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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可蕊     都市妖奇谈txt下载     都市妖奇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胡不归(上)

    胡不归

    居民小区里白天时行人并不多的街道到了天黑反而热闹起来吃过晚饭的人们纷纷来到路边乘凉打扑克、下象棋、聊天小孩子们嬉闹着在灯下扑捉小虫子张家长李家短更是这些老街坊每天的必修课在这里国家大事与陈家的小子领了女孩子回家见父母的消息有着同等地位。可是今天一个陌生人的出现却使大家放下了对这次考试谁家的孩子成绩好之类的大事件的讨论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就站在路灯下的这个青年谁都没看见他从哪里来也没人注意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青年似乎在等待和寻找什么脑袋像拨浪鼓似的东张西望地乱看着。这个青年身着蓝白相间的长袍玉带束腰腰间一把剑鞘镶满不只是真是假宝石的长剑。脚下黑色皮靴头上长盘在脑后别着一根玉簪眉目间英气勃勃相貌颇为俊秀引得许多路人驻足观看并在他周围议论纷纷。

    “这人哪来的?小伙长得倒挺精神的怎么好象脑子有毛病呢?”

    “穿成这样大概是演戏的吧?”

    “东关医院(立新市的精神病医院位于旧城东关所以市民一般称之为东关医院。比如说:该送你去东关医院了就是要送对方去精神病院的意思)逃出来的吧?”

    “多半近处有拍戏的演员衣服都没换就出来了。”

    “这是那里的演员啊?长得倒挺英俊的将来一定会红不如现在找他签个名吧?”

    “小孩子不准靠近他!还不知道他咬不咬人呢。我看咱们打电话报11o吧?”

    ……

    不管众人的议论声多么大这个青年都是一副没听到的样子自顾自地东张西望。他一会看着居民楼两眼直一会看着远处的霓虹双目放光连路边的路灯柱子都要去伸手摸摸满是对一切都好奇的神态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对周围的灯火通明大加赞叹。这样过了半天他才好像想起什么四下里看着自言自语地说:“我算到周影应该在这附近怎么没看见他呢?难道我算错了?这几位先生打扰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个叫周影的人?”

    围观看热闹的人一见他看过来立刻一哄而散把他自己晾在原地。青年难堪的抓抓头:“这里人怎么这么不好客啊……咦?这是什么……”青年看着缓缓停在自己身边的出租车又开始一脸的好奇用脚踢踢轮胎抬手拍拍车头又俯下身摸摸车窗拨弄一下雨刷于是透过车窗玻璃他看见了一张平凡无奇神情呆滞的熟人面孔:“周影我正在找你。”青年颇为开心地叫。

    周影刚刚送一位客人下车就被眼前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受惊过度的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就隔着车窗和车外的青年大眼瞪小眼两人彼此看了好半天那个青年伸手拍打着车头笑说:“这东西要怎么上去?要我自己钻进去吗?”周影这才勉强从看到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慌忙为他拉开了车门。

    青年瞅了又瞅一矮身钻了进去:“人类真会琢磨新东西太多了我眼都看花了。这个铁乌龟不错就是矮了点进来还得低头。”他在车里左拍右摸催促周影说:“走吧你快像刚才那样让它动起来啊。”

    周影好不容易才问出一句:“你去哪里?”

    青年愕然地说:“当然是去你家啊!怎么你不欢迎我?”

    “哦去我家去我家……”周影喃喃地重复机械地动车子后才问:“你来干什么?”

    “找你找刘地和南羽啊我在这里又不认识别人。你这人真见外好歹我也招待过你们一阵子你不会不想理睬我吧?至少也表示一下欢迎。”

    周影实在无法言不由衷的表示欢迎他闷着头开了一阵子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抓起手机拨给刘地听着刘地自顾自地在电话那边罗嗦了半天之后他才冒出一句:“刘地孟蜀来了现在在我车上他要去我家。”电话那边立刻一片寂静半天之后才传来一句:“我去你家等着。”

    “你在和刘地说话?这是什么玩艺?给我瞧瞧。”孟蜀笑咪咪地伸手要手机过去放在耳边听听又随手掰成两片饶有兴趣地看着里面的构造。

    周影说:“我还没告诉南羽你来了。”

    孟蜀马上用手一抹把手机完好无损地递回来:“要用这个?那你先说。”

    周影沉默片刻:“已经坏了。”这样的事情总要事先通知南羽才行周影正想要采用其它的办法联系南羽时孟蜀已经在自言自语地说:“南羽我来了我要到周影家去。”说完手指一点那句话自己飞出车窗满城市里寻找南羽去了。

    因为孟蜀在路上看到什么都要要求周影停一下所以当周影终于带着孟蜀回到家里时刘地和南羽已经等在了这里。

    周影推着还在对防盗门表示赞叹的孟蜀一进门就看见刘地难得地在沙上端端正正地坐着南羽则坐离刘地最远的座位上两个人都眼盯着门口周影和孟蜀一进来他们就站了起来。而厨房中的瑰儿正偷偷伸出头上下在打量着孟蜀但是孟蜀的目光转向她时她立刻缩回了厨房里。孟蜀先向南羽和刘地打了招呼然后恬着脸望向厨房:“周影你真是太客气了我刚到就准备这么丰盛的饭菜呵呵呵真香有我最爱吃的竹笋炒龙龟吧?”

    刘地看看他那一脸馋相无奈地向厨房中喊:“瑰儿别藏了把菜端出来让‘客人’吃吧。”

    瑰儿气冲冲地伸头叫:“这是给火儿的宵夜……”可是看见孟蜀后就停了声乖乖地从厨房中端出两样菜来。还不等瑰儿放下菜离开只见孟蜀一手一只盘子端起“哗啦”就倒进了嘴里一伸脖子就咽了下去然后舔舔舌头说:“好吃还有吗?”

    瑰儿为他这种比火儿还差劲的吃相惊讶的张大了嘴:周影和南羽不是都说他虽然性格古怪但是表面上看是个很有教养的青年的吗?现在看起来怎么怎么会不但脸皮很厚而且连吃相都这么象火儿!孟蜀的目光停在瑰儿身上笑着说:“姑娘的手艺真好能不能麻烦你再端菜出来时给我拿双筷子。这么大的蛇了还改不了吞东西的毛病叫大家笑话。”

    瑰儿认命的回厨房去端她辛苦做出来的饭菜了。

    屋里十分安静除了孟蜀稀里呼噜的吃饭声其他人都不说话刘地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的整理自己的头周影坐在孟蜀对面呆瑰儿则仗着南羽壮胆躲在她身后看孟蜀。又过了一会眼看孟蜀就要结束这餐时南羽终于先开了口:“孟蜀你来这里做什么?”

    孟蜀吃惊的抬头看着南羽:“周影一见面也这么问我。刘地也就算了不会连你们两个也不欢迎我吧!”

    南羽看向“也就算了”的刘地后者只是耸耸肩没有半点想帮忙的意思南羽只好继续向孟蜀说:“一直以为你不会喜欢现在的人间。我想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你不会到这里来的。”

    “那到也是”孟蜀点点头“我除了来看看你们其实还想请你们帮个忙。”

    屋里又沉默下来大家都在想能让这个恐怖的、蛮不讲理、精神状况异常的万年老祸害找人帮忙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

    “我只是想找你们帮我找个‘人’而已”孟蜀的口气轻松无比“你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这样一点小事对你们算不了什么吧。”他边说边把空盘子向瑰儿举举示意“山鬼小姐再来一盘你的手艺真好──你们知道我好久都不和人类接触离什么规矩都不懂自己去找的话不小心再弄出乱子来就不好了对吧。”

    南羽小心地确认:“你说的那人是个人类吗?”

    “哈哈哈哈你看我这脑子在我那里的时候吗还算是个‘人类’。”孟蜀拍着自己的头笑说。

    刘地双手交叉在脑后重重向沙里一倒说:“哼那就是个妖怪了!怎么你还在玩用妖怪当娃娃过家家的游戏吗?”

    “我最近没有这么做啊那些妖怪不是和你们一起都放走了吗?就是因为好久没那么做了闲得无聊才想理整一下自己的住处结果现少一件要紧东西。我想来想去一定是‘那个’时候被偷走了实在没办法才跑到这里来找的。”

    “是什么东西啊?”刘地用懒洋洋的口气问。他心里十分好奇丢了什么东西能让孟蜀这么着急亲自跑出来找。

    孟蜀又吞下了几盘菜笑嘻嘻地又看着瑰儿瑰儿警觉的说:“没有了没有了剩下的是火儿的宵夜它吃不饱会大闹的。”

    “火儿?是你们在找过的那只必方吧?”孟蜀用手背抹抹嘴喝了口水才回答刘地:“是件法宝对我挺重要的。”

    “干什么用的东西这么重要?说来听听。”刘地刨根问底。

    “你问这么多干吗?”

    “不说就不帮忙”

    “不帮忙我就在这里住下不走了。”

    “你住得下去再说啊。”

    “环境不好我不会改造它吗!”

    孟蜀和刘地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威胁着四目相对两颗头的距离越来越近言语间弥漫着火药味对孟蜀而言没有刘地这个“地头狼”的帮助要在人海中找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确实很难而对于刘地而言让孟蜀这样一个级“怪物”留在立新市危险系数太大尤其孟蜀的精神状态显然并不稳定如果他哪一天想起要在这里搞个“蜀国”出来可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正当他们斗鸡一样的大眼瞪小眼时孟蜀忽然抬起了头把目光移向窗外。随着他的郑重的视线大家都看见天空中火儿正唱着什么歌摇摇晃晃地驼着林睿从远处飞来。这一下就连周影都渗出汗来大家的脑中不约而同出现了巨蛇与必方在城市的废墟上决斗的画面。

    飞近楼房之后林睿纵身跃入了五楼的窗户火儿自己打着哈欠飞进屋子:“我回来了饭呢……哈呼呼困死了吃了赶快睡觉……你们怎么都在看着我啊?咦南羽你来给我讲故事吗?欢迎欢迎!还有这个……这是个什么?”它终于注意到了孟蜀:这个妖怪竟然隐藏的这么好自己都没能在第一时间没察觉他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妖怪呢?火儿围着孟蜀前后上下的打量起来。

    “火儿他就是孟蜀。”周影赶忙说。

    “呵呵呵呵这是就那只在人间界的必方啊?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小的必方。”孟蜀伸手摸摸火儿的头。除了周影、瑰儿、南羽和林睿再没谁敢主动碰火儿火儿也十分讨厌被人摸来摸去照它自己的话说:“我又不是小狗。”现在孟蜀一见面就这样对它在众人眼中只见火儿的羽毛倒竖两眼放光显然马上就要作一场毁灭性的大战眼看就要爆。

    孟蜀正在怀里东摸西找根本没注意火儿的表现:“我记得是放在……啊找到了。跑来打扰你们真不好意思一点小小的心意请你们收下吧。”说着就一包一包地开始往外拿东西“这是昆仑产的玉膏和五味果吃了可以增长修为可惜是几千年前弄来的不太新鲜了(这是给周影的);这是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的乱七八糟的特产有些是治病的有些能吃死人你一定用的上(这是给南羽的);这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时间太久都忘了怎么来的了干脆给你吧(这是给刘地的);还有山鬼小姐我也不知道会遇见你没特地准备什么这里有点荀草的种子你是山鬼也许可以在人间种活吧;这些是……”孟蜀本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不停的拿各种奇怪的礼物出来火儿早就忘掉了不快站在孟蜀肩上看着他一样接一样地从怀里掏出来不住问:“还有吗?还有吗?下一样是什么?”

    孟蜀拿出来的东西堆了半间屋子后终于停手了:“这都是些我前些日子收拾出来的玩意儿带来做份薄礼来来大家别客气收起来吧。”

    刘地大声嘀咕:“根本就是把这里当成废品回收站。”

    火儿可不在乎这些东西是不是“废品”。它在人间长大很多东西都是听说过没见过的小孩子的性情看到新奇事物总是高兴得很马上用翅膀全部扫进它和周影的卧室拍着孟蜀的头说:“你这个家伙真有礼貌不象某些人天天来吃饭连根鹅毛都不带来!我允许你来我家做客了你的礼物我就全收下了哈哈哈哈。”看来它是真的打算毫不谦让地全部由自己收下了。

    虽然火儿接受了孟蜀的存在让大家松了口气可是它对孟蜀的欢迎却不能代表其他人的观点。而孟蜀好象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吃饱喝足就赖下来先是用眼乱瞄后来干脆站起来在屋子里四处走动。他一起身刘地、南羽、周影马上也都站了起来一大串人跟在他的后面就连火儿也飞了过来周影头上站站南羽肩上停停两眼一直盯着孟蜀最后飞到躲在厨房里的瑰儿耳边问:“瑰儿如果他显出原形来咱们家的冰箱放不放得下?”

    它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孟蜀。

    “哦冰箱是什么啊?”孟蜀随口问。

    火儿热情地把他引到厨房拉开冰箱向他炫耀:“这里放上东西会被冻起来很长时间都不会坏掉。你看这些‘肉’都是我猎回来的。”

    孟蜀恍然大悟地眨眨眼:“原来你想吃了我啊。”

    “可惜我不一定打得过你。”火儿惋惜地叹了口气。它虽然自大惯了但是对于强者还是肯给预承认的知道象孟蜀这样的大妖怪有多难对付。它用翅膀拍拍孟蜀的肩:“虽然吃不到嘴不过你显原形来我看看行不行?那么大的肉看起来一定很解馋吧?我保证就只看看一口都不偷吃。”

    孟蜀一笑:“这里会塌的。”

    “那去外面变我知道一个大广场。”火儿立刻推着他往外走看来它真的十分渴望看看那么大一堆“肉”是什么样子。

    “这个城市会塌的。”孟蜀对“这个城市”多大有点认识不清在他的观念中一座城就是他那个时代的样子四四方方的一座周围建着城墙面积总也不比可能他的身躯还大。如果他现出原形一定会弄塌房子压死人畜所以马上拒绝了火儿的建议。刘地暗暗点了点头至少可以看出孟蜀现在还是一心要维护人类的安全的只要别刺激的他疯立新市一时半会还毁灭不了。

    火儿对城市的安危半点也不放在心上:“没关系塌一两座楼算什么来变给我看看!我把狐狸找来一起看!”说着飞出去叫林睿了。

    火儿一走孟蜀忽然笑吟吟的看向刘地:“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可就变了?”

    刘地阴沉着脸不说话。

    “呵呵呵呵在哪里变好、变多大好呢?”

    刘地知道被他拿到了短处低头不语。

    “塌上一两座楼死伤百十个人也是难免的啊呵呵呵呵呵。”此时孟蜀那富有磁性的嗓音真是无比的刺耳。

    “你到底要找什么人?”刘地终于选择了妥协无精打采地开口了。周影和南羽在这种事情上只能以他马是瞻都等着他和孟蜀交涉。

    孟蜀取得了胜利顿时笑容满面洋洋得意地掰着手指头说:“我只记得她是女的也是蛇精别的不记得了。”

    刘地虽然明知道他会出难题听了这些话也不由皱眉:“这就完了就这样怎么帮你找!就算不说被偷的是个什么东西总要说说你的东西是怎么被她偷走了的?不知道详情我怎么找?该不会你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吧?”

    “谁中了美人计啊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孟蜀悻悻地说“还不就是有一次被传送到我那里的一个妖怪干得。那时候她被传送到我那里(孟蜀在人间设立了不少出入口可以把妖怪直接传送到他建造的空间里然后就把这些妖怪当做道具玩过家家的游戏)本来是要按常规处理的(剥夺妖怪的记忆和法术用他们来扮演各种角色)可是当时她说是我女儿。看她也是蛇精又知道不少我过去的事情我也就相信了所以没有动她还好心留她在我那里住了些日子。谁知道她会偷了我的东西呢。”对于孟蜀这种大妖怪这样的事情说来确实丢人边说不由老脸有点泛红。

    瑰儿第一个叫出来:“你自己的女儿也不认识?这样也能让人骗!”

    “活了这么久总也娶过那么几百个老婆至于孩子……哈哈哈我哪还记得清……”孟蜀不好意思地抓着头。

    屋里一片静默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然后从刘地开始到周影一个个都开始摇头。刘地抓住南羽的手叫:“听见了吧听见了吧!无论如何不能嫁给这种人!关键时刻宁愿嫁周影!”瑰儿抓起孟蜀那堆礼物中的一包摔在了他头上。

    火儿不知什么时候把林睿驼了回来凑在一边静静地听孟蜀说话这时生气地叫:“都别打岔长虫你接着讲接着讲。”它听故事的瘾被勾了起来索性飞到孟蜀腿上催促:“后来呢怎么样了?她是你女儿吗?为什么偷你东西?是不是因为你没尽抚养责任被她拿去当抚养费了?”

    林睿轻巧从火儿背上的跃到一边他拉拉南羽的衣襟低声问:“怎么回事?这种怪物来干什么?”——他知道问周影或者瑰儿绝对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所以找上了最值得信任的南羽。南羽悄声的把孟蜀的要求讲给他听。林睿皱着眉沉思让孟蜀这样的怪物出现在距离他母亲这么近的地方实在令他担心。

    “这个……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偷我东西……也许她真的不是我女儿?”孟蜀被大家“审判”的目光看得脸越来越红“我本来就将信将疑不知道她是不是我真正的女儿可是她知道好多我跟……跟她母亲的私事所以我还是没有伤害她。在我那里住了些日子后她说要走我就爽快地把她放走了。”

    “然后呢?然后呢?”火儿伸长了脖子问“然后是周影刘地他们到了我那里……”

    “喔我听他们讲过你那里到处都是妖怪吧?你什么时候请我去看看啊我喜欢这种地方。”火儿几乎是流着口水说。

    “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啦早知道你喜欢留几个给你。”孟蜀拍拍火儿。

    刘地在旁边插嘴说:“你不是说把那里的妖怪全放走了吗?怎么又成了‘没那么多’了?”

    孟蜀笑而不答。

    “别理那只狗接着往下说后来呢?”火儿关注的还是故事。

    “后来刘地他们从我那里离开之后我放走了收集的那些妖怪一下子觉得整天无事可做就打算整理一下手边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那时候才现我丢了一件很重要的法宝。掐算来掐算去那东西只能是那个所谓的女儿来的时候丢的于是追到人间来找她最后跟着我的推算找到了这座城市。没想这么巧到你们住在这里刘地周影啊这儿你们是地头蛇我就靠你们了啊我变她当时的样子给你们看呵呵呵辛苦了。”

    火儿瞪着眼问:“这就完了?这故事就这么完了?”

    孟蜀说:“这不是故事这是我请周影他们帮的忙你喜欢听故事啊?”火儿用力点头。孟蜀呵呵笑着说:“我最会讲故事了你想听什么故事找我啊!来我先给你讲一个我自己的故事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时我还在蜀国有一天我在山里睡觉来了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拖我的尾巴玩于是我就弄塌了山把他们埋在下面……”

    “你这家伙脾气真好如果我睡觉时谁敢拉我的尾巴我就给他个五成熟!”

    “……”

    刘地与周影对视着良久两人都摇了摇头……

    “洗衣粉、透明皂、浴液、洗水……”区小妹推着已经在食品区装得半满的购物车冲过洗涤用品区时嘴里念念有词的快把需要买的东西从货架上扫进购物车里。然后又在路过办公用品区时给丈夫抓了个笔记本最后便推着那一大推车东西摇摇晃晃的向收银台跑去。她是趁着宝宝睡着的空溜出来采购的如果不能在小家伙醒前赶回去他睁眼看不到妈妈不哭个天翻地覆才怪。

    收银员已经对这个个上几天就来疯狂采购的家庭主妇有了些印象手脚利落地帮她算好了价钱。区小妹根本没仔细看看账单就照价付钱然后一手拎着一大包东西冲出门向家的方向狂奔。她一心只记挂着家里的孩子没注意有个人正从身前经过一时收不住步子眼看要撞到人家身上只听到“稀里哗啦”一阵声响区小妹和她那两大袋东西一起摔在地上那个本来要被撞得人在一瞬间敏捷的跃到了旁边区小妹看着袋子里流出的黑紫色的液体知道买来的酱油已经粉身碎骨其它的酱菜、老醋也不知是不是还能保持完好。区小妹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再回去买的话怕家里的宝宝醒了不回去的话晚上家里做饭还等着用她就那么坐在地上都忘了站起来。

    “美女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声音后区小妹花了半分钟来反应是不是在叫自己直到对方的手伸到面前要拉她起来她才确定了对方说话的对象就是自己。美女?就自己这副蓬头垢面的主妇模样还是美女?区小妹对这位的审美观实在没话可说。她拒绝了对方的手自己站起来开始检查袋子里的东西:酱油和一瓶辣椒酱摔碎了淌出来的液体把其他东西弄得面目全非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完好区小妹叹着气把东西一样样甩掉酱油往另一个袋子里放。

    “啊呀竟然害得你把东西摔了罪过啊罪过啊……”那个声音又夸张的叫起来。区小妹直到这时才看了这个人一眼看过之后不由有点吃惊:这个只听说话油腔滑调的男人竟然长得一副好样貌。不管怎么说区小妹不会排斥看到英俊的帅哥的她对那个正在感叹酱油和辣椒酱不幸命运的男子挤出一个笑容耸耸肩想着孩子不知道醒了没准备先回家去。

    “都怪我不好没有看到你在前面还害你打了东西这样吧我赔偿你你要折现现金还是我去给你买来。”那个男子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会为这次“事故”负责。

    区小妹虽然心里因为这次意外在大呼倒霉但是心里很明白刚才是因为自己走得太匆忙没有注意前面才会出事根本不能怪别人再倒霉也不能迁怒于人吧。“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撞到你就算不错了。”

    男子却拦着她不让她走坚持要对她的酱油和辣椒酱进行赔付:“我这个人一向最尊重女性了哪里有弄坏了美女的东西不赔的道理你不能坏了我一世的英名啊!一定要赔一定要赔!”

    这跟一世英名有什么关系?区小妹叹口气可惜了他生的这张俊脸啊原来脑子不太灵光。不知道宝宝醒了没没空跟她纠缠了。她把对方推开快步向家的方向跑去那个男人还在身跟着后喊:“给我留个地址我好买来赔你啊!”。区小妹加快脚步不一会就把他甩得无影无踪。

    刘地看着区小妹消失在街角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摇摇晃晃地向街道另一边走去。

    孟蜀这个怪物虽然不招大家喜欢火儿却与他颇谈得来。当周影、刘地他们整天在外面为了他的托付忙碌时他就和火儿四处游荡惹事生非弄得立新市鸡犬不宁。据刘地的不完全统计因为孟蜀和火儿的“结盟”出现立新市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妖怪已经做出了搬家的决定。

    今天瑰儿刚刚做好饭他们两个就摇摇摆摆的从窗外飞进来火儿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那么大的起重机你居然一下子就爬断了。”

    “是你非要我变成蛇给你看的……”孟蜀满脸写着“不是我的错”“不过现代人做的东西也太不结实了怎么回一盘就断了呢?倒是周影老弟我真没想到你的拳脚功夫这么好!那个起重机跟你有什么仇啊?你居然要把它打得粉身碎骨?”

    周影跟在他们后面进来对孟蜀的话无言以对。刚才为了处理被孟蜀绞的像麻花一样的起重机很是费了他一些脑筋最后想来想去干脆施展拳脚把那起重机打碎总之让人类看不出那种被蛇类盘绞过的痕迹最重要其他的也没法兼顾了。

    孟蜀进门后往沙上一坐大咧咧地叫:“瑰儿姑娘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啊?”

    当明白孟蜀的来意后刘地召开一次小型会议给大家紧急作了分工。瑰儿负责一日三餐无论如何要让孟蜀吃好喝好免得他因为食欲而去其它妖怪或者人类;周影负责作孟蜀的贴身跟班二十四小时紧紧跟着他除了为他解释城市中他不了解的事物外最主要的任务是善后就是不论孟蜀闯了什么祸都得由周影来想办法弥补(瑰儿认为刘地这个分配不公平极了根本就是把最艰巨的任务扔给周影一个人);南羽负责伤员救治简单来说就是因为孟蜀受到伤害的人类或者妖怪都要由她治疗。这个任务相对轻松毕竟孟蜀伤害人类的可能性不大(不包括误伤)而妖怪们多少自己都会治疗也不一定愿意“麻烦”南羽;最后最重要最艰巨的任务——找人(其实是找妖)由刘地自己全权负责。大家保持联络每两天开一次碰头会交流情况。

    这样的安排除了瑰儿略有微词外大家基本上都认可。毕竟除了刘地其他人都没有能在立新市准确找到某一个不知姓名不知样貌的妖怪地把握。而同时可以对孟蜀与火儿两个灾星起些影响作用的只有周影和南羽可是总不能让南羽接受整天跟在他们两个后面这么“痛苦”的任务吧?

    摆好杯盘后瑰儿同情的看着周影:整天跟着孟蜀和火儿的日子一定很难过。不过她的感叹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不一会孟蜀和火儿就一起含糊不清的吵着要求加菜了。瑰儿叹口气走向厨房: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个妖怪啊?真是从来也没对刘地寄托这么多希望过。

    医院的窗外永远是人来人往每个人看起来都是脸上挂着异样的神情匆匆忙忙的。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这样的情景从来没改变过。南羽对着窗外托着腮呆连脚步声到了近前都没注意。直到护士推开门大叫:“南医生你快点啊!十九号床的病号不行了!”──这名护士嘴里这么叫心里却对着南羽微微吃惊:南医生刚才的样子看上去竟然十分漂亮如果她肯好好打扮一下自己说不定是个美人儿呢。也不用天天被人在背后叫老处*女。

    南羽当然不知道护士的胡思乱想得知自己负责得病人病情突然恶化她站起来匆匆向病房跑去。十九号床的病人病情本来已经十分严重再一次作很有可能会要他的命。南羽虽然不随便使用法术为病人医治但是单纯作为一名医术高的医生她也是十分尽职尽责的如果因为自己在呆而耽误了病人的医治南羽是无法不感到内疚的。

    谁知当南羽匆匆赶到病房一切治疗已经结束了:病人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着床前的仪器上显示的各种指标也一概驱向正常病人的家属们已抹干了泪水正围在一个南羽很陌生的医生面前表达着感激之情。

    那是一位年轻的男性医生天生的一张娃娃脸和谦和的神情使他看起来还有些象个学生站旁边的主任为他和南羽做介绍时:“这是我们医院的南羽南医生最好的外科医生这位是田尤俊刚刚调到咱们这来的就在你们科工作──刚才幸亏有他呢。”

    “南医生您好以后清您多多指教。”田尤俊笑起来有点羞涩向南羽道谦:“不好意思刚才没等你来就……”

    “幸亏有你帮忙我说说谢谢才对。欢迎你来我们医院以后多多合作。”南羽礼貌周全地向他打招呼。两人相互握手之时南羽却被对方身上传来的那一丝淡淡地气息吸引皱了一眉头。田尤俊笑的灿烂的脸上却不见半分异色。

    刘地溜达着进来往沙上一坐伸手点点茶几说:“水。”

    早就站在身边的瑰儿马上为他端上清茶。

    刘地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又点点手指头:“饭。”

    瑰儿马上从厨房里端出好酒好菜。刘地也不客气大吃大喝起来其间不时还吩咐瑰儿干这干那一会拿毛巾一会儿添汤水一会又噎住了要求捶背当瑰儿的忍耐力快到达极限时他终于吃完了这一餐摊开手脚躺在沙上剔着牙摸着肚子心满意足地说:“还是瑰儿的手艺好啊……”

    瑰儿忙问他:“你也吃饱喝足了快说那件事怎么样了?”

    刘地长了口气:“味道还行……”

    “什么行不行?我问你孟蜀托你的那件事!”

    “托我?是托我们我南羽周影你……我们!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忙前忙后累得要死他们两个倒好撒手不管了我容易吗……交友不慎啊……命苦啊……”

    “你别叫苦了周影整天跟着那个孟皮脸才该叫苦呢。反正只要那个孟皮脸在这里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你快点把他要得妖怪找出来啊!”瑰儿和对于孟蜀厚脸皮的纠缠着她为自己做一日三餐这件事耿耿于怀背后给他起了个孟皮脸的外号。她整天盼着这个“皮脸妖”快点滚蛋希望当然就寄托在了刘地身上。所以这几天才会对刘地服务周到好声好气的。可是刘地这些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每次来到就是大吃大喝之后呼呼大睡瑰儿问他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他老是答非所问让瑰儿不禁对他的能力十分怀疑。

    “其实你这几天依旧在外面花天酒地什么都没干吧?”瑰儿大胆假设。刘地给她的回答是一连串的呼噜声。

    “天底下第一不可靠的家伙!”瑰儿愤愤地下定义。她匆匆跑回厨房开始准备饭菜孟蜀加火儿的饭量是十分可怕的弄得她现在不得不整天忙于整理原料煎炒烹炸连店里都没时间去了。

    即使南羽最近因为孟蜀的出现心思中有九成九没有用在医院的事务上可是就算她只是偶尔留意一下钻进耳朵的经常都是关于田尤俊医生的话题看来这位集年轻英俊和气为一身的医生真是很得医院里面未婚护士们的欢心啊。关于田医生今天和谁谁说话了今天谁谁请他吃饭了之类的消息不论南羽注不注意都会滔滔不绝的从那些护士们口中倒过来。当今天护士们看到田尤俊开着价值四五十万的进口车来上班时对他的兴趣更是达到了顶点。以至于田尤俊来南羽办公室商量病人的病情时身后都有好几个护士紧紧跟随着。

    不过南羽本身也对田尤俊很有好感这种好感当然与他的长相和开值多少钱的进口车无关而是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医生。

    田尤俊是个尽职的医生他的认真和对病人的关心把他经验上的不足弥补了许多。平时田尤俊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医者父母心”他自己也在努力的实践着这句话对于病人的关心甚至扩展到了治疗之外。南羽至少看到不下十次他主动为经济条件不好的病人支付医药费甚至因为把饭送给儿童病房的孩子而自己吃馒头就白开水。根据南羽地估计他来到医院后的这半个月内为病人捐出的钱已经远远出了他一个月的薪水看来真的象那些护士们猜测的这个田尤俊真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也说不定。

    在人类中作医生时间久了看了太多的南羽对于这个行业中的一些人无比的失望看多了危重病人在呻吟着等待而那位能做这种手术的医生却在因为红包的分量为塞红包的那个人做阑尾切除这类的事情在她看来这些眼睛里只看到钱的人是根本没于资格被称为医生的。可是能够真正把病人放在第一位的医生还是越来越少所以当南羽看到田尤俊真诚认真地对待每一个病人时自然而然就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医生充满了好感。

    田尤俊同样很爱与南羽说话其中大概南羽的医术高明与她对田尤俊没有其他企图两个原因各占一半。不过那些护士显然不这么想只要南羽与田尤俊一接触她们防贼似的盯着南羽这个老处*女。

    这次也是一样南羽和田尤俊看着病人的x光片还没说了几句那些护士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打断了他们。南羽不由皱起眉头她不太介意别人对她的态度但是身为医务人员浑然不把病人的病情当作一回事就是她不能容忍的了。正要板下脸来下逐客令田尤俊已经陪着笑脸开始劝说那些护士离开了。南羽对于他这种态度很不以为然对这些人用温和的方法只会令她们得寸进尺而已。果然那些护士撒娇使赖田尤俊好说歹说直到同意了晚上请她们去家里做客才把她们哄走。

    田尤俊对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南羽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既然她们非去不可我先打个电话叫我老婆准备准备——家里被宝宝弄得乱七八糟的真不知道怎么接待客人。”

    这番话到令南羽有些吃惊:原来这位医院里未婚护士们眼中最佳丈夫人选竟然是已经娶妻生子的已婚男人了。也难怪南羽吃惊田尤俊天生的娃娃脸使他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在立新市这样的大都市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很少有急着结婚要孩子的。“如果你早点把你的婚姻状况告诉她们也许就不会整天被烦着了。”南羽好心建议他。

    田尤俊尴尬地说:“她们应该都知道啊。”自从到了这医院上班他的简历已经被人不知道翻了多少遍了全医院恐怕只有南羽这个两耳不问是非的人才不知道他的家庭成员、祖宗八辈、过往经历等等。

    南羽不解的摇头居然抢着追求有妇之夫现在的人都怎么了?直到讨论完病人的事田尤俊告辞以后南羽才想起初见田尤俊时自己奇怪的感觉也许那和他的妻子有关吧?也许需要找个护士打听打听田尤俊的家事了。但是下一秒钟南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现在麻烦事够多了至于田尤俊的妻子怎么样总不关自己的事。她看看时间决定提前下班去接替一下周影。周影的那个分工难度实在太高所以南羽有时间就会去帮他跟着火儿与孟蜀好让他喘口气。

    接到丈夫要带同事回来吃饭的电话后区小妹慷慨的提出两个选项让丈夫自由选择:“你是想让她们以后总想到咱们家来呢?还是想让她们来过之后再也不想来了呢?嗯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嘿嘿嘿嘿……你说谁阴险啊那些总打我老公主意的人才阴险呢。不跟你说了我得快点去准备了嘿嘿嘿嘿……”

    扔下电话对于晚上即将被招待的客人们充满期待的区小妹把宝宝放进婴儿车高兴地哼着歌出了门。可是她的好心情马上就遭到了破坏出门没走几步一张英俊的一塌糊涂的笑脸就出现在她面前。那个男子冲过来握住区小妹的双手夸张地表情把脸都扭曲了:“亲人啊我总算等到你了!”

    区小妹吓得连退好几步惊问:“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美女你不会已经把我忘了吧?”美男子痛心疾作出要撞树状“是我啊你不记得那一天在路上我们因为那次美丽的意外而邂逅……”

    其实凭他的长相和行为方式区小妹想不记得都难令她诧异的是这个人想干什么。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行为古怪看到女性就不受控制的想要勾引的男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区小妹一边想一边想要绕行谁知那个男人紧紧跟着她继续搭讪:“这么好的天气要带着孩子出去走走吗?需不需要我开车送你一程啊?”

    天气好?区小妹看着阴闷潮湿了好几天还没把雨下下来的天空她加快了步子向市走去。谁知那个男人还是跟着不放:“说起来我还欠你好几瓶酱油和辣椒酱呢今天将给我个荣幸还给你吧。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刘地刘德华的刘大地的地。美女你呢。”

    正推着婴儿车疾走的区小妹脚下被石子一绊差点摔倒:真是人讨厌名字也讨厌听他嘴里嚷嚷着要赔偿自己不会是想一直跟自己去市吧?

    刘地一边走一边还在自顾自地说:“你怎么带孩子去市呢?那种地方空气不好不适合小孩子。你需要什么开个单子给我我去帮你买了。当做向你赔罪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让你去买你算我什么人啊?区小妹只是走自己的努力把身边的刘地当作隐形人。可是象刘地这么不识趣的人区小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别人不加理睬他自己都能在那里说个不休。等到跟着区小妹进了市他更是滔滔不绝不管区小妹把手伸向哪种商品他都会连珠炮似的报出这种商品的特点其对个商品的性能、价格、优劣了解之详细就连区小妹这个专职家庭主妇都自叹不如。

    在刘地“不要买这个这个比同样的产品贵着七毛钱。”“不要买那个那边的品牌在买二赠一。”“你看这种新产品虽然广告上说的功能不少可是怎么看都不实用价钱还这么贵。”“……”这样滔滔不绝的建议声中区小妹好不容易买齐了自己要的东西手里同时还多了一大捆酱油那是刘地坚持要赔偿给她的区小妹期待着晚上用全是讨厌的人送的酱油的菜招待另一些讨厌鬼时的情形。

    明明已经对区小妹进行了“赔偿”可是刘地还是赖着不走前前后后的在区小妹附近晃悠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听他左一句美女右一句美女的说他有不轨之心吧区小妹却还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美女生了小孩之后臃肿的体形更是还没有恢复而且忙于照顾孩子和家务再不像以前那样有时间装扮自己说现在的自己是黄脸婆那时一点都不过分的怎么可能让刘地这样不愁有美女自己贴上来的英俊男子想要“不轨”?说他图财吧自己这个样子也不象有钱人他应该不会知道自己在银行里的存款数额吧?那他老是围着自己是为什么呢?

    难道……区小妹的目光落到婴儿车里的儿子身上。此时刘地正站在婴儿车另一头远远躲开宝宝的“魔爪”拿着一个玩具在逗弄孩子:“看看这个芭比娃娃漂不漂亮?男孩子要从小立志将来找女朋友就照着这样的找喔。你想要了吧?想要就叫声叔叔来听……”六个月大的孩子哪里会叫叔叔对那个花花绿绿的玩具娃娃倒是有些兴趣伸着手咿咿呀呀地叫着。“想要就叫叔叔啊快叫叔叔。”刘地挥舞着娃娃欺负小孩子。

    区小妹推起孩子拔腿就跑:早就听说现在的人贩子十分猖獗甚至还有当街抢孩子去贩卖的这个刘地备不住就是在打宝宝的注意呢。想到这些区小妹加快了步子不一会就把刘地甩的无影无踪。

    刘地笑嘻嘻的没有追上去而是拿出了电话:“喂她现在向你们那边过去了。你们准备好了没有?记住只许吓唬不许真的伤她也不许吓到她的孩子。我一出场你们要表现得夸张一点别忘了我打倒你们后要连哭带叫地求饶!”

    混混之一接完电话摇摇头向身边的同伙们吆喝:“干活了干活了那个女人过来了。”这个可以使他们每个人挣到两千元的工作内容是这样的:呆会有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过来这几个混混就要上前挑衅动手动脚的准备对那个女人实施调戏加抢劫而这个时候他们的雇主就会凌空出现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动人剧情。这样三流电视剧里都不会用的情节居然就被这几个混混遇上了而且更令他们难以相信的是这位英俊的男子大手笔的花上万元安排这出闹剧要追求的居然是个已经有孩子的黄脸婆!这不由使混混们感叹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区小妹被从角落里跳出来的几个混混吓了一跳只见他们一个个歪嘴斜眼张雅舞爪升空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坏人地逼了过来声称刚才区小妹的脚步踩到了他们老大的影子会使他们的老大倒霉所以区小妹必须对此进行赔偿。区小妹紧紧抱着儿子对这些已看就不是善类的家伙问:“那你们想怎么样?”

    “赔偿金一千拿来!”那个混混老大伸出手狮子大开口。

    区小妹微微松了口气拿出十张一百元的钞票往地上一扔抱着孩子就跑。混混们面面相觑本来只是为了按照剧情进行找茬才那么说的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有钱。任务还没有完成让她这么走了可不行混混们忙又追上去把区小妹拦住。

    “美女看来你很有钱吗哥几个都是穷得吃不上饭的人怎么样行行好把身上的救济了我们吧?”

    “你们想干什么?”

    “美女别用那种看抢劫犯的眼光看我们吗我们不过是想请你救济救济人人平等有钱大家花阿。”

    今天真是个倒霉的日子区小妹在心里感叹着。自己身上倒是没多少钱了但是结婚戒指和脖子上的玉坠都价值不菲而且这些都是由纪念意义的东西怎么也不能落到这些人手里。她一面装出极度害怕的样子一边拚命动脑子想脱身的办法。

    就在这时英雄终于出场了。

    刘地远远就喊着:“美女你别怕我来救你了!”然后用可以媲美慢镜头的度、极其潇洒的动作奔来。花了五分钟跑完二十米的路程后他来到区小妹面前后还没忘了摆出一个漂亮的架势将长一甩向那几个混混大模大样地问:“尔等居然敢骚扰这位美女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我们出门在外就是为了求财你看不过去行啊替这位美女拿个三五千块出来我们就这么算了如何?”

    “哼哼你们得罪了这位美女还敢问我要钱!如果你们乖乖的向她赔礼道歉我就放你们完整无缺的离开。”

    “小子你不想活了吧!”

    “小子们到底谁不想活了啊!”

    念完了双方事先背好的开场的台词剧情迅展到了下一幕:英雄与混混们的斗殴。

    刘地与混混们展开混战拳来脚往打得十分热闹。只见刘地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潇洒帅气每一招都是那么完美无缺每一个回合都会有一个混混在他的攻击下出杀猪般的哀嚎。而那些混混们则表现的不堪一击狗爬、打滚、驴叫什么架势都有愈加地衬托出了刘地的英明神武、气度不凡。战斗的最后刘地以漂亮的窝心脚把混混老大踹出数步为结束赢来了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热烈的掌声。“给我听着以后再敢骚扰这位美女就不是一顿打能解决的了你们给我好好记着!”刘地在狼狈逃窜的混混们身后夸张的叫嚣一阵得意洋洋地回到区小妹身边摆出一副有功之臣的样子等着接受感激。

    区小妹冷冷地看着他问:“花了不少钱吧?”

    “不多不多才一万二……”刘地得意之下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张着大嘴愣在了那里。

    区小妹转身就走。这个刘地既然能不惜花这么多钱演这出戏来跟自己套近乎就更加说明了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对这种人还是走为上策避之大吉吧。

    “美女你别走啊你听我解释啊……美女别丢下我啊……”刘地嘴里叫的声大脚底下却根本没有挪步追上去直到区小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笑出声来:“这样都没什么反应?我真服了。”说着身影募得从街道上消失不见。

    今天孟蜀与火儿的行程依旧是参观城市。

    孟蜀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到过人类社会了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什么都要问问他的导游兼解说员火儿就不停地给他介绍种种城市设施:“那边那个叫银行。里面放了很多没用的钱你没钱了可以去抢的地方。”“那便是饭店有些人类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可惜他们的材料不够丰富没有妖怪和人类做成的菜。你不是收集了很多妖怪吗?拿些出来让瑰儿做着吃吃……(它对孟蜀的收藏依旧念念不忘)”“那边是个学校狐狸就在那里上学。”“那边有个加油站汽车要喝汽油才跑得动……当然你要扛着它跑也行。”“那边是个红灯区……那只死狗说红灯区就是有很多食物的地方我看也不比别处多……干脆咱们捎个材料回去让瑰儿做着吃吧。”

    在火儿叽叽喳喳地解说声中孟蜀正遥望着整个城市。五彩绚烂的各种霓虹把城市打扮出了异样的美丽无数的车辆在灯火通明的道路上行驶划出流星一样的光迹。孟蜀的目光沿着这样一条条灯的河流渐行渐远极目尽处才看到灯火之外黑夜的颜色。原来现在的城市这么大了人类变了城市也变了……

    “你再看哪里啊?这边这边我是问你这边这个人样子好不好吃?”火儿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孟蜀摇头一笑看看火儿挑了半天才看中的宵夜不由又露出苦涩的笑容那时的女孩子哪有这样装扮的人不人鬼不鬼看那色看那作派将来谁家敢娶……什么那是男人!孟蜀一时受不了刺激差点从空中栽下去现在的男人居然都这样打扮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见鬼了拖着火儿赶快离开周影在后面紧紧跟上去。

    现在的城市是没有夜晚的不管哪一个角落都亮着色彩绚丽的灯火都在传出各种嘈杂的声音。热情好客的火儿生怕他不喜欢还专门带着他去最热闹得地方。在这个喧嚣的城市中游荡得越久孟蜀的心情就烦躁内心甚至几次生出了想要把眼前这些烦人的的景物一扫而光的冲动幸亏火儿在身边说个不停灵兽特有的危险气息还能令他的心神不得不凝聚才不至于出现情绪迷乱任意出手的事情。对他来说火儿就是最好的“药剂”能令他时刻保持清醒这也是他甘心跟着火儿这个小孩子四处胡闹的原因。

    孟蜀收回目光回头瞟一眼周影忽然问:“周影你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平时喜欢去哪里啊?”

    这些天来周影只是一路跟着他们很少开口说话见孟蜀问他很认真的想了想才说:“公园。”他除了工作、回家之外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书店与公园但该因为公园式城市里绿色植物最多的地方所以要是硬要周影说喜欢哪里大概就是公园了。

    “好咱们去公园走走。”孟蜀大声决定。

    “什么?我给你介绍了半天你最后就想去公园!”火儿不满地嘟囔。它是很想带着孟蜀在立新市兜上几圈然后看看那些小妖怪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取乐的。毕竟自己的样子他们已经见惯不怪很难再引起大的骚动有孟蜀德加入肯定会有不同寻常的效果出现。谁知道几天下来孟蜀感兴趣的不是在摩天大楼顶上吹风在空中俯视城市就是在街上莫名其妙的兜圈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想去得地方居然又是公园。

    “公园里没什么好玩的你跟我走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说完它不管孟蜀愿不愿意拉着他就走。

    孟蜀向周影苦笑着跟着它去了。

    火儿把他们带到了正在放映一部外国动画片的电影院熟练的找了个视野好地方它拿着不知什么时候弄来的爆米花边吃边说:“这本片子很好看我都看了七次了。下面都是零食别客气想吃自己动手。”——悬停在空中的他们下面就是影院的座位火儿指的零食是什么自然就不需明言了。

    火儿对着已经看了七次的影片已久看得津津有味孟蜀虽然试了好几次想把注意力集中到荧幕上无奈他实在欣赏不了那些叽叽喳喳无比吵闹的情节坚持了一阵后悄悄走出了影院。周影没忍心叫上正看得入迷的火儿自己跟着孟蜀走了出去。

    孟蜀化身作人类的模样在街上行走着。这其实是他来立新市这些天来第一次用人类的样子在人群中行走现代的人类所穿的衣服和他习惯的服饰完全不同每一个部件都紧紧缚着他的肢体令他浑身都不自在。

    影院的左边是一家唱片店右边是一家迪厅两处震耳欲聋的音乐夹在影院的音效声中令孟蜀不由伸手按住额角用力甩着头。现在人类真是吵闹啊曾经天色暗下来后人们更围炉小坐一杯浊酒几个朋友门外风过林梢鸡犬相闻那是什么样的夜晚这又是什么样的夜晚啊。

    孟蜀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唱片店前有一副真人般高矮的大海报到是吸引了孟蜀的目光对着那个抱着吉他极为潇洒的姿态站立着的英俊青年孟蜀看了片刻失笑问:“你们在这里这样生活很快乐吗?”

    一直步步紧紧跟在孟蜀身后的周影也在看着罗天的海报他无法把自己与罗天统一成孟蜀口中的“你们”所以想了一想说:“他好象很快乐。”

    孟蜀看着罗天的照片摇摇头再看再摇摇头真是妖各有志啊。“周影你呢?你喜欢这里吗?”

    周影沉吟良久才说:“比你的那个蜀国好。”

    孟蜀回头看他到真没想到木纳的周影会听懂了自己真正的意思半晌又问:“为什么?”

    周影说:“这里的人物都是真的。”

    孟蜀无言以对凝视他良久又沿着街道向前走去。周影还是如影随行跟他身后孟蜀几次想向周影说些什么但是张张嘴嘴缩回去两人谁也不说话一直走到了这条街道的头上。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又了阵子呆孟蜀说:“没什么意思回去吧。”他正想离开一个街边的女郎却准意到了这位身长玉立的青年扭动腰肢走过来把手搭在孟蜀肩上喝声嗲气地问:“帅哥一个人寂寞吗?要不要我陪陪你呀。”

    孟蜀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个女孩子人伸手按在她搭到肩头的手上重重推了开去。那个女人都根本没有觉到孟蜀那异样的目光依旧挨身贴了上来偎着他的身脸颊贴着脸颊地对孟蜀抛着媚眼。孟蜀一把推开她压着桑子说:“走开别烦我。”

    “帅哥别这么耍酷嘛……”女人浑身没有骨头似地倒向孟蜀。

    “让你滚开!”孟蜀猛地暴喝一声女人被他眼中突然迸出的神情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好几步一个屁股蹲坐在了路边。孟蜀没想到自己会跟一个女人计较苦笑一下拉着周影快走。这时几个远远躲藏在路荫下的男人吹着口哨吊尔郎当地走出来从几个方向围向孟蜀。“这位先生还真不懂的怜香惜玉呢。打了人想这么走没这么容易来咱们谈谈怎么赔偿吧。”领头的男子边用夸张的动作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匕边向孟蜀说。

    孟蜀皱起眉头努力在思索着什么周影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挡在孟蜀面前挥手把那几个男人都推到了一边。可惜那几个男人把他这种救命的行为看成了挑衅其中一个抢上前来对着周影的鼻子就是一拳。周影抬手握住了他的拳头把他推出了几步远接着另一个人又扑了上来。这些人类的花拳绣腿在周影看来连小孩子打架都不如(注:小孩子指的是火儿与林睿)可是他们执著的精神却令周影佩服只见这些男人锲而不舍地轮番上阵上来一个被周影扔出去一个扔出去一个接着又上来一个。就在周影第三次要把那个领头的男人扔开时孟蜀忽然绕过他抢先抓住了那个人。

    孟蜀抬起头金黄色的眼眸中橄榄色的瞳孔映着四周的灯火呈现现出诡异的色彩那些男人看到后一愣居然还未醒悟死到眼前大咧咧地说:“咦这是什么怪物。”

    孟蜀一言不抬手向那个男人抓下去周影抢上一步把那个男人推了一把男人跌跌撞撞摔了出去。他刚刚回头要想怒却看见孟蜀的五指插进了自己刚才站的地方硬生生地把地面填铺的大方砖挖出了一块来。不等他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孟蜀又踏着重重的步子向他走了过来那两只怪异的眼睛中闪烁的怎么看也是重重杀机。男人虽然在心中一直叫着:“不好要快点逃!他想杀了我!”可是不知为什么在那双怪异的眸子注视下他的身体怎么也动弹不了只能看着对方一步步逼近。

    孟蜀再次抬掌打下去在那个男人大睁着双眼嚎叫中周影跃入他们之间双手臂交叉挡下了他这一击。那个男人终于回过神爬起身来跟在那些已经扔下他不管的同伙们身后惊叫着逃走。孟蜀不依不饶地飞身追上去眼看要碰到那个男人背后时周影再次拦在了他的身前。

    “滚开!”孟蜀的神情呆滞目光中却暴着杀气一声断喝就让周影后退了半步。周影手指一弹自己脚下的影子化作单刀入手。他横刀而立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孟蜀深知这只“大怪物”的实力之深决不是自己可以抵御的只是现在这种千钧一的时刻也只有拼命拦他一拦了。

    “铮!”孟蜀扬手带起的风劲与周影的刀锋相撞出了一声绵长的声响周影连连后退在砖石路上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退出一段距离后他终于稳住身形再次抬刀放低重心摆出了一个防护的姿态。

    “铮……”这次的交锋只听一声脆响周影一个跟头翻出去他在空中勉强调整姿态才以半跪的姿式落地。

    孟蜀继续向前走来周影一咬牙撑起身体又拦在他面前。孟蜀用不紧不慢地步子向前走着每次攻击也只是相隔十余步看似随意挥手的样子可是就是这样似乎漫不经心的攻击周影挡了三招之后也无以为继以刀拄地单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孟蜀仿佛什么事都没生一样依然步步向前扬手又是一道劲风袭来。周影奋力挺身迎上去的瞬间一条人影插入他与孟蜀之间“叱”一道蓝光闪过孟蜀的攻击被阻止来人也连连后退撞上了周影。

    “南羽。”周影看清来人之后先是眼睛一亮接着却皱起了眉头“他简直疯了好象想毁了这里你快去那边的影院叫火儿过来。”

    南羽手中持着那柄断了的桃木剑挡在他的身前:“你去叫火儿我先挡住他。”

    周影与南羽推推让让间孟蜀又走近了几步再一次的攻击又向他们袭来。南羽和周影双双出手把这一招挡了下来。幸亏孟蜀的潜意识中还保有一些理智每一次的进攻针对的都是妖气传来的方向──周影而没有对着周围的车水马龙袭击否则这个城市早就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周影和南羽再次双双出手又一次接下了孟蜀的一击。南羽试探着问:“孟蜀你怎么了?你快清醒一下!”

    “滚开挡我者死!”孟蜀冷着面孔说。

    “孟蜀你要杀人吗?”南羽再次喊。抱着“爱护人类”这个最后一线可以使孟蜀清醒的希望可孟蜀依旧无动于衷步步紧逼。当他再一次抬起手时一道白色炙热的光疾飞而至直撞向孟蜀一直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攻击的孟蜀第一次被迫后退了数步与白光相触的瞬间一股热滚如同爆炸一般在他们之间涌开连旁边路灯的柱子都被烧烤成了扭曲的形状。

    “你敢打影!”火儿熊熊燃烧着盯着孟蜀恶狠狠地说“你居然敢趁我有事打影我要跟你决交!”它飞出影院刚好看见孟蜀向周影出手不管对方是谁欺负到周影头上对它而言这可是无法容忍的事“你这条臭长虫过来决斗!”它向孟蜀大声叫嚣。

    孟蜀双手一合将火儿刚才撞到他身上的火焰收拢熊熊的火焰消失在他的掌中低头无语了片刻他抬起头看看四周看看火儿看看周影和南羽摇头苦笑说:“火儿谢谢你周影南羽你们没事吧?”

    “没事。”周影虽然对刚才的战斗心有余悸但是既然跟着孟蜀会生这样的事他早有心理准备。这个时候说有事又能怎么样?周影不是没有见识过孟蜀有多恐怖可是就连刚才火儿的全力一击都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可见他之前对自己出手根本没有使出全力。在有这么一次的话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他恢复理智。刘地啊刘地你找的妖怪到底怎么样了啊?

    孟蜀充满歉意的目光看向南羽后者面无表情地摇着头。“大家都没事就好呵呵呵呵都没事就好。”孟蜀拍着周影的肩膀企图伪装成什么事都没生过的模样。

    “谁说没事你这条臭长虫!你看看影的样子这叫没事吗?这叫没事吗?我决不原谅你。”火儿拨弄着周影给孟蜀展示周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气势汹汹的叫着。这条长虫是很厉害可是不管对手多厉害只要敢欺负影就决不放过。

    孟蜀抿着嘴一笑:“周影自己都说没事了好孩子要听话乖。”

    火儿愤怒地打开他的手气呼呼地看着他周影忙把火儿抱过来说:“回去吧。”

    回到家中火儿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孟蜀送给它的礼物全翻了出来扔给孟蜀边扔边嘟哝:“还给你还给你。”

    孟蜀惊诧地问:“为什么?”好不容易把这些扔了可惜留着没有东西处理掉他可不想收回来。

    火儿把头贴上他的脸一字一字地说:“因为我们绝交了我不欢迎你住我家!所以你的住宿费我原样退回前些天算你白住了你应该很满意吧!”

    “不就是一点小事吗你干吗这么大惊小怪呵呵呵。”

    “是一点小吗?你打了影就等于打我!打了我的人还想住我家!没门。”

    “火儿过来”周影叫回火儿对孟蜀说“你还是尽量不再出门的好。”

    “你叫我听你安排吗?”孟蜀眯起眼睛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人也好妖也好有多久没遇到过了?

    “如果你不想毁了这个人类的城市的话。”南羽静静地补上一句。

    孟蜀看看她看看周影目光在他们的脸上跳动抿着嘴半天不说话最后站起来走进了专门为他搭了床的房间。“影为什么不赶他走我要赶他走!”“火儿……你敢最好还是跟他跟的紧一点……”门外的声音还在传来孟蜀重重倒在了床上。

    好不容易打走那些“苍蝇”区小妹端出了一直藏在锅里热着的饭菜田尤俊立刻扑上去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把嘴里的渣滓喷得到处都是地说着话:“我今天中午就没吃饱……把盒饭送给一个为了给儿子治病不舍得买菜就着白开水吃馒头的母亲了……我也不是没吃吃了点面包……”

    区小妹擦着桌子上的饭渣的同时顺手给他擦擦嘴角问:“今天又捐出去多少啊?”

    “没多少没出你限制的额度。”田尤俊拍着胸脯保证。

    “你呀……”区小妹摇着头“要是没遇见我真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捐款太多而把自己饿死……”

    田尤俊嘿嘿笑着:“我这不是遇到你了么还是自己老婆做的饭好吃啊再来一碗。”

    看来这个笨蛋是真的饿坏了!区小妹苦笑着去盛饭。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那种看到别人有难就恨不能把自己得全部财产捐出去的人中午的时候肯定不是止送出盒饭自己吃了面包而是把面包一起送给人家了。如果自己没有遇到他还真是不知道两个人现在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区小妹睁开眼白色的床单上红色的“十”字和身边的“白大褂”们使她知道自己是在医院中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区小妹刚一开始思考就觉得头好像被什么重击一下不由痛苦地呻吟起来。

    “她醒了!”一个人欢呼着跳到床前但是马上又讪讪的笑着给身后的医生护士让开路。一个护士打扮的人上前给区小妹又是翻眼皮又是摸脉搏又是量体温的折腾着。

    区小妹茫然地问:“我怎么了?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最初那个因为她醒来而欢呼的穿着医生白大褂的男子在床边俯下身温和地说:“这里是和平医院是我看到你在公园里昏倒了于是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昏倒了……”区小妹努力回忆自己是怎么昏倒的却完全不得要领。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昏倒又是为什么到那公园去的了。

    “区小姐这是当时在你身边的皮包里面有你的身份证。”还是那个送她来医院的年轻医生替她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个女式皮包并且问她:“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家进而的电话我帮你通知一下亲属?你的包里没有任何联络方式。”

    区小妹按着额头想了良久才叹着气说:“没了没什么亲人了就只剩我一个了。”此时她被那些在记忆里若隐若现的以逝去的亲人弄得心中一团混乱把头埋进枕头里不再说话。

    “没有亲人?那她的医疗费怎么办?”一个中年医生气呼呼地问他的目标当然直指那个救区小妹回来的年轻医生“小田这个人可是你捡回来的你看怎么处理吧!”

    最初和区小妹说话的那个男医生笑着说:“她实在付不出钱的话我付还不行吗?”

    另一个女医生大惊小怪地叫起来:“田尤俊你的生活费有一大半花在这些人身上了吧?心救人是好事可也得视自己的能力而为你还没毕业哪来的那么多钱都有用在这上头。”

    “我平时在外面打工……”一行人说着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区小妹在努力整理着自己的记忆。

    本来医院并不愿意接收的区小妹这个来历不明的病人但是在有了田尤俊代为支付医疗费的承诺后区小妹反而成了出不了院。她的主治医生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要求已经没有任何不适感觉的区小妹继续留院观察。可是在做过了种种价格不菲的检查后不但确定不了区小妹的身体现在有什么毛病就连她是因为什么昏倒的都没给出个结论看来这家医院没辜负了区小妹私低下给他们加的“庸医”这个称号。

    有了这段日子的静养区小妹倒是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记忆她自幼父母双亡到了现在更是已经无亲无故平时靠父母、祖父的遗产和做一些小生意过着到处漂泊的日子过往的岁月似乎衣食无忧又似乎浑浑噩噩总之想起来如同平淡的流水一切清晰可见最后却没有什么可以格外记忆的事情。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去到那个公园去那里干什么?又是怎么昏倒的?她拼命回想也半点想不起来。

    区小妹不爱与同病房的病友说话又没有家属来探望住院的日子过的冷清寂寞。除了医生来问几句话护士按时来打打针外只有田尤俊时不时来看望她。

    田尤俊是——医学院的学生现在正在这家医院实习既然不是正式医生所以到不算在区小妹讨厌的“庸医”之列区小妹乐意说话时就不时与他闲聊几句。田尤俊这个青年心地善良满脑子都是医者父母心一类的名言。虽然不得不为区小妹付高额的医疗费却从来不在区小妹面前表露反而因为怕区小妹难过而千方百计地掩饰医院的收费有多高昂的事实。区小妹对这样的人真是好气又好笑。不过看着他今天帮这个病人明天帮那个病人为了得癌症的流泪为了得肾炎的出钱的区小妹不明白这个以医生为未来职业的人不知道他自己在将来的生涯中会看到多少生老病死吗?像他这样的心态去看待将来怎么受得了?区小妹几次想问田尤俊文什么这喜欢帮助别人但是话到嘴边又笑自己多管闲事终究没有出口。

    在医院前后住了二十天直到出院的那天区小妹才向护士问:“多少钱?”

    护士看着不住向她使眼色的田尤俊还是报出了一个不菲的数字。

    区小妹撇撇嘴问:“可不可以用卡支付?”虽然皮包里的钱包已经被先田尤俊一步现她昏倒在公园的人拿走了可贴身放着的存折银行卡却还在这样一笔住院费区小妹不放在眼里。看区小妹取出卡递给护士让她去结帐田尤俊吃惊地问;“原来你有钱呀。”

    “没钱谁敢来住你们这黑店。”区小妹冷冷地当着满屋子医生护士这么说浑然不把他们厌恶的眼光放心上。田尤俊想想那张账单摸着鼻子讪讪地笑了。他善意地直把区小妹送出了医院一再叮嘱她以后出门小心一旦觉身体不适便赶快就医最好按时检查身体等等直到区小妹表示部耐烦了后才与她分手。不久之后田尤俊从那个去结帐的护士那里听到区小妹银行卡的余款简直大吃一惊不由开始后悔:早知道她这么有钱应该劝她为三楼那个生白血病的小女孩捐点款呀。

    区小妹再次见到田尤俊是在商业区的步行街上。

    区小妹无亲无故的离开医院后也不知道要去那里才好。原本住过的酒店因为她到期没回去早把她的行李当作垃圾清理掉了反正只是些随身衣物她也懒得去理论倒是在去重新添置衣服时突奇想就在商业街上盘下了间服饰店开起来打时间。几个月下来生意做得不好不坏算算居然还有盈余。区小妹也不在乎这几个钱就是想着点事情来干干打时间于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有一天区小妹却在这条繁华的步行街上碰见了正在宣传义务献血的田尤俊。

    区小妹看着田尤俊在人流中忙碌的身影(就是追逐一个个想绕开他走的行人邀请人家去献血)本来没有去理会他可是田尤俊远远的一眼就认出了区小妹马上迎上来关切地“盘问”了半天她的身体状况在得知她的身体一切正常之后便热情地邀请区小妹到那边的采血车上献一次血。

    区小妹皱着眉看着向自己大力宣传献备的好处的田尤俊从来只有人请刚认识的女子吃饭、游玩、看电影哪里有邀人家去献血的。

    “其实只要献的血不量但不会对人的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而且相反的还会对身体有一定的好处所以只要献血量不大时间相隔不是很短的话人定期献献备还是有益无害利人利己的。”田尤俊一边拉着区小妹向献血车走一边大力宣传献血的好处。

    区小妹拂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不献。”

    “为什么?你别怕献血真的没什么可怕的我献过很多回了!”田尤俊伸出手臂上那刚刚献过血的针孔“用相信我没错的”的口气宣布。

    区小妹认真地看着他问:“我问你我现在献血是不是义务的?”

    “是呀义务献血利国利民利己……”

    眼看田尤俊又是一大套说词等在那里区小妹忙打断了他:“我再问你那么医院病人输血收不收钱呢?”

    “当然收钱喔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医院方面把别人义务献的血卖给病人从中挣钱了对吧?”田尤俊到还不笨马上就省悟到了区小妹的意思连忙为她加以解释:“那也不是平白收的钱血液的保存还有运输等等也是要花费……”

    区小妹耸耸肩阻止他说下去:“那么就省下那笔保存费吧。”说完她向田尤俊摆着手准备回店里去——我住院时吸我的血还不够现在还想拿我的血去卖钱没门!

    “你不能这样想。“田尤俊拦着她不放开始对她进行思想教育工作“你想想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病人他们很可能因为没有适用的血液而死亡你想想他们对生多么渴望他们的父母子女亲人多么痛若。而我们只要献一些血仅仅是一些对我们的身体没有什么不利影响的血到时候就可以轻易救一个人的命这种事情只要多少有点同情心的人……

    区小妹本来对田尤俊还有的一丝好感在他的罗嗦中消失的差不多了她忍无可忍地皱着眉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然后推开他便走。

    田尤俊为了社会的公德不至于沦丧为了千千万万需要输血的病人为了拯救区小妹那趋于偏激的思想双手抓着区小妹店铺的门框不让她进去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喂我不是婆婆妈妈啊我是不希望看到别人见死不救。这样也是为你自己好你想想要是世界上的人都不去帮助别人了有一天你遇到事情不也没有人肯帮你……”

    区小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你听着我长这么大遇到事情从来都是自己解决从来没人帮过我!”话还没说完看着田尤俊那张无辜的笑脸忽然想起不久之前这个笨蛋还曾经把昏倒的自己带到医院并且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穷倒没钱付医药费要悄悄帮自己付帐。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受到过他的恩惠了刚才那番话说出来未免就不怎么理直气壮只好松开手改口说:“谁说我不愿意献血救人了我只是不愿意让你们这些医院从我身上捞更多好处而已(区小妹住院十几天没有给她查出任何疾病每天的治疗只是打营养针和测量体温最后向她收取的医疗费却高达五位数她会这么看待医院也无可厚非)。如果我看见有人需要帮助我定会去帮他的你明白吗!”

