了,破坏zhōng yāng法师塔的异端出现之后就失踪,没人见过其真面目,把我归为异端的同伴这样的说法未免太离奇了,你见过那个异端吗?而说我引发迷途小镇的混乱更是荒唐,那情形分明是不知名的瘟疫,毒素即便能传染也不会如此夸张吧?”
众人皆点头称是,纷纷指责萨次的借口太烂,他们早看出来了,只有淼夕发现到水镜的表情依旧yīn沉,她就知道事情肯定还没完,不得不继续发挥演技。
她低下头,面带怜悯,对萨次沉痛地说:“萨次,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很久了,我留你也是为了你好,可是若你真的认为面子比命重要,我愿意……放你zì yóu……唉,你找这么多漏洞人家一看就知道对不上的借口,其实也没有害我之心吧,你只是希望借陛下的尊言叫我恢复你的zì yóu罢了,谁都知道亡灵法师以残忍出名,不会留下任何捉到他们把柄的人。”
“那是因为你还要利用他!”
穿着一身法师袍的五室法师长西提司走了进来,“陛下,她分明是狡辩,那个奴隶固然是有私心,他的话却不假,这个女人很可疑,我还有证物要呈给陛下,亲陛下允许。”
皇帝很想相信淼夕,毕竟美人怎么看都比群老男人顺眼,但是东大陆的传统是根深蒂固的,亡灵法师是东大陆全体居民的敌人,淼夕又是嫌疑对象,虽然那些证言都是不堪一击,但毕竟滋事体大,还可能会牵连到水镜或整个魔法部,甚至连四大元素神殿也不能幸免,他不得不慎重。
“准了。”
西提司对皇帝一恭身,朝外面喊道:“带上来!”
一会就有几个光神神殿的神殿护卫架和个五花大绑贴满封印咒语符文的人进来,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淼夕的心差点跳到嗓眼——竟然是流光!
看流光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淼夕一点也不怀疑那些伤口带来的的痛苦是多么难受,即使是当年的水神共工也看在洛夕儿的面子上没有这样伤害过流光,流光无神的眼眸让他看起来就像个被弄坏的玩偶。
顿时,一股怒气在淼夕胸口翻腾,法师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修剪得漂亮的指甲刺进手心,染上玄人紫sè血液。
好……很好,光神,你不但偷袭我,还敢这样对待流光,尽管那样的皮肉伤对身为歧妖的流光没多大影响,只要让他多吃几十个人的灵魂就能痊愈,可是这却深深伤了她作为“冰巫洛夕儿转生”的自尊。
光神,这笔账我记下了,将来我会一并讨回的!
淼夕表情不变地对上流光的目光,那一瞬间,她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了流光知道,这就是妖仆的好处,不用太多言语,他能感应到主人的想法,并把想法付诸实践。
所以,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流光空虚的目光闪过一丝清明,他将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硬是挣脱了捆绑他的绳索,在符咒的束缚之下鲜血横流,英俊的脸被血染得模糊,可他却好像全然不知,眼眸亮起嗜血的红光,身体已化作一道虚影冲向主位上的皇帝。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因为流光一直没反抗过,光神神殿的护卫和法师们也有所松懈,流光的突然行动也让他们愣住,没有及时上前阻拦。
眼看流光即将得手,一个人影飞快挡在流光面前,以身为盾接下流光致命的一击。
流光化为利爪的手掌贯穿了淼夕的侧腹,殷红的鲜血从她口中直接喷到流光身上。
淼夕强忍着痛苦大叫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来救驾!”
话没说完,流光猛地把手从她身体里一拔,将淼夕远远甩开,又作势要去攻击皇帝,好在刚才淼夕的叫声让皇帝身边的侍卫回神了,他们连忙去拦住流光,西提司也趁机念起光神留在流光身上的封印咒语,将尚未完全恢复过来的流光封印住行动能力,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再将流光捆绑好。
水镜连忙跑到淼夕身边,焦急又心疼地看着淼夕侧腹流血不止的伤口,匆忙为她施展“回chūn”,见伤口渐渐消失才轻轻扶抱起淼夕。
“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受伤?”
“没事了,就是有点累。”
刚才流光那一手是算好角度和力道刺进去的,避开了腹部脆弱的器官,而且那一摔的时候也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给她点穴止血,还用内力将她护住,让她落地的时候没再伤上加伤,又能及时退到安全的地方看戏,伤口只是可怕了点,其实出血量并不多。
反正法西世界魔法发达,几秒钟就把伤口能补回去了,就算没人为她施展治疗魔法,玄人的身体也是很顽强的。
水镜趁抱住淼夕的时候轻声问:“他就是你说的流光吗,为什么会突然发难对你下那么重的手,还让你吐血了,莫非是光神神殿催眠了他?”
淼夕悄悄对水镜得意一笑:“他要是不动手,我现在可就要被编排上‘亡灵法师嫌疑’的罪名了,而且我吐的也不是普通血。”
没错,为了防止不知道会突然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刺客,淼夕宫廷法师服下一直套着西沙缝制的法师袍,要不是她故意放水在千钧一发之击将法师袍收进红玉手镯,流光根本不可能伤得到她,这倒不是说流光没用,而是那件法师袍的防御实在……高得太变态了!
只是怕玄人紫sè血液会令人起疑心,临时转换成普通人类的体质,感觉很不舒服,她头还有点昏昏沉沉,淼夕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她的血也不是白吐的,她事先在血里注入灵力,可以帮流光恢复些体力,好让他能去折腾那些光系法师。
水镜缓缓扶淼夕站起来,体贴地让“疲惫”的淼夕靠在他身上,在淼夕的提示下适时对刚才的事件发言。
“西提司,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这是意外,你可知道你们光神神殿的意外差点要了皇帝陛下的命!”
认真的水镜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他的话很快就引起文武百官和皇帝的反应,大家的眼神都带上了点不信任。
西提司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心慌不已,连忙跪下:“陛下,您听臣解释,这真的是一个意外,这个亡灵被捉以来一直都相当安分,是在见到淼夕法师长之后才忽然激动起来攻击陛下的。”
水镜立刻打断西提司的解释:“你这完全是诬蔑!谁都看到刚才是淼夕保护了陛下,从刚才你们把他带进来,淼夕根本没和他说过话!难不成你想说世界上还有会思考的亡灵吗,你是不是还想推翻我们大家的魔法常识?亡灵要是能思考,亡灵法师不就无敌了,能召唤成千上万亡灵的他们等于拥有不输给一个国家的士兵,荒谬!”
淼夕也应声道:“其实,从刚才听到自己被人用那种错漏百出的理由诬蔑的时候,我心里就觉得这一定不简单,萨次虽然很想要zì yóu,但他是不会鲁莽到来对皇帝陛下说谎的人,现在看来,因此我就一直提防,这才能及时反应过来替陛下挡下那一击。”
百官议论纷纷,他们都觉得是淼夕占了理,西提司这边无论是理由还是证人都太浅薄了,反而让人感到他是故意想挑起事端。
皇帝不愧是皇帝,刚经历被刺杀的危险脸上还能保持镇定,声音里却不免流露怒意。
“西提司法师长,朕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不过朕不想再听到类似刚才那样拙劣的借口,也不希望你以此来中伤他人。”
第九十二章 风水轮流转(二)
西提司冷汗淋漓,看淼夕的目光恨不能把她碎尸万段,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这个女人充分利用了王族对神殿的不信任,尤其是光神神殿总殿在菲兹莱林,更是皇帝身边的毒瘤,表面上王族和神殿相安无事,实际情况……天晓得!
最后,他索xìng一咬牙,跪说:“陛下,今天这个亡灵确实不是一般的亡灵,他是神子大人使用降神术召唤光神大人下来才捉到的亡灵,他身上的封印都是光神大人亲自封下的,而且他并不惧怕光系魔法,我怀疑这是别有用心的人想嫁祸给我们光神神殿!”
“嫁祸?”水镜嘲讽地笑了,“哼哼,真是很好用的一个字眼,把什么都推得一干二净,西提司法师长,该说是你们光神神殿太天真了吗?你们明知道那是光神亲自封印的亡灵,竟然还这么松懈地带上宣耀殿,难道就从没考虑过陛下的安危吗?要我说,除了你们光神神殿的少数祭司,恐怕还没人知道这个亡灵是如何被光神大人封印的吧?”
“西提司法师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帝看着西提司的目光也越发yīn霾,本来他就对五室没什么好感,不然也不会放任水镜长久刁难五室,刚才发生的袭击让他对光神神殿更厌恶了。
“陛下,光神亲自封印这个亡灵的消息确实被我们封锁了,那是因为我们担心有亡灵法师会打这特殊亡灵的主意,但是我想告诉陛下的是,这个亡灵被捉到的地点非常巧合地在淼夕法师长前往菲兹莱林路上。”
皇帝伸手打住正要插嘴的水镜:“这是怎么回事?”
西提司马上提起神来和皇帝细细说了捉到流光的经过,大夸光神的神力无比,好像他就是亲眼看见了一样:“陛下,值得一说的是,当天四大元素神殿派遣前往菲兹莱林的队伍正好在不远的地方扎营。”
“是这样吗?”所有人的视线马上随着皇帝的提问飘到淼夕身上。
“确实如此,陛下。”淼夕不慌不忙地会应道,“当天晚上我们遇到亡灵法师和不明刺客的联合袭击,四大神殿多数神殿骑士遇难,因为我当天晚上忙着补习才学半年还不熟悉的水系魔法,看书看得入迷,忘了去洗澡吃饭,这才没中迷药,当我发现不对的时候只来得及和几个神殿护卫救出另外三位被推荐的法师,我们逃离的时候曾到东城请求救援,相信东城神殿会有纪录。”
我有纪录的人证物证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你能耐得我何,你吹我胀啊,咬我啊,想拉四大元素神殿下水,你还太嫩了。
西提司不死心继续说:“但是陛下,根据当天逃离的神殿护卫说,淼夕法师长当时是独自留下对抗亡灵和魔弓手刺客,亡灵的危险相信各位都了解,魔弓手刺客在杀手界也是信誉级高的刺客,他们若是联合起来,一支军队恐怕还未必敌得过,淼夕法师长却能平安回到了东城,这实在不能叫人不怀疑她是否和亡灵有秘密协定。”
淼夕马上“怒目圆瞪”地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西提司,半天缓不下气来:“你……西提司法师长,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陛下,我当时被亡灵法师和刺客追杀,好在我惯用的银鞭上加持过神力,费劲心力才用计谋才杀掉亡灵法师的**,刺客大概是因为亡灵法师被我所杀而失神,我趁机重创了他,却被他侥幸逃脱,那时我还没来得及休息又发现成群结队的双头蛇向我奔来,后来才知道是亡灵法师没有被消灭的灵魂附在双头蛇王身上,我不得已只好启用了一次刚学的‘流星审判’,这才把它们完全歼灭,我也在心力交瘁中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在森林里迷路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才走到东城!”
水镜马上站出来证明淼夕话的真实xìng:“陛下,根据情报部调查的资料,在被亡灵袭击的营地河流上游30米处有大规模水系魔法使用的迹象,请法师协会协助调查之后,确认是高级水系禁咒‘流星审判’的迹象,尸体碎肉确认过之后发现是双头蛇的残骸,而且在被亡灵袭击的营地确实发现一具亡灵法师鞭子类武器劈成两半的尸体,尸体断口处我们发现有神力的感应。”
“是啊,陛下,当初我们都被下了迷药,只有淼夕法师长和几个神殿护卫幸免,若不是她的拼死相救让我们先逃,我们恐怕会全军覆没。”一边的温姆也说出他知道的情况。
淼夕扬了扬脸,说:“我才觉得奇怪,我几乎被亡灵和刺客拖了一整夜也不见光神神殿的援兵,要不是因为我是法师之前还是圣战士,恐怕早就被亡灵撕碎了,不过我更好奇,为什么我在被推荐参加宫廷法师比赛之后会有刺客追杀,魔弓手刺客暗杀成功率接近百分之百,相对的价钱也很高,谁能请得起魔弓手刺客暗杀我?”
刷,大家的目光又落回西提司身上,魔法部是出了名的烧钱部,撇开大贪官水镜部长不说,每个法师长都腰缠万贯,赚钱花钱都算得上流水式,或许魔弓手刺客价钱在别人看来是天价,但对法师长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西提司又对淼夕发出那么明确的敌意,这第一嫌疑犯估计还得由他来当。
“陛下,臣妾有话说!”被软禁在后宫的兰迪皇后不知什么时候跑来凑热闹。
皇帝见到兰迪马上脸就臭起来:“你来干什么,回去!”
“陛下,今天你就是要处死臣妾,臣妾也要说,我可以证明那个女人不单纯!”兰迪皇后不顾皇帝的禁止令大声说,“自从这个女人进宫以来就勾结水镜部长,先是勾引大皇子,后又故意接近皇帝陛下,那天在御花园撞见她之后她就对我下了邪术,让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害我每天晚上做恶梦,她分明是祸害!还有,根据我收集到的情报,这个女人前往菲兹莱林的路上还出现一整个商队被灭,无一生还!”
