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杀人灭口
随手将画卷捡起,李沧海展开看了看。
这是一幅‘金菊欺霜图’,石缝之中生长着几株金菊,绽放着硕大的花盘,旁边有一块长满青草的石头,还有两只鸟雀,整幅图看起来意趣盎然。
“风娘?这又是风娘的画?”李沧海瞥了眼画上内容,随即朝题跋看去,竟然爱又发现了‘风娘’之名。
正在这时,柯南和雨承恩架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雨承恩胸前一道长长的血痕,自左肩而下,直划到胸前,衣衫都被血水给染成了红色。
“凶手可有抓到?”李沧海见状不禁皱眉问道。
柯南看了看李沧海,用下巴指着自己架着的男子,深深地道:“他,就是凶手。”
两人将男子放在地上,李沧海看到他的面容之后,不由得吃了一惊:“竟然是他?上田高志?”
上田高志后脑勺鼓起一个大包,正陷入昏迷之中,但从他身上所穿着看来,之前在这屋里行凶之人确实是他。
“这是怎么回事?”李沧海沉声问道。
柯南道:“他是被雨承恩所抓住,我赶到之时,上田高志已经昏死了过去。”
“哥哥!你受伤了?”雨嫣柔突然跑了过来,惊慌失措地道。
雨承恩疼的呲牙咧嘴的吸了几口冷气,见雨嫣柔关切的神色,他顿时嘻嘻一笑,温和地道:“我没事,皮外伤而已。”
“都这么大的伤口,还皮外伤!”雨嫣柔顿时哭了起来,她忙拿出自己的丝绢,给雨承恩擦了擦伤口的血水,随即撕下一块裙角,给他包扎起来。
“雨兄,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和他遇到?”李沧海摸着鼻梁问道。
雨承恩坐到椅子上,对着上田高志吐了口唾沫,气呼呼地道:“是这样的,我和妹妹先你们一步来到画苑,想到李兄之前所说,凶手可能会再次杀人,我们担心会有人遇害,便分开寻找。妹妹在这附近找,而我便去了后面的小花园。可是没过多久,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我听出那是妹妹的声音,以为妹妹遇到了危险,便要返回。”
说到这里,雨承恩停顿了一下,他怒视着上田高志,恨恨地道:“没想到我一转身,竟然看到这厮手中拿着匕首,正朝着我逃了过来!我见到匕首上还有血迹,自然不能让他逃走,便与他搏斗起来。却一个不察被他给砍了一刀,顿时摔倒在地,上田高志见状,立即拔腿逃走,碰巧我抓到了一根藤蔓,我情急之下将藤蔓猛地甩了过去,竟无意间缠住了上田高志的脚跟。随后,我猛地一拉,上田高志顿时摔倒在地,碰巧的是,他摔倒之时,脑袋刚好磕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昏死了过去。”
说完这些之后,雨承恩疼的吸了几口冷气,问道:“李兄,他究竟杀了何人?”
几人没有回答他,而是纷纷朝他身后看去。
雨承恩所坐的位置,正好是入门左手边,但他并没有注意左后方的情况。
此时,见众人纷纷看向他身后,他顿时有些奇怪,忙转身看了过去。
这一看,却让他险些跳了起来。
“橘……橘子?”雨承恩双眼圆睁,失声惊叫道:“这厮竟然杀了橘子?这……这是怎么回事?橘子和她不是……?”
没等他说完,张闻远忽然冲了进来,他在画苑内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此时,见到昏迷的上田高志,他顿时愣住了。
“上田怎么会穿着凶手的衣服?”张闻远瞪着眼睛问道。
柯南看了他一眼,随手丢过去一个沾血的匕首,沉声道:“因为他就是凶手,这是从他手里夺下的凶器。”
“什么?是他杀了橘子?这……这怎么可能?”张闻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他愣了一下之后,忙向雨嫣柔问道:“柔儿,方才可是他想要杀你?”
雨承恩闻言,猛地站了起来,他吃惊地道:“你说什么?上田高志要杀柔儿?这是怎么回事?”
“雨兄莫要激动,雨姑娘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并没有受伤。”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沧海,将画卷卷了起来,随手交给柯南,然后看着雨承恩与张闻远,道:“两位,可否让在下向雨姑娘询问一些事情。”
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李沧海看着雨嫣柔,道:“雨姑娘,你能否将你所见之事,对我说上一遍?”
雨嫣柔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看起来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不过却依旧没有从惊吓之中缓过神来,她哆哆嗦嗦的道:“我和哥哥分开之后,本来是想留在门前等你们前来,可是我听到了屋子里传来声音,于是便大着胆子推门走了进来。没想到……没想到……。”
雨嫣柔似乎想起了可怕的事情,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雨姑娘莫要害怕,你看到了什么?”李沧海问道。
“我看到……我看到凶手用匕首杀死了橘子姐姐!”雨嫣柔颤声道。
“之后呢?”李沧海皱眉问道。
“之后……我想呼救,可却被凶手掐住了脖子,他……还要杀了我!”雨嫣柔惊恐地道。
雨承恩见状,忙安慰她:“妹妹,没事了。没有人能伤害你,没事了!”
雨承恩和张闻远两人安慰了好一会儿,雨嫣柔才安静下来。
李沧海摸了摸鼻子,暗自摇头,这种情况,本不适合询问。
但雨嫣柔的话,又至关重要,他必须要问清楚。
待得雨嫣柔情绪稳定之后,李沧海接着问道:“还有一个问题,雨姑娘既然被凶手挟持,想必是见过凶手的了,敢问姑娘,凶手可是上田高志?”
雨嫣柔愣了下,她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
“雨姑娘这是何意?”李沧海问道。
雨嫣柔犹豫了片刻,低声道:“他身上所穿和凶手极为相似,但我并没有看到凶手的容貌,凶手脸上蒙着黑巾。”
李沧海闭上眼睛想了想,忽然想起确实如她所说,在他们发现凶手行凶之际,张闻远曾扔过一个座椅。
那时,凶手闪身躲过之际,李沧海却是看到凶手脸上蒙着黑巾。
柯南闻听此言,立即走到上田高志身边,在他身上寻找了起来。
果然,从他怀里,柯南找到了一条黑巾。
“看来,案情已经很明朗了,凶手就是上田高志。”柯南说道。
张闻远脸色一沉,他双拳握的噼啪作响,目不转睛地盯着上田高志,似乎在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怒火。(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风娘
李沧海看了眼张闻远,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依张闻远狠戾的性格,既然知道谁是凶手,定然会不顾一切的杀了凶手报仇。
可从眼前情况来看,张闻远虽然愤怒,但对上田高志似乎有些顾忌。
不过,这也让李沧海更加确定,上田高志的身份不同寻常,他与张闻远之间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南兄,劳烦你先将橘子的尸体放下来,我需要查看一番。”李沧海稍作思忖之后,沉声说道。
柯南点了点头,随手将画卷放在了满是灰尘的桌上,然后去解捆绑着橘子的麻绳。
在柯南放下画卷的一瞬间,李沧海忽然瞥见画卷卷起的纵面,有一些暗黄。
一道灵光突然从他脑海之中闪过,他忙将画卷拿在了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起来。
雨承恩见他看着画卷,好奇地道:“李兄,这是从何而来?”
李沧海深深地道:“这是在橘子被害的附近找到的,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上田高志从红梅房间偷去的,便是这幅画。”
雨承恩有些诧异,他忙走了过来,道:“李兄,你如何知道他从红梅房间偷去的就是这幅画?”
李沧海指着画卷侧面,道:“你们看这里,这画卷年深日久,才会变得暗黄。而红梅画案上的画卷皆是近年来新画,我记得在案发之时,画案上的一堆画中只有一幅画,从卷轴方向看去与其他画作有所区别。方才南兄将画卷放下,换了个角度之后,我才想起这些,是以我才认定上田高志偷去的就是这幅画。”
“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何要偷走这幅画?又为何将此画丢在这里?”雨承恩一头雾水地问道。
“想要知道这个,恐怕就只有问他了。”李沧海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之中的上田高志道。
这时,柯南已经将橘子尸体解了下来,他半搂着橘子的尸体,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地上,他盯着橘子的表情,忽然道:“李兄,你有没有觉得橘子的表情有些奇怪?”
听柯南这么说,几人纷纷看去。
“没什么奇怪之处啊?”雨承恩挠了挠头,他转身向雨嫣柔问道:“妹妹,你可有看出奇怪之处?”
雨嫣柔秀眉微蹙,橘子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除了有些发青之外,并没有任何异样,不禁摇了摇头。
李沧海与柯南对视了一眼,道:“看来南兄也发现了。不错,确实有些奇怪。”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雨承恩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
李沧海没有回答他,而是来到尸体边,仔细检查起了尸体。
“致命伤位于腹部,伤口上宽下窄,宽约两指,从形状与尺寸来看,凶器应该就是这把单刃匕首了。”李沧海说道。
柯南点了点头,皱眉道:“不错,可这正是奇怪之处。一般被利刃所伤都会因疼痛而出现痛苦难当的神情,更不用说腹部中刀如此重的伤势,任何人腹部重伤,都会神情痛苦,可橘子却神色安详,似乎没有感到疼痛一样。”
众人听到柯南所说,又看了看橘子,发现确实如他所说,橘子神色安详,并没有痛苦之状。
“怎么会这样?”张闻远眉头紧锁的问道。
李沧海摇了摇头,道:“这确实令人不解,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上田高志喊醒,问他为何杀人?”
张闻远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怒意,他走到上田高志身边,冷冰冰地道:“想让他醒来,这有何难?”
说着,张闻远命人去取了桶冰水,李沧海看出了他的意图,为防止对现场造成破坏,在李沧海的提议下,将上田高志带到了屋外。
众人纷纷离开了房间,李沧海却没有出去,趁着家丁取冰之际,他再次观察起来现场摆设。
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房间因久未打扫,到处都是蛛网。
房间内左侧,也就是捆着橘子的柱子里面,放着一张低矮条桌,桌上放着一尊香炉,以及一张满是灰尘的瑶琴。
右侧则放着两个书架,书架上放着竹简诗词,也都是灰尘遍布。
书架中间摆放着一张画桌,画桌上以及旁边的画缸之中放着许多画卷,画卷虽多却并不杂乱,甚至就连画桌上的颜料毛笔也都是摆放整齐,从这点可以看出,房间主人是个一丝不苟之人。
除此之外,画案后面的白色墙壁上有几道淡淡的痕迹引起了他的注意。
所有的痕迹都是宽半尺,长一尺有余李沧海拿起画卷对比了下,发现墙上痕迹正好可以被画卷覆盖。
李沧海心中一动,立即朝画案走去,他拿起那些画卷,展开之后发现这些画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风娘!