    听了她最后这句话田尤俊放心地笑起来:“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那下次见了。”居然就此放过了区小妹向她挥着手走了。区小妹回到店里看见他又开始去向来来往往的行人宣传义务献血去了。纵然自幼就孤身走南闯北田尤俊这种个性的人区小妹还是平生仅见可笑可气之余不禁也有些佩服。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水区小妹过着衣食无缺无忧无虑的日子却不知为什么心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回想自己的过去一切明明白白一切却又模糊不清。面对自己的种种经历区小妹总觉得如同在看别人的故事每个细节都在心里却象隔着玻璃看到的总有一份不真实在里面看来自己的头脑果然出了点什么问题。田尤俊实习的那个医院里面定然全是庸医自己的身体明明有问题他们偏偏查不出来。不过区小妹也没有去别的医院检查的打算天下乌鸦一般黑还是别再送自己上门去让那些庸医“屠宰”了。反正身体也没有其他不适应现在这种日子也不错。

    区小妹在世上已没有什么亲人在这座城市中也没有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唯一跟她来往多一些的就只有田尤俊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了。这到不是区小妹对田尤俊有多少好感而是田尤俊那个家伙三天两头会出现在商业街上。原本在一家体育用品店打工的田尤俊在上次上班时间跑出去宣传义务献血后已经被老板解雇。后来区小妹先后看见过他在登山用品店、xx唱片店、xx精品店等好几家干过但是时间都不太久。大概那些老板们都受不了员工工作期间会不时冲到街上去或者帮助老人过马路或者给乞丐送零钱吧?区小妹的服饰店虽然经营的不太用心可是因为区小妹进货的品位很适合当下女孩子的口味所以店铺的生意还不错。于是在前不久学校放暑假之后田尤俊成了这家店里的一名售货员。

    区小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那天看到四处求职的田尤俊被好几家店不拒绝后怎么会一时冲动就收起了那块“招聘女店员”的告示主动留下了田尤俊这个暑期工。反正看在他曾经对自己的帮助上这就当作对他的报答吧。

    开始田尤俊还对于要在女性服饰店打工有过心理上的抗拒可是等他现自己剩余的生活费的数目后就乖乖的接受了这个职位。他对女性服饰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由他去整理货物的话常常会用普通的衣物在模特儿身上搭配出十分可笑的效果来。但是他的亲和力过人到是会让顾客们很好的印象正好帮了懒得应付人的区小妹大忙所以这个不太称职的店员就这么干了下来。时间长了区小妹对田尤俊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田尤俊与区小妹一样也自幼父母双亡。他由祖父扶养长大祖父去世时他正好考上大学于是村里的乡亲们你一百我五十的为他凑了学费再加上优异的成绩为他赢得的奖学金才使他可以进入医学院学习至于平时的生活费就只能靠自己打工解决了。不过对于自己的身世处境田尤俊不但毫无怨言反而因为曾经受到过太多的帮助而对世界充满了感恩之心。感激乡亲们感激学校感激那些雇用自己这个豪无熟练技能的员工的老板们(总用看再生父母的眼神看区小妹)。对这样的人区小妹还能有什么话好说。

胡不归(下)

    “即然自己的生活费都成问题你干吗还要多管闲事?”区小妹看田尤俊又拿出他那以白开水加馒头为内容的午餐便把自己的盒饭推给他同时气哼哼地问。

    “嘻你又买了我的份谢谢了!”田尤俊不多客气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

    “你不是是昨天刚领了薪水吗?怎么一转眼又沦落到要吃馒头就白开水?”区小妹真是不明白自己特意多给他塞进几张百元大钞的那笔薪水支付他下半年的生活费应该绰绰有余了才对这个田尤俊一眨眼就把钱弄哪儿去了?

    “昨天正好遇见有个病人没钱付药费所以我就借给他一千五百块钱。”

    区小妹曾经亲身经历过素不相识的田尤俊要为自己付医药费的情况。现在看来这样的事不仅仅生在自己身上。认真想想的话自从认识以来看到田尤俊献血、捐钱捡到钱包站在太阳底下等失主之类的事情干的还真不少。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乐于助人。区小妹一边把自己盒饭里的饭菜拨一半给田尤俊一边说:“人就算帮人也得量力而行吧?就不怕筹不够生活费把自己饿死?”

    田尤俊的早餐晚饭内容也不比午饭丰富多少现在吃着区小妹提供的盒饭简直象饿了几天根本顾不上开口说话直到直着脖子咽下最后一口饭粒才长出口气说:“饱了……啊我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可是没办法啊我就是看不得别人有难不伸手更何况我还是个医生医者父母心这句话我还是懂的。”

    区小妹对此真是无话可说她从抽屈里拿出一千元推给田尤俊:“这是预支给你的工钱先保证自己不会饿死再想帮人的事吧。”

    “太好了!”田尤俊一把抓过钱“再有这一千元周先生就又能保证一周的用药了。”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手中一空钱已经被区小妹夺了回去。区小妹冷冷得看着他说:“钱还是存在我这里的好。如果交给你不出一天你就会把它全部送人。”

    “我只是想到比我更需要用钱的人而已。”面对区小妹冷冷的目光田尤俊讪讪地说。

    不过区小妹再也没肯把钱给他只是宣布从今天起由她为田尤俊提供三餐钱当然从由她为田尤俊保管的薪水中扣除。

    第二天田尤俊吃着丰盛的饭菜充满感动的望着区小妹:“小区你真是个好人不过不用给我准备这么好的饭菜简单一点就行了。”

    “怎么怕我多扣你的工钱?”

    “不是不是我是想……对了!”田尤俊看着区小妹忽然两眼放光扔下碗筷抓住她的手“我怎么忘了你就是有钱人啊!小区你心肠这么好能不能……”

    “我算什么有钱人。”区小妹甩开他的手打断他的话。

    “可在我认识的朋友中你就是最有钱的人了呀!”田尤俊充满期待地说“是这样的昨天有个女孩来医院看病可怜她年纪轻轻就得了肾炎可这个打工妹却连住院押金都交不上又不想让故乡的父母担心不敢告诉他们自己坐在医院门口哭……”说到这里田尤俊的眼眶都红了“我遇见之后就先借了同学两千元帮她交了押金可是那笔治疗费对她而言实在也是负担不起所以……”

    “所以想让我帮她出钱?”

    “是啊你能不能帮帮忙呢?”田尤俊的眼中尽是期待。

    区小妹沉默片刻问:“需要多少钱?”

    “五千不六千不七……”直到区小妹用你不要以为我答应了就可以狮子大开口的神情看着他田尤俊才在一万这个数目上停止了增加苦笑着解释:“因为没有足够的钱她还没有最后确诊你知道治疗肾炎是很花钱的只是药费就是不小的数目。”

    区小妹马上开了一张现金支票给田尤俊并且在他绽开灿烂的笑容后加上一句:“我会从你的薪水中扣除的你准备一辈子在这里卖女性服饰吧。”

    不久之后女性服饰店的男性打工者田尤俊的身后就开始老是跟着一个附赠的打工者。区小妹看在这个老是低着头说话动不动就红眼圈的女孩能做一些田尤俊做不了的事情分上容忍了她擅自来在自己店里赖着不走的行为开始支使她干这干那。但是对于田尤俊“应该付给她酬劳”的建议区小妹理也不理自己已经为她出了接近三万块钱的医药费了(第一次捐助后又被田尤俊断断续续募捐去了两万)为什么还要给她酬劳?

    这个女孩叫袁静静就是田尤俊要区小妹帮助的那个女孩。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治疗她的病情基本上已经稳定下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肯回家总是呆在区小妹的店铺里。区小妹小人之心的猜笃:她该不是害怕等药费用没了没人再给她出所以要赖着自己这个冤大头吧再不然那就是……哼哼……区小妹看着正在田尤俊身边双手摆弄着衣襟说什么的袁静静冷笑起来看来女人的爱情细胞就是丰富啊刚捡回命来就想到白马王子身上去了。可惜出钱救命的不是眼前这个衰哥而是自己这个活生生的老板啊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以至于员工敢在自己视线五米之内就打情骂俏?

    “田尤俊去把今天的帐结算一下。袁静静把门口的模特搬进来今天的时间差不多了。”区小妹冷冷地吩咐。

    “我来搬东西让小袁去算账吧。”田尤俊抢着撸起袖子去干体力活。等他把东西搬完回头看见袁静静正在对这张本苦着脸:“我我不会算帐。”

    “我来算我来算。”田尤俊再次英雄救美。

    “哼……”区小妹不再管他们直接拎包出门心里恶毒地想着:要是这两个笨蛋走的时候忘记关店门我就让他们给我白干一辈子。

    区小妹走后袁静静马上抓起一套时装跑到更衣室里。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只要区小妹一走她就会开始试穿店里的衣服。田尤俊虽然觉得她这样做不好可是想到她是个穷苦的孩子每天对着这些精美的衣物饰品却没有机会穿戴确实是件很难忍受的事情于是也就挣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袁静静快乐的一件接一件的试着衣服她知道这些美丽的服饰永远不可能属于她可是能够让她穿在身上照着镜子转几圈她已经很开心了。

    她现自己得了肾炎之后的这段日子反而成了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以前每天都要拼命的工作即使这样还是不知道月底会不会得到自己应得的酬劳。可是现在可以每天都在悠闲中度过虽然依然得不到薪水但是管吃管住还有……

    袁静静穿上一套粉红色的衣裙在镜子前旋转着身子凝视着镜子里的少女:虽然不算是美女但是自幼就有很多人称赞自己清秀俏丽的不象农村孩子呢。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自己每天试穿这些衣服就是为了展现给他看。他认为自己美丽吗……

    田尤俊一直在门口伸出半个脑袋顶着外面时不时头也不回地催促几句:“你快点啊被现了就糟了!”

    你就不会回头来看一眼吗!看着他的样子袁静静心中生出一丝怨怼偏偏不听他的变本加利的一件一件试起衣服来。

    “试穿的时候不小心被钉子刮破的?这样就完了?”区小妹拎着那件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的服装冷着脸问。

    “我只是想试穿一下……它太漂亮了我没、没……我不是故意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对于老好人田尤俊极有杀伤力可是对区小妹半点作用都没有

    区小妹步步紧逼地问:“也就是说两千多块的衣服你弄破了准备只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袁静静脸色变的煞白无言以对。区小妹用凶狠地眼神制止了正等待为她说情的田尤俊宣布了处理结果:“你走吧明天别来了我这里不欢迎你。”

    袁静静看着她冷酷的眼神哭着跑了出去在门口迟疑了片刻见就连田尤俊也没有追出来的打算只好哭着离开。

    区小妹回头看着一遍遍欲言又止的田尤俊:“干嘛是不是想问我明明都有为她捐了那么多钱了为什么还跟随计较几千块的衣服?”

    田尤俊迟疑着摇头:“那到不是捐钱是为了救人衣服的事都是她自己犯了错误我是想说你明明都帮了她那么多了干嘛还说那么绝的话让她恨你……”

    区小妹耸耸肩:“恨我?那就是她忘恩负义关我什么事?她也该回家去了诺那个工资袋拿去给她。”田尤俊拿起那个装了五千元的纸袋冲区小妹笑笑走出门去。

    暑假结束后田尤俊这个暑期工的身份变成了课余打工者依旧天天到小店中来。不过他原本的工作都被那个新来的女员工包揽了他的工作基本上就是搬货物、换灯泡等到一些女性不愿干的体力活。所以今天他又是无所事事喝着茶水跟区小妹闲聊对于那个因为不平等待遇满怀怒气的女店员的目光视而不见。

    “对了袁静静回来了。”田尤俊提起了这个几乎被子他们遗忘了的名字神情黯然地说。“她的病情又恶化了这次恐怕只有换肾一条路了。”

    “哦!”区小妹不置可否。

    “她家里实在出不起那么多钱只能来找我哭成了一团。”

    “哦!”区小妹依旧只有一个字。

    田尤俊涛涛不绝地讲叙着袁静静地不幸自幼丧母继母对她不好高中毕业后为了逃避一场包办婚姻出来打工却又一次遇到黑心的老板却又不幸得了重病……。

    区小妹面对田尤俊的诉说一直沉默着田尤俊等待良久终于失去了希望长长叹了口气毕竟她并不是区小妹的什么人长久以来区小妹已经为她支付了近三万元的医药费现在确实没有理由再要区小寻平白地为她支付大笔的钱了。区小妹看着田尤俊长吁短叹的样子。忽然“扑嗤”一笑:“她就对你这么重要?”

    田尤俊满腹心事一下子没回过味来。呆呆地说:“她实在是个若命的人!”

    “她苦命?不然吧?”区小妹真心地好笑。

    “她自幼丧母不就父亲也去世继母虐待她十七岁就缀学出来打工却又得了尿毒症这种要命的病好不容易病情稳定了却因为回乡探亲被父母逼婚关起来弄得旧病复展到了非换肾不可可她哪来的钱支付这笔费用……”田尤俊又开始背诵袁静静的苦难史。

    区小妹摇着手制止了他:“继母虐待她?还是她不接受继母故意冷淡才使两人感情冷淡?以她的家庭环境一个继母能在她生父去世后供她上完高中算不得虐待。生老病死人人难免她得了尿毒症却有我这个冤大头为她白白支付医药费病情恶化也不要怪别人那种病的展本来就难说。至于包办婚姻……”区小妹有一瞬间失神地说“人家连亲都没有订受着她的冷淡出钱出力地为她奔走要是换了我庆幸还来不及呢还有如果你生病时有个毫不相干的傻瓜主动跑出来为你付钱是幸还是不幸?”看田尤俊被自己问的哑口无言区小妹叹了口气:“你不是说我一直不喜欢袁静静吗你说对了我是不喜欢她我看不惯一个人遇到一件不幸的事就非得把自己一生全说成了多么多么不幸来添油加醋的行为——认真的她整天对着我哭诉她有多不幸让我很烦。”

    “可她确实……”

    “她确实不幸?那么她都算不幸我又算什么?”

    “啊?”田尤俊不解地看着她。

    “我七岁的时候父母离异母亲一走就没再回来父亲半个月之内就给我找了后娘后娘别说供我上学连饭都不给我吃饱朝打暮骂是家常便饭后来他们双双出车祸死了我才算解脱拿着他们的死亡赔偿金去上学遇见个男人一心一意喜欢上他后来我生了声大病那厮却拿我要他支付医疗费的钱跑了。好不容易捡回条命自己做生意挣了点钱又莫名其妙昏倒在公园里到现在孤魂野鬼一个连个称得上家的地方都没有。人家的床前有老母亲有未婚夫一大家人陪着哄着还要我天天听她说自己可怜我讨厌她有什么不对?!”

    一口气说了许多抬头忽然看见田尤俊正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田万俊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区小妹的手哽咽说:“小妹你从来没说过我都不知道……你放心以后有我呢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一定……”

    “行了行了别突然扑过来叫的那么肉麻。”区小妹不习惯与人这么近的接触手忙脚乱地把他推开“别哭哭啼啼地冲着我我可没觉得自己可怜人本来就应该靠自己事事装可怜等别人来照顾算什么我可学不来。”

    田尤俊理直气壮地说:“人和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

    “你那不叫相互帮助而叫滥好人。”区小妹虚点着他的鼻子下定义。田尤俊苦笑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处处出头是不自量力的行为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无法做到帮助每一个人可是一见到别人有难这些道理他就会瞬间忘得干干净净又撸袖子冲上前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区小妹摇头:“反正这个人没治了。

    田尤俊走到门口区小妹又叫住了他:“你怎么去准备那么一大笔钱?他们一大家子人都有没办法你连亲人朋友都没有怎么帮她筹集?别忘了价钱其实比他们更穷。”

    田尤俊啧着嘴说:“我也知道……可是她来找我求我帮她想办法……我……我……”

    “她不是很清楚你的情况吗?这么大的数目叫你怎么办?”

    “可是……可是……”

    区小妹止住脚步想了一会儿说:“你知道吗?对人类来说有时候获得变成为习惯的比如小金……(正在收拾货物的女店员支起了耳朵)她的月薪其实比这条街上与她一样的店员多了不下三百元她本来应该很喜欢这份工作才对可是只是因为我给你的工作比她轻工资比她多她就开始不满起来。袁静静也是她知道我还有更多的钱可以帮她可是我没有拿出来所以即使我已经为她支付了很多费用她还是觉得我没有为她尽力。你看她们都是这样并不关心自己得到的东西反而更在意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但是没给他。我这样说也许很过份可是你仔细想想你的东西有义务一定要给予她吗?凡事量力而为啊……”

    区小妹送走田尤俊后坐下来有点呆。虽然用最冷酷的方式提醒了田尤俊一下其实他自己一直明白的道理可是不代表他就一定听得进去呀。旁边的女店员低着头认真的工作着区小妹叹口气至少听了刚才的那番话后她的工作不会再消极怠慢了吧。

    一切如同区小妹预料的一样田尤俊的理智还是没有抵抗过他的爱心等他再次出现时居然想出了一个区小妹目瞪口呆的方法:他的血型与袁静静相符打算自己为袁静静提供肾源。区小妹这次什么也没说两个人默默相视一阵田尤俊临出门才又回过头歉意地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不对……可是可是一个那么年轻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死去我实在……”

    区小妹叹一声:“行了别说了那笔换肾的费用还是我来出让她自己去找肾源吧。”

    “那可是六十万啊。”田尤俊惊叫。

    区小妹烦燥地叫:“六十万算什么比起你的肾来一文不值!别烦我了!让我静一会!”

    田尤俊几次张嘴却说不出什么站了良久讪讪地走了。

    区小妹走进袁静静的病房时袁静静正倚在床头看书半个月前的手术非常成功她现在的气色很好。区小妹与她对视了片刻之后她开口第一句并不是感谢的话而是问:“他呢?”

    “他就要考试了所以不在这医院实习了。”

    “那他也没来看看我啊!”

    区小妹对她并不友好的眼神装作没看见对于她继母的百般感激也没做什么反应。“我只是来看看你的情况如果象医生说的那样下月出院我就去与医院结帐了。”

    “一定是你用钱逼他不来看我对不对!一定是你用出钱帮我治病做交换逼他离开我!”袁静静忽然竭斯底里的叫出来反到把区小妹吓了一大跳她愣了一下才说:“什么事情不是应该反过来?不是你想用柔弱可怜做武器把他从我这里抢走才对吗?你可别说你不是这么打算的一边花着我的钱一边花着心思抢我男朋友你以为他会喜欢这样的人吗?”

    “你你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想和我抢他我除了他……我……什么都没有。”袁静静低下头泪水盈盈欲滴。

    区小妹摆摆手:“装可怜那套对我没什么用你有父母有家还对我一个孤儿说什么都没有其实啊……”看着袁静静盈然欲滴的泪水她的心肠还是一顿“结算没有我你和他没什么结果不然你就知道了你的性格和他简直和他犯冲……”

    “不用你说这些!我不用你可怜!”袁静静大叫着把枕头扔了过来“你滚!滚!”

    区小妹耸耸肩真是受不了这样的人。这时病房门被推开田尤俊出现在外面。袁静静板着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后着脸嘤嘤哭着:“她她为我出了治疗费就可以这样污辱我吗?你不知道她刚才……”

    “我知道。”田尤俊打断了她“我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本来想等到你们说完话再进来。”

    区小妹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这个人居然一直在偷听自己说话听着两个女人为了他挣来掐去而且自己是不是还一时冲动说出过“男朋友”这个词?从田尤俊的目光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区小妹什么话都咽回了肚中红着脸勿勿走了。

    田尤俊本想跟上去看到哭泣的袁静静又止住了步子迟疑了半天才说:“其实也说的点不错我这们的性格你真正了解一定不喜欢的。”

    “怎么会怎么会……你你是因为我不如她有钱吗?我不如她健康吗?可我比她年青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我会什么都听你的不会象她那么凶……。”

    “唉你还是不明白……。”田尤俊认真地问“你受不受得了自己的男朋友一天到晚为别人捐钱而自己受穷?受不受得了他有些时候甚至为了不相识的人欠下大笔的债务再用半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打工还债?我几乎每个月都有这么做的你能接受吗?”

    袁静静张大了嘴:“我知道田大哥是好心人可是为了些陌生人也不用也不用……。”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下了下去大概终于意识到如果不是田尤俊的这种性格自己根本不会得到救助吧毕竟对田尤俊和区小妹来说自己是个陌生人而已。

    “我就知道除了她根本没人受得了我。”

    “也是因为她有钱。”袁静静还是不太甘心。

    “有钱有什么不好可以多帮更多人啊。”田尤俊的思维方式与正常人有异所以对钱的观念也与众不同。他到希望区小妹的钱再多上一倍那样他就有更多的钱拿来捐献了。不过话说回来区小妹到底有多少钱田尤俊也没数她那家服饰店挣的钱也就刚刚够支付员工薪水罢了。

    田尤俊找到区小妹后一直自己在那里“嘿嘿”傻笑本来还在忐忑不安的区小妹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喝问:“你在傻笑什么?”

    “呵呵……刚才你在人前说我是你男朋友……呵呵……”

    区小妹恼羞成怒吼道:“那又怎么样!我是为了……”

    “呵呵……所以我还是有进步的嘛呵呵……”

    区小妹皱眉问:“什么意思。”

    “我的同学们都说我绝对交不到女朋友因为我就算喜欢别人也只会让人家捐钱对方永远不会感受以到呵呵……你看你这不是很明白我的心意吗我就说感情这种东西绝对是心有灵犀就够了的我说得对不对。我要去嘲笑那些笨蛋居然给我出买花向你求爱的蠢主意有那些钱还不如帮心脏科的王大叔买几瓶药呢呵呵……咱们周末去养老院落边照顾老人边约会好不好……。”他正满心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抬头却看见了区小妹杀气腾腾的目光:“你这无可救药的笨蛋我要跟随你分手……。”

    区小妹对于美男子并非不欣赏可是如果这个美男子天天在身边探头探脑不管自己干什么都冒出来搭讪她也同样受不了。她知道最近周围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已有了各式各样的假想与再创造故事的版本数目恐怕与这里住户的数目成正比了。

    今天必须再去给宝宝添购一些尿布和奶粉这一周来都在尽力避免出门的区小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出了门。她事先在阳台上已经观察过了四回甚至还动用了丈夫的望远镜确定没有敌情后才出门谁知一出门口还是看见那个“叫我帅哥”站在大门口笑嘻嘻地向她打招呼:“嗨出门啊这么巧又碰上你。”那口气就好象他们是在街上偶然遇见而不是他有意地“跟踪”区小妹一样。

    区小妹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冲过这几天来的经验使她知道“叫我帅哥”就象狗皮膏药一样自己一旦有一丝一毫表示注意到他了他就会粘上来再也揭不下去。一路狂奔到最近的市区小妹三下五除二选好自己需要的东西转身又向外狂奔完全不理那家伙在旁边喋喋不休:“别买那个牌子那牌子质量不好你别光迷信进口奶粉啊进口的还不是一样掺有害物质新闻里都报道疯了你没看吗?这个怎么样?国产老品眚几十年历史了。爱国买国货吗还有这种怎么样你看这包装上的母婴图啧啧这身材多好我敢和你打赌她从没生过孩子这副图简直就是虚假广告这种还是别买了……你看这种儿童葡萄糖……”

    区小妹最近现自己原本趁儿子睡着跑出来购物时的度竟然还不是最快的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而在危机的时刻能挥出来的能量更是可以让自己都吃惊。市中的职员和顾客只看到这位家庭主妇用奥运冠军式的度及气势在市内飞奔大肆采购一番出门二十分钟后区小妹已提着大包小包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美女你不要这么无情嘛想我对你一见钟情这一定是前生的缘分……”

    孟蜀走几步火儿就飞几步孟蜀一停下火儿马上飞下来落在他身边的树上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火儿我知道周影叫你跟着我可你也不用一直这么跟吧。”孟蜀哭笑不得。

    “影叫我监视你监视知道吗不是跟着那么简单明白吗?不是跟!”火儿马上反驳自从生了上次的孟蜀狂事件后火儿与他的关系便降到了冰点从来不好好跟他说话但是对他的监视却十分严密生怕一不小心孟蜀就会溜去袭击周影。

    “上次的事我都周影道歉了。”

    “哼”

    “我也向你道歉了。”

    “哼。”

    孟蜀到是一再向火儿表现出了极有诚意的和解意图可是火儿根本不理睬对方伸出来的友谊之手。火儿一边跟着孟蜀一边无聊地东张西望它不管孟蜀要去什么地方反正自己的任务就是跟着他然后在他想干坏事的时候下手偷袭(它知道自己打不过孟蜀)。孟蜀在街上闲晃许久忽然停下了脚步。火儿边飞边想事情一头撞上了孟蜀的后背。

    前面孟蜀拦住刘地的去路刘地抱臂胸前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孟蜀向他身后一个女人离去的方向凝视良久又回过头来冷着脸问刘地:“你要怎么解释?”

    刘地耸耸肩:“解释什么啊?你有什么不懂要我教你吗?所以我就说在你的长蛇窝里窝太久不是好事要时常下来走一走看一看多接触一些要不断的学习只有通过坚持不懈的学习才能保持你的知识不落伍思想不陈旧才能保证你一直走在时代的前端嘛。”

    孟蜀愤怒地指着女人消失的方向问:“你明明已经找到她了为什么不把她交给我!”

    刘地眉毛一扬:“你的脑子跟随不上时代眼光也退化了不成!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象你说的‘蛇妖’!”

    孟蜀冷笑:“肯定是她不自量力的用过我的法宝了。哼凭她那点道行一定是引起法力反嗜自身反而把自己变成一个‘人类’了。”看到这个“女人”的样子孟蜀原本的担忧放下了一半却又生出了一种新的担忧:她既然把自己变成了人类当然就无法使用那件法宝兴风作浪的害人可是同样的变成*人类的她会忘记身为妖怪时的事情她也就会忘记了那件法宝的重要性那么那件法宝现在在哪里?她会不会因为不珍视而随手扔掉了?为什么相隔的这么近自己对那件与自己息息相通的法宝还毫无感应?特别是最后这一条令孟蜀格外的不安。不知道她是把那件法宝丢弃在远方独自来到了立新市吧?还是那件法宝已经落到了一个可以切断自己与法宝联系的强大家伙手中了?

    他眯着眼打量刘地又把目光移到火儿身上看着。心里盘算着立新市谁有这样的本事。南羽也许可以做到但是她决不会这么做她修行方式的不同决定了妖怪的法宝对她没多大用处。周影与南羽一样是个没有野心的家伙而且他的实力也还差几分恐怕没有办法在自己的法宝上动那样的手脚。刘地……这个家伙是最摸不透的会不会正是在打自己那法宝的主意吧?火儿到是有那样的能力在立新市最有能力那么做的就是火儿了但是最没必要那么做的也是火儿—一个灵兽要那样的法宝做什么?等到它长大一些不用法宝也会有那种能力。

    “刘地……”孟蜀对着刘地目光中的光茫越来越明亮“把她交出来。“

    刘地摇摇头:“她现在是个人类我不能伤害她。”

    孟蜀冷笑:“那好办我马上就可以让她恢复成妖怪。”他张握了一下手指意思表达的很明白只要落到他手里孟蜀就有办法让对方乖乖说出实情。

    刘地依旧是摇头:“也许对她来说做人类更快乐一些孟蜀如果你一上来就自己来找东西立新市面上的人也好妖也好谁也奈何不了你可是你既然找上了我说明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我负责到底直到把东西交到你手中为止可是你也不要管我用什么方法去找如何。”他承诺孟蜀的本来只是“找来”现在主动把内容改成找东西表明他是一定要护着那个“女人”了。

    孟蜀本来就对他起了疑心现在就更是把怀疑全加到了刘地的身上淡淡地说:“刘地我看在过去与你有一面之缘才对你客气三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刘地面对孟蜀越来越大的压力他依旧是一副嬉笑自若的样子;“想当初不知道是谁巴巴的跑来找我这个地狼帮忙现在找到目标了马上就想过河拆桥。”

    “刘地……你是个大胆的妖怪!”孟蜀话音刚落已经一把向刘地的喉咙抓去。刘地面对孟蜀每时每刻都有是高度注意见他语气不善不等到他动手已经向后突跃。幸亏他动作有了提前量孟蜀的一抓才仅仅擦着他的前胸撑过没有按预想的把他擒拿在手不但图谋不轨还敢反抗!孟蜀的神情更加不善。如果刘地不加反抗任他抓住他看在南羽和周影份上也不至于伤他顶多责骂几句便会松开手可是刘地竟敢还手(其实只是闪避了一下)却激了他的怒气。这只蛇妖有数万年的道行却又不肯去求正果在各界闲逛间不仅人类、妖怪避之不及就连那些地仙、散仙、鬼仙什么的也会绕着他走在他自己创的那个空间里面更是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他的自大。不管他自己承不承认他无法容忍别人对他任何意志的反抗所以已经很久没有谁敢那样做了直到跟前这只地狼打破了惯例。

    火儿哼着歌飞走扔下了身后搏斗中的孟蜀与刘地——自己讨厌的家伙们相互斗欧对它来说是件愉快的事情要不是周影交待它:如果看见孟蜀出手一定要阻止它肯定会留在那里看热闹。不过现在我没看见孟蜀出手呀所以没有阻止不是我的错火儿一边闭着眼睛飞一边这样想。死地狗一定会被子打的很惨吧听身后不住传来的惨叫声就知道了实力相差太多他一定被扒层皮的。火儿不怀好意地在脑海中描绘着刘地可怜兮兮的模样觉得痛快极了。

    怎么没动静了火儿忽然现身后没了声响难道地狗已经被干掉了?还是……它回过头偷偷睁开一只眼瞄过去。刘地趴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上半身抬起另一只手似乎断了。满身满脸都是血。孟蜀没什么表情地走上前一抬脚又把他踢出几十米重重跃进冬青丛中。

    “活该!”火儿啐了一口可是刘地半天没动弹不会真的死了吧?

    孟蜀走到刘地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要杀对方很容易而且他从第一跟着刘地时就觉对方身上有种自己讨厌的气质对于孟蜀来说周影、南羽都与众妖不同那是一种他可以接受并且挺喜欢的不同只有这个刘地孟蜀不喜欢他而且越来越不喜欢。

    “喂你真要杀了他呀?”火儿停在孟蜀上方的树枝止问。

    “不关你的事。”

    “你确定吗?”听了这句话火儿一下子蹦了下来踩着刘地的头气呼呼地问。它身上的火焰腾地扩展开把它和刘地一起包裹在里面最外层的火舌使孟蜀不得不退了半步。

    “我现在并没有失去理智。”孟蜀淡淡地说“所以即使你出手也没用。”

    “哼。”火儿‘啪啪’地拍翅膀“谁怕谁!南羽说了你不敢杀人我可不一样烧死一万个都有没关系来呀打呀!”它嚣张地叫嚷在那里蹦来跳去。

    孟蜀气极反笑:火儿居然也会用这种方式威胁别人?而且还是南羽教给它的?大概立新市的妖怪都有知道自己的弱点是人类了吧再这么下去会不会自己想对付谁的时候对方立刻抓个人来当人质。不过他确实不希望看见这满街的行人在一瞬间全部成为烤肉所以摇摇头转身走去。

    “等一下。”刘地忽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不许你去找她!”

    “你管得了吗?”不等到孟蜀开口火儿已经一脚把刘地踢回了地上。这只地狗居然没有扑上来抱着自己的腿哭着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反而又去招惹孟蜀太不把自己这个恩人放在眼里了。

    “不许去找她!”刘地按住火儿的头又向孟蜀申明“她已经以为自己是个人类了你何苦咄咄逼人东西我一定找出来还给你但是交换条件是你放过她!”

    孟蜀身上出一股杀机让火儿都有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调大了身上的火焰。孟蜀与刘地对视了良久谁都没有让步的意思。火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解地问:“你们两个是为刚才那个妖怪打架吗?她就是骗了长虫东西的‘女儿’?”

    两人目光依旧不肯移开只是同时点头。

    “那还等到什么呀马上去把她打一顿把东西找回来打这条长虫滚蛋!”它一口气说着并且马上准备行动。

    “不行!”刘地张开双手拦住它。“我会把孟蜀的东西找回来你们谁也不许去打扰她!”

    “你干嘛这么维护她是不是那个女人是你的新相好啊?”火儿虽然对于“相好”这一类的名词的意思不甚了解但是总听个别的妖怪们这样说“刘地”今天与某某相好了明天又跟某某相好了总之看说话者那一脸的怪异笑容就知道那准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火儿也就毫不客气地模仿着那神情说了出来。

    “火儿……”不但刘地连孟蜀的眼睛都直了“火儿周影是怎么教育你的你刚才的神情简直跟随刘地(孟蜀)这只色狼一样!”两人开口同声地指着对方说。“别把我说的跟你一样!”对视之后再次开口同声地喊。

    “这句话我说才对!”火儿怒冲冲地说“别把我说的跟你们一样!说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女人不是孟蜀的女儿而是刘地的女儿?”这么一说还真是满腹怀疑目光烁烁地盯着刘地。

    刘地叹口气:“她怎么可能是我女儿年纪比我还大呢。总之过去我有过对不起她的事所以……如果她是妖怪我没理由阻止你可她现在只是个人类就放她一马吧。”他对着孟蜀用难得诚恳地语气说。

    孟蜀居然爽快地点点头:“好吧按你说的做。”他已经收起了心中的杀机反正也不怕里刘地跑了。打量着刘地忽然说:“那个女人真的是你的相好?就凭你自己这德性早几天还笑话我哼!”说完他好心扶着重伤的刘地往周影家走去的路上(其实就是他打的)。思考了良久的火儿终于说出了一句以后在立新市的妖怪们中间得到广泛认可的评语:“我看你们俩根本就是半斤八两嘛。”

    孟蜀拎回了伤痕累累的刘地他们谁都没有对此事做出任何解释也没有人去问他们。只是从火儿的只字片语中立新市渐渐有了种种流言。

    妖怪甲:“喂听说了吗刘地因为一个女人被孟蜀打了一顿。”

    妖怪乙:“听说了吗刘地勾引了孟蜀的女儿差点被孟蜀打死。”

    妖怪丙:“听说了吗孟蜀现自己的女儿实际上是刘地的女儿差点把刘地打死。”

    妖怪丁:“……”

    南羽在病房里和病人的家属讨论着下一步的治疗方案那个病人躺在床上对于自己的病情却透露着一种冷漠。南羽知道象他这样的病情不管在用什么方法医治也不过是但尽人事的延迟那一刻的到来时间罢了。想要救他的命除了家属们日夜祈祷的奇迹出现外除非南羽使用非人类的手段。南羽暗暗叹息又向病人和家属们交待几句走出门去。

    在人类中间作了这么多年医生最难的事情就是怎么控制住自己不去用法术干涉每一个病人的生死这么多年来是把自己修的更像人类了?还是仅仅把心肠修硬了呢?南羽在来往的病人医生间茫然的走着直到一阵喧哗打断了她的迷惑。

    几个护士大呼小叫地从她身边奔跑过去南羽叫了几声都没人停下来理她直到她拉住了其中一个那个受到了惊吓的护士才指着医院大厅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那里那里杀人了……杀人了……”说完挣开南羽的手逃走了。

    杀人了?三天两头什么样的闹剧都有南羽真不明白这个医院里还有什么是不会生的。她不能任意的使用法术救人但至少能够保护来到这里的病人都不必遭受治疗以外的骚扰。这么想着南羽大步向骚乱生的地点走去。

    医院的大厅里平日总是熙熙攘攘此时却寂静一片。只剩下那个有些狂乱的男人手中挥着一把手术刀不停出尖利的喊叫声。他的另一只手搂着田尤俊的脖子两眼布满了血丝正在向周围叫嚣。医院里几个保安和年轻男医生严阵以待地在四周却不敢靠近过去。

    南羽皱着眉向躲在值班室里的护士问:“这是怎么了?”

    那个护士战战兢兢地说:“不知道陈医生和那病人家属之间有什么纠纷今天那个人突然趁陈医生下班时拿着手术刀冲出来说他害死了自己的老婆要杀陈医生偿命。”

    “陈医生?”南羽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明明抓着宋医生啊?”

    “是宋医生自己过去……陈医生跑了于是……”护士反来覆去半天也没说明白南羽只好放她去避难。先后又问了两个人才勉强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是院里的陈建康医生前几天刚刚做了一个不算大的手术那种手术的风险原本不大象他那样的医生来做本不该出岔子可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病人家属没有给他递红包的缘故病人在手术中突然大出血最终导致了死亡。

    病人的丈夫悲痛之余多次找医院方面和陈医生理论却都无功而返。最后伤痛、愤怒在他心里爆出来使他变的疯狂终于干出了执刀劫持陈医生的事情。当时的大厅中鸡飞狗跳人人奔逃正巧一向爱管闲事的田尤俊医生路过他自告奋勇的上前去对那持刀的男人好言相劝。在田尤俊的宽解安慰下那个持刀男人渐渐安稳下来也慢慢放松了抓着陈医生的手。田尤俊帮他慢慢分析着病情并且向陈医生打着眼色要他去拿病历来探讨。这个时候的陈医生若是机灵些事情也许可以顺利解决无奈他已经被吓坏了居然趁那男人与田尤俊说话用力把对方推开狂呼乱叫着逃向医院里面不一会便消失在走廊尽头。这一下那个男人受了更大的刺激以为受骗上当的他把抓住了田尤俊把他当做了人质威胁医院交出陈医生来。

    那把刀就贴在田尤俊的动脉上身为医生最明白这种手术刀有多么锋利只要那人男人轻轻压压手腕只怕田尤俊的动脉立刻就会被切断。南羽见田尤俊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苦口婆心地劝慰那个男人对他的这种脾气又是赞叹又是好气。南羽缓缓向前移动着对她而言时不时要用法术在医院中实在无奈。

    “快点把陈医生给我叫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他!”那个持刀男人的情绪在听到远远传来的警笛声后精神更是接近崩溃那只拿刀的手越来越有割下去的趋势。南羽刚一抬手欲使用法术阻止忽然惊讶地看向外面的天空手中的动作也停止下来。

    只见云端飞来一个身穿宽大衬衫和短裤脚上套着拖鞋的女人她划出一道弧线从天而降直接冲进了医院大厅正好落在那执刀男人与田尤俊身边举手在那男人头上一拍男人身体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大厅中顿时一片哗然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自己倒下去田尤俊更是连忙蹲下去翻眼皮、打脉搏地为他做起了检查完全把对方刚才还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事抛在了脑后。

    人们纷乱忙碌吵作一团对那男人“昏倒”的原因更是做了种种医学上的推测但是却没人现那女子的存在。就连半跪在那男人身边的田尤俊都不知道妻子在侧并且刚刚救了自己一命。

    南羽看着区小妹直到对方检查完了田尤俊没少半根头丝后现她也用惊异的目光凝视着她。两个女子对视半晌区小妹伸手气恼地重重拍了自己的头一下。

    南羽长叹口气:“原来是你。”

    区小妹十分生自己的气:早知道这医院里有个僵尸在自己也不必急匆匆赶来救夫因而暴露了身份了这下好了那只死地狼刚刚误以为自己失忆而打了退堂鼓这一来不费半点功夫便捉住了她。见南羽正向自己走来便伸手阻止了她:“叫刘地带着那条死长虫来找我好了哼事已至次我没什么话好说了。”南羽向她点头区小妹记挂着被独自扔在家里的儿子转身匆匆飞走。留下毫不知情的丈夫在那里奋力抢救劫持犯留下南羽独自站在那里愣。

    大家出现在屋子里时区小妹努力哄着一个正在哇哇大哭的婴儿一边抱着他在屋子里跑来跑去一边唱着乱七八糟的歌谣:“喵喵喵喵喵喵宝宝是个小花猫……喵喵喵喵喵喵老猫抱着小花猫……”看到他们这群妖突然出现在屋里象见了救星一样冲过来:“快来快来我们宝宝喜欢热闹人一多他才会高兴宝宝你看来了这么多叔叔阿姨陪宝宝玩了好宝宝快来和叔叔阿姨们玩不哭了啊不哭了……”

    那个婴儿大约六、七个月大张着乌黑的大眼睛审视着众人竟然真的慢慢止住了哭声。婴儿张开小手先向最前面的刘地伸去口中还“依依呀呀”地说着。刘地一看见小孩子就头疼马上躲到了周影身后。婴儿似乎也会以貌取人对于大众脸的周影没什么兴趣隔着他看向后面的南羽露出了甜美迷人的天使式笑容。南羽十分喜欢小孩子一时受到了那个无害的笑容的诱惑伸手想去摸摸他的小脸谁知小婴儿趁机抓住了她的头用力扯起来促不及防的南羽低低地叫了一声小婴儿马上开心地大声笑起来。南羽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孩子就只喜欢自己和刘地却对周影和孟蜀没兴趣——是因为自己和刘地留着长头啊。

    区小妹趁机把孩子塞给了南羽转向孟蜀毫不惊慌地问:“你来找我的吧?那我们谈谈。”她见小婴儿因为被高高举起来拉不着南羽的头又开始瘪嘴便对南羽指点:“宝宝喜欢扯头如果哭就给他头扯。”

    “啊?啊!”婴儿趁南羽因为母亲的话一怔的功夫眼疾手快地又拉住了南羽的头。正要试图把婴儿的手掰开弄出头区小妹回头又来一句:“不要从宝宝手里夺东西喔不然他会哭得很厉害!”本来就要成功的南羽略一犹豫反而被婴儿的小手拉的更紧了。周影忙过去帮忙手忙脚乱地哄婴儿张开手可是小家伙满面笑容地干着坏事对于哄骗、恐吓统统不理会。刘地看看他们又见孟蜀和区小妹已经走到了一边马上鬼鬼祟祟地凑了过去。却被南羽在他经过时一把拉住按着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塞给了小婴儿。一下子得到这么多头小家伙高兴的大声笑起来婴儿天真又可爱的“咯咯”的笑声与刘地的惨叫声一齐在客厅里回荡。

    上下打量了区小妹一阵孟蜀沉着脸问:“东西呢?”

    区小妹一抱臂说:“还说呢吹的天花乱坠的把那种东西说的那么厉害结果根本没用。象你这么有名的妖怪竟然骗我!”

    孟蜀眯起眼睛:“我骗你?我的‘女儿’我干吗要骗你呢?”

    区小妹一点也不脸红地说:“好吧我承认我不是你女儿不过……”她忽然上前一步冲着孟蜀的耳朵大喊:“我是你的外孙女的孙子的外孙女!你知道了吧你这个惯于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屋里的妖怪们全在脑子里快计算她和阵蜀之间的真正的关系都有脑袋种晕忽忽的感觉。

    孟蜀的头脑中看来也是一团混乱他晃了晃头问:“哪又怎么样?因为你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就偷我东西不成?”

    区小妹露出不屑的神情:“还以为你至少会问问我是谁的子孙呢?居然连提都不提真不愧是冷血动物。所以我才骗你说是你女儿其实都是为了你好。”她顿了顿见大家脸上全是不解地神色便又说“你当时想对我下手我如果说实话你一定会因为弄不明白这么复杂的的关系而不相信而那样一来你就难免会伤害我——以后知道伤害了自己的亲人你的心里不会难受吗?你不会因此自责吗?所以骗你是为了你好。”

    所有在场在的妖怪一起摇头表示听不懂她的理论。

    孟蜀按按胀的太阳穴他本来是怒火中烧地要把“骗子”加“小偷”种种惩治的可是现在被她的一串理由弄得意兴索然。说起来到处留情再把情人随便抛弃的事情他还真干得不少。所以他连自己有多少孩子都不甚清楚就别说再到孙子孙女那一辈的了。可是不管他的脸皮有多么厚在南羽、周影、刘地都用那样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时心里多少总有些内疚。既然对方与自己也算有那么一点半点的关系他也懒得再把她怎么样了于是懒洋洋地说:“东西在哪?还我就算了。”

    区小妹脸上什么都不露出来心里却大为松了口气得罪了孟蜀这个怪物知道他找到这里来后区小妹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刚才在那里夹七杂八地说些没用的话不过是想扰乱孟蜀的注意力。根据她对孟蜀的了解孟蜀是很没有耐性的现在事情果然往好的方面展了看来自己的霉运也有完结的时候啊。区小妹兴冲冲地跑进里屋不一会却空着手出来了着急地大叫:“宝贝你刚才拿的玩具扔哪儿了?”

    小小的人儿自然不会给她答案依旧揪着刘地的一缕头看着刘地的头每被他用力扯一下就会在人头与狼头之间来回变化高兴地“咯咯”大笑着。区小妹抓着头自言自语:“会弄到哪儿呢?”抬头对脸色开始泛青的孟蜀笑着说:“刚才宝贝还拿着玩呢你放心少不了一定就在这屋里。”说着手忙脚乱地在屋子里到处推着各色儿童玩具中翻找着。

    “你竟然把它当玩具给孩子玩。”孟蜀脸色难看之极。

    “我们宝宝好奇心重看到什么也要拿一下的。”说到这个区小妹还一脸的得意“谁叫那个东西长得那么象不倒翁呢。”孟蜀冷笑了一声等着看她怎么找。

    区小妹嘴里嘟囔地一会翻沙垫子一会钻到桌子底把毛茸茸玩具、塑料小汽车、画片、香水瓶等等在屋子里乱抛乱扔周影、南羽都呆呆地看着一来他们也不知道那件东西什么模样二来这屋子也太乱了他们根本无从下手帮忙。只有刘地在那里再也忍不住的叫:“你倒是快些找到来把你儿子抱走啊!我的型全毁在他手里了!啊别拉我的耳环!”

    过了大半个钟头区小妹终于欢呼一声从厨房的锅子里拎出了一样东西向孟蜀挥舞着:“我找到了还给你!还给你!”

    周影他们一起看着这件闻名以久的法宝那东西呈葫芦形一头粗一头细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很象不倒翁了再加上上面还画着大大可爱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和猫胡须使看到的人在心里不约而同的想: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倒翁嘛。真没想到孟蜀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法宝造成不倒翁的样子真是看不出他还有这份童心。

    孟蜀看到那件东西后两眼放光抢上一步夺到手中然后怒问:“怎么会把它弄成这样?你你简直……”他手掌在上面一拂那件东西显出了它本来面目:雕刻着简体的弯曲线条通体漆黑的“葫芦”只是看在眼中就可以感受到它的不凡。大家点着头这才符合孟蜀这种“怪物”的法宝。

    区小妹撇撇嘴:“这个样子怎么给宝宝玩当然要修改一下啊。”

    孟蜀简单地察看了一下那东西现它除了被涂上乱七八糟的颜色外并没有损坏这让他大大松了口气只是重要的是它被区小妹拿走后被使用了一次虽然只有一次凭区小妹的法力也挥不到这件法宝十分之一的作用但是这是在人间界这件法定在人间界即使只对着人类使用一次也有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他严厉地向区小妹问:“说你干什么用了一次。”

    区小妹耸耸肩:“本来只是觉得这件东西适合对付那个家伙可是没什么用……”

    “你拿它对付谁了。”孟蜀非把事情弄明白不可。

    区小妹呶呶嘴:“那个和你一样好色而且不负责任的家伙。”大家的目光随着她的示意移到刘地身上。刘地愣了一下头固定在狗的模样上没变回来小人儿摸着他的鼻子开心地捏了起来。刘地耸耸肩:“我跟他可不一样我每一次恋爱的时候都是百分之百认真的!”

    区小妹斜眼看着他露出愤恨的样子:“你每一次都是同时跟一百个人恋爱才对!你跟那个混蛋半斤八两!”

    刘地恍然大悟地指着那个葫芦:“你偷这东西是为了对付我?你你想把我怎么样?”

    区小妹耸耸肩:“本来想把你变普通人类然后扔到撒哈拉大沙漠去自生自灭的。”

    刘地狼狈地躲避着小孩子的“魔爪”问:“我和你有这么大的仇恨吗?你居然要这样对付我?我不就是答应跟你结婚又反悔了吗?这算大么大的事啊你就用这么狠毒的手段对付我……”刘地在孟蜀的空间里被这种法宝“收拾”过一次他现在对那次经历还心有余悸没想到在不知不觉自己居然已经有过一次同类的危机了。

    区小妹终于忍无可忍地抓过一只花瓶向刘地扑去刘地举高手里的孩子让区小妹投鼠忌器两个人纠缠间把孩子吓得哭了起来。区小妹看慌忙扑上去把孩子抢到怀里汇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了地上柔声哄着孩子。她忽然明白过来与刘地之间的恩怨到了此时已经算不了什么了。自己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东西了。她长长地出了口气说:“算了虽然你说过愿意做我得依靠可是既然你也曾经在那条死蛇的手中保护过我我就当作你已经实践了诺言我们两不相欠了……”

    现在仔细回想与刘地的交往虽然当时就明明知道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可是那个时候确实很快乐。对他的愤怒究竟是来自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还是在他提出分手后把他的身影与孟蜀重叠起来了?现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区小妹抬头去看时刘地正若无其事地对盯着他看的周影、南羽涎着脸说:“人太受欢迎了就是这样呵呵呵呵不知不觉就……”区小妹看他那幅一如既往的模样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孟蜀逼着区小妹问:“既然没把刘地怎么样那你用来对付了谁?”

    看着他的面容区小妹哄着孩子停止了哭声轻轻抱在瓦当中摇晃着平静地抬头说:“我谁也没伤害。”这个人却变了很多啊看他的样子他的生活还是那样一团混乱吧?自己居然曾经奢望过要改变他……

    孟蜀不得到确切的信息是不会甘休的在孟蜀的目光下硬逼下区小妹终于说:“那个东西‘用’在了我自己身上!什么大妖怪竟然会把这种怪东西做宝贝!”她对此耿耿于怀同样两眼冒火地向孟蜀怒视屋里的其他人包括孟蜀在内都露出了下巴掉下来的表情。

    南羽颤声说:“你居然对他恨到了这种地步宁愿对自己使用这种法术也要忘了他吗。”孟蜀也无言地摇着头拍了拍刘地的肩。

    区小妹皱着眉头对他的同情的目光尖声说:“谁会为了他……你们都想到哪去了!”她怀里刚刚安静下来的孩子挣动了一下令她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她轻声哄着儿子压下声音说:“我当然是想对付他的可是使用过之后……”她摇摇头“反正等我再明白过自己不是人类是个妖怪时已经是我生宝宝难产的时候了……”

    大家沉默了良久南羽才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地问:“也就是说你本来害人最后却害了自己。”

    “对付他哪里算什么害人!”区小妹对没害成刘地这件事心里还是惋惜。她可不认为想把刘地怎么样有什么不对显然现在大家都有了这种想法一起点着头。区小妹看看时间抱着孩子冷下脸来:“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吗?”

    孟蜀和大家一起往外走一只脚跨在门槛上时忽然停了下来紧紧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身后的区小妹一点都不跟他客气抬脚就把他蹬出门安全门“哐啷”一声在他身后重重关上了。这一瞬间孟蜀象是醒悟到了什么喃喃自语着:“原来是她……原来是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他转身回去用力拍着门:“是你对吗?亲亲小琴(刘地在旁边作恶心的呕吐状)是你对吗?”

    门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开开门!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你告诉我咱们是不是真有个女儿?”孟蜀用力拍门。不知为什么他居然没有使用法术直接进去或者干脆用蛮力把门卸下来。

    任凭孟蜀怎么叫屋里的区小妹都不回应只是隐约听见她的孩子哭泣起来。

    听着孟蜀的话周影他们大概也猜到他和区小妹之间曾经有一段感情纠葛了。只听孟蜀嘴里那个“恶心”的爱称也可以想来当年他们也曾恩爱缠绵后来不知为什么(多半是孟蜀始乱终弃)他们分手。后来的区小妹在人间游荡大概是她看人(妖)的眼光实在有问题竟然又遇到了另外一个花心大萝卜——刘地再次经历了一场痛苦的恋情。

    二次失恋后不久一直被霉运缠身的区小妹又一次见到了初恋情人地点是在孟蜀建立的那个“玩具盒子”里。多年不见的前情侣竟然会在这种状况下重逢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孟蜀竟然完全没有认出区小妹来区小妹当时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

    大概是对于孟蜀太了解的缘故区小妹一到那个所谓的“蜀国”就明白了那是怎么回事她为了自保在被洗掉记忆做玩偶之前声称自己是孟蜀的女儿引出了孟蜀(也就是说自己是自己和孟蜀的女儿)。不管孟蜀多么疯狂对自己的子女还是有些香火之情的听区小妹把他过去的那段情事说的头头是道(因为对区小妹来说那是亲身经历的事情)自然就相信了她的话。好吃好喝的招待她住了些日子孟蜀自己在那里上演父女情深区小妹可是恨得牙根痒痒。最后她为了泄愤偷走了孟蜀重要的法宝。

    既然想到了区小妹的真实身份区小妹口中的那个女儿就成了孟蜀的心病: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这些问题就算孟蜀这个不负责任之极的父亲也想知道。而能给他这些答案的区小妹躲在屋里根本不理睬他。

    “孟蜀走吧。”南羽上前劝说“她的丈夫已经回来了。”说话间楼道里已经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孟蜀还要敲门却被刘地和周影同时拉住了胳膊。他看着刘地他们三人终于在脚步声将要上到这一层时长叹一声接着四个人影便一起从区小妹家门前消失。田尤俊揉揉眼:刚才怎么好像看到有几个人站在自己家门前?难道经历了下午那场意外自己的精神过度紧张了?他摇着头取钥匙开了家门。

    “老婆我回来了!你知道么今天下午我们医院出了件大事……”本来为了不让区小妹为自己担心已经决定不把下午的事告诉她的不知为什么一进了门就很想把自己在外面一天的所有经历都说出来跟她分享“今天啊我们医院有个病人的家属忽然拿刀要砍陈医生——就是上次跟别的同事来咱们家玩时候你还说他样子很奸诈的那个……”他说着说着觉妻子没有像平时一样迎上来为自拿包、挂衣服而是一直静静坐在沙上。“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让我看看……”田尤俊来到区小妹身边半蹲下伸手去试她的体温。

    “我没事……”区小妹勉强笑着说“今天宝宝特别闹……”好像是为了帮母亲证明这个谎言似的本来懒洋洋地叼着橡皮奶嘴东张西望的宝宝忽然呜呜牙牙地扑腾起来田尤俊一把抱起来亲了几下:“宝贝今天不乖是不是?你看你累得妈妈那样子……”

    宝宝在父亲不安分地怀里扭着身子忽然含糊不清地从嘴里吐出一句:“八、八……”

    田尤俊惊喜地大叫:“老婆你听啊!宝宝在叫爸爸!”

    原本还在魂不守舍的区小妹一下子跳起来去看宝宝这时的小家伙用手拍打着田尤俊的脸再次用更清晰的声音吐出一句:“爸、爸……爸……”区小妹兴奋的抢过孩子:“宝宝好聪明啊都会叫爸爸了来叫一声妈妈。”

    宝宝张着嘴巴憋了半天歪着头说出一个:“啊……”

    “是……妈妈……”

    “啊……啊……”

    “妈妈……”

    “爸……爸……”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叫妈妈……”

    “嘎嘎……”

    区小妹努力教导儿子学习语言当田尤俊把饭菜端上桌来时她用力摇摇头把许多的往事从脑子里驱逐出去然后抱着儿子开始享用丈夫那拙劣手艺完成的晚餐听他讲下午医院里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事件……

火儿日记摘略

    火儿日记摘略

    九月一日晴(开始写日记了)

    今天好不容易狐狸放假了不用每天去上学我们可以痛痛快快的玩。谁知道我约他去捕人吃他却说要写作业老师让他记日记我很生气因为他说好孩子都写日记。我决定了我也要写因为我才是最好的孩子。

    去商店挑了半天本子种类太多了我眼都挑花了最后只好把唯一没烧掉的一本拿回来。好了我要写日记了。

    狐狸说日记就是记每天生的事情那么今天是这样:今天早饭吃的肉粥肉少了点还不到米的一半我向瑰儿抗议了。

    中午吃的炸全鸡妖怪肉炒竹笋红烧肉烤全猪以及一大堆不好吃的素菜我昨天晚上猎来的人没上桌瑰儿说晚上吃人肉包子时才用。

    晚上吃的人肉包子刘地吃的比我还多可恶打他的时候竟敢还手。害得我烧掉了电视机只好去商场看最后一集动画片。

    宵夜少了点只有一锅糖醋里脊加一桶冰淇淋狐狸吃了一半去不过我心胸宽大不心疼真的。

    今天日记记完了。

    九月二日晴了一会又阴了然后又晴了现在又阴了还开始下雨

    给狐狸看我的日记他居然笑我只会写吃的!今天不写吃的了。

    早上起的太早所以影炼的时候在他头上晒太阳晒着睡着了午饭耽误了二十分钟肚子都瘪了所以多吃了一点。下午没睡觉吃撑了想活动活动于是瑰儿说生活在于运动所以叫我帮她搬东西。我搬了一座山那么多的东西然后看见她问那个人类要钱——我觉得自己上当了。

    今天晚上不跟影去工作我要把觉睡回来。赶快把日记写完我要睡觉去了。

    九月三日下大雨

    心情不好因为狐狸居然说我写的日记除了吃就是睡决定去打狗出气。刘地却和影在一起我跟他们一起去了郊外他们打架时我吃了三个妖怪——我还是觉得自己烤着吃最香但是这句话决不能让瑰儿知道。但是影受了伤所以心情还是不好都是那只狗不好再次想打他的时候他却溜的不见了心情不好!气死我了!写完日记我要上街去打第一个看见的妖怪!!

    今天的日记完了。

    补充:出门第一个遇见了卖菜回来的瑰儿第二个遇见了来看周影的南羽第三个遇见了狐狸……计划改变了我把日记也改过来。

    九月四日还在下讨厌的雨

    我要去把雨停住可是影不让我瑰儿又支使我去烤干她洗的衣服所以我决定离家出走。幸亏南羽最好了帮我留了妖怪吃还帮我讲故事——下雨天的她气味格外好闻所以在她家玩了一天。

    晚上回来现狐狸今天去了他姥姥家。他没来看我写的日记所以我偷偷去看了他写的日记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明明他都是叫鬼使写作业他却在日记里写他自己认真写作业明明是他叫瑰儿帮他洗的床单他却写是他帮妈妈干家务活。原来他自的好孩子日记是骗人我要到他姥姥家去笑话他。

    九月六日半晴不阴

    狐狸跟我吵架说偷看别人日记是侵犯别人的**权是犯法要我向他赔礼道歉我不理他可他一直吵所以我勉为其难向他道了个歉我觉得自己真是宽容讲义气不过他被我抓住了尾巴他不答应请我一百只鸡吃的话我就要到处去说他写日记骗人。

    狐狸偷了鸡来给我烤着吃本来是他给我的东西可是他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我自己吃不下去于是请他一起吃——结果他吃得比我多了两根鸡爪子狐狸是馋猫!!

    九月七日晴

    天终于晴了晒太阳真舒服在公园睡了一天。

    九月八日晴

    今天和狐狸去郊外玩他一直在追野兔玩不肯陪我去看刘狗说的那只九婴我真想看看九个头的大长虫好不好吃啊。不过既然野兔大多数都是我吃了我就原谅他了。

    回到家看见影在看我的日记。他这是侵犯我的**我要抗议!我对这种对子女不尊重的大家长主义要奋力反抗为了我自己的健康成长我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生。经过我的努力影同意给我买十套动画片二十本故事书三十张游戏碟片做为我的精神赔偿。

    晚上看Vnetbsp;九月十日晴

    游戏正玩到关键时刻瑰儿忽然问我今天为什么没写日记害我被pk回复活点了日记写完了我要去报仇!

    九月十一日没出门不知道

    我在玩游戏。

    另外特意把日记本放在影常坐的地方他居然没看瑰儿居然也没碰气死我了!我本来想让他们给我买补充包呢!

    九月十二日晴

    早上玩游戏中午吃饭晚上玩游戏。

    九月十四日随便

    早上玩游戏中午吃饭晚上玩游戏。

    九月十五日随便

    早上玩游戏中午吃饭晚上玩游戏。

    九月十六日随便

    早上玩游戏中午吃饭晚上玩游戏。

    …………

    (日记之外:瑰儿:“火儿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写日记啊?我就说你一定是三分钟热度吧!”

    “谁说的我的日记都写到下个月了!”

    “吃饭别吃那么快一说话就会喷的到处是!——日记那有事先写好的!”

    “反正都一样。做了再记和预先计划了再做有什么不一样!我吃饱了完成日记里写的事去啰!”)

立新市非人方纪录之最倒霉的罪犯

    立新市非人方纪录之

    最倒霉的罪犯

    一、纵火狂

    不管报纸上面的报道怎么写钱名都自认为不算是个坏人他觉得自己只是有一个比较奇怪的嗜好的人而已。这个世界上古怪的人很多:喜欢偷窥的明明很有钱还喜欢偷盗的喜欢喝过期饮料或者喜欢吃西瓜皮的人而钱名的怪僻不过是自幼就喜欢点火。

    一根小小的火柴棒轻轻的摩擦就会在一瞬间闪起一团跳跃的火焰。这样的情形使钱名无比的着迷也使他不论走到哪里总是带着一盒火柴一有时间就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一根根划着反复感受这种激动。为此也他自小到大不知道挨了父母多少次责打可是却从来没有更改过这个爱好。

    大部分人长大之后会遗忘掉幼年时的爱好可钱名不是这样的人。他终于长大成*人后为了自己可以尽情地去点燃和享受那令人心醉的火焰而兴奋不己。当他越是可以尽情与火焰相互新近就越是对之迷恋不己终于他现仅仅是一根火柴一根蜡烛的火焰已经不能满足自己的渴望了。于是他开始用别的办法来寻求满足。

    今晚与自己渴望的辉煌分离了整整两月的钱名再也忍不住了今天是外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它不然心中的那股冲动会撕破胸膛会把血液烤干。

    于是钱名带上道具匆匆出了门。

    在立新市这样的大都市中穿梭在街道上的人们永远也不会去留意身边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在想些什么他们只是匆匆忙忙地奔向各自的渴望。钱名知道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们中的一员。他不知道眼前这座楼中的人们是谁他们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可是今夜钱名将邀请他们一起参加这次盛宴。

    钱名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却依旧准确地划亮了小小的火焰然后在他面前这团火焰度膨胀起来那火焰扭曲跳动欢快地“啪啪”地欢腾仿佛其中也包含了无数奇形怪状的精灵在举行一个盛大的舞会一样。

    钱名眯着双眼贪婪地看着这一切而且他也期待着舞台的高氵朝上演:楼中的居民应该马上就会觉窗外这场火焰舞台正在邀请他们加入吧——他们当然会加入的尖叫逃跑呼救跳楼或跌倒嚣闹地扑救飞濺的水花……想到这些钱名的心脏快跳动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嗨这火放的也太不专业了。”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唠叨让钱名全身一震他紧张地四处张望时肩头一沉肩膀上传来被鸟类的脚抓紧紧抓住的微疼而一只鸟的轮廓也在他肩上浮现出来:那是一只火焰凝结成的鸟儿它的每一片羽毛都是一簇闪着迷人光芒的那么令人迷恋仿佛要吸走人的灵魂这正是他心中的梦想是他梦中的精灵是他的寄托……

    钱名迷恋地向那只火鸟伸出了手那是他的那是应该属于他的为了得到它他可以付出一切……

    “你真是太笨了放这样的火用最简单的法术就可以扑灭了火应该这么放!”说着它一挥翅膀面前的火焰猛然升腾直到五层楼的高度。一片鬼哭狼嚎的呼叫声与远远的警笛把沉迷于火鸟的魅力中的钱名惊醒过来正当他犹豫着带上这只火鸟向哪个方向逃跑时火鸟又慢悠悠地说:“唉呀影居然和那个黑皮警察一起来了我本来还想帮你打那讨厌的家伙一顿呢。”说完它展翅飞向了一辆正疾驶来的红色桑塔纳出租车。

    钱名正想追过去带这只梦中的的精灵一起逃跑但是火鸟已经飞进了出租车的车窗。那辆出租车在出刺耳的刹车声后下来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大喝一声:“我是警察!”向钱名扑过来。钱名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对方已经越过脚下的障碍来到面前一下子就把钱名撂倒在地。当钱名被按在地上的瞬间他看见那只火鸟落在了另一个男子头上用翅膀指着钱名依稀听见它在大声叫:“是他他干的不关我的事!”

    钱名带着极度地愤怒挣扎着那只火鸟应该是他的那是从他梦想中飞出来的精灵那个男人凭什么把它带走。他要把它夺回来那应该是他的可是他怎么可能挣脱眼前这位武艺高强人技巧娴熟的警员被对方几下就铐住双手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火鸟跟着那个男人上车走了。

    钱名昏昏沉沉地靠着墙闭着眼因为只有这样那火焰精灵的身影才能被地下留在他脑海中。他几乎忘记了自己已经身险囹圄只是渴望着能够再次见到那令人迷醉的火焰之鸟。

    “喂喂纵火犯。”钱名还没分辩出耳边响起的声音是梦是真头上已经被狠狠打了一下:“我叫你你还敢睡觉!找死啊给我起来!”

    钱名睁开眼一看立刻惊喜地跳了起来。那只令他魂牵梦绕的火鸟正拍动着翅膀悬停在他正上方。“我的梦想我的精灵……”钱名颤抖着向它伸出了手。

    火鸟飞下来一翅膀拍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它用仅有的一只脚爪却轻松地抓着钱名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大模大样地说:“走我来教教你怎么放火──看见你这样放火的我就生气那点火连地地瓜都烤不好你还想烤人吃!”它咕咕哝哝地向墙壁直直地飞撞去钱名吓一闭眼以为这下子必然是头破血流了。谁知等了半天还没有撞墙的感觉他睁开眼看时现已经身在拘留所的走廊上。那只鸟拎着他正摇摇晃晃地从两个警员之间飞过去而那两个警员依旧聊着天向前走一副丝毫没觉一次越狱行动正在他们鼻子底下进行的样子。

    钱名被带着穿过大门飞上天空度越来越快高度越来越高立新市的万家灯火就在脚下钱名在呼啸的风中俯望大地觉得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急终于失去了知觉。

    就好像躺在飘荡的小船上在波浪中轻轻摇晃船下的大海出轻柔的波涛声使人昏昏欲睡。一轮红日跃出海平面照的暖洋洋的。太阳沿着海浪的方向漂过来越来越温暖越来越温暖……

    “嗷嗷嗷嗷……”钱名惨叫着从平地上弹起来。他迅在地上打着滚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火苗扑灭。火鸟正在他旁边抱着翅膀等看热闹见他熄了火才冷笑着说:“我辛苦带着你飞你居然敢给我睡觉!”