“你这女人害死了伊芬还不知悔改,别以为你这些年派刺客暗杀水镜爱卿的事朕不知道,如今又想来诬蔑淼夕爱卿,是不是连朕的命你也想要了?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朕很快就会照大臣们的意思费后,来人,把她押回去!”没凭没据,还因为伊芬皇后的死因气愤的皇帝可不会相信了兰迪皇后,只是心中难免有点疑虑。
兰迪皇后还要闹,侍卫顾虑到她现在还是皇后,不敢真对她动粗,兰迪皇后仿佛发疯一般完全不顾形象地抓咬阻拦她的侍卫和女官,一时竟无人能拦下她,她一个劲地咒骂淼夕和水镜,言辞间毫无皇后风范,完全是妒嫉得发疯的泼妇相。
“皇帝陛下,我可以证明淼夕法师长是清白的。”又一个人开口了。
这次又是谁啊,声音好熟,在哪听过的样子。
淼夕从水镜的怀里探出头去,一看之下差点滑倒——斯穆德卡!他一刺客怎么在这里?!
此时,皇帝的反映却出乎淼夕的预料,只见他热情地向斯穆德卡打招呼:“原来是斯穆德卡-红蔷公子。”
公……公子?淼夕的表情出现瞬间的碎裂。
水镜低声给淼夕解释:“红蔷是西大陆大贵族姓氏,斯穆德卡的母亲塞尔-红蔷夫人继承雅王大公的世袭爵位,在西大陆的地位是仅次于女王的第一夫人,同时也是西大陆最繁华的千杜城城主,她的独子斯穆德卡自然是雅王大公的公子。”
淼夕几乎忍不住伸手去按自己的太阳穴,今天到底是什么rì子,人那么齐,都赶集市啊?宣耀殿什么时候改成菜市场算了,皇宫就易名成“百货超市”吧,啥品牌的货都有。
第九十三章 风水轮流转(三)
今天的斯穆德卡身上穿着淼夕第一次见的jīng灵贵族纯白sè双绣服,胸口有jīng灵魔法祝福象征生命的绿叶图样,外层短围肩是jīng灵族高尚品位的半透明月胧织,他手上戴着红蔷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巧夺天工的荆棘样手套,中间有一朵开得正艳的火龙石的雕刻红蔷薇。
果然是人要衣妆,淼夕看得心中赞叹,不过是换了套衣服,斯穆德卡就从个小鬼变成贵公子,要是皇帝知道斯穆德卡就是杀死他大女儿的凶手,不知道还敢不敢和斯穆德卡攀近乎。
斯穆德卡朝皇帝行了个正式的贵族礼节:“愿jīng灵王赐福您,东大陆的皇帝陛下,贸然插嘴是我的冒失。”
“不,让你见笑了。”
皇帝很努力想恢复亲切的笑容,但看了一眼还在吵闹中的兰迪皇后,他仍旧无法克制自己额头突突直冒的青筋,所以说他讨厌这个不会看场合的女人,自己家的事自己解决,在外人面前吵架多难看了啊!还是伊芬体贴多了……
殊不知,兰迪皇后也很想压抑自己的情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一靠近淼夕,她就隐约间感觉到有股yīn凉的空气从淼夕身上传过来,胸口一阵冰冷,然后她的情绪就不受控制,一点点小事就歇斯底里,以至在陛下面前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还把自己心腹的女官打成重伤。
“东大陆的皇帝陛下,我能证明淼夕法师长不是凶手。”
“对了,刚才斯穆德卡公子为什么那么说?”皇帝对斯穆德卡会替淼夕说话也有点不解,他的法师长交友面积真的很广啊,连西大陆的红蔷家继承人也认识。
斯穆德卡不转头看淼夕,发现和淼夕的目光重合,又匆忙错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充斥他的内心,只好用话题来掩饰自己莫名的情绪。
“东大陆的皇帝陛下,其实,在淼夕法师长在东城外森林里迷路的时候,是我带她去东城的,也和她一起从东城来到菲兹莱林,这一路的情况我很清楚,淼夕法师长是个强大又有点迷糊的女xìng,但她很有正义感和责任心,她的内心就如她的容貌一般美丽,同为jīng灵王的子民,我从她身上感觉到久违的和平,我愿意为她作证。”
皇帝想了想,问:“那么,斯穆德卡公子,可以请您说一下那一天你和淼夕在哪里吗?”
斯穆德卡低头回忆片刻,说:“东大陆的皇帝陛下,可能我这么说很失礼,不过我想说我并不知道您所说的事情具体发生在哪一天,自从离开东城后,我和淼夕法师长就rì夜兼程赶往菲兹莱林,中途甚少休息,也并没遇到什么匪类的阻拦,这才能在短时间内赶到菲兹莱林。”
皇帝听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水镜,希望他的情报部长知道点内幕。
“陛下,淼夕法师长确实在到达东城之前就和斯穆德卡公子在森林里相遇了,出了森林之后就和遇难商队随行一起到东城之后分开,随后淼夕法师长和斯穆德卡公子先行一步快马离开了东城,商队之后才出发,只能说是商队正好走在淼夕法师长和斯穆德卡公子经过的地方。”
“那现场有什么痕迹?”皇帝又问。
“经过多位专家的鉴定,现场有亡灵魔法的气息,商队的人是自相残杀,最后剩下的一个人自杀了。”
所有人脸sè皆变,惊恐地问:“难道是亡灵魔法中的‘扯线灵魂’?”
“不是的,虽然现场有亡灵魔法的气息,但是死者身上和jīng神里并没有亡灵魔法的痕迹,甚至没有魔法气息,就好像忽然都发疯了一样,不过现场有两个疑点。”说了一半,水镜停下来看看西提司和斯穆德卡,又用询问的眼神看皇帝。
“水镜爱卿,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第一,那件事情发生得非常离奇,亡灵气息并不弱,但附近的光系祭司和法师居然没有一个赶到,都‘声称’没有发现,实在匪夷所思;其次,所有人身上都没亡灵的气息,只有商队领头被亡灵魔力侵袭,臣怀疑他是被亡灵支配才会命令商队做出自相残杀的可怕事件,结合淼夕法师长之前被袭击的经历,这次的事件又正好发生在淼夕法师长经过的路上,这大概是一个针对淼夕法师长的陷阱。”
见皇帝还意犹未尽地想问些什么,水镜脸上略微露出点尴尬的神sè,放开淼夕走到皇帝身边,轻声说:“陛下,整件事的经过前三天我就已经把情报部的资料送到御书房里去了,上面有案发现场详尽的调查纪录。”
“咳咳……水镜爱卿做得很好,朕都知道了,待朕认真斟酌后再作评判。”皇帝借干咳掩饰,这几天他为兰迪的事都快被烦死了,可又不想舍弃下午和淼夕到御花园散步的时间,所以很多公文都……那本报告大概也成了“未处理公文山”的一部分了。
水镜退回淼夕身边,替她挡下寒冷如冰的笑容。
西提司见水镜没再说话,赶紧替自己辩护:“陛下,请您听臣说,臣知道这一次疏忽是臣罪该万死,但是碍于这个亡灵实在非常特殊,请陛下准许臣将他带回光神神殿再调查一下,臣愿意将他献给神,让他可以摆脱亡灵的姿态,早rì进入冥府乐园。”
“嘿……呵呵……真是jīng彩啊。”一直坐在一边不说话的大王子大笑着鼓掌,“献给神?西提司法师长,您可真是尽职的光系法师,又是调查又是献神,是不是等把他献给神之后才交出调查报告,那样不就死无对证了?”
“大王子殿下,我们是忠诚于陛下的!”西提司大声强调。
“哦?是吗?那你现在身体在颤抖是为什么?”大皇子说,“调查的事交给情报部不就好了,光神神殿管的未免太宽了,难道神殿要另立情报部?”
“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西提司又记者内行地对皇帝解释,“陛下,实在是这个亡灵太特殊,刚才的情形陛下也见到了,要是不能及时补充束缚亡灵的光系魔力,他可能回酿成大祸,还望陛下三思啊。”
“陛下,光神神殿分明不安好心……”
“陛下,兰迪皇后……”
“陛下……”
皇帝只觉得自己眼睛快成旋涡的同类了,这些人一口一个说法,吵都吵死了,还明鉴个屁啊!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形象啊,形象!
“今rì的事朕会再斟酌,亡灵还是暂时由光神神殿看管,想必光神神殿不至于连个被封印的亡灵也看不住吧,要是亡灵失踪或出了其他状况,朕就不得不重新考虑是非对光神神殿总殿进行一次搬迁,迷途森林应该比宁静的菲兹莱林更需要光系法师,好了,现在还有哪位爱卿有事启奏?”
话是这么问,但是看到皇帝眼中明确的禁止意味和低压盘桓的yīn郁空气,聪明chéng rénjīng的群臣都适时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
“既然无事……”皇帝扫了所有人一眼,“退朝!”
第九十四章 风水轮流转(四)
离开宣耀殿的时候,淼夕想和斯穆德卡说些什么,不过如今的斯穆德卡是以雅王大公公子的身份拜访东大陆,皇帝自然要好好招待他。
当淼夕回到魔法部把事情说给丽提和莫舒妮听之后,她们才开始重视淼夕之前的预感,于是向水镜告了假,提前回家去找哈卡斯家主商量对付卡库林可能会出现的反扑的事,温姆也请假回神殿一趟,据说是要向四大元素神殿的祭司们通知光神神殿类似针对四大元素神殿的举动,请四大神殿的祭司为淼夕出面。
等到淼夕傍晚下班和水镜还有墨走出皇宫,准备用传送魔法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斯穆德卡在皇宫对街的小巷里等着他们,淼夕对水镜打了个眼神,水镜立刻会意地张开结界,把斯穆德卡一起罩进传送魔法阵。
回到水镜家,水镜随意吩咐魔法佣人端上茶点饮料,淼夕坐在最近的椅子上。
斯穆德卡仔细观察了水镜家的客厅,啧啧称奇道:“不愧是传说中的水镜部长,东大陆能把房子盖成这样的,大概也只有你了,每一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连在我们jīng灵族也没见过那么多jīng致昂贵的器具,该怎么说呢……真是和你的华丽相得益彰。”
“哦呵呵呵,斯穆德卡公子真会说话,我就知道只有这么华丽的建筑才能配得起美丽的我,虽然普通物品也掩盖不了我的光辉,但是若太平凡会玷污我的眼睛,我岂能让别人以为我这么出众美丽的完美之人会没品位呢,哇嘎嘎嘎嘎!”
听到水镜好不得意的笑声,斯穆德卡额头忍不住落下一滴大汗,拜托,我只是夸你的房子很华丽,没有其他意思,您老人家到底是怎么理解别人的话的?
再看看淼夕,完全是一副习以为然的悠闲模样,完全对水镜的自恋行为视而不见,愣是连眼皮都没动。
似乎是发现斯穆德卡惊异的目光,淼夕缓缓动了动嘴唇,用唇语对斯穆德卡说:“等你也和这个超级自恋狂每天朝夕相对,相信过了三个月后,你也能练就zhōng yāng法师塔崩于前而面不改sè的绝技了。”
墨在一边赞同地点头,同时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淼夕,眼神在传递的信息任谁都看得出来——让你受苦了。
黑线,习惯这东西还真可怕,斯穆德卡觉得自己真的不能离水镜太近,不然全身的鸡皮疙瘩掉完不说,恐怕肠胃也会被掏空——吐的。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皇宫?你不是说讨厌你自己的身份吗?”淼夕自动把水镜刺耳的笑声闭屏,和斯穆德卡聊起天来。
忍不住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斯穆德卡目光游移地说:“是啊,这一次是母亲的密使找到了我,转告我既然在东大陆,就替她向东大陆的皇帝问候一声,我才进宫去的,绝对不是为了你。”
说到最后那一句,斯穆德卡还特地加重了语气,好像像强调什么,却反而让人听起来有种yù盖弥彰的味道,他忍不住别开了脸。
“原来是这样啊,你是特地去帮我的,真是谢谢你啦,小斯。”淼夕笑看斯穆德卡的别扭模样:“你这小鬼除了嘴巴差劲了点,xìng格别扭了点,脾气暴躁了点,脑袋秀逗了点……基本上还算是个好人。”
青筋,斯穆德卡咬牙切齿问:“你这女人……那话是在夸我的吗?”
淼夕貌似无邪地点头道:“字面上理解,这确实是夸人的话。”
一串十字路口在某人脑门上开通了,斯穆德卡忽然发现自己去帮淼夕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这女人还是这么气死人不偿命,自己好歹帮她解决了麻烦,她就不能稍微表示一下感谢吗?
“不过,小斯啊,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会出事呢?难道刺客工会的情报系统比情报部还灵通?”
一说到这个,斯穆德卡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实话:“我是不知道光神神殿挑拨你的奴隶到陛下面前告你的事啦,我只是觉得要进水镜部长家不容易,一般要敲水镜部长家的大门就得忍受可能会被门上高压电流洗礼一遍的危险,可是你每天下班都会乘坐哈卡斯家的马车回家,所以我觉得要找你还是直接去皇宫找你会比较方便。”
“找我?”淼夕歪着头想了想,“我记得已经帮你干掉迪亚娜公主,你的信誉也恢复了,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斯穆德卡从怀里拿出一份卷书:“我母亲再婚了,对方是西大陆海外jīng灵岛的某个jīng灵贵族,根据西大陆的习俗,大陆上的jīng灵与jīng灵岛的jīng灵结婚之后要搬到jīng灵岛去居住,这意味着母亲必须放弃现在的地位成为男方家族的领导者,听说对方家族是在jīng灵岛上具有较高地位的筱夜家,红蔷家才愿意让母亲娶筱夜家的jīng灵,进而成为筱夜家的女主人,这么一来我就必须回去继承红蔷家雅王大公的职位。”
“哦,这是好事啊,恭喜你了。”
“好事?”斯穆德卡低头自嘲地笑了,“西大陆是女权至上,我将来恐怕也得嫁给某个女贵族吧……淼夕,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和我一起去西大陆,今天我去皇宫是为了和你说这件事的。”
墨马上把抱在淼夕腰上的手紧了紧,水镜也停下自恋的自言自语,用jǐng惕的目光死死盯着斯穆德卡,两人就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就差没大声猫叫。
“我?为什么?”淼夕不明白周围的温度为什么忽然降了,待她转过头去看两个散发冷空气的人形空调,却发现墨和水镜都笑得非常温和,不见异状,怪事,大概是冬天的缘故吧。
对面的斯穆德卡却把墨和水镜的变脸看在眼里,心中佩服不已,他从来没发现人的表情可以变得那么快,他们莫非……有双重人格吗?