李沧海立即醒悟过来,这里是风娘的房间!
看着墙面上的痕迹,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墙上挂着四幅画分明被人给摘了去,而且是近期之事。因为若是被摘下的时间久了,墙上绝不会留下这种痕迹。
三桩命案发生在不同之处,死者死法也不尽相同,但现场都发现了风娘的画作。而风娘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有人故意在利用风娘来迷惑众人,还是这一切都是风娘所为?
李沧海越想越觉得头痛,这三桩命案之间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却又让他找不到任何头绪。
就这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李沧海听到叫声,兀自转动着轮椅木轮出了房屋。
房屋外,张闻远提着木桶,正在往上田高志身上浇水,李沧海分明看到浇出的水里面还有着拳头大小的冰块。
而上田高志则躺在地上被冰水淋了个通透,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
此时虽未到冬天,但也已经到了深秋,经过前几日的阴雨之后,气温更是骤降,这种气候被浇上一桶冰水,那可真是透心凉。
上田高志哇哇大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张闻远吼道:“张闻远,你这是作甚?你是忘记了吃药,还是脑袋被门挤了?这种天气,你竟然对我浇冰水?”
张闻远脸色阴沉,他猛地将木桶丢到一旁,一把揪住上田高志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道:“上田!我当你是客,对你礼敬有加,可你他娘的竟然敢在我张家杀人,而且杀的还是老子爱妾!说,你为何要杀她们?”
上田高志顿时愣住了,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张闻远,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杀谁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豺狼虎豹
“事到如今,你还给老子装傻,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张闻远怒吼道。
上田高志被张闻远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他看了看周围之人,发现众人都是脸色凝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他忙失声大叫道:“冤枉!冤枉啊!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啊!”
“我们亲眼看见你杀了橘子,还想杀柔儿灭口,你还有何狡辩之处?”张闻远怒不可遏地道。
“什么?我杀了橘子……?这……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我怎么会杀橘子?”上田高志吃惊地道。
“员外息怒,让我来问一问他。”李沧海眉头微皱说道。
上下打量了一番嘴唇发青,浑身哆嗦的上田高志,李沧海让柯南走到屋子里,找了条早已落满灰尘的毯子,给他扔了过去。
上田高志忙接住毯子,也不抖灰,直接披在了身上,对李沧海投去感激的眼神。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犯人在遇到折磨之后,若是受到恩惠,心理防线就会大大降低。
何况,李沧海向来不赞成用刑。
“上田高志,你不是离开张家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画苑之中?”李沧海盯着他,沉声问道。
上田高志抽了抽鼻子,哆哆嗦嗦地道:“我确实离开了张家,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到现在脑袋还都是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想抵赖?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张闻远怒声骂道。
李沧海拦住张闻远,他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道:“上田高志,机会有时候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就没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上田高志愣道。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如何来到的画苑,我来问你,画苑外青苔上的脚印又是何人所留下的?”李沧海问道。
“脚印?什么脚印?”上田高志眼神有些飘忽。
李沧海冷然一笑,道:“我们来此之前,在画苑外的青苔上,发现两行脚印,其中一行男子脚印就是你所留下!不要试图否认,只要我们将你的鞋子与地上脚印相互印证,自然一清二楚。”
“上田高志,你为何要将橘子挟持至此?又为何将她杀死?”柯南盯着他,厉声喝道。
上田高志心知自己无从抵赖,忙叫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说了谎,我没有离开张家,而是来到了这里。但我并没有挟持橘子,更没有杀她啊!我来之前,橘子就已经死了!”
李沧海冷笑道:“上田高志,你以为这种谎话,会有人相信吗?橘子是在我们面前被杀死的,她的血还是温热的,死亡时间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时辰。”
“这……这怎么可能?”上田高志瞪大了眼睛,吃惊地自语道:“当时我来到这里,发现房门大开,我进去之时分明看到橘子被绑在梁柱之上,难道她当时没有死?”
李沧海目不转睛地盯着上田高志,他发现上田高志在说这件事时,眼睛不由自主的在向右移,这说明他确实在回忆这件事,而并非在说谎。
“你杀死橘子,是我们亲眼所见!没想到你竟然还想用如此蹩脚的谎话来蒙骗我们?上田高志,你连杀我三名爱妾,这个仇我若不报,岂非令天下人耻笑?”张闻远拎起凶器匕首,冷冷地道。
“张闻远!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你敢杀我,就不怕岛主将你这张家别苑夷为平地么?”上田高志盯着张闻远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大叫道。
“哼,上田高志,你太自以为是了。即便杀了你,于合作来说也并无大碍,你杀我爱妾,我若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他娘的算是个爷们吗?”张闻远怒吼道。
李沧海和柯南对望了一眼,从两人所说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正当李沧海希望两人继续说下去,多透露一些消息之时,张闻远却直接挥动着匕首,朝上田高志杀了过去。
“员外,刀下留人!”李沧海见状,忙大叫了一声。
然而,张闻远本就距离上田高志较近,匕首挥出,根本来不及守住。
情急之下,李沧海抓起腰间所系的玉佩,右手微微发力,将玉佩给扔了出去。
当啷一声,玉佩正好撞在匕首上。
张闻远只觉得虎口一麻,匕首顿时掉在了地上。
上田高志更是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张闻远竟然真的要杀他,吓得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仙长,你这是何意?”张闻远怒声道。
李沧海沉声道:“员外,此人杀不得。”
“他连杀了我三名爱妾,为何杀不得?”张闻远咆哮道。
“因为还有许多疑团未解,另外,杀死红梅之人也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李沧海说道。
“你说什么?杀死红梅的不是他?不是他又会是谁?”张闻远瞪着眼睛,气急败坏地道。
李沧海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红梅死的当晚,他一直和橘子在房间里,他根本没有杀人的机会。”
此言一出,张闻远和上田高志同时愣住了。
“仙长,你这话是何意?”张闻远愣愣地道。
李沧海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张闻远家财万贯,横行霸道,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戴了半年多的绿帽子!
“员外,你还不知道吧?这厮一直在和橘子通奸!哦,当然这并非是橘子自愿的,而是受到他的威胁。据橘子所说,这厮每次来到张家,都会强迫橘子服侍他,红梅死的当晚,他就是在和橘子在房间内做苟且之事。”雨承恩插嘴说道。
“什么?!你说橘子与他……通奸?”张闻远脑袋突然嗡的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他目露凶光,狠狠地盯着上田高志,身体因愤怒而不断发抖。
“我……我没有!”上田高志眼神慌乱,惊慌失措地道。
“你还想抵赖?在阿朱被杀之后,橘子就将你的事情全告诉了我们!阿朱撞见了你们的奸情,你担心阿朱会泄露你们的秘密,便杀了阿朱灭口。可是,没想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掩盖自己所做的恶事,竟然连橘子也给杀了!你简直禽兽不如!”雨承恩指着上田高志厉声骂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示之以恶
“上、田、高、志!我要宰了你!”张闻远一字一顿地说出他的名字,突然怒吼了一声,好似发疯一般对着上田高志踹了过去。
顷刻间,上田高志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看着张闻远对着上田高志一阵拳打脚踢,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了起来。
他们想拉开张闻远,但又觉得上田高志活该,这种事落在谁身上,都会陷入疯狂。就算张闻远拿起匕首捅死他,也在情理之中,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张闻远对着上田高志一顿狂揍,直累的自己气喘吁吁。
“员外,这俗话说的好,要想生活过的去,头上就得戴点绿!员外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啊!”李沧海摸着下巴,眨着眼睛道。
本来张闻远已经打算停手,可听李沧海这么一说,他心中怒火顿时又疯狂燃烧了起来,嗷嗷叫了几声,张闻远好似一头发狂的狮子,对着上田高志又是一顿猛揍。
柯南和雨承恩两人同时翻了个白眼,心中同时腹诽道:“这俗话也忒俗了,我看分明就是你故意在激怒他吧!”
眼看着上田高志快要被打了个半死,李沧海才眯着眼睛,淡淡地道:“员外手下留情!可千万别把他给打死了!”
说着,李沧海对着柯南和雨承恩递了个眼色。
两人心中领悟,忙上去将揍的正过瘾的张闻远,强行给拉到一边好言宽慰了起来。
上田高志此时躺在地上不断的哼哼着,他的脸已经被打成了猪头,估计就连他妈都已经认不出他了。
“上田,你要明白,其实我是很不赞成对犯人用刑的。我是个仁慈的人,一个充满爱心的人,我很不喜欢暴力,所以我不会对犯人拳打脚踢。但是,你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觉得不耻,所以即便是他杀了你,那也是你活该。”李沧海顿了顿,用下巴指了指坐在一边,脸色尽是狠戾愤怒之色的张闻远,淡淡地道:“我希望你明白,我是在帮你,而并非在害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自会向员外替你求情。”
上田高志欲哭无泪,他呜呜地点头道:“我……我一定据实回答,不敢欺瞒。”
李沧海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付上田高志这等看似高傲,实则草包之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其示之以恶。
好话说的再多,也比不上拳头落在身上时,所留下的切身之痛来的实在。
“第一个问道,你为何去红梅房间里去偷‘金菊欺霜图’?”李沧海问道。
上田高志明显愣了下,他诧异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去红梅房间偷走了这幅画?”
李沧海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现在是我在问你,而非你在问我。回答我的问题!”
上田高志缩了缩脖子,呜呜囔囔的道:“那是因为有人给我留了张纸条,说我与橘子通奸早被红梅察觉,证据就在红梅的‘金菊欺霜图’中,我怕此事暴露,才去将画卷偷走。可我左看右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你说有人给你留了纸条,你可知留纸条之人是谁?”李沧海心中一动,皱眉问道。
上田高志摇了摇头,道:“这个不知。”
“纸条现在何处?”李沧海想了想,问道。
“纸条已经被我给烧了。”上田高志回道。
“如此重要之物,你竟然烧了?”李沧海凝重地问道。
上田高志苦笑道:“大仙,那纸条上写着我与橘子之间的关系,若是被别人看到还得了?似这等证据,我自然是要毁掉的。”
李沧海揉了揉眉心,上田高志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既然‘金菊欺霜图’被你偷去,为何又要丢在凶案现场?”
上田高志有些茫然,他不解地道:“那幅图被我藏了起来,并没有随意丢弃啊?”