    “精灵!我的精灵!”钱名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向火鸟扑过去想把它紧紧抱在怀里。

    “叫你别动手动脚的你没记性啊!”火鸟举翅膀劈头盖脸的就打。它的翅膀象铁铸的一样力气又非常的大一下一下直打得钱名抱头讨饶才停下。这只火鸟的行为和钱名梦里的精灵相差甚远施暴之后还用一幅宽宏大量的口吻说话:“你最好给我记住我的吩咐。以后再忘了我说过的话的话我可就不这么好说话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火鸟想起来还没彼此介绍并且用翅膀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叫火儿。”

    钱名正在四顾。他现自己已经身在郊外不远处是一大片麦田在地平线的方向则可以看见立新市的灯火。难怪刚才在风中老是有种快窒息的感觉原来这只火鸟飞这么快短短几分钟竟飞出这么远。

    “砰!”钱名的头上重重挨了一翅打的他眼前乱冒金星火儿身上的火苗乱窜怒冲冲地对他叫:“问你名字没听见啊!”

    “钱名我叫钱名。”钱名摸着头赶忙回答。

    “签名?谁找你签名了?连罗天的签名我都不屑一顾。”火儿对这个人类的名字也十分不屑。“喂我看你挺喜欢放火的可是你那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啊。”

    钱名唯唯喏喏生怕说错了话它又打过来。

    火儿拍拍他的肩:“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放火──说到放火我可是天下第一哈哈哈……”说完一挥翅膀一头猪不知从哪里落下来重重摔在钱名面前:“去把它烧成外焦里嫩的八成熟。”

    钱名摸摸身上即没有火柴也没有打火机为难地看着它。

    “看我干什么?快动手!”火儿躺在一棵树上吩咐“记得把猪尾巴留出来我要带给狐狸吃。”

    “我没带火柴!”

    “笨蛋放个火还要火柴我怎么从来不用火柴?”它这句话给钱名提了醒他收集了一些柴草把猪堆起来用一根干树枝伸到火儿身上取了火终于把猪烤了起来。皮肉被火炙烤时特有臭味夹在柴火味中扑鼻而来熏地钱名连连后退。火儿连眼也不睁就评论道:“什么破水平外面都成炭了里面还没熟就这样还算立新市第一纵火狂吗。”等到火熄灭后正如它说的猪的外表已经烧成了炭状。钱名用树枝一捅里面的内脏却流了出来看的钱名扶树呕吐起来。

    “不及格继续努力!”火儿再次从树上扔下一头猪。

    钱名一头接一头的烤着猪烟熏火燎之下弄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黑人他很怀疑再继续这么烤灼下去自己也会像那些猪一样出烤熟的味道。终于在第七头猪时火儿出了进入沉睡的鼾声。对于钱名来说这无疑是宣布大赦的声音他扔掉手里的树枝颓然的坐在地上。自从遇见火儿后他第一次有时间认真考虑究竟是生了什么事。

    自己因为纵火被捕然后又被一只火鸟带着越狱然后又被强迫在荒郊野外烧猪——这一切是真的吗?是不是自己的精神终于出了问题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呢?哪里会有那么容易的越狱?哪里会有会说话的火鸟?对了这一切都是出自自己的臆想……看来自己真得快疯了。

    钱名认定了自己整完的记忆和树上的那只火鸟都是幻想后决定先回家去好好睡一觉。也许一觉醒来自己就恢复正常了。他抬脚踢开眼前的灰烬蹒跚的向立新市远远的身影走去

    过了好久睡梦中的火儿流着口水醒来:“肚子饿瘪了喂要签名的你的猪烤好了没?”树下没动静。火儿低头一看大怒:“竟然敢趁我睡着了逃跑!”它展翅飞去不一会就把钱名拎了回来重重往地上一摔。火儿踩着钱名把脖子伸到他面前用凶恶的表情问:“猪烤好了吗?”

    钱名现自己幻想中的事物竟然真实到可以一再殴打自己他茫然的摇头盯着火儿想知道它是不是很快就会消失在空气中。

    “没烤好你就敢走?你要上哪儿去啊?”火儿不但没消失反而贴着他的眼睛说话使钱名有身在火炉的错觉。

    “我我想回家。”

    “谁批准你回家了?”火儿咆哮“给我烤猪我还等着吃呢!烤不到要求我就亲自动手把你烤来吃!”

    幸亏钱名不知道火儿的威胁变成事实的几率有多高不然他恐怕连做接下来的事情的勇气都没有——他抓起那根木棍敲向火儿企图用自己的方式解决掉出现的幻觉。火儿身上的火焰迅变成了近乎透明的白色这代表它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限接下来要出现的是足以烧毁整个城市的火焰风暴……不等它的翅膀挥出钱名已经感到自己身上冒出了火苗那不仅仅是衣物在燃烧而已而是从他的肌肤血液里烧出来的火焰……自己要死了要被火烧死了……钱名第一次觉得火焰这么可怕原来或竟然是一种可以把人烧成灰烬的力量……那根本不是火的精灵那是火魔魔鬼……

    钱名在地上打滚嚎叫间所有的火焰忽然都消失了一只手按在他的身上仿佛吸走了那些火:“火儿果然是你干的……”这个有些平板的声音在钱名听来无比美妙他抱住对方的腿喊:“叫救护车我快被烧死了!开帮我叫救护车!”

    “我听孙剑说纵火犯从看守所莫名其妙不见了就知道是你。”来人根本没理钱名抚摸着落在他肩上的火儿说“你弄他出来干嘛?”

    “好玩啊我喜欢纵火犯。”火儿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好心教他放火这家伙不好好学还敢打我教训他一下!”

    “别领着他到处防火啊。还有瑰儿作了一大桌子饭菜问你怎么不回去吃?不吃她就倒掉。”

    火儿怪叫一声:“糟了我忘记回家吃饭了。都是你这个笨蛋害的我是为了教你才忘掉时间的!”它虽然急着去吃饭但是临走前还没忘了扑过来对钱名抓扑几下再次把钱名打的嗷嗷直叫。

    “火儿这个人怎么办?”火儿径自飞走前那个男子问。

    火儿头也不回的吩咐:“帮我存鹿九那里咱家冰箱放不下了。”不一会它的身影就变成了天空中的一个小红点。

    钱名好不容易挣扎起来他现在才开始打量眼前这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钱名试探着问:“你……”

    男子没跟他搭话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拎起来等钱名反应过来已是又一次身在半空。钱名挣扎喊叫:“你要带我去哪?你想干什么?”

    “去养猪场放进冰箱里。”即使在高空的风中男子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感变化。

    “养猪场……冰箱……”钱名从这些字眼中的到浓浓的不祥的信息这时男子最后的几个字也悠悠的传进他耳朵“火儿喜欢把肉存着慢慢吃。”

    “吃人了妖怪啊救命……”钱名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手刨脚蹬的向挣脱这个男子也不想想自己如果现在从他手中掉下去的命运也比进冰箱好不了多少。

    也许是钱名的挣扎起了作用男子忽然在空中停住。只见他慢慢把手插进口袋钱名惊恐的睁大了眼不知道他会拿出什么样的凶器谁知这男子最后居然拿出一只手机来:“孙剑你找我?……喔你请客的事取消?好的没关系……是我本来就没指望你真请客……我没取笑你你说请客十次有五次是我付钱啊……你还在找那个越狱的纵火犯?丢也就丢了不找了不行吗?……非得找到啊……”

    男子提着钱名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自己想去冰箱呢?还是想去监狱?”——他无法在朋友和儿子的不同要求中做出抉择只好民主的询问钱名自己的意见。

    “我去监狱我自……坦白从宽我自不要吃我……”钱名声嘶力竭的嚎叫着然后昏了过去。

    几天后孙剑实践了他请客的诺言。拖着周影去了一家小餐馆边吃边夸夸其谈:“你说起怪不奇怪那个纵火狂不知道是怎么越的狱也就罢了居然怎么回来的也没人知道凭空的就又出现在看守所里了。”他挥舞着鸡腿加重语气“而且好好的一个纵火狂就那么得了火焰恐惧症看到别人点个打火机都会吓得上蹿下跳的真是从没见过的怪事。”

    “那他现在……”周影问。

    “送神经病院了十年八年出不来了……”孙剑惋叹着一代纵火狂人的结局。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是孙剑……什么?死人!在哪?……我马上到……对我直接去……现场见……”他跳起来抓起外套:“有案子我得马上走回头再聊。”说完冲了出去。周影又坐了良久才醒悟到孙剑又没有付这顿他请客的饭钱只好慢慢的掏出钱包……

    二、盗窃犯

    公共汽车以它特有的节奏摇晃王富裕半闭眼被公车的晃动弄的昏昏欲睡。他打着哈欠心里对身边的鹿九过份小心的样子很是不以为然。看他把包牢牢抱在怀里不时小心翼翼地打量整个车厢的样子简直就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小偷似的。如果不是王富裕知道哪个包里装的是一些还没有签字的合同的话看他这样子一定会以为里面装满了钞票。王富裕又打了个哈欠对于身为他老板的鹿九的行为不加评价自己继续闭目养神。

    在王富裕迷迷糊糊中车厢里一个情景出现在他眼中。“偷东西!”王富裕眼尖的看到前面的一个男人把手插进了另一名乘客的裤兜忍不住叫出声来。坐在他身边的鹿九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可是他的那声低叫还是引起了裤兜主人的注意被偷的人迅低下头来查看使得那个伸手的男人无功而返。他装作抓痒的样子低着头咂着嘴一道阴冷的视线在王富裕身上扫来扫去。被偷的男子在人群中挤到了远离他的地方居然没有作声。

    那个伸手失败男子面对车厢里无数厌恶、防范、遣责、卑视的目光丝毫没有半分愧疚慌乱之意。反而哼着小曲若无其事地环视着车厢目光飘过鹿九和王富裕时总带着一种冷冷的气息。鹿九被他看的不安每当他的目光掠过鹿九就象屁股下面有针扎着一样惶恐地扭动身体。王富裕颇看不上自己老板的这种懦夫相──本来就是偷东西的人不对自己看到后揭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没道理见义勇为的好人反而怕小偷。如果世界上都是鹿九这样的人那这社会还得乱成什么样。王富裕心胸坦荡毫不畏惧地同样盯着对方。

    车到了站鹿九和王富裕下车之后那个小偷也跟着下了车另外还有三个男人同时下车他们与那小偷交头接耳毫不掩饰的跟在了鹿九他们后面。对此鹿九十分惊恐拉着王富裕飞逃几乎是一路跑进了他们要去的地方。

    顺利的与生猪加工厂签订了供猪合同走出门后鹿九轻松了不少刚刚做成的“大生意”总算使他一改小心翼翼的样子与王富裕有说有笑起来。谁知他们走出没多远便被拦住了去路七、八个男人挡住他们其中一直都跟着他们的那个小偷用半点也不把周围行人放在眼中的态度宣布:“敢管老子们的闲事活的不耐烦了吧!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就不知道我们的厉害!”说完便扑了上来围住鹿九与王富裕拳打脚踢。

    被殴打中的鹿九早早的便就地一滚蜷起身体双手抱头极有经验地护住了要害任由拳脚落在身上。而王富裕却气愤地要想还击。这是大白天地点就在大路上路边的行人那么多他们怎么敢!那么多路人难道他们不怕有人看见不怕有人见义勇为!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没有人见义勇为甚至没有人流露出看到这场斗殴的样子大家都远远地绕开现场。就连应该管这事的执法人员也没出现。招架得越来越勉强的王富裕气愤不解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这么冷漠。他虽然身强体壮原本在乡下时也是村里打架的一把好手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不多会儿还是被打倒在地和鹿九滚倒在一起。那群人气焰嚣张边打边满口秽语的叫骂直打到心满意足才扔下几句警告吐下几口口水放过在地上呻吟着的鹿九与王富裕扬长而去。

    王富裕浑身每一寸都在作痛用手支撑着身体却爬不起身来旁边的鹿九挨的打似乎比他多却非常轻松地爬了起来四下观望确定那些人走*光了拍拍一直紧抱在怀里的包上的尘土用力扶起王富裕说:“咱们快走警察就要来了。”

    “警察来正好我要报警抓他们!”王富裕擦着嘴角的血迹恨恨地说。

    “你在说什么不走我们会被抓……”鹿九的话还没说完警车已经呼啸而至。王富裕正开鹿九的手奔向警车希望能让警察们在那些人还没走远的时候追上他们。警车上跳下几个英武的警员在王富裕跑近时一把按住了他的脖子。“干什么?我不是你们要抓的人?他们刚刚向哪边跑了!”王富裕边挣扎边解释。可是根本没人听他说话满身是伤的他轻易的就被警员们制服戴上了手铐。同时看到鹿九也带着手铐被推上了车。不过因为鹿九聪明的没有反抗倒是没有被警员们再给他增添新伤。

    直到被用手铐铐进了派出所王富裕才依稀明白了鹿九刚才的话的含意。警员们一不问打他们的是什么人二不问他们为什么挨打先给他们扣上了顶打架斗殴防害社会治安的帽子之后就把他们扔在了那里不闻不问。直到过了大半天才过来略审问几句便要他们一人交两千元罚款走人。

    王富裕今年刚离开故乡出来打工而且前边两份工作都被黑心老板赖掉了工钱至到来了鹿九的养殖场才过了几个月他原本期待的努力工作安心领钱的日子挣的工资除了吃用还有大半寄回了家里要他一下子怎么拿的出两千元。他正想跳起来与警员理论却被鹿九及时制止。

    吃了这么多亏以后王富裕终于觉得还是鹿九的人生态度是正确的所以选择了乖乖听他的话。

    鹿九在口袋摸找手机却不知是被打时掉了还是被那些人偷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好低声下气地借警局的电话打了个电话。不多会便有一个自称鹿九叔叔的老头带着钱匆匆赶来。这老头一身名牌气度不凡与一副农民模样的鹿九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就连警员对着他也不自学觉的客气不少加上钱已送到便立即让鹿九他们跟他离去。

    王富裕出门后越想越不甘心嘴里不免骂骂咧咧的对这些警察打着执法旗号坑人的行为十分愤慨鹿九却闷着头不一言不知心里在想什么。那个老头一直在絮絮叨叨不住抱怨着鹿九太老实任“人”欺付害得他破财还得他来警察局这种不吉利的地方并且不住耸勇鹿九去找那些人讨回来。

    鹿九叹着气:“叔叔你的钱我会还你的求求你别再唠叨了好吗?我现在浑身都疼呢。”

    王富裕想到自己的罚款也是人家代交的正想说几句一定会还的话鹿九却说出了一句让他难以相信自己耳朵的话:“叔叔你带富裕去医院看看伤我去找那些人有点事。”

    “你终于想通了?就该这样被人欺负了一定要找回来你自己去不行久交上刘地它不是你的朋友吗有他在立新市没有你干不了的事……喂别走啊不找刘地没关系用不用我叫黑冰去帮你?”老头在身后叫着鹿九却已经走的远了。

    吴黑铁在窄巷里与几个同伙分配赃物。失主们的钱包被他们顺手扔掉而里面的现金信用卡自然转移进了他们的腰包。对于吴黑铁而言最初下海干这一行也是迫不得已:离家出来打工时想挣钱回故乡盖房子、娶媳妇却在大城市飘荡了一年多不但没挣到钱还被人骗走了身上的路费。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才在一个老乡的教导下干起了掏包的行当。可是当刚开始出手时的胆怯与恐惧渐渐消失之后他便喜欢上了这份来钱即多又容易的“工作”。

    分配好了战利品同伙们相继离去之后吴黑铁点上支烟半闭着眼在窄巷中踱着步心中对于今天的几次“工作”情形反复进行“回放”。这几次行动做的哪里不够完美?要怎样改变提高?这些正是他明天“工作”中要做的事情。吴黑铁之所以能从一窍不通一跃而成为这一行里的高手除了他能举一番三对动作要求精益求精之外他善于总结经验知错就改也很重要。

    “请问……”一个小心翼翼地声音打断了吴黑铁的沉思吴黑铁睁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这个身影在半个小时前还在他的脚下拳下呼号打滚充分满足吴黑铁泄暴力的**。现在看见这个年轻人他有些惊慌不知对方是报了警还是带人来报复?自己已经和伙伴分开现在孤身一人可不希望在任何事情生。

    “您您刚才拿了我的手机。”鹿九小心地说“那里面储存了我全部电话号码请您还不只还手机卡给我行吗?那对我很重要。”

    鹿九小心翼翼地态度消除了吴黑铁心里的不安他恶狠狠地说:“小子你收的教训还不够是吧!想要我再给你松松筋骨吗?”

    鹿九慌忙后退:“我真的只要手机卡就行手机我不要了。”

    “你还敢啰嗦!”吴黑铁大吼一声作势要扑上去吓得鹿九转身就跑。看着鹿九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消失在巷子口吴黑铁哈哈大笑。就看他那副窝囊废样被偷的东西还想要回去?做梦吧!不过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多半是正好路过这里看到自己了吧?还是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的好。鹿九又探头探脑的从巷子口溜回来时吴黑铁早已不在原地。鹿九叹口气闭上眼搜寻这个拿着自己手机的小偷的下落。

    吴黑铁从公交车上来下口袋里又装上了好几个别人的钱包那种鼓鼓囊囊的感觉带来的满足使他不由得哼着歌前行。今天的手气似乎特别好所以吴黑铁决定趁热打铁多做上几把努努力说不定够到富丽华夜总会潇洒十天半个月的呢。可是还没走出多远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就在身边响起:“打扰一下……那个我的手机卡……”吴黑铁一抬头鹿九紧张地搓着手正站在他身边。

    “你跟着我干什么!”吴黑铁怒吼。竟然没现这个家伙一路跟着自己这可是自己这个行业的大忌。

    “可以把我的手机卡还给我吗?”鹿九就这么一个目的。

    “你小子找死是吧!”吴黑铁一把揪住鹿九。

    鹿九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乞求的看着吴黑铁:“我我我真的只要只只要我的手机卡……”

    “我看你是真得找死!”吴黑铁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鹿九接连挨了几拳后终于挣脱抱着头跑到了马路对面。到达安全距离后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见吴黑铁大有要追过来的架势于是又开始逃跑直到离开了吴黑铁的视野。

    吴黑铁狠狠地在地上吐口唾沫:“真是倒霉!”遇到这么个活宝原本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他放弃了继续干活的打算索性回去睡觉。

    在团伙租的民房中吴黑铁躺在床上数钱另外两个同伙在边看电视边闲聊。今天的战利品不少分配给个人每人足有一千多吴黑铁这样高手的收入更是他普通同伙的几倍。大多数人拿到钱后都到哪里快活去了吴黑铁因为心情不佳所以没有出门正在计算自己的收入。没有干这行是还总想着将来挣了钱先寄回家去孝敬父母真正干了这个来钱快的行当之后反而不管有多少钱都被随手挥霍掉从来也没有往家里寄过一分钱。

    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正在看电视的一个同伙以为是哪个同伙忘了带钥匙不耐烦地应着问都没问就打开了门。门外站的是个陌生的男子看他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于是开门的人大喝一声:“你干什么的?找谁?”

    青年向屋里探头探脑的问:“我找我找白天偷我手机的那个……”

    吴黑铁听到这话冲到门口果然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年轻人。他着到吴黑铁高兴地说:“可找到你了可以把我的手机不只还给我手机卡就行了可以吗?再不然我给你钱买买回来……”

    吴黑铁怒吼一声冲出门抬手拎住鹿九的领口:“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自从现自己被跟踪后他已经加倍的小心特别是在回窝点时更是特地在街上绕了好几圈这个看起来不怎么精明、机灵的家伙是怎么跟上自己的?自己那么小心怎么会现不了他?

    鹿九挣扎着说:“我没有跟踪你……你就把手机卡怀给我吧还给我我就不跟着你了。”他也是被逼急了结结巴巴地说出了威胁的语言。

    “大了你的胆了!”吴黑铁虽然觉得鹿九古怪但是几次的接触下来他已经知道鹿九是个好欺负的人听他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想都没想劈头盖脸就打下去。

    鹿九打定了主意这次不逃狼狈招架着说:“手机卡又不值钱手机你都拿走了卡你就还给我吧。你你要是不还我我可要请朋友帮忙来要了!”鹿九最后的这句话不但使吴黑铁火上浇油也激怒了吴黑铁的同伙们几个人一齐上前对鹿九拳打脚踢一顿爆打后扔出了门外。鹿九好半天才爬起来摇着头走了。吴黑铁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几口唾沫又躺回床上去数钱。在他的心目中鹿九的威胁根本不算什么废物的朋友当然也是废物还不是来一个打一个不过住处被他知道了有点麻烦等大家都回来商量一下搬个点吧。

    鹿九被打走后过了大半个小时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门被打开后外面却没有人——一只黑色的大猫正举着爪子做敲门状站在那里。开门的同伙难以置信地揉眼睛时那只黑猫向他点着头客气说:“麻烦您了。”在那个人“猫猫……猫在说话啊……”的惨叫声中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门。

    吴黑铁在半睡半醒间听到同伙的惨叫莫名其妙地坐起来便看见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黑猫大摇大摆地来到自己面前张嘴用人的语言说:“就是你偷了九师兄的手机吧?请你把手机卡给我行吗?九师兄重要客户的联络方都储存在里面呢。”

    吴黑铁环顾屋里看着两个同伙那苍白惊讶的神情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再看脚边的猫不由也惊叫着:“猫在说话!”跳了起来。

    “我是妖怪请不要叫我猫。”黑猫彬彬有礼地说“现在可以把手机卡给我了吗?”

    回答它的是一把当头抡下来的椅子黑猫敏捷地跳到了一边。接着吴黑铁和他的同伙们抓起屋子里的各种物品甚至抽出了匕向黑猫招呼过去。黑猫闪躲了一阵子后生气起来施展爪牙向他们还击不一会三个强壮嚣张的男人就被一只猫打倒在地。吴黑铁看着站在自己身上眼中闪着妖异光芒的黑猫不知道它要怎么收拾自己吓得闭上了眼谁知那只黑猫看了他半响居然抿着耳朵喃喃自语着什么:“我居然伤人了……我居然伤人……”然后什么都没做夹着尾巴垂头丧气地走了。吴黑铁和同伙们相互看着要不是有各自身上脸上的爪痕牙印为证谁都难以相信刚才的事是真的。

    同伙们追问吴黑铁刚才是怎么回事毕竟那只猫是来找他的。可是吴黑铁怎么说得清楚难道要他说自己今天抢了一个窝囊废的手机那个窝囊废一直跟踪自己想把手机卡要回去被自己打了之后就威胁说要让朋友来要结果就真的来了只会说话的黑猫来帮他要手机卡……这样的事情说出口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精神不正常。吴黑铁推开围着他问的同伙满脑子不解地出了门。也许自己是撞邪了一旦想到这点从故乡那个迷信的乡村出来的吴黑铁就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听说齐家巷子里有个小道观卖的护身符挺管用去买张来戴戴吧。

    下定决心出门后打了辆车吴黑铁无精打采的报出目的地:“齐家巷子。”司机动车子却没有马上开出去吴黑铁抬头现对方在打量自己。他一扬眉头恶狠狠地骂:“看什么看!找揍啊!”

    司机马上开动车子边开边说:“你把手机卡还给鹿九吧不然刘地要去找你了。”

    “你说什么!”吴黑铁大叫起来这个司机怎么知道自己拿着那个人的手机难道他们是一伙的?自己这次可算是上了贼船了。他不知道司机会把自己拉到什么地方去情急之下掏出匕抵在那个司机的脖子上:“停车!”司机一点也不反抗的把车停在路边。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对付我?”吴黑铁厉声问。

    “我是出租车司机我不认识你也不想对付你。”司机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

    吴黑铁重重把他一推迅拉开车门跳下了车。眼看着那两出租车拉上了别的客人驶走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今天的种种经历太不对劲了。是要继续去买护身符还是回窝点?吴黑铁在路上徘徊几步觉得还是避避邪的好于是又向路边走去。正当他准备向一辆出租车招手示意时有辆摩托车高行驶过直向站在路边的他撞来幸亏摩托车手技术高在关键时刻奋力扭转了方向摩托车出刺耳的磨擦声在离吴黑铁不远处停下来。还没等惊魂未定的吴黑铁出声那个车手已经大骂起来:“你走路不戴眼睛啊!撞死你你就高兴了是不是!咦……”他看清楚吴黑铁后觉了一声“原来是你啊就是你偷了鹿九的手机吧?快还给他吧不然刘地要去找你了。”说完还自言自语一句:“为了个手机卡惹上刘地至于吗……”说罢驾车扬长而去。

    难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抢了那个叫鹿九的人的手机了?吴黑铁茫然的看着四周。那个刘地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说起他要来找自己时那些人就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

    陷入精神恍惚状态的乌黑铁在街上走了一阵子忽然想起自己时要去买护身符的可是又觉得回窝点去人多一些比较安心。“在这里!找到了找到了!”随着一阵欢呼声吴黑铁忽然现自己被一群女人包围还没等他对周围这些一个比一个美艳的女子生出什么妄想其中一个性感火辣的女子已经扯着他的衣领问(呜呼本来都是吴黑铁拎别人的领子啊):“刘地呢?他不是来找你了吗?”

    “刘地是谁?我不认识!”吴黑铁生气地向甩开这女人。这么漂亮的娘们要用什么法子弄上手玩弄玩弄呢?还有那个短头的也很不错那个穿短裙的胸围得有八十吧?他正在没边际的胡思乱想。“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那个穿的低胸露背短裙的女人冷冷地说:“看哪儿呢?再看剜了你的眼珠子!”

    吴黑铁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怒吼一声:“骚娘们!”拔出匕正想吓唬她另一个女人从旁边抬手就夺走了匕向地上一扔说:“不想死给我安分点没看见我们正忙着吗?秦姐你确定刘地要来找这个废物吗?”

    最早抓住吴黑铁的那个女人说:“我在酒吧亲耳听他和鹿九说的。他怪鹿九好多天不联系他一起喝酒鹿九说手机被偷了丢了所有储存的号码刘地自己拍着胸脯保证帮鹿九把手机找回去的。刘地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他既然答应了铁定会来找这个白痴的。”说着不客气地在吴黑铁头上拍了拍。

    吴黑铁刚一试图反抗旁边不知哪个女人就是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嘴里刚骂了句:“婊子!”小腿骨上就被狠狠地踹了一脚。被女人们推来搡去好一阵吴黑铁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这些女人的对手。这些女人不但力气比男人还大而且出手狠毒吴黑铁是个识时务的人在几次的反抗换来了一身伤痕后就乖乖地任由那些女人拉扯。路过的人不知情看他和一大群美女凑在一起指不定还羡慕不已呢。

    吴黑铁边低着头“装死”边竖起耳朵听她们的对话。女人们叽叽喳喳说的内容总离不开那个刘地。听起来这些女人竟然都是被那个叫刘地的男人始乱终弃的而且她们被抛弃后居然依旧痴心不改总盼着再与刘地重续旧好。刘地平时见到她们就躲这些痴情女就努力寻找跟他见面的机会。直到刘地会来找吴黑铁后她们先行一步找上了吴黑铁这个倒霉蛋准备用他作诱饵等刘地上钩。

    吴黑铁被女人们挟持到一件热闹的酒吧在一个包厢里等待刘地的到来。他虽然采用了不抵抗战略但是经不住那些女人老把他当作出气筒这个踢一脚那个捣一拳的弄得他身上到处都在疼。来到包厢后他缩在一角心里无比的盼望那个叫刘地的人快点来好让这出荒唐的闹剧早点结束。他倒是曾经诚心诚意地提出把那个手机交出来可惜这些女人的目的不在手机唯有跟她们一起耐心等待。

    那些女人唱歌喝酒闹得正欢吴黑铁却心情一团糟正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那个手机还掉算了时一个女人轻轻拉拉他的衣角。吴黑铁抬头一看坐在他身边的一名短女子正在全神贯注的唱着歌吴黑铁却听见她的声音同时在自己耳边说:“白痴别看我!让她们看到就糟了。低下头如果想离开就动动手指头。”

    吴黑铁立刻低下头用力摇手指头。

    “我可以帮你逃走但是你要把那个手机交给我你同意的话就在摇摇手指头。”

    吴黑铁当然再次用力摇手指。

    接着那个女人唱完一歌站起来表示去洗手间不知怎么的吴黑铁现自己也跟着她出现在了包厢门外。女人抓着他的手臂说:“手机哪?”

    吴黑铁被她抓的疼的一哆嗦忙说:“在我住的地方。”

    “带我去。”

    看到吴黑铁带着这么漂亮的女人回来同伙们都冲短女子吹着口哨说下流话女子拿到那个手机后很是高兴居然没有立刻大打出手。吴黑铁都要怀疑这个手机是不是什么其他东西伪装成的了(比如重要的军事情报什么的)。

    女子把手机翻来覆去看了一阵后阴沉下脸问:“手机卡呢?”

    吴黑铁每次偷到手机后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关机扔掉手机卡现在虽然手机拿得出来那张扔进了下水道的卡他却要怎么找的回来?那女子见他拿不出手机卡刚刚平和下来的脸色又变的阴沉十分不悦地说:“刘地要找的是手机卡我拿个手机来干什么?”又摆弄几下手机后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这里面也有储存电话号码拿回去应该还能用我就拿它去给刘地吧。”说到这里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抹红晕。

    吴黑铁偷偷地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把这个瘟神打走了。

    谁知这时他的一个被女子的容貌吸引了的同伙居然不长眼地凑了上来故作潇洒地一只手搭在女子的肩上说:“mm你喜欢手机的话我这里还有比那个好一百倍的陪哥哥玩一盘就归你了怎么样?”吴黑铁绝望地闭上眼。

    果然下一秒便传来一声巨响等他再鼓起勇气睁眼去看时那个同伙已经被摔倒在地抱着腿痛苦的翻滚着看他腿部扭曲的样子骨头多半已经断了。短女子歪着头喃喃自言:“要不要把这些人类全部杀人灭口呢?这件事万一被她们知道了就不好了。”

    她说杀人灭口什么意思?吴黑铁心碰碰得跳着慢慢地向后退去这个女人该不会想……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个女人抓住一个向她扑过去企图为同伙报仇的家伙夺过了他的匕当胸就是一下。然后推开那具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的尸体向全部吓愣住了的男人们抱歉的说:“只能怪你们自己倒霉吧谁叫你们不长眼去偷那个鹿九呢?其实想想如果他不是找了刘地而是去求火儿和林睿帮他找手机的话你们的下场会更惨。跟活活被烤成八成熟相比我能给你们个痛快你们应该高兴才对。”说着先便向吴黑铁逼去。

    其中几个同伙已经觉这个力大无比的女人的诡异他们可没有什么同伴互助的精神趁着吴黑铁吸引了那短女子的注意力纷纷向门口逃去。那扇门却自动在他们眼前自动关闭把所有人都关在了屋里。

    “只是偷窃就算被抓住也叛不了死刑关个几天后出来以后照旧可以接着干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吴黑铁忽然想起来当初带自己入行的那位老乡的话。——“我真的没想过会因为一只手机死掉。”吴黑铁看着女子手中的匕越来越近心中闪过的是故乡父母的面容“我宁愿在山里种地也不再到城里来了我再也不到城里来了……”就当他怀着这样的念头拼命大叫时那柄索命的匕却迟迟没落到胸口。

    最初看见时曾令吴黑铁产生过种种幻想的那名火辣辣的女子正站在吴黑铁面前抓着那个短女子握匕的手娇滴滴的说:“看来大家伙加起来也没你一个聪明呀居然能想到独个先拿到那个手机卡去向刘地邀功吧?”

    短女子一笑:“我这也是临时想到的不是还没来得及跟大家伙说嘛。”

    “放心我没打算揭你把赃物上交就行了。”火辣女子向对方伸出白哲的手掌。

    短女子一笑:“我辛苦了一场你却来坐享其成。”

    火辣女子娇笑着说:“不然我就告诉众家姐妹你的诡计看你还能不能立新市混下去。”

    短女子接着说:“如果我给了你呢?你就会自己拿着去找刘地自然也就不用去告诉那些笨女人了对吧。”

    “哎呀我们还真是知心知意的好姐妹呢什么事也瞒不过你。”

    短女子取出手机向她的手掌中放去可在接后的瞬间却手掌一翻呈爪形向火辣女子的喉咙扣下去火辣女子早有准备向后一仰身飞起一脚向对方踢去。短女子及时收手后才闪避开。吴黑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名绝色美女在他们的窝点中脚来拳往地展开了搏斗那种种他原本以为只会在武侠小说中出现的招势一一呈现在眼前带起的风声劲道更是使人不由地往“内功”这个词上想。这不吴黑铁眼见短女子的一爪被火辣女子躲过可那一抓带起的风劲打中火辣女子后方一名来不及闪避的同伙之后居然使他出一声惨叫粉碎破裂的衣服下五道“爪痕”出现在皮开肉绽的躯体上。两个女人在这样窄小的空间里打斗盗窃团伙的人受尽了池鱼之灾不多会便个个挂彩呼痛呻吟声不绝于耳。其中几个为了保命居然不顾自己的“职业”抓着电话拨打了11o报起警来可是不知为什么电话里出现的只是“嘟嘟”的忙音。

    两个女人打的不分上下火辣女子在不小心挨了短女子一拳后沉不住气尖利的呼啸着化作一只鹰隼翅扑爪蹬地扑向短女子。短女子怒叱:“居然用这下卑鄙的手段!在人类面前也敢显出原型!”

    火辣女子变的鹰隼咯咯笑着说:“反正你呆会也要把他们吃了来口在他们面前现不现原型有什么关系。”

    又打了片刻短女子也变成了一只猿猴看着眼前这场妖怪大战吴黑铁和其他几个同伙终于承受不住纷纷呼叫奔逃。实在找不到出路的他最后一咬牙竟然先后从窗口跳了下去。

    十几分钟后11o的警车赶到了现场。警员们没有现抱警电话里说的那两个疯狂斗殴的女人却看到了七、八个从四楼窗口跳下后受伤正在楼下翻滚的男子然后又在这些男人租住的房子里搜出了大量的赃物。经过证实这确实是一个在立新市疯狂作案多起的盗窃集团。至于这些人为什么会从楼上跳下来警方难以采信他们供叙的关于两个妖怪女人为了一支手机在他们的屋子里大打出手直至把他们逼至跳楼的证词而以团伙内部斗殴为由结案。而那个因为一只手机把整个团伙送进了监狱的吴黑铁因为跳楼时骨折送进医院之后又因为在医院中出现了精神分裂现象看到手机就会狂喊:“我再也不偷手机了我再也不丢手机卡了。”还没尝到牢狱之灾就被亲人保外就医了到成了团伙中最“幸运”的一个。

    鹿九被火辣女子和短女子夹在中间已经在这间夜总会包厢中坐了十几个小时。鹿九几次求她们放他离开都被她们断然拒绝理由是刘地还没来拿那个手机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还给他。鹿九心里大呼倒霉果然只要与刘地沾上边的准没好事对于自己“请”刘地为自己讨要手机的事后悔不已。

    昨天为了手机的事挨了几次打的鹿九无奈之下只好拜托师弟黑冰去给他讨要想到自己因为懦弱居然还不如一只猫有用颇为沮丧的他因为心神恍惚一时反应慢了些又落入了刘地的“魔爪”。被刘地拖进酒吧灌了几瓶酒后刘地对他痛加训斥声讨他故意不开手机拒绝与刘地这个“朋友”联络的行为。虽然鹿九心里无比的清楚这个家伙想找到自己压根不必靠什么还是不敢反抗乖乖交待了自己手机被偷的事。

    果然接下来他担心的事情生了刘地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别担心不就个手机吗回头我偷二十个给你用来来再喝一瓶。”

    “不用了不用了。”鹿九可不敢收偷来的东西连忙惋拒他的好意。

    “怎么你看不起我?认为我弄不来那么多手机!”刘地眯着眼恶狠狠地问。

    鹿九慌忙否认:“当然不是不是我怎么敢瞧不起你只不过我的客户号友全存在那个手机里……”他的这个借口再次让自己后悔因为刘地马上说:“哈哈哈你还想用原来那个啊?好办好办来再喝了这两瓶它被偷到北冰洋去我都帮你弄回来。”

    “不不我只要卡就可以了。”

    “好办好办不就是个手机卡么……来再喝一瓶……”

    结果是现在鹿九没等到信誓旦旦为他找手机卡的刘地却等来了两个拿着他手机准备向刘地邀功的女妖怪。他和他的手机一起成了诱饵等着刘地这只地狼上钩只是向来行动迅的刘地也不知怎么了迟迟不肯露面。鹿九看着那两个等的越来越烦燥随时可能爆的女妖怪缩在包厢一角心里不住地祷告刘地能在自己和手机被当作泄对像砸烂之前赶到。

    刘地伸着懒腰醒来现自己躺在周影家的浴缸里依稀记得自己和鹿九喝酒喝到把鹿九灌到了桌子底下之后中又意尤未尽地想找周影继续喝来到周影家之后才想起周影这个时间正外面工作于是把目标转向了瑰儿再以后……“死火儿你居然敢偷袭我!”刘地怒吼着冲出浴室。把他打晕丢进浴室的火儿和林睿正在享用瑰儿做的宵夜刘地刚凑过去对于不久之前他的“调戏”行为依旧怀恨在心的瑰儿便气冲冲地说:“没你的份!”

    “别这么无情嘛唔这鸡爪真好吃。”刘地厚着脸皮用手抓东西吃着脑子里隐约记起好象答应过鹿九什么事似的。是什么事来着?不管了想不起来就不是重要的事情吃饱了洗个澡约个会之后有空再去问他好了……

    三、挟持犯

    苟老师虽然人站在讲台上讲课其实心里比谁都盼望着下课铃声早点响起。在他看来对下面这些学生讲课根本是一件浪费口舌和时间的事情。这个高一、九班中什么样的学生都有就是没有一个是能认真读书的。苟老师脑子里在胡思乱想讲课的内容也就难免缺斤短两不过下面的学生也没有几个在听课睡觉的聊天的看闲书的吵架的甚至还有搬着笔记本电脑在上网玩游戏的。谁都没有把讲台上的老师当一回事。

    就在时间一点点接近苟老师期盼的下课时间时教室里的喇叭忽然响了起来:“各班级注意各班级注意请全体师生十分钟之内到操场集合请全体师生十分钟之内到操场集合即将召开重要会议。”广播突然这么一响倒是把讲课讲到自己昏昏欲睡的苟老师下了一跳但是他们上如获大赦般的收拾教材走出了教室把一班学生扔在身后不管了。班级里只有七、八个学生跟着他走了出去但大数学生动都不动对于那还在一遍一遍响着的广播置若罔闻。

    陈杠山开始听话的走到了教室门口看看只有自己一个人又回过头来问:“子云桃儿杏儿你们不去吗?”

    他那两个未婚妻不屑地撇着嘴薛子云扬扬手中的扑克:“先打完这局再说你别走啊咱们眼看要赢她们了。”

    陈扛山和他一向同进共退听他这么说又走了回来进行他们那场十七胜十八负的牌局。更多学生连他这种犹豫都没有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对学校的广播通知无动于衷。

    二十分钟后一个又气又急地老师推开了教室门指着教室里剩下的不良学生们怒斥:“你们你们这些混蛋学校的广播没听见吗?为什么不下去!王童童赶快叫他们集合你这个班长怎们当的!”

    身为班长的王童童扬起头说:“我是很想去的可是我答应过许主任(教导主任)尽量不出现在那种大场合听老师的话可不是我的错。”过份美貌的她对异性有着过份的吸引力有她参加的聚会中她周围的范围总是骚动个不停有几次竟在校长训话时有几个男生为她打了起来所以教导主任才对王童童说出那么过份的话。现在王童童提出来老师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她。

    那位老师再扫几眼其他那些连个解释都懒得给予的学生压压心头的怒火──现在不是跟他们生气的时候:“你们这些混蛋听着刚才广播要全校师生集合根本不是要开会而因为二十分钟前有个疯子劫持了高一-三班的师生现在他正拿着炸弹跟校方警方说条件呢叫你们集合是为了保护你们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跟我走!”听他说出实情教室里面那些顽劣的学生们也不由出一身冷汗大部分人都匆匆夺门而出跑的比领路的老师都快。只剩下廖廖几个顽固份子依旧无动于衷。

    王童童还在看她的书何欣然在织毛线而那边的牌局依旧继续着。

    “扛山你这牌出的不对啊你这不是给她们搭桥吗?”

    “那那我换这张。”

    “出了的牌怎么能换!你没听过落子无悔吗!”

    “那是下棋我们这是打牌。”

    “那也一样!”

    “……”

    “你们几个走不走!”老师咬牙切齿地问。

    “走走等我们打完这一把就来放心那挟持犯是为了要钱不至于这么快引爆的。”

    在老师三番五次的催促中最后几个学生好不容易慢悠悠地走出了教室边走还边在讨论“三班的家伙们太倒霉了这样的事都能被他们遇到不过咱们学校不是号称全封闭管理多么、多么安全的吗?怎么会让那种人溜进来?”没事总溜出校园逛街的两姐妹之一对自己交纳了巨额学费后依旧得不到足够的安全忿忿不平。

    王童童耸耸肩:“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那一个绑了去不是大肥肉那些歹徒还不知眼红多久了吧这下那些学生的家长和学校要出血咯。”她好象并不认为自己也是富商的女儿也有可能成为目标。

    “不过也挺有趣的这样下节课就不用上了。”何欣然逃过了最讨厌的英语课语气中尽是“欣然”之意“下次上英语课时他们也来劫劫咱们班就好了。”

    “你简直唯恐天下不乱!”薛子云义正词严地指责她“汪老师(英语老师)那么老实的人怎么可以是那样的惊吓!要劫也应该上政治的时候来才对嘛!”

    听着他们那种旁若无事的对白肺都快气炸了的老师加快脚步想着离他们越远自己犯心脏病的可能性就越低。若不是学校有义务保证每一个学生的安全他真想扔下这几个“不良”学生不管了象这种人就该让他们吃吃苦头才有可能学乖。好不容易磨磨蹭蹭下了楼眼看大门就在前方任务即将完成之际以致最老实的陈扛山突然尖叫起来:“等一下今天三班有生物课!林老师……林老师!老师你刚才说有老师也被挟持了是不是我们的林老师?”

    “是啊是林青萍老师本来劫匪们的目标只是那帮学生他们是要林老师去向校方转达他们的要求的但是林青萍老师断然拒绝离开选择了留下和学生们在一起。劫持者向学校提出了每个学生一百万的价格如果学校在四个小时内不给他们满意的的答复他们就要开始杀人质。恐怕他们第一个就会向没有利用价值的林青萍老师。林老师是个好老师啊……”这个老师叹息着为林青萍老师的命运担忧不已一回头却现身后那几个学生停下了脚步。

    王童童脸色白着急地叫:“怎么办?林老师怎么让他们抓去了?不行我要去救她!”

    “胡说!”那位老师怒斥“你说什么疯话你去让他们再多一个人质吗!还不快到安全地带去集合这里的事交给警察就行了!”

    王童童头一扬正要反驳!觉得身后有人扯扯她的衣角回头看何欣然正随着mp3的音乐晃着身子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方。薛子云也一拍她肩:“走咱们快离开这里。”同时向她挤挤眼。于是这一行人用百米赛的度向校外的集合点跑去。

    那位被扔在后面的老师叹口气。这几个“特别班”的“特别生”虽然顽劣无比可是平时对他们的班主任林青萍老师还是十尊重的谁知道现在听林老师出了事除了那个王童童其他人居然个个面不改色实在是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啊……林老师枉为他们费尽了心思。

    那几个乖乖凑到集合地点的顽劣学生在老师们面前露脸晃了晃之后一眨眼就集体溜回了教学楼钻进了一间无人的教室中。薛子云回头看见跟在身后的陈扛山挥着手吩咐:“你跟来干吗?快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这里交给我们了放心保证那些混蛋不得好死!”

    陈扛山看看眼前这几个因为林老师的安危而联想到他们自己的下场因而个个青面獠牙擦爪霍霍的同学们对拍着胸脯下保证的薛子云苦笑:“我就是担心这事才来的。”

    “你少在那里假慈悲了。”朱黑黄不客气地说“如果那老太婆有什么事你也一样得到霉。”遇到这事他一肚的不耐烦。对于林青萍他当然一点好感也没有不过对于林青萍有个好歹的后果他很清楚所以比谁都急于去解决问题。

    “你刚才叫林老师什么?”何欣然和朱黑黄是死对头这时也不放过机会的跳出来“敢这么叫林老师你是嫌冷想‘烤’烤火了吧?”

    “行了你们别吵了林老师要是在咱们学校出事咱们谁都逃不过这一烤!”薛子云加重语气。

    “所以我说别磨蹭了马上去救人!”王童童大声宣布。她性子急燥所以平时虽然身为班长却没什么领导能力向来是凭着暴力仍别人听话。但是这一次她一动身大家都跟了上去。薛子云边走边在她身边说:“我本来想大家分分再动手别把动静弄太大了让人类疑心。”

    “行了你就别唠叨了咱们班没有‘团结’这回事儿。”杏儿嚷嚷着先冲出了门。而桃儿在走这前总算还记得陈扛山这个没有自卫能力的人类没忘了叮嘱一下:“你自己找个安全地方我们回头再来找你啊……”

    “别下手太狠得饶人处且饶人至少别杀人……”陈扛山虽然明知他的这些同学们满腹杀机还是不死心地在后面跟着唠叨着知道送他们出门。

    林青萍脸色苍白双手各搂着一个吓得嘤嘤哭泣地女生小声安慰着她们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盯着那三个劫匪。三个人都是西装革履一身名牌相貌堂堂的成功人士模样。大概正是因此才混进了这所全封闭管理的贵族学校吧。领头的那个男人正在与校方通话重复着他们的要求并且要求一辆加满油的车停在楼下随时供他们使用电话那边校方不知用什么答案回答匪那眉清目秀的面孔扭曲起来吼叫几句:“不然我就杀人质!你们最好照作!”重重合上手机。

    林青萍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几个匪徒的精神会越来越紧张自己和学生们的处境也就越来越危险。她的心中涌现出难以抑制的悲伤不由想到自己的儿子他现在应该正坐在教室中安静的学习吧?今天遇见这样的灾祸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什么事?如果有个好歹小睿怎么办?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万一自己再……不行现在不能想这些!林青萍努力把这种念头从自己脑海中赶出来这里有三十个学生他们每个家里都有象自己这样的父母在牵挂着、担心着他们。自己身为教师就算没有什么力量也得竭力而为地保护他们的安全。

    “哭什么别哭了!再哭老子毙了你!”匪徒们已经开始焦燥其中一个向哭泣着的女生们吼叫。被他一吓几个女孩子哭的声音更大了林青萍连忙安抚她们免得更加刺激匪徒。

    李文友扫视着教室各处蜷缩着的学生个个身上不是名表就是各种贵重饰狠狠在地上吐了口唾沫这些小孩子什么都不是却凭着自己的老子有钱就可以上这么好的学校吃好的喝好的穿名牌玩手机而自己勤勤奋奋半辈子却什么也没得到这算什么世道!反正欠了一屁股债自己也没什么前途可言了干上一票成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不成也要拉上十个八个人垫背他重新巩固了一次决心向一个竟敢稍稍直起腰的男生踢了几脚向一个手下吩咐:“把那个女老师拖出来如果到了五点他们不拿钱来就先把她的头剁下来扔下楼去!”

    林青萍心中一颤还不等她作什么反应那个匪徒已经向她下了手。当林青萍被扯着头拖出去时学生们一起出惊叫几个男生伸手想拉住她却被匪徒们连踢带打赶到一边。林青萍尖叫:“你们想干什么?不许伤害孩子!”

    李文友哼哼冷笑:“我们想要钱!钱!如果你们学校和他们的老子不给我们一大笔钱我们就把你们一个个割下脑袋丢出去给他们!而且就从你开始!”

    林青萍挣扎着说:“你们只不过是要钱而已只要不伤到孩子他们的父母会答应你们的条件的如果你们杀了人罪名就不是绑架那么简单了那么一来警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即使拿到了钱又能逃到哪里……”

    “你***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李文友一脚把林青萍踹倒在地他挥着手大吼“我们反正都是究疯了的人不干这一票也没活路了左右是个死我怕什么!倒是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大少爷们你们不是一生下来就高人一等吗?现在我要死的话你们全得给我陪葬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啊!”他面目狰狞地嘶吼着吓得学生们都不敢看他。

    “咯咯咯咯。”教室的一角落里却传出一阵嘻笑声在一片静寂中格外刺耳李文友怒吼:“谁不想活了!”学生们也以为是哪个女生吓得精神失常了纷纷偷眼向那个角落看去但是那个地方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李文友和另外两个匪徒面面相觑他使个眼色其中一个匪徒向那个角落走去。他把桌椅板凳全翻了一遍连只苍蝇蚊子都没看见。李文友把目标放回了学生们身上面目狰狞地咆哮:“老子是穷疯了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们最好起到你们的老子会乖乖的出钱不然就陪老子一起死……哈哈哈哈……”

    “明明买得起几千块一支的手枪还说自己是穷人那人家吃不上饭的乞丐成了什么?上次我想买还没舍得花钱呢。”这次声音来自另一个角落不过换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明显对李文友那只抢充满着羡慕。

    先前那个声音马上反驳:“你买个车模玩具都几千块人家买枪也算生产工具几千块不算贵啊。你上次不是自己把钱全买了彩票才卖不起枪的吗现在有什么可眼红的。”

    “唉一万元的彩票啊……”这个人出一声心疼得长叹。

    先前那个声音不依不饶地在他的伤口上洒下一把盐:“结果就中了五块钱……”

    “唉……”

    李文友跟着声音四处乱找可是传来话音的角落还是不见半个人影:“去看看谁在胡说八道!”他吩咐一个手下。

    “文哥没人说话啊。”那个匪徒不明白李文友所指何事愣愣地说。

    “刚才是谁在说话!”李文友向学生们怒问。那些学生都被他吓得缩成一团看起来谁都不象能说出刚才那么嚣张的话语的人。这是那个声音却又响起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会叫得狗不咬人是不是?这个家伙就会大呼小叫没什么真本事吧?”这次说话的是个女孩子俏皮的声音。接着她自己又说:“他本来就不可能咬人啊你没看见他拿着枪嘛。”

    “拿着枪又怎么样?关键时刻枪管什么用我觉得还是咬人厉害啊。”

    “以为他是你啊连牛骨头都能咬碎了。我看他这样子核桃都咬不开。”

    “……”

    那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自言自语地说着这期间李文友一直跟着那声音在教室里寻找几乎把每一个女学生都拉起来检查了一遍可是那个声音依旧忽远忽近的在耳边说个不停。“谁给我出来不然老子毙了你!”他忍无可忍地挥舞着枪喊。

    “嘻嘻都不知道人家在哪里就要毙了人家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吧?”

    “他当然脑子有问题。脑子没问题的任谁会去当抢匪啊。”教室里又出现了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加重了语气宣称“会去抢劫的家伙都是脑子有毛病的!”

    另一个男声冷冷地插进来:“姓何的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这么简单的现代汉语都听不懂?呵呵呵呵会去抢劫的人脑子果然都是……”

    “姓何的你找死!”

    “干吗?想打我啊?我怕你不成!”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再吵正事还没办呢。”最早出现的男声不耐烦地说“看看那个贼头子快被你们烦的疯了。”

    “所以我说干抢匪的人本来就都……”

    “好了好了你就少说一句吧。”最初出现的那个女生也加入进来劝说。

    听这些声音说话的最少有五个人:三个女的两个男的。而且年纪都很轻也就跟眼前这些作人质的孩子差不多。李文友跟着声音在教室里乱转一低头却看到自己的同伙和那些人质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你们听啊那些小兔崽子在胡说什么?你们听不到吗?听不到吗?”他边说边注视着眼前人的神情而那些人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们什么声音都没听见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李文友。

    “嘻嘻咱们再说下去他就要神经病了。”

    “挺可怜的啊别欺负他了吧。”

    “反正就要进监狱了说不定去神经病医院待遇还能好一点我们这是为他好。”

    “你们罗罗嗦嗦的说什么呢拖过来吃了算了我还有事没空磨蹭。”

    “你可以走啊到时候我们就说这件事你一点力都没出看看你会有什么下场。”

    “就是啊又没有人求你来你想走就走也没人阻止你啊走吧走吧走好喔呵呵呵呵……”

    “你们到底是谁!”李文友大吼着举起手中的枪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开了数枪。所有的声音一下子都消失了只剩下教室里的同伙和人质用惊讶地表情看着他。李文友挥舞着手枪向同伙们叫:“再去打电话!他们要是还不肯出钱就开始杀人!把他们统统杀光!”看着他口沫横飞的样子包括他的同伙心里都生出:“他疯了吗?”的念头来。

    “你惨了……”那个男声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来把李文友吓得跳起来老高。那少年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说:“你要开枪也不瞄准点着下好了啧啧等着看女孩子的愤怒吧!”李文友挥拳打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嗤嗤”的笑他的手臂却只是在空气中划拉没有出碰到任何实质的物体。接着“啊……”的一声惨叫响起这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少女的声音“我刚买的手镯啊!你竟然打坏了我刚买得手镯!”

    “冷静点啊在这里用法术会把无辜的人卷进去的……”

    接着是一阵扭动声那个女孩在高叫着:“放开我我要撕碎他为我的手镯报仇!”而其他人则一个劲的安慰她:“方正他死定了撕不撕碎区别不大你别吓着林老师啊。”

    林老师?李文友听到这个词后忽然冲向前一把揪起林青萍用力摇晃着:“是不是你在捣鬼!是不是你这个女人在捣鬼!”

    自从他开始胡乱开枪之后林青萍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这个匪看起来好像是开始疯狂了他手里的枪是多么危险的武器啊要怎么样才能不让他伤害到学生们?眼看着李文友把枪抵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林青萍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脑海中闪过的全是儿子的身影。

    “说着说着你还大了胆了!”怒气冲冲的声音在李文友耳边响起接着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五指收紧间李文友甚至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出“咯咯”声。李文友奋力往回抽手却无法缩回分毫。接着那只手拉着他那握枪的手缓缓转动方向枪口从林青萍额头抬高、转向李文友看着枪口慢慢移动最后定位在自己那个正在拿着电话根警方交涉的同伙身上忽然明白了攥着自己的“那只手”的用意在他惊惧地大叫:“不要!”的同时手枪被扣下了扳机。子弹正中那个同伙的太阳穴他连究竟生了什么事情都没反应过来就命丧黄泉尸体靠着墙慢慢滑倒在地。

    “文哥?”另外一个同伙颤声问“你你这是干什么?”虽然选择干这一票的时候就有了不能活着出去的打算但是同伴血淋淋的尸体摆在眼前还是令他胆战心惊。他看到李文友一言不拿枪的手臂正转向自己更是大惊失色:“文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哪里得罪你了?”

    李文友现在是有苦说不出现在不但是他的手臂不听指挥就连想要同伙小心都难以开口仿佛身体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只听见自己出一阵疯狂的笑声:“反正是逃不掉了不如大家一起死吧!哈哈哈哈哈……”说着便向这个同伙开了一枪。

    那个匪徒早就觉得不好及时地向一张桌子后面一滚子弹打在地上嘣出一串火花那个匪徒却捡了条命。“李文友你***疯了不成!”那个匪徒破口大骂接连在桌子后面闪躲居然又逃过了李文友一连串的攻击。

    “你的准头太差了让开给我打!”

    “你干什么?别抢啊我玩得正高兴呢!”

    “给我吧你!”

    李文友耳边再次传来那些少男少女的声音一番争执之后李文友听到那个男声“哎呀”一声接着攥着自己手腕的换上了一只“纤纤玉手”。这个女孩子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向着那个同伙的方向就是一连串的射击。只是她的准头更差子弹不是打飞就是打偏距目标最远的一枪居然打到了离那个女老师不远的地方引起了她的同伴们一片尖叫:“你差点打着林老师!”“不想活了林老师你也敢打!”

    事情果然和这个女老师有关。李文友再次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到了林老师这个名字他看着那个依旧护在学生前面的女人目光中透出杀机。就在这时在那些少男少女的争执声中那个抓着他的手力气渐渐放松下来。李文友瞅准机会猛地从对方那里抽回了自己的手紧接着抬手向林青萍连开三枪。

    自从李文友开枪打死自己的同伙后林青萍就更加害怕看着眼前那具血淋淋的尸体她一直在小声告诉学生们不要慌乱不要乱动尽量把自己掩藏在桌椅的后面等等。孩子们也都吓傻了就连那些胆小的女生停止了哭声尽力的蜷缩起身体来生怕那个魔鬼注意到自己。林青萍则挡在几个学生身前心中祈祷着警方的救援早点到。看到李文友开始追杀自己的另一个同伙林青萍本来稍稍松了口气:匪徒们自相残杀总是好事。谁知道李文友忽然放弃了追杀那个同伙猛地掉头回来冲着自己就是一枪。林青萍双手抱头绝望的闭上了眼。

    枪连响了三声认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林青萍却没有任何被击中的感觉。等了很久她试探着睁开眼看见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个匪竟然把枪抵在了他自己的太阳穴上一副想要自杀的模样。但是他的双眼圆睁嘴大张着脸上青筋暴现却是极度惊恐的表情。他手中的枪也是时而抵上脑袋时而移开一些就好像在死与不死之间犹豫不决一样。虽然林青萍是个善良的人这个时候也在心底暗暗期盼着他赶快开枪自杀算了。

    李文友极力挣扎着。那股控制他的力量是那么强大以至于他每次挣扎着把手挪离太阳穴那股力量就立刻在把他的手推回去。每这样反复一次李文友都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但是他知道自己放弃或者顶不住的话等待自己的下场就会和那个躺在鲜血与脑浆中的同伙一样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挣扎求生坚决不肯放弃。

    “这个家伙挺倔啊就是不肯乖乖的自杀。”

    “少废话把他交给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就别添乱了!刚才不是你他怎么会有机会开枪打林老师!”

    “我不是当下那些子弹了吗你怎么没完没了的!”

    “就算你挡下来了可是……”

    “行了行了一人少说一句吧我听到警察上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猪去让他们等等我这边还没干完呢。”

    “你说谁是猪!”

    “就是你!别人忙着就你在旁边看热闹!”

    “姓何的你找打!”

    “来呀来呀打啊!”

    “你们两个!”一声怒吼打断了这场争执。针对李文友的压力本来松弛了些现在又一下子重重的向他施加来。他的手再一次不听使唤的指向自己的要害。“赶快动手啊就是现在我看见对面楼上的狙击手准备好了正好让他亲眼看着这个匪自杀帮忙做个证!也省了他一子弹一举两得。”

    李文友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狙击手埋伏在哪里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摆脱这股控制自己的力量的话不用警方的狙击手出手自己很快也会变成一具尸体。他竭力和那股力量对抗中忽然听到对方轻轻“咦”了一声似乎在为什么事吃惊那股力量也放松了不少。李文友趁机奋力摆脱对方的控制正想夺路逃走时背后传来一阵剧痛。他艰难的回过头以为可以看见那个要自己命的神秘人物眼中看见的却是那个本来多在角落的同伙对方拿着一把匕正高高举起对着自己又是一下嘴里还狠狠地咒骂着:“想杀老子看看谁先死!”

    李文友在对方的匕捅进自己胸膛的一瞬间举起枪射出了枪里最后的一颗子弹。李文友最后的意识中除了看到同伙额头崩出的血花外还听到那些声音在说:“赚到了自相残杀死光省了我动手了。”

    警察在枪声后不久冲进了教室那些从窗户、通风管道、走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的全副武装的武警们看到的对手只是三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林青萍看着涌进来的武警再看看地上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经躺满了眼泪:“小睿妈妈很快就可以回家抱着你了……”

    四、炸弹魔

    “您好这里是11o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接待员公式化的声音刚落电话的那一端便传来一阵被修改过的声音:“我在一辆出租车上放了炸弹”那个声音阴森森的重复着:“一颗定时炸弹。”

    接线员一愣脑海中在飞快地分析着这又是一个恶作剧电话还是真实的事件对方接着又说:“那是一辆红色桑塔纳出租车车号是xxoo544车上的炸弹将在半小时后爆炸——我给你们半个小时够了吗?同样的炸弹我在立新市放了十七个不过不用担心其他的十六的暂时不会爆炸至于将来炸不炸就全看你们了。我现在手头紧需要三百万汇进这个帐号:xxxxxxxxxxx我看到钱就告诉你所有的炸弹位置。好了我就说到这里不打扰你们去找那辆出租车了——他的运气不太好对吧。就这样吧我等着我的三百万拜拜……”

    几分钟后正将要下班离去的刑警们被紧急召集在一起。叶支队向他们介绍了一下刚才那个电话吩咐说:“尽快和各大出租车公司联系赶紧找到这辆出租车!尽最大可能保证司机和乘客的安全!”

    现在正值下班的高峰期正是街道最拥堵的时候万一那辆出租车上真的被按有炸弹又正好在街道上爆炸那后果实在是难以想像。而且立新市这么大要找一辆特定的出租车谈何容易?叶支队觉得心里火烧火燎的恨不能飞到街上去找。等他一抬头见警员们竟都站着没动不由气急地喝斥:“你们还不快去!”

    警员们都围着一个正在拨打电话的警员那个警员拿着电话小声解释道:“叶队这不正在给那辆车打电话呢。其实那辆车十分钟前还在咱们院里呢——那是孙剑的一个哥们的车刚刚接着孙剑走了。哦电话通了……孙剑你还在你朋友车上吗?还在好你听我说……”

    孙剑一上车就瘫在座位上喊累又喋喋不休的宣称自己为了这座城市的和平与繁荣耗费了多少心力为了保护周影这样的善良市民花费了多少心血其目的也不过是想要周影出钱请晚饭而已。其实孙剑平日里决不是一个这么罗嗦的人只是周影这么少言寡语他和周影在一起时总得多说几句才能平衡气氛不然车厢里冷冰冰的多么难受──至少他自己是这么宣称的。周影每当听到这个论调都很苦恼:刘地平时也总是喋喋不休难道也是因为自己话太少的原故?

    电话铃声打断了孙剑的话他边咕哝着:“难道又要被抓回去加班?”边拿起了电话。只听了几句他原本散漫的神情就凝重下来不住“嗯”“嗯”地答应着鬓角甚至渗出了汗水。挂上电话之后他沉声向周影说:“周影停车。”

    周影问:“你得回去吗?”

    “周影你千万别慌听我说你的车上可能被人放了炸弹现在你下车把车交给我我要把它开到无人处去。”孙剑看着街上的车流人潮手心不由地冒汗。

    周影听了他的话只是眨眨眼连半分孙剑想象中的惊慌之色都没有反而安慰孙剑似的说:“放心这车上没炸弹。”

    “周影你……”这种处惊不乱的态度实在令人敬佩可是关键时刻也十分气人。孙剑顾不上说明来龙去脉趁着遇到红灯停车时他用力一推周影:“下车我来开。”孙剑的本意是想把周影推出车外自己抢过车来开走。没想到周影肩膀一沉就化解了他的攻势孙剑一直知道周影工夫不错这次是第一次意识到对方的功夫其实胜过自己。

    周影叹气:“车上真的没炸弹。”那个炸弹早被火儿拆去当玩具了。

    可是孙剑不由分说再次扑上去这次他下手更狠一脚把周影踹出了车门周影只好赶在车子动前快坐进了副驾驶的位子。孙剑得到方向盘动车子后也不管红灯不红灯从车缝中东插西钻向一座已经被刑警们清空的停车场冲去。周影几次开口想说自己的驾驶技术更好如果由自己来驾驶的话去更快可是孙剑的精神高度集中根本听不见他的话。周影无言地看着车外看起来孙剑很在意那个炸弹的事是不是不该让火儿把它争去当玩具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那个人危肋会爆炸的时间越来越近孙剑焦急又无耐地看着眼前拥堵的街道不知道能不能够在时限之前赶到无人的停车场。

    火儿抓着“拎”来的炸弹得意洋洋地飞着。它这样一件玩具好久了可惜这种东西不多见很难得才能现一次。火儿很为自己的“慧眼”能在第一时间从车底下现它而自豪。现在火儿正准备把这个“宝贝”带去跟林睿一起玩。

    五分钟四分五十九秒四分五十七秒四分三十秒……

    汗水从孙剑的额上滚落下来他忽然把车快停在路力不顾身后车辆忿怒的喇叭声猛地拉开车门冲下车去大叫:“我是警察这辆车上有……”他正想驱散在场的民众却被周影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说:“我今天一天没离开过车车上不可能有炸弹。”

    孙剑身为刑警自然以民众的安危为第一位即使是一个危肋的电话也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了。引起现场短暂的惊慌总比真的有人伤亡好的多。可是周影的手臂力气出奇的大扣住他的双肩竟使他无法移动。

    警员们从头到尾一颗螺丝都没放过的把周影的车检查了一遍果然没有所谓的炸弹。警员们对于这种恶作剧式的警告电话十分气愤。也不知道那些打电话进行“我在某某商场放了炸弹”“我在某某酒店的食物中放了氰化钾”之类的谎报的人有什么想法总是害得大家劳师动众的偏偏还算不上什么大罪名就算把他找出来也判不了什么刑。孙剑看着正用“我早就说了没有吧”的眼神对着自己的周影无奈的耸耸肩:“没有不是更好。走吧我请你喝一杯。”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11o报警台的接线员给叶支队转来了那个要求和“大上司”通话的“恐吓”电话。

    “喂我是叶建华。”叶支队铁青着脸接电话周围的警员们都暗心惊这种表情表示叶支队十分生气看来这次那个把警察当小孩子戏弄的家伙要倒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叶建华身上只有周影伸出手迎接悻悻地飞来的火儿。火儿一脸的不高兴一头钻进周影怀里准备睡一觉来调整心情。刚才那个炸弹好端端的竟然在它爪下突然炸开了害得它根本没来的及玩所以心情十分不好。

    这时在按电话的叶支队一句话引起了它的注意:“……别以为你没真的安放炸弹就不犯法恐吓也是条罪名!哼那辆车上哪有炸弹什么你不相信车还没炸?当然车现在还好好的呢!”