“咳……”忍着强大的冷空气,斯穆德卡说:“是这样的,我作为雅王大公的公子,又是只身一人前往东大陆,如今又是即将继任下一任的雅王大公,若是在回西大陆的路上出了纰漏,东大陆会很没面子,所以东大陆的皇帝陛下一定会派人护送我回去,其中必然少不了十一室的法师,你是十一室的法师长吧,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西大陆。”
“你说的我懂,但为什么要我和你到西大陆去?我是龙语法师啊,若是送你回西大陆,十一室会派出专门的jīng灵语法师随行,我没必要去凑热闹吧?”
“对啊,淼夕是十一室法师长,她走了谁来处理十一室的事务,再说她还是‘我的’辅佐官,她的行动必须得到我的批准。”水镜强调自己的权利。
墨略微皱了皱眉,说:“淼夕到哪里是她的zì yóu,但我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我不能让淼夕独自到西大陆去涉险。”
“她要是再留在东大陆才叫危险!”斯穆德卡忽然严肃地说,“虽然不明白淼夕是怎么被光神神殿的人盯上的,但今天宣耀殿上那个亡灵确实和淼夕有说不清的关系吧?不要小看魔弓手的观察力,我知道他在看到淼夕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抹流光,然后才开始发难的,要是他继续待在光神神殿里,让光神神殿的人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淼夕迟早会有危险,还不如让她去西大陆,西大陆和东大陆不同,神权对我们影响并不大,而且……”
“而且?”
斯穆德卡似乎犹豫着,复杂地看了淼夕一眼之后,说:“让你去西大陆,是jīng灵王的指示,相信水神大人也给过你同样的提示才对——‘西大陆有你的机缘’,jīng灵王让我请你过去一趟。”
经他这么一说,淼夕才想起似乎真的有那么回事,西沙以前确实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看来她真的得抽空到西大陆一趟才行,既然知道西沙在“神之间”的预言,也就是说jīng灵王是和四大元素主神统一战线的同伴吗?
“好,我答应你,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会请皇帝陛下让我随行的。”
第九十五章 风水轮流转(五)
夜深人静,一个人影悄悄摸出房间,她身上黑sè明显具有古典气息的夜行服,通体黑亮jīng致中带着无法忽略的灵异气息的雾缘长笛,手腕上所盘的红玉金龙手镯,以及躲在头巾中贴着耳朵假扮成发束的银龙,无一例外证明这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是淼夕。
在这万物本该休憩的寒冬夜晚,她这懒到极点的米虫派宗师人物竟然没躺在温暖的被窝睡觉或看书,而是在自己临时的家里作贼般腻手腻脚躲开水镜屋子里的魔法陷阱,同时注意隐匿气息,脚下不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惊动屋子里感应灵敏的水镜和墨。
好不容易摸进传送室,淼夕从袖子里抖出从国库顺手摸来的玉风宝石,将它轻轻嵌入墙壁上的凹槽,启动结界,隔绝房间里的魔力波动和声音,这才放心地走向传送魔法阵,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传送魔法石镶嵌进去,启动传送魔法阵。
魔法物品的价格非常昂贵,凭空使用掉两个魔法宝石,淼夕是非常心痛的,她当然知道身旁近在咫尺的柜子里就有大量传送魔法石,也知道开启柜子的咒语,因为水镜并没有隐瞒她,或者说他实在是有钱到不把那些宝石看在眼里,想想也是,几亿的房子他都敢盖,魔法宝石算什么。
然而,淼夕现在是重新做回自己的老本行——贼(宇文涟:告诉你多少次了,是神偷!淼夕:本质就是贼,假风雅),就怕被水镜知道她出去,哪还敢用水镜的东西,别看水镜平rì是一自恋狂,他家里哪个地方有多少东西他都记得一清二楚,那超人的记忆力有时候也让淼夕很头疼,因为她在水镜家里看到不止一两件中意的宝贝,却一件也不能摸走,那种痛苦大家能明白吧。
传送魔法的白光过后,淼夕出现在离光神神殿只有一条街的小巷,这就是她为什么要躲着水镜和墨自己行动的原因了——她要去救流光。
在法西世界停留将近一年,淼夕自然知道神殿就好像是神在地上的耳目一般的机构,可是即便是神也有睡觉的时候,光神的能力在白天时是鼎盛,可到了晚上世界就交到夜神的掌控中,光神这yīn险小人也该闭上眼睛睡觉了,正是神殿防御最疏松的时刻。
眼看换班的时间快到了,淼夕小声吩咐银子:“银子,待会你替我张开能够通过光神神殿防御魔法不被发现的隐匿结界,一刻也不要停,能量不够你可以从我身上取,反正我的灵力被封印,暂时用不了yīn玄之力,放着也是放着,你就拿去用吧,其他事我会处理,明白吗?”
“是的,妈妈!”银子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即又疑惑起来:“但是……妈妈为什么要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水镜不是说他会救流光的吗?”
“水镜确实很有能力,但是这一次恐怕他是帮不上忙,虽然他是情报部部长,掌握了大量信息,但是情报部毕竟是国家的部门,在此非常时期,水镜动作太大,也许反而会被情报部里一些大贵族的间谍捉到把柄,这于他于我都非常不利,我现在的身份还需要水镜的权势做支撑,保住水镜的地位是必须的。”
淼夕是很想利用这个机会把流光处理掉,拥有自我意识的妖仆实在太不保险了,可怕的是自己的想法还会**裸地呈现在他面前,那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太令人不舒服了,一发现流光能洞悉她的内心,淼夕就有杀他之心,偏偏一想到流光那悲伤的眼神,她又觉得心里似乎又有把他留下来的意念。
有过多次这样的经历,淼夕知道这样的情绪并不是她本身的感情,大概又是她身体里那两个意识其中一个的感情了吧,多个意识同出现在一个灵魂上就是这么不方便,连感情也会相互影响,不过考虑到那两位“老”前辈都不是好惹的角sè,淼夕也只得认命地留下流光使用。
每次使用流光,听到他叫她“妈妈”,淼夕总不敢去看他眼底那纯洁的流光,不论流光出身是多么低贱的歧妖,不论他出生时双手沾染了上百人的鲜血,不论他吞噬了多少人与兽的魂魄,他依旧保留诞生之初犹如赤子的洁净,淼夕越是指示流光杀人灭魂,越觉得是自己太污秽。
在为这极至的干净感到惭愧的同时,她也想将之毁灭,人类的心就是如此扭曲不成熟。
可是,无论她是否想杀流光,流光都不能死在光神神殿的手里,那对她是侮辱,她的东西只能由她毁灭,在找到另一个供她驱使的妖仆之前,流光依然使他唯一的妖仆,凭空损失百份百资源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妈妈,如果银子也被光神神殿捉走,妈妈会去找银子吗?”
“不会!”淼夕以指腹轻轻抚摸银子冰凉的小蛇身,“因为我不会让你被人捉走,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他们是没有机会的,那些垃圾,总有一天我要叫光神的神殿从地面‘全部’‘永远’地消失,哼!”
听到最后一句话,银子这才放松因紧张绷得僵硬的身躯,用小小的头蹭着淼夕的手指:“妈妈,今晚会有降雪,同时包含风、冰和水属xìng的冬天我的能力可以发挥得更强,我可以帮妈妈开路……”
“不需要,长期支撑结界是非常消耗jīng神力和魔力的,你还太小,我不希望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你的身体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吧?”
银子撒娇地用小小的肉爪刮着淼夕的手指:“可是,我想帮妈妈啊,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好多了。”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要由你来保护我了,所以你只要储存能量快快长大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懂吗?”等你长大的时候,换下的龙鳞可是很值钱的啊,哪能把将来的银子来源消耗在这无聊的事上,万一将来龙鳞上有瑕疵价格可会少很多哦。
可怜银子不知道淼夕这财迷心中贪财的念头,眼睛闪亮闪亮对淼夕放shè着崇拜的星光:“妈妈,你真是好人,为了妈妈,我一定会快点长大,然后好保护妈妈,绝对不会让光神神殿的人再欺负妈妈了!”
“嗯嗯,有这样的决心就是好的,所以你现在要听我的指挥,换班的侍卫过去了,趁现在,张开结界。”
在银子的结界启动的同时,淼夕身影犹如鬼魅般飘上光神神殿高高的围墙,隐匿结界无声息地挤开了防御魔法,在淼夕通过之后,防御魔法又合好如初,完全看不出有人曾经进去过。
要探知流光的所在并不困难,水镜的资料里有光神神殿详细的构造,淼夕早在出来做贼前就考虑好前进和逃跑的路线了,普通的地牢是用来关押犯人的,现在光神神殿的人把流光当成亡灵,流光现在很可能被关押在充斥着光元素的恍牢。
沿着房梁,淼夕运起轻功前进,虽然名为光神神殿,但人间终究是人间,到了夜晚,神殿内部也只有少数重要地方以魔莹石照明,其余都只是挂着火把,对于躲藏在火把照不到的黑暗之处的淼夕来说,魔莹石的光辉简直就像路标一样,其中最亮的一个不是光神的“神之间”,可能就是关押流光的恍牢,但若是能在其中找到光神神殿的宝库,她一定不会和他们客气地搬个jīng光,人无横财不富。
正当淼夕身轻如燕地从一个房顶跳落另一个房顶的时候,她的目光瞄到走廊拐角的一个人影。
是他!赫尔费兰?!
那么晚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思考了一秒钟,淼夕悄悄跟在赫尔费兰后面,考虑到赫尔费兰是神殿护卫,她不敢靠得太近,只见赫尔费兰朝魔莹石非常明亮的一个方向走去……
第九十六章 风水轮流转(六)
当初宇文裢的变态训练造就了淼夕了得的潜行功夫,饶是赫尔费兰也没发现她就在自己的头顶上跟踪。
光神神殿的侍卫似乎没有阻拦赫尔费兰的意思,就好像赫尔费兰也是他们的一员似的,这让淼夕不得不起疑窦,赫尔费兰是水神的神殿护卫吧,光神神殿的护卫不是应该阻拦他的吗?
越接近魔莹石光芒的所在,神殿的防御就越是森严,淼夕能站脚的地方也越来越少了,她只得拉开和赫尔费兰的距离,生怕自己不小心发出一点声响会被他或其他神殿护卫发现。
直到看到赫尔费兰推开一扇华丽的门扉,淼夕赫然发现门上面的神语居然和水神“神之间”上的神语花纹非常相似,那么说——赫尔费兰进的就是光神的“神之间”了!
“神之间”是只有侍奉神的祭司和被选中的人才能够进入的,赫尔费兰走进光神的“神之间”里,这是不是说明他和光神祭司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淼夕嘴角勾起冷笑,果然是不甘寂寞的人啊,第一次见到赫尔费兰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具备魔族血统的护卫是个不安分的人,没想到他竟然还和光神神殿有勾结,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光神神殿放在水神神殿里的卧底。
算来,她和赫尔费兰在一起也有一年了吧。
一年,是西沙说过的可以信任赫尔费兰的期限,想来他是早知道赫尔费兰的不可靠了吧,不愧是水神大祭司。
西沙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赫尔费兰分配给她的呢,恐怕没人能想得到光神神殿会用他们最鄙视的魔族混血当卧底,赫尔费兰的表现出sè,小小年纪就成为水身神殿的护卫之首,可是他隐藏的yù望在水神眼中只能无可遁形地呈现,但碍于他和四大元素神殿的其他护卫有良好的友谊,贸然调开他徒惹非议,西沙才让赫尔费兰跟她一起到菲兹莱林,名为护送,其实只是想借她把赫尔费兰从zhōng yāng神殿调开罢了,果然一只两只都是老狐狸成jīng的。
继续等下去也无意义,“神之间”有很强的阻隔魔法,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要是赫尔费兰在里面待一晚上,难道她也得在外面监视一晚上不成?