“可是,这‘金菊欺霜图’确实就在这里,而且就橘子尸体附近,这个你又如何解释?”李沧海冷声道。
上田高志摇头,愕然道:“不可能!那幅图被我藏在了床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幅画在你手中,所藏之处也只有你一人知晓,若不是你带来,又岂会出现在这里?我所不明白的是,你杀了橘子,为何又要将画卷留下?”李沧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道。
“我没有杀人,我甚至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杀橘子?”上田高志嚷嚷道。
李沧海见他神色有异,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沉思过后,道:“第二个问题,你为何会来到画苑?”
上田高志撇了撇嘴,道:“我本来有要事打算离开张家,却在走前,收到了橘子的纸条,约我到画苑,说是有重要之事要告诉我。”
“橘子让你来的?不是你将她挟持至此?”李沧海吃惊地问道。
上田高志从衣袖里拿出一张被水浸湿的纸条,说道:“这就是橘子给我的纸条,可以证明我所说真假。”
李沧海将皱巴巴的纸条展开,仔细的看了看,纸条上的字迹大多已被浸湿,墨迹化开成了一团,只有寥寥可数的两个字看的清楚。
“纸条上说的什么你可还记得?”李沧海问道。
“记得。上面写着:速至画苑,有事相告。橘子。”上田高志道。
李沧海思索了片刻之后,道:“你怎么知道这纸条是橘子给你的?”
上田高志叹息道:“我并不认得橘子的笔迹,我是看到有橘子的署名,想到橘子喊我至此,必定有重要之事,便来到了这里。”
李沧海揉了揉眉心,道:“之后,你来到了屋子里,杀了橘子?”
“我没有杀她!我说过我不知道发生何事,我见到橘子被捆在梁柱上,以为她已经死了,想到可能是有人杀了她故意栽赃于我,我便转身离开。可没等我转身,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昏了过去。”上天高志咬牙切齿地道:“一定是有人故意设计害我!那人先骗来了橘子,又将我骗至此处,目的就是为了让众人以为是我杀了橘子!”
“去你大爷的!我们亲眼看到你杀了橘子,难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张闻远怒骂了一声,对着上田高志就是一记窝心脚,踹的他连吐了几口血水。(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一天时限
“就算红梅不是你杀的,可你却杀了阿朱和橘子,就凭这个,我就可以将你剁碎了喂狗!”张闻远恶狠狠地骂道。
“张闻远!我没有杀人!更没有杀阿朱!阿朱死时,我一直和你在一起,难道你忘了吗?”上田高志大叫道。
柯南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可你其间也曾离开过珍宝阁不是吗?”
“不错,我确实离开过,但我也说了,那是我身有不适,才去了趟茅房而已。这并不能说明我是凶手啊!”上田高志辩解道。
柯南双手抱在胸前,道:“你说你去了茅房,可有谁能证明?退一步说,即便真的有人能够证明你去了茅房,也难保你没有趁着去茅房的时间去到西苑杀了阿朱。毕竟从东苑到西苑,半炷香的时间便足够打个来回的了。”
“这……。”上田高志顿时愣住了,他看着柯南,又看了看李沧海,怒道:“你们这是血口喷人!谁会去茅房还找人看着自己的?而且我当时确实去了茅房,我可以对着天照大神发誓!”
“天照大神若是知道你在中原的所作所为一定会为你感到羞耻!你竟然还有脸用天照大神之名起誓?哼!”柯南脸色顿时拉了下来,猛地一甩衣袖,冷冷地喝道。
“行了!该问的也都已经问过了,现在可以让我宰了他了吧?”张闻远怒不可遏地道。
李沧海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员外若是信的过我,就先留下他之性命,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查出凶手,给你一个交代。”
“仙长!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凶手就是他上田高志,让我先宰了他报仇再说其他!”张闻远咬牙切齿地道。
“员外,我说过此中还有许多谜团未解,这些疑团关系着破煞,若是疑团不解,煞局很难破除。”说到这里,李沧海故意停顿了一下,沉声道:“而且,我怀疑员外一直没有子嗣,和此案有着很大关系”
听到事关自己子嗣,张闻远心中顿时一紧,问道:“有何关系?”
李沧海眉头微皱,道:“什么关系眼下尚且不知,不过,我希望员外能够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生调查。”
张闻远低头沉思了片刻,他可以不管其他诸事,但若是事关张家后代,他就不得不在意了。
想了一阵子之后,张闻远看着李沧海,道:“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期限只有一天。明天日落之前,仙长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我就先宰了这混蛋!”
上田高志闻言差点没哭出来,心中骂道:这神棍查不出凶手,你应该宰了他才是,怎么还是要杀我?这他娘的什么逻辑?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却不敢真的说出来。
他和张闻远打了几年的交道,对他可以说是极为了解。
张闻远表面上看来是个和气生财的商人,实则是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之人,他的眼中只有利益。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就连陪了他十多年的几名侍妾也是如此。她们被人杀死,张闻远并没有太多伤心,更多的是自己的权势能力受到挑战时的愤怒。
而今自己不仅成了杀人凶手,更是给他戴了几年的绿帽子,此时若是再对他破口大骂,不用等到明天,只怕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彻底从人间蒸发。
这时,上田高志突然发现,自己一直瞧不上眼的神棍,竟然成了自己唯一的希望,他忙向李沧海投去求救的目光。
李沧海却是看也未看他,直接对张闻远点头道:“好!一天就一天,明天日落之前,我必定找出凶手,给员外一个交代!”
上田高志愣了下,李沧海答应了一天找出凶手,岂不是说自己只多活了一天?他忙大叫道:“仙长,这一天时间可是有些仓促啊!这都死了三个人了,怎么着也得要个三天时间啊!”
张闻远气呼呼地瞪了眼上田高志,怒声骂道:“你给老子闭嘴!我让你多活一天已是大发慈悲,你若还不知足,我现在就宰了你,给阿朱她们报仇!来人,将这厮给我关进柴房,严加看管!”
两名凶神恶煞的护院立即走了过来,两人架着上田高志,好似拖着死猪一般将他给拖了出去。
众人纷纷离开之后,柯南皱眉道:“李兄,难道你相信上田高志所说?此人绝非良善之辈,他之所以这般说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开脱罢了。”
“此话怎讲?”李沧海摸着鼻梁问道。
“首先,上田高志有杀人动机。他杀死阿朱和橘子,是为了灭口。其次,作案时间,阿朱被杀期间,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只有他去过茅房,也只有他有作案时间。何况,橘子是在我们眼前被杀,我们都看的清楚,他就是行凶之人。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就是杀死阿朱和橘子的真正凶手!那么他所说的那些不是为自己开脱,却又是什么?”柯南正色道。
李沧海揉了揉眉心,沉声道:“你说的确实有理,不过我总觉得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假设上田高志真的是凶手,他为何要在杀人之后,刻意在现场留下风娘画作?他留下画卷的目的又是什么?似这等谜团尚有许多未解之处,即便是将其定罪,也要找到确凿的证据方可。”
柯南想了想,道:“我们起初怀疑杀死阿朱的凶手与杀死红梅的凶手是两个不同之人,并怀疑这是模仿杀人,我们在红梅的房间找到了风娘画作,在阿朱的身边同样发现了画作,这很有可能是上田高志故意为之,想要以此来扰乱我们的判断。”
李沧海没有说话,他皱了皱眉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几幅画出现的太过巧合,三幅画皆是出自风娘之手,且都出现在了杀人现场。上田高志即便是想模仿第一件案子,也没有必要专门去挑风娘的画作,那里那么多画,随便拿上一幅即可。”
“你怀疑此事跟风娘有关?”柯南双手抱胸,摸着下巴沉吟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原来如此
李沧海点了点头,道:“我们之前一直忽略了这个线索,是因为从张家之人口中得知风娘早已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认为风娘画作出现在凶杀现场不过是巧合。但如今看来,这种巧合却是有人刻意为之。”
“哦?你发现了什么?”柯南问道。
“在审讯上田高志之前,我曾在这间房子里观察过,而这间房子的主人正是风娘。据张家之人所说,风娘精通琴棋书画,特别是在书画上的造诣,堪称一绝,就连画圣吴道子也为之惊叹。若非因她是女儿身,且又早早嫁于张闻远,画圣定要收她做徒弟。在风娘房间之中,我发现画室墙壁上本应挂着四幅画,但如今却消失不见。柯南兄应当知晓,墙壁上挂着某种东西,时间久了就会留下痕迹,从墙壁上所留下的痕迹看来,那些画被取下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月。”李沧海说道。
柯南瞬间明白了他话中之意,道:“你是怀疑,有人故意偷走了这四幅画,并以此来杀人?难道说风娘并没有死,而是躲藏了起来,如今却又出来杀人,是以故意留下自己的画作,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众人,这些案件都是她做下的?”
李沧海眉头深锁,摇头道:“原本我确实这么认为,此事多少和风娘有关系,但上田高志与张闻远交好也不过近几年之事,他绝对不可能会认识风娘。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在杀人之时,故意留下风娘之画作?”
稍作停顿之后,他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上田高志说自己之所以去偷画,是因为受到了他人的指使,那么这个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杀死红梅的凶手。他让上田高志偷去了画,但画中并没有任何他与橘子通奸的证据,那这个凶手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沧海的话,让柯南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们一直被案件所左右,红梅被杀之后,那神秘的凶手就好像凭空消失,再没有出现过。
紧接着阿朱、橘子之死,让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上田高志身上。
如果说上田高志杀了阿朱和橘子,是为了杀人灭口,那么神秘凶手又是为何杀了红梅?