    对方似乎不相信这个答案沉默了半晌才说:“哼我不管你们在搞什么鬼在汉兴路的第二个电话亭里还有一个炸弹十分钟后它就会爆炸。我会再打电话来的。”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不等警察们作出反应火儿已经欢呼一声冲了出去:“还有一个!我要了!”

    之后的大半天在那个打电话的人、警察以及火儿之间展开了一场追逐的游戏。那个人打电话威胁要炸哪里警察们当然马上要赶去而一直埋伏在叶建华肩膀上支着耳朵偷听电话的火儿则快马加鞭抢在警察前面去找到那个炸弹。可惜炸弹到手不出几分钟就会“轰”的爆炸让它空欢喜一场。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不但警员们疲于奔命纷纷咒骂着那个耍弄警察的混蛋火儿也恨恨不已竟然敢和它作对非吃了对方不可。当它再次飞回叶支队肩头正听见电话那头的人在歇斯底里地叫:“我明明放了炸弹我放了十六个!明天明天我再去放!我要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一名警员来的叶建华耳边悄声说:“已经锁定对方位置……”火儿眯起眼把头伸了过去。

    瑰儿在厨房里忙碌了半天端饭菜出来时现桌边坐了一个陌生男人她不由抱怨:“这是谁的客人人呀?请客人来吃饭也不早说一声我没多预备一个人的饭菜啊。”那个人听到她的声音后竟象被针扎了一样弹起来用一个茶托护在胸前神色惶惶地看着她。

    “不用给他饭吃。如果他做不出我要的东西他就是今晚的宵夜。”火儿悠哉游哉得站在吊灯上荡着秋千说。

    那个男人听了又跳了起来尖叫:“什么东西在说话?什么东西!”他冲着瑰儿吼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绑架我?”并且气势汹汹地向瑰儿扑上来。瑰儿在他冲到跟前时抬手把盛着热菜的盘子扣在了他的脸上抬头生气地叫:“火儿你怎么带这么没礼貌的家伙回来!浪费了我一盘菜!”

    火儿“啪”地从灯上跳到那个男人头上把他整个人砸得趴在地板上又狠狠啄上几口:“笨蛋浪费了我的菜!给我起来!快点给我做炸弹!”

    那个男人被菜烫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用手摸着眼里的油叫:“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他的眼光四处寻找着却总是从就张翅悬停在他眼前的火儿身上略过去“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是人是鬼?”

    火儿又是一翅膀把他打个跟头:“叫你去给我做炸弹你还不给我动手在那里鬼叫什么!”

    那个男人再次张皇的寻找可是就是对火儿视而不见。瑰儿皱起眉头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火儿这个家伙是不是疯子?”

    “当然不是!据他自己说还是个天才呢!专门作炸弹的!我特地抓他回来做炸弹玩谁知道这个家伙居然敢装作看不见我一直不跟我说话!”火儿越说越气又打了那个男人几下。

    看不见火儿?这倒是件新鲜事。平时使用了隐身术的火儿人类是看不到的但是如果火儿想让谁看到它那它的外表可不容易被忽略:雄鹰般矫健的身姿(略胖)光芒炯炯的双眼身体上覆盖着升腾的火焰宛如神话中的火鸟出现在人间一般。再加上它那动翅膀比动嘴快的习惯谁也无法在被它扇上几翅膀之后还看不见它吧?“火儿你忘了对他施个法术号让他看见你吧?”瑰儿大胆推测。

    火儿的脑袋一下子贴到她的脸上:“你看我象那种没脑子的笨蛋吗!”

    “那他是怎么回事……喂你看得见我吗?”瑰儿指着自己问那个男人。

    那男人冲瑰儿吼:“你到底想干什么?用了什么妖术?”

    瑰儿向火儿说:“他看得见我不是瞎子。”

    火儿气冲冲地喊:“你给我告诉他限他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给我做是个炸弹出来不然他就是我今天晚上的宵夜!”

    瑰儿有些同情地看着那个对自己的处境还没有完全了解的男人拍拍他的肩膀说:“抓你来得家伙就在你头顶上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看不到它——其实看不到更好省得你一下子吓出个好歹来。它说了抓你来是为了让你给它做炸弹玩十二点之前作完十个不然就吃掉你……等等做什么?”瑰儿眯起眼看着火儿问:“你抓他来是要做什么?”

    “炸弹啊。”火儿毫无掩饰地说。

    “你居然想在家里做炸弹!”在瑰儿高分贝的叫声中火儿和那个男人一起被她扫地出门“立刻给我扔了那个会做炸弹的家伙不然你就别想回来吃饭!”

    火儿拎着那个会做炸弹的猎物在天上徘徊了好一会在晚餐与炸弹之间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对它来说不吃饭是万万不行的可是好不容易得到了可以保证以后有源源不断地炸弹供应的制作者火儿更始舍不得放手。怎么办呢?它在天上转了四五圈后终于想出了办法唱着歌向郊外飞去。

    鹿九端着饭菜走进猪舍把它们放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小声说:“趁火儿不在你快吃点吧等它回来就吃不成了。”火儿本来是命令他只许给这个男人猪食吃的可是这样的事情他实在做不出来趁着火儿回去吃宵夜的功夫他还是准备了点东西拿来给这个倒霉的家伙吃。那个男人坐在一个空饲养栏内周围的栏里居住的都是鹿九养殖的大肥猪。虽然鹿九为他特意收拾过这个饲养栏可是那黏糊糊的地面那扑鼻薰脑的臭气还是令这个男人直欲作呕怎么可能吃得进东西。

    他一把揪住鹿九怒吼:“你想干什么?为什么绑架我!”

    鹿九摇摇头:“你最好还是快点把炸弹做出来吧我是为你好。”

    “用这种方式要我跟你们合作?不怕我做个你们拿到手上就爆炸的炸弹出来。哼想利用我的技术可以把你们老大叫出来跟我谈。”他认为是哪个黑社会帮派看中了他的技术态度自然强硬起来。

    “你……唉……”鹿九心里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同情但是还没胆子大到做出与火儿的旨意相违背的行为摇头叹息着想要离去。那个男人猛地向他扑上来自身后扣住鹿九的喉咙压低声音威胁:“放我出去不然就拧断你的喉咙!”

    鹿九抬手按住他的手臂:“你就别闹了都到这里了就认命吧。有机会我一定帮你说说话尽量保住你的性命。”

    男人没想到被自己紧紧扣住喉咙的鹿九还能一如平常的说话惊讶之余手指再用上几分力气恶狠狠地说:“你想死想活!”

    鹿九挥手在他的手臂上一切那个男人顿时觉得仿佛被铁棍砸了一下一样抱着手臂蹲在了地上。鹿九又叹口气:“时间浪费了不少了你还是快点动手做吧。要是需要什么材料就叫我我姓鹿。”他算着火儿可能就要回来了于是把那男人一口未动的饭菜也端走了。

    男人呆坐了半天看着眼前堆着的火药等物品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自己怎么把这么有利的事情忘了!这些人不是想利用自己制造炸药的能力吗?哼哼就让他们知道让自己手中有了这些工具是件多么大的错误!

    火儿回来检查了几次每次都看到那个男人在卖力的工作它对这种态度表示满意就没有再变着法子欺负对方而是向鹿九安排了一下对产量的要求就回去找林睿炫耀自己今天的收获了。

    男人忙碌了很久直到天空微微出白色他才停下手中的工作伸展一下酸疼的手臂他长长出了口气。

    “你做了几个?”鹿九再次端着饭菜进来问。

    “哼。”男人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鹿九不疑有他继续往前走。这个人整整一夜没吃没喝的万一渴死饿死了火儿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看着鹿九一步步走近男人忽然站起来把手里的一个小型炸弹向他扔去。炸弹撞到鹿九身上顿时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爆炸鹿九应声倒地手里的饭菜被炸得到处都是。“敢绑架老子这下知道厉害了吧!”男人纵声狂笑。这样类似手雷的小炸弹他做了十几个应该足够他从这里冲出去了还是幸亏这些人为他提供的原料充足啊。男人得意地向门外走去手里擎着一个炸弹要是有人敢阻拦他他立刻就会投过去。

    “哎呀吓死我了……”鹿九费了好大力气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拍打着身上的菜叶饭汤问:“你的作品失败了吗?最好趁着火儿还没有来验收另外做一个补上不然……喂你要到哪里去?”他看见男人正在往外走连忙上去阻拦。

    鹿九的突然站起来把那个男人下了一大跳:被炸弹正面击中胸口并且在那里爆炸的人居然能完好无损的站起来还若无其事的说话。男人想都没想一扬手就把手里拿着的那个炸弹又扔向了鹿九。这次鹿九没有眼睁睁的让炸弹落到自己身上在这个在他看来的不明物体飞过去时一侧身炸弹掠过他的身体落在了他身后的猪圈里。

    又是一声巨响过后猪们惨痛的嚎叫声顿时响彻猪舍。一头被炸死的猪的残骸飞的到处都是半条肠子连着不知什么内脏挂在了鹿九身上弄得他一身血水。另外几只受伤的猪扑腾挣扎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我的猪……”鹿九出一声惊叫“那是已经签了合同明天要给xx酒店送去的货啊……”

    男人手里拿着另一个炸弹步步逼近狞笑着:“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去跟你的猪作伴吧!”对着鹿九又抛过来。

    鹿九一伸手把炸弹接在了手里剧烈的爆炸之后男人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头部碎裂的尸体却看到鹿九正用惊讶的神情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如果说第一个炸弹爆炸后鹿九的安然无恙有可能是因为炸弹出了点问题的话这一次男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爆炸的威力把顶棚都震出了裂缝拿着炸弹的鹿九却偏偏毫无损。“你不是人你简直是妖怪!”男人尖叫着把手里的炸弹一个接一个的扔过来。

    鹿九嘟哝着:“我本来就是妖怪啊……哎你干什么!”他冲上前手忙脚乱的去接那些炸弹可是还是有几个没来得及抓住飞到了周围的猪圈里。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整个猪圈转眼间就面目全非肥猪们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纷纷冲出了猪圈试图夺路而逃。鹿九只能张着大嘴:“啊啊……”的叫着却阻止不了这一切的生。

    男人扔完炸弹也不管身后的状况就开始向外逃窜等鹿九现他的时候他居然已经跑到了养殖场的大院里。由于他们在得这排猪舍是火儿用法术隐蔽过的所以这里面爆炸也好猪嚎人叫也好外面的工人都没有察觉依旧在干着各自的工作。那个男人出现时大家都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看他那幅样子简直像刚从猪圈里爬出来一样(其实就是刚从猪圈里爬出来)可是在场的人谁也不认识他。一个工人慢慢靠过去问:“请问你……”男人一见他靠过来就大喊着:“妖怪啊!”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逃去。这个工人摸着头愣在了当场。

    养殖场的工人们对着男人围追堵截男人大呼小叫的逃窜认定了出现在眼前的全是披着人皮的妖怪。求生的本能使他动作敏捷力大无比七八个打工仔居然都抓不住他。工人们看见鹿九出现远远就叫起来:“老板有个疯子跑到我们这来了你看怎么办?”

    现在的鹿九真的有些气急败坏:原定要交货的猪死的死伤的伤不说那个男人用光了准备的材料作出来的炸弹竟然全部用在了自己身上这要他怎么向火儿交代?依着火儿的性子自己这次恐怕不死也得扒层皮!那个笨蛋更不用说了肯定要“住”到周影家的冰箱里去了。自己这么同情他结果却被他连累人类真是不值得同情的生物!他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个男人不顾工人们诧异的眼光把他拖回了那所一片狼藉的猪舍。

    “你到底想怎么样?”鹿九愁眉苦脸地对男人说“事情弄成这样你想怎么收场?火儿回来你怎么办?”

    男人虽然做出过力用炸弹威胁政府的事情但是他本身绝对不是一个胆大的人。比如说他看不见听不见火儿这件事就是由于他内心的恐惧使他拒绝相信难以解释的事物。有炸弹在手的时候他嚣张的不可一世现在却像焉了的茄子缩着身子向鹿九哀求:“大哥大仙求您饶了我吧。我上有父母下有儿女啊……呜呜呜……”

    鹿九急得拔着自己的头说:“不是我想把你怎么样是火儿……天啊这下怎么办?呆会火儿来了你一定会被吃掉!怎么办?怎么办?”他刚才还在为这个男人连累了自己生气听了对方的苦苦哀求转眼间就忘了自己将要面对的事情而是一心一意地为对方担心起来。

    男人听到“被吃掉”这句话立刻瘫在了地上。妖怪故事自幼是总听长辈们讲的可是自己长大后要被妖怪吃掉这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他泪眼蒙蒙的坐在地上嘴里只会唠叨着:“我不想死我不要被妖怪吃掉……我不想死……”

    看他这么可怜无助鹿九的同情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认真的帮他出谋划策起来:“火儿其实就是想要炸弹当玩具本来只要你老老实实给它做炸弹就是都没有可是你却把炸弹都浪费掉了……”

    “我还可以做啊……只要不吃我我就可以做啊……呜呜呜……嗷嗷嗷……”男人扯开喉咙嚎哭起来。

    “唉不知道火儿什么时间来收货。”鹿九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火儿会突然冲进来检查炸弹生产的进度“如果能在它来之前先作出一个半个的到时候我也可以帮你说说情就是不知道这些材料还够不够……”

    “够够再做两个没问题!”男人看见了一线生机也不管手头还剩多少材料马上答应下来再说。

    鹿九松口气急忙催促:“那就快动手但愿火儿晚点来但愿它不知道做一个炸弹需要多少时间。”

    男人奋力地制作炸药期间火儿倒是来视察了一次幸亏就象鹿九预测的它根本不知道做一个炸弹需要多少时间所以虽然只得到一个成品但是看到那个男人在努力工作就表示了满意甚至还赞赏的拍了拍鹿九表示鼓励。火儿带走了那个炸弹没过多久就有几个妖怪奉它的命令又送来了许多制作炸药的材料。那个男人眼看离开了鬼门关便越卖力的工作起来心里盘算着就算火儿不会因为他做炸弹做的即快又好放了他至少不会再吃掉他吧。

    他始终看不见火儿是什么样子不过从每当它来到屋子里的温度就会直线上升鹿九这个连炸弹都不怕的妖怪就吓得浑身抖看来这个火儿一定是个青面獠牙魁梧高大面目可怖口中喷火走一步地面都会晃动的大妖怪。夜深人静这个男人常常从梦中惊醒每一次出现在他梦中的火儿得恐怖程度都有所上升从八只爪子到六个头越来越可怕的难以形容。幸亏这个男人的想象力不佳不然真不知道火儿会被他塑造成什么离奇古怪的模样。这种凭空的想象成了他工作的最大动力每当想象中的火儿出现在他的脑海就算是三更半夜他也会跳起来拼命的安装炸弹。就算鹿九好心劝他歇歇他也不听。

    由于他的这种忘我的工作热情制作出来的炸弹数量直线上升在那个猪圈里的一角已经堆满了这种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火儿却没有来收货。

    刚开始的时候鹿九不时听到关于哪里哪里生了不明爆炸的新闻就心惊肉跳他不知道火儿会把那些炸弹用到什么地方去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养殖场里批量生产出来的无论什么人因为炸弹受到伤害他心里都会觉得内疚可是他又阻止不了火儿到了最后干脆学习鸵鸟一听到炸弹得事情就关电视、关收音机甚至打断别人的闲聊。后来火儿不来拿炸弹了他又开始担心别的:是不是哪里的最火儿了?是不是它用炸弹创了什么大祸了?

    由于原料还是不停的被送来所以做炸弹的工作就一点也不能被停止。鹿九曾经悄悄地问过那两个送炸弹材料来的妖怪结果他们也很久没有见过火儿了只是按照火儿事先的吩咐按时送原料过来而已至于火儿来不来取炸弹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于是炸弹还要继续作火儿不来拿就堆放在猪圈里眼看着的越来越多。鹿九常常看着那一百多个炸弹叹气:如果它们生爆炸的话足以把自己这个养殖场炸平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火儿还是没有出现算起来那个男人在猪圈里已经住了三个多月了他的样子与刚来的侍候判若两人面容憔悴胡子头都长得老长。鹿九对他的同情感与日俱增看着他每天埋头苦干连说话都越来越少的样子鹿九很想去找火儿为他求情可是每次到了周影家门口他又会不由自主地缩回去想象一下火儿大雷霆的样子都令他胆寒更别说是由他亲自去触怒火儿了。

    于是猪圈里的炸弹依旧以每天四到五枚的度增长鹿九看着那些炸弹和那个越来越憔悴的男人每天入睡前都会在心里下着一定要去找火儿的决心可是等到第二天早上看着火红的太阳联想到火儿魅力绚烂的双翼鹿九的这个念头就会像夜里的露水一样一点点地被太阳烤干。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等到火儿再次来到养殖场时已经是落叶缤纷的季节了。

    “鹿九先给我拿两头乳猪来!”火儿飞进场长办公室后一脚把鹿九从椅子上踢下去自己坐到椅背上大模大样地吩咐鹿九连忙跳起来去满足它的要求。两只乳猪下肚火儿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你最近工作很努力养的猪味道越来越好了。”——在它看来这个养殖场应该是属于它的(鹿九在历次的求助中逐渐把产权转移给它了)鹿九现在就是在为它工作对于能干的职工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给与一定鼓励的火儿眯着眼睛想着自己真是个好老板啊。

    “那个……那个……”鹿九搓着手小心翼翼地在火儿身边说“火儿老板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些炸弹?”

    “什么炸弹?”火儿眼睛一亮“你弄到了炸弹?在哪里?”

    “就是那些……”鹿九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火儿一把提起来:“立刻把炸弹交出来今年年终我就给你奖金!不然的话……哼哼……”

    鹿九哪里干指望什么年终奖金只要火儿不要在过年的时候把养殖场的牲畜当作年礼大肆赠送他就可以剩下不小的开支了。既然成功的让火儿想起了那些炸弹鹿九兴冲冲地带着它直奔猪圈。看大那些堆积如山的炸弹之后火儿出了一声欢呼它跳上炸弹兴奋地打着滚:“这么多炸弹足够把狐狸的学校炸掉了!”

    听到炸弹可能的爆炸地点鹿九的脸色有些白但是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加倍陪着小心问:“那么那么那个人……怎么办?”

    “什么人啊?”火儿一边忙着把一个个炸弹变成硬币大小塞进它储物的空间里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就是……就是那个做炸弹的人啊。”鹿九示意火儿去看那个坐在猪圈一角还在奋力进行炸弹制作的可怜人。

    “哇!”刚刚注意到猪圈里除了猪还有别的生物的火儿怪叫一声“又脏又臭根本不好吃嘛!你养这种东西干什么?”

    “这是你……你……”鹿九结巴了半天还是没敢勇敢地指出其实是火儿吩咐自己把这个男人关在猪圈里的只好介绍:“就是他在做炸弹。”

    “好人啊!值得表扬!”火儿赞叹着为了给火儿做炸弹不惜吃住在猪圈数月如一日的辛苦劳作多么好的伙计啊。“鹿九给他双倍的工资外加奖金!”火儿吩咐着。它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炸弹准备去向林睿炫耀了。

    鹿九不失时机地赶着问:“那他可不可以回家?”

    “他为什么不回家啊?”火儿扔下这么一句话不见了踪影。

    “不就是因为你嘛……”看着那条火影在天际消失鹿九终于用肉耳听不到的声音勇敢地说出了心里话。

    立新市繁华的闹市区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男人步履蹒跚的走着他身上散出的恶臭成功地把路过的人流都阻隔在五米开外。在他的身后十余头肥硕健壮的大猪卖着坚定的步伐紧紧跟随着他。男人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不时向路过的人们介绍身后的猪们:“这些是我一个宿舍的呵呵呵呵。也是我的奖金和工资你们要不要买啊……呵呵呵呵比炸弹便宜很多的……”

    在远方城市郊外的鹿氏养殖场的场长办公室里鹿九场长正在接受一番狂风暴雨的洗礼:“明明本来就是我的炸弹!你以为我想不起来吗?我想不起来狐狸就不会提醒我吗!你居然敢趁着我忘了拿来敷衍我骗我的年终奖金!今年没有奖金、没有休假、没有工资、没有……”

妖-兽都市

    一

    “周影先生您好……”柔和甜美的声音伴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用跳跃的步子出现在周影面前。

    此时周影正端坐在公园的清晨阳光下面对着公园里波光潋滟的人工湖开始一天的修炼。对这个突兀而来的人类他只是平静地睁开眼看着对方等着她的下文。

    眼前这个女子其实已经二十岁了但是仅看外表她最多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天生的娃娃脸与甜美的笑容一副甜脆的嗓音使得任谁乍见了她也生不出厌恶之情。“周影先生是吧?我知道我没认错人。”她的笑容更加甜美地向周影伸出手俏皮地吐吐舌头说“我是宁雪雪我们认识一下吧。”

    周影没有任何回应她的表示依旧沉默地看着她。

    “你真的跟资料中的一样不喜欢说话耶。”宁雪雪拖着一个长长的尾音咬着舌头说“你应该有一只必方做宠物吧?在哪里?让我看看好不好?”

    “谁是宠物!你想挨烤吗!”不等周影有所表示本来在旁边打磕睡的火儿便显形冲了过来悬停在宁雪雪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叫。

    “哇好可爱耶……”宁雪雪出了一声高分贝的叫声“太可爱了太可爱了!难怪资料上说你有与实力不相衬的外表呢。”她伸手向要摸摸火儿的瞬间周影招手让火儿停到自己的肩上继续等着宁雪雪说出关键性的内容——她找自己想要干什么?

    “周先生。”宁雪雪把手背在身后向前跳了一步贴近了周影说“你应该已经想到了我对你进行了调查。你知道我只是个人类想调查你们并不容易嗯花了很多很多的时间与金钱。”她张开手臂夸张地表示一个“巨大”的概念“所以我现在可以说对您是很了解的喔你是个影魅;你的必方名字叫火儿;你的情人叫瑰儿是个山鬼在槐荫广场开了一家花店她的店里有个店员是个小鬼魂;你还有个朋友叫刘地是个地狼;你楼下住的一对母子母亲是个人类儿子却是个九尾狐狸对不对?”宁雪雪掰着手指一一的历数着周影的身边周围然后看着周影像是一个等待长辈夸奖的孩子十分天真可爱的模样。

    周影还是没开口这时太阳升上了天空公园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也就到了他每天规定离开的时间见宁雪雪眨着眼睛不继续说话他便准备走开。

    “周先生你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么!”宁雪雪带着嗔恼提高了声音“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地在费大把的时间、金钱调查你吗?还要冒着被你喂宠物的危险。”她张着手拦住周影把嘴嘟的老高仿佛受到了什么委屈地说:“人家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嘛你怎么连听都不听就走!”

    “什么事?”

    见周影终于吐出了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宁雪雪松口气肯交流就好自己就有希望施行计划。宁雪雪的目光中闪动着光茫对周影一字一字地说:“帮我杀一个人──一个人类。”

    周影只是看着她再次进入沉默状态。

    “只是一个人类而已这对你们算不了什么对吧?反正平时你们也经常吃人这次不同的仅仅是有了一个特定目标并且需要事情做的隐蔽一些比如伪装成失火什么的。”她比手划脚地竭力向周影描述杀一个人有多容易。

    周影摇摇头向公园外走去。

    “如果你不帮忙我就把你们是妖怪的事到处宣传!”宁雪雪坚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令周影止住了脚步“如果你们的事被人们知道了按照惯例你们在无法同时为那么多人洗脑的情况下就必须搬家对吧?想想你们目前满意的生活想想那个小狐狸的妈妈知道了他儿子是妖怪会怎么样?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帮我的忙更划算一些那样你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火儿一下子窜到她面前恶狠狠地叫:“你敢找狐狸的麻烦!我要吃了你!”

    宁雪雪甜甜地笑着说:“你就算吃了我也会有人去为我宣传的──你们知道在人类当中只要肯花钱就可以做许多看起来似乎很难的事情。我就雇佣了一批人只要二十分钟后我不吩咐他们停止他们会进行大规模的宣传。报纸、杂志、电台、电视、网络……总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她高举双手强调“你们会增加许多许多许多的麻烦可是只要帮我杀一个人类一切就不会再生了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周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在他思考其间宁雪雪也静静地站着她居然拥有与外表丝毫不符的耐性半个小时过去了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一丝僵硬。火儿沉不住气地在他们上方飞来飞去几次忍不住想先吃了这个女人再说。

    “谁?”周影的声音带着一些厌烦这是他难得有感情波动的表现不过宁雪雪因为他问话的内容而过于兴奋并没有注意到兴冲冲地说:“是这个人!”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递过去。薄薄的一页纸上印着一个男人的正面、侧面的照片廖廖几行字简单介绍了他的身份和住址如果交付给一个职业杀手上前的资料就未免太少了一些可是对周影来说没什么关系宁雪雪知道他不会去关心这个“未来”的“死者”是谁为什么要杀他的。周影也果然没有让宁雪雪失望只是看了几眼连那张纸都没拿就走。

    “呼……”宁雪雪轻轻吁口气面对着一个明知不是人类的男人心中不害怕是假的可是幸亏事情一直在按照自己预料中的走向行进。她现走出不远周影与火儿便双双消失在空气中周围的人们居然丝毫没有查觉。“厉害……有这样的生物真好我想大约不用到明天事情就会有结果吧?不他对此有点耐烦因为这打乱了他生活的规律所以也许晚上都不用到便结束了……我应该第一个就来找他而不是那个滑头的地狼的……”她站在那里脸上再也没有那种天真和甜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的神情低低地自言自语着

    “小姐?你口中那个‘猾头’的地狼指的是谁?可以介绍一下我认识这位同族吗?”

    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宁雪雪的脸部蓦地绷紧手指也紧紧攥住但是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笑容把有着纤长白皙的手指的玉手伸出去说:“刘先生你也来公园散步啊?见到你真高兴。”

    刘地伸出一指手指在她面前晃着:“nonono我从来不把时间用在散步那种无聊的事情上不过如果有人陪我就另当别论了我散步的兴致与陪我散步的人的相貌是成正比的喔……”

    宁雪雪马上抱住他的手臂甜兮兮地说:“走吧。”

    一对外表俊美的青年男女在公园中沿着湖边漫步他们相互依偎着不时地窃窃私语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看到的人都会禁不住在心里赞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好一对金童玉女。”他们不紧不慢地溜达着口中不时出“杀人”了“妖怪”了之类不正常的字眼但是由于距离的关系周围的游人并没有听见想当然地认为他们的唇间正在流出的是恋人之间特有的甜美的言语于是纷纷向他们投去羡慕的目光。

    刘地忽然弹了一下手指:“成了!你要求的事已经了结了火儿这家伙手脚真快。”

    “什么!这么快!”宁雪雪失声叫了起来。但是她马上调整情绪带着难以掩饰的笑容说:“难怪给我出主意的人说过每个城市都有妖怪在秘密居住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杀手……”

    “这不是个什么好主意。”刘地扯了根柳条在手中摆弄着说“一不小心……嘿嘿嘿嘿……”

    宁雪雪眯着眼一笑把刘地手里的柳条拿过去盘成了环状扣在自己头上说:“可是这个法子很实用非常的实用不但不用花费很多的人力物力而且不用担心任何的后遗症。最最重要的是对于你们而言我这小小的要求太微不足道了根本不用花费什么力气所以你们在增添麻烦与帮助我之间没有道理会选择前者──当然你是个例外你太象人类了。”

    “你应该庆幸我象人类不然早用妖怪的手法对付你了。”刘地说着色眯眯地盯着宁雪雪的胸部宁雪雪眉头一挑:“才不要呢我提议过做你的女朋友是你自己拒绝了。我现在现那个像妖怪的周影比像人类的你更适合我呢所以你被我淘汰了!”她伸出手指在脖子上一划作出决绝的动作又娇声问“你说周影介不介意背着那个山鬼在外面养个人类情人?”

    “不可能。”刘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就算是养小老婆也不会是你你自己也说了他是妖怪所以有妖怪的方式。”

    宁雪雪贴近了刘地眼波流转地说:“怎么你吃醋了?如果你现在答应帮我的忙我还可以考虑给你机会喔。虽然我更看好周影我觉得我与他之间完全有长期全作的可能。”

    刘地忽然笑着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干嘛一时心软啊真是。”

    宁雪雪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天真地问:“怎么了?”

    刘地冲她呲牙一笑挥挥手说:“不关我的事你和他的关系去找他吧呵呵呵……小姐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喝上午茶啊……”不等宁雪雪做出反应刘地已经扔下她走向一个单身女子摆出自以为潇洒的样子向对方搭起讪来。不多会便双双情投意合搂肩搭背地走了。

    宁雪雪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对方能够自行里去正好她实在不愿意再与之多做纠缠了。这个刘地实在不好对付有时间不如再去研究一下周影的资料这个妖怪的办事效率实在太高了令宁雪雪都有措手不及的感觉。

    她在搜集了大量的立新市妖怪的资料之后第一个找上的本来是刘地那时她认为好色好酒的刘地是最适合与她合作的人选不过很显然她错了周影比刘地更加方便利用他没有什么多余的要求而且将人命看的一文不值想较之下自己的交换条件他就更容易接受。宁雪雪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来咬着手指盘算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宁雪雪再次出现在周影面前是十几天以后。

    依旧是在人工湖边的空地上她蹦蹦跳跳地跑来手中拿了一大包东西笑嘻嘻地放在正闭目修炼的周影面前说:“这是送给可爱的火儿的礼物。”

    周影睁眼看着她摇摇头:“火儿不在。”

    “没关系你带给它也是一样的。”宁雪雪提起来放在周影膝上沉甸甸的袋子里全是各种零食。她拍拍手径直在周影身边坐下来说:“上次的事谢谢你了你们做事情真是干净利落不佩服不行啊。”

    周影没有理睬她闭上眼继续修炼。

    “这是下一个目标你看看。”宁雪雪取出一张纸放在周影的膝盖上并且从袋子里拿了一包饼干压住以免它被风吹走。

    周影什么反应也没有。宁雪雪等了一会吐吐舌头说:“生气了觉得我不守信用是不是?不过没有办法啊你们的力量这么强大大家利用了一次就忍不住想要长期的合作嘛不过这次是有报酬的喔。我想钱对你没有意义可是你可以要别的东西只要你开出条件我们可以商量呀而且……”她把手搭上周影的肩“人家也会洗衣、做饭、干家务保证只会比那个山鬼干的更好更听话的喔。”她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像一只急于讨好人的小狗。

    周影睁开眼推开她的手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站起来准备离开。

    “别走嘛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一定有法子满足你的。钱、美女、物品……你说出来嘛总有你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宁雪雪跳起来追上去还没忘了拎上那包零食。

    周影觉今天居然晚了几分钟便加快了步子以便在那家书店开门营业的同时到达那里。他今天想找几本关于人类历史的书那是南羽建议他看的说是对他了解人类很有用。

    宁雪雪小跑着追赶他的脚步大声叫:“你不要忘了你们的资料还在我手中我随时可以公布出去喔!”

    周影停止了步子回过头皱着眉头看着她。

    “我知道你也许在这几天里调查过我布置的人手了可是告诉你我已经把他们全部换过了喔!你原来的资料现在已经无效了即使是你们也无法在短短的时间内找出几十个在不同地方的人吧。”她卡着腰摆出一副威胁人的架式但是她的模样反而更象一个在使小性子的调皮女孩正在对着自己的小情人大娇嗔“因为上次已经见识过你的实力了所有这次你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一个小时之后一切便会暴光。不过你也不吃亏的你可以尽量提要求只要可以做到我们也绝不含糊的你就别再那么小气了。”

    周影看着她若有所思。

    宁雪雪挥动着那张纸说;“我知道你怕麻烦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整天找你干这干那我保证只要我们的合作上了正轨我们一个月只找你一次决不会再多了这对你根本算不了什么你只要花少少的一点时间就够了──而且万一遇见你的朋友我们就不会找你做?比如那个孙剑他的职业还真是个危险性十足的差事呢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她露出更加甜美的笑容妖怪跟人类作朋友这其实不太常见。周影为了他那个人类朋友的安全也会答应自己吧?整天保护朋友与一个月一次的杀人他一定知道哪个更简单。

    周影看着她良久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纸张象上次一样看了一眼又还给她。宁雪雪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次她的赌注又下对周影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为了避免麻烦他果然会选择对他来说简单的事情。不过她的笑容马上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她现一把不知从何而来黑色的刀募然插入了她的心脏。

    当她倒在地上的时候看到了刀的来历──它落在地上一瞬间化作了周影脚下的影子这时另外一双脚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脚的主人似乎知道她还能听到这个世界上的声音似得说:“我就知道会这样早就警告过你了他会用更象妖怪的方式解决事情你却不听……”原来更象妖怪是指这个意思……宁雪雪的最后一个念头闪过接着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刘地叹口气用脚踢踢宁雪雪的尸体尸体的眼睛依然大张着充满了不甘心与不相信她大约根本没有想到周影会出手杀她。“下面怎么办去干掉几天之内所有与她连络过的人吗?包括纸上她写得要杀得人也一起干掉?她算是赚到了白白要替她多杀一个人。”刘地懒洋洋地问在他的脚下土地自动翻开把女子的尸体吞没其中然后又自己合拢仿佛什么事情也没生过就连方砖之间的缝隙都没有一丝的不同。

    周影看着晨光中的城市身影无奈地吐出几个字:“今天很麻烦可是比每个月都麻烦一次好的多。”

    刘地“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会选择最不会增添麻烦不会打挠你生活的方式走吧我陪你去还有五十七分钟时间得快点才行了……”

    二

    “孙震七十八分。”

    “何莲莲九十二分。”

    “沈艾翔……”

    “林睿……”

    “……”

    女教师在讲台上念着考卷的分数学生们一个个依次地离开座位去讲台上拿回自己的成绩。小孩子们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成绩不好的难免垂头丧气成绩的好自然就喜笑颜开从他们走下讲台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对自己这次在考场上挥的评价了。沈艾翔看着自己的分数兴奋地向旁边座位的林睿说:“我考了九十六分我从来没考过这么多分呢!林睿你呢?一定又是满分吧?”

    林睿坐着耸耸肩:“五十九分。”

    “这怎么可能!”沈艾翔难以置信地叫了出来使得周围的同学都向他这里看幸亏现在教室里面本来就乱糟糟的才没有被老师注意到他的放肆。他四下看看连忙压低声音:“林睿你怎么可能考得不好?你一定是在骗我玩儿对不对?因为连我都考了九十六分这可都是你平时教的我啊。”说着他伸头向林睿摊在桌子上的卷子看去本以为可以揭穿林睿的谎言可是看到的却是卷子上老师用红笔写着一个大号的“五十九分”因为下笔太重卷面都被划破了。

    “怎么可能……”沈艾翔喃喃自语着。林睿在学习方面的优秀成绩是老师同学们有目共睹的他最差的成绩都没有下过九十九分更何况是五十九分不及格。对于向来把林睿看成榜样的沈艾翔来说林睿考不及格跟六月里下雪也没多大区别。他再下看现林睿的卷子居然有一半空白着特别是最后的几道高分题目都没有写上答案:“你怎么没答完?考试的时候不舒服吗?他连忙关切地问自以为找到了事情的答案。

    “本来是答了的不过被人用橡皮擦掉了。”林睿轻描淡写地说着随手一弹卷面几片橡皮的屑末滚了下去。

    “谁敢这么干?我去告诉老师!”沈艾翔愤怒地叫出声来被林睿一把按住:“不用了我知道是谁不用告诉老师。”他笑着抬起头讲台上的女教师正好也在向他看来迎上林睿无邪的目光时她的镜片下闪动出一抹冷笑林睿却向她甜甜的一笑可爱的样子连那个老师都不得不勉强的牵动着嘴角对他回笑了一下。

    沈艾翔还是不放心地再林睿的耳边喋喋不休:“那你回去怎么跟你妈妈说?她看到你成绩下降会不会打你?”

    林睿撇撇嘴摇头:“放心我妈妈和你爸妈可不一样。”

    “那倒也是你妈妈人真好我可羡慕你了。”

    “是你那个老师对孩子使用暴力的妈妈太糟糕了!”林睿心里这么嘀咕但是没有说出口来。他的心情虽然不好可是还不至于随便批评朋友的母亲。

    “林睿怎么会考得不好呢?”沈艾翔还是在一边不解的自言自语。

    讲台上的女教师放完卷子之后单独点出了林睿让他站起来后严厉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的成绩很不好!这次考了全班倒数第一!我刚刚来担任你们的数学老师在我来之前你们的成绩我没有见过所以不管你原来的老师说你学习多么好、多么聪明在我这里都不算数!哼全班唯一的一个不及格还好意思挂着三好学生的徽章在我眼里你就是差生!最差的学生如果下次考试还是这样你还不如干脆滚回家去免得在这里给你父母丢人现眼……”她一边用恶毒的词句攻击着林睿一边用力敲打着桌面不少白色的粉末在她手下飞扬着同学们都被这位老师的样子吓住了整间教室鸦雀无声只有林睿脸上依旧挂着天真可爱的笑容似乎对老师的责骂一点也没有往心里去。

    女教师的斥责生在教室里回荡着鸦雀无声的教室中的学生们在这个情绪越来越亢奋的老师面前如同一群受了惊的小鸟一样的缩着身体只有被训斥的对象林睿没有一丝的慌乱之色始终笑吟吟地看着女教师似乎在欣赏一幕精彩的表演直到下课铃声的响起……

    夜色下的游乐园一改白日里的喧嚣在不多的霓虹灯映衬下有种神秘的味道。本来应该静静休息的旋转木马正在快乐地唱着歌奔跑浑身上下的五彩灯泡都在买力的闪动。乘骑它们的却只有两个“游客”林睿懒洋洋地躺在马车里用九条尾巴轮留驱赶着扑灯光而来的小飞虫儿火儿则站在最高大的一匹骏马之上不住地随着马匹的起伏出“噢噢驾驾”的声音装作自己是一个了不起的骑士。几圈转下来它忽然眼睛一亮表面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嘴里更加卖力的喊着但是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瞄着那边的一丛花木等到旋转木马再一次转到那里它突然飞扑过去一翅膀拍下茂盛的玫瑰花墙便成了平地纷飞的花瓣枝叶中被它拎出一个吓得不轻的男子来。

    “哈哈哈哈送上门来的宵夜狐狸咱们来烤着吃我分你一根腿。”火儿为自己的捕猎成功得意洋洋地说。

    “你自己都吃了吧我不要。”林睿懒洋洋地说。

    “林大爷救命啊……是我啊……我是为您在办事……救命啊……”那个妖怪被火儿吓得魂不附体颤抖着显出了原形连哭带叫地向林睿求救。

    “原来是你呀……显了原形我都认不出来了。”林睿踱过来打量了一气才慢慢悠悠地开口“交待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办好了办好了。我办使您放心。”那个妖怪感到火儿的脚爪一松忙连滚带爬的来到林睿身边取出一叠纸递给了林睿。

    林睿看了几眼点点头对他挥挥手说:“这就是我要的酬劳回头我给你你送去。”

    “酬劳……至少应该加精神补偿竟然有那么可怕的……”那个妖怪悄悄地咕咕哝哝被火儿一脚踢了个跟头大吼一声:“我才该要补偿呢!到口的的宵夜没了你怎么赔我。”那个妖怪慌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在看什么?你找他干什么?”火儿站在林睿头顶上探头探脑的看那张纸林睿把那纸凑在它身上烧掉冷笑一声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没什么一个找我麻烦的老师打探看看她什么底细。”

    “什么敢找你的麻烦!简直是不把我火儿放在眼里!”火儿怒火冲冲“煎炸煮炖你选一样我来下手!”住在立新市的妖怪哪个不知道狐假必方威的俗语居然敢找林睿的麻烦摆明了是不把它火儿当回事。

    “她只是个人类而已没那必要。”林睿不屑的撇撇嘴。

    “人类也能为难得了你?”火儿不相信“你不马上把她掐死吗?”

    林睿说:“她只是把我的卷子上面的答案擦掉然后再给我不及格罢了──也许本来还打算干点别的比如我找她理论的时候体罚我之类不过我没给她机会哼不过是妈妈的手下败将罢了还敢那么嚣张!”

    “你妈妈打人了?我还以为她不会呢。”火儿从字面上理解林睿的话认为林青萍一定是在某场战斗中赢得了胜利。

    “她和我妈妈一起竞争过程锦私立高中的同一个职位结果我妈妈录取了她这个落选者只好来了我们那所‘破’学校。现了我是妈妈的孩子之后就想把失败的痛苦转而泄到我身上──哼那个私立学校的校长眼光还不错不枉费咱们为他当免费的学校治安员。”

    “那你准备怎么收拾那个女人?”火儿磨擦翅膀跃跃欲试它巴不得能够找个理由欺负弱小玩玩。

    “算了我现在懒得管她反正她只使用改我考卷的这种小把戏也没多大用处我们的期末考试都是全市统一封卷打分她为难不了我多少嘿嘿她看卷的考试我老不及格全市统考我却是满分这样的事多来几次的话你说老师学生们会怎么想嘿嘿她再没脑子就一直这么干吧。”

    火儿不解地抓抓头岔开这个它听不明白的话题问:“哪咱们下一步干什么?”

    “打猎去好不好?我心情不太好!”

    “同意!”火儿吹呼一声抢先飞了出去。

    “林睿出去罚站!沈艾翔你也去!”女教师头也不抬地说“上课时间说话都给我滚出去!”

    “老师我们没说话!”沈艾翔小声辨解。

    “还敢跟老师顶嘴!”女教师重重的一摔书大步走下讲台一手一个抓住林睿和沈艾翔用力晃拽着训斥:“叫你们顶嘴叫你们顶嘴!”边训骂着边把他们拖到教室门口重重地推了出去然后狠狠地摔上教室门。

    沈艾翔十委屈地看着林睿说:“我们真的没说话。”

    林睿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几天这位老师对待林睿的态度开始变本加厉不断的升级。不但在她任教的课堂上对林睿百般刁难鸡蛋里头挑骨头而且开始对与林睿比较要好的同学也一样的对待起来。她在一群小孩子面前摆出老师的威风毫不掩饰地显露出她这样针对林睿表达出只要跟林睿亲近的同学都要受她的整治的意思。小孩子们把老师的权威向来视为至高无上的东西对她的表现吓的够呛一个个不知不觉中与林睿拉开了距离林睿向来就对人类的小孩子不是很看的上眼所以在班级里本来就没有几个朋友这位老师的几回教训下来大部分同学已经视他为洪水猛兽只剩下跟他最要好也是唯一不肯跟他划清界限的沈艾翔坚持和他的友情于是便和他一起成了这位老师上课时折腾的目标。

    我早就知道她这样的人类根本不会觉得欺负小孩子有什么不对。而且不会反抗的小孩子更能满足她欺负人的**让她越来越张狂。林睿在心里嘀咕。

    “林睿我很冷……”因为外套放在了教室里在冬日寒风穿梭不止的走廊上站不了几分钟沈艾翔已经冻的牙齿打战不停地哆嗦了。

    林睿无所谓地摇摇头大声说:“没办法啊那个老师就是看我不顺眼嘛谁叫你是我的朋友啊只好跟着我倒霉。”

    “她……她为什么看你不顺眼呀……你……你明明是个优等生。”说着话身上似乎不那么冷了所以沈艾翔也忘记了自己是因为“在课堂上说话”被赶出来的与林睿交谈起来。在他的心目中林睿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应该是老师们捧在掌心里的宝贝才对为什么也有老师会不喜欢她呢?这样复杂的问题沈艾翔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答案。

    林睿又提高了些声音说:“没办法啊他讨厌我这个人我是个优等生也没用啊。她在考试中输给了我妈妈没能去程锦高中当成老师所以怀恨在心想报复我妈妈就把气出在我身上。你没看到我最近数学总是不及格吗?不就是她故意把我考卷的答案抹掉了的。”

    “不不会吧?她她是个老师呀?”沈艾翔难以置信。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把老师当作“神”一样看待怎么能相信她们也会这么卑鄙。

    “什么老师呀我听说她其实是咱们校长的亲戚走后门才进来的。她那有资格当老师啊据说她自己上学的时候她考试从来不及格呢。”

    “真的吗?那她怎么给我们上课?”

    “瞎讲罢!她是大人我们是小孩子糊弄我们多容易啊。”林睿得意洋洋地说。

    教室门“砰”的推开女教师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门口。

    刚才两个孩子的说话声音那么大正处在一片寂静的教室里面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她的耳朵自然也不会错过林睿那一篇放肆的言。这些放肆的话教室里的学生同时也都听见了这才是最教她气愤的事情那些话字字都戳在了她的痛处令她咬牙切齿。

    她一个科班出身的优等生在学校中、实习的时候都是一帆风顺。有过好几年良好的教学业绩的她在竞争中输给林青萍那个半路出家的女人的原因竟然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个未婚的女性程锦高中方面认为她可能不久之后就会结婚生子因而影响到工作所以才会选择虽然教学业绩不如她但是年龄比较大一些孩子已经上学能够更稳定的投入工作的的林青萍。如果是因为学历因为业务水平输掉她没有什么话可说可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你刚才在说什么!”她向林睿暴喝双眼睁得溜圆。

    看着她被自己刺激的快要爆的样子林睿心中微微有些后悔。他一向在老师面前保持着天真可爱、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形象并不愿意因为一个“变态”老师的出现就破坏这种印象。毕竟有太多的办法可以私下处理这件事了他不必要冒着被传到妈妈耳朵中去的可能性这么明目张胆地与她正面冲突。所以当对方气势汹汹地向他冲过来时他装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双手在背后搅动两只眼睛闪着泪花细声细气地说:“老师我再也不敢了……”

    面对着这样可怜可爱的孩子大部分成年人都会禁不住心软可是眼前的女教师心中却只剩下了充塞着大脑的怒火用力拉拽着林睿吼叫:“叫你再乱说叫你再乱说!”林睿小小的身体在她手中像个布偶一般地晃动着他肚子里满是不屑与厌恶脸上的表情却还是那么可怜任由她摆布着嘴里不停地说:“老师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了……”站在旁边的沈艾翔吓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上前拉着女教师的手喊:“老师你别打林睿别打林睿。”

    “我什么时候打他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他了!”女教师歇斯底里地叫着用手指头狠狠地在沈艾翔的头上印了几个“指印”。

    沈艾翔哭得更厉害了但是还是拉着女教师的手不放想阻止她去打林睿。

    在他们的拉扯争吵声中隔壁教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林睿他们班的班主任陈老师走了出来。

    男孩子们罚站的位置在两个教室的中间所以他们之间的对话不但自己班的教室里的师生们听得清楚正在隔壁班上课的陈老师也听得一清二楚。

    本来林睿就是陈老师心目中的优等生不论是成绩还是品德全是陈老师引以为傲的东西最近他的数学成绩忽然下降陈老师心里别提有多着急虽然数学不是她负责的课目不过林睿的成绩一下子从满分变为不及格对班级的总成绩在级部中的排名她本人的工作业绩、奖金以及职称评定都是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的怎么由得她不着急。她曾经多次问过林睿是不是身体不好呢?是不是不适应新老师的教学方式呢?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使他不能专心学习呢?之类的问题可是林睿每次都不回答只是沮丧地低着头如果不是林睿总是可怜兮兮地拉着她的手求她不要告诉林青萍:“妈妈工作好累啊陈老师我会好好学习的您别告诉妈妈行不行?”她一定早就去跟孩子的家长沟通了。

    今天无意中听了两个孩子的谈话她才依稀明白了其中的蹊跷明白了为什么林睿只是委屈地低着头却不解释他考试成绩不好的原因。老师对一个自己看得不顺眼的学生刻意地刁难这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每个老师或多或少都曾经这么做过陈老师当然也不例外。可是别的老师对学生的刁难已经影响到她的切身利益的话她也不可能不生气。

    “嗯吭!”她先咳嗽一声才走了过来“林睿沈艾翔你们这是怎么了?”

    “陈老师……我们……在罚站……”林睿仰走小脸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终于滚了下来。

    “学生犯了错让他们罚站也没什么可是至少让他们穿上外套不然这么冷的天万一把孩子冻着了怎么向他们家长解释传出去我们学校体罚学生就不好了。”陈老师温和地拿出一个前辈的姿态对女教师说。

    林睿心中暗笑不亏是大人即使心里多不满意表面上还是一点也不带出来说话还是这么头头是道。

    “林睿沈艾翔你们两个先回去上课放学后到我的办公室来我要跟你们谈谈。”陈老师以班主任的身份说完向女教师点点头走回了自己的课堂。

    从她的眼神中女教师看见了一抹不友善刚才这两个学生的话她应该也听见了她一向把林睿这个小东西当作心肝宝贝现在心里一定认定了自己在跟她过不去吧?不论现在的职业是不是并不合意但是做为一个新人她总是想与同事们搞好人际关系的今天得罪了陈老师以后免不了会有这样那样的摩擦。想到这里她不由一阵沮丧看着林睿和沈艾翔已经走进了教室的身影更加的怒火中烧。

    她快步跟了上去重重地关上教室门之后冲着正要回到座位的林睿和沈艾翔吼:“给我站住!谁让你们坐下的!”

    沈艾翔不知道她的怒从何来居然艾艾地反嘴说:“陈陈老师……”

    “这是谁的课?这是谁的课?你那么喜欢听陈老师的话为什么不去整天跟着她来上我的课干什么!”沈艾翔吓得一缩脖子不敢说话林睿还是那副样子脸上的表情呆呼呼的根本看不出他是所有的老师口中的聪明孩子女教师看着他们两个越看越有气指着他们的鼻子吼:“你们两个给我到教室后面站着!”

    她把两个男孩赶到那里面墙而站心里又开始琢磨起来刚才那样的话不像是林睿那样的小孩子讲得出来的而那些事情也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知道的那么……应该是他从林青萍口中听说过然后记在心里的吧?对一定是这样!这个女人一再地妨碍自己用不公平的手段得到了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工作现在居然又利用她儿子来给自己捣乱破坏自己在新的工作环境中的人际关系。

    “混蛋!”女教师在下课铃声中忽然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么一句咒骂并且用手把一根粉笔掰成了两半。教室中的学生们一片安静呆呆地看着她扬长而去。

    “我看她简直是个神经病。”林睿冷笑一声这么说刚刚有了点声音的教室又一次安静下去大家都被林睿这样大胆的评论老师吓呆了。

    “喂我是林青萍请问您是哪位?”因为程锦高中不允许老师带手机上课所以林老师直到下课后才现自己手机上有同一个陌生号码的几十条未接来电信息她猜测不出对方是谁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于是匆忙拨了回去。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略微停了一停然后用尖锐的声音说:“哟好大的架子啊贵族学校的教师就这么目中无人吗?告诉你你教的那些少爷小姐们或许称得上贵族可是你以为你自己算个什么玩艺啊!给你打电话还敢不接以为我治不了你吗!”

    林青萍惊诧地皱起眉头对方无礼地态度让一向文雅的她一时甚至反应不过来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对这个声音完全陌生。这个因为激动而不断拔高分贝的女声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听到过好不容易在对方的滔滔不绝中找到一个空隙她赶忙问:“请问你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你别装作听不出我的声音来对我下了那么多‘毒手’现在还敢这样装模作样!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对方又是一连串标点符号都不加的恶毒词句林青萍也还是一样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以请你直接说有什么事吗?我下面还有课如果你不愿意说你是谁有什么事?我就挂机了。”林青萍依旧客客气气地说话她本来就好的涵养在教了高一-九班之后又有了大幅度的上升几乎已经到了化境这种时候还是依旧保持着温文尔雅的态度。

    “林青萍你给我听着你那个宝贝儿子在我的手里可是表现的一团糟你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还敢厚着脸皮去当老师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墙角一头撞死算了真是不要脸……”

    “小睿?”听了对方这番话林青萍的脑子中跳出一连串关于“绑架”之类的可怕字眼颤声问:“你你是谁?你把小睿怎么样了?”

    对方似乎没有察觉林青萍对自己身份的彻底误解得意洋洋地说:“我是林睿的老师!你的儿子现在是我的学生你没想到吧你抢走了我的工作你的儿子现在却成了我的学生。我告诉你因为你儿子上课给我捣乱今天放学后你最后来见我不然你就等着瞧!”

    “喂你到底是谁……”林青萍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林青萍呆呆看着手中的电话:“她说是小睿的老师?她……真的是老师吗?”她忧心不己拿着电话给林睿的班主任拨打起来。

    “可恶!一群王八蛋!每一个好东西!”女教师重重地把手中的作业本摔在地上接着是钢笔、书本、墨水瓶眼看着墨迹污染了学生们的作业她的心情却比被泼了墨还要糟糕。下午刚刚打电话向林青萍声讨一番心情得到了一些舒缓正准备着把林青萍弄到自己面前好好收拾一番便又被陈老师挡了回去说什么上课说话这么点事也要叫学生家长会让人爱认为咱们学校小题大做教育方式不对的。毕竟她才是班主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林睿领走取消了叫林青萍来训话的安排。

    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学历也没有只不过是个中专毕业生不过是因为当时社会是对老师的要求低才会让你这种人混进了学校里来误人子弟如果是现在你连给我们这些科班后提鞋子都不配!

    不过科班出身的也有下流货色。想到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她一向讨厌的一位同学刚刚应聘成为了重点高中的老师她的心中就又多上了一层墨色。那个女人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着脸蛋长得漂亮会摆出甜兮兮恶心的笑容就把老师同学们哄得团团转。这次一定也是这样还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得到工作与人家怎么怎么样了呢!反正那个破货什么也干得出来!破货!

    她边恶狠狠地着边用力撕着手中的纸等她反应过自己撕的是学生的作业本时好几本作业已经在她手中化作了碎得不能再碎的纸屑。

    没关系这些学生根本没交作业!她厌恶地把纸屑从身上扫下去他们根本没交作业还有那个林睿也没交明天要罚他们站才行!不仅仅他们班三班有个女孩也是那么讨厌一副好孩子的模样跟那个林睿一样讨厌跟那个女人一样讨厌总是摆出可爱漂亮的脸蛋来让别人喜欢他们我偏偏不上当我要……我要……

    “哈哈还真是个疯女人……”清脆的童音传来。

    正在焦躁中的女教师抬起头看见自己正在计划着怎么收拾的那个学生林睿居然正坐自己家的窗台上。窗子洞开着自己不记得什么时候开过窗子了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十七楼他不可能从窗户里爬上来吧?

    不过她的怒火终于现了一个可以泄的目标所以盖过了她的理智。

    “你这个混蛋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她尖叫着伸手试图把林睿从那里拉下来并且抓过茶杯向他当着打下去。

    林睿敏捷地跃到了一边并且用尾巴拂着溅到身上的茶屑——对是尾巴雪白的、毛茸茸的尾巴还不止一条那是轻轻摇摆着的九条比商店里最昂贵的皮衣的毛领都更要华丽漂亮的尾巴。

    “狐狸精!”女教师出一声尖叫。

    林睿耸耸肩:“准确来说你说的也没什么不对不过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就象在说人坏话呢。”

    也许女教师的头脑一时还没完全转过弯来也许是她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正常在看到这种怪异的景象之后她居然又抓过许多东西向林睿没头没脑地砸下去。林睿一挥手那些台灯花瓶钢笔书本之类的杂物就与她一同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墙壁上。

    “你真是离疯不远了看来本来我不来这一趟也不过你也教不了我们多久了。不过你不该打电话给我妈妈的害得我妈妈因为我在学校犯了什么错。我只好对妈妈说我们新来的数学老师‘像’个疯子头脑不正常不喜欢好孩子才老跟我作对的。她现在还将信将疑的为了让她相信我得做点什么才行吧?你明白吧好孩子是不该说谎。”

    “你也算好孩子!你只是那个无耻的女人的杂种!”女教师亢奋的情绪之下居然再次爬起来向林睿扑了上去。

    “你竟然还敢说我妈妈坏话!”林睿得脸色一沉双眼中透出两道血红的光芒……

    楼下的住房听了楼上大半个晚上的乒乒乓乓一忍再忍终于再也忍不下去卷起袖子上了楼气势汹汹地砸门问:“你们家半夜三更在干什么!还让不让别人休息了?怎么这么不注意!没见过你们这样的邻居!”

    话刚说完门呼地打开来这家的女主人披头散地出现在门口。只见她身上的睡衣衣扣半开坦露着脖颈和半边肩膀脸上有几道血痕身上还有不少的墨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来敲门的邻居。

    这位领居吓了一跳慌忙问:“这是怎么了?是是不是家里进了小偷?”

    “呵呵呵……”女人尖声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听得人毛接着她又双眼一瞪暴喝一声:“贱女人杀了你叫你跟我作对!叫你跟我作对!”说着扑向邻居双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张口向着口咬了下去。

    “啊……”邻居的一声惨叫在楼道中回荡开来。

    上课铃声响过了很久可是老师还没有走进课堂本来在女教师几个月的“严格”管教下数学课的课堂纪律已经好到了极致一向保持可谓掉根针在地上也听得见的安静。可是今天老师长时间不来学生们便渐渐放肆起来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声大胆的孩子甚至离开座位在教室里乱窜。教室门被突然打开时孩子们都被吓了一跳惊慌地跑回各自的座位顿时安静下来。进来的人却是班主任陈老师她沉着脸在教室中扫了一眼说:“这节课改上语文大家都坐好拿出书来。”

    学生们之口出低低地喧哗声沈艾翔小声向林睿说:“怎么改了课啊?数学老师呢?”

    林睿天真的一笑:“大概神经得忘了来上课吧没她不是更好。”

    “上课了都别说话今天我们要讲的是……”

    三

    鹿氏繁盛养猪场的周围是一片田野白天里有许多耕种的农人与机械在其中穿梭颇有些热火朝天的农忙景象可是到了夜间农作物没有到成熟的季节不需要人守夜田野间便变得一片漆黑寂静。今夜天空中阴云翻滚风声大作养猪场廖廖的几点灯光在这片田地中更如同汪洋中的孤帆越显得孤零而有几分诡异。

    养猪场中的雇工全是青年男女怎么会把这样阴风呼啸的夜晚放在心上虽然天色已经不早他们依旧毫无倦意地凑在一间宿舍中打扑克说笑声不绝于耳。

    赌局有输有赢终于其中一个男人在连输了十几把之后放弃了牌局站起来咕咕哝哝地说:“我要去养殖场转转”然后径直在一片“输不起了吧?”“才输了几个钱就想跑。”“太没种了几个小钱也输不起。”的声音中走了出去他在窗户底下抽了根烟把烟蒂狠狠碾熄了之后向着漆黑的院落走去。不过他走向的不是养猪的猪舍而是在宿舍与办公室之间单独的几间屋子房子里面住的正是这鹿氏养猪场的主人鹿九。

    鹿九喜欢僻静单独把自己的办公室与宿舍安排在远离众人住处的地方这倒是给了这个男人行事的方便。

    男人来到鹿九门前寻思再三终于咬咬牙一脚踢开门大步走了进去。他冲进来的时候鹿九正在灯下写什么东西看他这样进来皱起眉头问:“干什么?不会敲门吗?”男人也不答话就重重在他对面一坐上下地打量着他。

    在打工仔们眼中鹿九绝对是个好老板。据说他自己本来也是外来的打工仔经过几年的打拼才建起了现在这家养殖场所以他对雇佣的打工仔打工妹们待遇不错工作时间与强度也安排的比较合理甚至出钱为每一个员工买了各项保险。唯独他这个人不苟言笑平时话语少脸孔冷工人们背地里都有点怕他。

    养殖场中养了鸡、猪、羊等动物也种植了些蘑菇之类的农产品。这样的小型养殖场本来也有很多但是场长鹿九不知道掌握了什么样的独门技术他的养殖场里各种牲畜作物产量非常得好味道更是远远胜于别家所以生意也红火他这个老板这几年的收可想而知。鹿九并不小气自己挣了钱过年过节给工人们的红包也格外的鼓就连工人们回家过年都是由他包下专车接送。

    不过世界上有些人专门擅长看见别人得到的回报却从不去注意人家为之的付出。看到了人家的收获想到了自己的没有便会生出老天不公平社会不公正之类的念头。积累下来反倒在内心深处积累成了人家生活比他好收入比他高便是欠了他的一般早就忘记了人家对他的种种好处。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这种人。

    当初在陌生的大都市流浪找不到工作三餐不继的日子突然结束得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之时的喜悦与满足早已经被他遗忘了。现在他的心目中剩下的只是对老板的深深嫉妒:同样的年龄(对外年龄)同样的经历(对外宣传的经历)同样的出身(单方面认为的出身)为什么他可以拥有的我却不能?凭什么他可以当老板我却要为他打工?当男人在赌博中输光了半年的薪水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我看到了!”男人加重了语气说“那天晚上的事我全看到了如果不想我说出去就给我一万块钱!”他边说边死死地盯着鹿九注意着对方的反应。

    鹿九怔了一下有些结巴地说:“你你在胡说什么!”

    “那个流氓就是老是来收保护费的那个最近这一个多月他为什么没来?”

    “我怎么知道难道他不来不是好事!”鹿九大声回答目光却回避着男人的注视声音也不是那么得理直气壮。

    “我看到子!”男人用手敲着桌子辅助自己的语气“那天晚上他进了你的屋子就再也没有出去!”

    鹿九怒斥:“胡说!他哪里来过!”

    他否认的声音虽然很大不过男人却在他的额头上看到了细细的汗珠所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也提高了声音说:“一万块我只要一万块而已老板你那么有钱对你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一万声色钱买个高枕无忧多便宜啊。”

    鹿九低着头不出声似乎开始考虑男人的要求。

    男人偷偷松了口气。

    那天晚上他确实看见过那个流氓走进这间屋子但是他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离开因为他马上就去打扑克赌牌去了直到留意到月月来收保护费敲、隔三差五还要来要肉要鸡的那个流氓许久没有再出现他才想到了这个可能。养殖场中有搅拌机一个小小的人体扔进小山一样的饲料中一天之后连碴子都不会留下——男人回忆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篇小说不由打了个寒颤。不过这一切都是他的推测直到今天抱着反正欠了一屁股债大不了被开除一走了之的想法找上了老板他才觉自己原来有点侦探才华。

    看着鹿九的目光越来越慌乱男人知道他这一把赌对了笑吟吟地牵着桌子说:“老板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才对吧?”

    “你的一千你的七百你的……”男人拿出大叠的钞票在宿舍中得意洋洋地分着边叫:”拿来拿来拿来把欠条拿过来干嘛还了你们钱想不还欠条啊!快点。”

    大家从他手中收回了自己的借款各人都松了口气这个男人懒散好赌大家都以为自己借给他的钱是打了水漂了没想到昨天还在向人告借的人今天却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大把的钞票分派。

    男人完了所有的欠债手中还剩下不少钱在灯下一五一十地数着。“你小子怎么一下子弄来这么多钱?去抢银行了?”一个同事在他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肩问。

    “二千五二千六……还不是运气好赢了几把……哎我数哪儿了?”

    “数什么数啊有没有胆量再来几把啊?”

    “什么叫没有胆量?看我怎么把刚才还给你的钱再赢过来。”

    “别说大话说不定是你手里那些钱改了姓呢!”

    “不服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一周之后的一个晚上男人又推开了鹿九的房门劈头就问:“我听财务上说你的养殖场光今年上半年就纯利润三十多万你只花一万买我的秘密不觉得太寒碜了不符合你大企业家的身份嘛?”

    鹿九皱起眉头问:“你想怎么样?”

    “一口价五万元少一个子儿也不行!”男人毫不脸红的狮子大开口。

    鹿九气呼呼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还是一言不地坐了下去。男人在鹿九对面跷着二朗腿晃悠着哼着下游的小调。他不怕鹿九不答应自己的条件而且……他看看细胳膊细腿的鹿九再看看自己的高大身材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他更不怕鹿九故计重施到时候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

    果然等了良久鹿九重重地拉开抽屉从抽屉里取了一张存折扔给了他。

    “四万七?那三千呢?”男人气势汹汹地问。如果让鹿九了开了讨价还价的头下一次来找个这个“取款机”提款的时候他岂不是更加不痛快男人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生财之道。鹿九的养殖场一所的净收怎么也有六七十万分给自己一二十万不算多吧?想到这些他恶狠狠地看着鹿九吼:“别跟我耍花样!快把钱拿出来老子的耐性可不好!”