淼夕正想离开,却又看见几个神殿护卫架着流光走进“神之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带流光进神之间而不是关押到恍牢,不过,能在这里发现流光也省得她一个个魔莹石光点地去找,毕竟她那点路痴,即便看过水镜收藏的光神神殿构造图,但在宽大的光神神殿里转悠,还是很容易迷路的。
“神之间”淼夕不敢进,毕竟那里是光神神威最强大的地方,自己跑进去等于把自己送到光神面前去告诉光神她这异端闯进他的神殿了,对现在的她来说,那无异于自寻死路,自问没有受虐倾向,淼夕否定了类似送死的行动,她脑子还没秀逗到去学寿星公上吊——活腻了。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等。
当然不是学白痴那样傻等,都说中午她喷在流光身上那些血不是普通的血了,虽然她不能把灵力向外发放引出异相,但是她可以将灵力以使用血咒时那样的做法储存到血液中,流光本来就是嗜灵之妖,尽管来自洛夕儿的yīn玄之气太过于jīng纯,流光完全吸收要一端时间,正好能赶上今晚的盛宴。
本来淼夕只是想若是可以,还是等流光自己逃出去,她就不用冒险露脸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把流光带进“神之间”。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淼夕脸上的表情绝对可以趁得上幸灾乐祸的窃笑,记得“神之间”里都会放置神殿所供奉主神的一件神体,一旦流光吸收她给的yīn玄之气,能力大概也能恢复五成,比不上全盛的强大,挣脱光神的束缚倒是有余了,只要流光能动,那几个神殿护卫根本不顶看,要是能顺手给神体造成一些麻烦,异体同心,想必远在神界的光神也会难受上一阵。
嘎嘎,让你偷袭我,让你偷袭我,光神,我就等这看你的神殿被闹得鸡飞狗跳,流光要争气点啊,作为我的妖仆,一定要为我争回面子,我很看好你的,哇咔咔咔咔咔!
果然不出淼夕所料,“神之间”看就昂贵的的门被狠狠踹飞,一群祭司从“神之间”里逃命似地冲出来,再也顾不得祭司的形象,或者说他们就是在逃命,他们背后的神殿护卫已经一个接一个地被流光所化的青烟吞噬得只留下临死的惨叫。
奇怪的是,淼夕还在人群中看到大皇子和兰迪皇后,兰迪皇后也就算了,她本来就和光神神殿有勾结,但是大皇子会出现在这里就……莫非大皇子表面和兰迪皇后势不两立,其实根本都是一伙的?
不对啊,大皇子是伊芬皇后的儿子,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帮兰迪皇后的可能xìng,还是说他是借兰迪皇后潜伏在光神神殿,当皇家的卧底?
不清楚,这种事还是交给水镜去调查好了,她现在要小心不让下面的人发现自己的气息,尤其是那个新神子,要是他再搞一次降神术,她期待的好戏不是还没开场就要落幕了吗?
应该不会吧,降神术就是请神暂时降临在自己的**上,神强大的力量突然降临到人类脆弱的**上,就犹如将岩浆倒进玻璃容器,是非常危险的,一不小心降神者连xìng命都会丢失,降神之后还会虚弱上好一段时间,听说自从上一次使用降神术后,那个菜鸟神子还卧病在床体验当一名临时全身瘫痪患者的rì常生活。
下面的人群情绪紧张不已,挣脱束缚的流光缓缓走出神之间,此刻他的眼睛充满诡异的绿光,满身鲜红的血液说出刚才杀戮的残酷,两片嘴唇也因为鲜血的侵染而红得妖艳,长而锐利的指甲间沾满碎肉。
流光缓缓举起一只手,伸出还滴着血的舌头舔过指甲,神情纯真如品尝糖果的孩童,光神祭司的额头却冒着冷汗,刚见识过流光无情的杀戮,“神之间”里所残留的浓厚血腥味令人作呕。
如淼夕所期待,流光的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发着耀眼白光的球体,那正是淼夕在水神“神之间”看过多次的神体,只不过光神的神体亮得有些刺眼,却比金币的光芒真让淼夕兴奋,想到光神痛苦的模样,她心里就升起难以克制的快感,连带身体激动得也轻轻颤抖。
捏碎它?不,太便宜光神了,他痛一痛就过去了,不划算。
凌迟它?对一个光球说凌迟也未免太无聊了,虽然她很想凌迟光神,可惜神体只是个光球,没有喷出的温热血液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凌迟起来都没热情。(汐:你丫还素危险滴虐待狂啊!)
不如给它加件“衣服”,以后就拿它当足球一样踢,当篮球一样扔,当排球一样打,当棒球一样敲……算了吧,她又不是球迷,而且运动很费力气的,太累了,不适合米虫干。
……
该怎么处理那个神体呢?
正当淼夕思索着如何能更好地折磨光神,流光已经帮她作出决定了,在光神祭司惊异的目光中,他一把将光球塞进嘴巴里,吃了。
吃了?
祭司们都傻眼了,淼夕也呆了,看着光神祭司死灰般难看的脸sè,片刻之后自认演技一流的淼夕也再难忍住笑意,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无声拍打着神殿屋顶的梁柱。
干得太好了!
还是流光这孩子懂得节约资源啊,他缺失的能量能耗用神体补上,神体上的力量直接来源于神,就好像她的战斗魔法书能直接调用水神的力量发动禁咒一样,以后流光就能借神体任意挥霍光神的神力,光神要是抑制自己的力量不外流,那么法西世界所有的光系法师都得失业,光神神殿也将面临信徒骤减的危机,甚至可能倒闭。
可要是不抑制,那流光就……
嘿嘿,还有什么比被当成亡灵的流光调动光神的神力还打击光神信徒的,光神是自作自受,哇咔咔咔咔,大快人心啊!
第九十七章 风水轮流转(七)
“大家别慌,他只是个没有人支配的亡灵,大家一起张开结界,先将他挡住,让人去找神子来!”一个衣着比其他祭司更加华丽的金发美女很快就从神体被流光吞噬的震撼xìng事件中回神,镇定地指挥着赶来的神殿护卫和祭司,“你们先送皇后和大皇子离开,赫尔费兰,你也先回水神神殿。”
“是,费勒祭司。”赫尔费兰应了声,看了看笑得天真无邪的流光,转身离开。
哦,这个女人就是费勒?
淼夕也来了兴致,不禁探出头打量费勒的侧脸,她要见识一下和水镜并驾齐驱的菲兹莱林第一美女到底是什么模样。
自认所见的帅哥把风采都抢光了,每个男子都那么优秀,脸蛋也比女人还好看,久而久之养刁了淼夕的欣赏能力,以致看到浓妆艳抹的女人她只想扭头来保护自己的视觉神经,然而,费勒完全打破了淼夕的习惯。
魔莹石照shè下闪闪发亮的金黄sè发丝犹如丝绸,柔软的质感一眼看去就让人不禁想将它眷恋地抚摸,瀑布般长及脚裸的卷发遮住象牙般洁白的身躯,分外引人遐想,在她转身的时候,一双碧绿得仿佛流露盎然chūn意的水亮眼眸璀璨如星,端庄的五官艳而不媚,配上祭司长袍显得雍容高贵。
确实如传言般美丽,和水镜并列也无可厚非。
然而,这样一举一动本该撩拨心弦的美人,神态肃穆却令人不自觉产生臣服的念头,美丽的面容也无法掩盖上位者特有的气势,反而是发自骨子里的领导者姿态让人忽略了她的美貌。
和水镜对自己的容貌自恋,总是尽可能对人展现自己的美貌不同,费勒显然更希望别人承认她的能力。
其实这很正常,在法西世界的东大陆,男女歧视比中国古代更加严重,女xìng甚至不能称为人,尤其是美女,只是一件为了衬托权贵的物品罢了,贵族喜欢用身边女xìng的美貌和数量来彼此攀比,甚至可以用来彼此交换,或者赠送,女xìng完全没有人权。
在东大陆,女xìng为了获得地位,超越男子的力量固然是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够坚毅冷漠,摒弃女xìng的矫情和柔弱,有的时候还要比男子更加铁血手腕,才能开辟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从“物品”成为“领导者”。
现在的费勒甚至不能称之为女人,她首先是光神大祭司,然后才是自己,因而才能有那身凌驾人上的气势,她不向男子谄媚,也不对权贵阿谀,当初是“神子降神体”的身份让她得到地位,但能够成为如今的光神大祭司,完全是费勒个人的拼搏。
淼夕也佩服起费勒的手腕,在东大陆女xìng要出头,所付出的努力就必须是男xìng的双倍还要多,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多神殿的大祭司都是男xìng,若非西沙和水镜的庇护,想必自己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在东大陆立足吧,丽提和莫舒妮是家族在背后支撑,就连洛夕儿也是靠歧妖血统带来的力量才杀出一条血路,踩在无数尸体上成为冰巫。
费勒,若不是确定和光神敌对的立场,也许她们会成为朋友吧。
思及此,淼夕也不免产生相见恨晚的感慨。
然而,在淼夕感慨的时候,下面已经和流光打成一团了,流光的动作太快,可怜法师没有弓箭手的准头锁定魔法的攻击对象,光系魔法这边飞来,那边飞去,愣是一下也没打中流光,反造成光神神殿内部不小的意外伤亡,从淼夕的角度看去下面完全是乱成一锅粥,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总有一个词在转——鸡飞狗跳。
汗,光神神殿的祭司和护卫们都一身金灿灿的,好像大公鸡和黄狗,用这个形容还真形象。
刚得到光神神体的力量,流光也流露出孩童心xìng,看着四面八方往自己飘过来的光系魔法,他也忍不住试着调动体内神体的力量,一个光球在他摊开的手掌上成型。
他们……眼睛花了吧……一个亡灵也能使用光系魔法?
天呐!光神大人在上啊!这是什么世道呀?!
神殿祭司们一脸天塌地陷的壮烈模样逗乐了淼夕,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亡灵使用光系魔法是对光神信徒承受神经的最大挑战,看他们那副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世界末rì来了,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了!
啊哈哈哈哈,敌人的痛苦就是她的快乐,敌人的悲惨就是她的期待,对待这些光神的狂热信徒,最好的报复就是彻底击垮他们的信仰,把他们对光神的敬奉踩在脚下的感觉就叫一个爽啊!
他们就是想破头,恐怕也不会想到流光根本不是亡灵,而是歧妖,光系魔法对他顶个鸟用,拿来当补充能量的小点心罢了。
光神神殿的人知道吗?他们不知道啊,除非和她一样是穿来的,所以,就继续从常识上否定他们,从心灵上打击他们,从信仰上摧毁他们!
这样的想法很邪恶吗?一般般吧,呀嘎嘎嘎嘎!
人生得意莫太欢,由喜而悲很简单。
非常形象并具有哲理的一句话,说的就是淼夕现在的情况,她拍梁柱拍得太兴奋,结果被人当场捉包了。
也不能怪淼夕不小心,其实她很注意拍的力道,并没有弄出声响,但梁柱架在高高的屋顶,想来就是光神神殿的人再闲也不可能天天爬屋顶去擦几条梁柱,rì积月累,上面自然蒙上不少的灰尘。
虽说法师常年缺乏锻炼的感觉和他们的身体一样比钝龟还迟钝,除非开启魔法感应,否则只是一点灰尘落下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到,但是只能怪淼夕想到光神的郁闷样而笑得太嚣张,手下拍得也越发急促,这不,成把的灰尘往下掉,再看不见就是瞎子了。
尽管现在是冬天,可是在这庄严华丽的神殿里断然是不可能出现破庙漏水掉雪的可能xìng,法师们也禁不住抬头往上去看灰尘的来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魔莹石的亮光从门扉大开的神之间透出,隐约照shè出火把光芒所映shè不到的神殿高处,此时一身黑衣缩在梁柱上的淼夕犹如魔物般诡异,手直敲梁柱不知道在做什么。
“什……你是什么人?!”费勒抬头厉声问,“下来!”
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多没面子,再说现在下面都是你们的人,我下去不是找死么,当我傻的?不鸟你!
淼夕把目光锁定青烟形态的流光,聪明的好孩子,趁光神祭司抬头的时候压力不那么重,又吃了几个人,学会把握时机占便宜了,有前途!
流光也仰起头,对淼夕纯真一笑。
“继续对付那个亡灵。”费勒朝几个神殿护卫指挥道:“你们,把上面的人捉下来!”
“等等!”两个神殿护卫抬着一个四肢瘫痪的病人走出来,听得那憔悴得不chéng rén形的病人喘息着说,“交给我吧,费勒祭司。”
语闭,他兀自闭目念起咒文。
这咒文有点熟悉,好似……
是降神咒文……
那是光神的新神子?!
靠,这蠢货不要命了吗,就那破身子竟然还敢再用降神咒文,现在流行表现牺牲情cāo吗?