还有就是上田高志若真的没有说谎,定然是受了神秘凶手的哄骗,可凶手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随着调查的深入,两人发现越来越多的谜团浮现,而这些谜团则好像缠绕在一起的蛛网,让人越发的摸不着头绪。
柯南踱步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李兄,既然你怀疑此事与风娘有关,不如就从风娘查起吧。”
李沧海揉了揉眉心,稍作思忖之后,叹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本来我故意借着施法破煞,将煞局引至画苑,目的就是为了探查风娘之事,不想竟又发生了命案。柯南兄,风娘之事还需拜托于你,对于三桩命案的现场,我需要再去勘查一番。”
柯南点了点头,道:“李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说着,柯南对着李沧海拱了拱手,随即快步离开了画苑。
清冷的画苑之中,很快就只剩下他一人。
李沧海独自转动着木轮椅车,再次回到了房间之中。
橘子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只有地上一滩血水,以及空气中残留的血腥,诉说着这里不久之前发生过命案。
李沧海看了看地上的血水,叹了口气,随即朝着周围看去。
这房间里除了落着许多灰尘,再没有任何异常。
地上本来积着厚厚的尘土,走过之时会留下脚印,但当时为救雨嫣柔,众人进入其中,已经将脚印弄的乱七八糟,根本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正当他打算离开之际,忽然瞥见从绑着橘子的柱子,往琴桌方向有一行浅浅的脚印。
李沧海眼睛突然一亮,忙朝琴桌走去。
琴桌位于房间左侧,旁边丈许处就是上田高志行凶被撞破之时,用来逃窜的窗户。
从梁柱到琴桌约有两丈,从琴桌到上田高志行凶之处,则约有四丈。
琴桌恰好位于上田高志行凶的对角,是以并没有受到任何破坏。
李沧海记得很清楚,没有人往琴桌方向去过,是以这脚印绝对不会是他们所留。
可惜的是,这片区域内因靠近窗户,灰尘似乎并不是很多,地上的脚印也是模糊不清,没有太大的价值。
李沧海叹了口气,暗道可惜。
来到琴桌之前,李沧海下意识的用手弹了下,落着些许灰尘的琴弦。
铮~
一个空灵悦耳的音节响起,在房间内不断回荡。
“好琴!”李沧海忍不住赞叹道。
一声琴鸣,震得琴架上的灰尘纷纷扬起,李沧海一个不小心顿时吸了一口灰尘,呛的他连连咳嗽,右手不断的挥舞。
却在这时,他不小心碰到了琴桌上放着的香炉。
咣当一声,香炉从琴桌上掉在了地上,直接将盖子给摔脱落了下来。
李沧海见状,忙弯腰去捡香炉,想要将香炉放回原处。
正当他拿起香炉之时,却发现香炉口挂着半寸长的一点熏香。
起初,李沧海并未在意,但当他随意捻起那熏香之后,却发现这熏香烧过之处,竟然有碳黑之色。
李沧海心中突然一动,忙将那熏香放在鼻子前闻了起来。
突然,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李沧海看着不远处,被上田高志逃窜之时所撞破的窗户,又看了看周围地面上些许的灰尘,顿时陷入了沉思。
他记得很清楚,上田高志跳窗而逃之前,那窗户是关着的,是以窗户被他撞成了粉碎。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窗户上还挂着的半扇窗棂,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
那半扇窗棂里外两侧皆有腐烂之状,似乎常年经受风吹雨打所致。
“窗棂、灰尘、熏香……。”李沧海嘴里嘀咕着,随即闭上了眼睛。
房间格局在他脑海之中,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他突然睁开了双眼,好似想通了什么一样,自言自语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是,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两个和尚
李沧海紧皱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开来,反而拧的更紧了些。
想了好一会,李沧海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只得摇了摇头,离开画苑,朝西苑而去。
在阿朱房间内勘查一阵子之后,李沧海依旧没有任何发现,便直接去了红梅房间。
来到红梅房间,李沧海看了看周围,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里是所有事情的起点,红梅的死就好像一个诅咒,将死神从地狱里带了出来。
完美的密室杀人,莫名的杀人动机,犹如鬼魅般诡异的凶手,这一切都充满了疑团。
距离红梅被杀,已经过去了两天,可他对此案却是一筹莫展。
房门上的铁链依旧耷拉着,铜锁也仍旧躺在原地,这里的一切都尽量还原成了案发之时的状况,可凶手如何离开的这里,却仍旧是个谜。
李沧海在房间里再次查看了几遍,依然毫无线索。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李沧海来到书桌前。
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以及一沓纸张。
砚台上的墨早已干涸,一只饱蘸墨汁的狼毫笔,被随意的放在桌面上,桌面上铺着的宣纸上则洒落着好似雨点一般的墨汁。
李沧海拿起毛笔,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毛笔不像其他毛笔整齐的放在笔架上,而是斜横在宣纸上。
宣纸上犹如雨点的墨汁,正是这根狼毫拍在宣纸上时所洒出。
书桌左侧,放着一沓纸张。那是散落各处,被他与柯南所捡起的诗词。
李沧海放下毛笔,将那些诗词拿在手里,逐张的看了起来。
这些诗词大多数都是描写风、花、雪、月之事,文笔细腻婉约,有些也足以称的上是好诗。
李沧海逐张的读着,仔细地品味着每一句诗词,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在他看来,凶杀现场的任何一处看似平常之处,都是疑点所在。
红梅被杀之时,这些诗词散落各处,不管是红梅所扔,还是凶手故意为之,都说明这些诗词与凶案有所联系。
但无论是谁故意为之,他们都有着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掩饰什么。
然而,奇怪的是,他翻遍了所有的诗词,也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
“奇怪,难道是我想多了不成?”李沧海翻着那些诗词,自言自语地道。
这些诗词有的流传甚广的诗词名家之诗,有的则是红梅自己所写之诗,且每一张诗上都写有日期。
从日期来看,红梅似乎每天都会写一首诗词,而这沓诗词则是从八月初开始,直到红梅临死前一天。
李沧海打算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的放好。
九月初六,九月初五,九月初四……
就在这时,他发现九月初六的那张诗词上,竟然有一个墨色指印,他心中顿时一动,以为自己找到了线索。
但随即,他又在九月初五和九月初四的两张纸上,也发现了墨色指印。
李沧海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三张纸上的只指印大小相似,位置相似,只是墨色稍有不同。
九月初六的纸上墨色较重,而九月初五和初四的纸上的墨色则淡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李沧海皱了皱眉头,他将九月初六的那张纸放在桌面上,随即放上九月初五、初四的纸张,不由地摇了摇头,道:“看来我真的是想多了,这几张纸被压在最下面,想必是以前红梅不小心留下的指印吧!”
想到这里,李沧海叹了口气,将所有的诗词按照顺序一张张放好,整理之后放在了桌子上。
正在这时,雨承恩一路小跑地走了进来。
“李兄,你果然在这里,可真是让我一阵好找啊!”雨承恩擦着脸上的汗水道。
“雨兄,不知你找我何事?”李沧海诧异地问道。
雨承恩道:“是这样的,张家来了两名和尚,据说是得道高僧,张闻远现在在让两个和尚念经,过会打算烧了红梅她们的尸体。”
“什么?竟有这等事?他们现在何处?”李沧海不禁有些愠怒,这案件尚未调查清楚,张闻远就要烧掉死者尸体,这不是在毁坏证据么?
“就在后院空地,现在红梅三人的尸体已经被架到了火堆之上。”雨承恩说道。
“雨兄,我们快去后院拦住他们!”
雨承恩点了点头,立即推着李沧海,朝着后院快速而去。
张家别院背靠龙剑岭,后院之中有一片空地。
此时,空地上架起了三个柴堆,柴堆之中躺着三名女子。
李沧海来到之时,正看到两名衣着怪异的和尚,围着三个柴堆诵经。
张闻远带着一众家眷神色恭敬,双手合十,默诵着经文。
三名家丁手持火把,站在火堆旁边,静静地等待着时机到来。
李沧海并没有打扰众人,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待两名和尚做完法事之后,李沧海上前道:“员外,你这是为何?”
张闻远看到李沧海,不禁了愣了下,他尴尬地咧了咧嘴,道:“仙长莫要误会,非是我不信任仙长法术,只是仙长忙着查找真凶,我不想打扰仙长,这才趁着两位高僧前来之际,让两位高僧超度红梅她们。失礼之处,仙长多多见谅才是。”
李沧海翻了个白眼,他语气凝重地道:“员外,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三件命案尚且没有查出真相,即便是要烧了她们的尸体,员外也应该对我说上一声才是!”
“仙长莫怪,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本来我是打算告知仙长的,只是此事突然临时做出的决定,所以未来得及告知仙长。”张闻远一脸歉然,他叹了口气道:“红梅,阿朱,橘子,她们都是我最心爱的女子,如今却遭逢不测,尸体无法久留,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李沧海点了点头,道:“此乃人之常情,我并非责怪员外。只是我想在火花之前,在检查一下她们的尸体,不知员外可否愿意?”
张闻远点头道:“仙长请自便。”
李沧海对着张闻远拱了拱手,随即让柯南推着自己,朝柴堆走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胭脂盒
“阿弥陀佛,施主,咱们又见面了。”一名光头和尚双手合十,对着李沧海行礼道。
李沧海打量了一下两个和尚,发现两人光着膀子,身上斜披着袈裟,并不是中原之人,反而像极了天竺僧人。
“大师,咱们见过面吗?”李沧海双手合十还了一礼,疑惑地道。
另外一名和尚道:“施主想必已经忘记了,月余之前,在洛阳城外,是贫僧与师弟救了施主,并将施主送至的白马寺。”
李沧海闻言,忽然想了起来,当时他假扮范统,去调查‘逆鳞玄武’谋逆,在洛阳城外的荒村遭遇安禄山的伏杀,险些丧命,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躺在白马寺之中。
当时他问过慧光和尚,他怎么会在白马寺,慧光告诉他,是两位天竺高僧救了他,并将他带到了白马寺,只是等他醒来之时,因诸事繁多,让他未及前去向救命恩人道谢。
“原来是两位大师救了我,两位大师在上,请受我一拜!”
李沧海向来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对于有恩之人,他自是要以礼待之。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我等佛门弟子,救人乃是份内之举,施主不必多礼。”
“不知两位大师如何称呼?”李沧海甚是客气地问道。
“贫僧齐心,这是贫僧师弟俱名。”那和尚双手合十说道。
李沧海对着两个和尚合掌行礼后,道:“两位大师,在下需要检查三名死者,请两位大师稍移玉步,待在下查验之后,再对两位大师拜谢救命之恩。”
齐心和尚低声诵了声佛号,点了点头之后,便和俱名走到了张闻远身边。
柯南推着李沧海,在三个柴堆之间,仔细地检查着三名死者的尸体。
橘子和阿朱的尸体并无任何异常。
可当他来到了红梅的尸体跟前时,却发现红梅的尸体产生了一些异样。
倒不是说尸体出现了腐烂,而是红梅原本虚握的右手,此时伸展了起来。
发现红梅被杀之时,红梅已经死去了数个时辰,尸体已经变得僵硬。
当时,他在查验红梅尸体之时,也确实发现她右手拳头虚握。
只是当时尸体僵硬,右手握拳较紧,而且她手里并没有握着什么东西,是以当时他并没有强行掰开红梅右手。
如今过了两天一夜,尸体由僵硬逐渐开始变软,她的右手也自然而然的张开。
李沧海将红梅的右手展开,红梅的右手并没有任何伤痕,只是在右手的食指上有一圈黑色的东西。
李沧海忙向一名丫鬟要了一条皆白的手帕,然后按住红梅的食指,在手帕上使劲摁了一下。
“这是什么?”柯南好奇地问道。
李沧海将手帕拿在眼前,仔细地闻了闻,皱眉道:“这是松香墨汁,我记得红梅房间的书桌上的砚台之中,就是这种松香墨汁。”
“她手中为何会有墨汁?”柯南疑惑地道。
李沧海摇了摇头,沉吟道:“可能是她无意之间沾在手指上的吧!”