    鹿九摇头说:“我手边没有那么多钱了。”他的养殖场是挺红火的可是收入高开销也大上下打点各个权利部门一年下来也是个不小的开支年终过节的还要给家乡的亲人买些稀罕的物品回去好让他们在故乡出出风头再加上刘地、火儿、林睿这样一票所谓的朋友隔三差五地来剥削一些剩下的也会被他的叔父鹿为马以帮他保管为由拿走那自然也是一去不回的。他的手中确实没有那么多钱不然以他的个性早就给这个男人钱算了。

    男人见他不肯再开抽屉拿钱怒气冲冲地拍桌子:“看来你是想让我去找警察来是不是!快点五万一个子也不能少!”

    鹿九想了又想一旦警察扯了进来五万还不一定解决得下来反而要牵扯自己很多的精力似乎更加地不合算。叹了口气把新买的手机中的卡取出来:“这个手机还是新的给你拿去吧。”

    男人拿过手机瞅瞅装进兜里乐呵呵地走了临出门还扔下一句:“打挠你休息了老板早点睡吧呵呵呵。”

    鹿九关上门叹口气。

    “你还真是个胆小鬼!”脆生生的童音从他身边响起来。

    鹿九回过头火儿正停在窗台上东张西望九尾狐模样的林睿坐在它的背上正不屑地批评他的行为:“你还真是改不了的胆小怕事自己的雇工都能吓距得了你!”

    火儿则咂咂嘴说:“你只要出二十头猪我帮你吃了他怎么样?上次那个味道还不错这次我很大方的给你减少十头猪的费用怎么样?”

    鹿九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不用麻烦你了。”

    上次那个倒霉的流氓为了一个月几百块钱的“保护费”不但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还让火儿吃上瘾自己眼前的麻烦可以说也全是因此而起他可不希望再乱上添乱了。

    “不用正好省了我的麻烦。”火儿嘴里这么说口气可是有些失望“狐狸咱们去烤全猪!我要挑这里最肥的猪来吃!”

    “那我去抓鸡!”林睿出一声欢呼两个小恶魔不一会便消失在猪同鸡舍的的方向浑不把鹿九空上养殖场主人当成一回事。

    鹿九看着他们的背景叹口气自己现在暂时是一穷二白了待会儿也去棚里采些蘑菇来当早饭吧。

    四万七千元钱在男人的手中也只保存了三个多月有了鹿九这个“后盾”他更加是吃喝玩乐无所不为等到两手空空之后他又熟门熟路地找上了鹿九。“老子最近手头不宽裕痛痛快快地省我事别等我跟你急。”男人满口的酒气喷出来弄得房间里气味难闻之极。

    鹿九叹口气:“如果这次我给了你下次你还会来要是吧?”

    “干什么!老子想不想要还用你来告诉我吗!”男人腾地站了起来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我告诉你以后乖乖地和我对半分成什么事也没有。不然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鹿九被他恶狠狠的模样吓得后退了半步但是马上想起了刘地的教导:在人类面前千万别让他们现你胆小怕事人类最喜欢软怕硬知道你胆小怕事就会越的欺负你。要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别人看不透你在想什么就会怕你怕你就会尊重你……鹿九马上现起慢包尽力学着周影平时的模样板出了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在自己“砰砰”的心跳之中他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笔钱(向刘地借的高利贷)推给男人:“这是六万元现金你拿去吧去做点小生意也好回乡务农也好总之这是最后的一笔也是最后的一次明天你就走吧我的养殖场不用你了。”

    “你敢开除我!你凭什么开除我!我告诉你你的小辫子在我手里摆着呢我想让你死你就得死想让你活你才能活!”说完仗着酒劲从桌上抓过台灯向鹿九打了过去鹿九一别头台灯从他耳边擦过“哐啷”一声把玻璃打出了个大洞。男人的胆子越来越大这次来敲诈鹿九居然是在大白天院子里正在劳作的工人闻声纷纷赶来看到别人的模样和屋子里的狼籍都愣在那里接着便有几个殷勤的小伙子上前按住了男人向鹿九询问:“老板他这是干什么?要不要……”

    “让他走吧。”鹿九还是那句话“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合算。”

    男人奇迹般地选择了沉默在这么多人面前与鹿九闹起来自己掌握的秘密也将会公布于众他虽然口口声声要把件事抖出去但是目前为止他还并不想去这个自动提款机而且就在刚才他忽然有了别的念头鹿九的养殖场这么兴旺如果自己接手过来不是胜过老是找别人讨要不过想来对方决不会乖乖地把养殖场交出来的要再想想办法怎么逼他才更加有效呢?男人脑子盘算着脚步踉跄着推开抓住他的人走了出去出门前还向鹿九扔下一句:“我还会来找你的。”

    鹿九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看来这次的高利贷是白借了。”

    “你别给我废话识相的马上来!如果你敢不来后果自己承担!”男人放下手机嘴角依旧冷冷地笑着。他的口袋里藏着一条绳子腰里另着两把匕要和鹿九这样的人谈判小心是必备的条件已经有一个收保护费的流氓在他的安排之下永远消失了男人并不想自己去做那第二个。

    关键时刻就先下手为强自己至少比他强壮收拾他应该不在话下。待会鹿九来赴约的话自己就先跟他好好说如果对方不听自己的要求自己迫不得已也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了。

    他翻来覆去地盘算着叼着烟站在漆黑的田野中等着鹿九的到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鹿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的时候把一直盯着养殖场注意着那边动静的男人吓了一跳回过头鹿九的样子在星光下朦朦胧胧地似乎与平时看起来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过男人没有细想脱口就说出了自己这些日子里的盘算:“我要你把养殖场过户给我。”

    鹿九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你说什么?”

    “我要你的养殖场用全部财产换自己的命其实你不吃亏!”男人用恶狠狠地口吻说。

    鹿九的身子缩了缩问:“难道我给你的钱还少吗?不用出一点力气就可以得到这么多钱你为什么还不满意?”

    “你要弄清楚我可不是向你的钱那是为你保密秘密的报酬你别忘了自己做过什么!居然还敢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来!”明明跟自己一样是个不怎么样的……不对是个比自己还要恶劣的杀人犯居然还老是在自己的面前表现的象个好人男人看见他这样心里就说不出有多厌恶。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鹿九的声音充满了委屈“我人来没吃过人也没有偷税漏税或者克扣工人的薪水……更没卖过注水肉和病死的家畜为什么你们人类总喜欢往我头上扣帽子……”鹿九的目光中居然有泪水在闪烁“你们总是用这些一理由来向我要钱可是我根本没干过。你拿了那么多钱还不走非要整个养殖场不可你知不知道这个养殖场我自己说了不算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抢啊他们……他们……这一下你的死又要记在我头上到时候有人现你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说不定又会想到昨天咱们之间的冲突又会以为是我干的又会象你一样来找我的麻烦到最后又会象你一样因为贪心不足被……唉为什么你们人类都这样为什么我老是遇见这些麻烦事……”他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男人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是他见鹿九这副模样还是悄悄地从口袋里了取出了绳子、匕准备用武力让对方屈服正当他手持匕一步步逼近蹲在那里抱着头唠叨唠叨个不停对他的举动毫无察觉的鹿九时眼前忽然明亮了起来就好象有人在他身后生起了一堆火把他的身影长长地投在映得光的地面上。

    男人诧异地回过头身后却除了无边的麦田一无所在。

    这时鹿九的方向却出了一声嚎叫:“我没有想私吞我真得没有!……我不敢下次不敢了……”鹿九在地上翻滚着双手上下抵挡仿佛在抵挡什么正在袭击他的东西在光影的晃动下不停地哀叫求饶:“这个人虽然不是好人可是也不至于该死啊你就……啊我不敢了不敢了……他是我献给你的礼物!是我献给你的礼物还不行吗!”

    他那浑若疯颠的动作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线照射之下看起来那无比的怪异男人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哈哈哈哈你早说这话多好居然还也给宵夜求情幸亏我一向宽宏大量不然还不狠狠揍你一顿。”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鹿九从地上爬起了点点地点着头称“是”在他讲话的方向男人终于看见了那个正在狂笑的生物——一只飞鸟就如同凭空用染料描绘出来的一样从无到有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只活生生的鸟的身体的每个组件每一片羽毛都是用火焰“画”成的正用长长的翅膀指着自己说:“我帮你处理这顿宵夜给我五十头猪!”它说话的对象当然不是这个男人而是鹿九。

    鹿九连忙接着点头:是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他欠火儿的猪的数目足够再开十家养殖场的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这个男人……唉他为什么偏偏在火儿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打电话来呢?他为什么这么贪心想要霸占自己的养殖场呢?养殖场早可是火儿他们的食堂。火儿上一次就有了吃掉他的打算这次逮到了这个理由还能放过他吗?自己就是有一百个救他的心也是救不了他了。还是在火儿手下自保更重要。

    鹿九哀叹着看着火儿上下打量那个男人当男人从它的目光中觉到不妙的时候火儿已经一翅膀拍了下去……

    “喂我现了个财的路子你们想不想听?”一个青年躺在宿舍的床上向自己的室友们问。

    “你想到了财的路子?做梦想到的吧!”坐在他下铺的室友冷笑着说。

    “好不相信你就别听等我们几个了财你别眼红就行!”青年故意重重地翻身把床弄出巨大的响声来使下铺的人不舒服。

    “那你说来听听?”其他的室友们都是将信将疑他们都知道这个青年的话向来半真半假爱吹牛所以谁也没有当真地在问。

    青年却兴致勃勃地说:“我现咱们老板的一个秘密如果向他要点封口费的话估计……”他嘿嘿地笑着用手指做出数钱的样子。

    “老板能有什么秘密?”他的话勾起了大伙的好奇心纷纷从床铺上支出身子向他问。

    “这是我的商业秘密怎么能这么说出来想知道的话问你们一句话愿不愿意跟一起这笔小财啊?”

    室友们大部分想了想便纷纷点头答应其中一个却反对说:“老板对咱们不错咱们背地里这么算计他不对吧?再说了一旦惹火他把咱们辞了咱们上哪再去找这么好的老板去?你们还是别听他的鬼主意跟着胡闹了安安生生地睡吧明天还有谁要早起来干呢。”

    “等咱们了财你自己要去开养殖场都行还用得着自己去干活!”青年对室友的心无大志嗤之以鼻。

    “不管你怎么说不干不净的钱我不稀罕老板人那么好我也不想背地里使他的坏!人没什么都行不能没良心!”这个室友斩钉截铁地口吻让另外一个室友也点了点头在旁边劝说:“是啊老板平时对咱们够意思上次你父亲在建筑工地受了伤反而被工头赶出来不是咱们老板反而给他出钱看病送他回家的吗?咱们别放着这样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自己找不自在了。”

    青年因为被别人提出了老板对自己有过的恩惠一阵不自在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声:“干嘛!自己胆子小想阻我的财路啊!他给点小恩小惠就顶得过他干得那引起见不得人的事了!你们不参加没关系我告诉你们如果我现他有了什么察觉我对你们不客气!”其他几个急于财的是由也附和着他起哄起来。

    两个不愿意掺合这件事的室友各自躺回床上不再理他们在他们窃窃私语的时候还索性用被子蒙上了头表示不去听他们的秘密只是依稀有几句话飘进了他们耳中:“你们还记得那个男人不?就是原来住在咱们隔壁上次还跟老板吵起来的那个……”

    四

    “今天还真不是一般得冷!”孙剑把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熄把衣领拉拉努力缩了缩脖子。

    他站地地方是个路口风毫不阻拦地吹过把人身上仅有的温度也一并带走令人不停地在原地打着转跺脚还是不住地着抖。在孙剑面前不远的地方一栋居民楼上的灯光正在逐渐熄灭那些温暖的房间里的人们已经开始各自进入梦乡。不过孙剑时刻注意着的那个窗口始终黑着灯要不是孙剑清楚地知道对方就在家里也许他会以为那间房子的主人深夜未归。

    夜越来越深整栋楼的居民终于都进入了梦乡楼房陷入了黑暗的包围之中这时一扇楼道门出轻响接着一个人影探头探脑地看看最后走了出来快步上了停在偏僻角落中的一辆车。车辆驶去之际孙剑马上向自己的队友通报不多会一辆同样藏在暗处的车子便尾随而去。

    孙剑伸伸手臂重新回到了监视的位置。

    又过了良久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冻得僵的孙剑一个激灵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楼房。果然又有一个人影从那个地方溜了出来。他几乎是无声无息地钻出楼门躲在一丛树木之后张看了一阵子才上了一辆藏得更加隐蔽的车。车辆动的声音传来时孙剑连忙向队友们再次通报。看着那辆车驶去孙剑冻僵了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自言自语地说:“这次看你死不死!”

    目送走了那个“猎物”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孙剑的岗位都没有再出现状况天空中浮出第一抹彩霞的时候他的电话响起:“小孙回来吧已经把他们一网打尽了马上回来突审。”电话那边的声音十分兴奋孙剑自己虽然没有亲身参与抓捕但是也可以想想当时的激烈程度。一边想着不知道队友们有没有受伤一边又庆幸这几天没白没黑的苦日子总算煎熬到了头他活动着僵硬了的肢体沿着路口向马路对面走去想在公园门口看看能不能招到出租车心里还在盘算:不知道周影下了班没?不如找他来接我吧?

    虽然是冬日的清晨但是公园里已经有了人迹一些晨练的人遛狗的人纷纷到达这块附近唯一的绿地开始享受这个晴朗的早晨。孙剑的前边就走着一对老夫妇两人身穿白色的运动装老太太手中还提着一把宝剑看来是要舞上一段锻炼身体。两位老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嘴里聊着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显然正在悠闲的度过着晚年时光。孙剑心中对这种悠然的老年生活倒是极为羡慕但是他自己现在的工作忙得脚不沾地连与女朋友一起看场电影的时间都不够想要享受到这样的生活看来只能指望退休以后了。

    孙剑跟在两位老人的后面向路口走去虽然清晨时分路上行人稀少但是老人们还是在路口停下来等待着人行道的绿灯亮起。自己固然身为警察但是却从来不把交通法规放在眼中把闯红灯、当作家常便饭的孙剑这次居然有些心虚实在不好意思在这两位老人家面前公然的闯红灯于是站在他们的身后静静地等着绿灯亮起。

    绿灯在孙剑电话铃声响起的同时亮了起来。孙剑在马路边收回脚接起了电话:“喂我是孙剑你哪位?……什么二舅?我没姐妹你打错了吧?……靠打错电话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孙剑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咒骂一句抬脚跟在已经走到路中央的老夫妇身后向马路对面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汽车以惊人的度从街道前方疾驶而来孙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挂到了闪躲不及的老先生把他甩出在路边的绿化带里。孙剑惊叫一声向前冲去却看着那辆车居然连减都没有就扬长而去。他气愤地冲过去跑着追了十几米却又想到了地上的老人马上又跑了回来。

    老头还半边身子在绿化带里、半边身子在马路上的躺在地上双目紧紧地闭着老太太正半跪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低声地呼唤着他。

    孙剑连忙几步过去焦急地问:“这位大爷怎么样了伤到哪儿了?我给您叫救护车!”还没等老人们接话他已经摸出手机拨打起了12o。

    听到“救护车”几个字正在装作受伤以掩人耳目的老头立刻就想从地上弹起来却被老妇人用力又按了下去。老妇人向孙剑撇撇嘴给他使了个眼色同时伸手重重在他的腰间拧了一把老头马上就大声呻吟呼痛起来脸上的表情宛如刚刚受了一辆坦克的碾压一般。

    孙剑一边轻声安慰老人一边焦急地计算着救护车花在路上的时间直到救护车呼啸而来老人被抬上了车得到了随车的医护人员“似乎没有什么大碍”的保证他才算是松了口气。

    到达医院之后自己主动跟了过来的孙剑忙着为两位老人承担了应付交警询问的工作在反复而详细地把那辆没有牌照的肇事车的外貌描述了多次之后他送走了对于他的唠叨有些受不了的交警同行们推开了已经从急诊室转到病房区的老人的病房门。

    白色的病房内老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头上的绷带已经涌出了血迹。老妇人坐在他的身边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双眼紧紧盯着他的面孔仿佛一眨眼就会失去对方的踪迹似的。听到孙剑进来的声音老妇人过了片刻才回过头脸上浮现出疲倦的笑容说:“他睡着了。”沙哑的声音中竟然还有着一丝的欣慰。

    孙剑有种想落泪的的滋味。

    白头携老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如果自己在工作、生活中有了这样的意外自己的她会不会象这位老妇人这样伤心、关切、焦急……那个行驶、撞人后逃逸的司机真是混蛋!随便就破坏别人的幸福!千万别让我抓住你不然的话……

    他有些歉意地向老妇人解释:“不好不意思我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他的车上没有挂牌子所以所以……。”

    老妇人慈祥的摆手一笑:“这已经多亏了你了要不是有你帮忙……唉反正老头子也没什么事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吧……”

    “那怎么行!”孙剑义愤填膺地叫“那种人让他逍遥法外的话他下次还会干出同样的事来又会增添无辜的受害者!我就是个警察!大娘你放心我一定把他绳之以法的!”他看了看表说“我单位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下午再来看二位你放心那个肇事司机我一定帮你们抓住他!”说着告辞而去。

    孙剑一离开病房老头立刻便从被子下面睁开一只眼问:“走了吗?”

    老妇人白他一眼说:“走了。”

    “可算走了闷死我了。”老头长出口气从床上骨碌爬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现在人类不是说人际关系冷漠都不管别人的闲事吗?这个人人怎么这么跟不上潮流!我就说应该干脆消除掉他的记忆算了还得我还要装病还要打针。”

    老妇人在他额头伸手一戳:“你不知道他是周影的朋友啊消除他的记忆也不怕周影找上门来!”

    “找上门来又怎么样?周大侄子还能把我怎么着不成?”老头死要面子地咕哝着却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又躺回了床上。

    老妇人为他掖掖被角说:“你就安安生生地在这里躺几天吧既然要装成*人类就装得像点哪有人类老头子出了车祸还能又叫又嚷的!”

    “那倒是要是真的是个人类老头子那一下子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你说怎么会有那么缺德的人撞了人连车都不停不用等那个警察找他我这就去把他好好教训上一顿让她做肥料最合适了。”老头越说越生气起来觉得要是就此放过那个撞自己的人类会对自己的一世威名有所损害于是摩拳擦掌的准备去教训对方。

    老妇人又白了他一眼:“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床上那个孙剑说下午还要来看你呢。”

    “我才不希罕他来看我。”

    “那也要给我装出个受伤的样子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头儿哼了一声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下午孙剑果然又提了几斤水果出现在病房中。

    老头已经苏醒了但是精神十分萎顿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仿佛有点老年痴呆的先兆。孙剑问他对肇事司机还有没有印像他也也嗫嚅着说不出什么来。

    “看来大爷伤着了头别急着出院多休息几天吧。”孙剑自己揉着自己因为熬夜加加班而通红的眼睛对老妇人说“大娘你也别自己在这里硬撑着叫子女们都来陪陪床吧自己的身体要紧别在这个时候您再累着了。”

    老妇人眼圈一红:“我们一辈子都没儿没女的本来指望老俩口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也就知足了谁知道……唉他万一要有点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没什么活头了我那里也不去死活我是要守着他的!”(走路的时候连时不到二百的汽车都躲不过去简直是老糊涂了!在医院里不看着他他再给我弄出个什事情出来怎么办!)

    “唉……”孙剑听得一阵心酸长长叹了口气不由脱口说:“大娘不然你回去歇歇我在这里帮您守着大爷?”

    “不用了怎么能这么麻烦你。”老妇人连忙婉拒“你自己也是一副累坏了的样子快回去休息吧年轻人的身体更重要。”

    “那我先走了大爷您好好休养身体。放心那个肇事司机的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负责给你抓住他!明天我再来看你。”难得的周末孙剑却毫不吝啬打算把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用在了陌生人身上。

    孙剑与老妇人退让了半天才百般不放心地走了。老妇人看着他的背影叹息:“真是个不错的人类难怪周影都会跟他成了朋友。”

    “哪里不错?多管闲事又啰嗦。”老头儿拿起孙剑带来的水果狠狠咬了一口说。

    老头儿说得没错孙剑确实是个喜欢多管闲事又热情的过头的人。自从老头儿住院之后他就每天都来看望对这个本来是萍水相逢的老头子嘘寒问暖弄得本来想象征性的在医院住几天就出院的老头不得不一直住了下来。

    好在他还知道不要打扰老人休息的道理每次都是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并且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将肇事者绳之以法。

    此时老头儿在听到他说出那句“我先走了”刚刚喜上眉梢就听见孙剑后头又扔下一句:“今天要是没任务的话我晚上再来陪您说话。”这才出门而去。

    “他说晚上还来。”孙剑一出门老头便嚎叫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有完没完了一天两次他也不嫌麻烦!”

    老妇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声点他还没走远呢!”

    老头耍赖似得向床上一躺:“我不管我晚上还有想看的节目我要回家看电视!我要回家!”

    老妇人安抚他说:“你就别闹了他这么热心你能保证他不会跑到咱们家去吗?咱们家是能让他去的地方吗?你还是安安全全地在医院里住几天遮遮他的眼让他死了这份好心之后再回去吧。”

    “那怎么行选美大赛今天是泳装组的比赛错过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老头情急失言脱口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老妇人眉头一扬脸上那老妇人特有的和蔼慈祥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双目如火一般地在老头身上扫了几遍声音象万年寒冰中倒出来的一样问:“你很喜欢泳装吗?用不用我帮你讨个小老婆天天让她穿着泳装陪着你啊?”

    老头尚不知已经死到临头正沉浸在对泳装美女们的幻想中完全没留意到妻子的异常做梦似得说:“那到是好!不过我不知道你那个脾气吗?给我纳妾?我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你不跟我闹三五天别扭我就谢天谢地了男人啊娶了老婆就算把欣赏美女的权利交待了难怪刘大兄弟说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做风筝线的那一头拉在老婆手中想要你飞你就飞向要你落你就落想要你……”

    “砰”一条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粗壮藤蔓重重拍下把老头象棒球一样打出去撞到墙上以后贴着墙壁滑落在地上。“你还敢打讨小老婆的主意还敢背着我跟刘地来往!我不威你以为我是病猫是不是!”老妇人吼声震天一把提起老头斥责着。

    老头自知失言连连求饶:“夫人夫人啊你怎么可能是病猫呢!你是母老虎真真正正的母老虎啊!”

    “敢说我是母老虎!大了你的胆了!你天天把母老虎挂在嘴边上是不是跟斑家那个‘母’的有什么勾勾搭搭的事了!你给我说!给我说!”

    “没有啊没有啊我跟黄妹只是普通朋友因为你不喜欢我们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啊!”

    “还敢一口一个黄妹!”

    “没有啊我冤枉啊……”

    青年坐在沙上呆正对面的电视在“哇啦哇啦……”地响的着但是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进去、看进去。他的脑海中不住盘旋着的是两天前的那次意外的车祸。

    那天他本来在一个交往了一年多的女人家中过夜却在无意中现了那个女人除了他之外同时还在与其他几个男人交往的事实。虽然两个人只是普通的交往还远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这样的事他还是难以忍受与女人争吵了几句在女人一句:“你也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啊我们不过是玩玩你以为我是你老婆吗?”的刺激下他抓起衣服便冲了出去。

    带着被怒火烧得烫的头脑在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的道路上他开着车狂飓完全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交通规则这回事。到了那个一个路口时虽然看到了红灯但是他还是都没减就冲了过去根本没有考虑路上会不会有行人。人倒霉了真是什么事都倒霉在那么早的清晨本来应该路上没什么人才对结果他却偏偏就撞到了一个早起晨练的老人。

    他已经有了好几年的驾龄这还是第一次出事故原本就陷入在混乱中的头脑更加成了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现自己已经在开车逃逸的路上了。

    “……在——路与——立交桥处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辆轿车撞上了一辆公交车造成了……”虽然不是在报道自己闯下的祸但是关于交通事故的报道还是令他打了个寒颤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

    不知道那个被撞的老人怎么样了?他的年纪那么大了自己当时的车又那么快万一……每当思路到了这个地方他都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也许那个老头根本什么事也没有自己开车离开后他站起来骂几句拍拍屁股就走了(事情本来是会如他所幻想的展的可惜有个孙剑冒冒失失地插了进来使事情偏离了他原有的轨道)。青年反复这样安慰着自己站起身来想再去拿一瓶冰镇啤酒。

    “就是你!”一个老人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年惊讶地回过头见一个怒目圆睁的老头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独居的房子里出现不相识的陌生人任何人都会象这个青年一样表现出惊讶。他一只手扶着冰箱门一只手抓着一罐啤酒准备向对方砸过去。

    “就是你开车把我撞了然后不管不顾地逃走!”老人怒气冲冲地指着青年大骂“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没有良心开车撞了人马上就逃走也不管伤者的死活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一点公德心也没有!害得我这么惨我不会放过你的!”老头连气都不换一口地喝骂着“缺德带冒烟你将来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

    丰富的人生阅历使老头口中的词句如同淘淘江水一般连绵不绝青年被他骂得头昏眼花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等他终于准备不顾一切地开口问问对方是什么人怎么来到自己家中的时候墙上的时钟敲响了七下。

    老头忽然闭上了口站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糟了时间到了他马上就要来了!”说完狠狠地一把夺过青年手中的啤酒“砰”地拉开来大口喝了几口“小子算你运气好!等我回头再来收拾你!”不等青年再做出什么反应老头就忽然不见了——对就是那们凭空消失了周围平静的连空气的流动都不曾有可是就是有一个刚刚还在的人完完整整地失去了踪影青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呆了十几秒伸手试挥似的触摸了一下那个地方的空气。

    也许是自己这几天精神过于紧张产生了幻觉?可是他回头数一数冰箱里的啤酒确实少了一罐地上有一个小小的拉环静静地躺在那里可是那罐啤酒却消失了跟随刚才那个奇怪老头一起……

    他到底是什么“人”?对了他开始的时候说过自己开车撞了他之后逃走了那么他是那天的那个老人吗?

    青年努力回忆可是在那次意外的车祸中受害者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印象他最多只能想起对方确实与刚才那个老头一样穿了件灰色的外衣而已。如果真的是他到好看起来他没受什么伤。那么即使他没有受伤他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怎么进到自己家里来的?怎么那样凭空消失的……天色正在慢慢暗下来夕阳最后的几抹余辉从天边透进了厨房的窗子把所有的景象镀上了一层暗色调的红色青年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从他的脚下一直延伸到门上。他忽然打了寒颤一股恐惧从心中蔓延到了全身。

    “大爷我又来看您了!”孙剑提着一个大西瓜高高兴兴地走了进来。

    老头今天的气色不错脸颊红通通地正靠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的人物咿咿呀呀唱个不停却是孙剑最害怕的京剧。

    糟了今天有选美比赛的泳装组!孙剑蓦地想了起来。这可是重要的节目呆会一定得赶回家看!早知道不来医院看他了不行得赶快唠几句就走人。刚想到这里他心里忽然生出了对老人家的极大歉意。想想看一位老人在医院中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身边只有老伴陪伴是件多么寂寞的事情啊。他心里肯定很想找人说说话聊聊天自己难得来了心里却想应付一下就回去看选美实在太自私了。自己怎么也变成这种人了?

    于是孙剑在内心的自责中顶着刺耳的京剧声硬是与老头聊了四十分钟其间还顺着老头的话对电视上那个京剧演员的唱腔身段作了一番点评一老一少谈的是热火朝天极为投机。等孙剑一告辞骑上他的摩托车风驰电掣地赶回家看泳装选美之后本来在对着京剧唱段摇头晃脑十分陶醉的老头也用不逊于孙剑的极其快捷的度抓过遥控器把台调到了那个孙剑一直期待着的节目之上。一边气哼哼地说:“小小年纪居然喜欢京剧难怪象个七老八十的一样那么罗嗦!不懂得欣赏的笨蛋耽误了我看选美比赛!”

    荧屏上的选美比赛还在继续着不过泳装的项目已经结束了选手们正在舞台上接受主持人种种古怪的问题身上穿的是绝对称不上暴露的服装老头对着屏幕出了一声失望地咆哮。当然匆匆地赶回家的孙剑打开电视的时候更是只看见了选美节目片尾的字幕失望地坐在了沙上。

    “至少我是为了做好事才耽误了的。”孙剑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不过为什么老年人就一定会喜欢那种呜呜嗦嗦地戏剧呢?他们年轻的时候一定也喜欢过美女吧?为什么老了就会产生那么大的变化?但愿我老了之后不要变成那样……”

    幻想着自己上了年纪之后还可以带着饱满的热情躺在沙上欣赏泳装美女的青年与本来想悠闲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观赏泳装美女的老人之间明明有着相似的爱好却因为年龄的代沟而失去了彼此交流的机会并且对对方的审美观大加抱怨。

    老头躺在病床上耳边听着老太婆的唠叨胸口的火气越积越多已经到了爆的边缘:“我要出院我要回家!我恨那个黑皮警察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不行!”老妇人头也不抬地反驳“医生说你至少还要观察几天。”

    老头咆哮:“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老婆非要把好好的老伴关在医院里不可!你想这样作对吗?谁不盼着自己的老伴好你却偏偏相反巴不得我住院。”

    老妇人把手中正在整理的衣物一扔霍地站了起来用手指戳着老头的额头一字一句地说:“是谁变成血淋淋地样子跑到医院来的?是谁在医生检查的时候故意装作昏迷不醒的!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能怎么办?忽然好起来?打破人类的医学常识?你会被送去当试验品的知不知道!提前出院回家休养?那个警察穷好心就不会跟到咱们家里去‘探望’你?你想把他引到咱们家里去不成?”

    “去就去谁怕谁!惹急了我吃了他!”

    “你敢吗?”老妇人瞄了他一眼悠然地问。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老头气地拍床大叫。“都是那个肇事司机不好!害得我不得不住院!我不会放过他的!”他不敢真地把孙剑怎么样于是把怒火转嫁向了罪魁祸那个肇事司机。

    青年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热毛巾他相信自己一定是因为自己这几天过分的紧张而起了幻觉所以希望用好好休息的方式来缓解症状。虽然心中反复地对自己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一切都是幻觉但是他还是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并且把母亲以前为自己买的早已被他扔进了抽屈角落的所谓开光了的佛像翻了出来珍重地套在了头上。看来自己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一切都会好的他一直这样催眠着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地偏偏十分振奋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只要一闭上眼那个老人冲冲大怒的样子便会出现在脑海中。

    对就是那样一张满是皱纹但是红通通的脸庞上一双圆睁的怒目仿佛要喷火一样的看着自己并且近在咫尺的看着自己……青年低低呻吟着企图伸手去触摸一下自己眼前的所见到底是不是真的。

    “混蛋!都是因为你!”老头一把拍开青年试探着伸过来的手拽着睡衣的领口地把他拎了起来“你害得我这么惨自己到是可以悠闲地躺在床上看电视!向你这种人一定不会放过看泳装选美的机会吧?可是我却因为你没有看成!你这种没有公德心的畜牲!不知道尊老爱幼的混帐把握的泳装美女还给我……”老头的话语再次淘淘不绝而来这次由于他与青年的距离较近所以青年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口中晚餐中大蒜的气味和飞溅唾液。

    如果是“那种东西”不是应该没有影子没有体温而且害怕大蒜的吗?且不说青年由于长久以来接受西方文化太多对于本国土生土长的鬼魂的习性出现了误解但是在他心目中疑惑却大起来不管怎么看对方也象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他原本以为的鬼魂。这个老头一定是用了什么途径打听到了自己的住址并且用不法的手段潜入了自己的屋子想到这里他胆子陡然壮了起来。

    青年抬手拍开老头抓住他的手一把老头从床上推了下去:“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家里来的?告诉你再不给我说明白的话我就打电话报警!你说我开车撞了你?证据呢?诬陷也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现场肯定是不可能还保留着了而自己的车也已经维修完毕什么痕迹也没有。当时时间那么早路上肯定根本没有目击证人反正已经肇事逃逸了索性不如不承认到底。如果说青年心中本来还有几分愧疚的话在被老头子这样几番的胡搅蛮缠之后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头猝不及防被他从床上推下去摔了个难看之极的四脚朝天。“好小子你还敢打我!”他难以置信地用完全不象老年人的动作蹦了起来手指几乎指点到青年的头上“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敢动手打受害人!报警!你报啊报啊看看到时候坐牢的是谁。”

    青年当然不会真的去报警因为对于他来说想把一个老头子赶出自己家门的力量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至少他自己是真心诚意地这么认为。所以他拉起老头就把他向大门口推去:“出去!给我出去!谁给你的权利三番五次的跑到我家里来!我的脾气可不是一直那么容让!给我滚出去!”

    老头这下更是火上浇油掰开他的手吼:“你居然一点认错的打算都没有!做错了事还敢嚣张到这种地步我今天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说着卷起袖子向青年伸出了拳头。青年当然也不甘落后对着这个两次进入自己住宅把自己吓得够呛的老头一点忍让之心都没有的迎面一拳打过去。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与一个门十出头的老汉之间的斗欧如果正常的情况下胜负是没有什么悬念并且马上就会见分晓的今天也是这样青年自以为马上就可以给来战斗的想法并没有错只是令战斗结束的一方并不是他而是那个貌不惊人的老头。

    老头迎着青年的拳头窜过来随手一拔便把青年弄了个跟头接着抬脚把青年踹倒在地跨到他的身上拳脚齐下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打!口中还骂声不绝:“叫你撞我!叫你害我看不上电视!叫你冲我吼!叫你敢对我动手动脚!我打得你以后再也不敢欺负别人!”

    青年格挡几下便全无了招驾之力在如雨点般的拳脚下打着滚的求饶:“大爷大爷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

    “我是再也不敢了永远不敢了……”

    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床上时青年睁开了眼身体仿佛还带着极度地疼痛使他一时分不清昨晚的事情是不是梦境。他试着移动了一下身体没有到什么不妥当然身体上也没有被殴打之后的任何痕迹。那个身手堪比成龙、李连杰的老头当然也不存在。他长吁了口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那个幻觉自己连睡觉也不得安心。当放下心来的他抬起头时却看见屋子的地面上的狼籍:翻倒的茶几打碎的杯子打烂的博古架……应该说是梦中的斗欧场影却在眼前重现出来。

    他伸手按住太阳穴靠在门框上无法动弹。

    “大爷我来看您了……”随着孙剑阳光灿烂的声音老头因为暴打肇事者而恢复了一些的心情立刻再次降到了冰点之下。他躺到床上用被单蒙上头向老妇人吩咐:“告诉他我送去太平间了。”

    老妇人根本不理他笑容满面地迎向孙剑与他热情的寒暄起来。

    “大爷明天就出院了吧?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回家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这几天麻烦你天天往这里跑真是过意不去。”

    “大娘你这是哪里话到现在也没能抓住那个肇事司机我过意不去呢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绳之以法的。”

    “其实得饶人处且饶人反正我们家老头子也没什么事就算了吧。”老妇人一脸慈祥地说。

    老头儿在床单底下小声咕哝:“凭什么算了?他害得我住了这么多天院我决不会放过他的!昨天打他一顿你都赶着给他治疗是不是很不能得我被撞死了你好再找个后老伴。”

    老妇人接着为他掖被子伸手到床单下狠狠地在他大腿上狠狠一拧脸依旧笑着说:“算了老头子没有事我们就谢天谢地了不计较了你们警察平时已经那么忙了别再把精力用在了我们这些小事情上。”

    多么好的老人啊自身经历了那样的灾祸承受了那样巨大的痛苦之后依旧对待那个肇事者抱着这样的宽容。同样是人有的撞伤老人家之后逃逸有的却对施加伤害自己的人都如此宽容孙剑为此感叹不已。

    老头对老妇人的话不以为然:“你看着吧我才不会放过他呢非把他……”大腿上又是狠狠一拧老妇人借着转身为孙剑倒水之际向他恶狠狠地警告:“你昨天晚上把他打成那样花了老娘多少工夫为他治疗!你要敢再多说话看我不把你真的送进停尸房去!”老头儿撇着嘴不出声了。

    孙剑接过老妇人送来的水问:“明天出院的时候用不用我借辆车来送送你们?虽说可以出院了医生还是交待要多多休息是吧。”

    “不用了我们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了又没有什么东西要拿我们家的老头子身体好着呢你看着吧出院用不了几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我现在就……”老头的话音又被一次“转花拧”打断在孙剑耳中只听见了他似乎梦呓的一串声音。“那我就不打搅大爷休息了那我们说好了明天我来接你们出院。”孙剑完全不考虑对方的立场自顾自地就做了决定“你们不用跟我客气到时候我保证来。”

    第二天孙剑开着骗来的公车来到医院两位老人却已经办理了出院手序走了。

    他们一定是为了不麻烦我才悄悄的出了院真是好人啊社会上这样的人再多一些也许我们的工作也就不用整天这么忙。孙剑这样感叹着转身离开医院时与一行人擦身而过。

    那群人由四、五个男子按着、驾着一个躁动不安地青年正匆匆赶向精神病科孙剑依稀听见他们议论着“好端端地上着班怎么突然了神经!”

    “他满口都是说这几天见了鬼被鬼骂被鬼打什么的。”

    “你怎么也相信这些他一定是平时工作压力太大最近又被女人甩了精神受了刺激才疯的。”

    “不管怎么说你们先按住他现在他的力气太大了也不知道我的手指头被他咬断没有……”

    “你才要小心抓着他的手我的眼睛现在还在冒金星呢。”

    “……”

    人们的议论与青年男子疯狂的大喊大叫在走廊上渐去渐远孙剑耸耸肩感叹一句现在社会的工作压力真大又向前走他自己的路去了。

    与此同时此时在立新市郊外的一所装饰的十分像电影中吸血鬼豪宅的住宅中老头正躺在豪华的大床上一边喝葡萄酒吸烟一边看着电视虽然泳装的项目错过了但是低胸露背裸露出大片肌肤的晚礼服同样十分好看。老头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十九号带着迷人的笑容在舞台上翩翩来去满意地叹口气:“还是自己家里好啊!”

    “哼”面容恢复成二十出头模样的“老妇人”穿着比舞台上的美女更加暴露的服装斜倚在窗台下边涂着指甲边问:“你把那个人弄疯了?”

    老头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电视屏幕上头也不抬地说:“先让他疯个三五年再说吧免得那个黑皮警察找到他又来找我们的麻烦。”

    “真是个倒霉鬼。”“老妇人”叹息一声她本来还可怜那个人想要救他一命的。不过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毕竟那个孙剑遇事有点儿热情的过火还是以防万一他真地找到那个肇事者吧。她的心思也马上就被电视上的时装吸引转个身子身上的服装变成了舞台上的那套向老头问:“死鬼这件衣服我穿怎么样啊?”

    “胸口太松腰太紧。”

    “那么这套。”

    “显得人比原来还黑。”

    “这套……”“露出萝卜腿来了。”

    “老头子你看我这样怎么样啊?”

    “咦你显出原形来干什么?小心把屋顶撑破了!啊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别打挠我看电视!别过来!啊……”

    “你竟然敢说老娘坏话去死吧……”

在路上(上)

    在路上

    夜色已深这条偏僻的街道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了几个刑警从路边的酒馆里出来相互拉肩搭膀还唱着歌一个个都喝得醉醺醺的。他们都是些为了监控埋伏几天几夜没合眼的人却在案件了结后没有马上回去休息一致同意来喝酒庆祝庆祝于是几个人左一杯右一瓶的直喝到酒店的老板以营业时间结束为由把他们都赶了出来为止。

    “有生意竟然不做这样的店早晚得关门!我们找下一家我就不信这条街上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店!”一个警员大声宣布他的决定立刻得到了大多数同事的认可。

    “我知道路口有一家不错。”

    “还是去咱们常去的那家反正也不远再走两条街就到了。”

    “两条街还不远!”

    “你就当前面有个在逃杀人犯在跑你追啊追啊保证一下子就到了。”

    “胡扯!前面有在逃杀人犯我还能让他跑出两条街去才追上!”

    “……”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胡扯着还是向着距离两条街远的那家酒店前进一阵初冬的夜风吹来其中一个人忽然脑子清醒了起来咕哝着:“我要回家了——上次老婆就下了命令以后办完案子不许和你们酗酒。”

    “孙剑你不是没结婚吗哪来的老婆?”

    “笨蛋他说的是她女朋友!未来的老婆!”

    “现在就老婆老婆得叫了这提前量太大了吧!”

    “你怎么知道人家别的事没提前……”

    “我说小孙啊你这就不对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被女人管住呢。男人想喝酒就喝酒!想晚回家就晚回家!娘们算什么!我们男人才是一家之主!你看看我!我就从来不怕我家里那只母老虎!”

    “就是就是孙剑你看看人家老齐那才是男人的气魄!”

    “你小子是男人就别管她说什么留下继续喝!”

    “你看我们怎么都不怕晚回去就你这么胆小太丢人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对孙剑“怕老婆”行为进行着抨击但是孙剑全然不为所动扔下一句:“你们都结了婚了当然不怕我这边可还‘未’着呢。”摇晃着走向停在路边的摩托车。不一会那辆重型摩托就呼啸着冲了出去。

    “你酒后驾车还敢开那么快!呆会被交警上弄去别找我们帮你说情!”同事们在他身后一起嚷嚷着。

    孙剑驾着摩托在黑夜的道路上风驰电掣虽然车子走着七歪八斜的路线但是他的自我感觉良好极了能够亲手捉住那个杀人犯(并且把对方打了个半死)的激动还留在他的身上没有退却所以带给了他勇往直前的动力于是他在公路上勇往直前着飞驶着……

    “唉呦……”孙剑趴在地上怪声怪气地叫着半天没爬起来。

    他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摔倒的了只是等他回过神来人就趴在地上摩托车也不知道那里去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四肢无力一时站不起来。

    “你不要紧吧?”旁边伸过来一只友好的手。

    孙剑握住对方借力挣扎着站起来:“谢了啊!真倒霉好好的竟然会摔跤!”

    对方觉得他够幸运了:刚才他亲眼看见孙剑骑着车飞驶而来就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为了躲避一只流浪猫紧急刹车然后就翻滚着演出了惊人的一幕:摩托车连连旋转着前冲并且把骑手扔了出去最后在这位闭起眼睛不忍再看的看客身边两米处撞上护栏多处“骨折”光荣下岗了而那位在地上滑翔出去十余米、并且是头部先着地的骑士现在恐怕……在这个路段看多了事故的他叹着气向孙剑走去结果看到孙剑正在挣扎着起来居然一点事没有。他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着孙剑这个物体真的是人类吗?

    孙剑不停的嘟哝着:“怎么会又遇见流浪猫?这个城市里的流浪猫流浪狗越来越多了。人类怎么会变得这么冷酷无情要么就别养养了就别随意地把它们抛弃掉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再这么下去……”

    “其实……”看客闻着他身上的酒气打断了孙剑继续把事故归罪给社会问题的企图果断的指出了他摔跤的关键:“你是酒后驾驶吧?”

    “不就是喝了半斤白酒吗我跟你说喝酒可一点也不影响我驾驶上次我喝了一斤多不是照样开着越野车……”孙剑边说边抬头等他醉眼朦胧的看到身边站的是什么人时一下子停住了口。

    这个人见孙剑看着他连忙后退:他看到孙剑出车祸一时忍不住过来查看却忘记了平时别人看到自己后都会是什么反应他紧张的等待着孙剑尖叫逃窜。

    孙剑抬起头看见眼前站的是个身穿制服的交通警察吓了一跳自己这不是送到人家门上了吗!他连忙摆出笑脸套近乎:“我是市刑警队的这不也是为了工作、是为了工作……老兄哪个队上的?我看着眼熟咱们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大家都是同行当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哈哈哈哈……”

    对方连连摇头。

    “哈哈哈哈咱们这不就是认识了吗。”孙剑想到出车祸后可能引起的驾照被扣、罚款、被同事取笑、被女朋友禁驾等等一系列严重后果越卖力的和对方拉关系到处摸着口袋说:“来抽根烟。”他还等找到烟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旁边的人连忙扶住他帮他在路边坐好——这样的车祸虽然没有给孙剑造成大的伤害但是轻微的脑震荡还是免不了的。

    “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呢?这样酒后驾驶对你、对社会、对他人都没好处啊。”对方因为孙剑看到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的表现很是感动于是准备好心的给他一些规劝他可不希望第一个主动跟他说话、跟他称兄道弟的人将来有一天死于酒后驾驶。

    对方好像并没有要查扣孙剑的意思这让孙剑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他善意的规劝却又让孙剑受不了了——这位交警同志对孙剑的酒后驾驶行为作了深刻地分析和用心良苦的规劝他至少把交通法规背诵了七遍并且对其中的部分适用条款反复引用还举出了大量的酒后驾驶引起的悲剧的实例深入浅出痛心疾的对孙剑这样不重视自己和他人生命安全的举动进行批评教育孙剑头昏脑胀的听着心里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交警队的教导员不过他确定用这样的处罚方式对付肇事司机的话很多肇事司机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

    说了大约一个半小时那个人终于住了嘴关心的看着孙剑:“你现在好点了吗?”

    孙剑连连点头:“好了好了我要回去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违反交通规则了!”说着就想站起来逃走。

    “你的摩托车已经不能骑了而且这个地方这种时候也没出租车……”那人有些替他担心。

    孙剑想想也是自己总不能走着回去吧:“那你现在要干什么……”他开始打起让眼前这位同行送他回去的主意。

    对方见他想让自己帮忙马上斩钉截铁的说:“我在执勤!”如果可能的话他是很想帮助孙剑的可是……

    几次试图站起来失败的孙剑现自己现在还没法顺利地回去于是干脆靠着马路中间的护栏和对方聊了起来——即使他不想聊对方也不会放过他这个人就像好几辈子没说过话一样一开口就滔滔不绝洋洋万言。努力了好几次后孙剑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说话的机会问:“老兄你怎么现在还在这里执勤啊?我们刑警老是熬夜是没办法的事你们交警怎么也这样了?”

    “没办法这里事故太多了。”虽然黑暗中那人的脸色看不清楚但是听得出声音中的无奈“就在昨天还有一辆车撞倒了一对母女然后逃逸那对母女……抢救不及时死了……还有上个月也是一次事故一车死了三个……肇事者企图逃离现场结果又撞倒一个路人对方白白搭上一条命……就连我自己也被车撞过好几回……”

    孙剑不信的说:“连警察都敢撞?”

    “唉他们说早就想撞警察玩玩了就因为我是警察他们才撞的。”

    “这不是造反了!”孙剑喝酒之后的正义热血开始沸腾挥着手臂高喊“我要把那个司机抓回来吊死!”

    那个人被他下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可是警察!杀人犯法的!再说交通肇事总不至于判死刑。”

    孙剑白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连这样的玩笑都不会开:“故意撞交警的事都敢干保不定日后这些家伙不造反还有那些肇事后逃跑的那就等于是谋杀吗谋杀本来就是死刑!现在把他们处理掉也是替天行道、为民消灾、为国出力、保护环境、净化地球……”他仗着酒力信口胡说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酒力上涌头脑又有些昏于是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咳咳……咳咳咳咳……”孙剑裹着大衣缩在车座上一边不停的咳嗽一边不住嘴的唠叨抱怨:“我明明请了病假了都病成这样了三更半夜还叫我去上班咳咳咳咳……这根本就违反劳动法咳咳……工作工作也不管我的死活我要抗议!”

    周影仔细观察后觉得孙剑的感冒根本没有他自己努力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可是他又确实在咳个不停这让周影实在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有些为他担心。倒是火儿斜着眼扫了孙剑一眼后就在周影头顶上踱着步毫不客气地说:“哼哼根本是在装病——狐狸想偷懒不去上学时就会出他现在这个样!”

    “你在装病?”周影老老实实地复述火儿的判断。

    孙剑一下子跳起来头差点撞上车顶:“我装病!你看看我这样子又咳嗽又烧又流鼻涕像在装吗?”

    “像。”周影永远是这么诚实。

    “老周啊你知不知道我前天晚上为了追犯人出了车祸像现在这种温度下在路边躺了一个晚上啊这样还能不感冒嘛!你说我们做刑警的容易吗!为了广大市民的安全我做出了多少牺牲啊!”

    “我听说你是酒后驾驶出的车祸。”周影又诚实了一次。

    孙剑怒冲冠:“谁这么多嘴!”

    “你女朋友。”

    孙剑这一下子没话说了泄了气缩回车座位上继续吭吭唧唧的装病。

    为了这次车祸孙剑被女朋友整整教训了好几天而且当时的情形他自己在酒醒事后再回想起来也觉得后怕不由听话了许多难得的老老实实接受了批评。他虽然身体强壮的像头骆驼可是轻微的脑震荡和肺炎还是使他进了医院一个多礼拜出院后女朋友逼他多休息些日子正好孙剑自己也害怕被同事们嘲弄于是借着感冒症状没有完全消除躲在家里养起病来。他平时忙得一塌糊涂这难得的清闲时光正好用来和女朋友培养感情谁知道出院歇了没有两天刑警支队就打来电话要他立刻回去办案。

    孙剑其实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听有案子心早就飞回到支队上了但是在女朋友面前免不了要装模作样的抱怨一番表示自己多么不愿意离开她的身边多么反感回到岗位上去工作。并且毫不客气的打电话招来了专车——周影。他万万没想到出门前女朋友已经跟周影作了沟通:无非是数落一顿孙剑的不是要周影这个孙剑的好朋友平时多替她看着孙剑之类。周影自然把孙剑真正的车祸原因知道得清清楚楚。

    孙剑摸着头又开找别的理由抱怨:“我记得我出事后有个人在旁边看着我还和我聊了大半夜天的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就把我仍在那里挨冻不管了呢!真是世风日下啊!要是让我再见到他哼哼!”

    火儿听了同时感叹:“真是好人啊要是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会夸奖他的——你说怎么没把这个讨厌鬼冻死呢!”随着孙剑和周影的交情越来越好它对孙剑的厌恶也与日俱增倒不是因为孙剑本身怎样招惹了它而是这个普通的人类竟然有着难以想象的好运气火儿平时想捉弄一下谁的话就算刘地也逃不过它的手心偏偏这个人类就是能每次都刚好躲过火儿至今都没能得手一次这让火儿的郁闷一直在呈几何方式累加展到现在变成了只要看到孙剑倒霉它就高兴得不得了。

    周影把车直接停在了大门上挂着出“租车禁止入内”牌子的刑警队的院子里他平时接送孙剑次数多了弄得这里的人几乎都记住了孙剑的这辆专车连平时责任心极重的看门老头都没出来干涉他。倒是院子里另外停的一辆车引人注意:那是一辆中型货车车上拉着大包的货物但是车身却出现了几个大窟窿车轮不见了一只最奇怪的是车的前挡风玻璃完好无损后车窗玻璃却全碎了。要是在交警队院子看见这么一辆事故车到不奇怪停在这里就未免让人多看几眼了。周影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孙剑下了车他开车就走倒是火儿飞过去闻闻很快摇着头回来:“一股难吃的味道。”

    房间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灯影中几个面容模糊气势凶悍的警员严肃的盯着眼前的人其中最为魁梧的那个双手按在桌子上向对方倾着身子恶狠狠地问:“说你招还是不招!难道真的要我们用刑!”

    孙剑被众多刑警们庞大的身躯逼在椅子上蜷着身体威胁说:“我要告你们非法拘禁!”

    “嘭!”桌子被狠狠敲击了一下几个警员同时喊道:“再不招就真动刑了!”

    “我要控诉!你们这是藐视我的人权!藐视宪法!身为一个警察我决不屈服于你们的暴力打死我也不说!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孙剑正义凛然的高喊。

    “还好意思说你是警察!说最近到底干什么好事了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给你个机会自不然就准备自己值一个月夜班!”在审问犯人的实践中锻炼出来的炯炯目光仿佛要看透一切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人谁都会心虚何况是真地做过亏心事的人。

    “老赵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的摩托弄坏的。”孙剑终于投降了。

    “什么是你干的?你这死小子害得我差点出车祸!——这件事以后再跟你算账说重点!”孙剑的后脑勺狠狠挨了一下。

    “什么不是这件!早知道不承认。小宋你的电脑可不是我装盗版游戏弄上的病毒!”

    “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也不是这个再招!”

    ……

    孙剑把自己能想起来的、最近干过的那些“好事”全都如实交待了但是还是没能令同事们满意他哭丧着脸问:“你们到底想问什么啊我真的没再干什么了。”

    “最近几天你都在干吗?”

    “在家养病啊!你们这些没义气的不来探望我也就算了还让我带病来听你们讯问。”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一张纸条仍在孙剑面前上面潦草的字迹写着:交给孙剑吊死他。

    孙剑不解地眨眨眼:“这是什么?”他翻来覆去的看那张纸条但是除了那几个字再没看出什么别的来:“我不认识这个笔迹这么难看的字不像我认识的人写的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案子?”他一说起案子眼睛立刻开始放光。

    刑警们一旦开始谈及案件就都收起了刚才的嬉笑认真给他解释起来:“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车了吗?”

    “看见了那是事故车吗?怎么送咱们这来了?”

    “那辆车是今天早上出现在咱们门口的这张纸条就别在挡风玻璃上车里的驾驶员被打得鼻青脸肿要不是抢救的及时差一点就呜呼哀哉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孙剑惊讶地问:“怎么有这种事!嫌疑犯捉到没?”

    “要是捉到了找你来干什么!”

    听了同事们的详细叙述孙剑才明白今天早上支队的看大门的张老头一大早起来打扫院子却现这辆事故车和它倒霉的驾驶员正正当当的堵在了支队的大门口他和支队里连夜加班的警员们竟然都不知道这辆车是怎么来的——这位十余年来忠于职守号称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的老头说起这件事就痛心疾深恨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辆破车。

    车里的驾驶员多处骨折已经奄奄一息被立刻送进医院抢救。因为他是酒后驾驶救醒了后都对自己怎么出的事故身上事故伤口之外的那些殴打痕迹是谁干得以及他是怎么到的刑警支队门口竟然一无所知。车辆经过鉴定是因为酒后驾驶生的事故事故现场在外环路上——经过检验在那里被撞坏的护栏上找到了这辆车上的漆片和碎玻璃。可是问题在于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的车辆是怎么从外环路开到市区、并且停在刑警队的门口的?是谁这么残忍的在驾驶员出了事故后又暴打他一顿?还有那张奇怪的字条又是什么意思?警员们百思不解不得不把在家里歇病假的孙剑找了回来字条上既然出现了他的名字他当然有义务要作出解释。

    孙剑更不明白生了什么事看着那张字迹比自己还丑陋的纸条抓着头推测:“是不是有位遵纪守法的好市民现这个家伙酒后驾驶还损坏公物一时义愤填膺于是把他教训一顿并且扭送归案啊。至于写上我的名字大概是因为我这个人平时为人正直深入人心使广大市民把我当作了正义的化身所以……”他还要继续说下去旁边一个同事冷冷的甩来一句:“要是像这上边写的那样酒后驾驶就该吊死恐怕某人追悼会都开多少次了。”就让孙剑讪讪地住了嘴。

    “……是啊我还在出车……专门袭击司机的犯人?又是抢车吗?……是我会小心的……不要去外环可是我现在就在外环啊……是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我看到犯人的话就告诉你……你不用我告诉你犯人的事要我不要去外环就是?可是我在工作客人要求去那里怎么办?还有如果我看到犯人真的不用告诉你吗?……孙剑你最近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大会把喉咙喊坏的……我没故意气你啊……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注意尽量不去外环的……好好我知道……”

    周影好不容易在孙剑的叮嘱中关上手机看着车厢里火儿气势汹汹、火花四溅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一句:“火儿座套是瑰儿刚刚洗过的如果烧坏了她会生气。”

    火儿满不在乎地挥着翅膀弄得车厢里更是到处飘洒着火星它充满自信地说:“你放心我保证会只把这个宵夜烤得刚刚好不伤到座套的。”一边说一边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妖怪口里不由喃喃地盘算:“是烤全熟呢还是烤半生不熟粘酱吃呢?要不要留根腿带回去让瑰儿炸着吃呢?”

    那个被火儿盯住的妖怪蜷缩在座位上吓得瑟瑟抖:他本来是一时性起想在坐出租车的时候想顺口弄顿点心尝尝的却没想到这个蔫不拉几的司机竟然也不是人类而且他的车上竟然还有火儿这样一个“恶魔”存在。如果早知道这样他宁愿刚才痛快的付了车钱总好过要为十几元的车钱搭上自己的性命。不过他可不甘心就这样被吃掉就算对方是必方他也要拼一下。

    前面路口正好遇到红灯虽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整条街道除了周影的桑塔纳以外其它车辆都没有但一向遵守交通规则的周影还是在路口停下了车那个妖怪趁这个时候忽然猛扑上来直取周影的咽喉——在他看来周影比起火儿好对付得多所以想要一举制住周影来要挟火儿以求自己的活命。周影现在满脑子在想的都是自己的坐套经过火儿这一折腾后会变成什么样没想到他会突然向自己扑来反应稍微一慢对方的利爪已经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伤口对方另一只手同时死死扣住了周影的脖子向火儿嚎叫:“不许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周影幻化成一团虚无轻易的就从对方手中脱出身来正准备还手火儿却大叫着扑了上来:“影你受伤了!”它一脚踢开那个妖怪抓住周影的衣领不停的晃着大叫:“影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伤?你可不能受伤!不然瑰儿会用你受伤了需要静养做理由不许我在家里打狗(注:指刘地)、放火、玩游戏(伴随着不时地一百分贝以上的尖叫和怒吼)、睡懒觉(在周影身上睡)和吃零食(瑰儿要照受伤的周影没空帮它准备)!你可千万别受伤!”

    周影好不容易才从火儿身下挣脱开来喘着气说:“我没事……”

    那个妖怪早已趁机打开车门跳出去在黑夜的马路上撒腿奔逃。

    “宵夜你给我站住!打了影就想跑没那么容易!看我为父报仇!”火儿立刻冲出车窗追了过去。

    周影等到绿灯亮起开车也跟上去时火儿已经抓住那个妖怪拎在空中直摔下来那个妖怪正好落在车前周影刹车不及红色的桑塔纳一边出紧急刹车的尖锐声音一边从他的身上轧了过去。

    出车祸了?周影走下车来看看沾满鲜血的轮胎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

    “扁了!压扁了啊!不好吃了!”火儿回过神来就开始大叫。

    周影看看火儿再看看尸体半天才说:“看来呆会要洗轮胎了。”

    火儿又看了几眼那具尸体犹豫着是不是要放弃终于还是决定:“算了还是带回去让瑰儿处理吧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烤啊。”说完背起尸体给周影扔下一句:“我回去吃宵夜。”独自飞走了。周影又了会呆才准备开车离开。谁知他刚刚动了车子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车前:“你交通肇事后企图逃逸我现在要带你去警局。”

    周影眯起眼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是警察管我干什么。”

    对方毫不客气地伸手就拉车门:“把驾驶证、身份证、行车证交出来!”

    周影皱皱眉走下车来伸手打开了对方向自己衣领抓过来的手:“你在向我挑衅吗?”

    “我要逮捕你!”

    一阵寒风吹过路口冷冷的见证着眼前惨绝人寰的一幕:一个青年男子手持单刀把向他扑上来的对手利索的劈成了十七、八块。

    周影收回刀看着脚边那堆碎块摇摇头:这个家伙真奇怪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对手竟然还来挑衅砍断他的手脚也还拼命扑上来直到现在自己把他大卸了八块那张嘴还在那里嘟囔呢:“你交通肇事我要带你去警局你跑不了的自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法律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放过一个坏人的……”周影用脚把对方脸部那块碎片反过来让它朝向地面那嗡嗡的唠叨的声音才小了下去。周影刚回到车里准备离开那个脸部碎片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一下子跳到了车头上把嘴贴在车玻璃上大叫:“我一定会抓住你的快自吧!我会抓到你的!到时候的就罪加一等……”周影立刻开动雨刷把它打下去开着车匆忙离去。

    车驶出了老远那个声音还在耳边萦绕:“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抓住你的……”周影的脑子里开始盘算着别的事情:瑰儿又把这个月的生活费在十号前就花光了啊刘地抛弃的前女友天天堵在自己家门口讨公道啊火儿“不小心”点着了一座大楼啊……所以他没有听见那张嘴巴正在叫:“你等着!等我抓住你让孙剑把你吊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孙剑顺着这条街已经走了两个来回在冷风中缩着脖子跺着脚不住地用眼扫向不远处的路口但是路上冷清清的偶尔有几辆卡车呼啸而过除了车上扬起的沙土不时会撒他一头一脸外不见任何异常。

    由于袭击司机的事件还在不断生而警方除了在每辆出事车上都找到一张“交给孙剑吊死他”的纸条外森么线索都没有现就连那些受到袭击的司机本人都是在没有看清对方是什么样子的情况下就被打晕孙剑自然就成了唯一的线索。这种事件虽然警方已在尽力封锁消息但是终究还是传到了社会上在老百姓中引起了很不好的影响特别是一些经常需要夜间行车的运输业户更是人人自危一时间种种猜测、种种流言此起彼伏令警方很是头疼。

    对于案犯留下的纸条上出现孙剑姓名的事更是难以解释说是重名重姓吧队上的人都知道“抓住他把他吊死!”是孙剑的口头禅说是孙剑是犯人同党吧大家有都明白孙剑地为人大都是猜想孙剑这个人性格正直办案时总是冲锋在前多半是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故意要把他往这案子里挂的。但是既然案子摆在了这里孙剑就不能不说个清楚现在社会上的种种猜测即使孙剑长了三十张嘴恐怕也说不清楚最好的洗清办法当然就是破案之后让犯人来招认。

    为了避嫌孙剑没有被允许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而是被安排去破获另一个驾摩托车抢劫的团伙。孙剑可不是个甘心就这样被冤枉的人他在侦查手头案子的同时悄悄地开始着手调查起这件事来。

    他分析了这一系列案子的共同点除了案时间都是晚上外作案的地点也有共同之处就是都生在立新市几条外环路的事故多地带。于是就用了一个笨办法:每天夜里在这些地段轮流蹲点守株待兔他已经这样过了三天但是什么线索也没找到。今天孙剑来到的就是北外环的这条环海路远处的海面黑沉沉的海风吹来格外的寒冷孙剑自己也知道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不能着急所以把脖子缩在衣领里耐着性子在这条路上来回踱着。

    脚下忽然被什么碰了一下。

    “碎尸!”孙剑低头看时夸张地叫了起来——在他脚下的当然不是什么残忍的碎尸案件的被害者而是交警部门为了治理这条经常出事的“乱路”而摆放在这里的一个塑料警察。这个塑料大玩具做的栩栩如生是一个举手敬礼的着装交警形象黑暗中放在这里常常令人误以为是真人对于夜间行驶过此处的车辆行人颇有震摄力对这条路的平安也起了些作用。只是现在它却躺在地下而且不知被什么人用利器砍成了十余块头一处脚一处的乱扔着看起来十分可怜。

    “这是谁下手这么狠啊。”孙剑摇着头叹息。他跑回自己车上拿了一大卷胶带回来把那塑料警察一块块捡回来拼好用胶带一圈一圈的缠了起来。忙活了半天后孙剑把塑料警察竖起来看看效果自己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被他用胶带这么一拼凑塑料警察除了那条敬礼的手臂还有点耷拉整体看起来已经很象样子了。

    孙剑努力把他搬回原来的底座上摆好拍拍对方叹口气:“老兄受苦了咱们这行不容易啊……”在他眼中看来这个塑料大玩具好歹也算自己的半个同事于是点上一根烟对着它胡扯起来。最近这个案子给他的压力不小他又不是个习惯向人诉苦的人所以一切一直积压在他自己的心里现在夜深人静面对着这么“半个”同事他到是找到了倾吐的对象杂七杂八地说了起来:从自己这个法律界的精英被骗到警队成了警察的原因到为人太正直结果太多人遭到报复从自己是多么富有正义感兢兢业业的工作到工作怎么也做不完却没有奖金……真的、假的、胡吹的都有胡说八道一番。直到说得口干舌燥才拍一下对方:“不打扰老兄执勤了我还在办案子呢。”一身轻松的向路口走去。

    周影看着时间慢慢过去二十二点、二十三点、午夜……凌晨一点、两点……心情不由越来越轻松那个纠缠不休的家伙今夜被砍了一次后一直没有再次出现大概他终于厌倦了吧。想想自从那天被那个奇怪的家伙认定以后他就每天晚上跟着周影坚持不懈地宣称要将周影绳之以法就算周影把他砍成十七八块不用多大一会他又会追上来整个晚上就这么来回折腾不休就算是周影这样脾气的人也会觉得受不了。今天晚上被周影砍碎一次后居然这么久没出现周影心里庆幸着终于摆脱它了。

    当他收好车钱目送一位顾客下车后远远的路边出现了一个蹒跚的身影浑身上下一片惨白拖着步子向这边走来。

    孙剑转过路的拐角路上依旧空荡荡的只有一辆自行车向这边驶来。

    骑自行车的看起来是个刚下夜班的女性车子骑的挺快人不时前后左右看着似乎也对这条路的安全状况十分担心但是她却没有看见一辆摩托车正从岔路拐出来并高向她靠近。孙剑在路边看得清清楚楚那摩托车上是两名男子都带了头盔他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果然那辆摩托车接近自行车后猛地拦住对方摩托后座上的那个男子猛地伸出手拽住女人肩上的背包带子一把就夺了过去不等那个摔下车来的女人反应过来他们便又向反方向疾驶而去。孙剑从路边跳出车时那辆摩托正好从他身边掠过险些把他撞倒可是因为孙剑的出现摩托车骑手一时没掌握住方向车子一歪不得不停住了。

    孙剑一个箭步冲过去:“干什么的!”