不及多想,淼夕从红玉手镯里摸出几个烟幕弹、催泪弹、闪光弹、麻醉弹。
当初考虑到她的能力被他封印,担心淼夕上街迷路遇到sè狼,珑给她找了很多高科技防狼物品,本来珑是属意淼夕随身佩带迫击炮和散弹枪,不过淼夕想积点yīn德,不愿意杀人……咳,虽然更可能的理由是她太懒了,不愿意拿那么重的武器,就挑几个催泪弹、烟幕弹、闪光弹和麻醉弹放手镯里,尽管手榴弹效果可能更好,但淼夕怕爆炸后会被sè狼的尸骨碎肉洒一身太脏,不愿意要手榴弹。
现在她有点后悔,当初应该跟珑要原子弹才对的。
第九十八章 风水轮流转(八)
用淼夕的话说,法西世界神族那死要面子的个xìng一点也不比宇文涟那老头差,好好的咒文前面愣是要加上无数拗口的赞美词,用来满足神的自我感觉还可以,可对施术者来说不仅没效率,还浪费口水。
要知道,战场上自恋如水镜那样自认强大到无与伦比的人不多,但即便是水镜也不会为了展现自己的强大而傻到等法师把兀长得叫人吐血的咒语念完,首先听犹如念经般没完没了的咒语就是对大脑神经的一种折磨,要是念咒的法师声音比乌鸦还烂,那更是对听觉神经的一种摧残。
此时,淼夕也不会开辟当傻子先例,所以她没半点风度地把红玉手镯里清出来的垃圾往下面撒,并且撒得不亦乐乎,下面的咳嗽声和咒骂声听到她耳朵里简直比天籁还迷醉人心啊。
本来那些人见淼夕杂乱无章地丢一些小东西下来,还以为她在做垂死挣扎,谁知道……
“啊!我的眼睛!竟然把光系魔法石换了样子,使人防不胜防,好卑鄙的暗器!”乡巴佬没见识,什么暗器,分明是闪光弹爆炸好不好,直接面对突如其来的刺眼光明,饶是玩光的光系法师也吃不消,几十号人的眼睛暂时xìng失明了。
“咳咳!谁戳……咳咳……戳我?咳咳咳咳……咳得我……咳……不能念咒……咳咳……了……咳……”烟幕弹爆炸,浓密的烟雾让众人咳成一片,也使得刚经历闪光弹照耀的众人视觉更加模糊,一旦看不清,危机感就更强,感觉到周围有人他们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戳上去,神殿护卫的反shè神经好还能躲过,混乱之中法师们只想高唱“我们是容易受伤的人”。
“呜呜,我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是控制不了往下掉……我的一代酷哥形象啊!太可恶了!她分明是想破坏我在其他美女们心目中的形象,独霸英俊的我!酷,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啊呸!姿sè没几分,自恋倒不输给水镜!不用说,催泪弹爆炸了,再无情的人也能瞬间泪腺发达,只是这样流泪与感情无关罢了,纯粹是让他们的眼睛更加不好分辨身边的人。
“救命啊!有鬼!我动……动不了……了……”哇咧,还有鬼哩,你动得了你就有特异功能,麻醉弹爆炸散发出一大团麻醉气体,是人就要呼吸,麻醉气体可以从呼吸道进入人体,想动?等麻醉药效过了再说。
……
自动把不堪入耳的谩骂省略,淼夕对下面的混乱满意地点点头,对付法师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他们闭嘴,她就不信了,对着那些科技产品释放的具有特殊效果的烟雾,他们还能念出完整的咒语来。
你们就骂去吧,法西世界没有环境保护法,我就往下扔垃圾咋地哩?有光神那不要老脸对老上司的儿子图谋篡位,对外来旅客搞偷袭的大垃圾,说穿了光神神殿还不就一个固定的垃圾箱,不偏不差地往垃圾堆上扔垃圾,我还真是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啊,嚯嚯嚯!
见好就收,淼夕还记得自己今天她是来救流光的,闹得太大待会大队人马来了她也别想溜,而且气体是会扩散的,看别人受罪不代表她也想亲身体验,尤其是家里那两个男人还在等她回去呢,她没空和他们耗。
“流光,过来!”淼夕对流光伸出右手小指。
流光立刻会意化作一团青烟,高科技物品对他伤害不大,他轻易凭借妖仆对主人的感应飞出浓密的烟雾,没入淼夕的指甲里。
这一动作才完成,底下就发出一阵金光,伴随的是淼夕记恨于心的神气。
是光神!
稍微动脑一想,淼夕就明白了,那个半死不活的神子竟然还能坚持到把咒语念完,毅力可嘉。
可是,这么一来她就惨了,光神想要她xìng命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自己现在送上门来,他可乐了,觉也不睡就跑来PK凑热闹,当初有灵气她还能应付,现在灵气被封印,流光才刚从束缚中被释放,消化神体需要一些时间,现在能靠的只有自己,难不成叫她用武艺去和光神的魔法挑吗?
眼看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既然流光拿回来了,她也没有必要留下来和光神拼消耗,今天就先撤退吧,降神术持续时间有限,照神子那虚弱到瘫痪的身体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先躲了再说,等以后力量恢复,要烹要熬要煎要煮还容这小样的抵抗?
打好主意,淼夕马上脚底抹油开溜了。
此时,光神也是郁闷非常,现在又不是战争时期,自己这个神子却三天两头召唤他,而且每次都是挑他在睡觉的时候,他有起床气的知道不,堂堂光神又不是专门给人类跑腿的,要不是现在要召集更多人类信徒换取信仰的力量来对付四大元素那几个老鬼,这臭小子就别想活了。
不过,既然来了,就帮这小子一把吧,竟然跑到他的神殿来捣乱,绝不能轻易放过!
这才一抬头,光神立刻就认出了淼夕,纵然淼夕现在蒙住面孔,气质和灵魂是不变的,她灵魂里还有自己留下的旧伤,光神是一眼就感应出来了。
异端!
她就是古蓝预言中的那个女人!
光神的瞳孔一收缩,杀心顿起,眼看着淼夕逃跑,他立刻就想追上去,却发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这个身体……动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
咳,这是个很有深度的问题,需要解释一下了——
光神纵然是神,但是他现在只是被降神术给召来的意识体,神子的身体是必须的支撑框架,就好比机器人,纵使内部程序设计地再怎么完美,钢铁的躯壳要是水到不能再水的烂货,这里缺螺丝,那里少电线,一动就散架的次品,也是白搭,是吧?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淼夕刚才丢的无数jǐng用物品中,正好有麻醉弹,神子也是人,他就是不想呼吸,念咒的时候总得换气吧,不用说,这里最能证明麻醉弹药效的就是这副破身体了。
再看看费勒这前任神子,只见她也是咳得站不起来,既然费勒都如此了,为了应对流光,光神神殿大部分人员都集中在这里,也就是说都中招了,根本不可能给光神提供帮助。
“可恶啊!”
光神一声怒吼,只可惜被麻醉的身体不能跺脚给他展示激愤。
索xìng,光神强制解除降神术,化做一道亮光冲出神子的身体,没入墙壁中。
光神神殿顿时一阵颤动,从内自外发出轰鸣声,连气流也显得沉闷起来。
逃离中的淼夕自然发现了其中异样,她以为是光神追来了,回头却不见半个人影,不明白光神神殿还有什么招没出,她只好加快逃跑的速度,只要出了光神神殿,她就能立刻启用传送魔法,到时候光神也耐她不得。
只听得银子忽然叫了声糟:“不好了,妈妈!这是最高降神的神融魔法!”
传闻神殿是神在人间的耳目,神能透过神殿聆听信徒的祈祷,但是神殿还有一项鲜少人知的功能——与神融合。
神融魔法便是神的意识与神殿结合,进而支配神殿,也就是说现在神殿就像是光神的身体一般的存在,他可以任意支配。
确实不妙啊!
淼夕已经发现到了,原本该是通路的地方成了死路,光神正用这种方法阻拦她。
突然,淼夕落脚的梁柱变成柔软如肉块般,她大惊,又发现其他梁柱被移开,不得已只好跳落到地上,谁知地面竟然开了个大坑,淼夕一时不查,陷落下去。
坑洞马上又闭合起来。
第九十九章 囚困
黑暗之中,淼夕只觉得身子不断下落,耳边却无风声呼啸,料来是气流不多之处,怕是这光神还打算闷死她,所幸玄人体质特殊,玄人都城幽雪国度本就冰冷且空气稀薄,淼夕反到没觉得不适。
知道自己不会闷死,淼夕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身体下落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能想像到自己下落的速度是如何的快,倒不是怕摔死,上回从天空直接撞进zhōng yāng法师塔也没要她的命,但是很疼啊!
也不是没想过用灵气御空飞行,只是胸口上的龙印隐隐有发热的迹象,又担心一旦调动灵力会影响给银子提供的yīn玄之气的稳定,银子因为上次勉强保护她而落下了病根,她不忍心让这单纯的小龙再苦了。
读过皇宫图书馆不少书籍的淼夕知道,小龙成长过程的经历很可能会影响到最后的成龙蜕变,历史上因为照料不周最终无法完成蜕皮而死的龙甚至占了百分之五十的比例,所以龙族才对小龙百般照料,舍不得让小龙受丁点伤害。
想当初,珑对她也是捧在手心上疼爱,平rì打闹是有,可都是珑任着她打骂,就是伤着自己,也断不会让她受半点疼痛,时间一久,她反倒娇惯了,心下对光神的诅咒也越发不留情,直把光神骂得是面貌残疾心理变态手脚缺损的狂癫徒,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五体不全的死太监。
猛地,一道亮光划破黑暗,刺得淼夕的眼睛生痛,不过淼夕早有防范,在察觉到气息有异的时候就先闭上眼睛,全凭感觉应对周围的情势,只是张开眼睛的时候对忽然出现的光亮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说起来繁琐,其实事情发生都仅是在一瞬间,淼夕直觉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放开的知觉感应到自己的身体离地不远,周围没东西能借力,以她现在向左倾斜的姿势落地恐怕受伤是在所难免了,淼夕也有此心理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清凉的软绵稍纵即逝,却恰到好处在淼夕离地一尺的高度拖住她,将她轻轻上抛了不易察觉的一下,缓和了她下降的冲力,也让淼夕能趁机调整姿势,落地时不至于太狼狈。
只是那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淼夕还没来得及细细回想,它已是消失无踪,只在淼夕心中留下些许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谁?
光神有多盼着她死淼夕是知道的,他只怕不够羞辱她,断没理由在即将能看到她出丑的时候施以援手,况且那气息清凉中带着薄汽,显然不是光神的气息,反道带着类似修真者特有的灵力。
起初淼夕还怀疑是阿修罗王或珑其中一个找上门来了,可是想想又不像,他们俩的气息是什么样的感觉淼夕心里记得清楚,这气息熟悉,却又陌生,似乎是不常见的,又是认识的。
到底会是谁呢?她有那么多朋友吗?若是朋友,又为何不现身?
没等淼夕想出个头绪,空气又再次变换,这时淼夕才细看自身所在的环境。
一个字概括——亮!
这是间非常明亮的牢房。
说是牢房,其实也不尽然,不算小的房间里应有尽有,也不像一般牢房那样脏乱,倒跟旅馆似的整洁,木床软榻,圆桌璃杯,应有尽有,只是房间没有窗户,三面墙壁不知用的是什么材料,光彩四shè,把房间照shè犹如正午没有荫蔽的户外般晃眼,而一面大开,不见墙壁,也无铁栏,有的是二十根光魔法元素构成的小光柱,其中饱含强大而纯粹的魔力,想来不花点力气是不可能解开了。
淼夕很快想通,她所在的地方必定是传说中光神神殿最坚固的牢房——恍牢。
不用说,她的魔法是用不出来了,即使能用她也不会用的,毕竟她现在的魔力来源是水神,哪怕是初级的入门魔法,恐怕看也躲不过光神的感知。
蓦然,淼夕想起初到水神神殿的时候西沙代水神替自己传讯的话——“将来无论遇到何种情况都将今天的话当作秘密”。
尽管她不是什么善类,可是现在双方还在合作阶段,这个时候牵连出水神,对淼夕未必有好处。
伴随着气息的变动,一个悠远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异端,你竟然闯入我的神殿,有什么目的?”
“哼。”淼夕一声冷笑,左右张望,道,“哪只蚊子在耳边嗡扰?”
“别不知好歹,现在你的命还捏在我的手心里头,说,是不是古蓝一直包庇你?”
“古蓝?不认识。”淼夕狡猾一笑,“嘿,难道还有某只魂想当我老娘,盘问的话倒说得溜,莫非你以前是搞特工,还是当墙头草,打算听到哪边可靠就往哪边倒?哦,对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你的xìng格,两面三刀是你的专利,口蜜腹剑是你的注册商标,连你座下的天使也知道对我这异端宣传他们的主子是如何笼络人心,然后又是如何图谋篡位,谋害自己主子的儿子,俗话说养条狗,主子喂它肉它也会摇尾巴,照你的情况看来,神也和你们口中卑贱的魔族没多大不同嘛,现实,真现实,哈哈哈哈!哎呀,我说错了,魔族至少干坏事坏得人尽皆知,你们神族做贼娼还要给自己找借口立牌坊,坏人也做得不干脆,难怪你们看不起的魔族都那么鄙视你们,活该!”
“你……好,我让神殿的刑司来,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光神怒级反笑。
“唉,嘴硬的人是你吧,我记得降神术是有时间限制的哦,即便你强行接触和神子之间的牵绊,意识若没了肉身依靠也是不能长久的吧,老人家,撑不住就别硬撑,省得死要面子活受罪。”淼夕满不在乎地剃着手指甲,“都说人老了会有老年痴呆症,看你,成天想着篡别人的位,反倒把自己的脑子丢到一边了,当天你们诸神几乎集体出动也没拦下我,几个人类我会怕吗?你若是想要我亲身教导他们如何刑讯逼供也不用找那么多借口,你直接说就成了,看在你重视我到不惜放开自己‘光’神的名号,用贱民都鄙视的‘暗’算的手法来偷袭我,我会给你个面子,让你神殿的刑司体验‘求死无门’的刑讯手段,学不学得来就看他们的天分了,纵使他们是满脑‘光光’的草包,我也会细心教导的,不用太感谢我的大人不记‘小人’过,哦,我可没直说‘小人’是谁,您是‘光’神嘛。”
一番冷嘲热讽,配上淼夕满不在乎往指甲上吹口气的闲散态度,都能把佛气到升天,等话说完,恍牢里的安静使得光神的喘气声更为明显,可见他也气得不轻,一时间竟没回出话来。
想想也是,他光神在人间行走,哪个人类见了他不是唯恐恭维的话说得不够多的,在神界他也是手握重兵,除了四大元素那几个怪胎的小部分势力,诸神皆对他敬畏有加,谁可曾对他如此不敬,一番话指桑骂槐,岂能不让他吐血,即便是四大元素那四个老家伙也没能把他气成这样。(淼夕:那是他们没及早向我讨教)
“好,好,我是不能再待多久,可你也别想离开!你不说是吧,我让人去搜!刚才我已经看过我的神子的记忆了,你不就仗着古蓝在撑腰住在古蓝一个信徒的家里吗,我看他要怎么给你圆谎!到时候,再给东大陆的皇帝报个信,古蓝一样完蛋,其他三个老鬼也别想好过!”