这时,张闻远走了过来,问道:“仙长,不知你可有查完?”
李沧海哦了一声,道:“死者为大,可以点火了。”
柯南推着李沧海走出柴堆之后,张闻远一挥衣袖,几名手持火把的家丁立即走上前去,点燃了柴堆。
很快,三个柴堆的火焰烧得越来越旺。
看着火焰之中的三具尸体,李沧海叹道:“熊熊烈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空无一物,不如归去!”
“南无宝髻如来,施主这番话蕴含无上佛理,没想到施主竟然对佛法如此精通,贫僧受教了!”齐心和尚听到李沧海的自言自语,顿时双手合十,恭敬地对李沧海行礼。
“大师言重了,在下信口胡诌,哪里懂什么佛理。”李沧海谦逊地道。
却在这时,蓝玥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她双眼通红,看起来似乎甚是哀伤。
“蓝姐姐,你要做什么去?”雨嫣柔见蓝玥径直朝着火堆走去,以为她想不开想要**,忙上前拦住她,问道。
蓝玥神色哀伤地道:“妹妹放心,我不会去自杀的,只是想送几位妹妹最后一程。”她抚摸着抱着的盒子,叹道:“这是橘子妹妹最喜爱的紫檀梳妆盒,这是她的宝贝。如今橘子妹妹已经不在了,这盒子留着也没用了,不如烧了,让橘子妹妹带在身边。”
“橘子姐姐的梳妆盒,怎么会在蓝姐姐手里啊?”雨嫣柔叹了口气,不解地问道。
因蓝玥在阿朱被杀之时,受到了一些刺激,情绪有些不稳定,是以在橘子被杀之后,雨嫣柔就一直陪着蓝玥。
从橘子被杀,到火化她们的尸体,这期间蓝玥并没有去过橘子房间,又如何会有橘子最宝贵的紫檀梳妆盒?
蓝玥眼中充盈着泪水,哀伤地道:“这是橘子在她遇害之前交给我的。”
听到两人的对话,李沧海突然心中一动,忙向蓝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蓝玥叹道:“正午之前,橘子慌慌张张地来找我,并将这盒子交给我,让我好生保管。我见她神色有异,问她发生何事,可她却又不说。”
“可否让我看一看梳妆盒?”李沧海问道。
蓝玥点了点头,将梳妆盒交给了李沧海。
李沧海打开梳妆盒,在里面翻了起来。
梳妆盒内所放的都是一些胭脂水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李沧海想了想之后,对蓝玥问道:“这些胭脂水粉之中,橘子最喜欢的是哪个?”
蓝玥想了想,说道:“若说橘子妹妹最喜欢的,应该就是这盒‘石榴娇’了。我记得今日橘子妹妹还用了这水粉。”
李沧海眼睛微眯,他稍作思忖,从盒子里拿出那盒‘石榴娇’,道:“这盒胭脂我留下,其他的都烧了吧!”
蓝玥对着李沧海做了个万福,随即接过紫檀梳妆盒,走到橘子的那堆烈火前,满怀悲伤的将盒子丢尽了火堆之中。
“李兄,你要这胭脂何用?”柯南诧异地问道。
“无他,只是觉得这种胭脂较为特殊,想拿回去研究研究。”李沧海说道。
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时辰,之后张闻远命人收起了骨灰,准备送去龙剑岭的观音庙,让观音庙的和尚再次进行超度。
火化完成之后,众人纷纷离开。(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瑜伽师地功
花园之中,李沧海和两个和尚坐在亭子里说话。
“两位大师,你们为何会来到这里?”李沧海喝了口茶水,问道。
齐心双手合十,道:“施主问话,贫僧本应如实相告。只是我二人是受人之托来此,并不知道所为何事。”
李沧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问便是。”
惧明和尚看着李沧海,有些诧异的道:“施主这是何故,为何坐于轮椅之上?”
李沧海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一言难尽!我是被一条蜈蚣给打折了腿,如今已经成为一个残废之人。”
齐心和惧明对视了一眼,心中尽是不解,什么样的蜈蚣竟然能够打折他的双腿?难道是蜈蚣精不成?
李沧海虽叹了口气,但他并没有沮丧,而是接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虽说腿脚行动不便,但却也因祸得福,每日里被人推着走,倒也舒坦。”
齐心和尚诵了声佛号,道:“施主,可否让贫僧替你诊断一番?”
“没想到大师还会医术?”李沧海诧异地道。
“施主有所不知,我师兄号称‘天竺圣手’,任何疑难杂症,师兄都能够应对。”惧明和尚道。
“如此,就有劳大师了。”李沧海说道。
齐心和尚用手探了探他的手腕,随后又在他双腿骨折处摸了几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见齐心眉头紧锁,惧明忙问道:“师兄,可有方法医治?”
齐心和尚说道:“他并非骨折,而是受到撞击,导致筋脉错位。若是骨折,尚可以外力治疗,但这经脉错位却非外力可治,惟有依靠自身之力,方能将筋脉复原。”
“自身之力?”惧明看了眼李沧海,皱眉道:“可是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体内并无内力,如何能够靠自身之力复原筋脉?”
李沧海闻言,顿时吃了一惊,他从未想到自己的腿,竟然伤的如此之重。
其实说起来,他不过是没办法站立而已,双腿并不觉得疼痛。
是以,他一直都没有在意此事,只觉得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动复原。
如今听到齐心所说,他才知道,自己的腿竟然伤到了筋脉。
“两位大师心意,在下心领了。我命该如此,怨不得旁人,这腿要残便腿残吧!天幸,我并没有感到疼痛,与那些受尽病痛折磨之人相比,我实在是幸运了许多。我虽残了双腿,但还有一条命,这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李沧海神色有些哀伤,但随即他强打起了精神,一脸淡然地道。
“施主能够如此想,实在令人钦佩!”齐心双手合十,对着他诵了声佛号,道:“不过,施主也无需沮丧,此事并非没有解救之法。”
李沧海笑了笑,他用拳头砸了下毫无知觉的双腿,道:“大师就不要再安慰我了,我这两条腿,自膝盖以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又有什么解救之法?”
齐心道:“我这里有一本《瑜伽师地功》,这上面的功法虽不如绝世武学那般威力强大,但可以伐毛洗髓,移经易脉,只要施主勤加修炼,定能够恢复如初。”
惧明见齐心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忙道:“师兄,这《瑜伽师地功》乃我那烂陀寺十大镇寺功法,确实能够起到移经易脉之功效,可是这位施主他并无武学根基,若是强行修炼,只怕会适得其反啊!”
李沧海吃惊不已,他没想到齐心和尚竟然如此大方,他虽不知道这那烂陀寺是个什么地方,但能够位列十大功法,这《瑜伽师地功》定然异常珍贵。
依他所知,这种武功秘籍若是放在江湖上,定然会引得江湖人士头破血流,而齐心和尚竟然眼睛都不眨的将如此珍贵之物,拱手送给他!
“大师,如此贵重之物,在下万万不敢接受!”李沧海忙双手抱拳,认真地道:“大师的一番心意,在下已然心领。但正如惧明大师所说,我并无武学根基,这本秘籍若是交给我,也不过是明珠蒙尘。两位大师已经救过在下一命,这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如何敢接这等珍贵之物啊?”
齐心温和一笑,道:“施主言重了,先贤创造这《瑜伽师地功》,本就是为了解救苍生黎民,只是后人因私利而占为己有,若是这《瑜伽师地功》救不了他人,即便是放置千年,又有何用,这才是真正的明珠蒙尘!何况,我师弟所说,是担心施主身体无法承受此功法所带来的痛苦,并无他意。”
惧明诵了声佛号,点头道:“此功法要以天竺内功催动,同时佐以‘瑜伽心法’方能修习。据说修至大乘,可打通三脉七轮,成就无上佛果。只是,这近百年来,从未有人练成此功。不过,用来修复错位筋脉,应不成问题。”
“两位大师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一介文弱书生,并不懂得天竺心法。还是将此功法送给需要之人吧!”李沧海说道。
“施主深明佛理,且又是人中龙凤,他日你定能解救天下百姓,所以施主才是真正需要这《瑜伽师地功》之人。”齐心诵了声佛号,道:“至于天竺功法,施主不用担心。贫僧二人虽说武功平平,但内力多少还是有点。待贫僧二人以灌顶之法,将体内功力渡入施主体内,施主自然也就领略了我天竺心法。”
李沧海顿时震惊无比,他惊愕的道:“这如何使得?万万不可啊!”
“没什么使不得的,佛门习武,本是为了强身健体,普度众生。若能以我二人所学,医治好施主腿疾,也是一种莫大功德。”齐心语气平静地道。
“南无宝髻如来,师兄所说甚是。这一身武学与贫僧来说并无用处,不如渡予施主。”惧明诵了声佛号,随即对齐心道:“师兄,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齐心点了点头,两人根本没给李沧海开口的机会,他袈裟一挥,顿时点住了李沧海周身大穴。(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因祸得福
“施主,承受他人内力之时,会有万蛇噬心之痛,施主无论如何要忍住。否则,前功尽弃,你我三人都会有性命之忧。”齐心说道。
李沧海周身穴位被点,也无法开口,只得使劲眨了眨眼睛。
两人同时诵了声佛号,随即一前一后按着李沧海头顶梵轮穴,将功力一点点的输入李沧海体内。
起初,李沧海觉得身体温热,并无不适。
但随着两人功力越传越多,李沧海逐渐觉得体内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
但没过多久,他就觉得体内好像有无数条长蛇流窜,疯狂的撕咬着他的心脉。
痛,难以名状的疼痛!
两股雄浑内力,自头顶涌入身体,李沧海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这个时候,若是给他一把刀,他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刀来自杀。
因为用刀割肉的痛楚,与这种噬心涨脑之痛比起来,简直就不值一提。
整整一个时辰,李沧海在死亡的边缘来回挣扎,而对他来说这短短一个时辰,却好似过了几千年,几万年那般长久。
“施主,顺其自然,莫要抗拒!”
齐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但在他听来,却好似隔着千百万里。
两股雄浑的内力好似两条奔腾的江河,不断在他体内冲击,让他痛不欲生。
下意识的,他运起《南溟心法》,将两股奔腾窜流的内力强行聚在了一起,然后忍着万蛇噬心之痛,依照心法所示将内力在体内导引。
正在灌顶传功的齐心和惧明两人见状,纷纷吃惊不已。
他们只觉得自己体内的内力,正飞速的顺着手掌进入李沧海的体内。
仿佛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吸力在吸取他们的内力,这比两人灌顶之时所输的内力速度提升了三倍不止!