    摩托车上的两个人谁都不搭他重新驾车直冲过来迎面撞向孙剑孙剑间不容地一闪身躲了过去。那辆摩托车依旧不肯放守他一个溜头又折回来车后座的那个人抽出一条铁棍向着孙剑当头打了下去。孙剑就地一滚又躲了过去。他顺手掏出手枪大喝一声:“站住!不然开枪了!”

    摩托车上的人没想到他会掏出枪来转过车头就跑孙剑用枪比划了半天终于没有开枪射击眼看着摩托车加大了油门扬长而去。孙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飞驶而去他收起枪捡起对方扔掉的女式皮包跑回来察看那个被抢得女子。对方已经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只受了些擦伤但是受的惊吓不小战战兢兢地在那里抖连孙剑递来的包都不敢接。直到孙剑出示了证件那个女子才放下心来却又拉着孙剑不放直到孙剑同意送她回家。

    周影讶异的看着那个蹒跚而来的怪物脑子里拼命回忆着刘地和火儿谈起过的一种国外妖怪的身影:全身缠着白色布条行动蹒跚缓慢向前伸着一只手嘴里出“呜呜”的奇怪叫声……“你你是木是伊?”(原来周影募然见到这种海外特产的怪物不由吃惊仓猝之中把“乃”字想成“是”字了)据刘地说这样的怪物中原大地甚少出现就连刘地也只是在百余年前在一个路过的外国人行李中见过——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把这种怪物千里迢迢的运回了家做什么用?这种怪物惯用什么法术有什么特长周影是一无所知如果可能他是万万不愿意和对方起什么冲突的可是从对方气势汹汹的逼近的样子看这个‘木是伊’却没有与周影一样的打算。

    周影看着对方一步步挪近心里开始感到奇怪:这个‘木是伊’到现在为止一点法术也没有表现出来而且它的行动如此之慢只要对手跑的比乌龟快上一点半点它必然追不上这样要怎么和别人争斗?难道它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没有使用出来?周影生性谨慎即使对方上下全是破绽也不急着出手全身戒备着静静的等待对方靠近。

    “呜呜呜呜……喔喔喔喔……”那个‘木是伊’好不容易到了周影身边却没有什么进攻的举动而是几乎把同样用白布包着的嘴贴到了周影脸上的“呜呜喔喔”起来。

    难道这就是这种怪物的攻击方式?虽然有些恶心可是却是没有什么杀伤力。周影这么想着摇着头准备回车上去只要不是真惹火了他他也不想随意就出手杀了对方。

    周影选择了后退那个‘木是伊’却步步紧逼张开双臂趴在车头上嘴里还是呜呜个不休。周影索性驾车后退一段然后掉头而去。那个‘木是伊’眼睁睁的看周影逃走气得在原地直跳。他现在的行动极度不方便呜呜的气恼了一阵子只好又用那种慢慢的步伐追了上去。

    由于无意中遇见了摩托车抢劫的团伙孙剑晚上私自进行的巡逻热情更高了今天干脆不等天黑一下班就跑到外环路上来。当他漫无目的的游荡到那个塑料警察附近时却没看到那个大玩偶只看到一个交警正在忙活着。孙剑凑过去见那个塑料警察又被切割成了碎块就跟她那天晚上见过的差不多模样这个交警就在气呼呼地嘟囔着:“这些人太过分了!”同时用力把那些碎块一块一块地扔到旁边听得一辆车的后车斗里去。收拾完地上的碎片后他把另一个全新的塑料警察抱出车厢重新竖在那个地方。孙剑帮他搭上一把手两个人用力一推那个塑料警察就立了起来。

    “这个月这是第几个了!”那个交警拍打拍打衣服接过孙剑递过的烟点上还是气呼呼地“幸亏当时赞助单位一共给我们做了二十个不然现做新的都赶不及!”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孙剑从车里拿块抹布帮那个塑料警察收拾身上的灰尘“前天晚上我在这附近执行任务还看见它被大卸八块是我用胶带把它修好的呢。”

    “……”交警看了孙剑一眼“原来是你干的我和同事们还在想是谁这么缺德把它碎尸不说还把它缠成木乃伊的样子。”

    孙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本来也想用透明胶带的可是手边只有白胶布。”和交警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孙剑才知道这条路上这个塑料警察有多难“干”从一上岗就开始三天两头有人在它身上乱写乱划或者用小刀刻字留念。再后来展到在它身上打洞点火或者弄坏一只眼睛。到了最近变本加厉成了彻底的破坏。“干咱们这行不容易啊……”孙剑拍着它长叹。

    那个交警处理完塑料警察的事跟孙剑打个招呼走了不一会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辆开始减少天也渐渐黑下来。孙剑来回溜达了一阵决定到他今天借来的车上去拿根烟来提神。还没等他走近停车的地方就被一阵喧笑声吸引的拐了弯。他看到一群打扮古怪的年轻人正围着那个刚刚摆出来、崭新的塑料警察在它的身上乱画乱写取乐。当孙剑走过去时它的脸上已经多了两个大黑眼圈和一簇胡子上身左右对称的写了两句对联般的极下流的话现在那些街头艺术家们正准备在它的腿上继续他们的创作。孙剑皱着眉头吆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那些“艺术家们”只是回头很不屑地瞄了孙剑一眼其中一个还向他比划一下中指就回头去继续他们的创作了。

    “跟你们说话听见没!”孙剑过去用手敲敲马路护栏。

    其中一个艺术家吼道:“敢管大爷的闲事你找死啊!给我滚远点!”

    “哐啷”孙剑当着他们的面把不锈钢的护栏一拳打出一处弯曲来“破坏公物害这么嚣张?你们欠揍啊!”

    那几个艺术家们的脸色立刻苍白起来看看孙剑比他们还张狂的样子丢下一句“你等着。”灰溜溜的走了。

    “真是没有公德心!我最看不得人家破坏公共设施了!”孙剑靠着刚刚被他自己打坏的护栏嘟哝着掏出手帕开始卖力地擦那个塑料警察身上的图文。等收拾好了这个塑料警察的仪容孙剑哼着歌向他停车地角落走去。不等他走近玻璃破碎声、铁器敲打声、摩托车的轰鸣声……就纷纷传到他的耳朵里来。

    孙剑带着不好的预感快奔跑过去见几辆摩托车往来飞驶每辆车上都骑着两个人前面的车手驾驶后面的乘客手中各自都拿着铁棍、铁链一类的东西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车上还不住地出大笑声孙剑又气又急大声叫嚷着冲过去阻止。那些人显然丝毫也不把他这个车主放在眼中不等孙剑跑到近前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前车玻璃也被砸的粉碎那个领头的车手向孙剑竖起中指比划着嘴里还在咒骂着多管闲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之类的话。

    等跑过去后孙剑现自己已经被那几辆摩托车围在中间骑手们拍动着手中的家伙向他不怀好意地笑着。

    “我是警察!”孙剑一手亮证件一手指着那个领头的“知不知道袭警是什么罪名!”那帮家伙们一下都收起了笑意。他们本来是因为傍晚的事想要报复孙剑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子又仗着夜深人静己方人多势众以为孙剑必然是砧板上的鱼肉由他们处置了却没想到孙剑会是个警察。他们想互看着不知谁先带头几辆摩托呼啸着一哄而散。

    孙剑也顾不上去追他们先上前检查自己借来的车:车上所有的玻璃都被砸破车身上也有不少凹陷与划痕再仔细看四个轮胎被捅破了三个还少了一个后视镜另外连孙剑在车座位上放的准备用来当宵夜的点心、矿泉水都不见了。

    孙剑气得真跺脚这虽然是辆二手车可也是他那位同事的心肝宝贝今天他还是趁对方晚上加班抢了钥匙开出来的如果让对方知道他刚把车开走不到半天就让车成了这副样子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看来只能先开到修车场去再说了。”他捧着脑袋在路边蹲了半天才决定于是拿起电话:“周影给我介绍一家收费便宜、修得好、而且时间短的修车场吧……什么你不知道这样的修车场……那你和哪家熟到可以让他们打折啊?对我是‘撞’车了现在就去修你呆会到你说的那家修车场门口接我!”。

在路上(下)

    孙剑从修车场出来周影得出已经等在了那里本来两个人就都有心事看起来都是无精打采的。孙剑一屁股坐进车里:“送我去单位。”周影点点头开动车子他的脸色难得一见的有些黯然。两个人一路默默无语车厢里一片沉闷而火儿端坐在周影头上抱着双翅挺着胸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就不信有那么难缠的东西影你放心今天我跟着你我倒要看看他好不好吃!”

    到达了目的地周影和孙剑几乎同时关心了对方一句一句:“你没事吧?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你没事吧?怎么垂头丧气的?”然后两人同时笑起来然后都摇摇头:周影总不能说自己最近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缠住了最近以来只要周影开车出门那个家伙不出十分钟就保证会出现开始威胁周影要他去自不然就缉捕他归案吧?孙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名人”姓名现在正被犯罪分子随意使用中。而且现在对他来说最要紧的就是怎么去想同事解释车的事情不知道对方看到爱车的惨状后会不会用同样的暴力来对付自己?想到这些孙剑就胆寒。

    两个人谁也没说什么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后孙剑垂头丧气下了车去接受同事的惩罚去了他一走火儿马上催促起来:“快咱们去找那个家伙!我来让他看看厉害两个字怎么写!竟然敢招惹你!他不知道火儿是谁吗!”

    “不用去找过一会他会来找我的。”周影肯定地回答。

    火儿越想越气嗷嗷地直叫:“气死我了!我才几天不和你一起出来就有人敢欺负你!是谁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来!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它是在妖怪头上作威作福惯了的现在周影竟然被纠缠纠缠父亲也就是没有把他这个儿子放在眼里这样的气它怎么忍得下!

    车在火儿的吵闹声中继续前行过了没多久周影就从反光镜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周影把车停在暗处下车来静静看着那个正追着车子狂奔而来的家伙直到对方来到了眼前才静静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天天纠缠我?”

    不等对方回答火儿就一下子跃到周影头顶上大声叫:“就是你每天晚上缠着影吗?告诉你欺负影就是欺负我欺负我火儿会有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它大模大样地宣布着满心以为对方一看见它就该狼狈逃窜或是跪地求饶而这时它就冲过去给对方一个八成熟让他知道得罪火儿父子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谁知对方不但不逃反而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隔过火儿向着周影大叫:“你肇事逃逸、袭警我要逮捕你归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方还是这句台词张着双手就向周影扑来仿佛眼前雄雄燃烧着的火儿是透明的一样。

    火儿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这么不放在眼里怒火中烧身上的火焰“嘭”地一声变成了金黄色一口咬下去对方立刻变成了一团火球。它依旧不依不饶地扑上去又抓又挠了一气口中大叫着:“气死我了!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可恶!我最讨厌警察!”它越想越越气对方早已变成了灰烬没处泄不由迁怒于人“我要去把警察局全部烧掉!”

    周影慌忙上前阻止将要生的大规模恐怖袭击并且终于在许诺了几百顿美食几百套动画片之后成功地拯救了这个城市夜色中最肆无忌惮的恐怖分子与默默无闻的“城市英雄”一起驾车驶向了了宽敞的大路驶向了一位在路边招手的顾客在他们身后只留下数点灰烬夜风吹过消失于夜色中。

    孙剑今天晚上出来的目的不再是找那个袭击司机的凶手而是要教训昨天砸他车的那帮小混混昨天回到队上向同事道歉同事看到爱车的惨状后对他一顿暴打他的脖子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那帮小混混晚上时常出现在这附近孙剑决定守株待兔。现在他躲在树丛中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却连根“兔”毛都没看见。透过树叶看到那个塑料警察一直不动地站在那里心里不由佩服:你看人家多么有耐性多认真多坚定……正在胡思乱想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啊?”

    孙剑一激灵自己够警惕了怎么会须人到了身后没觉以往这样的事只生在周影身上啊?不过周影那家伙一向走路象只猫半点声音也没有不能算数才对。他讪讪地笑着回过头解释:“我是警察在执行任务。不是可疑人士。呵呵”——自己这样躲在黑影里对方一定把自己当成什么存心不良的人了。

    对方正好站在一大丛冬青后面他没有接孙剑递来的证件反而后退了半步这样一来他就被冬青挡的严严实实孙剑一点也看不见他的样子。他还是问:“你在办什么案子?找什么吗?我帮不帮得上忙?”

    “我在等老在这一带出现的一帮小混混他们老骑着摩托车飙车的你今天晚上见过吗?”孙剑两眼还是盯着道路。

    那个人思索着说:“是不是喜欢行驶还老是驾车抢包、用铁链、棍子什么打人的那一帮人?他们今天……”不等他说完孙剑已经“嗖”的一声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急着问:“你说什么?他们就是骑车抢包的那些人?你怎么知道的!他们现在在哪?”对方本来不想让孙剑看见自己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躲都没来得及躲就被他冲了过来。被孙剑抓住后他心想孙剑的惊叫声马上就要响起了吧?唉难得有一个同行称自己为“兄弟”的这下完了看到自己的样子很少有人会不逃走的。

    “呵呵呵原来是位同行你知道那些家伙的事?快告诉我快告诉我!”谁知孙剑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只知道他们今天不在这里。”对方惊讶之余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他们会去哪儿呢?”孙剑喃喃自语“骑车抢包的真的是他们吗?和我们调查的犯罪嫌疑人不太一样啊?”

    对方随口说:“我知道他们平时打扮得很古怪抢劫时却会换衣服装扮得很平常我刚才倒是看见过他们。”

    “在哪儿?在哪儿?”孙剑一连声地问。

    “在……我也说不上那是什么地方不过……”

    “你认识路是吧?带我去!”孙剑拖了对方就走。对方原本不是很想为他带路但是还是等他反应过来孙剑已经把他连拉带拽地弄到了孙剑的摩托车上他说出:“我不能去我……”的时候车已经呼啸着飞了出去。

    “我叫孙剑市刑警队的。老兄你贵姓啊?”摩托呼啸的风声中孙剑大声问。

    “我叫马路。”

    “马路……这名字真有意思……”孙剑忍不住想笑大概他的父母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将来要做交警吧。

    孙剑驾车的度绝不会输给飙车族他在公路上风驰电掣着马路则在他的身后不停地说:“你了!你没带头盔!你路口车!你闯红灯了……”孙剑一边装作听不见一边暗暗誓以后再也不让一个交警上自己的车了。

    孙剑的车飞驰过公路引来了不少人侧目一辆车中的小孩无意中看见这辆擦车而过的摩托后叫了起来:“爸爸爸爸那个叔叔带着一个怪东西!”可等他的父亲扭头看去时那辆“飞车”早就没影了。而另一辆车上的一位社会责任感极重的司机正在忙着拨打11o:“喂我要报警!我看见有人偷了公物还带在摩托车上招摇过市!什么车号?我没看清楚他开得太快了!对了他还!没带头盔!违章车……”

    周影正驾车驶向客人指定的目的地在路口等待红灯时间过去时一辆熟悉的摩托车从他车边掠过周影的目光一跳:“孙剑?他车上那是……”当下一分钟绿灯亮起时他却向乘客说:“我有点急事请你下车。”乘客还没来得及生气一张百元钞票已经塞在了他的手中同时他也被周影推下了车去。当他看着手中的钱莫名其妙地说:“不坐了你也不用给我钱啊”时出租车已经冲向了另一个方向。

    孙剑远远地就看见了那几个小混混他们还是两人一部车在一片居民区中耀武扬威比赛飞车不过今天没有砸孙剑车时人那么多也就只有三辆车五、六个人。孙剑自己估计一下凭自己的身手再加上马路这个帮手对付他们应该不成问题。他向身后问:“马老弟你也学过散打吧?呆会帮我一把怎么样?”半天没有回答孙剑回头一看马路不知什么时候下车不见了。孙剑不由摇着头:这个人的动作居然比周影还轻真是受不了。

    火儿抓着马路把他从空中狠狠地扔在地上气呼呼地叫:“居然叫我来帮他!居然叫我来救这个黑皮警察!气死我了!都是你这个家伙不好我要把你送去废品收购站。”说着扑上去撕打把马路当作了泄的对象可惜马路实在不经打没用了几下便在它的翅下化作了一缕轻烟。火儿的怒气无处泄四处乱瞄着搜寻出气的对象周影歉意地看着它带着雄雄的烈焰飞向了城市另一边估计目标直指它惯来的泄对象——刘地而去。这时孙剑正在以一敌六打得热火朝天远远看见周影也不去细想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就叫:“老周快帮忙!”

    凭孙剑的身手本来就和这几个小混混打得不相上下再加上一个周影那几个本来还自以为人多势众的小混混立刻就被打得嗷嗷叫。当孙剑利索的用手铐把两个混混铐在一起后另外几个立刻一哄而散分别向几个不同的方向逃窜而去。孙剑和周影很有默契的各追一个。孙剑一边制服对手心里一边在想:抓住这个后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去追最后那一个?谁知当他抬起头来时却看到那个人虽然逃到了马路另一边但是周影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再寻找一下周影最初去追赶的那个人对方倒在地上呻吟着也不知道周影用了什么手段反正看起来对方不但没法逃跑就连走路恐怕都有问题了。

    孙剑穿过马路跃过护栏赶过来帮忙时周影已经把最后那个人按在了地上。他看着对方心里正在暗暗可惜:如果孙剑不在这里就好了这个人看起来火儿有可能会喜欢吃呢。孙剑拍拍周影说:‘行啊还总不承认自己练过这身手多利落啊!有空咱哥俩比划比划怎么样?“

    周影老老实实地说:“不行会打伤你的。”

    “你这个死周影口气竟敢这么牛!”孙剑大叫着扑过来“吃我恶虎掏心!”

    马路白天一直忠于职守地站在路上天黑下来之后路上人车稀少他趁着没人注意刚准备伸展一下身体去进行晚上的工作就看见一队摩托车呼啸着而来在离马路不远处停了下来。马路对这帮人倒是挺熟悉的他们天天入夜之后便出现在路上飞车抢包打架砸车还多次对自己大打出手或者在自己身上乱漆乱画而且昨天孙剑要找的也是这群人。想到孙剑马路心里一阵温暖:他叫自己兄弟还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与众不同。马路决定再在这里多待一会听听这些孙剑想抓的人的事。

    “大哥那个警察一下子抓了咱们六个兄弟也不知道他们在里头会不会把咱们招出来下一步咱们怎么办才好?”

    “是啊赵老大咱们下面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你说警察会不会……”

    这些人讨论着应付警察的对策看来这些外表无法无天的家伙对于警方也不是不害怕。他们彼此商议着准备分头离开立新市等风声过后再说。他们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案子估计警方不会花大力气跨地区追捕。这些家伙本来商议着要逃到什么地方去之类的话题却渐渐地转移到了本来逍遥快活的日子现在全毁在了那个警察手中上你一言我一语对那个警察的仇恨越说越深最后不知谁先提议就是要逃跑也一定要先好好教训那个警察一顿。他们决定下来驾着车又呼啸而去。

    “那个警察?不会是说孙剑吧?”马路心里开始担心不管是不是指孙剑他都决定去看看孙剑在干什么。对于立新市的道路没有谁比他更熟悉了他想了一下便抄了一条更近的小路先向刑警支队奔去。

    马路在路上撒开腿飞奔的度不亚于一辆全行驶的汽车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出现过一辆他追不上的车可是今天他跑了没多远身边却出现了另一条人影那个人的度比他还要快几步便过他去然后一转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影拦住了马路冷冷地看着他他现在心里很是气愤这个莫名其妙缠上自己的家伙奈何不了自己竟然去向自己的朋友下手而且还单单选上孙剑这个凡人!他怎么不去找火儿找刘地或者南羽?周影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孙剑做朋友有可能会连累他如果昨天晚上不是自己赶到的及时他想把孙剑怎么样?会不会被他啃着吃了?自己找到的时候大概就只能给孙剑收拾骨头了。所以一想到这些就更加的不安。今天他主动来找马路就是要一劳永逸的把事情解决掉。与平时不同的是今天的马路却不想理他左转右转的想绕过他去离开。周影随着马路移动步子总是兰在他的面前。

    马路被周影拦住怎么也摆脱不了他估计着时间那些人可能快要到达孙剑那里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这些心里很是着急虽然也很想把周影这个他追踪已久的犯人捉拿归案但是孙剑的事情更让他牵挂。偏偏眼前这个犯人不但不像平时那样躲避自己反而拦着自己不放。“你快让开我有急事!”马路向周影咆哮。

    周影冷漠的看着他说:“今天是我来找你的不把事情解决你哪里都别想去。”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你你这个惯犯不但拘捕、袭警还想耽误我的事吗!你这种行为自己不觉得过分吗!”马路一直都是为了工作在生活在努力今天还是他第一次想去做点自己的事情这个家伙居然一直拦着他难道他不知道工作是工作休息是休息的道理吗!难道警察就得二十四小时为了工作的事忙碌吗!太过分了!

    周影没有再说话手指一弹脚下的影子化作单刀落在手里:“说为什么要纠缠我!为什么还要找上我的朋友!”

    马路转过身想从另一边走可是他引以为豪的度在周影面前竟然不值一提没等他跑出几步眼前人影一闪周影又挡在了他面前。马路左饶右绕始终难以摆脱忽然抬起手一拳向周影打过去。依照他以往的经验自己一拳至少可以把一辆车的玻璃打得粉碎打在人身上的次数不多但是结果都是对方倒地不起这次被周影逼急了这一拳更是使尽了全力。“嘭”周影迎面挨了这一拳但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和周影周旋中时间一点点过去马路真的等不下去了他对于在道路上生的事情有种奇特的感知能力心里知道现在的孙剑已经被二十几个小混混围在了一条少人经过的小路上。对方都是有备而来带的不是刀就是棍孙剑却赤手空拳。“快点让我过去!”马路声嘶力竭的向周影喊。周影岂能如此简单的让他走刀一挥就把他又逼了回去。其实周影想要收拾马路十分容易难的是这个家伙总是能很快再次活蹦乱跳的出现就连被火儿的火焰烧毁后都还能出现的妖怪周影是第一次看见所以在弄不明白对方的底细前周影不会再轻易的出手毁掉对方的根据前几天生的事看来那样等于就是把对方放走一样。看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看出马路的奇特之处到底在哪里周影心里有点后悔没有找刘地来帮忙刘地见多识广也许可以知道眼前这种塑料妖怪的秘密。

    孙剑带着满心的郁闷从队上出来。在周影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抓住了六个混混审问了一个晚上去什么也没能从他们嘴里掏出来看来这些小子是打定主意要和警方耗下去了。更可气的是孙剑抓他们本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所以即使谁都知道他们就是罪犯这些家伙依旧吵吵嚷嚷的又要找律师又要找检察院的还威胁要告孙剑“警察打人”。

    “我看你们嘴硬到什么时候!”孙剑和同事换了班出来打算回家去吃点东西洗个澡就回来继续奋战。当他嘟嘟囔囔的驾着摩托车往家走时并没有现有一辆摩托车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随着他越来越驶离大路汇集过来的摩托也越来越多。当他行使到一条人迹很少的小道时那些本来远远跟着他的摩托忽然加一下子全涌到他身边把他包围起来。

    面对周影的阻拦马路已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第一次现被人缠住是件痛苦的事。“你到底怎么样才让我走!我要去帮我的兄弟!”

    “兄弟?”周影脑海里马上闪现出了一大堆马路这样的怪物他不由更往前逼近了一步周影可不希望以后天天纠缠他的不再是一个而是一大帮。

    “放我过去!”

    周影沉默地看着他。刚才向刘地去了求助周影决定等他来看看这个塑料玩具到底是什么。

    “我要过去!”

    周影横跨一步继续阻挡着他依旧不说话。

    马路焦急的敲着自己的头这时一两大货车从远处驶来马路看着这辆明显载的重量级大车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当卡车驶到近前马路趁周影没有防备忽然纵身一跃跳到了车前彭的一声马路整个被卡车撞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跌得七零八落。周影忙赶过去察看果然地上只剩下了塑料碎片那个家伙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了。卡车司机叫喊着从车上冲下来:“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这种东西扔到我车上!万一出车祸怎么办?哎呀这里凹了一块!你别走说说怎么赔偿!”

    周影伸指在他额上一点这个司机顿时神情呆滞地转身回到了车里老老实实地驾车离开了。周影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十几辆摩托车往来穿插地围着孙剑不时有一辆冲过来骑乘者高高扬起手中的武器用力就向他打下来孙剑左挡右撑十分的狼狈。就算他的身手再好这种情况下也还是只能挨打心里深深后悔自己今天没有配枪出来。那些混混们见孙剑已经是板上的鱼肉倒也不急着收拾他来来回回的戏弄着玩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

    一条铁练扫过孙剑急忙低头却没有防备到背后打来的一棍。棍子打在他背上一声闷响把他打得扑出好几步险些撞在迎面递过来的匕上。孙剑就这样在摩托车围起的圈子里跌跌撞撞周围那些混混则不时的怪叫、欢呼“打死他!”“打死他!”的声音不绝于耳。没出几分钟孙剑“哎呀”一声肩膀上又挨了一下。

    这样边躲闪边挨揍的持续了好久孙剑心力的怒火积蓄到快要爆的地步时对方的耐心也用尽了。那个领头的向其中一辆摩托上的人努努嘴那两个小子心领神会举起了手里的棒球棍准备对孙剑下狠手了。

    球棍挂着风声狠狠地当头砸下来孙剑早就有了准备他迅倒下的就地一滚虽然在包围圈中空间狭小但是刚刚好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可是这么一来孙剑正好滚到了一辆摩托车的轮子边再也没有地方可以闪躲了不但那条紧跟着打下来棒球棍难以招架就连紧挨着的这辆摩托车上踢过来的那只穿着大皮靴的脚都很难躲开。孙剑不但没有躲闪反而大吼一声向那只脚迎上去。他双手抱住那只脚用力一掀脚的主人带着一声惊叫飞了出去砸倒了另一辆摩托车。孙剑借势跳起来一拳把车后座上那个人也打下去自己跨到了车上。这一连串的抢车动作顺利完成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再闪过身后砸来的那一棍了。虽然没有打在头上的要害可是棒球棍砸在他的肩上出了“嘭”的一声孙剑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一阵剧疼可是现在逃命要紧他咬着牙用几乎动不了的手臂动了摩托向包围圈外冲去。

    被孙剑抢了一辆车去混混们怎么甘心立刻在后面大呼小叫得追逐上来。孙剑本来想驾车逃走只要能冲到人多的大路上摆脱他们的机会就会大得多。可是这条小道即窄又黑孙剑浑身都是伤手臂更是疼的握不住车把后面的追来的混混们又不停的把车往他身上撞孙剑终于在驶出了几百米后车身撞在墙上整个人摔了下来。那些混混们也纷纷弃车不等孙剑再爬上车已经一拥而上棍棒相加拳打脚踢。

    如果没有受伤孙剑对付这些混混还能应付一下可是现在的他没有招架几下便被吞没在人群中护着要害在地上翻滚。这时那个赵老大手提棍棒、口叼烟卷大步而来其他的混混们立刻识趣的为他让开把孙剑露出在他面前。

    “警察了不起敢来管老子的闲事!”赵老大把烟蒂吐在孙剑身上边骂边一棍打下去。孙剑勉强用手护挡疼得低叫了一声。

    “让你知道老子的利害!”又是一棍。

    “惹上老子是你自己找死!”

    “警察不是很威风吗拿那副嘴脸出来老子看看啊!”

    ……

    赵老大左一棍右一棍的打下来孙剑伤痕累累双手抱头蜷在地上几乎不动了。赵老大却依旧不肯甘休扔掉棍子抬脚向孙剑一脚一脚的踩下来孙剑忽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揪住他的脚用力拖倒不等赵老大反应过来他已经压到赵老大的身上挥拳没头盖脸的打下来赵老大出一阵嚎叫他的手下们急忙冲上来企图拖开孙剑抢救老大但是孙剑象了疯似的殴打对方好几个人都拉不开。

    “打死我了快救命啊……你们这些白痴站着干什么!救命啊!别打了!救命……”赵老大在雨点般的拳头下大呼救命他的一个小弟情急之下竟然抓起棍棒当头向孙剑打去。手起棍落孙剑一下扑倒在地一动不动眼看着血从他的头上淌了下来。

    “打死人了……”

    “那个警察死了……”

    “死了……”

    混混们中立刻泛开恐慌要不是赵老大还没有下命令其中不少人早就拔腿逃走了。鼻青脸肿的赵老大还没从北孙剑爆打的愤怒中回过神来冲过去踢打着孙剑断了牙的嘴里透风撒气地乱骂。

    “孙剑!你你们把他怎么了!”一声尖叫传来。混混们先是被吓了一跳但是看清对方只有一个人后又放松下来两个混混很嚣张地过去推搡着说:“不想挨打就滚到一边去!”

    随着两声整齐划一的惨叫那两个小混混双双飞了出去。其他的人还没等冲上去报复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后就都惨叫起来:“妖怪!妖怪啊!”

    马路急着冲向孙剑眼前挡路的物体不论是人还是摩托车一律抓起来远远的扔开直到眼前只剩赵老大。赵老大步步后退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难道这个警察真的死了?这么快就变成鬼来找自己算账了?马路再走进一步他竟然两眼翻白昏了过去。马路根本不管他急着把孙剑翻过来乱晃:“孙剑孙剑!你还活着吗?”

    “唉……”过了一会孙剑出来一声长叹咬着牙睁开了眼。

    “孙剑你怎么样?如果我早来一会就好了!你你可别死……”

    “是老马啊……”孙剑终于认出了这个正在雪上加霜的摇晃自己的人他想推开马路的手但是头疼的厉害只好把头倚在旁边的墙上呻吟着说:“你想把我摇死啊……”他头上的血还在淌着衣服都染了一大块。

    马路顾不上说话手忙脚乱地替孙剑按着头上那条伤口但是血还是不停地冒出来他越来越慌乱不住地问:“怎么办?怎么办?你要死了吗?”

    孙剑问:“你打电话叫12o了吗?”

    “12o?”马路不解地反问。

    “你是不是想谋杀我啊!”孙剑又是一阵头晕他知道自己失血太多了。想到马路竟然到现在还没叫救护车心里一阵冷。他摸出自己的手机想拨打12o但是手臂抖几次都不能正确地拨号他心里着急猛地想坐起来但是牵动伤口一阵剧痛竟昏了过去。

    “喂!喂!你不是死了吧?”马路用手拍打着孙剑的脸。

    一只手握住了马路的手腕

    周影出现在他们身边有些气愤地说:“他都这样了你还打他!”他把孙剑抱起来想要救治马路却扑了上来:“你想干什么!你对付我好了放开孙剑!”

    “我要救他!”

    马路却怎么也不相信周影这个犯罪分子会救警察开始和他争夺孙剑。在他们两个的拉扯中孙剑又醒了过来低声问:“周影?”

    “嗯。”

    “那些打我的人别让他们跑了还有送我去医院……你来了太好了……”孙剑听到周影的声音松了口气再次陷入了昏迷。周影忙着用法术为他治疗一抬头现马路还站在那里呆便向他说:“别让那些人跑了孙剑想抓他们……还有我不知道你是来救孙剑对不起。”

    马路本来正陷在周影和孙剑是朋友的震惊中听了周影的话“孙剑要捉这些人”马上扑上去采用自己最常用的方法阻止他们逃走——把他们统统打得骨折自然想跑也跑不了了。等他干完这些才想到刚才周影似乎在跟自己道歉当他想说点什么时现周影已经抱着孙剑开车走了他失声叫:“你是肇事逃逸犯怎么可以开车上路!快把孙剑放下!”拔腿追了上去。

    孙剑在医院里已经躺了五天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僵硬了可是只要一提起出院的事女朋友就开始抹眼泪只好一天天的住下来。今天周影来看他可让他逮着了个说话的对象叽里呱啦地开始吹嘘前几天的经历有多么惊险自己有多么临危不乱、英勇不屈起来。周影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心里充满了歉疚:如果不是自己多心拦住马路不放的话孙剑就不会受这么重得伤了。真没想到那个叫马路的妖怪原来也是孙剑的朋友。

    “对了你来救我的时候有个交警也在吧?这个人真不够意思我住院这么多天了也不来看看我!”孙剑一边大嚼周影带来的水果一边抱怨。

    “大概他忙。”周影知道马路可真是忙得很白天老老实实站在路上晚上就到处乱跑“维持交通秩序”。周影知道他天天追着自己真的是为了看到自己撞死那个妖怪的事后真的吃了一惊:“可是我撞得是个妖怪啊。”“是个妖怪?”“是啊他不是人啊你怎么能说我撞死人后逃逸呢?”“这个……妖怪不是人不受法律保护撞死妖怪是不是应该和撞死猫狗一样呢?”马路沉思了好久认为周影撞死妖怪没有触犯法律就此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周影想到这里不由苦笑:他思考了那么久马路总是可以快重生的缘故可是那个缘故竟然简单的可怜——不过是一条流水线作了四十多个身体可是他们只生出了一个灵魂罢了。

    “……所以我就说我是不死之身吗……喂周影你在什么呆?有没有听我说话?”孙剑拿着一个梨子在周影面前挥舞着。

    “我在听在听……”

    “哼这么大的飞车集团被我一举破获了吧!看谁还敢怀疑我是罪犯的同伙!”孙剑边吃边说口沫横飞“可恶的是那个夜间砸车魔居然留下一张‘孙剑是无辜的是我想陷害他’就不再出来作案了!他这不是等于在我脸上写上‘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这就是想让我更受怀疑!我一定要抓到他把他吊死……”

    周影:“……”

    留了那张“等于在孙剑脸上写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纸条后那个深夜袭车魔居然再也没有出现过。半个月后孙剑才顺利的出院这时这件事已经成了警局里的一件待查的案子——杀人越货的大案子还办不过来这种没造成多达严重后果的事件在社会舆论的压力减轻后警也就不放太多精力在上面了。只有被犯罪分子随意使用了名字的孙剑对此仍耿耿于怀每当没事就会到原本经常出事的路段溜达几乎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今天下班后闲来无事孙剑又偷来同事的车钥匙开着车来到了外环路。远远的他就看见那个塑料交警那里有一个真的交警在忙活着心想多半是那个塑料大玩具又被恶意破坏了于是凑了过去。却见那个交警不仅在搬那塑料警察而且连底座也向车上搬去便一边过去搭一把手一边问:“老兄搬它干什么?”

    “唉这个东西放在这里老损坏我们队上决定以后在这里加个流动岗把这东西收回去算了。”

    “啊?这么快就要退休了!”孙剑拍拍那个塑料警察最近因为工作关系老在这条路上来来去去的看到这“半”个同行心里总有些亲切听到它就在这么“报废”了心里倒有些舍不得“那它以后会怎么样?不会被卖给废品收购站吧?”孙便设想着它可能的悲惨下场。

    “这么贵的东西哪能卖废品啊等东边那条街新路修好了摆那儿去。”交警把东西全塞进车厢重重关上了车门。孙剑趴在车窗上向塑料警察挥挥手:“老兄可以放长假喽羡慕你啊……”说完竟然似乎看到那个塑料警察对他挤挤眼。孙剑急忙揉揉眼再看分明还是一个塑料玩具老实的躺在车厢里他摇头笑着整整衣服开始在路上溜达起来……

小小的全家福(上)

    小小的全家福

    “这个人味道还不错再来一个我也吃的下……”

    刘地蜷在沙上边睡边咂着嘴说梦话林睿听得咧咧嘴尽量不让自己去这只地狼究竟在梦里吃什么——他现刘地和火儿说梦话的内容有的时候是很像得。

    林睿翻翻鬼使作完后摆在他眼前的功课随手一丢无聊地靠在椅子里。妈妈出差了家里就好像变成了空屋子干什么都没人表扬真没意思。

    “啊……小睿你怎么让狗上沙!”随着一声竭斯底里的叫声一名中年妇女挥舞着扫帚冲过来举过头顶就向刘地没头没脑地打了下去。

    给林睿上了半天课刘地正在舒服的打瞌睡——林睿因为从小离家并没有机会系统的学习九尾狐一族的法术林睿的生父找到他之后为他留下了九尾狐一族的修炼方法不过却是留给了刘地让刘地视林睿的进度有选择性的教给他。九尾狐一族对于刘地的信任让人很吃惊可是这也给刘地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林睿不仅仅不会用对待老师的态度对待他而且在授课中总要给他捣乱每次给这个小狐狸上完课比跟火儿打一架还累。

    刘地躺在林睿家的沙上睡觉等待着楼上周影家的开饭时间当然现在他的身份是跟林睿回来玩得、邻居家的狗。

    刘地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几扫帚打醒后跳了起来向着那个中年妇女露出了獠牙出低沉地吼叫声。

    “刘地你干什么!她是我阿姨!”林睿指着刘地用眼神警告。

    “我现在是狗你知道吗?狗被人打当然会这样!”刘地睡眼朦胧地回答。林睿居然眼看着那个女人打自己不出来阻止根本就是故意要自己挨打那么现在有机会让林睿着急他也是不会放过的。

    他们之间无声的交流被女人的尖叫声打断:“小睿你怎么带狗回来天啊它咬了我一口!”

    刘地蹲坐下来把尾巴卷在前腿上眨着眼睛看着这个中年福歇斯底里的女人问林睿:“我会那么没品味吗?”

    “小睿你居然趁你妈妈不在弄了一只疯狗回来我要去告诉你妈妈告诉你们老师!告诉……”

    林睿的姨妈是个好人平时很照顾自己的妹妹林青萍对林睿也是疼爱有加。只是现在也许是到了更年期的关系开始变得性格阴晴不定的还好像染上了洁癖看到小动物就会想到传染病什么的唠叨个不停。林睿的母亲出差的这几天请她过来照顾孩子林睿真是被她絮叨的快要受不了了也越现到了自己妈妈的好期盼着林青萍赶紧回来。

    刘地在她的尖叫声中事不关己地耸耸肩:“你这个阿姨有点神经质吧?”

    林睿脑子都胀了还要装成好孩子的笑脸不住地解释安抚看到刘地早又爬上了沙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林睿气冲冲地把刘地一脚踢醒:“午饭时间到了你应该到周影家去才对吧?为什么跑到我家来赖着!”

    刘地有力无力地回答:“你妈妈出门前拜托瑰儿看着你瑰儿和火儿去参加泉先儿的海底十日游了所以又托我来看着你。”

    “我不用你看!”林睿气呼呼地叫妈妈找了罗嗦又神精质的阿姨来还不够怎么会拐弯没角把这只地狼也惹来了。等一下瑰儿去参加旅行也就是说现在楼上掌勺的是周影也就是说……“你休想让我做饭给你吃!我不需要你照顾赶快去找你的那些水性杨花吧!”林睿冲着刘地恶狠狠地宣布。

    “问题是那天我刚好喝醉了随口答应了瑰儿了。”刘地眨着无辜的眼睛说“关健问题不在于你用不用我看而在于我答应了别人的事行做到啊你以为我象瑰儿一样不负责答应了人家又跑出去玩吗?你们中午吃什么啊?没有酒我可是拒绝就餐的喔。”

    “你不吃正好我本来也没打算请你!”

    “小小去给我炒个辣子鸡来……”刘地懒洋洋地吩咐。

    半天没有动静。

    “小小你是好孩子别学你那个没教养的主人。”

    还是没有动静。

    小小是林睿鬼使中最小的那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性鬼使。林睿的其他鬼使都象足了他们的主人即狡猾又看不起人跟刘地的关系尤其恶劣。只有小小是个温和的孩子总是十分的乖巧对谁都很有礼貌。林睿熟识的妖怪们从火儿、刘地到瑰儿、南羽都很喜欢这个孩子。刘地平生学的东西极杂就连鬼使修炼的方法他也知道平时教导林睿的时候也会随便的指点一下这个小家伙。而他支使小小干点什么只要林睿不出口反对小小也总是会尽心地为刘地办事。今天刘地想让小小帮他做饭谁知道叫了好几声小小都没有动静。

    “小小出去了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就是这么大人了就会支使小小真不要脸。”

    “幸亏小小不在家不然又被他奴役。”

    “主人赶他走赶他走!”

    这几个小鬼使从小小那里学了不少刘地教的东西可是这并不能使他们对刘地多一点尊敬总是和他们的主人一样变着法子的跟刘地捣乱。

    刘地皱皱眉头对林睿说:“别大白天让鬼使自己出去遛达小心碰上横的哼到时候你去报仇也已经晚了。”这个小狐狸太依仗火儿的势力了就连他的鬼使也是这样也不想想人家不能把你怎么样把你的鬼使打个魂飞魄散然后远走高飞总是做得到的吧?

    林睿一甩头:“我乐意你管不着。”

    刘地耸耸肩爬起来走了。

    等刘地消失了林睿才叫起来:“小小什么时候自己跑出去了?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大白天跑出去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小小去了哪?你们几个谁知道?”

    几个小鬼使一起摇头:“她就说出去玩会没说上了哪多半到电影院去了。”林睿平时并不禁止他们私自行动所以他们随意出门也不当一回事。只不过平时他们都是结伴出去这一次小小却自己跑出去了罢了。

    “去把她找回来……算了刘地一定已经去找她了。我和火儿得罪的妖怪很多你们平时要多个心眼最好不要单独在白天出门。”林睿说完叹口气。这时他的姨妈在出访中叫他去帮忙端盘子他便摆出一副笑脸蹦跳着去了。

    小鬼使们相互作者鬼脸显然是根本不当一回事——他们的主人和火儿都那么厉害他们在立新市横着走都行用得着怕谁!

    林睿懒洋洋地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边吩咐鬼使们帮他叠被子一边伸着懒腰向浴室走去。学校放了寒假之后母亲林青萍就被学校派去学习考察一去一周昨天打电话说还要三四天才能回来。而林睿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连寒假作业都丢给了鬼使们去完成。他整天忙着跟火儿四处胡闹吃喝玩乐。昨天晚上跟着周影的出租车玩了一整夜今天早上便有赖在被窝不想起来的感觉。

    “小幺去做早饭二小叠好被子就去火儿那里给我拿游戏光碟三子你去……小四你去……小小你去……咦小小呢?”林睿一一地吩咐着鬼使们做事叫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却没看见她的影子。

    其他的鬼使都摇着头表示没有看见。

    小小昨天一直到深夜才回来当时林睿说了她几句看她就要开始抹眼泪也就算了没想到今天一早又不见了。

    鬼使与主人之间是由契约束缚的按照一般的情况鬼使没有主人的命令是不能随意行动的甚至不能离开主人身边一定范围可是林睿早就给他的鬼使们解除了这条禁律让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来去。所以现在名叫小小的鬼使不在身边林睿也说不上她会去了哪里。

    “知道小小什么时候出去的吗?”

    其他的鬼使七嘴八舌地回答起来:“昨天晚上我还看到她。”

    “废话她就是直到晚上才回来。”

    “是啊是啊主人还骂她来着。”

    “后来她还偷着抹眼泪呢女孩子就是喜欢哭。”

    “再后来……再后来她还在不在?”

    “是啊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啊?我记得早上起来以后就没看见她。”

    “对对起来以后就没再看见她。”

    “不是看到什么喜欢的玩具不好意思让我给她买自己在那里看的舍不得走了罢?”林睿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鬼使自己跑出去还一而再得这么作林睿开始有些担心毕竟依照小小的那点本事跟在自己和火儿身边狐假虎威还行自己出去随便找个小妖怪就能让她魂飞魄散。林睿想了想念起了召唤鬼使的咒语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五团黑烟在他的眼前升起烟雾散去后变化作了五个鬼使。原本在屋子里为林睿忙碌的四个鬼使只是挪了一下地方第五个鬼使却茫然的张望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主人你叫我?”

    “你跑到哪里去了?”林睿皱着眉头问“快要过年了小心被什么妖怪抓去做年货。”

    小小嗫嚅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我随便逛了逛……”

    “连说个谎都不会真不像我养的鬼使!”林睿气乎乎地训斥她。

    小小还是跟昨天晚上一样一句话都不说瘪着嘴拉着脸一副手了欺负快要哭的样子。

    “你是不是看重什么东西了?没关系你说出来我帮你买来。买不起我就叫上火儿去偷。”林睿心中以为小小多半是看中什么可爱的玩具之类大不了给她买回来一把火烧给她免得她这么魂牵梦绕的。

    “主人偏心死了。”

    “就是主人不公平为什么只送礼物给小小。”

    “报告主人我也看中了一个玩具只要两千块钱就可以买到。”

    听到林睿要送礼物给小小其他几个鬼使一气闹了起来扑上来抱住林睿提起了各种过分的要求。

    “去去去你们几个平时老是打着我的旗号找火儿给你们抢东西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小小多老实从来也不提过分要求我难得要送她点什么你们又来掺合……小小不用理他们我只送给你一个你说吧!”

    小小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怯生生地看着他半天才说:“我……我没什么想要的啊……”

    “那我自己去选新年礼物给你——不准再乱跑了!今天乖乖的给我做作业把握得自己模仿得像一点!”

    小小看着林睿跳出窗户飞上楼的身影眼眶中孕育了好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林睿坐在火儿背上慢悠悠地在城市上空打转他们两个今天还没有做好玩乐的计划也就是说还没有选择好将成为他们戏弄对象的牺牲品。他们两个的组合在立新市恶名昭著现在已经到了是妖怪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就会跑连侥幸心理都不会存的地步了。

    “怎么一个妖怪都没看见呢……”火儿有些无聊地咕哝着。

    他们还不知道立新市的妖怪们在他们的淫威下已经自的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类似情报网的地下组织一方有情报立刻会按照一定的程序传遍全市的每个角落于是当住在桃花源小区的妖怪出“火儿和林睿出门了”的消息后几分钟之后全市的妖怪就都知道了。能躲得躲能藏的藏快过年了谁愿意再招上他们两个惹来一身晦气?

    “真无聊……”

    “就是!”

    “狐狸你们家的年货准备齐了吗?”火儿生出了新的主意转动着眼珠对林睿问。

    “齐了我家就两个人用不了多少东西。”林睿怎么能不知道它在打什么主意马上这么回答。就算家里的年货不齐他也不想在其中增添妖怪排骨之类的名目。

    火儿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家的冰箱才塞满了四个呢还有四个空空的……”

    林睿装作没听见。

    “喂我说我家的冰箱……”火儿气乎乎地揪住他喊。在火儿的心目中年货等于食物等于火儿喜欢吃的食物等于收集很多很多火儿喜欢吃的食物并且在新年期间全部吃完。距离新年没有几天了瑰儿却跑出去游玩去了周影又忙着工作说是这段时间出租车生意特别好于是收集年货的重担全部落在了火儿这个未成年人肩上。“时间紧任务重啊……”离过年还有十几天的功夫想要完成预定计划就的从现在开始努力了!火儿这样想着决定了下一步的行程:“咱们先去鹿九的养猪场然后去……”

    唉……怎么又这样一点创新都没有……

    林睿叹口气不过还是决定跟着火儿走。第一因为他自己没想出新的捣蛋方案来;第二因为跟着火儿随时可以找到新的捣蛋目标。

    一转身火儿却在问:“小小那是要去哪里啊?是不是你让她藏什么好吃的了?”这几天周影的主厨使得不挑食的火儿也对别人家的食物格外的敏感了。

    “我能让她藏什么……等等你说谁?”

    “小小啊你家那个小不点。”

    “她在哪?”林睿四处张望。明明叫她在家里写寒假作业的怎么又跑出来了?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一定是跟刘地走得太近被他带坏了!

    “好像到那里去了。”火儿用翅膀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建筑工地。

    工地上到处都是各种零乱的建材林睿小小的身形走在其中颇有些翻山越岭的滋味。林睿在各种建材中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一边东张西望只见工地上人们忙忙碌碌却不见小小的身影。工地上的工人看到这样一个孩子好心的还能叮嘱一句:“小孩子一边玩去知不知道这里危险!”大部分都对他视而不见。

    林睿在工地上转了一圈不但没现什么可疑的人或物也没看到小小的影子。

    “她这几天出来不会就是到这种地方吧?也没有好看的也没有好玩的。”想着小小的性情林睿在心中判断不知道工地那边是什么地方小小应该到那里去了吧?

    正当林睿想向前走穿过工地时一个工人向他吆喝起来:“小东西乱跑什么呢!快滚出去不然揍你!”附近一些小孩子没事常溜到工地上玩闹不仅会顺手拿走工地上的钢材之类去换钱而且万一有个闪失摔了碰了他们的家长还会来工地上吵闹不休所以工地上有的人见了小孩就恶狠狠的驱赶务求把这些小捣蛋鬼吓走。

    这位工人对林睿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吆喝几句看着那个小男孩被吓走了才低头继续自己的活计。驱赶林睿到不全是因为他有意欺负小孩也实在是因为这工地上各种材料、机械乱堆乱放对小孩子而言太过危险还是把他赶出去的好。

    看这个小孩与自己的儿子到是年龄相仿不知道自家那个孩子在家里听不听话学习好不好?大半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今年年底能不能顺利讨要到工钱回家去过个团圆富足的年……

    这个工人手中推着小车走着走着走着脚下一绊连人连推的小车一起滚到了沙堆上鼻子更是撞在一块砖头上碰得鲜血直流。他手忙脚乱地用手捏住仰头止血只以为是自己推车时低头想事才不慎绊倒了却不知道刚才被他赶走的那个小男孩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角色这就是那个男孩因为他居然敢恶狠狠地吓唬自己于是给他的一个小教训。

    当这个工人捂着鼻子仰头向天一副滑稽的样子的时候却隐隐听见一个童稚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活该!”

    他以为刚才那个孩子又回来了四下看看却除了几个赶过来表示关切的工友什么人影也没看见。

    这个工人受了点轻伤到是因祸得福被工头大慈悲的允许他去休息一会最近日夜的赶工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干得都是沉重的体力活任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他回到工棚用卫生纸塞住鼻子倒头便睡。

    一个小小的影子看着他悄悄在他的梦中变换了一个梦境出来。

    可是这个男人翻个身咕哝几句梦话那个梦境就此消散了。

    小家伙不死心又制造了一个更加逼真的梦境。

    这一次男人出了类似呻吟的声音可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又响起了如雷的鼾声。

    “坏蛋……”小家伙出了一声愤怒的喊叫。

    林睿来到工棚的时候看得的正是小小正在用力板动这个简易宿舍支撑钢筋钢板上的罗丝如果林睿再晚来一会整个屋顶就会塌下来把那个工人压在里面。这样的简易屋顶因然不至于压死人只怕伤筋动骨、头破血流是免不了的。

    “小小你这是干什么?”林睿怒斥一声。

    他平时很少让这几个鬼使去干伤害别人的事一是因为它们几个在原来的主人手中做过的伤人害命之类的事情颇多身上戾气凶气太盛林睿为了它们着想不能再增加他们的债孽;二来他们正是不经事世、不辩事非的年纪被做成的鬼使林睿不愿意他们习惯了用暴力手段去解决问题。所以但凡敲闷棍、使暗算、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一类的事情全是由他这个作主人的伙同火儿去做的。

    谁知道为他们的成长费了这么多心思现在竟然看到小小在干这种伤害无辜的事情叫他怎么不生气。

    小小见是林睿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转身就跑林睿眯着眼看着她等她跑出老远才一掐手指口中念念有辞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她收了回来——一个鬼使就算跑到了天涯海角主人想要将其召回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小小被林睿提在手中看着林睿铁青的脸和林睿肩膀上探头探脑的火儿吓得闭上了眼睛。

    “三堂会审会审……”

    “什么叫三堂会审?”

    “就是三方一起审啊主人火儿和我们。”

    “我们明明是四个应该叫六堂会审!”

    “行了你们几个别吵了小小干什么坏事了?主人这么生气!”鬼使中的老大小幺出来维持秩序了“小四就你跟主人出去了你说。”

    “我不知道啊反正一定是很很坏的事!”

    “是啊是啊一定是干了很坏很坏的事平时主人最偏心她了我吵架都是只骂我们不骂她。”

    “那是因为你老欺负人家主人当然要骂你!”

    “那现在那?”

    “她干了坏事就要骂她了!”

    “太好了嘿……这下我心理平衡了!”

    “你是个坏孩子小小都哭了还幸灾乐祸。”

    ……

    林睿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脸的严厉火儿就站在他的肩膀上随着他的走动摇头白翅膀的。几个小鬼使或飘在屋顶或坐在吊灯上叽叽喳喳地丧头挠耳的议论不休。小小则坐在林睿面前的沙上缩着身子抹眼泪。

    林睿转上几圈就停住步子盯着她:“说吧你为什么去伤人?再哭我拍你屁股了!”

    “哇……”小小的哭声更大了一边哭一边还在沙上打着滚儿。

    林睿焦躁的又开始转圈转过来再问她她还是打着滚地哭。

    好不容易在林睿问了一百次之后小小才吐出一句:“我不干我生气我讨厌他……哇……”

    “你讨厌他也不能随便伤人!我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的要对凡人忍让不要让自己身上的戾气加重不要加重自己的罪恶这样我才有可能帮你们化解身上的杀孽和诅咒以期望将来有一天我可以送你们去投胎转世重新做人——你也不想一直作鬼使作到我死了之后你们魂飞魄散吧!”

    “主人……才不会死……主人将来会会作神仙的……”小小抽抽搭搭地反驳。

    林睿手一挥:“只有周影才想成仙呢!成仙那么容易?那种事我才不去想呢!别跟我打岔说实话!”

    “主人是不想要是主人想的话一定比那个周影厉害一下子就可以成仙。”小小天天地说。

    “你说谁比影厉害!”火儿伸过头来眯着眼睛问。大了她的胆了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立新市还没人敢这么说话呢!

    “火儿你先走开别给我添乱!小小你拍马屁也没用你老老实实给我说你为什么要伤害那个工人?就不怕不小心砸死了他?”

    “他……”小小见蒙混不过去刚要开口眼圈又红了起来哽咽几声又哭了起来“哇……我讨厌他……我就是要教训他!”

    “小小你再不说实话我从明天起天天叫你去服侍火儿!”林睿真的生气了重重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火儿与林睿虽然是好朋友可是它却没有疼惜这几个小鬼使的好品质平时以欺负弱小为爱好之一的火儿只要见到几个小鬼使便会变着法子戏弄他们而它身上的火焰对这些小鬼而言哪怕仅仅碰到也是极为痛苦的事情打又打不过躲又躲不了总之一提到火儿几个鬼使浑身难受。平时林睿还是挺体谅他们尽量让他们远离火儿一点的万一真的派去二十四小时跟着火儿刚才自己还说话得罪了它那还不让它折腾死?小小马上脸色大变大声讨饶起来:“不要啊主人不要我不要跟着它啊……我我告诉你就是了……”

    火儿火上加火:“你什么意思居然说不跟着我!我哪里不好?”真是的这个小家伙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小小被火儿吓坏了窜进了林睿的口袋里。

    林睿倒是没有马上阻止火儿恐吓她反而把小小从口袋中拽出来拎在手中盯着。

    小小看看林睿看看火儿垂头丧气地又磨蹭了半天才小声说:“因为那张全家福上没有我……”

    “什么?”林睿眯起了眼睛。

    “他他连我的照片都不放进去只想着男孩子……”小小越说越委屈又大哭了起来。

    林睿皱着眉头说:“难道……他是你的亲人?是……你的父亲?”

    鬼使都是用人类的小孩“制作”的这些孩子生前当然也有父有母有家庭亲人只不过人海茫茫林睿从来没想过在不刻意寻找的情况下他们还能遇到。

    小小眼泪叭嗒叭嗒地掉着委屈地什么似的:“他只喜欢男孩子他还是只喜欢男孩子把我卖了就不管了……”

    看她哭得可怜林睿收起那副冷面孔好声好气地哄着她终于在小小含糊不清的表叙之中大概地理清了事情的来拢去脉。

    小小活着的时候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农村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上面还有一个大她四岁的姐姐。由于是个“女孩”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小小不受长辈们的喜爱小小从小就是在妈妈、爷爷、奶奶“赔钱货”、“死丫头”等等的责骂声中长大的可是她的父亲和姐姐对她还错。

    大她四岁的姐姐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偷偷留给她父亲在外地打工虽然一年只回来一两次可是每次都会捎一些农村没有的玩具、食物什么的给她让她觉得自己在邻居小孩面前很有面子。年纪小小的孩子还不懂得幸福的含意可是对她而言短短的生命之中留下的大多数还是快乐的记忆。

    小小在六岁那年的新年之前如同往常一样的热切期待父亲回来。每天扳着手指数日子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幻想着父亲今年会带来什么礼物。可是在新年前的第四天父亲终于回来的时候给小小带来的却是死神。

    和父亲一起回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一踏进门双眼便盯住了冲出来欢迎父亲的小小那灼的眼神看得小小心里毛直想躲到父亲怀里去。

    陌生男子的来到让这个农家小院多了许多喧闹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父母便大声争吵着姐姐哭奶奶闹屋里院里乱成了一团即使是不懂事的小小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事情生抱着父亲给她买的玩具躲在一个角落中不敢出来。然而不管她怎么躲藏不幸终于还是会把她抓出来第二天一早父亲便告诉她要把她送给那个陌生男人从此到城里去过好日子。

    从小小能够记起的只字片语中林睿分析可能是这么回事。

    当时小小的母亲又一次怀孕了而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他们一心想要一个男孩为了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为了不被强制流产他们决定放弃自己的一个女儿。原本他们决定要卖的大约是大女儿可是那个中年男子一眼就看上了更加适合制作鬼使的小小于是加倍出价非要买她不可。小小的父母虽然也不是不疼爱女儿但是在渴望男孩传宗接代和那个男子出的那笔对乡下人而言近乎天文数字的金钱的双重攻击下他们终于在第二天早上把小小交到了那个男人手中。

    小小除了手中抱着的玩具什么也没有从家里带走一边哭一边被那个男人拖着永远离开了家门。

    几天之后在新年之夜前一天小小就被那个男人用极残酷的手段杀害了之后便被制作成了一个助纣为恶的工具帮助那个男人作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在被那个人控制的那段日子中小小因为被杀害是造成的仇恨杀戳的**已经把往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可是自从他们几个小鬼使获得了自由林睿成为了他们的新主人之后平静的生活平和的心境以及林睿从南羽那里求来的正确的修炼方法便利他们慢慢从暴戾嗜血的状态下摆脱头脑与心理都恢复了正常。除了不敢重新面对死亡时受的痛苦的小四主动让林睿封住了自己的记忆之外其他几个小鬼使已经都记起了往事。

    小幺是个孤儿受不了孤儿院中的生活跑了出来却被挟裹进了偷盗集团最后被那男人在街头“相中”强行带走并杀害变成了鬼使。

    二小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自哦从父母离异就整天在双方家里被当作皮球踢来踢去也不知道他失踪之后父母是着急还是庆幸甩掉了包袱。

    另一个鬼使三子则是平常人家的孩子父母都是一般的工人日子过的平淡快乐都在一天的放学路上被盯上他许久的男人强行掳走就此被杀害了他的父母应该至今还在寻找他想念他吧?林睿曾想托刘地或周影带他回他的故乡——一个遥远的小城看看他的家人可是小三始终提不起勇气回去最后仅仅是托一个机灵的妖怪委婉地带去了他们的孩子已经遭遇不幸的消息。

    小小的身世大家以前也都知道不过从来没听她讲得这么详细过也没想到会在立新市遇见她的父亲世界真是太小了。

    “我讨厌他我讨厌他……他的全家福上都没有我!”小小在沙上打着滚哭其他几个鬼使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太过份了竟然把自己的孩子卖给别人作鬼使的材料不是人!”

    “该杀!”

    “小小狠狠教训教训他你的心情就好了!”

    “小小你别哭了我们替你去收拾他你想把他怎么样说吧!”

    他们几个朝夕相处又有相同的遭遇彼此的感情深厚尤其是小小大伙都把她看作小妹妹听说了她的委屈马上都跳了出来准备去给她出气在那个男人那里培训出的种种恶毒手段一不小心又一一显露了出来。几个小脑袋很认真的凑在一起讨论是剥皮还是点天灯。

    火儿对这样的讨论大感兴趣兴致勃勃地建议说:“我告诉你们想要把一个整人烤成正正好好的七成熟的话火候可是很难控制的喔……”

    “都给我闭嘴!”林睿恶狠狠地训斥一句“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对不对?一个个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是不是?去去去都给我修炼去不然把你们全送给火儿当鬼使看你们还敢不敢这么没规矩!”

    鬼使们马上全没了声音一个个化作烟雾转眼就都消失了。

    火儿把嘴巴碰得嘎嗒嘎嗒响:“你别总拿我吓唬他们行吗?我可不要这么麻烦没用的东西。喂小小你说的那个人在哪儿呢?我现在就去烤来吃……不还是放在冰箱里做年货好了。”

    林睿一把抓住了火儿最近又长得很长了的尾羽(火儿个子长得很慢尾巴却长得很快每过一段时间它就会自己把那些长羽毛啄下来请南羽或者周影做成各种稀奇古怪危险性极大的法宝……或者应该叫……玩具?)轻松得把它抓了回来:“一套动画片Vcd你别管小小爸爸的事。”

    火儿眨眨眼:“加上十本故事书就成交!”

    林睿和它击掌(翅)成交。

    于是火儿就去乱翻林睿的书柜选择哪些书是它想要拿走的。

    “小小你过来。”林睿向小小招手把她拿在了手中“我和你一起再去看看那个人。”

    小小抹抹眼泪站着眼睛看着他。其实鬼使的泪水也不过是些看起来象水蒸气的雾气哭过之后脸上什么痕迹也留不下。

    “小小这几天你就是老是偷偷跑到那里去吧?”

    “嗯。那天主人让我去给南道长送东西我从里路过正好看见了他”小小带着幽怨说。

    就是从那时起过去一切忽然无比的清晰起来使得她不由自主地老想到这里来看看即使心里怨恨这个人把自己卖给了魔鬼她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他。

    只是每一次来了都会看到被他珍重地摆放在床头的那个相框看到里面那张全家福这应该是新年之际照的爷爷没有出现在照片上小小可以预感得到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奶奶苍老了许多可是精神还很好脸颊红扑扑的。母亲头上多了许多白脸上多了许多皱纹。姐姐长高了漂亮了眼睛又明又亮衣服上还有一个三好学生装的徽章。父亲一脸笑容地抱着坐在他膝盖上的一男孩男孩和小小年纪差不多(小小的年龄永远凝固在了六岁除非她有一天修炼有成否则不会再有变化了)虎头虎脑的手中拿着新玩具笑得象阳光一样灿烂。

    一家人就那样幸福地穿着新衣服站在翻新过的院子里照相屋子门中挂着买来的年货跑动着鸡鸭。而自己却是在新年之际被卖给了一个将要杀害自己的恶魔被强行拖着一步三回头大声哭叫着离开了那里。那些玩具本来应该是爸爸卖给自己的现在被一个男孩子拿在手中。

    自己的一切都被夺走了就是因为爸爸想要个男孩子所以把自己卖掉了。

    想到这些小小不能不恨他不能不讨厌他她每次来都会对着相片很长时间的呆然后脑子中就会产生要把这个人怎么怎么样的种种可怕念头。

    林睿看着这张相片看看小小长长叹了口气——换了哪个孩子都一样看到这种用自己的被舍弃、经受残酷的死亡换来的全家幸福不生气不怨恨才叫有病要是自己遇见这种事保证不会象小小一样去拆天棚——他会干脆把房边那座盖到了十层的大楼推倒砸在这个向魔鬼出卖亲生女儿的人身上。

    而现在那个男人就坐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照片脸上充满了幸福和满足的神情。

    林睿对小小说:“你说吧你想怎么教训他?剥皮抽筋下油锅?我来动手!”最后几个字简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他最恨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好好对待的人了。

    小小哽咽几声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讨厌他我讨厌讨厌这张相片!我我要他把我也放进去……我也要上去我也要全家福……”

    林睿叹了口气这到是个不难的要求可是问题在于……

    林睿伸手在那张全家福上拂过那张原本只有五个人的相片上渐渐浮出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在那个抱着儿子的父亲的膝前一个身穿红衣手中抱着一个玩具熊的小女孩正笑吟吟地站在那里一只手搭在父亲的膝上小脸上扬双眼热切的看着父亲似乎要对父亲说什么一样。

    小小看了高兴地点头一转眼却又对着那张相片起呆来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滚。

    她的手中此刻到是真的出现了一只和照片上一样的玩具小熊。

    原本林睿为了哄他们几个小鬼使开心用火儿的灵火烧了不少玩具、衣物给他们小小最爱的就是这只狗熊马上便据为已有其他伙伴碰她的一下她也要不依不饶地闹上半天她曾经亲口说过这个熊熊与她父亲给她买过的熊熊一模一样于是刚才林睿便把这个小熊也放入了照片中。

    小小抱着那个狗熊坐在父亲的床头看着那张“伪造”的相片一脸的满足。

    林睿见状知道她无意再去“教训”那个卖女儿的父亲了便悄悄离去只留下小小一个人在那里呆。

    林睿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便算是解决了自己回去做功课、玩耍小小不回来他也不再去过问天真认为反正小小已经是个鬼使她自己很明白自己回不到过去的生活中了。过过这段日子她对往事的留恋过去也就没事了。

    谁知道这一天还没过完林睿正趁姨妈给他做晚饭的空在周影家与火儿玩闹——瑰儿刚刚从海底回来带回来一大堆奇怪的礼物和从没见过的丑陋海鱼据说是从大海沟底上捉到的现在她正要尝试着用这些从没使用过的材料做今天的主菜而火儿和林睿就在耐心的等待着品尝。

    这时小小又大哭着冲了进来:“主人……他欺负我他把我的相片烧掉了……主人……我讨厌他……主人……他欺负我……”

    她扑到林睿的怀中哭得惊天动地连瑰儿都从厨房中跑出来看是出了什么事。

    林睿怎么安慰都止不住小小的哭声直到火儿实在忍无可忍了大吼一声:“吵死了再哭再哭就把你烧掉!”小小才马上吸住哭声缩在林睿身后虽然还在抽抽噎噎却一点大动静不敢出了。

    “哼!”火儿抱着翅膀躺在沙上问:“说吧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出气煎炒烹炸烤你随便选一样。”

    鬼使是林睿的东西欺负他们就是看不起林睿而林睿是火儿的好朋友看不起林睿就相当于看不起它火儿在立新市竟然有妖怪敢看不起火儿这还了得!如果不及时把这种不良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以后谁还把“规矩”二字放在眼上?这简直就是要破坏社会安定团结的大事件简直就是想破坏和谐社会的展精神文明的进步火儿越想越生气身上烈焰飞腾双眼绿光闪闪向着小小连连逼问大有立刻把那个胆大枉为的妖怪揪出来送上烤肉架的气势。

    就在小小被它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只听厨房里瑰儿叫:“火儿、林睿进来帮忙摆盘子!”