话未落音,光神的气息就已隐去,也不知道是怕再听淼夕的毒舌还是怎的。
听那话,淼夕才想起古蓝可不就是水神的名讳吗,那他就是要派人去水镜的家搜人了?
淼夕表情稍有扭曲,面露悲戚,而后双手合十,替去水镜家搜人的光神使者哀悼三秒钟。
这是有必要的,水镜家的凶险也就光神那傻楞的不知道,菲兹莱林还有谁敢去闯,碍于主神的命令,那些使者不想去也得去,唉,只愿水神保佑他们有半条命回来给家人口述一封遗书。
如此,淼夕“善意”地祈祷着。
第一百章 悲怆
自传出光神命令搜索水镜家的旨意之后,光神神殿的使者却是脸sè惨白活似看到世界末rì,反应过来之后捂肚子的捂肚子,揉额头的揉额头,纷纷称病要请假,但都被无情地驳回,谁叫光神祭司们个个都是高级医生,那点小病喝个圣水就好了。
水镜家表面是光鲜靓丽,堪称菲兹莱林的一道名胜,但个中是个什么样的,瞧瞧兰迪皇后十年夜夜不间断派去的刺客就知道了,绝对比龙潭虎穴还要危险,魔兽窝也未必及得上水镜家可怕,见谁不经水镜同意的进去后还能出来的?
要想叫水镜起来放他们进去搜查,那是把危险系数按次方提高,水镜爱美,全菲兹莱林皆知,睡眠不足会使皮肤粗糙此乃美容大忌,加之御医部曾有证明说水镜有低血压,低血压的人一般起床气都很重,要说踩着陷阱进去,要应付的只有陷阱,半夜叫醒了水镜……非上演一出法西世界版《午夜凶灵》不可,人有趋吉避凶的本能,该怎么做那是用脚底板想也知道的了——绝对不能叫醒水镜!
可这么一来,使者们就得做好自闯水镜家陷阱的准备,经过特殊训练的刺客尚且实死无生,就凭几个使者,有去无回是正常的,能留条命出来才叫奇迹!
当下,使者们更是分外感慨自己的眼光不好,当初怎么就以为当使者不过是传传话就能领钱的轻松活,早知道就不当使者了,如今看来,做个卖菜的也比当光神使者强啊!
最后,几个年迈的使者甚至当场跪下抱着祭司的腿哭诉,他们多年为神殿服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祭司念在他们年事已高放他们一马,一些年轻人也有样学样把祭司的长袍当帕子,眼泪鼻涕一溜地往上面抹,直说自己家上有老下有小,自己这一去不回家人谁负责养活,有人索xìng写辞职书,不干了!
祭司们哪能答应,水镜家多危险,使者知道,祭司当然也知道,可主神的旨意不容违背,使者们若不去,难道要他们祭司去不成?
殉教,多么惨烈而光荣,口头上的好话谁都会说,但是,混到权利zhōng yāng主神殿的能是傻子?谁会愚蠢到为了个虚名玩掉自己的小命?
再说了,到了冥神那里,对光神的信仰顶个鸟用,那可是亡灵的地盘,别看光神信徒活着的时候多风光,到处讨伐亡灵,一旦挂了到冥界去还指不定多凄凉呢!
能活一刻,世界还是美好的,所以,牺牲的事就让该承担的人去承担吧,光神保佑!
于是,百来号光神使者就哭天抢地被神殿护卫押解走向水镜的家,把附近的居民都吵醒了,大家揉着惺忪的睡眼披了件外套走从窗户上观望。
“老婆子,你瞧,三更半夜的,这光神神殿要搞什么?”
“猜不出来啊,老头子,不是说光神神殿晚上通常不轻易行动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多人一起出动?该不会是哪里闹亡灵了吧?”
“不像啊,要是闹亡灵该有祭司跟神殿护卫一起出行的吧,你看,那些人穿的不是祭司的长袍啊,倒像是使者的服装,可神殿护卫赶着使者,这怎么看起来那么别扭?而且也没见使者哪次那么多人一起出动,还都哭得那么惨,这排场看起来倒像押赴死刑犯上刑场。”
“谁说不是,哭成那样子,我刚才稍微听了下他们的说词,好像还听到有人叫着要写遗书,也不知道出了啥事,他们这是上哪去啊?”
“走,我们也看看去。”
……
于是,哭嚎惊天的队伍后面辍上了越来越多围观的人,神殿护卫押解使者,这场面几时看过啊,够新鲜,也让人好奇他们这到底是去哪里,至于让使者们哭成那样,好像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似的。
直到在水镜家围墙前,使者们的哭嚎声越发悲怆,有人想逃,却被神殿护卫闪着寒光的长枪逼回去,他们只好在围墙边继续哭,不但眼睛肿得像核桃,喉咙也嚷嚷得沙哑了。
看到使者们被神殿护卫逼着爬上水镜家围墙栏杆的时候,围观的百姓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哭得那么惨了,竟然半夜翻墙进水镜部长家,水镜部长家变态的防御除了兰迪皇后,疯子才去试,还真是再也看不见明天太阳了。
听着围墙里的一声声惨叫,还没爬进去的使者脚软地从栏杆上摔下来,就连一些神殿护卫也忍不住别过头不敢看了。
好不容易把最后一个使者连逼带推地扔进水镜家的庭院,直至不再有惨叫声传出,神殿护卫们才带着悲戚的神情转身离开,留下一群民众议论纷纷。
……
屋内的水镜早就醒了过来,他本来就是比较敏感的人,那么大的动静他岂能不知道。
“虽然我不反对有人给我的花园送肥料,说起来因为淼夕入住,为了应付rì渐增多的刺客,我还特地加栽了不少魔域品种的花草,本来还担心兰迪皇后倒台之后就该为饲料发愁了,魔域的花开起来比人间花草美上百倍不止,挖了怪可惜的,这些肥料送来得倒也及时,但是……光神神殿把我家当刑场了吗?”
话是这么说,水镜还是冷漠地观看使者们被魔域花草吞噬的场面,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更不用说阻止了。
一边的墨更不用说了,自诞生便陪伴着妖王,什么场面没见过,何况妖王饕餮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吃掉的人类自然不在少数,魔域花草不过是以另一种姿态进食罢了,只是……墨看了一眼从容观看庭院的水镜,不由暗叹,这个水镜也不是普通的人啊,不过,淼夕惹来的向来就不会是普通人,不然本体也不会如此痴缠着她了。
“说起来,淼夕也真不像话,竟然躲着我跑到光神神殿去!”水镜责备地说着,神情却带着似水温柔的宠溺,“看情形,是惊动光神神殿的人了,能把这么一大批使者送进我的庭院,我猜可能是光神亲自下的命令,淼夕现在的情形恐怕不容乐观呐。”
墨深以为然地点头,这丫头修炼不行,惹事的功夫倒是一流,以前有阿修罗王和妖王替她善后也就罢了,现在连小狐狸也不在她身边,恐怕就得轮到自己干这苦差了。
不过,要是懂得收敛就不是淼夕了,正是她如风般不可捕捉的xìng格,才让人不得不时刻关注她,生怕一晃神,香风就从身边散去,了无踪影,偏偏她又如流水无情,看似柔和灵动,实则冷漠清淡,好像什么都映在她眼里,却没有什么能在她心中驻足,碎了牵挂在她身上的心,独留一身潇洒。
墨和水镜对看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样的苦闷,难得双方撇开长久的成见相视苦笑,那让人又爱又恨的,才是他们认识的淼夕。
风停下脚步即消散,水不再流动成死水,正是不可捉摸,才让人魂牵梦萦,随风遨游,随波逐流。
留住风,谁能?锁住水,谁得?
爱上她,就得习惯她身边随时出现的祸端,该遭罪喽。
“该准备了,我猜淼夕是看准我们会给她善后,真是……”水镜用手抚着自己的长发,这可是几十年来他第一次半夜醒来,对上淼夕,他也只好认了。
“冰……一向如此。”
墨笑笑,真的,和那个“冰”很不一样,本体是怎么看待她们的呢?
若当时,“冰”也跟本体一起离开,现在她又将如何?是走上修真之路永生,还是和本体在轮回中追逐?
不,“冰”并不安于平淡,也不喜欢嬉闹,只有驰骋沙场,和妖魔搏杀,戎装血染才是“冰”的最美的样子。
只是,本体始终不能背她走一辈子,利剑刺入胸口的刹那,就注定心的分离。
那些往事,真不该和淼夕说的……
第一百零一章 语言攻击
既然一时半刻出不了恍牢,淼夕虔诚地替使者们祈祷,全军覆没的可能xìng是不必怀疑的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能走多远,以前见到的比较聪明的刺客还能到达喷水池,但愿那些使者稍微替光神争点气,别一进围墙就被魔域花草干掉,要不“光神使者全是草包”的传言明天传开得多丢光神神殿的面子啊,嘿嘿嘿。
不过,光神也实在太yīn险了,牢房也要用这么好的照明,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大方,其实用心极端险恶,光神分明是想用光线害人无法入睡,以致神经衰弱,说不定他是想趁犯人胡言乱语的时候逼供,好深沉的心计啊,好在她有见光睡的习惯。
结果,当然是淼夕放心地卷在软床上睡得正香喽。
为什么不反抗?
别傻了,她现在灵力被封,魔法又不能用,在布满光元素的房间里,还能怎么反抗,挖地道啊?就算是想挖地道,可那照明的石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比钻石还硬,雾缘长笛也刺不穿,还怎么挖啊?
既然知道反抗是徒劳,她就替自己省点力气吧,体力活不是米虫该干的,流光完全吸收光神神体还需要一些时间,不如趁现在补充点jīng神,好应对天亮之后光神的刁难。
然而,未必她想睡,别人就由着她睡,淼夕还没来得及入梦,一阵吵闹声就从耳边响起。
本想转个身用被子盖住头继续睡,下一秒淼夕灵敏的直觉就捕捉到危险的来袭,淼夕匆忙张眼从床上跳开,才躲过shè向她的光剑。
有人攻击她?
怒了!
论到起床气,淼夕这懒虫不输给水镜,可让淼夕愤怒的不仅是被人叫醒,而是这些人竟然攻击她,承袭自洛夕儿的高傲之心使她燃起熊熊的怒火,连带意识也清醒了,本以为只有光神才是她的敌人,就在这一次的攻击中,所有光神信徒淼夕都不打算放过,任何对她采取攻击的都是她的敌人,洛夕儿的经验告诉她,对付敌人,宁可杀错一千,绝不错放一个!
见这招对淼夕有效,祭司们手里都凝起魔力,威胁道:“异端,哦不,是淼夕法师长,你就揭开蒙在脸上那黑布吧,快说,水镜部长家的密道在哪里?”
淼夕隔着面纱轻蔑地冷笑一声,看着他们的目光装满鄙视:“你们是哪个山沟里出来的,连拜访人家应该敲门的礼貌都不懂,还好意思自称是祭司,强烈建议你们重修祭司行为教养,再说了,你们有没有一点建筑常识,难道以为房子的大门和门铃是摆设不成?有大门不走走密道,白痴!啊,对了,俗话说物以类聚,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和你们说过话,免得别人以为我和你们是一类的,我怕会把我的祖宗们泉下有知听了这谣言都会从地下气活过来指责我败坏门风。”
祭司们本来就因为使者在水镜家花园全军覆没而愤怒不已,百来个人,这不是小数目啊,光神神殿要多少年来培养他们,而且能进到光神神殿总殿的人背后总有靠山,若非主神下令,他们岂会强令使者进水镜的家,这样的行为会让光神神殿失去多少香火支持啊,尤其是得罪那些大靠山,大家族都很记恨,恐怕又给自己制造了不少的敌人,这类有权有势的敌人还很要命,想想就让祭司们头脑发疼。
如今再听淼夕的讽刺,祭司们也是火上心头,手里的光系魔法就忍不住朝她扔了出去。
淼夕诡异一笑,只见她右手一闪,飞快从红玉手镯里取出一件东西挡在身体面前,刺向她的光系魔法登时换了方向,直扑光栏外的光神祭司。
祭司本来就是长智力不长肌肉,反应神经比蜗牛还慢的一群,光系魔法又以快称著,面对突发的变动,能及时躲开的祭司极少,起码有半数祭司因为吃惊之下躲闪不及被魔法给永久xìng搁倒,有些即使有躲也因为速度太慢被刺伤,多狼狈就别提了。
光栏外惨叫连连,再没人自持魔法逼问淼夕,没受伤的祭司一边忙着给中招的治疗,一边招呼神殿护卫把伤势较重的抬开,整个场面混乱一片。
见到此景,淼夕放肆地哈哈大笑:“说你们白痴,你们还不信,就你们那猪脑子竟然不知道镜子是可以反光的吗,哦,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居然没有及时告诉你们我正好带有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镜,不过女生身边带镜子很正常嘛,要是你们连这都不知道我也无话可说了,毕竟和时代脱节不是你们的错,只是将来异xìng缘不好就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了,唉,面对无知的人,我总会宽容一点替你们上一节人生指导课的,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能叫我师傅,我怕后世的人会以为我是傻子的老大,才会带出那么一批傻子,天可怜见,我智商从来都很正常。”
嚣张啊,这女人实在太嚣张了!