原本还要一个时辰才能传完的内力,竟然在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吸了个干净。
李沧海瞬间吸取了大量雄浑内力,顿时感觉身体好像被撕裂了一般,他猛地大吼一声,一股雄浑的内力顿时从他体内冲出。
齐心和惧明两人竟给硬生生逼退了数步!
“这……师兄,他竟然能够将你我二人内力融为一体!这太不可思议了!”惧明吃惊地道。
齐心也点了点头,他脸色凝重地看着李沧海,忙道:“师弟,快快给他护法,他现在正是融合内力的紧要关头,若是受到惊扰,定会爆体而亡!”
两人立即后退了几步,去阻拦被李沧海的吼声所惊扰前来之人。
“大师,发生何事了?难道兽苑内的猛兽跑出来了不成?”张闻远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忙问道。
“大师,李兄他这是怎么了?”柯南也来到了这里,他远远的看到李沧海双手掐诀,满头大汗地坐在轮椅之上,表情极为痛苦,忙问道。
齐心双手合十道:“南无宝髻如来,诸位莫慌,李施主得到天大机缘,如今正值紧要关头,且不可冒然打扰!”
说着,齐心的身体突然不由自主地摇晃了起来。
柯南一把扶住齐心,问道:“大师,你这身体不要紧吧?”
齐心道:“无妨,贫僧二人只是功力尽失,略感疲惫罢了,稍作休息即可。只是劳烦施主代为照看,切莫让任何人靠近李施主。”
柯南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大师放心,在下一定会尽力看护,不让任何人靠近李兄。”
齐心点了点头,这才和惧明两人同时结跏趺坐坐在地上,调息了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李沧海突然吐了口血水,大叫一声,从疼痛之中醒了过来。
柯南见状,忙走了过去,问道:“李兄,你无恙否?”
李沧海艰难地擦了下嘴角血水,有些吃力地摇头道:“只是胸口还有些疼痛,不过并不碍事。”
说到这里,李沧海看到了坐在地上调息的齐心和惧明,他忙对着两人拜道:“在下何等何能能够得到两位大师垂青?两位大师的再造之恩,李某此生铭记!”
齐心睁开双眼,他和惧明因功力尽失,而变得虚弱不堪,看着李沧海,他淡然一笑道:“施主能够融合我二人功力,乃是施主之福缘。希望以我二人绵薄之力,可以医治好施主腿疾,如此便是功德无量了。”
惧明点了点头,他诵了声佛号,道:“施主体质特殊,承受了如此之多的内力,却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两股内力融合,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施主若依着这《瑜伽师地功》修习,多则半年,少则数月,双腿便可恢复如初。”
李沧海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很想对两人表达自己的谢意,但却觉得所有的语言都不足以表达他对两人的敬意。
“两位大师佛法高深,请受在下一拜!”李沧海坐在轮椅之上,对着齐心和惧明深深地作了一揖。
“南无宝髻如来,施主好生休息吧,贫僧二人就不打扰了。”齐心双手合十,长长的诵了声佛号。
“恭送两位大师。”李沧海恭敬地道。
齐心和惧明两人对着众人双手合十之后,便离开了花园。
张闻远见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便带着众人也离开了花园。
“李兄,你觉得如何?可让我将你推回房中?”柯南问道。
李沧海摇了摇头,道:“不用,两位大师刚把功力渡给我,我要在这里再适应一番。对了,不知有关风娘之事,柯南兄查的如何了?”
柯南道:“风娘是张闻远的结发妻子,也是他唯一的正室。据说风娘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个冠绝扬州城的大美人,可谓是色艺双绝。十六年前,张闻远还是个落魄书生,那时他与风娘相遇,两人一见钟情,便私定了终身。”
“不过,那时风娘已是扬州城内的第一美人,而张闻远则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他根本没能力迎娶风娘。但之后,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可回来之后,却成了大富大贵之人,并且在这建了宅子,还娶了几房侍妾。可尽管如此,他并没有提任何人为正室,而是将正室之位留给了风娘。”(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狸猫往事
“十六年的大年夜,张闻远正式风光迎娶风娘,并为了她专门建了一座画苑。两人成亲之后,几乎每天都在一起,风娘也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正室。”柯南说道。
李沧海摸了摸鼻子,沉吟道:“如此说来,张闻远以前倒也不似现在这般混账啊!那风娘为人如何?”
柯南点了点头道:“从我调查的情况来看,张闻远在十六年前确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对风娘的感情并没有任何虚假。至于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待会李兄就会知道。说起风娘之为人,我问过在张家当了十多年的老仆,他们都说风娘为人随和,即便对下人也是报以微笑,府中所有人都对她尊敬有加。”
“你之前说张闻远是先娶的侍妾,之后才娶的风娘,那几位妾侍现在何处?”李沧海问道。
柯南看了他一眼,道:“那几位妾侍不是别人,正是红梅,阿朱,橘子和蓝玥四人。她们四人本是长安城内各大青楼的头牌,皆因家道中落,才流落青楼,张闻远飞黄腾达之后,将她们收为妾侍,并带回了扬州。她们原本都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也各有千秋,在风娘到来之后,她们经常在一起谈诗作画,抚琴作歌。而几人之中,又属风娘对这些最为精通,是以她也经常教授红梅等人,可以看出几人的感情很好。”
李沧海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地道:“难怪蓝玥说她们是十多年的姐妹了,原来她们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互相认识了。”
柯南接着道:“可是一切,都在十六年前的九月初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妻妾五人之中,风娘是最先怀上孩子的,九月初六那天,是风娘的产期。可是……却发生了一件极其诡异之事!”
“何事?”李沧海见柯南脸色凝重,忙问道。
“风娘生出的并不是个婴儿,而是一只狸猫!”柯南道。
李沧海身体前倾,听闻此言,差点从轮椅上摔下去。
“靠!狸猫?”李沧海下意识地骂了一句,这不是前世中流传了千百年的故事情节吗?
见李沧海脸色古怪,柯南忙问道:“李兄,你这是怎么了?”
李沧海翻了个白眼,道:“没事,柯南兄请接着说。”
柯南叹了口气道:“此事确实诡异莫名,风娘好端端的女子,怎会生出一只狸猫?张闻远得知此事之后,大惊失色。恰巧这时,一个游方道士来到张家,说张家有妖孽祸乱,若不除之,张家必定会家破人亡!张闻远看着风娘生出的狸猫,便怀疑她就是道士所说的妖孽,更拿着狸猫前去质问她。风娘生产之时,因难产出血而痛晕了过去,但当她看到自己所生的竟然是一只狸猫之时,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她坚持说自己虽痛晕了过去,但依旧记得自己孩子的哭声,绝不会是狸猫。”
“之后如何?”
“之后,张闻远相信了那道士之言,认为她就是祸乱张家的妖孽,便将她锁在了这画苑之中。也就是当晚,风娘先是失去了孩子,再是被人说成妖孽,她伤心欲绝之下,便投井自尽。而张闻远自那之后,则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凶残暴戾,变得贪恋女色。”柯南摇头不止地道。
说完这些之后,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过得良久之后,李沧海问道:“柯南兄对当年之事做何感想?”
柯南长叹了口气,道:“这人又岂会生出狸猫?如此荒唐之事,任谁也不会相信。但此事却又确实如此,张闻远以及张家一众老仆都曾亲眼看到过那狸猫。此事本应该告知官府,但张闻远担心这等事情传扬出去,对张家名声产生影响,是以严禁府中之人谈论此事。久而久之,此事也就逐渐被人遗忘,这画苑也随之荒废。”
李沧海沉吟之后,问道:“那当年给风娘接生的稳婆呢?她也说风娘生了个狸猫?”
柯南皱眉道:“据我查到的线索来看,她当年确实说过风娘生了个狸猫。不过,在风娘死后第二天,她也死了。”
李沧海顿时感到有些诧异,问道:“她怎么会死?”
“据说是因接生了一只狸猫,被这等诡异之事给吓死的。”柯南说道。
李沧海顿时眯起了双眼,这件案子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还有一件事,风娘死前可曾做过什么异常之事?”
柯南想了想,道:“有,据说风娘死前曾画了四幅画,叫做‘四君子图’。分别以梅兰竹菊为题所画,这四幅画是在风娘死后,蓝玥等人前去祭拜之时,在画案之上所发现。因风娘与她们情同姐妹,她们便将画裱了起来,挂在风娘房间之中,当作纪念。”
李沧海眼睛突然一亮,似乎瞬间想通了什么,他低声道:“原来如此!看来风娘房间里失踪的四幅图就是在三件命案现场所发现的画作了!可是,这之间又有何关联之处?”
柯南见他揉着眉心,似乎很痛苦一般,忙问道:“李兄,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李沧海皱眉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想到了一些事情。只是,我还没有想通他们之间的关系。”
“李兄,说老实话,这三桩命案,你真的有把握破解吗?”柯南问道。
李沧海愣了下,他没想到柯南会问这个,他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柯南点头道:“我在东瀛也破过不少悬案,说实话,我从未遇到过如此复杂诡异之案。从案件起初我便开始调查,可是到目前为止,依旧是毫无头绪。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明天日落之时若是没能找出凶手,张闻远定会杀了上田高志,到时李兄又该如何?”
“尽全力阻拦。”李沧海毫不犹豫地道。
柯南微微一愣,不解地道:“李兄,上田高志此人绝非好人,想必也是做了不少坏事,张闻远要杀了他,你为何还要救他?”
李沧海笑了笑,正色道:“柯南兄误会了,我这样做并非是救他。上田高志犯了罪,应由大唐律法裁决,而非个人。否则,要衙门何用?要这律法何用?我李沧海两世为人,所坚持者不过两件事,一是心中之义,二是心中之爱。这两件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言放弃。”(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暗夜良辰
柯南听闻之后,沉默良久。
许久之后,他对着李沧海深深地行了一礼,认真地道:“李兄高义,在下受教了。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陪李兄走到底,不查出凶手,誓不罢休!”