    火儿马上把小小的事扔到了九霄云外一边喊着:“你全交给我就行了狐狸不在咱家吃!”一边以光冲进了厨房随即一道火墙挡在了客厅与厨房之间大有它不吃个够本林睿就别想进去的架式。

    林睿撇撇嘴在瑰儿“火儿你竟然站在锅子里吃太没教养了!”的喊叫声中对小小说:“好了趁火儿不在说吧又怎么了?”

    小小被火儿吓住了泪水一下子又淌了下来抽泣着说:“主人……他……他那张照片我的全家福相片被他烧掉了……哇……还给我还给我……哇哇……”

    原来到了傍晚工人们陆陆续续回到工棚吃饭歇口气小小的父亲又向往常一样一边吃一边对自己床头的全家福望了一眼就晕一眼令他大惊失色把手中的饭盒都掉在地上——相片中竟然多出了一个人!看着那个笑盈盈的望着相中自己的小丫头他的身心却象陷入了冰窟一样这张相片上有几个人人人是什么姿态他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怎么会无端地多出了一个已经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多年的人?相片又不是图画怎么可能随便就多出人来?

    他颤抖着手把相片从相框中取出来擦几下多出来的那个小孩依旧牢牢呆在上边没有丝毫肯被擦去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男人用抖动个不停的手划了好几次火柴才点起了一支烟。一边吸烟心中开始转出无数的乱七八糟的念头。从小听到的种种鬼怪的传说种种冤魂报仇的故事在他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转个不停。

    男人一支接一支的抽了大半包烟之后把心一横拿起火柴就把相片点着了直到那张小小的相片化作了灰烬他还是不放心地把那些灰烬又踩又碾直到弄得照片的最后一丝灰烬粉末也消失在风中才罢休。他周围的工友对他古怪异样的举动不解纷纷上前询问男人只是闷头又去抽烟什么也不说。

    而在旁边看了这一切的小小却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全家福却一共只看见半天便让父亲烧了叫她怎么能不伤心委屈马上哭着跑回来向林睿诉说。

小小的全家福(下 )

    “太过份!”

    “真是欺负人!”

    “主人咱们可不能这么算了!”

    “对去教训教训他叫他给小小磕头认错。”

    其他几个小鬼使一起鼓嘈起来。

    他们跟在林睿身边扯着火儿、刘地的大旗在立新市已经横着走惯了现在竟生了一个人类连续把小小弄哭的事件他们怎么受得了再说了那个人名义上是小小的父亲可是他已经把小小卖给了别人小小又因此被杀害有什么骨肉亲情也应该算尽了现在小小不去找他寻仇已经是她年纪还小心底善良了他还敢反过来“欺负”小小真大了他的胆了!

    林睿皱眉说:“行了行了别在那里瞎出主意了小小我帮你出个主意保证让他好好地保留你的相片怎么样?”

    小小看着他无比信任、依赖的主人用力点头。

    林睿咬着嘴唇转着眼珠当火儿终于把门打开宣布“狐狸你可以吃了……我可把鸡给你留下了!”的时候他却扔下一句:“我有事待会来吃。”从窗口蹦了出去。

    火儿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瞪着眼。

    瑰儿在它头上敲了一下:“看叫你这么不讲义气小狐狸生气了吗?”

    “不会吧……他也不能那么小气啊……”火儿咕哝一声心里到还是有几分不安抓起那只烤鸡追了出去:“狐狸你看看你的鸡我没吃……真地给你留下了……”

    瑰儿看着他们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男人一整夜都有点心神恍惚。

    今天早上起来之后昨天那张变异的相片的样子他倒有点记不清了究竟是真的上面多出了一个人吗?还是去时自己看花了眼?过了一夜之后他到是对当时的情形想不清楚无法分辨是真实还是幻觉了。

    但是作了一夜的噩梦梦中的影象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在梦中他回到了故乡的农家小院儿女与妻子母亲欢喜地出门迎接他可是就在他拿出在城里为他们买回的礼物来准备分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下子从站外跑了进来恶狠狠地瞪着他问“我的礼物呢?”于是周围的景象都在那一瞬间被红红的颜色染透了那是一种血一样的红色就好像整个家院都浸在了血水中……

    一夜之中他被类似这样的梦境惊醒了无数次直到天亮在床上坐了半天还没有分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依旧在梦中。

    因为一直处于精神恍惚之中他耽误了早饭上工的时候觉得自己头脑胀浑身提不起力气。在推车运砖时突然失足跌倒一车砖全翻在了路边。

    他在旁边目光涣散地看了一阵叹口气蹲下来一块块地捡拾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他的正上方响起来。

    “这位施主贫道有礼。”

    男人抬起头一个白白须的老道正站在自己面前。

    这位老道士的年龄很难估量看他须皆白似乎是位七、八十岁的老者可是看他红润而毫无皱纹的面容又象是古四十岁的壮年尤其是是那双包含着智慧与仁慈的深遂的双目更是使人产生一种无法看透进而不由心生敬畏的感觉。

    男人是个迷信的人自幼他就在祖母与母亲逢年过节对各路神仙的祭奠中长大一旦家里生了什么事更是会带来香烟缭绕纸钱纷飞磕头声祷声响彻终夜的结果而他的妻子也是这样一个农村妇女。

    他自己很少亲身烧香拜佛但这并不代表他是唯物主义者恰恰相反他心中对于神佛对于妖魔鬼怪无比的敬畏他十分害怕一切他不能解释的事情而一旦生了这样的事他就会不由地向更加渺茫的神明存在寻求帮助。

    当这位一看仙风道骨宛如世牙高人的道士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正在被那张可怕的照片那些可怕的噩梦困挠的男人忍不住看着道人出了一声哽咽。

    “施主啊如果贫道没有看错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怪异之事啊?”道人和蔼的问。

    男人不由自主地用力点头。

    “果然今天我从这附近经过就现这里黑去翻滚鬼气森森走来一看就看见你……唉……”他没有说男人的详情反而用一声长长的叹息代替更加深了男人种种假设的力度各种可怕的想象差点没让他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连忙拉住道士的衣袖哀求:“道长大仙您您帮忙给看看我是不是撞了邪了怎么会梦见……梦见她还还……”

    他张开了口才现自己没有办法把遇见的事说出来因为一旦开了头就意味着要把事情的来胧去脉都说一遍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把那件他自己、他全家人都不愿面对不愿再提及不愿再回忆哪怕一个画面的事情不仅仅自己回忆一遍还要对一个不相干的人讲叙出来。不行不行不能说男人心中原本的恐惧被一种从心灵深处冒出来的更加寒冷的恐惧取代了那种恐惧抓紧了他的灵魂使他忘记了前一种的害怕:“不我没什么事我挺好的挺好的。”

    男人慌忙地捡好了地上的砖推车便想走。

    不会吧自己一向号称立新市第一神棍的。不论达官贵人学者高官外商教授市井小民哪一个不被自己哄得滴溜转?哪一个不在自己的生花妙舌之下乖乖地掏钱?眼前这个已经自己把自己吓得浑身哆嗦而且一看就没什么学问的民工竟然不上当?这大大让这位道长的自尊心严重受损。看来自己的职业能力要受怀疑了决不能就此放弃不仅仅是因为别人托了一回事也是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道士想着连忙快走几步拦住了男人说出了一句令男人如闻雷鸣的话来:“施主你一共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我没说错吧!”

    男人手一松独轮小推车再一次倒地里面的砖块接连受了再次摔打显示出了它们的产品质量——有一小半居然断裂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不不你胡说什么我哪来的三个孩子我只有两个小孩只有两个……”男人连车也不要了跌跌撞撞地逃走。

    道士的动作有着与他的外表不符的灵敏一个箭步又拦住了那个男人:“施主如果我没有看错你这三个小孩之中排行第二的那一个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而且嗯确实……她死的很惨啊……”

    “不……没有……我没有三个孩子……我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那个男人就好像见了鬼一样的喊着连滚带爬的逃走了一边跑一边还在喊“我没有三个孩子我没有三个孩子……”

    道士一脸无奈而一直守在一边全程观看的小小又一次开始了大哭:“他说他只有两个小孩他说他只有两个小孩主人他刚才说……”

    林睿一边轻拍她的头一边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火儿不解地问:“就是他欺负了小不点了?跟他废话什么拖过来吃了算了。鹿为马你也太没用了!”听了它的话小小的哭声更大了而且林睿怎么劝也劝不住。

    小小对于拷刑、剥皮下油锅一点兴趣也没有任由火儿威逼利诱她的要求简单而坚定的只有一个——她要一张有她的存在的全家福并且要男人带回家去带回她曾经居住的家里去。对于这个只活了五个春秋的小鬼使来说心灵中最最大的伤痛并不是死亡的时候受的那些巨大的残酷的痛苦也不是在作一个任人驱使为恶的鬼使时因为执行对方的命令不利而受到的种种惩罚而是她被父亲卖掉被强行从家中带走的那一天。即使明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她也不愿意这么认命。

    “我要我的全家福……我要我的全家福……”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林睿就在小小这种号啕之中度过。

    他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这么能哭竟然可以连续不断的哭泣上三、四个小时在这种哭声中真是什么人也能被打败了。

    “小小你哭够了没有!不准再哭了!”想看一会动画片的林睿实在忍不住了对小小大吼一声“哭哭哭你就会哭烦死人了你再给我这么哭下去我就不要你了你跟你那个无情无义的老子回去自己去照全家福吧!”

    他从来也没对小小这么凶过小小顿时就受不了了。

    她本来就又伤心又委屈只能向自己最信任的主人哭诉的时候谁知道却又受了一顿训斥主人还宣称要把自己扔掉不要了。难道自己又要被抛弃一次?自己就这么讨厌谁也不要自己?想到这里小小更是大哭不已捂着脸飞出窗口中不见了。

    林睿皱了眉头:“又在使什么小姐性子!”

    林睿当然没有扔掉小小的打算也不是不想帮她只不过被她哭得实在烦透了才说出了那么一句气话来。他到是没有认真考虑到小小心灵深处最深的一道伤口是什么而他的话又偏偏的触了小小的那一道伤痕。

    林睿开始根本没有把小小的出走当回事儿依旧看电视写作业玩游戏跟姨妈一起吃饭等他意识到小小一直没有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小小呢?还没有回来吗?”他向其他的鬼使们问。

    “她……她不是离家出走了吗?”

    “对对就今天下午。”

    “你骂她的时候。”

    “主人你把她骂走了。”

    “是啊……”

    “主人真凶啊小小哭得真伤心。”

    “主人那个时候像魔鬼一样可怕。”

    “是啊是啊。”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仿佛小小的哭闹是自己造成的一样林睿所不打一处来。自己像魔鬼一样?真要是那样他们还敢这么放肆!看来平时真的太纵容他们了弄得他们现在一个个没大没小的。

    “不准去找她让她出走!”他气呼呼地扔下这么一句扯过被子倒在了床上。

    几个鬼使面面相觑没想到主人直人的生气了这可怎么办?真的不管小小了吗?

    林睿一早起来屋子里空荡荡的。姨妈早早就去上班了而平时满屋子乱窜的小鬼使们现在是一个都看不见。

    “哼……”就知道他们会去找小小。

    正是让人操心的家伙早知道当初就不收留他们了。

    林睿一边嘟嘟囔囔着一边自己动手热饭。

    “狐狸咱们去玩儿吧。”林睿放了假整个立新市就是他和火儿的游乐场了今天火儿一如往常地出现在林睿家却看见林睿嘟着嘴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吃饭。

    “你怎么还在吃饭啊?咦刚才你的鬼使不是在和别人打架吗?不是你吩咐的啊?咱们不去助拳吗?”

    “什么?”林睿一下子跳起来。

    几个小鬼使偷偷溜出门他是知道的心知他们是去找小小了要不是知道那几个小家伙会去找小小林睿也不会放心让小小一个人在外面呆这么久。只不过作为主人的面子重要所以他也没吱声没想到他们出去之后竟然会和别人打起来。自己平时千呆咛万嘱咐不许惹事不许捣鬼他们全当了耳边风!(他自己也不想想自己平时的行为方式在他的以身作则之下叫九个小鬼使怎么听从他的说教)

    “他们和谁打起来了?”林睿在脑子里快地把立新市他知道的妖怪过了一遍想象其中有谁敢为难他的林睿的鬼使还是不认识的妖怪干的?毕竟立新市这么大他不认识也不认识他的妖怪多着呢。是要找刘地出面调停?还是干脆和火儿杀上门去?

    谁知火儿的回答大出他的意外。

    “他们和一个人类打起来了不认识的。”

    “什么?人类?”林睿更加生气了。

    他对于“不许招惹人类”这条命令是作为死命令下的他们几个居然也敢不听!

    “是啊我和影看见他们在和一个道士打架过去一看是朱大款(立新市著名高人朱恩流)的一个叔叔就把他赶走了我叫鬼使回来他们不肯说是……离家出走了?”火儿这时才回过味来那几个小鬼使说他们离家出走了也就是……从林睿这里叛逃了。

    “哇他们这么不听话!我们今天就玩抓坏孩子的游戏吧!看看谁先把他们抓回来!赢了的就得到上次从刘地那里抢得游戏帐号。”火儿自以为自己知道小鬼使们刚才的出没地点一定可以比林睿更快找到他们却忘了林睿是鬼使们的主人想把他们迢回来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行了。

    “不理他们让他们去出走!”林睿生气极了决定让那几个小家伙自己在外面吃点苦头再说。

    火儿对几个鬼使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他们是林睿的鬼使的阶段有的时候连那个是那个都分不清听林睿这么一说马上就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走吧我们去玩儿。”

    林睿沉吟一下嘴上说的利害其实还是不放心:“等一等我给朱恩流打个电话。”

    朱恩流是个交流广阔的商人尤其和立新市许多妖怪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甚至招纳了好多的妖怪进他的公司工作比如他公司的保安主任就是个双头鸟两个头轮流睡觉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他的大厦。

    林睿给他打电话解释了一下自己的鬼使与他的叔叔的冲突并且请他担待一点——嘴里说得再绝情他还是舍不得鬼使们真的吃苦。

    朱恩流痛快地答应说会告诉他的叔叔不再去招惹鬼使们一旦有他们的什么动静也会告诉林睿林睿这才吐口气与火儿出门去玩儿。

    本来想冷落鬼使们几天教训教训他们的林睿没过一天就接到了朱恩的电话叫他快到医院去他的鬼使出事了。林睿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看到的是一团混乱的情景:

    朱恩流和一个工头模样几个民工模样的人守在急救室门口焦急的踱着步。他的几个小鬼使也或飞或站地守在那里一个个垂头丧气旁边一个老道士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一脸的嫉恶如仇的表情。而小小正趴在地上死死地扯着南羽的腿大声地哭着:“南前辈救救他吧求你救救他吧……呜……都怪我不好……哇……”南羽皱着眉头看起来小小的哭声就连她这样修养的人都有点受不了。

    林睿一脚把一个鬼踢起来喝问:“这是怎么了?乱糟糟的……”

    “主人……”几个鬼使一看见他一溜烟地全钻进了医院的长凳底下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站出来去面对他的怒气。

    “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里面谁在被抢救!”林睿继续指着急救室的门问。

    朱恩流搓着手过来没说话先叹气:“唉小林啊你那几个鬼使太过份了竟然把我们工地上的一个工人从手脚架上推下来现在……唉死活还不知道呢!”

    “什么!”林睿把目光投向小小他用膝盖都想的出来那个被从手脚架上扔下去的工人是谁。林睿气乎乎的叫道:“小小我不是说了吗你们几个不能再增加杀孽了你想收拾他要杀要煮我来动手就好了你们怎么又去……”

    听了他这番话那个道士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要不是看见火儿正紧跟着林睿飞进来他早就站起来作了——狐假“必方”威这句成语在立新市是很有具体形象表示的。

    “主人……我错了……主人……我再也不敢了……您求求南前辈救救他吧……”小小还是哭得哽咽着说。

    在林睿的逼问下鬼使小四终于被同伴们从长凳下踢了出来向他汇报事情的始末。

    原来几个小鬼使找到了小小之后因为接连违背了林睿的几个命令他们一时不敢回去就陪着一肚子委屈怎么劝也不肯回去向主人道歉的小小在工地上乱晃。这时刚巧赶上朱恩流来视察工地道门出身的他一眼看见几个厉鬼——鬼使和厉鬼在外形上十分相似朱恩流双是个费形的半瓶子醋认错了到也情有可原——在工地上游荡朱大老板立刻紧张起来。

    哪个老板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工程刚开工不久工地上便闹妖闹鬼起来朱恩流虽然跟妖怪们关系紧密但是也不能免俗。他本来要打电话把他公司的几个妖怪员工找来处理要是他叫来的是公司里的妖怪马上就可以认出鬼使们的身份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会生了可是刚好他的叔叔在公司作客马上亲自赶来准备过个捉鬼的瘾于是就有了周影和火遇见的鬼使和一个人类道士在路上追逐打斗的情形。

    虽然后来的事被周影调停了可是这件事却给了鬼使们一个灵感——那个道士口口声声说他们要作祟害人他们为什么不真的试上一试教训教训那个男人呢?

    他们几个凑在一起一商量便和小小一起找上了那个男人他们一个个用最可怕的样子(被残酷的虐待而死的孩子的形象有多可怖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地出来了)轮番的出现在那个男人面前口中反复哭喊着:“爸爸你为什么卖了我!”这么一句台词在那个男人的面前飘来荡去。

    那个男人也称得上意志坚定开始的时候还能用幻觉作借口迷惑自己硬是对几个鬼使视而不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恐吓力度的断加大他想不产生反应也不行了天色越来越暗下去他也越来越害怕那些在暗影中看起来更加真实的鬼魂当他在慌乱中闪躲几个鬼使的时候终于一不小心从手脚架上跌了下去。

    “主人我们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向小小赔礼道歉没用想吓死他的”。小四一脸委屈地向林睿哀告:“主人您别生气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您要罚就罚我吧别现处罚小小了。”

    “哼还挺讲义气的?”林睿被旁边那个道士的眼神看的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家伙的神情分明在说:别演戏了这分明就是你这个狐狸精指使鬼使干的还想伪装成鬼使私自己行事的样子本道爷早就看穿了。

    “哼”林睿用鼻子给了他一个回音然后故意大声说:“哭什么哭不就是一个本来就该杀的人类吗?不准再哭了死了活该就当给小小报仇了有谁敢废话就说我叫你们干的叫他找我!”

    他的话音一落火儿就把头伸向那个道士恶狠狠的问:“怎么样你有什么意见吗?我可是很民主的你可以尽情的表达自己的意志!”

    道士盯着火儿和它对视了几秒重重地坐下扭开了头。

    小小听了林睿的话哭声稍稍停顿说了一句:“主人我真的不想让他死我不要全家福了还不行吗?”就又哭了起来。

    林睿轻轻佛着她的头这个孩子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而已她不要求报复不要求道歉甚至不要求回家只是一张全家福他就可以心满意足了如果连这一点也作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资格作她的主人还曾经信誓旦旦地要保护他们。“小小你放心你的心愿我一定帮你达成。如果他不愿意我就到你的故乡去把你相片镶在你家墙上让他怎么也抹不了去!”林睿恶狠狠地宣布。

    小小扬着脸看着他泪珠依旧在眼眶里打转。

    那个男人最后没有事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的腿摔断了恐怕要很多天才能治好不过这点小伤对南羽来说不算什么这点治疗费对于财大气粗的朱恩流来说同样不算什么。现在这个男人是可以安安心心的躺在医院中休养了可是所有的烦恼就这样都抛给了林睿。

    “小小满意了吗?”林睿摸着小小的头问。

    小小点点头一声不吭地牢牢盯着自己的那张全家福。

    林睿叹口气知道她肯定是不满意不甘心的她想要的是父亲把她话在照片上带回家而不是她自己手中拿上这张没什么用的照片。不过他的父亲只要一听见关于女儿的事情不管这句话是出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口中还是出自一个鬼魂口中他都会表现出极度的惊慌失措最严重的情况竟然打开医院的窗户就往外跳——要知道他的病房在十一楼啊。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如果继续逼下去她父亲不仅仅不会把她的照片带回家先逼出人命来到是有可能。

    林睿吃了晚饭有些无精打采地看着一部无聊的动画片这时楼上传来了一阵乒乓的声音林睿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是到周影家吃白食的刘地与火儿又生冲突了。这样的争斗几乎天天生平时林睿都用一个法术让房顶消音以防他们打扰了妈妈这几天妈妈不在家这道工序也就省了谁知现在听他们闹起来还是觉得挺烦的。

    打斗声持续了几分钟林睿家的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了一张英俊的人脸然后就只见刘地大头朝下从楼板上钻了出来双手插在口袋中快要着地的时候一个翻身摆出一个极潇洒的动作站定。

    “哼……”林睿对他的“到访”表现地明显不欢迎。

    “小狐狸啊刚才没吃饱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统统端上来你去楼下小铺子给我弄瓶酒。”刘地大模大样地往沙上一坐一边向林睿要吃的一边拍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了一边的小四。

    小四一见现金爽快地一把接过去转身却一溜烟的飞回卧室往林睿的贮钱筒里就塞谁知它的动作还没完成手上那几张钞票竟生出了一股力量硬把他扯着飞出了窗口飞向了那个开在不远处的小杂货铺不管小四怎么挣扎都无法抗拒这种力量。

    林睿见刘地用法术捉弄自己的鬼使不由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小狐狸啊听说有难事了吧?”刘地毫不客气地自己从冰箱里找了火腿香肠又端出林睿晚上刚买的披萨饼、可乐、炸鸡打开鬼使带回来的白酒乐滋滋地吃喝了起来吃了一会之后向准备叫火儿下来助拳打狗的林睿问。

    林睿根本不理他在立新市众妖怪都知道什么事情一旦有刘地一掺和势必会了事化小小事化大无中生有麻烦天成所以除了周影之外大家不是十万分不得一谁也不会去找刘地帮什么忙的。由于住的距离周影家太近林睿对于刘地劣根性了解更深他更加不会把事情说给这个家伙听。

    “听说你的鬼使差点把她的亲生父亲吓死是吧?弑亲可是大罪哦。”刘地不咸不淡地又加一句。

    “你怎么知道!”不过也没什么好问的林睿无奈刘地是立新市的地头狼从这个城市还不存在之时他便生活在这里看着这个城市从无到有的建立起来这里对他而言就象自己家的客厅一样哪个角落多了个蜘蛛网他都一清二楚什么事想瞒过他太难了。

    “小家伙过来过来……”刘地露出狼外公式的笑容对小小招手“你想不想你爸爸带你的相片回家并且永远摆在家里啊?”

    小小一下子忘记了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家伙其实就是披着狼皮的狼——刘地飞到他的面前怯生生的问:“可可以吗?”

    “当然了你也不看这话是谁说的有我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我说你们家的饭菜怎么全是凉的啊?”

    “哦马上去热!”小小听到他的话大为兴奋连主人林睿的脸色也不顾了端起那些盘盘碟碟冲进了厨房不一会又一一加热之后送了出来还多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这是小小唯一会做的菜平时林睿都很少有机会吃到现在主动为刘地做出来可见了她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嗯不错没被你那个没礼貌的主人教育坏了。”刘地大模大样的吃了一口菜喝一口酒对小小期盼的眼神视而不见。林睿在他对面坐下严厉地说:“你不要戏弄小小她已经够命苦了你要紧戏弄她我可不会放过你!”

    “放心放心你什么时候戏弄过你们?”

    鬼使们在一边一起开始数手指回忆被他戏弄的累累次次。

    “我一定会帮她这个忙的你不信就等着瞧我可是立新市第一聪明人你们没忘了吧?”

    林睿撇着嘴别过头他的鬼使们一起鼓噪:“我们的主人才是立新市最聪明的人呢!”

    “切那么怎么帮不了这个小家伙。”刘地夹了一筷子西红柿炒鸡蛋入口中说刚嚼了一下便出一声怪叫:“水水……”抓过桌子上的酒瓶仰头“咕咚咕咚”的把一瓶酒吞了进去这才缓过一口气说:“这也太咸了吧?林睿你们是不是刚刚抢了盐业公司!”

    林睿得意地笑了起来:“活该小小炒的菜也敢吃平时连火儿见了都怕!”

    男人躺在病床上呆他的工头和建筑工地的主人——一个气度不凡的大老板刚刚来探望过他不仅仅带来了许多水果和营养品给他还向他保证他们会负责全部医疗费并且会一分不少的给他工资、奖金。

    男人知道自己运气好遇见子万中挑一的好老板不仅没把受伤后的他扔下不管反而承诺会尽力帮助他可是他仍旧放不下心来。多了一个人的全家福大白天接连出现的小孩子的鬼魂这一切象一个噩梦一样只要一闭上眼便会出现在他面前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永永远远都摆接脱不了良心遗责的唉那个孩子……一定恨死自己了吧这次真的是她想来要自己的命吗?

    就在这时病房门打开一个青年贼头贼脑地溜了进来四下看看没人蹭地窜到了他的床前压低声音说:“喂我出十万跟你女儿商量一下保佑我不被捉住怎么样?”

    男从虽然听不懂他的话可是对于“十万”这个巨大的数字还是有反应的抬头呆呆地看着他。

    青年见他不说话马上问:“十万不够?十五万十五万总行了吧?阴曹地府的人追我追得太紧了你找你女儿出面帮我摆平我不会亏待你的。”

    阴曹十五万女儿……这几十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词在男人的脑子中掀起了一团混乱。

    “你女儿不是九界巡视使吗?我又没犯什么天条饶了我还不是她说一句话的事。做人要学会通融你的日子也过得不好二十万二十万行了吧!”

    “我女儿……好好的在家里她还是个学生怎么成了……什么什么使?”男子结结巴巴地说。

    “你唬谁呢……”青年用一种贼兮兮的眼光看着他“你二女儿不是应劫之后作了九界巡视使?满天下的妖魔鬼怪都知道了你还想瞒谁啊……三十万一口价!”

    “我的二女儿……她她早就死了啊……”男人几乎是从嗓子深处挤出了这句话来。

    “这不是废话吗她不死怎么叫应劫啊!她不死怎么会去当神仙啊!快说句痛快地行不行!你这里要不行我就去找她的跟班走后门了别耽误我时间!”

    “你是说……她死后当神仙了……”男人将信将疑。

    “不是她死后当神仙是她本来就是投胎是为了应劫过完劫又回去了……你该不是跟你女儿没联系吧?那算我找错地方了我还是去走后门吧……差点浪费了三十万……”说完转身就要走。

    那个男人听了他这些神神怪怪的话心里满腹的疑惑又实在舍不得在他看来是天文数字的三十万犹豫了几番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喊住了他:“请问你说的是真的吗?哪个孩子她……她的死是神仙应劫数不是我害死她的……”

    青年点点头盯着他一副我时间宝贵有话快说的架势。

    “就是说她投胎作我女儿就是为了应劫数……不是我害死她的……不是我害死的……”男人一直喃喃地念叨着这几句话忽然号啕大哭起来。

    把女儿卖掉之后没过几天就被警方叫去因为在郊外现了一具小女孩被人虐杀的尸体有人认出那是他的女儿。男人赶去一看那具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不是他刚刚卖掉的女儿是谁!

    本来觉得把孩子卖给有钱人不仅仅自己家可以再要个男孩子可使用那笔钱生活的好一点而且对于女儿本身来说不也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吗?可是怎么会这么几天工夫她的尸体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死得那么的惨?

    那件事情成了他们全家的噩梦成了他心头永远搬不走的大石头。只要一想到那时看到的情景想到那个孩子躺在保存尸体的冷柜中失去了眼球的眼眶空洞洞的看着自己的模样他就会好像被进入了冰水之中。即使他真的有了一个传宗接代的男孩子即使这几年他们的生活却是越来越好可是那个孩子就好像心头的一根刺一样只要一想到她就会令人寝食难安。

    这些年来他们家里的人从来不敢提到这个孩子只要当作这个孩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他们的生活才能平静的继续。所以即使看到了那张多出一个人的照片即是真地看到了那小孩子的鬼魂出现在眼前他也不能让自己去承认自己有过这个孩子不能承认她存在过。

    可是刚才这个青年说什么?女儿她不是凡人投胎后惨死那是劫数只有那样她才能重新成为神仙?那么是不是不管自己有没有卖掉她这样的劫数都是不可避免的呢?是不是这样不算是自己害死她的呢……

    男人正胡思乱想着那个青年忽然出一声怪叫然后男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青年人四肢伏地变成了一只黑狗一头钻进了自己的病床低下。

    妖妖怪……

    真的有妖怪……

    男人损失浑身都得像筛子一样。

    眼看着一个人从人都野兽的变化那种感觉绝对不是他这样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民可以形容得出来的。

    这时病房的窗口忽然投进了一道红光把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种火样的颜色。窗口一群人正脚踏祥云靠近。正中间的是一个霞冠凤批的小女孩虽然身形小巧但是气度不凡带着一种别样的威严。在她身边左右几个金童跳跃着跟随身前一只火红的凤凰上下翩飞引领着她来到了窗前。

    “二丫头……”那张时时刻刻会出现在噩梦中的面孔忽然清晰的展现在了眼前还是以这样的形势男人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在场的演员们顿时都呆在了那里。

    “刘地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安你的剧本准没错吗!”

    “是啊他怎么还没等我念台词就昏到了!”——火儿很想念一下那句台词的“大胆狗妖负罪潜逃后竟敢骚扰凡人不怕天条吗!”真是写得太好了!太适合自己念了!

    刘地从床底下钻出来看看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五大三粗一个人神经这么脆弱啊。”

    “我看你那个剧本根本就多余……”林睿皱着眉头说“直接告诉他小小不恨他多好!还要等他行了接着演吗?”

    “你们懂什么他不承认小小存在是因为极度的内疚和害怕只要有让他知道小小的死不怪他才有可能解开这个结。”

    “小小根本就是他还死的嘛!”

    “就是就是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干了亏心事还想不承认!”

    “原来就是想要推卸责任!哼……”

    “这种人太可恶了!”

    另外几个小鬼使一起数落起这个男人来。

    小小眼泪汪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小你自己决定吧。要是真地按照这个狗妖的剧本演下去他对你的那点愧疚之心就会彻底的消失……你要是恨他就别这么简单放过他。”

    “我……我……”小小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看着这个男人心里真的恨他又真得恨不起来。他老了那么多即使昏过去了脸上还是充满了惊恐的神色他在害怕害怕自己这个被他舍弃了的女儿也害怕他自己的良心。

    其实以前他虽然一心一意的要想要个男孩子但是待自己还是很好的每当从外面回到家总要抱起自己来亲一亲的而妈妈从来不亲自己因为她不喜欢女孩子……

    “我……我……”

    火儿催促说:“你别我我的快决定我还等着说那句台词呢!”

    小小求助似的看向林睿林睿摇摇头这样的事情别人是无法帮她做出决定的。

    “我……我不想恨他……虽然我有一点恨他可是我又不想真得恨他……主人……哇哇哇……”小小左思右想放声大哭起来。

    众人一片沉默就听着她的哭声在病房中回荡。其间那个男人差一点就醒来了却被刘地重新弄昏等着小小做出决定之后再继续下一步的演出。

    “小小……”林睿柔声说“其实你心里不恨他了对吗?只是你觉得自己应该恨他所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小认真想了想用力点点头。

    “我明白了那就好办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林睿摸着小小的头说。

    小小摇头:“我就是想要一个全家福……我就是很想要……”

    “那么你想跟着他回家吗?”

    小小用力地摇头:“我和主人在一起不回去了……回不去了的……”

    林睿说:“我明白你的真正意思了那你先回家去我来解决剩下的事情好吗?”

    小小对他充满了信任立刻点头。

    “你们几个把小小送回去——刘地你别想走把钱交出来!”

    “你想抢劫吗这是我的钱!”

    “现在是我和狐狸的了你有意见吗!”

    “过河拆桥的家伙!哼早知道不来帮你去跟女朋友约会多好!”

    “喂狐狸你怎么让他们都走了我的台词还没说呢!”

    这时那个男人呻吟一声慢慢张开了眼睛。

    林睿的衣柜中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中多了一张贴在那里的照片上面是小小的一家人其中小小也呆在上面快乐的笑着。

    “小小这张照片你可以随便看可是等我妈妈开衣橱的时候一定要藏起来知道吗!”

    “嗯。”小小呆在那张照片旁边这几天她哪里都不肯去。“主人他真得带回去了吗?”

    “是啊高高兴兴的带走了。”

    那个男人醒来后林睿冒充仙人的童子给了他三十万并且要他把小小的照片带回去告诉他这样就可以帮正他们全家平安。那个男人那是真高兴啊抱着那些钱和照片看那样子就算腿断了都能飞着回家。

    可是他一句都没有问小小现在怎么样没有问她想家吗?快乐吗?恨过他们吗?

    他都没有问。

    幸好小小也没有问什么。

    也许对这个小丫头来说这样就够了她还没有学会那些复杂的念头。

    看着全家福的小小看起来真得很幸福。

    林睿摸摸她的头走了出去。

    今天妈妈就要回来了真想她啊……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1t;ahref=www.uu234.com/sho?b>《灵异女道士》&1t;/a>

游乐场(上)

    游乐场

    “林睿有人找你……”

    林睿在同学的招呼声中抬头隔着窗户向教室外一看那个人已经到了教室门口。他慢腾腾地站起来走了出去嘴里还在嘟哝着:“真啰嗦又来干什么……”

    教室外站的是林睿的表哥林立文。

    林立文就读的高中就在林睿的小学附近所以他时不时地会溜达到这边来看看林睿有时候给他带点零食有时候就只说几句话可是他对这个小表弟表现出的关心就连林睿也不得不忍着心中的不耐烦应付。

    林睿从教室中出来心里想着不知道他又要来啰嗦什么如果是送吃的还是送炸鸡腿比较合算如果又是来说些有的没得那就更加令人受不了了。为什么一个高中生就像个老太太一样的麻烦呢?真不知道他老了会变成什么样?林睿这么想着走出教室却意外地见林立文脸色十分难看正不住地搓着手来回踱着步在这个大冬天里鬓角上甚至渗出了汗珠脸上就写着“焦急不安”四个字。

    林睿心中一阵紧张冲过去大声问:“我妈妈怎么了?我妈妈怎么了?”

    “二姨?二姨怎么了?”林立文听了他的问话反而一脸迷惘。

    林睿立刻知道自己想歪了看到亲戚匆匆赶来找自己便一下子联想到自己最关心的母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却忘记了自己施加在母亲身上的小法术要是母亲有什么麻烦也是自第一个知道才对这就是关心则乱的缘故吧。既然与母亲无关林睿马上恢复了冷静打量着林立文问:“什么事呀?”

    “小睿快帮哥一个忙。”林立文象看见救星一样抓住他的手“你是不是有个护身符借给哥戴几天行不行?”

    “啊?”林睿听得一头雾水。

    林立文用神秘紧张的声音说:“小睿我好象好象见鬼了……不我一定是遇见鬼了小睿我知道你有一个开了光的护身符借给哥用几天行不行?你也不想看着我被鬼杀了吧?”

    “鬼?什么鬼呀?”林睿见停在旁边的老师因为他们的交谈之中频繁出现的、不利于儿童身心健康的、属于封建迷信范畴的字眼已经向他们这边投来了关注的目光于是故作天真地眨着眼睛问“老师说过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不应该信的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呢。”

    林立文焦躁地说:“那些老师懂什么尽会骗小孩!就你这种老实人相信他们。”

    旁边的老师看向这个想要把他们的优等生带坏的少年的眼神更加不善眼看就要开口把其赶走了。林睿心中诅咒自己这个不会看眼色的哥哥连忙把他拉到一边问:“到底怎么了啊?你能不能别在老师面前鬼鬼的叫?”

    “老师……喔你们老师长得就凶……”林立文好像刚刚看见老师站在那里“小睿这几天我遇见了……不能跟你说这些万一吓着你怎么办反正你先把护身符给我就行了别的你别问了。”林立文反复地搓着手说。

    “好吧……”林睿从衣服里拽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红色布囊摘下来递了过去。这个护身符是林睿那次重病之后他的姥姥特意为他求来的据说是有高人开过光可以保佑他以后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妖魔避让邪魅不近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反正是姥姥花钱花物的费尽心思弄来却不知道真正的林睿的魂魄早已飘入了轮回现在与这具**同化了的只是那个孤独而渴望母爱的小九尾狐狸。

    林立文接过去立刻小心翼翼地挂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拍拍林睿的头:“要是给了我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就马上找我还给你。你回去千万别跟大人说啊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那种破烂有用才怪。”看着林立文挂上护身符而去的背影林睿不屑地撇撇嘴。

    那个护身符在他看来纯粹是为了骗象姥姥那样迷信的老人才造出来的别说真的鬼怪妖魔就连那些空气中游移的灵体残留物都不会对其有丝毫的畏惧。他戴着这种东西为的只是自己听话、孝顺的好孩子形象。不过偶尔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的九尾狐居然会戴着这种号称可以对付妖魔鬼怪的护身符他自己都会忍不住偷偷笑更别说万一让立新市其他的妖怪们知道了所能产生的“笑”果了。如果林立文能够拿去永远不还回来才好呢。

    不过他还真是的有点不对劲?林睿皱皱鼻子对着林立文去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小睿你表哥又来看你了?”沈艾翔凑过来看看林睿手中没有拿零食不由有些失望。林睿在马路对面的高中读书的表哥经常会给林睿送好吃的那种情况下多半都有他一份的。

    “没有吃的。”林睿向他摊摊手“好象是快考试了神经过度紧张说自己见了鬼跟我借护身符呢。”他一半是对沈艾翔说一半是向旁边伸长了耳朵的老师解释。

    “看看见……鬼……鬼……”沈艾翔虽然有个妖怪朋友却生平最怕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青天白日的听到了也忍不住说话颤。

    “老师教导我们世界上没有鬼我们应该相信科学!”当老师从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林睿义正辞严道貌岸然地大声说。

    林立文是林睿大舅舅的儿子在林睿的三个表哥、表姐中他是最关心林睿的一个。

    大约是出于对年幼丧父自己身体又不好的弟弟的同情他仗着自己读的高中与林睿上的小学相近隔三差五就往林睿这边跑。一来是向林睿的同学们宣称林睿可是有我这个高大威猛的哥哥在附近呢你们谁也别想欺负他;二来是老是认为林睿身体弱用他自己的零用钱买些巧克力之类的东西让林睿吃。

    平日里他知道林青萍工作忙也常常主动带林睿参加他与朋友的游玩、聚会虽然其中不乏鬼故事之类的不适合小学生参加的活动朋友同学也对他“带小孩”的行为常常嘲笑可他还是坚持不懈充分表现出对林睿这个弟弟的爱护。所以林睿嘴上总嫌他啰嗦心里对这个表哥还是挺有感情的觉他真的有些不对劲时林睿倒是真的放在了心里。

    吃过晚饭眼见母亲出门到学校带学生上晚自习去了原本在书桌前装模作样地写作业的林睿立刻一跃而起丢了个自己的幻影在床上装作熟睡的样子又留下一个鬼使担任警戒员、联络员然后冲出了家门上直奔楼上。

    林睿冲进周影家里时火儿正大模大样地占据着一整张沙一边喝着可乐向口中丢着炒肉丁、冰淇淋、剥好壳的瓜子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动画片——这个家伙是永远不用做什么好孩子的形象来伪装的向来肆无忌惮想干什么干什么。

    林睿抢过它的饮料几口喝下去然后说:“我要去抓鬼你去不去?”

    火儿眨眨眼:“什么鬼?好吃吗?”

    林睿摇头:“不知道什么鬼不过多半好吃不到哪里去。”

    火儿索然无味:“那去干什么!不如咱们去猎人吧我好几天没吃人了。”

    林睿拖起它就走:“行了行了先陪我干了正事办完事我就陪你去猎人。”

    火儿被它推出了窗子林睿化作九尾狐的原形跳上了它的背:“走去我那个笨表哥的学校他说他遇到鬼了。”

    “喔……那个老是喜欢鬼故事的表哥啊。现在他一定很高兴吧终于遇到真的鬼了。”火儿依稀对林立文还有点印象记得他是个很喜欢鬼故事的人。却不知道对于人类而言喜欢鬼故事和喜欢见鬼根本就是两种概念。

    “他高兴才怪……”林睿喃喃自语。

    火儿按照林睿的指示快地飞向了城市的一个角落一路上讨价还价:“先说好了所有的猎物我要占七成剩下的才归你吃。”

    “如果是指鬼魂的话全部给你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赖皮啊!”

    “我几时赖皮了?”

    “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你干嘛跳下去我还没数完呢!”

    林立文住在学校的学生宿舍中。

    一间不大的宿舍却被塞进了八张床住了七个学生。既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这么炎热的季节中只靠着一扇只有半边可以打开的窗子通风。七个半大男生住在一起卫生条件与生活习惯自然好不到哪里去里面的气味实在是很“耐人寻味”。

    林立文本来可以每天骑自行车往返家与学校四十分钟的自行车车程在立新市这样的大城市中还不算远。甚至也可以借住在林青萍家林青萍的家离学校近也只有林青萍母子生活而已。虽然生活清苦些可是环境至少比学校的宿舍要好得多林青萍也很欢迎他的到来。不过到了叛逆期的孩子对自由对离开长辈的束缚无比的渴望使得林立文拒绝了这一切坚持住在了学校的宿舍中。据林立文的母亲有一次到宿舍为他送东西后说:“那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啊这个孩子从小就娇气怎么受得了……”却不知道她的儿子住得多么舒心适意乐不思蜀。

    林睿跳到那间宿舍的窗台上的时候看到这间宿舍中的七个男生居然有四个正躺在床上抽烟在这些吞云吐雾的人中竟然有他的表哥林立文。“真是坏孩子!”林睿在心里恶狠狠地下了这样的评价他特地赶来保护林立文对方却在偷着抽烟实在对不起他的担心。

    “猎物在哪儿?在哪儿?我怎么没现有鬼魂?”火儿落在窗台上东张西望。这间屋子中的气味可实在与“好吃”两个字沾不上边它本来的热情顿时熄灭了十分之九。火儿对于鬼魂一类的东西的感应能力是很低的。大概因为它的能力与鬼魂相差太远就好像人类的眼睛很难注意到微小的昆虫一样它也很难去留意什么鬼魂。林睿拉上它来无非是为了以防万一本来也没指望它帮忙找鬼。

    林睿扫了屋子中一眼确实没有半点的异样与他早上从林立文身上觉到有一丝阴冷的鬼气不同因为这间宿舍中住的血气方刚的七个大男人使得这里连游灵都很少。“难道我弄错了?”林睿甩着尾巴自言自语。

    “肯定是你搞错了我怎么没看见有鬼啊。走吧走吧咱们去打猎。”火儿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

    林睿点头看林立文那样子也让人觉得为他担心多余:“咱们先去南羽那里一趟吧最近我妈妈晚上老睡不好我怕用法术多了她有觉察问问南羽有没有别的法子。”

    “好啊好啊我喜欢去看南羽。”火儿对这个提议举双翅赞成。南羽家是它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什么被专门为它留起来的妖怪啊没听过的故事啊精致的小礼物啊只要去就会有所收获。估计林睿要是提议去找刘地之类的人他一定会大闹起来。

    屋里的林立文不知什么时候抽完了那根烟已经从上铺爬了下来与几个同学嬉闹着。

    “我居然为这个笨蛋担心看来我自己才是笨蛋!”林睿撇撇嘴跳到火儿背上扬长而去。

    时间越接近午夜林立文的心便揪得越紧。

    不知道今天晚上还会不会被那个噩梦困扰?不知道今天晚上那个鬼还会不会来纠缠自己?

    虽然在同学面前他出于面子便装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可是当熄灯时间一到同学们纷纷入睡之后那种无助的恐惧感便涌上了心头。

    “也许今天晚上不会来了也许小睿这个护身符有用也许……”林立文心中胡乱想着用毛巾被把自己整个人盖住却怎么也不敢入睡只是一个劲地在心里祷告今天晚上千万不要再让贤自己经历那样的恐怖了。不管他怎么样强行支撑精神不想进入睡眠状态但是他这个年纪正是需要充足睡眠的时候又已经是连续数日没有好好睡过了终于还是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梦乡。

    “哥哥咱们去游乐场……”梦中林立文依稀觉得自己是在牵着林睿的手林睿在前边快乐地跑着跳着非要拖着自己去游乐场。这个小表弟从小就乖巧简直乖巧的过份从来也不向大人提要求一味地做着好孩子。林立文挺喜欢二姑连带也对这个幼年丧父的表弟又怜又爱巴不得有机会哄他高兴些现在他想要自己带他去玩林立文当然不会拒绝。

    “我本来就想周日带你去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什么时候想出去玩就自己说出来总是乖乖的大人才不管你想不想出去玩呢!记得我小时候想叫我爸……叫我妈带我去个公园(为了顾及幼年丧父的林睿的心情硬生生地改口)还得又哭又闹一场才行。二姑这么忙你不说她才不会有时间带你出去玩呢。不过没关系你想去哪里玩干脆地说他们大人不带你还有我呢!”说着想抽回被握着的手来拍胸脯保证却现手抽不回来。

    “去游乐场去游乐场……”前面小小的身影还是不停地又跑又跳用力拉着他的手向前。

    看那背影看那型那根本就不是小睿嘛!林立文用力甩手想要挣脱开去:“你是谁?要拉我去哪?”

    那个孩子小小的手指有力的象个老鼠夹子林立文根本挣脱不了。而他也没有理睬林立文的问话依旧是向前跳着似乎是十分的兴奋。林立文一边试图摆脱他一边四望却现自己不知道身在何处被那个小孩子拉着仿佛是跑在一条长长的通道里四周昏暗之中却掺着一种暗红色的光线脚下一脚高一脚低的不时还有水洼似的地方。心里倒开始庆幸看不清楚四周因为这里估计决不是个看了会让人愉快的地方看不见说不定比看见的好。

    林立文这个时候心里已经依稀明白了自己又是在作梦了而且心里很明白了这个梦接下去的展于是一回回奋力地挣扎想从那个孩子手中挣脱出来也想从这个噩梦之中挣脱出来。

    “哥哥游乐园怎么还没到啊?”那个孩子似乎也跑得厌了停下步子回过头向林立文问。

    林立文出一声惊叫那哪里是一张孩子的脸分明是个骷髅是个只有一层皮包裹着的骷髅。这个孩子两只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眶里嘴唇已经薄的包不住牙齿白花花的牙、红色的牙床都在外面露着向林立文阴阴一笑:“哥哥你快带我去游乐园啊。”

    林立文怎么敢搭话用力地拍打着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狠狠地用脚踢着他。

    那个孩子的脸越来越难看原本没有什么血色的皮肤上开始流血不一会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模样口中还在喊着:“带我去游乐园带我去游乐园你说过带我去的!”另一只手也向林立文抓过来。林立文拍打着不让他抓住自己。开始他还是个小孩子的形状可是在与林立文的纠缠中他的样子也在渐渐变化身上原本就是薄薄盖着的那层皮在他的哭闹挣扎下象被挣裂了一样先是一个白骨的手指从皮肤下挥出来接着另一个然后是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最后当他的整个骷髅从皮里跳出来时两只眼睛因为失去了眼皮的防护一下子从眼眶里中流了下来他自己一只手拖住又塞回去再次把那只手伸向林立文的时候林立文出了自己都不相信的叫喊同时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好是梦……

    脸上的冷汗已经顺着脖子一直流到了枕头上林立文摸摸自己的手脚都是冰凉冰凉的。他在床上坐了好久点了一根烟好不容易从噩梦的围绕中挣脱出来。

    这样的梦里是从一月前开始的每天晚上都做梦中就是那个小孩非要他带着去游乐园。开始的时候那个孩子的形象还可以接受只是个怪异一些的男孩子罢了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样子也越来越可怕使得林立文天天挣扎在噩梦之中。

    “什么破护身符一点用也没有!”林立文气呼呼地把从林睿那里借来的护身符扔在一边可是想了想又捡回来挂在了脖子上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呆。

    站在床头上的林睿向林立文吹了口气多日来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的林立文顿时进入了睡眠如果不出意外他会一直睡到下午虽然不够把这段时间的睡眠不足补回来的但是也可以让他的神经放松一下。

    幸亏自己回头来看了看因为这个鬼魂使用的把戏太小太没有什么危害性了反而差点令林睿都看走眼。他看着林立文一脸的若有所思。

    那个噩梦只是一个鬼魂“种”在林立文的脑海深处印记造成的林睿想追踪找到那个小鬼魂并不难对付对方也很容易放一个鬼使过去就足够了。可是在看了那个梦境之后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却生出了一种恐惧犹豫着不敢马上追踪过去。

    那个小鬼魂叫森立文哥哥难道他是……

    林睿心中有种难言的滋味呆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名字原来是叫茗儿的对自己原本不叫林睿而是叫白亦茗这个有点女性化的名字可是如果现在有人在背后叫一声“白亦茗”的话他一定要花好长的时间才可以反应过对方在叫谁吧?虽然这个名字他用了一百年林睿这个名字却仅仅用了短短一年。

    唉……

    他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向着自己家的方向飞去。

    火儿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叫着:“狐狸狐狸你要去哪儿啊?咱们还没开始玩呢……”谁知道林睿充耳不闻地消失在它的视野中把火儿气得直跳脚。

    “林睿……林睿……林睿到底是谁……”

    林睿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那个俊俏白皙的小男孩。这不是白亦茗的脸而是林睿的可是站在这里的是白亦茗呢?还是林睿呢?自己又是谁?是占据了林睿身体的白亦茗?还是装着白亦茗灵魂的林睿?

    他忽然开始觉得害怕起来手一挥镜子被一团迷雾笼罩变得模糊不清再也照不出面前的人影来。

    “妈……妈……”

    林青萍从睡梦中被惊醒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进了她的怀中。

    “妈我要跟你一起睡。”林睿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了一场林青萍赶紧搂住他:“怎么了小睿?你怎么了?”

    “我作了个噩梦我要和妈妈一起睡。”林睿把头埋在母亲怀里身体有些抖。

    林青萍把他揽进被窝让他躺在自己的枕头上一边抚着他的头一边轻轻地为他唱起了歌直到他进入梦乡。凝视着林睿熟睡的小脸林青萍怜惜地叹了口气。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生活中的苦难的缘故小睿这个孩子太乖巧懂事了。尤其是大病一场以后他身体的成长度似乎比同龄的孩子慢了许多心智却似乎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了许多。他从来不会为大人添任何的麻烦反而事事处处地为大人着想。他从来不象同龄的孩子一样向母亲提出种种物质方面的要求反而尽力地承担家务。林青萍心中当然也为有一个学习优秀、品格优秀、听话乖巧的孩子而骄傲可是她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快乐、健康这两样才是真正的比一切都重要。

    “对不起小睿妈妈平时总是忙着工作对你的关心太少了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的宝贝……妈妈一定要让你过的幸福……”

    林睿感受到母亲的吻落在脸上他紧紧抱住母亲的手臂。这是我的妈妈是我最重要的妈妈为了她我什么也可以做我要做“林睿”我就是林睿谁也别想抢走我妈妈不管是谁我都不让步如果谁敢来影响我的生活我就……

    第二天起床后林睿的眼睛依旧红红的照火儿的话说就是“更象狐狸了”。

    他一整天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之下上课走神走路撞树与人起冲突的时候用妖术扔出对方就连他那个一向神经比较粗的朋友沈艾翔都觉了不对劲跟在他后面一再追问:“林睿你是不是生病了?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去医务室看看吧!”

    林睿什么话也不愿说放学的铃声一响他便冲出学校三言两语把沈艾翔打掉便直奔林立文的学校。

    林立文正坐在床上打着哈欠。

    昨天晚上经历了那场噩梦之后不知怎么的反而睡浓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他一边诅咒同宿舍的那群没义气的家伙居然没叫自己一起上课一边在反正已经旷课半天的情况下一不做二不休又爬回床上美美睡了一觉直到这会肚子饿得“咕咕”叫才起来。他坐在那里一边吃着满宿舍翻遍才找到的一包方便面一边舒心地伸懒腰——可把这几天的睡眠不足补回来了是不是小睿的护身符起作用了?睡了一天也没再做那个噩梦周日带他去游乐园回报他吧?

    林立文一边没心没肺地自得其乐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干方便面他潜意识中明白自己的这次“遇鬼”经历已经结束了。

    林睿一肚子气地盯着他真想给他下个咒让他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都做更可怕的噩梦。他在林立文思维深处理出那条痕迹切断它与林立文的联系后林睿轻轻对它吹口气看着它蜿蜒着从窗口滑出去飘向了远处。

    “这次便宜了你下次再惹事情看谁帮你!”林睿对着根本不知道他存在的林立文放下对方根本不知道的威胁然后跟着那条“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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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场(下)

    林睿沿着林立文的思维中的这个印记一路找来越是临近他们家住的桃源小区他的心便揪得越紧所以当他现那个印记的方向穿过了小区又一直向北边延伸时神情才略略轻松了下来不由自主地长舒了口气。

    跟着那条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的痕迹林睿来到了一家医院的上空。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住过这家医院……”林睿喃喃自语“我记得那时是在家里……对明明是在家里……”想到这里他的紧张不安稍有松驰在医院上空徘徊片刻深吸一口气从医院走廊的一个开着的窗户飞了进去。

    进入医院里面各种灵魂的数量猛增各种各样的人们最后的思维留在这个也许他们的灵魂已经投胎或者消散了这些灵魂的碎片却还可以这样漂浮很久。

    林睿定定神开始仔细地分辨林立文身上那淡淡鬼气的来历沿着走廊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走过去平时都会被下意识地忽略的灵魂们由于现在他的专注而一一清晰的显现在他的面前这里的灵魂全都死于伤病长期缠绵病榻之后的痛苦与绝望意外伤害死亡的茫然与无助林睿看的心里十分不舒服皱着眉头往前走着终于一个小小的灵魂进入了他视野。

    林睿见那个灵魂正从一间病房飘出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在林立文身上留下的印记已经被林睿扯断了似乎是要沿着那条痕迹前往林立文那里。林睿想都不想飞身过去便准备立刻将他置于死地打个魂飞魄散。可是当面对面地迎上那个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小灵魂时不知为什么却心头一软。

    小小的灵魂攀上那条“线络”立刻从断线上跌了下来。他茫然地不知道生了什么没有苍蝇似的转了几圈却又爬上去。就这样爬上去跌下来爬上去跌下来……反反复复完全不知道放弃。

    林睿看了半天眉头越来越皱起来……

    周影家的客厅永远那么热闹“一家人”挤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晚饭看电视。火儿不时大方地从刘地盘子里把最好的肉块“拿”到自己盘中刘地则用把骨头、鱼刺等东西“给予”火儿的方式回应。饭桌上不时起落的汤汤水水、菜叶、碗盘飞向四周等到饭程过半一直在安安静静吃着他那一份素菜的周影的头上已经扣了一只碗耳朵上挂着蘑菇头上滴着米汤手臂上贴着馒头皮。当一只大餐盘重重砸在了他的头上之后他只是抬头看了饭桌上的朋友和儿子一眼平静地说:“别闹了吃饭吧。”

    回答他的是火儿正用嘴模仿着机关枪的声音同时向刘地射出一连串核桃大的火球刘地自然不甘示弱盘子、碗筷接连不断地从他手中飞出来射向火儿。

    终于厨房之主瑰儿出场了。

    只见她大喝一声左手平底锅右手不锈钢锅铲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迈着坚定如磐石的步伐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在用目光对喧闹的餐桌注视片刻觉自己竟然没人理睬她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尊严受到了伤害于是怒吼着抡起手中的武器向着两个罪魁祸打了下去热油飞溅钢铲生寒刘地与火儿“鸟”飞“狗”跳乱作了一团。然后开始在瑰儿得追杀下相互指责把破坏餐桌安定团结的责任都推到对方身上去。

    林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熟悉的画面。

    反正周影家的晚餐几乎天天如此林睿见怪不怪地冲入战团一把掐住火儿的脖子把它抢了出来:“火儿我要你帮我一个忙!”他焦急地摇晃着火儿说。

    “你想掐死我啊!”火儿这样回答他同时给了他一翅膀。

    “反正你跟我来帮我这个忙我在游戏里的那个高等级战士的Id就归你了。”

    “真的!”火儿的眼睛立刻开始放光。如果说火儿有什么方面的水平比不上林睿与刘地那就是它的游戏水平了。明明在线时间比需要上学的林睿和整天东游西荡、花天酒地的刘地长可是不知为什么等级就是比不上他们。火儿一度怀疑他们盗了别人的高级号可是又明知道他们的号是与自己一同建的。怀疑他们利用他们的软件水平编了外挂可是刘地也就罢了林睿有那样的好东西是不可能不与他分享的。

    不管怎么说有个高级账号可以在游戏里欺负人的生涯它是很向往的听林睿这么一说马上二话不说地反过来拎着林睿冲出窗去:“我们快走吧别磨磨蹭蹭的了!”

    等周影抬头想问问他们去哪儿、去干什么时他们已经飞出老远了。

    “那个小祸害可算走了瑰儿再来一锅红烧肉。”刘地喜滋滋地以胜利者的姿态吩咐说。

    只听“嘭嘭”几声巨呼原来是瑰儿见火儿临阵脱逃便把满腹的愤怒泄在了另一个捣乱份子身上用平底锅重重在刘地头上连敲了十几下才不甘心地嘟哝着走回了厨房。

    火儿跟着林睿进了一家医院停在了一间病房中。

    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插着各种管子、仪器的小小身躯而在这个小孩的床头除了一个已经昏昏沉沉入睡的女人还有一个朦朦的小灵魂正呆在床头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

    火儿在那个小孩的上空飞了一匝也许由于昏迷的时间太久一切生理需求全靠药物维持的缘故这个孩子瘦的皮包骨头好象是一个做工粗劣的木偶。火儿不屑地撇撇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这也不好吃啊!”虽然刚刚离开餐桌可是是火儿的思维还是能快地与吃挂上钩。

    “谁说叫你吃了?”林睿指着那个孩子说“你帮我个忙我想带他去游乐园玩一回可是他自己是去不了了你帮我带上他去”

    “我?”火儿作了个扛的姿势但是马上明白林睿不是要自己背着、拎着或者扛着他去而是要自己附在他的身上所谓的“带着”其实就是要自己操纵着他的身体出去。火儿用翅膀抓抓头:“他已经快死了如果我再附在他身上不出十二个小时他一定死!保证完全死掉!你再找南羽也救不回他来了不如你先找南羽给他治治等他好了再去玩?”

    它平时任性到了关键时刻思维还是十分冷静清晰的。如果被必方附身别说一个本来就半死不活的孩子就算一个成年人也会大伤元气阳寿锐减的。

    林睿摇摇头叹口气:“我跟他商量过了他不想治好再活过来了他没有妈妈爸爸和继母老是打他不给他吃饭他不愿意回那个家里去想去阴间找他的妈妈了。可是他十分想在生前去一次游乐园我又不能帮他只好找你来了。”

    原来这个小孩子的名字叫做刑睿。他跟着在城里打工的父亲与继母就住在游乐园的附近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机会到游乐园中玩上一次。只能站在墙的外面每天眺望着那摩天轮过山车呆。

    刑睿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到半年便去世了他从小到大的记忆中除了父亲的打骂、继母的打骂、爷爷***打骂便是挨饿、受冻干远远过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可以负担的苦活累活。在他的心目中也没有更多的愿望除了希望自己可以不挨打可以吃饱饭之外唯独希望可以有一天进到近在眼前的这个游乐场中玩一玩。

    刑睿的父亲并没有送他去读书而是让他在自家开的小店铺中干活。每当有难得的闲暇的时候刑睿就会溜出门对着那家总是人来人往的热热闹闹的游乐场看个没够。尤其每当看见有父母领着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和和美美的样子他都会忍不住想到如果自己的母亲还活着会不会也这么疼爱自己?自己是不是也会过着与其他孩子一样上学游戏的日子?

    出事的那一天他正向平时一样在路边看着游乐场徘徊身边正好走了一群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这群年轻人个个衣着怪异头染得五颜六色的口中不是叼着香烟就是嚼着口香糖。这种一看就是不良份子的人刑睿很是吃过他们几次的苦头向来是看见就低着头躲开的可是那一天那个队伍中的一个男孩却忽然回头向他说:“靠干嘛见了就跑老子吃人啊过来过来哥哥带你去游乐场玩玩儿。”这个少年本来是一句随口的话说过之后连脚步都没停便走到了马路对面可是刑睿听了却又惊又喜根本没有细想便快步向他们跟了上去。

    他说要带自己去游乐场里面玩自己终于可以进游乐场里面玩了!刑睿甚至没有去分辨真假的打算当时他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我要到游乐场里面去玩了我要去游乐场了!所以他没有看到路口的信号灯已经变化也没有注意到有一辆车正快驶来……

    林睿动手把那个孩子身上的各种管子线路都拔下来边对火儿说:“那天我那个笨表哥来这个医院看望他生病的同学边走边在走廊上没有公德心的嚷嚷什么回头想带‘小睿’去游乐场。哼他在那里装作好哥哥的样子偏偏在这间病房外头说就让这个小家伙听了去了。这个小家伙本来命已不久不过是在苟延残喘地等死罢了听了他那句带小睿去游乐场原本消散着的灵魂一下子凝聚了起来变成了这个……生灵?还是叫活鬼?”林睿指指那个小鬼魂。

    火儿摇摇头对于这些说法应该是有专门的名词不过以它与林睿的知识水平记不起来该怎么说也就很正常。

    林睿不介意地挥挥手:“然后他就缠上那个笨蛋天天在梦里催他实践诺言。”

    自己的附身会让这个孩子死掉不过这到不重要既然林睿已经不介意这个小东西纠缠、恐吓他表哥林立文了火儿当然也不介意帮他这个忙。一个小孩子死活算什么还有一个高等级的Id等着它呢。

    “那就快行动别磨磨蹭蹭地了。”火儿说着向那具与尸体已经没有多少区别的身体上面一扑只见一团耀眼的光芒闪过那个“孩子”很快神足气完的站了起来在病床上伸伸腿、舒舒胳膊试着跳到地面走几步口中说:“两条腿还真难掌握平衡不好走路啊狐狸你平时怎么用四条腿走的。”

    林睿耸耸肩对于这个问题显然可是见仁见智的没什么可争执的。

    那个本来憔脆的身躯用极快的度产生着变化转眼便变成了肤色润红胖乎乎可爱的样子。火儿的声音从孩子口中说着:“快叫他过来吧!”

    林睿叹口气向那个鬼魂说:“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如果你回你的身体去火儿就可以带你去玩个痛快但是不出十二个小时——也就是半天你就会死。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我现在可以帮你治好伤你还有机会活下去长大成*人游乐场嘛有的是机会去。”说到这里林睿的口气充满了劝导他很希望对方选择后面一条。

    小鬼魂没有犹豫马上便表示:“我想去游乐场。”

    于是林睿把他向那个身体上一推小鬼魂立刻就融合了进去。

    游乐场的夜晚很热闹游人一点也不比白天有所减少。林睿与“火儿”手牵着手立刻便淹没在了人流中。

    “过山车碰碰车疯狂老鼠激流勇进……”火儿喜欢的尽是这种刺激度较高的游戏可是它却高估了人类身体的坚强程度——两条腿不仅仅走路的时候不好掌握平衡坐完过山车后还找不到“根”大腿以下软象踩在棉花上一样打漂而且头也“嗡嗡”地叫两眼看东西也重影……

    “火儿火儿坚强点要是觉得难受干脆吐出来。”“火儿”倒在长椅上呻吟林睿在旁边为他抚着背捶着胸大声地鼓励安慰着。

    “我要死了……我要吃冰激凌……”

    “马上就到……”林睿闪电般的冲向冰激凌摊子又闪电般的冲了回来。不仅仅拎回了一桶冰激凌还顺手牵来了十几根烤肉串。

    “什么破身体!”火儿一把从林睿手中夺过冰激凌倒进肚中才有了说话的力气。又一把夺过烤肉串吞了下去却马上又叫了起来:“哇……”——他的嘴唇被刚刚烤好的美味烫破了一层油皮。他刚刚附到人类身上一没有象林睿那样与身体融合的完美二没有准备防身的法术所以被他向来惯于制造的高温烫了一下这恐怕是它这一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烫”到的经历了。

    “我讨厌人类的身体!”火儿怒冲冲的宣布“将来我可以变成*人类的时候我也决不变!没有翅膀没有体温(一百度以下的温度它向来统统忽略不计)没有羽毛还长着两只脚!即难看又不实用没进化好的低等动物!”