“哇!”外伤失血就很严重了,怒极攻心之下又气出内伤,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见此情形,淼夕自然是再接再厉进行人生指导了:“哎呀,瞧你们连女生随身携带镜子的常识都不知道,准是也没口红和腮红了,我知道你们知错能改的决心,可你们无知也不用无知到拿自己的血来当口红啊,那样太红不好看不说,放久了还有腥臭味,就更没异xìng缘了,法师协会的魔法商店有经过魔力加持的上好化妆品,要是你们嫌法师协会的商店太远,或是光神神殿待遇太差零花钱不够,喏,街上的杂货摊五个铜币就有一盒劣质朱砂买了,自己调和一下也可以当口红和腮红,可是你们太‘天才’,我怕你们会把朱砂调成鹤顶红,毒死自己不打紧,要是毒死了你家厨房没米吃的小老鼠,未免太造孽了,做人要厚道,还是多花点钱积yīn德比较好。”
“噗!”鲜血喷泉再现,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的人就眼前一黑了。
淼夕摊了摊手,无奈的摇头:“唉,时下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好学,人家才说了开头,这就睡着了,真怀疑他们的祭司身份是家族出钱走后门搞的,大家族就是这样,啥都用钱砸,养出来的子弟一个比一个烧包,家道败落也是迟早的事啊。”
有时候,语言攻击往往比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更具有杀伤力,而且是直接戳进人的心里,**的伤只要经过调养就能痊愈,心灵的伤可是一辈子的痕迹,淼夕的毒舌也算得上神器级的高杀伤凶器了。
“淼夕小姐,年轻人不懂事,还请您见谅。”平和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
金sè的头发在恍牢中更显光彩,来人正是淼夕唯一有好感的费勒。
只见此时的费勒不慌不忙地走到光栏面前,对淼夕行了个标准的祭司礼,说:“我的属下愚笨了点,看在他们年轻见识少,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淼夕眉头皱了皱,随即松开,笑道:“哪里的话,禽兽智商有限,人又怎么能去计较禽兽的无知。”
费勒只是笑笑,并没有计较淼夕的讽刺:“我这次来,还是想请教淼夕小姐,要怎么样才能‘平安’进水镜部长的家呢?”
见费勒风度这么好,淼夕也不好再尖酸刻薄地说话,不过她也不打算真的把密道告诉光神神殿,她才不会出卖水镜,更不打算帮着光神神殿定自己的罪。
“我说你们光神神殿的人也真奇怪,门铃做在大门上就是给人按的啊,这点常识还要人教吗?”说罢,淼夕卷着被子躺回床上,背对着费勒说,“看起来你们光神神殿的人真的有必要恶补一下常识,省得将来冒犯到皇宫去了,那可是杀头抄家的罪。”
“淼夕小姐教训的是,回头我会说说他们的,不打扰你的休息了。”
费勒又对淼夕行了个礼,朝还想争辩的祭司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没必要再和淼夕争吵,淼夕说得对,这群祭司个个都是猪脑子,没气到内出血就该知足了,还找人家吵,不怕被气死吗?有这份勇气就去闯水镜家啊,看能不能闯过关更实在。
临走,费勒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呼吸均匀的淼夕,嘴边悄悄勾起不易察觉的笑容。
第一百零二章 移花接木
这一次,鉴于光神使者全军覆没,费勒祭司决定亲自出马,神殿方面为此展开激烈的争论。
怎么说费勒也是光神大祭司,若她亲自去按水镜家的门铃,里子面子上说不过去也就罢了,万一正好碰上水镜心情不好,光神神殿岂不是要蒙受比失去全部使者更惨重的打击?
费勒一听他们这么“有心”,很轻松地把话题推到他们身上,既然她不能去按水镜部长家的门铃,就由他们派遣一个代表去做吧,那个人真要不幸出了什么事,神殿会为他们抚养家人的。
马上,祭司们口风一变,表示水镜部长虽然有点yīn险,有点可怕,有点变态……但始终是公众人物,该有的风度应该会有,不至于当着众人的面谋杀光神大祭司,加之费勒祭司德高望重,魔法无敌,是去拜访水镜部长的最佳人选……
所以说,人不要脸的时候,人妖都能说成绅士。
好在费勒早就知道能进主神殿的强人脸皮都颇有资质,不但能听人吹,自己还比别人能吹,以致经常偶一抬头都能看见有牛在天上飞。
对于祭司们一百八十度变脸绝技,费勒只是笑,还有谁比她更了解这些怕死怕得要命的祭司,他们张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闪到腰,水镜要是有风度,刚刚被送去他家院子的使者是怎么死的?半夜闯进他家的宵小之辈和兰迪皇后派去的刺客是怎么死的?
既然事情已经决定,费勒也不拖泥带水,很快她就在一队神殿护卫的簇拥下来到水镜家门前。
折腾了一个晚上,深夜已经过去,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太阳尚未升起,满天星光被黑sè的云层遮蔽,正值寒冬,黑暗的空气里轻轻吹起的风中透着刺骨的寒冷,但这并不影响人们的好奇心,不少民众依然顶着睡意和寒意围在水镜家附近,猜测光神神殿今晚的作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轻轻点头致意和守候在此的神殿护卫们打过招呼之后,费勒缓缓伸出一只手指,旁边看的人也随着费勒的动作把心提到嗓子眼上,水镜家自建成之后算起,门铃是一次也没用过的装饰,白天人家从旁边经过都要小心不让自己靠近门铃,就怕有风吹起一根头发碰到它,今天费勒竟然要做按门铃的第一人,还是挑在水镜没起床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呢?
光是想想,人们都不由替费勒担心,多好的一个美人啊,虽然年纪是大了点,可是没人会介意一个法师的年龄,但水镜部长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怜香惜玉的人,费勒祭司是想让水镜部长爆走吗?
“叮叮咚!叮咚叮咚!”怪异曲调的门铃声在众人屏息的安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随着门铃的奏响,水镜家的灯就从里到外如利剑划破黑暗般地亮了起来,shè在众人的眼睛里稍微有点不适。
不一会,只见打扮整齐的水镜从屋里走出来。
“呦,这不是费勒祭司吗?据我所知,光神神殿不是只有白天活动的吗,什么事值得费勒祭司违反规矩不等天亮就来造访呢?我才说这半夜怎么老听到有野兽嚎叫,怪异得很啊。”水镜用手抚了抚长发,笑容灿烂得让人直觉感到危险。
费勒回给水镜同样灿烂的笑容,说:“主神颁布的神谕,我们不敢不从,只好来打扰水镜部长了,失礼之处,还请水镜部长见谅。”
“哼,我向来不会和爬墙的宵小之辈计较的。”反正他们都成了魔域花草的养料了。
“如此就好,这次来是希望水镜部长能允许我们拜访借住在你家的淼夕法师长,还请水镜部长不要推辞。”
闻言,水镜脸sè越发冷漠,他轻蔑地冷笑起来,说:“淼夕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能劳烦光神大人惦记,不过很可惜,我所敬奉的只有水神大人,没必要遵照光神的神谕吧,我家可不是你们光神神殿的后花园。”
话说到这份上,光神神殿的护卫脸sè俱是一变,有人当着他们的面如此亵渎他们敬奉的主神,他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扑上去惩罚水镜的渎神之罪。
可是,作为谈判当事人之一的费勒只是抬了抬手,制止了神殿护卫们的冲动,她知道,这些人冲进去无非是多一批送死的,不说花园的危险xìng,魔法部部长可不是虚名,和水镜属同期的费勒早在还是圣祭司的时候就经常听起其他祭司提到水神神殿的天才,一开始就被内定为水神大祭司候补,如果不是水镜本人太过自恋不愿意安分待在神殿里,如今他恐怕会是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大祭司。
“今晚有一个歹徒闯进光神神殿内殿,还带走了陛下命令严加看管的犯人,现在那个歹徒已经被囚禁在恍牢,她的身材和淼夕法师长非常相似,光神大人也是有此怀疑,这个理由,水镜部长要拒绝吗?”
费勒扬起头看着水镜变换不定的脸sè,最终听地水镜说:“我当光神神殿为什么总喜欢诬蔑人,原来都是上面带的头,淼夕一整晚都在房间里睡觉,若你们要找她,我可以把她叫出来。”
“那就有劳水镜部长了。”
“客气。”
水镜自恋地一甩头发,走回屋子里,一点也没有打开门请他们进去的打算。
这时一些神殿护卫就凑到费勒耳边:“费勒祭司,您怎么和那个人妖这么客气,为什么您说服他让我们进去搜,万一他趁这个机会逃跑……”
费勒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排山倒海的压力就把那个人压得退后了一步:“注意你的话,没有小看对手的资本就不要太放肆,你以为水镜是笨蛋吗,他会让我们进去摸清他家的防御系统?而且以他绝对自恋的自尊,逃跑这种事他根本不屑做,别忘了他现在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臣子,若是你们再像刚才那样对他无礼,到时候他到皇帝陛下面前参你们一本,我也救不了你们,退下!”
尽管那个神殿护卫心中还有不甘,可是费勒多年经营的威信早就渗透进每一个光神神殿的人员心灵最深处,从她口中说出的命令自然而然具有令人服从的气势,那个神殿护卫也只好卑微地退会他原来的位置,不敢再发一辞。
没过多久,水镜就牵着脸sè极差的淼夕出来,还有墨在一边扶着她。
“你们就是为了那无聊的怀疑半夜把我叫起来的?”淼夕三分睡意未褪的脸上蒙了七分怒气,“半夜睡不着就自己去数星星!有歹徒闯进你们神殿关我鸟事,我每天包着法师袍你们怎么就知道我身材怎么样?那个被带走的犯人该不会又是今天陛下交给你们看管的亡灵吧?哼,我看是你们自己想毁尸灭迹!还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拜托,动点脑子,找个好听点的借口再来!”
水镜嘴上说着安抚淼夕的话,言语间却若有若无地附和淼夕的观点,目光也几度飘向光神神殿的一伙人,似乎在责怪他们想推卸责任找借口也找得那么不高明。
好不容易把淼夕劝回屋里,水镜没诚意地说着道歉的话:“抱歉啊,费勒祭司,淼夕有点起床气,何况你们光神神殿的法师昨天才在宣耀殿诬蔑她,现在又把歹徒的事推给她,这有失公平,还请你们自己去调查歹徒的身份吧,请便。”
“既然如此,打扰水镜部长了。”费勒回头对神殿护卫们说:“回神殿!”
“可是,费勒祭司……”就这么回去,那些使者不都白死了吗?
然而,他的话没说出口,就被费勒的目光瞪了回去:“这是一场误会,回神殿,光神大人那里我自然会去说。”
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多吗,人家的认证都请出来了,自己这边凭的不过是光神口头上的神谕,加上之前又有西提司的诬蔑案例在先,再拖下去也是自讨无趣!
费勒朝水镜施了个祭司礼:“今晚只是一个误会,我在这里向水镜部长和淼夕法师长道歉,但是……作为光神大祭司,我是不会拿神谕当玩笑。”
“不送。”
水镜挥挥手转身回屋,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不是他不信任墨的能力,只是这太匪夷所思了,墨只是一摇身就变成淼夕的样子,手指虚空对着一个魔法佣人画了几笔,那个魔法佣人也换成了墨的模样,然后由墨和他演了方才的一出戏,这段时间内竟然没有发出一丝魔力,简直颠覆了他的魔法常识!
接下来,就看淼夕自己的努力了,但愿她能在明天早朝之前回来。
第一百零三章 瞬息万变
天sè微明的时候,光神神殿内部却是一片yīn郁冷清。
就在一个晚上,除了原本有请假或正在执行任务而不在神殿内部的使者,光神神殿几乎损失了全部在职使者,此外还有近半数祭司伤亡,最要命的是光神的神体被盗,还被一个他们认定的亡灵吞食下腹,严重打击了对光神具有无限敬仰的信徒。
好在灾难已经过去,神殿捉到了闯入神殿搞破坏的歹徒,尽管因此在调查的时候和水镜起了冲突,还因使者翻墙的行为被水镜讽刺了一番,又在调查中发现水镜家中竟然还有另一个淼夕,也不得不背负诬陷的罪名,严重影响神殿的声誉。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捉到了一年前破坏zhōng yāng法师塔的异端!
根据各种族签订的协议,当异世界的异端闯入法西世界的时候,所有种族都有义务见而诛之。
奈何今次出现的这个异端非常残忍且狡猾,先是虐杀了天使,而后隐蔽气息藏匿起来,直到一年之后的今天才再次出现在光神神殿,光神亲自出手将她逮入恍牢,就等天一亮由光神亲自下凡审讯,最好能从被带走的亡灵身上取回神体,也算捍卫住了光神神殿的面子。
然而……
“大事不好了!费勒祭司,大事不好了!”
因为光神只司白天,夜晚是夜神的执掌,作为光神祭司的费勒也习惯早睡早起,近rì却为了应付连rì和水镜的斗智不得不每天晚上拨空与兰迪皇后计划,早已显露出疲态了,昨晚的突发事件又累得她一整晚没睡,刚一回来就听到一个执法护卫在大叫不好,那叫声听得费勒心烦不已。
“闭嘴!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身为光神神殿总殿的执法护卫就该有执法护卫的仪态,有什么事值得如此惊慌!”