李沧海点头道:“柯南兄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查出这么多线索,甚至连风娘之事都查的如此清楚,实在是难得。单就这点来说,我确实比不上柯南兄。”
柯南笑了笑,道:“李兄谦虚了,依李兄之能,若是想查出风娘之事,只怕用不到半天时间吧!李兄,查案虽紧要,但身体也需要休息,这天色已晚,李兄还是在早些休息吧。”
李沧海看了看夜色,微微拱手道:“柯南兄先回去吧,适才默运玄功,消耗了不少体力,我要去厨房弄些吃的。”
“你现在行动不便,可让我随你一同前往?”柯南问道。
“不必。柯南兄忙了一天,还是回去早些休息吧!”李沧海说道。
见他如此坚持,柯南也不再强求,对他拱手之后,便离开了花园。
柯南离开之后,李沧海闭目调息了起来。
一炷香之后,他睁开眼睛,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
“原来‘南溟心法’,竟然能够容纳容纳他人内力,这倒是和传说中的‘北冥神功’有些相似,只是不知这功法是否能和‘北冥神功’一样神奇。”李沧海自言自语地道。
如今,他体内拥有两大高僧的雄浑内力,两股内力融为一体,散入李沧海四肢百骸,虽不能为他所用,但却给他的身体带来了绝大的好处。
有天竺内功护体,他可以放心修炼《瑜伽师地功》,而不用担心因内力属性不同,练至走火入魔,甚至经脉尽断而死。
长长地吐了口气,李沧海这才发现肚子早已咕咕咕地抗议了起来。
“这个时候了,也不知厨房还有没有吃的。”李沧海嘀咕了几句,便自顾自的推着轮椅,朝厨房方向走去。
还没走多远,一名侍女看到了他,忙走了过来,道:“仙长,你这是要去哪里?我来推你吧!”
李沧海愣了下,他扭头看了下,发现身后女子正是双胞姐妹侍女之一,他笑了笑道:“你是良辰?”
那女子惊咦了一声,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惊讶地道:“仙长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来了?我和美景在府里多年,经常被人认错,还从未有人像仙长这般,一眼就认出我来的呢!”
李沧海用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道:“你与美景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左耳耳垂有一粒淡痣,是以我只要看到你耳垂,便可认出你们。”
“仙长真是厉害!我与良辰的这点区别,除了我们之外,还从未有人察觉呢!”良辰吃惊地道。
李沧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这么晚了,你去药房做甚?”
良辰推着李沧海,还没走几步,顿时惊愕地道:“仙长,你怎么知道我是去药房的?”
李沧海笑了笑,道:“顺着这个方向前行,所到之地不是药房便是厨房,这深更半夜的,你应该不会去厨房吧?”
良辰娇羞一笑,点头道:“仙长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要去药房的。倒是仙长,这么晚了为何没有休息,反而来到这里呢?”
李沧海倒是不以为然,他拍了拍肚子,自嘲道:“这五脏庙一天没有受供了,一直在抗议,我也只得去厨房找些吃的。不过,这么晚了,你去药房做甚?”
良辰叹了口气,道:“仙长有所不知,近来我总是心烦意乱,无法入睡。两天前,照顾雨公子之时,在雨公子房间闻到一股瑞香,之后便睡了一个好觉。我想定是雨公子地瑞香之中,夹杂了其他药香,是以想去药房里找管家要上一些,也好睡个好觉。”
“你是说,两天前,在红梅死的当晚,你在雨兄房间里闻到过一种异香?能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么?”李沧海随口问道。
良辰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子,加上她对李沧海又极为敬重,于是便点头道:“那天雨公子喝醉了酒,我便在房中照顾雨公子,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我问道一股异香,那股异香真的很特别,闻过之后,很快我就打起了瞌睡。”
“哦?这么说来,当晚你睡着了?”李沧海心中一动,问道。
良辰点了点头道:“我确实睡了一会儿,但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半柱香的时间。”
李沧海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如何知道自己只睡了半柱香?”
良辰想了想,道:“雨公子醉酒呕吐,使得整个屋子里都是难闻的酒气,我将公子安置好之后,见桌面上放着一根熏香便点燃,等我醒来之后,那熏香还有一半尚未燃尽呢!”
“这期间雨兄可有离开过房间?”李沧海忙问道。
良辰摇了摇头,道:“没有,雨公子一直在床上睡觉,并未离开过房间。”她顿了顿,好奇地道:“仙长,你为何会问这些?难道你怀疑雨公子?”
李沧海笑了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这药房到了,我倒是懂些医术,不如让我来帮你找那药香吧!”
良辰欣喜地点了点头,忙推着李沧海进了药房。
张家家世显赫,加上人丁众多,是以弄了间药房,以备不时之需。
这药房的管事是一名耄耋老者,老者正在烛火之下核算着什么。
“龚叔,这么晚了,你还在核算账目啊?”良辰推着李沧海进入药房,对着老者大声叫道。
那老者抬起头,看了看良辰,道:“哟,是美景啊,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到这里来做甚?这位是……?”
良辰对他叫错自己的名字并不以为意,她嘻嘻笑道:“龚叔啊,你又叫错了,我是良辰!这位就是老爷的贵客,从京城来的仙长!”
老者吃力地抬头扫了下李沧海,用苍老的声音道:“哦,是仙长啊。不知仙长前来来,所为何事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药房账本
李沧海对着他微微拱了拱手,道:“适才我遇到良辰姑娘,她说要来药房找些药香,好稳固睡眠,是以我便想来帮她找上一找。”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者用手指了指对面的一排药柜,道:“药香本就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你们自己去找吧!”
“多谢龚叔了!”良辰对着老者做了个万福,随即推着李沧海朝房间里摆着的药柜走去。
“这药房里的药材,你们可以随意使用么?”李沧海有些诧异。
药房之中所存放的都是一些珍贵草药,而良辰身为仆人,竟然也能够来到药房寻药,这倒是出乎李沧海的意料。
良辰嘻嘻一笑,说道:“仙长有所不知,这些药材虽说珍贵,但对我们老爷来说,却不值一文。我们做下人的只要有正当理由,就可以前来取药。不过,对于那些珍贵的药材,我们从来不敢触碰,是以老爷并不担心我们会偷去。”
李沧海暗自点头,心中暗道:张闻远名声虽臭,但也有可取之处。至少对于管理下人这方面,他深得其法,对奴仆恩威并施,拿捏的恰到好处,难怪他在张家这几天,从未听到有人在背后说张闻远的坏话。
良辰走到药柜边,在各个药柜之间来回寻找。
李沧海没有去翻那些药柜,这房间里的药柜少说也有近百,也就是说,这里存放着近百味的药材。
虽说各种药材不尽相同,但却是有着不少气味相似之药。
良辰只记得香味气息,若以此香味来寻找,又谈何容易?
李沧海扫了眼药房,目光顿时停在了老者所在的那个条桌之上。
条桌上放着一摞摞的账本,老者正在仔细的翻看对账。
李沧海走了过去,问道:“老人家,敢问凡来此借药之人,可有登记名录?”
“这是自然,每个人每个月从这里取了什么药,药取多少,皆要记录在案,以备老爷查看。”老者放下账本,颇为客气的说道。
“不知名录在何处?我想看一看。”李沧海觉得既然良辰认为那药香是从这药房而出,就必定有着记录,只要翻查一下,近来雨承恩来此取了什么药,自然也就能找到那药香了。
“全在这里了,仙长请自便。”老者指着身后一排架子说道。
李沧海对着老者微微拱手,随即走到那排架子。
这架子上放着十多本名册,且每一本都写有时间。
李沧海大概看了下,从十六年前到现在,几乎每一年都有。
李沧海拿起最近的名录看了起来,却发现这名录上,并没有雨承恩的名字。不仅如此,这一个月间,也并没有人前来取过药香之类的药材。
“良辰,你会不会记错了?近来并没有人前来取过药香。”李沧海将手中名录放下,随手拿起一本名录接着看了起来。
良辰在药柜间来回的翻找着,她抓了抓刘海,秀眉微蹙地道:“我也不确定那药香是否存在,我只记得那香味很是微弱,之后我曾问过雨公子,但雨公子也是一脸茫然,说他并没有闻到药香。公子,你先歇息片刻,我再找一会儿。”
李沧海摇了摇头,他百无聊赖的拿起那些名录,翻看了起来。
天宝九年,五月十五,张三因腹痛,取大黄三钱,巴豆半钱。
天宝七年,正月初六,王二因高热,取金银花一钱,连翘两钱。
天宝元年,七月初一,扇儿因哮喘,取川贝三钱,杏仁一钱,前胡三钱。
……
看着这些记录,李沧海暗自点头,这些人所取药材倒也对症下药,而且都是一些最为常见的普通药材,对于名贵药材一概没有触碰。
李沧海将那些名录放下,随手拿起十六年前的记录名册。
正月十五,大夫人因怀身孕,取灵芝五朵滋补身体。
二月初一,侍女取百年山参一只,给大夫人熬制参汤。
……
从正月直到九月,上面所记载的大多是侍女给风娘所取的一些名贵药材。
从这点可以看出,张闻远为了要个儿子,可谓是毫不吝啬。
各种名贵药材,山参灵芝,好似不要钱一般给风娘送去。
直到九月,有关风娘的记录才戛然而止。因为那时,风娘已然投井自尽。
李沧海叹了口气,接着往下看去。
九月十四,二夫人因气血失常,取马钱子、生南星、生川乌、茂术、麝香各五钱……。
看到这里,李沧海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他闭上眼睛,将所看到的药材名称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忽然他睁开了眼睛,脸色也变得无比吃惊。
马钱子、生南星这些东西用在一起,根本不是治疗气血失常,而是用来堕胎!
也就是说,这是副堕胎药!
“怎么会这样?这药是怎么回事?是红梅自己吃的,还是用来给其他人吃的?”李沧海眉头紧锁,眼球来回转动,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李沧海接着往后翻去,竟然又让他发现了奇怪之处。
名录上还记载着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都来药房取过这几味药材,而且各自之间的时间相隔甚近。
大夫人是风娘,二夫人,三夫人等人,自然就红梅,蓝玥,阿朱,橘子四人。
而她们四人,竟然在同一年间都吃了堕胎药!
在之后的翻阅之中,李沧海还发现,她们竟然不止一次的吃过这种药。
李沧海脸色凝重,他忽然明白为何张闻远一直都没有子嗣。
他之前和张闻远一样,怀疑张闻远身体有问题,但直到他看到这些药材记录,他才彻底明白过来。
这些药混在一起,能够起到堕胎之效,但也有着很严重的副作用,吃的次数多了,就会造成不孕。
张闻远没有子嗣,问题并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他的四个爱妾本身就已经无法受孕!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红梅她们为何要喝堕胎药?而且还弄的自己无法受孕?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何事?”李沧海眉头紧锁。
若是她们其中一人吃了堕胎药,他有理由怀疑她们因争风吃醋,而暗中下毒陷害。
但从眼下情况看来,她们四人都身处同一处境,似乎并没有下毒的理由。(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 重阳庙会
李沧海仔细想了一阵子,他扬起手中名册,对着老者道:“老人家,这本名录我需要暂借几日。”
老者看也不看,挥了挥手叹道:“这又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仙长要拿便拿去吧!不用知会我老头子,反正这些东西老爷也不会过目。”
李沧海对着老者微微拱手,随后将名录塞进了衣袖。
这时,良辰秀眉紧蹙地走了过来,她撇了撇嘴,道:“罢了,看来这里没有那种药香,可能真的是我当时睡糊涂了,出现了幻觉吧!”
她叹了口气,突然拍了下脑袋,啊呀一声叫道:“瞧我这糊涂脑子,险些忘记带仙长去厨房!龚叔,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良辰也不问李沧海是否愿意,就直接推着他离开了药房,朝着厨房而去。
两人在厨房里找了些烧鸡,坐在厨房里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吃完之后,良辰将李沧海送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之中,李沧海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在房屋之中,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一条条线条从他UU小说生出,逐渐形成一片竹林。
竹林之中,有着半截埋进泥土中的竹子,已经被从中剖开的竹子,还有散落在竹林之中的麻绳。
他所画的正是从阿朱房外的竹林中,发现的那些毫不起眼,最为普通之物。
李沧海盯着整幅图,他总觉得这些东西怪怪的,可细想起来,却又没有任何头绪。
连续画了好几张,李沧海将每一处细节,都分开画了出来,然后拿起纸张,挨个的看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沧海觉得眼皮变得无比沉重,两只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他趴在桌面上很快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次日清晨,李沧海正在睡梦之中,忽然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
“谁啊?”李沧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着鼻子问道。
“李兄,是我。”门外传来柯南的声音。
李沧海伸了个懒腰,推着轮椅来到门前。
打开房门,外面顿时照进一束刺眼的光芒,照的他眼睛一阵发酸。
“柯南兄,这么早有何见教啊?”李沧海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问道。
柯南笑了笑,道:“李兄,这都已经是辰时了,又哪里早了?”
李沧海不禁愣了下,他擦了下脸上的墨迹,低声叹道:“又过了一天啊!”
柯南知道他还在为查找杀人凶手而操心,于是便推着他道:“李兄,暂且放下案子。我觉得你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需要放松一下了。今日正好是重阳节,听闻再来镇在办庙会,不如咱们出去散散心,缓解一下心中压力。”
“柯南兄,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还要留在这里仔细想想案件吧!”李沧海眉头紧锁地道。
“李兄,反正这案件至今也是毫无头绪,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有时候换个角度去看问题,或许就会有不同的收获也未可知。”柯南说道。
李沧海突然抬起头,他看着柯南,忙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柯南不禁愣了下,他疑惑地看着李沧海,道:“我说案件也不急于一时啊。”
“不是这句,是下句!”
“下句?哦,换个角度去看问题,或许……。”
还没等柯南说完,李沧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道:“对,就是这句!”
他摸着自己下巴,眼珠子飞速的快速移动,自言自语地道:“换个角度?换个角度?”
“李兄,你怎么了?”柯南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忙问道。
“有一道灵光出现,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但细想之下,却又什么都没有。”李沧海捶了下脑袋,有些头疼的说道。
“既然没有抓住灵光,那就随意而安便是,李兄又何须执着?依我之见,李兄真的应该出去散散心了。”柯南说完,没等李沧海开口拒绝,便直接推着他朝外面走去。
重阳节,又名重九节,这一天人们会登高远眺,遍插茱萸,吃重阳糕,赏花观菊。
再来镇因靠近龙剑岭,吸引着诸多商贾乡绅,达官显贵。
这一天,商贩聚集在再来镇,其热闹程度甚至比扬州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声,欢笑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非凡。
再来镇上,到处放置着各色菊花,各个客栈也都换上了菊花酒。
叫上三五好友,临窗而坐,畅饮菊花酒,赏菊花盛会,倒也是一种享受。
柯南推着李沧海,在拥挤的人潮之中,缓缓而行,嘴里却是感慨万千。
“没想到这江南一处小镇,奉此盛会之际,竟然会如此热闹,大唐盛世繁华,果然名不虚传!”
李沧海也被这热闹的场所影响,他摇了摇头,将案件暂时撇开,看着热闹的大街,心中也是如是感慨。
只不过,他的感慨却与柯南不同。
柯南毕竟初次踏足中原,对大唐并不熟知。而他却是从一千年后重生之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所感慨的是,这盛世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胭脂水粉,丝绸绫罗,还有各种小吃。
柯南推着李沧海,突然看到对面客栈二楼之上,站着几名熟悉之人,正是伏见裕仁等人。
“李兄,我去参见六皇子,不知你是否一同前去?”柯南问道。
李沧海抬起头,正好看到伏见裕仁看着自己,他遥遥地对着伏见裕仁抱拳行了一礼,随即说道:“我这腿脚上去一趟颇为费事,还是算了吧。劳烦柯南兄代为传达歉意,待张家事了,我立即回到扬州处理三大神器之事。”
柯南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李兄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
柯南走后,李沧海觉得有些百无聊赖,他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字摊,便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这字摊摊主是一名青年秀士,身后挂着不少书画作品,李沧海来时,那秀士正在提着毛笔,认真地写诗作画。(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中年秀士
“苍茫天地间,海帆孤影远。浊世正法在,明镜独高悬。”
“好诗!”李沧海读着秀士所写诗句,忍不住称赞起来。
那秀士正写的认真,猛不丁听到喝彩声,顿时抬起头来,他看着李沧海,拱手道:“让兄台见笑了,这不过是在下一时兴起,写出的打油诗,实在当不起‘好’字!”
“哎,兄台此言差异。依我之见,兄台这幅诗,寓意深刻,耐人寻味,内含忧国忧民之心,较之于那些风花雪月的诗句,这才是是当真无愧的好诗!”李沧海称赞道。
那秀士愣了下,似乎没想到李沧海能够看出这诗中之意。
“兄台,可否将这幅字送与在下?”李沧海说道。
话未说完,他看了看秀士落魄的样子,顿时恍然,接着道:“兄台放心,我不白要。这些就当是这幅字的酬劳。”
说着,李沧海从腰间摸出钱袋,直接扔给了秀士。
秀士接过钱袋,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锭金灿灿的马蹄金!
这下,许多人纷纷围了过来。
原本无人问津的字摊,顿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纷纷惊奇,李沧海扔过去的那锭黄金,足有十两!
这是张闻远知道他要出来逛庙会之时,怕他身上无钱,特意让人从账房取出来的十两黄金。
所有人都新奇无比的看着秀士,看着他身后的那些书画,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出这么多钱,买一个穷酸秀士的书画。
“兄台若是想要,在下自当奉送兄台,这黄金,在下实在不敢受!”秀士忙将黄金还给李沧海,说道。
李沧海淡然一笑,道:“就凭你这首诗和这份胸襟,就价值这十两黄金。”
反正这黄金也不是他的,他也不会心疼。
“这可使不得,在下这幅字并不值这些钱,如何敢受这十两黄金?兄台若是喜欢在下这幅字,实乃在下之幸,在下愿意送与兄台。”秀士说完这些后,停顿了一下,道:“只是在下不解,在下这幅字只是信手挥就,兄台为何会看重这幅?”
李沧海淡淡地道:“因为这首诗与我有缘,这首诗的前两句藏着在下的名字,后两句又表明在下心之所想,所以我要买它!”
秀士闻言点了点头,他对着李沧海行了一礼,认真地道:“若是如此,那在下就更不能收兄台的钱了,兄台能够看重在下这幅字,于在下来说已经足矣。这金子,在下是万万不能受的。”
李沧海笑了笑,道:“不如这样,你当场再给我写一首诗,我两幅一并买了。这样,你就不用觉得心有不安了,如何?”
秀士想了想之后,点头道:“承蒙兄台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自然愿意,献丑了!”
说着,秀士提起狼毫笔,饱蘸墨汁,稍作沉思之后,随即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
“十年寒窗阅古今,鬼谋善断堪如神。胸藏雄兵百千万,卫公之后属何人?”
李沧海念着这几句诗,突然古怪的看向秀士。
这秀士究竟有何能耐,敢称鬼谋善断,还敢以卫国公李靖自诩?
那秀士面对李沧海古怪的眼神,没有丝毫躲闪,神色平静地与他对视。
“嗬,此人好大的口气,竟敢以卫国公自称?”
“就是,你瞧他这副落魄样子,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竟然口气还如此之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只怕这十两黄金,要被这位公子给收回去咯……。”
围观之人窃窃私语,对着秀士指指点点。
那秀士并不在意他人目光,而是直直地盯着李沧海。
李沧海摸着下巴,问道:“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李光弼。”秀士答道。
“李光弼?你说你叫李光弼?”李沧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道。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确实是叫李光弼。”秀士正色道。
李沧海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我记得安北都护也叫这个名字,不过他是名武将。”
秀士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让兄台见笑了,在下正是兄台口中的那个李光弼,其实不过是个文弱书生罢了。”
李沧海双眼之中放出精光,好似遇到了宝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秀士愣了下,他不解地看着李沧海道:“兄台,你这是怎么了?”
李沧海大笑了一阵子,突然很认真地道:“这两幅字我全要了,兄台日后成就不可限量,能用这十两金子卖来兄台墨宝,我可是赚大发了,哈哈哈!”
“兄台,在下还是那句话,兄台若是喜欢,尽管拿去,这钱是万万不能要的!”秀士摆手道。
李沧海想了想,随即走到桌边,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封信,然后将信交给秀士道:“拿着这封信去找郭子仪,你会得到重用,日后前途必然无可限量!”
秀士疑惑地接过信,展开看了看之后,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原来你是……。”
没等秀士开口,李沧海对他挤了挤眼,将他的话拦住,深深地道:“李兄,这大唐以后,可就要靠你了,希望李兄能够不忘初衷,以胸中谋略,尽忠报国!这十两黄金,便给李兄当作盘缠吧!”
李光弼将信封贴身收好,对着李沧海深深地作揖,感激地道:“在下定会全力以赴,不负兄台知遇之恩!”
围观之人都听到了两人对话,纷纷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他们。
“用十两黄金买两幅字,难道这落魄书生的字竟如此难得?”
“是啊!看这位客官出手阔绰,绝非普通之人。他看上的字,定然有着非同寻常之处,难保以后不会像王羲之那样价值连城啊!”
“说的也是!那我可要来一幅了!先生,给我来幅字!”
“对对对,我也要!”
……
很快,围在字摊前的众人,纷纷让李光弼写诗。
李光弼感激的对着李沧海点了点头,随即按照各人的要求,挥毫泼墨。
写完一份之后,便将字放在左手边。
李光弼一口气连写了十多幅字,左手边的纸张也逐渐堆积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