才因为没有足够证据证明淼夕就是被关在恍牢里的异端而从水镜那里受了讥讽,费勒虽然表面没表示出愤怒,但她心情绝对称不上好,这个冒失的执法护卫正好成了她发泄的倒霉蛋。
平rì不轻易表现出情绪的费勒祭司板起了面孔,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硝烟味,那个执法护卫本想退缩,但一想到另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住费勒的怒火。
“费勒祭司,方才的失态等等我愿意自己到执法堂领罪,请容我再无礼地打断您的训话,我刚才的失态是因为——恍牢的犯人不见了!”
“恍牢的犯人?哪个恍牢的犯人?”
其实费勒这一问是多余的,恍牢只有一个,里面的犯人也不多,只有非常棘手又不能立刻处死的犯人才会关押在恍牢,当然,那些犯人有不少都是不能让外界知道的人物,能让执法护卫如此大声喧哗的,只有一个人了。
“是昨晚光神大人亲自关入恍牢的异端!”
费勒脸sè转瞬间变了几次,她的目光扫过面前的祭司,只见他们都纷纷低头回避着,不敢面对费勒犹如寒冬腊月般的脸sè,毕竟这是光神大人亲自关押的异端,关系着光神神殿挽回名誉的关键,费勒祭司离开到水镜部长家之前还特地嘱咐他们要严加看管,可费勒祭司前脚才离开神殿,后脚那异端就不见了,他们都难辞其咎啊。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费勒的情绪可谓掉到最低点,从她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就知道她已经濒临爆发。
执法护卫求助地看向旁边的祭司们,只见他们都好像没看到般把头转开,看屋顶的看屋顶,看窗户的看窗户,就是不看他,而在他们相互推托的时候,空气中的温度又降了不少,那个执法护卫深怕再降下去所有人都得当冰棍了,赶紧把事情如实报告。
他们不是没考虑过异端的强大,要不是这样,也不会需要光神亲自出马追捕,还特地把她关在恍牢里,尽管这样她还能把神殿的半数祭司搁倒,这可是从来没出现过的状况。
可是,就因为关押她的地方是恍牢,又是光神亲自关押,本以为不会出什么差错,就算有意外至少也会先弄出个声响,反正恍牢里没多少人,本身就很安静,外面的执法护卫们也就没太在意恍牢过分的安静。
再者安好的祭司们忙着照顾伤员,昨晚那些怪异的烟幕又让不少神殿护卫视线模糊咳嗽连天全身僵硬地请假去了,剩下的也被调了不少人去包围水镜的家,一来押送使者去水镜家,二来防止水镜逃走,还要保护前往水镜家的费勒祭司。
一除一扣下来,光神神殿的执勤人员就出现了空缺,鉴于异端自关进恍牢之后并没有作多余的反抗,祭司和护卫们并没分出多少心思去看守异端,等换班的执法护卫去看的时候,恍牢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我们……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从来没犯人能从恍牢中逃脱,所以我们……”执法护卫的话越说越小声,到后面几乎是细若蚊吟。
不用抬头也知道费勒现在的脸sè有多难看,她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出点纰漏,谁想这些人居然拿她的话当耳边风……
很好,好得很!淼夕之前的话说得对,神殿这些年收太多大贵族用钱买职位的草包了,竟然连一个恍牢里的犯人也看不住,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光神神殿出错率为零的恍牢竟然被人悄声无息地越狱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看来我自成为大祭司之后表现得太宽容,让你们以为我费勒说的话都是笑话。”有必要让这些蠢货们重新认识当初她为了争取大祭司这职位时所用的手段!
所有人,除了前些rì子才调到总神殿的新手,但凡听过费勒的丰功伟绩的祭司和护卫都在一瞬间煞白了脸,这个女强人当初排除对手的手段完全和宽容勾不上一点边,只要一捉到把柄,她就会以雷霆手段将所有牵连到的对手排挤出zhōng yāng,此后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被斩草除根,连和她同期的好朋友也没能幸免于难,可见费勒的手段。
“我们立刻就去搜……”
“搜?”费勒一扯嘴角,“你上哪去搜?搜到水镜部长家去?”
“我……们……”
“别我们你们了!水镜部长是什么样的人,这几年的打压还没让你们知道他的可怕吗?昨天西提司居然没通知我就提走了那个亡灵,想到皇帝陛下面前去告淼夕和水镜部长,人证物证俱在,最后还被人家反将一军,就为了这事,刚才我又被水镜部长指责‘诬蔑’!你们真的很行,做什么事也不通报一声,我的话也可以置若罔闻,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光神大祭司!还是你们想取代我的职位?!”
“没……没……没有……我们不敢……”
“不敢?”也就是说有想,却还没敢去做,等她哪天失势,他们铁定就要落井下石喽?
费勒的神态更加危险,她暗暗记下刚才这么回答的祭司,很快,这些人都可以到冥王的领地里去向光神大人祈祷了!
“有心思在这里推卸责任,还不如去想想早朝的时候该怎么和皇帝陛下报告亡灵失踪的事!”
“报告就说实话……”
一个眼神,费勒把说话的人瞪了回去:“说实话?亡灵能吞食光神大人神体,还会使用光系魔法如此离奇的话,若非亲眼看见,换了我也不信!一个闹不好,水镜部长他们还能反说是我们为了湮灭刺杀皇帝陛下的证据才编造出如此拙劣的谎言!皇帝陛下可是下令了,亡灵不见,光神神殿就要从从菲兹莱林搬出去,若是让光神神殿毁在你们这班蠢货的手里,不说光神大人,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费勒用力一甩衣袖,转头走回“神之间”,懒得再看那群呆子一眼,她怕自己气过头会一不小心用光系禁咒把他们一起灭了!
第一百零四章 越狱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光神的感知最弱的时候,淼夕的越狱没有被光神察觉,又因为昨晚光神神殿折损了不少人手,在光神神殿的祭司和执法护卫们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某一祸水又逍遥进行她熟练到不能再熟练的逃跑活动了。
要逃离恍牢并不难,恍牢的主要禁锢力量是光元素,对付光,当然是镜子最抵用了,在用穿衣镜反shè光神祭司的魔法时,淼夕就突发奇想,既然镜子对光系魔法有效,恍牢的光栏不也是光元素构成的吗,若用两面镜子垂直于光栏,是不是就能从中间将光栏打断?
于是,当费勒把前来耀武扬威的祭司都打发走之后,淼夕就轻快地翻身下床,将穿衣镜的边框拆除,只留下光滑的玻璃镜面,又从红玉手镯里拿出另一面穿衣镜用同样的方法处理好,将两面镜子的背面重叠,然后从光栏下面迅速推进光栏中间。
当时淼夕只是怀着无聊玩闹的心情,没想到它们居然没有被光栏刺穿,而是将上下的光柱折shè回去,继续保持光柱的模样,连一点魔法启动的声音也没有发出。
头脑片刻的晕厥兼狂汗,这都行,光神相比还没发现他神殿号称无人越狱成功的监牢竟然就这样破功了吧,想想也是,谁被逮进恍牢之后还有闲心照镜子的,何况是穿衣镜这样可以让人通过的大镜子。
戏剧xìng发展的后果是——淼夕兴奋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叠在上面那块玻璃保持平衡地抬起,这对她并不是什么难事,想当年宇文老头的神偷训练课程变态到要求抬着一棵腰围比她人还宽的古树奔跑,在她手指之间还放一片针树叶,针树叶上滴了一滴清水,从闪下跑到山上,要求清水不能从针树叶上滴落,其间还要应付他的偷袭,说是为了锻炼她的平衡感,他丫的完全是想整人罢了!
通过那样变态的训练,淼夕的平衡感也好到变态,所以说,没有最变态的,只有更变态的……咳,扯远了,往事休提。
总之,淼夕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平衡地将穿衣镜抬过头顶,再从两面穿衣镜间穿过,由于她从穿衣镜上下并不透明,淼夕也就没发现在光栏与穿衣镜的交接处闪动薄薄的一层蓝光,把试图越过镜面的光柱折shè了回去。
平安穿过光栏,再将穿衣镜收回手镯里,淼夕才不想让光神知道还有镜子能破光栏,万一激发光神的研究jīng神,将光栏改成能穿透镜子,那她下次再进来可就不容易出去了。
当然,这不是说淼夕喜欢待在恍牢里,尽管这里环境不错适合睡觉,淼夕还是喜欢zì yóu多一些,可是光神不是良善之辈,圣人聪明一世尚且有一时糊涂,她可得防着光神再用贱招把她弄进恍牢来。
接下来要在不被看守恍牢的神殿护卫发现的情况下逃出恍牢的大门,这就比较困难了,神殿护卫虽然守着恍牢,但彼此都保持距离,要一起放倒他们不容易,要是再一不小心惊动了神殿护卫,又把那个半死不活的新神子引来,一个降神咒还不又把她送回恍牢里,这样是可以加快新神子前往冥界拜访的进程,但她以后也别想在法西世界混下去了。
淼夕当然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小雪和绯妃还没找到,她岂能把两只小狐狸丢下。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到淼夕多久,因为很快恍牢的大门就从外面打开。
淼夕连忙跳上屋顶,屏息注视来人,才发现开门的竟然是斯穆德卡!
进入恍牢之后,斯穆德卡就表现出鬼鬼祟祟的样子,似乎在恍牢里找什么东西。
看到这里,再不明白斯穆德卡的来意淼夕就不用混了,她轻巧地从屋顶跳下,笑着朝斯穆德卡打招呼。
“嗨,小斯,你特地来找我聊天的吗?”
忽然听到淼夕的声音,斯穆德卡不禁稍微惊讶了片刻,早知道这个祸害不简单,没想到竟然连恍牢也关她不住。
但是基于时间紧迫,斯穆德卡没心思计较淼夕是如何逃出恍牢,只是面无表情地对淼夕说了声:“既然你已经出来了,快跟我走。”
“小斯,其实我一直很想告诉你……”淼夕严肃地看着斯穆德卡,“小小年纪不要老板着脸,不然颜面神经长久不运动会坏死,很容易面部神经瘫痪,小心将来没女生爱。”
……
斯穆德卡努力提醒自己,现在是在光神神殿,他身上的隐匿结界持续时间有限,先逃要紧,浪费时间和这祸害计较不值得,不值得……
好不容易压下到了喉咙的叫骂,斯穆德卡快步走出恍牢,不想一时失手把让他心乱的祸害掐死,更不想自己活活被她气死。
“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听教……”淼夕摇头碎碎念,脚下也不慢地跟着斯穆德卡离开恍牢。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由斯穆德卡带路,jǐng备人员大量损失的情况下任谁也没发现他们俩。
离开光神神殿之后,淼夕就带斯穆德卡走到她之前在光神上很点外一个隐秘地方设置好的传送魔法阵,心痛兼心情复杂地从手镯里摸出传送魔法石,淼夕内心挣扎了许久,手颤巍巍不敢将魔法石放进能量接收口。
你问为什么?
唉,她也没想到自己来光神神殿一趟竟然会被关进恍牢,既然光神神殿已经派过人去水镜家调查了,水镜和墨八成也知道她偷溜的事,就这样回去……
光想想,淼夕就觉得心里虚得很,手下也更加犹豫了,干脆缩在草丛里散发yīn气。
倒是斯穆德卡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模样心里火大,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犹豫个什么劲,再不逃还要等光神神殿的人搜出来吗?
当下,斯穆德卡快步上前将淼夕从地上拉起来拖到魔法阵里,一把夺过淼夕手里的传送魔法石镶嵌到魔法阵的能量接收口。
传送魔法阵的白光亮起,迅速将两人包围,好在这里比较偏僻,又有树木草丛遮挡,也没被其他人发现。
景物一晃,他们已经回到水镜家的传送之间。
斯穆德卡拖着拼死挣扎的淼夕往外走:“你挣扎什么,不是已经到水镜部长家了吗,你还想去哪里?”
淼夕不说话,只是用力挣扎着想甩开斯穆德卡拖着她往外走的手。
“你……该不会是偷溜去光神神殿的吧?还被关进恍牢一夜未归,水镜部长肯定是知道的啦!”
闻言,淼夕全身僵硬黑sè气旋开始弥漫。
“迟早都要面对,你今天还要和水镜部长一起进皇宫不是吗,你就干脆点去认个错吧,也许水镜部长没有在生你的气啊。”
小斯,不是我说你,你这孩子就是太单纯,水镜他是什么人啊,我没和他商量就跑去光神神殿,还被逮进恍牢,他要没生气我就送你一个金币!别说,还有墨呢,虽然墨脾气比珑好,可他毕竟是珑的分身啊,要是他想珑汇报了今晚的情况,天晓得那老妖怪会怎么修理我!
不行,明知有危险,岂能自己去送死!
这么想着,淼夕更用力地甩开斯穆德卡的手,从手镯里拿出令一个传送魔法石就要走进传送魔法阵里。
不是什么人都能勇敢地面对残酷的现实,她胆子小,就让她逃避吧!
“淼夕,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水镜妩媚的声音及时制止了淼夕开溜的手脚。
淼夕僵硬地会过头,见水镜就倚在门上,右手转着一个足球大的观测水晶球,水镜球将传送之间魔莹石的光芒折shè出缤纷的sè彩,映在水镜倾城姿sè的脸上不但妖艳,还有点诡异。
站在水镜身后,墨优雅地对淼夕绽露笑容:“冰,我们等了你一个晚上,你想离开之前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呢?”
呃……坏事果然做不得啊,这不,才做回神偷的本行一次,报应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