    林睿看着火儿的样子问:“我听见你们长大之后就会自然变人的?”

    这本来是常识——灵兽成年之再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时就可以幻化成*人可是他现在有些怀疑了火儿这样的变成*人是什么样子啊?而且它的性格再变成*人形也就是说可以象现在一样肆无忌惮地让人类看见它之后它会干出什么事来……

    不过那至少是六七百年之后的事了到时候它也长大了性格也应该……林睿也不敢肯定火儿六、七百年众心智可以成长多少算了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好了林睿决定不去思考这种对九尾狐的脑袋都太复杂了些的问题。

    “我才不想变成*人呢低等动物。”火儿一边说一边用去拽一条从眼前走过的哈巴狗的尾巴把小东西扯的“嗷嗷”直叫。狗的主人回头怒视这个没教养的玩皮孩子火儿对于这种谴责的目光不疼不痒回给对方一个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眼神。

    “我看你变得挺开心的。”林睿咕哝一句。

    火儿不甘地目送那只小狗走远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再去玩吧。”

    林睿拉着火儿再次冲向了各种设施火儿口中的抱怨与它玩的热情一点也不成正比虽然口中喋喋不休地说着人类的身体有多少多少的不方便、不实用可是它还是把每种设施都至少玩了两遍直到林睿扯着口袋给它看:“没钱了。”它才罢休。

    以前他们两个进游乐场都是隐形或夜里独占从来没用过钱这一次才知道原来进游乐场是件挺花钱的事。于是这就成为了人类的身体不好的新的罪证又开始在林睿的耳边唠叨。

    林睿却在自言自语着:“林立文那个笨蛋带我来过好几回了不是把零花钱都花在这上面了吧。”他也是第一次注意到原来来这里玩要用这么多钱林立文那个笨蛋原来这么大方。

    火儿对于钱的要概念就是没有了就去抢抢来了就花抢不来就抢需要花钱买的东西。所以现在它想了想马上得出结论:“我们去抢银行然后再来玩。”

    林睿没动叹口气说:“时间也差不多了这身体还行吗?”

    火儿动动腿说:“开始不太对劲了我要是出来的话他也就快死了。来趁着还没死在玩会……”对于不方便的人类身体它倒是有些上瘾了——当然无论如何嘴里也不能承认。

    “那你出来吧我想再跟他说几句话。”林睿低声说。

    火儿抓抓头不解地答应说:“哦。”

    那只火鸟一从男孩身上飞出来男孩本来还沉浸在玩乐的愉快中的男孩顿时感到从天上落下地狱的滋味身体的疼痛不适开始再次冲击着他的灵魂令他呻吟不止躺在长椅大口喘着气。

    林睿叹口气向他施也一个小上的法术只不过是让他暂不那么痛苦身体的衰竭与死亡的逼近这些他是无能为力的。

    “游乐场真好玩真漂亮……真好玩真漂亮……”男孩躺在那里眼睛中闪动着光芒只会反来覆去地念叨这两句话。

    “你快死了……”

    “嗯原来不那么痛……”这个孩子的年龄使他对于死亡还不太理解反而对痛疼十分的畏惧。

    “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

    “我是个妖怪。”

    “我看出来了你长着九条尾巴呢。”

    “我和火儿刚才附在你身上一样也是附在了一个男孩身上。不过我不打算离开了因为我很爱我妈妈……这个身体的妈妈我想问问你如果你死了有个妖怪象火儿刚才一样附在你身上到你家中去顶替了你的身份生活你知道了会不会恨他?”

    “顶替我的生活?”男孩傻乎乎地问“他喜欢被人打吃不饱干重活吗?”

    “不是我是说有个妖怪在你死后霸占了你的身体的话你恨不恨他?”

    “我不知道反正我都死了因该不恨吧?”

    “可是那本来是你的妈妈你的表哥他们关心的爱的人本来应该是你现在却被我霸占了呢?”

    “我没有妈妈也没有表哥。”

    “如果有呢……”

    “我不知道……”

    林睿问了半天不得要领正在着急地组织着词句那个男孩的呼吸却越来越微弱最后他的身体软软地歪倒一个小小地模糊灵魂从他的身体飘了出来。火儿凑上去一看:“还好多少有点意识不是那种残留的灵片大概是我附在他身上的原因——这是我的功劳。这样他说不定有机会转世也许下辈子能过的好点。”

    林睿一把抓住那个鬼魂大声喊:“你快告诉我你不会恨我!你不会恨我抢走了你妈妈!”

    小鬼被他吓得连连点头。

    林睿颓然地坐在那里忽然又向火儿问:“火儿如果我不是林睿怎么办?”

    “啊?你要变成谁啊?”

    “我其实是九尾狐白亦茗我根本不是林睿……”

    “你要改名字啊?”

    “我……我妈妈她不知道……她要是知道的话……”

    “知道什么啊?你是狐狸的事情吗?没关系到时候我负责帮她洗脑!”

    “火儿我很爱我妈妈也爱林立文那个笨蛋还有我姥姥我阿姨我舅舅……”

    “我就知道你说不喜欢他们是口是心非。”火儿对自己的察言观色本领沾沾自喜。

    “我就是林睿我就是林睿……我不想失去这一切……”林睿遮阳自言自语着过了很久才把那个灵魂抓住交给鬼使拿着自己抱起了那具尸体。

    “这可是他自愿的不是我害死他的啊。”火儿先为自己的行为撇清了再说“你打算把他带到哪里去啊?”

    “我把尸体送回医院这个灵魂我拿去给南羽她医生做久了和黑白无常什么有点交情可以帮他做个好点的安排。”

    “那我陪你去看南羽。喂这个孩子是自己愿意的不是我害死他的啊。”火儿耿耿于怀地又咕哝一次每个妖怪都多少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就好象刘地不吃女性与小孩子一样火儿也从来不把小孩当作其捕猎的对象这次这个男孩的死虽然也是由于伤重的必然结果可是最直接的原因还是由于它附身的力量一个人类是承受不了造成的所以它难免要一遍遍的解说。

    “我知道我知道。”

    “是你求我附在他身上的他死了的主要原因是你喔。”

    “我知道我知道。”

    “要怪最应该怪你。”

    “我知道……”

    “不是我的错……”

    “我知道……”

    “……”

    林立文神清气爽地进门来拍着林睿的头对林青萍请示:“二姑我今天放假带小睿去游乐场玩玩吧?”

    林青萍笑着点头自己陪独生子的时间太少了好在立文这个孩子懂事总是变着法子的哄小睿带他玩逗他开心:“立文呆会回来吃饭啊。”

    “我知道我最喜欢吃二姑炒菜了小鬼准备好了吗?”他见林睿还是笑着没动便催促说。

    林睿半天才抬起头带着犹豫对林青萍说:“我我……别的同学都是和妈妈一起去的……”

    林青萍放下手中的活计问:“小睿你是不是想让妈妈陪你去?”

    林睿搓着双脚没有吱声但是眼中的神情却明明白白地说明了他就是想和妈妈一起去。

    林青萍叹了口气小睿这个孩子太乖巧了他知道大人的辛劳所以从来不向大人提什么要求也从来不作让大人担心的事情。林青萍本来就有些担心这个孩子太懂事了会委屈了他自己今天难得听到他的要求虽然还有许多家务没有做完但是林青萍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说:“好吧今天妈妈就陪小睿去玩一天好不好?”

    林睿出一声欢呼上前抱住了妈妈。

    看他们母子准备出门林立文急忙问:“喂喂那我怎么办啊?”

    林睿回头冲他甜甜一笑:“你可以帮我们看家。”

一封信

    一封信

    “我是信差你的信与邮资请给我并且说明你需要的最后期限。”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传入窗口使窗边站的男孩抬起头来看去。

    窗外的少女轻巧地坐在高压线上身体随着被风吹动的电线轻轻摇晃。她的身上穿了套纱制的奇怪的古代服饰但是一双雪白的长腿却伸出了裙摆在这种大雪天中裸露着。赤着的脚上挂着好几个带着铃铛的金银环子铃铛在风中摆动出细细微微的声音。最令人惊奇的大概是她的背后一双生着五彩斑澜羽毛的大翅膀正在缓缓收敛起来。

    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一会才吐出两个字:“怪物。”

    “谁是怪物!”一颗小石头从窗外飞进来敲在了男孩的头上少女愤愤地说“看到我这样的美人你不叫一声仙女至少也该叫一声天使吧。”

    “明明就是怪物。”男孩咕哝一句把目光移开又恢复了少女开口叫他之前的姿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窗户外的庭院的一角。

    “喂你把我叫了来就是让我看你呆的吗!”少女等了一会有点不耐烦地嚷起来。

    男孩象没听见一样没有作任何反应。

    少女生气地把手中的小石头一颗一颗地向窗户中丢来每一颗都准确地命中了男孩的头。男孩终于生气了抓起脚边的石头想要丢回去捡起一颗才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颗晶莹的绿宝石在他手心中散闪动得光芒。他连忙看看自己的脚边红色的、蓝色、绿色的……十几颗美丽的宝石就那样躺在地上在阳光下闪动着迷人光茫这些都是那个少女象丢石子一样丢过来打他的。

    “我先说明……”少女又丢了一颗“石头”过来吸引男孩的注意力。“我不收那种石头作酬劳的喔。记住让我寄信的话我只收黄金只有黄金才行!”少女在窗外大声向男孩宣布。

    “这个是宝石吧?”男孩好奇地问。

    “对是宝石。”少女手中还拿着好几个索性一古脑扔了过来“我先声明我决不会再上你们这些狡猾的顾客的当了说什么用等价的东西代替酬劳其实这样和让我做白工有什么曲别?真是的!”

    看了少女愤愤的样子男孩不解地问:“可是宝石不也很值钱吗?”

    “它是很值钱啊可是对我没有用它们又不能当金子花掉再好的饰有了两三百件也会腻的吧!”

    “你可以用它们去换金子啊。”这么多宝石应该可以值不少钱吧?男孩在脑子里略微一算都觉得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

    “我是个信差信差是不可以出售物品的你明白吗?我们不是商人我们的职业只是传递信件!所以我只收黄金作酬劳只使用黄金消费而且不出会卖出何物品──这是行规行规你懂吗!”

    “不懂。”男孩不解地摇头东西值钱不就行了哪有那么多奇怪的理论。

    “反正你支付黄金就行了。黄金的份量等于你信件的份量-你要送信的远近-你期限的天数。如果结果是零那么你只要支付一两就够了。”少女说着向他伸出手并且加上一句“如果你不懂算术我可以帮你计算——只要你放心的话。”

    “可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打算寄什么鬼信!”男孩不耐烦地说完再次失去了和少女说话的兴趣又开始看着窗外他自己的呆。

    “你不寄信?不寄信把我叫来干什么?你戏弄我玩儿吗?我还有一百七十多封信等着寄送其中有三封最后期限就是明天!我还要去给我男朋友收拾屋子──我们半年才有这么一次见面的机会!我放下这么多事来应你的要求你却在对我说这么多废话以后说你压根不寄信!”少女悬空停在窗前拍动着翅膀气呼呼地指着男孩说“你以为在我们之间签定的合约上我们信差一方只有义务没有权利吗?你现在要么给我一封信和酬劳要么支付违约金!不然我让你和你的家族的不守信用在九界都传遍以后再没人敢跟你们犯来往!”

    男孩不耐烦地抬头斥责:“讨厌的怪物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信要送也没有叫你来使你自己跑到这里来找我说话的我根本不想理你!你别再无理纠缠了!”

    “你说什么你这个没信用的骗子戏弄我还铮铮有辞?”

    “你这个讨厌的纠缠不清的怪物!”

    “你这个可恶的骗子!”

    ……

    他们两个隔着窗户争吵了起来相互都认为对方不讲道理无理取闹最后还是少女认为自己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这么一个讨厌鬼身上太不值得悻悻地丢下一句:“你最好给我记着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然后拍着翅膀飞走了男孩白了她的背影一眼又开始呆。

    阳光在墙上移动着一点点地向屋子中间移动当窗棂的影子变得在一天中最短的时候那个少女又出现了窗外拍着窗户对着男孩出一声怒吼:“又是你!说你到底寄不寄信!”

    男孩大声回答她:“不寄!滚开!你这个怪物你又来干什么!”

    “你这个骗子再打扰我我就真的不客气了!”少女这次根本懒得罗嗦转身便飞走了男孩也对于她三番两次打扰自己十分生气抓过之前她丢下的那些宝石向她的背影丢着叫骂:“讨厌的怪物快给我滚开!”

    他们两个都认定了对方是故意在跟自己捣乱进而肯定了对方是个讨厌的家伙在心里恨不得永远不再见到对方。可是事与愿违的是几个小时之后当阳光半没于楼群之后的时刻那个少女再次回到了窗前。

    她漂亮的脸蛋都因为气氛而扭曲了起来用手指“砰砰”地扣着玻璃大吼:“你在玩‘狼来了‘的游戏吗!我警告你我要把你们整个家族从我的顾客名单上划去!我要告诉所有的信差再也不和你们这个骗子家族打交道!居然戏弄信差取乐我从没听过这种事我从没听过这么过份的事!”

    她被签订的服务契约出的“我有重要信件”的信息三番五次地摆布着从城市东头飞过来而且这一次还是在她与男朋友的约会之中叫她怎么不生气?平时因为信差这个职业的缘故少女一向是受人尊敬的至少是人人当面对她客客气气的第一受到这样的的遭遇令她有点气过了头语无论次地着脾气威胁着要把这个男孩和他的家族全部当作骗子去做宣传。

    “我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没有叫你来我也不知道信差是什么你说我叫你、戏弄你拿证据出来啊不然你就是个骗子。”男孩莫名其妙的被她骗子、骗子的骂着自然也生气了向她跳着脚喊叫。

    “你要证据?”这还不简单少女一伸手她的手腕上其中一个手镯的一枚小铃铛从手上脱离下来轻轻飞入窗口在男孩面前停下然后吐出一团光茫。光茫变幻中出现了一副图案正是这个男孩的他正在用一副无助的表情呼唤:“请帮帮我……我想给他传着信……请帮帮我……”由于画面中的男孩一脸忧愁的样子与这个男孩相差太远以至于他们乍一看都不象同一个人。

    “还有这个这个……”又是几个小铃铛飞来出现的都是一样的情景只不过男孩的呼唤一次比一次迫切、焦急正是那种无助于绝望的神情使得这个少女在被骗了两次之后第三次还是匆匆赶来了结果又是一次骗局。

    “你还要抵赖吗?别以为我们信差接受工作的时候不作‘备份’每一桩工作我们都会有详细记录的!”晃动着三个小铃铛上同时显现出男孩的图像少女得意洋洋地说“想抵赖的话至少要想出更高明的花招才行用这样的手腕跟我作对哼哼……”

    “我……没说过这句话这是你伪造的……”男孩断然地说。

    “什么你……”在证据面前都还要抵死不认帐少女真没想到有人这么厚脸皮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指着对方直哆嗦。

    “我真的没说过啊……虽然我真的有话很想告诉他可是我没有说过那些话也没有叫过什么信差我也不知道有你这样的信差邮递员不是都应该穿着绿制服只管送信吗?寄信的话不是要自己去邮局吗?”男孩看着她一脸的茫然。

    不是吧他好象真的不知道……

    少女摸摸头哪有自己了信息自己却不知道的?对了看他的年龄好像也太小了点……

    “我不认识你你自己好像并没有和我签定过服务合同应该是你家族的其他人或者你的祖先跟我伯父定过合同吧?因为我有一大批客户是从伯父那里继承来的(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地把这些客户资料整理清楚)你也许不知道你的长辈们有这个合约?可是根据合约你想要寄信的时候好事会自动的通知距离你最近的签约信差——刚好我就在这个城市。回去问问你的长辈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男孩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长辈我是孤儿。”

    “那就难怪了是你的家人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回事吧……”少女恍然大悟。她再次上上下下地把男孩打量一番:“我来仔细看看喔……你的妖怪血统也很淡了可能是七代或者八代以前有位先人是妖怪——大概你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一点吧?”

    “你才是妖怪!我是人!”男孩生气地叫谁也不会在别人说自己是个妖怪的时候无动于衷的。

    “你当然不是人我的服务对象当中可没有人间界的凡人我是很纯正的信差很注重服务对象的。”

    现在有些信差为了扩展业务什么对象的信件都会接而象她这种信差世家出身的信差对这种情形是很不屑的。信差穿梭各界是为神民、妖怪、仙人、神明服务的而不是为了人间界的人类他们有自己的邮政网自己的科技不应该存在在信差们的顾客名单上除非这个凡人是个修炼者或者有个妖怪、神民亲威才有通融的可能性。

    “虽然你的血统虽然遥远可是还在我的服务对象之列的更何况你的祖先和我们这一族的信差签过合同。你一有什么信件想寄送而我又刚好在咐近我就受到召唤不得不来了。”少女叹口气几次三番的折腾似乎也不完全算对方不对自己一开始把事情弄的再明白点就好了。“算了我承认刚才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毛燥了我收回说你是骗子的话并且向你道歉你可以把信件交给我了。”

    “那我也道歉我不该说你是怪物……虽然你确实很怪……”

    “没诚意的家伙!信呢……”

    少女象眼前空无一物一样直接穿过窗户飞了进来那些铝合金窗、玻璃、防盗铁窗对她一点作用也没有。“请把信件和酬劳给我我帮你寄送。”

    “你真的可以帮我送信吗?”男孩有点不相信。

    “当然你要我说几次我是职业信差职业的你懂吗?不论你的收件人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来头只要你出黄金给一个合理的期限我就能送──当然你说送去昆仑却只给我一天时间这一类的要求的话就只有另请高明了。”

    “我……没有黄金……”

    “什么?我可不干白工!”少女脸上的职业笑容马上消失转身想走。

    “我我只有这个!”男孩伸出手给她看自己捡起的宝石。

    “这本来就是我的而且我不会再上当了不会再要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了不收我只要黄金!”少女斩钉截铁地宣布。

    男孩垂下头不再说话了沉默了好半天少女终于忍不住又问:“你真的没有黄金啊?”

    “没有……”

    “那你的信件的收件人有没有黄金?”

    “他……应该有吧……”男孩的目光中一片茫然。

    “那好定个收件人付费吧。”少女爽快地说“把信和收件人的名字给我还有时限。”

    男孩睁大了眼:“收件人付费?这样也行吗?”

    “为什么不行我还送过一份价值五万两黄金的离婚书呢──当然是收件人付费的。你没看见那个花心郎当时的表情哈哈太精彩了他被我逼债逼得差点去跳崖呢!”少女得意洋洋地把她自己干过的好事向男孩炫耀着。

    “这根本就是你们联手讹诈人家。”男孩轻声嘟哝。

    少女眯起眼睛:“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的信到底要不要寄不寄我就走了?”

    男孩想来想去伸出手对她说:“我要传个口信给他告诉他……”

    “院长您真得要减免十九床那个病人的医药费?”外科主任小心翼翼地问。这实在不象院长的平日作风那个男孩的家人又没有找来媒体又没有向社会求助即使给他减免了医药费对医院的声望也不会带来任何好处院长平时可都是把“利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上的。

    头花白的院长倚在窗边向外跳望着半晌才点着头说:“是啊……”

    “可是这样一大笔数目……”

    院长想了半天才答非所问地说:“小许啊昨天晚上我作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长翅膀的女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要我帮助这个孩子……”

    院长的年纪大了开始相信怪力乱神因果报应了部下的心中马上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你们知道寄信的人是谁吗?竟然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啊!你们不知道其实我小的时候也得过这个病。这种病明明治的好却因为没有钱眼就看着一天天地向死亡走去。我的父母一个因为给我治病挣钱劳累过度去世了一个因为绝望自杀了后来还是一对好心的老人给我出钱治了病还收养了我我才活了下来并且有机会得到良好的教育。

    当我躺在病床上时我的心里不只一次地过誓:如果我可以长大了我一定要成为一名好医生我要为那些和一样处境的孩子治病并且不要他们的钱让他们的家庭不再面临与我一样的处境。可是忘了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把这一切全忘了全忘得干干净净了……我的心里只剩下医院的利益了……昨天晚上在梦里收到的就是我自己的来信小时候的自己把我大骂了一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去办吧……”

    在梦中被自己在信中痛骂了一顿真是件稀奇的事……

    院长摇摇头含笑看着窗外。

    决定了以后每年都拨出固定的资金专门帮助这样的病儿家庭吧就算是为了小时候的一个梦想。

    下属们相继走了出去对于院长的决定还是有些不以为然。这位院长年轻时代留洋国外学医归国后以其精湛的医术名誉全国中年之后自己创办了这家私人医院到了现在这家医院已经展到了不逊与国有大型医院的规模。这位院长无论医术人品能力都无可指责唯独对利益这两个字看的太重一辈子不作没好处的事情病人如果少交一分钱他也会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在门口不管。不过他的医院价格公正药价低廉所以没有指责他医德不好。没想到老了老了他也有良心现心软的一天看来不管是受了多么高等的教育从事的是多么科学的事业人老了之后就会不由自主地怕起神佛来了。

    “自己给自己寄信还专门找了一个信差还说费用要用黄金支付要我来支付……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想象力了……”院长看着窗外自己念叨着。

    忽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是……老婆啊什么事?什么小偷……丢了什么?没有伤到人吧?……人没事就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报警吧报吧我马上回去……金项链、金戒指、金元宝?只少了这些东西吗?奇怪我的抽屉里明明有张几万元的存折……不不是不是私房钱……总之我马上回去……”

    他匆匆挂上电话出门而去在他的办公桌下面的角落中几颗小小的“石子”正在阳光下散着迷人的光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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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小妹的一天

    区小妹的一天

    全职家庭主妇的一天清晨是最忙碌的时段六点不到就起床做饭、喂孩子、收拾餐桌、送丈夫出门……等到好不容易有机会喘口气坐下来跟孩子玩会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多钟了。

    区小妹最近老是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雇一个保姆。不过她的秘密太多家里多出一个人的话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丈夫怕她自己在家里闷常常建议她出去工作或者干脆像以前一样自己开家店铺。自从结束了以前的生意跟着丈夫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区小妹就作起了全职家庭主妇自己也很想出去与外界多一些接触可是……

    把试图爬下沙向桌子进军的宝宝捉回来自安在这个小家伙只要一转眼看不见就会悄没声息的到处乱动从来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区小妹把心中重新开店的计划再次推后至少等到这个小东西上了幼儿园以后吧。

    几声敲门声响起。

    区小妹一边向宝宝交待着:“不许动!呆在那里给妈妈看个乖乖的样子……”一边连问都没问就打开了房门——要是真的遇上不长眼的强行推销、入室抢劫什么的最多也就是让她活动一下筋骨。可是向门外看了一眼她却马上皱起眉头:“你来干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你别总是跑来纠缠有夫之妇!”看见门口站的孟蜀的脸区小妹便毫不客气怒斥着重重摔上门。

    可是一道铁皮门对于孟蜀而言实在起不到什么防御的作用下一秒孟蜀便从门缝中“挤”了进来盯着区小妹追问:“上次你说我自己跑到你家里不礼貌这次我可是敲门了你给我开得门!你只要告诉我实情我当然马上就消失保证以后不再打扰你。”

    区小妹冷冷一笑:“你说的话还能当真吗?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不成?”

    他们两个曾经做过一百年的夫妻到头来的结局却是劳燕分飞。他们分离的原因虽然主要是由于孟蜀的变心可是当时他们之间毕竟没有出现“第三者”说是孟蜀变心不如说是太长久的共同生活之后的一种厌倦。区小妹自己当时并没有试图挽回也可以说是一种不自觉的放弃。不过孟蜀的不告而别怎么都会令她有一种弃妇之怨现在多年之后重逢她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的新家庭可是她又怎么会对孟蜀有什么好脸色。

    孟蜀也不客气地径直在沙上坐了下来在屋子里东张西望。区小妹的儿子正在蹒跚学步太概他也继承了母亲的部分天性一旦跌倒了就干脆在地上扭动身体试图使用滑行的方式前进。孟蜀看到他笑起来:“小东西你肚子上没有鳞片滑不起来的。”他看的有趣伸手想去摸摸孩子的脸区小妹警觉地一把抢过孩子盯着他叫:“不许碰我们宝宝。”

    “只要你告诉我我们女儿的事我就走!”孟蜀还是这么一句话。

    几万年的寿命使得他已经越来越趋于无情几乎没有几件事可以令他动心了可是事关自己的子女不管他这个父亲做的多么不称职他也不可能当作不知道的不闻不问。区小妹口中的女儿究竟是否真的存在?要是真的存在她现在在什么地方?生活的怎么样?孟蜀对于这些问题的关心与正常的父亲并无区别。

    “走你给我出去!我不会告诉你的!”区小妹气冲冲地伸手指向门外。

    孟蜀上门来过几次每次受到的都是类似的待遇如果这是别外一个妖怪甚至地位低一些的仙人敢这么对待他对方的下场就堪忧了巴蛇孟蜀可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妖怪。可是面对自负心过的前妻他实在没有办法生气见区小妹已经拿过扫帚准备把自己扫地出门他只好站了起来叹口气说:“我已经够低声下气了……我的脾气你知道我从没对谁这么迁就过你不觉得我对你已经……”

    “我没请你来迁就我你别到我家门上来不就不用看我脸色!”区小妹的口气还是那么冰冷生硬。

    “唉……你都有了新的丈夫还有了孩子过去的事你还放不下吗?”孟蜀想劝区小妹忘记过去却被她一扫帚打下来:“负心的人当然马上就会忘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抛弃的人怎么忘?怎么会忘!”

    孟蜀被扫帚扫中了几下虽然不痛不痒可是在他这样高傲的大妖怪看来已经是奇耻大辱了纵使对区小妹心中有许的愧疚可是现在也禁不住怒火冲顶冷笑说:“好好你不肯说我自然有别的办法你的人类丈夫不知道他的枕边人是一条蛇吧?如果他知道了还肯不肯和你做恩爱夫妻……”

    “你说什么!”区小妹没想到以他的身份竟会说出这种近乎无赖的话来一下子愣在那里。

    “你自己想想吧……”孟蜀冷笑着说完便消失在区小妹面前。

    区小妹呆呆地站了片刻手中的扫帚落在了地上。

    正如同孟蜀说的田尤俊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妖怪更不知道她是蛇妖。

    区小妹因为胡乱使用从孟蜀那里偷来的法宝曾经有过暂时的失忆在失忆期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妖怪也暂时失去了作为妖怪的能力。等她恢复记忆忆记得自己是妖怪的时候作为人类的她已经嫁给了田尤俊并且有了儿子。

    正因为这段婚姻是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形成的所以一直以来区小妹都对这桩婚姻有所怀疑。究竟自己是真的爱上了田尤俊还是在变成*人类的时候潜意识中想要寻找一个与孟蜀、与刘地完全不同类型的男子依靠才会选上了他。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向田尤俊坦白自己的身份毕竟依她的性格好则留不好则散也不是没有经过情路波折的小姑娘没有必要弄得生生死死哭哭闹闹的大不了自己抱了孩子一走了之。可是由于失忆期间已经对田尤俊说了那么多的谎言她不知道怎么把它们全都解释过去如果要说得明白就不免牵扯到了自己过去的两段情感纠葛而这些事她实在不愿意谈更不愿意让田尤俊知道。

    每次在下定了决心向丈夫开口的时候她总是会犹豫起来结果就是把事情一拖再拖时间拖得越久她就越是不好开口弄得成了恶性循环一直到了今天。

    唉孟蜀应该不至于真得去做那么无聊的事情吧?

    区小妹叹口气抱起宝宝打开电视想要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许仙我姐姐对你情深意重你居然背叛她!”

    “人妖殊途你们这两条蛇妖居然敢迷惑凡人罪不容赦。”

    “许仙……”

    “我不想看见你们妖怪妖怪……啊……”

    ……

    这破电视台放什么不好偏放这种让人看了心烦的东西!

    区小妹咕哝着拿起宝宝的一个玩具抛过去准确地打中了电源让电视上那吵吵闹闹的故事闭了声。

    宝宝见她这么做也拿起手边的东西乱扔同时高兴地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宝宝是妈妈不好不该给你作坏榜样咱们不扔东西好不好。”区小妹连忙收回思绪从儿子手中抢救那些饱受**的玩具。宝宝几次扑抓玩具失败没能从母亲手中夺过那个拔郎鼓扔出去小嘴开始瘪了起来试探着抽抽噎噎几下见妈妈居然还是不肯妥协终于气得声震屋宇的大哭了起来。

    “宝宝不哭好孩子不哭……”区小妹又开始慌忙地哄劝。

    可是宝宝攒是了力气地大哭大叫手舞足蹈显然不愿意轻易罢休。

    “宝宝妈妈错了妈妈给你扔好不好……来扔吧咱们扔这个小狗熊好不好……”

    区小妹一点也没有一个有理性的母亲教育孩子的时候应该采用的态度反而把溺爱这两个字挥的淋漓尽致几乎是孩子想怎么样她就由着孩子怎么样。田尤俊对于妻子的教子方式虽然稍有不赞同可是只要孩子甜甜地叫一声爸爸便把他从书上看来的正确教育方式消灭的干干净净。

    于是他们的儿子就在这样的教育之下长到现在受尽娇宠的他怎么因为妈妈的认错便原谅她刚才的“错误”所以继续大哭大闹无理纠缠。被他闹得没有办法的区小妹眼珠一转:“宝宝如果你乖乖不哭妈妈抱你去偷偷看爸爸怎么样?”

    孩子的哭声嘎然而止。

    对于幼小的他来说虽然还不能理解母亲的一些“行为”有多么的惊人可是对于这些母子之间的小游戏却正是他最喜欢玩的。比如在天上飞来飞去了到公园骑大象、老虎了一下子到了爸爸的身边爸爸却笨笨地看不见了。“看爸爸看爸爸……咯咯咯……”他拍着小手挂着泪珠笑了起来。

    看着儿子转瞬间换上的笑脸区小妹帮他擦干眼泪母子二人转眼消失在房间中。

    医院是个永远不会缺少人流的地方。

    虽然丈夫是个医生可是区小妹本能的对这种地方感到厌恶即使已经在人类当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无法习惯人类的生老病死。而嫁给了一个人类面对这一切都是迟早的事情──一个与人类产生了感情直至有了婚姻的妖怪都要作好面对这件事的心理准备。

    区小妹知道那些与人类结合得妖怪们有的会不惜自己的道行为伴侣续命一而再再而三最后弄得伴侣半人不妖最后干脆一起作了妖怪;有的会放弃自己的寿命与伴侣同生共死;最多的则是静静地守着伴侣看着对方苍老、死亡然后带着一些心碎学会遗忘重新去过自己的妖怪日子;不过最多的还是这一人一妖相伴一段时日便因为种种原因劳燕分飞各奔东西。

    区小妹对这些都没有心理准备她嫁给田尤俊时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类现在让她去考虑这些将来不得不考虑的事她的思绪只要一触及这些便烦燥不堪。

    这根本不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却要她来收拾摊子……

    “妈妈……爸爸爸爸……在哪……”儿子的叫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甩甩头把那些情绪都扔开逗着儿子向前走去。

    区小妹穿过长长的走廊期间遇见了南羽。这个僵尸医生逗了逗孩子之后却告诉她田尤俊几分钟前去了病房区。

    “怎么会……”区小妹对于自己施加在丈夫身上的法术失效有些惊诧。以她的法术效果来看本来自己应该是出现在丈夫的身边几米范围内才对可是这次却出现了滞后的现象只到过了丈夫几分钟前的所在位置。她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连招呼也没跟南羽打便匆匆向田尤俊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一连转过几个拐角区小妹已经感知到丈夫就在不远处的病房中这时一个极为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从前方一晃而过比她早了十几步进了那间病房。

    孟蜀?区小妹花了几分钟才反应过那个人影究竟是谁来。

    他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他真的要……区小妹的心跳不由地加快。

    难怪自己的法术会出现微小的偏差原来是因为附近有这个家伙存在就会他不是有心施为他那强大的妖气也是够对周围其他妖怪施展的法术产生影响了更何况自己的法术本来就是他教的会受到他的影响更大。

    本来以为孟蜀要找田尤俊的话只是一句随口的威胁毕竟以区小妹对他的了解他的个性极为骄傲就决不屑于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真的打算……难道这么多年不见他的性格变了这么多?不过自己不也变了许多么近千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了……

    区小妹来不及多想匆匆赶了过去。

    两个男子的背影对着病房门口他们正在低声交谈着。

    区小妹站在门口清楚的认得一个是田尤俊另一个正是孟蜀。孟蜀已经察觉了她的到来回头对她微微一笑继续对田尤俊说着什么而田尤俊始终没有回头来只是认真地听着孟蜀说话不时点头现“嗯”“嗯”的声音。

    区小妹觉得手脚冰凉没想到孟蜀这样一堂堂的大妖怪仙人们都要避让三分的强存在竟然会真的用这种招数来对付自己。

    “爸……爸爸爸爸……”宝宝看见父亲的身影高兴地挥舞着小手叫了起来。区小妹却没有象往常一样悄悄抱着他掩过去吓父亲一大跳反而抱紧了他低声说:“宝宝咱们回家去……”

    下一秒钟宝宝现自己又回到了家里委屈很委屈十分委屈……

    “哇……”一声大哭在屋中响起宝宝再次不依不饶起来“爸爸爸爸……我要爸爸……妈妈坏……要爸爸……”

    区小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开始哄劝他而是紧紧抱着他呆呆地坐着。宝宝哭了一阵忽然现妈妈的眼睛中也在流泪他好奇的看着妈妈脸上的泪水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哭泣……

    田尤俊下班回到家一切如往常一样宝宝在地上与玩具们疯玩妻子正在厨房做饭稍有不同的是屋子里的温度挺高却没有开空调。他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下向着厨房中喊:“老婆空调坏了啊?”

    “是啊维修人员说明天才能来修。”

    如果是平时区小妹早就用法术让房间降温保证田尤俊根本不会察觉空调坏了的事实可是今天的她实在没有这种心情就有他去热着吧。

    吃过晚饭田尤俊用扇子为儿子取凉哄他睡觉却现向来不爱看电视剧的妻子把电视频道调到了《白蛇》上面。情节的展到了许仙知道妻子是妖怪后抱着法海的大腿求救完全不听白素贞要他回家的苦苦哀求。

    区小妹一边烫衣服一边用眼瞟了丈夫一下说:“男人都是这样……”

    “也不能全怪许仙嘛……”田尤俊说。

    “是啊……”区小妹心里乱哄哄地回答“怪白蛇不该嫁给他早就应该知道人和妖不会有好结果的……”想想自己与这个现实中不知是否真的存在过的白蛇白素贞还真的有点相似同样嫁给了人类男子这个男人同样是医生而且……这段婚姻的下场恐怕同样……区小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过自己可不至于象白蛇那样拖泥带水到最后落了个可怜的下场大不了抱了儿子一走了之有本事降妖的和尚这里到有两个木鱼和尚是不会管这种闲事的石头和尚吗……他自己不就是个妖怪咦这一点也与法海有点相似难道这段《花蛇传》的结局是自己与石头和尚来一场大战弄个水漫立新市市立医院什么的……

    区小妹越想越不着边际田尤俊却又说:“这根本不是人妖结合成功不成功的问题你看聊斋中多少对人妖结合的夫妻人家也不很幸福吗?这是种族与性格造成的悲剧。”

    “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狐狸比蛇高贵?狐狸可以和人结合蛇就不可以?”区小妹气呼呼地转到烫衣板别一边把后背对着田尤俊。

    “当然不是我是说许仙的性格与白蛇的行为的问题许仙本来就是个蠕弱没有担挡的男人白蛇偏偏又一味的哄他宠他到了后来他根本就成了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了──你指望一个小孩子会为别人着想吗?他遇见事只会吓得大哭然后躲到一个大人的身后去诉苦而已。宝宝爸爸不是说你不好……而且白蛇则不应该从一开始就跟许仙隐瞒自己的身份瞒来瞒去乍一见到她的真身许仙当然会受不了吓死。如果一开始就说明白了许仙却不一定不能接受的吗。婚姻之中两个人比此应该坦诚……”

    区小妹听到这里手抖了一下电熨斗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田尤俊惊呼一声忙扔下扇子冲了过来抓起了区小妹的手入目并没有预料中的烫伤、红肿却是一片密密的鳞片并且很快消失恢复成了妖嫩的肌肤。田尤俊握着这只手脸上却一片平静。

    区小妹抽回手问:“你知道了?”

    田尤俊点点头。

    “孟蜀还对你说了什么?”区小妹冷着脸问没想到孟蜀真的这么做了做为一个数万年来第一个令巴蛇孟蜀用卑鄙手段的妖怪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到自豪?

    “孟蜀是谁?”田尤俊诧异地问。

    “就是跟你说我的事情的那个男人。”

    “没人跟我说你什么啊……”田尤俊一脸的茫然。

    “今天早上大约十一点四十分和你在病房中说话的那个男人。”

    “今天早上十一点四十左右……我在医院……我在和病人家属说病情呀怎么了?你认识那个病人的家属?唉七十多了老伴得了这样的病子女却都不在身边不容易啊……看他自己的样子。离着病倒也不远了……”

    区小妹根本没有听见他下面的唠叨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好个孟蜀果然是万年老妖怪自己这样轻易地便被他摆了一道。只是一个小小幻术而已自己居然就巴巴地上了当她的心中乱成了一团半晌才又问:“如果不是孟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是刚才……”

    田尤俊看着她叹口气说:“宝宝出生的时候。你生完孩子在昏睡我忽然现你的下半身……变成了蛇……”

    区小妹无力地坐在了沙上。

    区小妹坐在那里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一个玩偶熊田尤俊坐在她的对面一直盯着她表情难得地有些严厉口中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妹我不是要抱怨什么你一定也有你的顾虑和难处可是你不认为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对吗?我一直等了一年多了幻想着你下刻就会跟我说出你的真实身份说说你过去的生活说说你有过的有趣经历……可是你什么也不说反而老爱看什么白蛇传然后边看便在我耳朵边唠叨男人都这样就好象……就好象我要做许仙了一样。这让我很不舒服……”

    区小妹呆呆地问:“你害怕吗?”

    “当然会害怕老婆突然变成那样那种视觉与心理的冲击有多大你知道吗?我算是体谅许仙当时的心情了——幸亏只有一半所以刺激也算是减半了。我自己心里又害怕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又害怕被别人现你被当成怪物整整一个下午就跟神精病似的对每个进病房的人严防死守──我想人家已经当我是神精病了。可是你醒了之后却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可是从那之后你却喜欢上了白蛇传有意无意地总问我对许仙的看法要是这样我还不明白我就白听着聊斋长大了。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在等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对我说出实情可是儿子都过了周岁生日了……唉……”

    “对不起……”区小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半天才挤出了这么三个字。对她而言说出道歉的话还真不容易她本来就是那种无理占三分的人与孟蜀共同生活那么久遇事都从没服过软认过错。

    田尤俊讪讪地摸摸鼻子说:“我也不是要抱怨……嗯我就是随口抱怨两句也没别的……如果如果你不愿意说自己的事那那就算了吧……”

    区小妹长叹了一口气:“我其实一直想告诉你的可是我在害怕……你知道吗我已经一千一百七十多岁了我曾经过许多许多的事情修炼、旅行、杀戳、爱恋……甚至婚姻……其中有许多事情我想你一定不会喜欢听的……”

    “没关系你不想说的就不说只要你说我都会认真听的。”听到妻子的实际年龄田尤俊也有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可是想想故事中的妖怪好象随便睡一觉都要用八百年(区小妹:一睡八百年的那个是妖怪吗……)一千多岁似乎也不算什么。这么长的时光自己也应该指望是她的初恋可是婚姻就……想到这一点他心里有点开始泛酸脸上不由也就带了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现在怎么样了……”

    区小妹苦笑一声:“今天我本以为你见到他了……他是个……”她微微闭上眼寻思怎么形容孟蜀“强大、善变、一条筋、单纯、高傲、任性但有的时候很温柔很会为别人着想的──虽然是从他自己的角度为别人着想。”

    “听起来还不错……”田尤俊的脸开始拉长了。

    “可是他很自私……”区小妹看着他加上这么一句嘴角露出笑意“说了你会不愿意听是你要我说的怎么样?还要听吗?”

    田尤俊一扬眉毛:“听我想听我一点都没吃醋!”

    “如果再听见不爱听的……”

    “大不了咱们就吵一架……夫妻嘛有不高兴的事就吵罢。”田尤俊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不就是这样……”

    区小妹扶着嘴唇点点头坐到他的身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说:“他的名字叫孟蜀也是蛇妖——大名鼎鼎的巴蛇。说起他来得先讲讲我的身世。

    我跟那个自己辛苦修炼成妖的白娘子不同我的父母都是妖所以我一从蛋中出来就是妖身。我的父亲是个称霸一方的妖怪所以有许多的大小老婆、地下情人、红颜如己之类的而我的母亲则是他的第二十一房小妾。因为是别人送给他的礼物所以根本不得宠我出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父亲什么样。

    母亲总是跟我说父亲有多么了不起所以我就认为父亲也会喜欢有本事的孩子。于是我努力的修行总认为只要自己法力高本领出群了父亲自然会在一大群数不清的孩子中注意到我。

    也许是因为我天赋不错也许是努力的结果我的本领很快就在同辈中出类拔萃起来在那一带也算小有了名气。可是我还是没有见过我父亲因为他很少到我母亲这里来也因为他从来对庶出子女不留心。他平时威风凛凛的巡视领地的时候带在身边的都是他正妻为他养育的子女。

    后来我的母亲去世了他这个做丈夫的连葬礼都没有来参加。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对于父亲死了心。我埋葬了母亲独自在山林间游荡心情非常的不好。可是这个时候偏偏遇见了一个不知好歹来挑衅的家伙我们三言两语便动上了手结果是我稍胜一筹。那个时候我的心中伤痛、气愤正想寻找一个泄的出口于是对对方下了杀手。山林之中妖怪们的争争斗斗本来常见何况这是他先动手他既然想要杀我也应该有所觉悟被杀所以我也没有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在我母亲头七的那一天我得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消息那个被我杀掉的男子其实是我父亲的儿子也就要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且因为他是嫡子所以父亲对此大雷霆说我杀害兄弟大逆不道要把我打回原形逐出家门。

    很可笑是吗?从来没抚养过我一天从来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存在的兄弟却要我背上了杀害血亲的罪名;从没进过的‘家门’现在却要把我逐出去;从没见过面的父亲现在终于满天下追逐着我了为的却是要把我打回原形。

    我当然不甘心坐以待毙马上收拾母亲的遗物逃离了故乡──身后跟着由父样带领的兄弟姐妹大娘小娘们组成的追杀大军。我边逃边禁不住想如果那天我输给了那位兄弟是我被杀了──看当时的情形他肯定会这么干的──那么父亲不会以杀害血亲的名义把那个嫡子打回原形赶出家门?会不会这样师动众的追杀他?

    答案似乎是明摆着的所以我更不甘心我一边逃一边不时的回头偷袭仗着出其不意又杀害了好几个‘血亲’。到了这种时候我与他们也不算什么血亲了反而可以说是血仇。我在他们的追杀下边打边逃本来自以为不会有幸免的可能了可是有一天忽然遇见了一个强大的妖怪。

    他的妖气是那么强烈以至于我与那些追杀我的对手在他的面前连动都无法动弹。他本来正在悠闲的垂钓饮酒、放歌都没有对我们这些进入了他视野的小妖怪有什么表示而我们也不敢轻易动作生怕那个行为不小心触怒了他。其实当时我心中有过那样的念头干脆对这个大妖怪作些不敬的举动让他大雷霆不会青红皂白的把我们全杀了我一个人换他们这么一大家子很值得了。反正我娘已经不在了我孤零零的一个死了和活着也没什么分别早死早投胎也许下辈子做个普普通通的小蛇没有什么智力也就没有那么多烦恼……”

    听她说出这样沮丧伤悲的话来田尤俊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把下巴放在她的头上轻磨擦。“可怜的小妹要是那个时候我在你身边就好了。”区小妹把头埋入丈夫的臂湾感受他的体温过了很久才继续讲。

    “我即使那么想了也根本没有办法去实现。因为他太强大了那种明显的实力的差距使得我在他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更别提开口去触怒他了。过了大半天他喝尽壶中的酒把空壶抛进了河中才回头问我们:‘吵吵嚷嚷地干什么呀?连钓个鱼都不让人钓安生吗?要不看你们也算是同类我早把你们一个个扔进河中去了。走吧别在这里碍眼了我不和你们计较了。’说完他站起身要走。

    这个时候我父亲他们对我已经形成了包围之势我知道眼前这个大妖怪一走开我马上就要面对他们的围攻因为刚才的这么一耽误我已经没有逃走的机会了。我虽然不怕死却真的不甘心这么死掉所以我跟在他的后面忍着害怕当一条尾巴走了十几米他回头皱着眉问:‘你干什么?’当时我几乎都快吓哭可还是结结巴巴地说:‘他们他们要杀我……’他看看他们那一群人又看看我忽然一笑:‘那就跟着吧。’

    见我得到了他的允许我父亲他们急了父亲上来对他行礼说:‘这个孽障是我的女儿她丧心病狂地杀害了三个兄弟、一个姐姐和我的一个小妾逃到了这里希望前辈您让我把她带回去施以家法。’

    他扬扬眉毛又看向我我知道我与那个人是否父女只用一个小法术就可以分辨的出来不论我说什么也没用所以我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是站在那里见他不说话父亲以为他是默许了就上前来拉扯我。

    我觉得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父亲说话的机会于是说:‘你说你是我父亲我出生的时候不见你我长了一百三十多年不见你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不见你现在你跳出来了说你是我的父亲了你说我杀的是我的兄弟他却是在我为母亲服孝的时候来我家要我跟他上床睡觉你说我一路上杀的是我的血亲我却从来未见过他们只知道他们要千方百计地杀我什么道理都是你们占了可是你们最好有办法让我魂飞魄散不然只要我还有一分魂魄在我就决不会忘了这份冤仇我就总有一天会去找你们讨回来。’

    不知道是因为听了我这番话还是因为父亲的冒失举动触怒了他他忽然制止了父亲他们上来抓我:‘我平生最讨厌的一是恃强凌弱一是以众欺寡你们跟她是亲人也好仇人也罢我都管不着可是我却不能让你们在我眼皮底下这么嚣张一群男子欺负她一个。这样吧你们之中出来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一对一的斗一场是死是活我都决不插手不然的话你们就别怪我客气了……’

    有了他的这番话父亲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我所消的‘兄弟’站出来。这一路上的追逃杀斗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本事也知道了我的手段他们知道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他们当中的那几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兄弟’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没有一个可以从我的手下逃得出性命。

    等了很久见他们一个一个都没有动静。他忽然笑起来对我说:‘即然他们不打算跟你比斗了那就走吧我说过你可以跟着我的话到现在为止依旧有效。’

    于是我便跟着这个陌生的强者走了这一跟就是几百年最初我的打算十分简单就是因为觉得他是个强大而厉害的妖怪希望可以从他那里学到一些本领以后好回去找我的那些‘血亲’报复可是后来……我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展成那样……我们便在一起生活了……他成了我的丈夫……”

    区小妹对田尤俊讲了很多包括她的过去她的童年时光她与家族的恩怨她与孟蜀的相遇和婚姻他们之间的分离以及以后独自生活游荡的漫长时光后来又说到与刘地的那场错误的爱恋与孟蜀的重逢偷盗来的法宝的错误使用自己怎么“变成”了人类怎么遇见了田尤俊……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不是想隐瞒你什么而是事情又我自己而言也是在一团混乱之中生的等到我自己把事情理明白之后我已经说了太多谎言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了……”

    区小妹躺在田尤俊怀中讲叙一切等到说完了她的半生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了。窗外满天繁星微风从窗口吹入带来的却决不是清凉的感受在这种湿湿粘粘的感觉中田尤俊抹着汗自言自语:“原来还有一个……不是我是说你后悔了吗?你是在自己不清楚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嫁给我的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呢?毕竟我这样一个渺小的人类比起什么万年老妖怪。立新市妖怪领什么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令他沮丧的不仅仅是妻子过去的情感生活──毕竟对这些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最沮丧的地方在于妻子嫁给自己与自己两情相悦竟然是在她的记忆出现偏差的状态下生的难道……她现在与自己在一起是因为孩子责任之类的原因而不是真得的爱自己?想到这里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用双臂支着身体趴着看着区小妹问。

    区小妹嫣然一笑:“我是后悔……后悔我为什么不早点把事情时你说明白了免得咱们两个都在心里难受……”丈夫居然在吃醋这让她心里十分高兴本来以为这个谈恋爱时的约会都是去孤儿院做义工的家伙心里根本没有吃醋的概念呢。

    田尤俊也笑了起来自从儿子出生的那一天他头一次心中有了放下一切心事的轻松他用手轻轻抚着区小妹的肩膀一时不知说什么只是看着妻子不停地笑着。区小妹用肩顶他一下:“好了什么都跟你交代了现在打不打算休妻去你们医院那群花枝招展的小护士中另找一个作老婆啊?”

    “呵呵呵……她们啊……”

    见丈夫傻笑不说话区小妹头一扬:“在想哪一个?是不是魂被小护士勾走了?”

    “呵呵我在想啊她们那种样子够不够你吞一口的……呵呵人家不是都说巨蛇可以吞象吗……”

    “你怎么在想这种怪事情!”区小妹没想到他的联想力居然这么丰富一下子就跑到了那种地方狠狠在他手臂上掐了几下。

    “老婆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田尤俊翻身按住她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事?”

    “你变出原形给我看一看吧?”

    “啊……”区小妹万万没想到到他会提这么一个古怪的要求一下子愣在那里。

    “你现在给我看看免得以后我无意中看见了不由自主地大惊小怪那多伤害咱们的感情啊……”田尤俊理直气壮地说。

    区小妹扭动一下身体没有马上答应。

    “老婆让我看一看嘛……让我看一次。”田尤俊猴上身来软硬兼施一番纠缠下来终于让区小妹松了口。

    区小妹其实并不愿意让丈夫看自己的原形毕竟以她这么多年来对人类的了解绝大多数人类对于蛇类都是怀着一种下意识的厌恶的可是正如丈夫说的与其哪一天一不小心被他看见还不如现在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如果你害怕的话就明白地告诉我……我以后会小心不让你再看见的。”区小妹说完咬着嘴唇片刻之后她的身上开始现淡淡的白光──为了让田尤俊对于我接下来的变化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她没有一下子显出原形而是先虚张声势了一番。

    只见在光茫之中女性的形体渐渐消失最后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身上点缀着鲜艳的红、绿两色纹理的褐色大蛇蛇有人的大腿粗细不下十米长短似乎有点畏缩地尽量蜷在床的另一头离田尤俊远远的。田尤俊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心里有了充分的准备真的看在眼中也是十分的震撼他不停地吐着唾液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婆……是你吧?你你的头是扁的……”

    “因为我是毒蛇……”区小妹没有什么感情地说。

    “毒毒蛇啊……”田尤俊更加结巴了“毒蛇比较漂亮比较漂亮……”

    他们这样呆了许久区小妹正想变回人身田尤俊却忽然向前挪动身体冲着她伸出了手先是试探性地在她皮肤上摸摸然后就开始上下其手从头到尾地摸抚起来。

    “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区小妹边闪边不安地说。

    “老夫老妻了怎么叫动手动脚呢?”田尤俊理直气壮“老婆啊跟我想的一样你的原形凉冰冰的耶!这么热的天摸着很舒服。”

    “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区小妹见他毫不客气地整个人压了上来用力扭着身体要摆脱他。

    “老婆啊没有空调热的太难受了让我凉快凉快嘛……”

    “你快放手……”

    “我真的很热啊……”

    “你这个人……”

    “让我凉快凉快嘛……”

    ……

    区小妹恢复了人形躺在丈夫的怀中屋中已经被她用法术降了温一片清凉。田尤俊用额头磨擦着她的脸颊说:“老婆你放心我喜欢毒蛇!我会努力长命百岁的一直陪着你什么都听你的让你高兴……”

    “你这个笨蛋……”区小妹把身体埋入他的怀中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九百年没有哭过了也许在自己丈夫的怀中可以纵情地泄一下心情……

    孟蜀走进门时区小妹一脸严肃地正等着他他看看正在旁边逗孩子的田尤俊用询问的眼神看过去区小妹耸耸肩。丈夫坚持认为她与前夫见面他就有权利旁听。对丈夫坦白了一切后区小妹现了老实人吃醋更可怕的真理。田尤俊可以不介意她的过去但是提出了区小妹与孟蜀、刘地会面的话必须有他在场的条件。

    “孟先生请坐初次见面以前我老婆受过你许多帮助我早就想当而对你说声谢谢了呵呵呵……”

    “……”

    田尤俊象从言情电视剧中学来的一番作派无疑是在说明“区小妹现在是我老婆你远着点”这么一个真理区小妹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对丈夫坦白实情果然还是引来了麻烦──虽然这个麻烦与她起初预料的不是一种。

    田尤俊十分热情地为孟蜀端茶倒水但是那种笑容之下隐藏的“不欢迎”三个字连瞎子都可以看的出来。在知道了孟蜀的身份来历之后他还有这样的勇气这样面对孟蜀可见他捍卫自己婚姻的决心之强烈。

    “孟蜀我想我们之间是该好好谈一谈了……”区小妹在孟蜀对面坐下来田尤俊在旁边装作逗孩子玩却竖起了耳朵。

    孟蜀苦笑:“我只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事……其实没有那个孩子对吗?你只是为了骗我?”孟蜀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不过不经过区小妹的亲口证实这就永远是他的一块心病。

    “那个孩子……”区小妹陷入沉思良久才轻轻地说“她死了……”

    “什么?”孟蜀瞪起眼睛。

    “你走了之后不久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时候的我太天真了居然选择了在旧居生产──你知道你有多少仇人吗?他们对付不了你对付我们孤儿寡母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在女儿出生不久他们确定了你不会回来之后对我们的追杀就展开了……我抱着孩子一逃跑却不知道你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可以逃到哪里去后来……那个孩子没有撑下来死的时候还不到两周岁……”

    屋里一片沉默田尤俊过来紧紧搂住了区小妹的肩头。

    孟蜀无言地呆坐了良久忽然腾地站起来双眼闪着凶光问:“是谁干的?”以他的性格与本事只要区小妹说出仇人的名字对方面临的立刻就是灭门之灾。

    区小妹用丈夫递来的手绢抹去滑下的泪水反问:“你以为我这九百年在做什么?我会让杀女儿的仇人到现在还活在世上吗?”区小妹的性格堪称坚忍在痛失女儿之后先是躲起来苦加修炼一直过了五百多年才重新出山开始对当年的仇家个个击破时隔几百年那些仇人有的已经远走他乡有的甚至已经不在人世。可是区小妹不论天长地远只要仇人还有一口气在的她便要找上门去最后终于把最后一个敌人击杀在立新市。也就是困此她认识了立新市的地头狼刘地……

    田尤俊已经听她说了一遍这段往事可是现在再听还是忍不住陪她掉泪哭得稀里哗啦的。反而是区小妹自己已经放下了这些恩恩怨怨对孟蜀说:“孟蜀女儿出生的时候你不在旁边女儿被追杀的时候你毫不过问女儿死的时候你不知情为女儿报仇也与你无关你一份力也没有出所以那个孩子其实与你没有什么关系这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真正原因对你而言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更好一些不是吗……”

    孟蜀又沉默了良久长叹一声站了起来拖着步子走向门口到了门口又回头说:“如果有什么事用得着我你们尽管开口。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挠你们的生活了……”说完穿门而去。

    田尤俊长长出了口气为妻子抹抹眼泪:“好了今天反正我已经请了假咱们带宝宝去公园吧?”

    区小妹白他一眼:“这回放心了?”

    “呵呵呵……”

    “你这个人啊就是关键时刻装傻第一等一的厉害……”

    “妈妈妈妈……公园……老虎……啊呜……”

    “走吧走吧老婆抱上儿子去公园了呵呵呵……”

庭院深深

    庭院深深

    月光透过云层照在花木间仿佛把一切笼在了一层淡淡的轻烟之中使得原本就深寂的院落更加的寂寥清冷。地上的花枝树影微微摇摆着朦胧的仿佛淡墨绘就的画卷。这幅画卷一直伸延着在屋子的窗台前被一盏橘黄色的灯打破了原本冷清的色调被染上了些许温暖的气息。

    南羽坐在灯下正在飞针走线地刺绣着一幅图画。淡黄色的绣布上只用深浅不一的黑色在细细的描画一个花木繁盛、寂寥清静的院落——似乎就是窗外的这个院落的缩影。而在她的身边瑰儿则正在和一团丝线搏斗着。扯出这头那头又结住了刚把那边解开这便又因为抽得太紧挽成了疙瘩。眼看自己怎么也对付不了这些线瑰儿于是决定采用最直接的办法——用嘴咬断。

    “等一下瑰儿我来解解看。”南羽拦住了瑰儿的行动。

    她接过那团“乱麻”开始一点点的抽*动那些毫无头绪的线结。瑰儿眼看着她那纤长的手指灵巧的摆弄着那团已经乱到了不能再乱的丝线而丝线就在她的手下一点点地蓬松开来眼看着就被南羽一根一根的抽了出来。

    “南羽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会……”瑰儿托着下巴看着南羽很是佩服地说。

    眼前的南羽身穿着一件古意盎然的长衫头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一个髻用一根像她的肌肤一样雪白晶莹的玉簪子别住就好像一个从古代时光中走出来的大家闺秀一样。而在她的屋子里除了电灯更是一样现代化的设施都看不见却放着古琴、棋盘、茶具美丽的插花等等东西而且瑰儿知道这些都是南羽擅长的。南羽本来就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我真是太崇拜你了……什么时候我才能赶上你呢?”瑰儿接过南羽解开的丝线又开始对付自己手中的绣品。不过看看自己手上的这幅七扭八歪的花朵再看看南羽那副连样子都不许要的国画一样绣图总觉得不仅仅是天上地下的距离这样的区别而已。

    “你刚刚才开始学是这样子的慢慢就熟练起来了。”南羽微笑着说。瑰儿的性格总是风风火火的所以不太适合刺绣这样需要耐心的工作。

    “我总是会弄成这样……”瑰儿亮了亮自己的手上面布满了针孔。她总是有办法在刺绣的时候扎到自己的手指头所以不管南羽给她治疗了几次最后手还是这样。

    “你不要心急慢慢来就好了。”南羽又给她治疗了一次。

    南羽真是了不起不仅多才多艺气质高雅大方而且法术高强听说还是一派的掌门呢就连刘地都要让着她三分。虽然她总是那么礼貌周全可是立新市里没有任何妖怪敢惹她一丝一毫。瑰儿真希望自己能像她那样不哪怕只有她一半也行啊。

    努力只要努力一定能做到……哪怕作到一部分也行。

    瑰儿给自己打着气又开始与绣品搏斗起来。

    南羽站起来走到了窗前。

    窗外是她熟悉的景致也许再用一两天的时间她就可以把这幅景致全部绣制到绣布上了。

    在灯光下窗前的一簇蔷薇在晚风中轻轻摆动着。

    要不是瑰儿今天过来南羽是不会开灯的。她习惯于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完成她的刺绣或者自己和自己下棋。也许她自己就是这样黑白景致的一部分从很久以前都很久以后都是这样寂静清冷的存在着明明感受得到时间的流逝却没有办法接受它让它改变自己。

    “南羽你看看我这记性我特意给你拿来的东西差点忘记拿出来了。”瑰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嚷嚷起来“你看看你喜不喜欢?我总看见坐在黑影里要是不喜欢电灯的话就用这个。我在古玩市场现的才一百块钱就买到了。不过我仔细的洗刷过了还是很漂亮的。”说着从她随身的包里取出了一对灯台。

    那是一对古老的灯台做工虽然不算精致可是确确实实不是现代工艺的仿制品。灯台上面点的是油灯有些地方已经被熏得漆黑可是大部分地方瑰儿已经收拾得很干净完全可以使用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喜欢现代化的电器所以就买了这个给你。”瑰儿很有些邀功地样子说“那个摊主竟然说这是什么明朝的古董想要我三千元被我一通狠杀就乖乖的就范了吧!”

    南羽不是不喜欢电灯而是不喜欢光亮她觉得自己在黑夜中的时候更像自己的样子。

    “谢谢你瑰儿。”南羽看着这对灯台倒是真地回忆起了在过去的漫长时光中人们就是用这样的工具照明的也许点起来会很有意思“可惜我这里没有灯油。”

    “我来弄……”瑰儿自告奋勇“使用一些你的花可以吧?”

    南羽点头。

    看着瑰儿忙前忙后的样子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情。

    瑰儿来到庭院里伸出手喃喃低语不一会院子中的花木中便渐渐有各色的微笑光点飞向她的手中等到她会到屋子里的时候手中的容器里已经盛了小半杯的彩色的油脂类物体。

    “花木的精油人类也有卖的可是却要把花木杀死来提取。”瑰儿撇撇嘴表示自己对人类方式的不屑。她身为一个山鬼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花木们还是很愿意满足她的。

    点起清香缭绕的油灯手中拿着没有完成的刺绣南羽有种恍惚回到过去时光的错觉。那个时候的自己也经常趁着夜晚为师傅和师兄缝缝补补供奉三清的香案上清香缭绕在整个屋子中……在久远一些的时候自己却似乎是记不清楚了在那种香气缭绕的彩阁绣楼之中笙歌绕梁笑语欢声可是真正身处其中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会笑得呢……已经太久了南羽记不清楚了……

    南羽习惯于自己坐在黑夜之中可能就是为了不再去回忆这些事情吧?因为自己就像是黑夜的一部分一样的存在着黑夜就不会再挑起自己心中过往的记忆了。很多时候南羽会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的身处这个空间她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被时光卡在某个地方进退不得于是便慢慢的被时光所同化了变成了一种和时间一样没有色彩的会被忽略的淡漠的存在。

    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有这样的感觉的呢?

    在那之前自己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吧?

    “南羽你快来尝尝。”瑰儿又叫起来。

    南羽现瑰儿实在很知道怎么享受生活一转眼间她又摆出了许多的点心泡了一壶茶准备享受烛光(油灯)晚餐的样子。

    “南羽你尝尝这个我刚学会怎么做的。为了准确知道其中的配料我专门去了那家酒店好几次。他们卖得真是贵死了其实材料费根本不高!就是做一次要花五六个小时麻烦一点。”瑰儿的手艺真的让人没话说每一个小点心都像是精致的工艺品一样。瑰儿对于自己的厨艺色香味俱全有着执著的追求可惜的是平时她的食客们都没有谁是真正会欣赏食物的样子的。

    “周影和火儿真幸福有你整天照顾他们。”南羽由衷地说。

    瑰儿的脸红通通地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法术都是半桶水要是我能有你这么出色就好了周影他们都很佩服你就连火儿都佩服你喔它是从来把眼睛这样看人的……”瑰儿把下巴扬起来模仿火儿从空中居高临下还要抬着下巴说话的样子。

    “谁那样看人了……”一个气呼呼地声音从瑰儿身后传来。火儿的身影从窗外一下子蹿了进来毫不客气地落在桌子上把所有的点心全部划拉起来往自己的嘴里一扔直着脖子咽下去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这个家伙竟然不老老实实在家里做宵夜孩在背后说我的坏话!立刻向我道歉不然拿宵夜来换我的原谅!”

    “我说错了吗?你平时就是这个样子!”

    “哪里哪里?我自己怎么没见过!”

    “下次让人拿着镜子跟你说话你就知道了!”

    南羽听着火儿和瑰儿的争吵站起来迎向了跟在火儿后面进来的人:“周影你来了。”

    “嗯”周影走进屋来“火儿说要来找瑰儿。”

    “是啊是啊听说今天晚上瑰儿的宵夜改在这里做了所以我们就来了……”刘地从周影身后冒出来大大方方地想南羽伸开了双手“南羽我好想你啊你也想我了吧……”

    南羽不动声色地一闪身子把试图拥抱她的刘地让进了屋。

    “死地狗你怎么又跟来了南羽不欢迎你!”

    “哼哼她可欢迎我了不欢迎你这个破坏大王才是真的!”

    “你这个祸害说谁是破坏大王!”

    “就是你啊走到哪里破坏到哪里……”

    “死地狗破坏我的名誉受死吧!”

    “没教养的孩子我代表你的父亲管教你!”

    ……

    “对不起南羽火儿它……”周影眼看着南羽精雅的屋子在一瞬间就面目全非了有些慌乱地想南羽道歉。他自己的家里怎么乱他都不觉得怎么样可是南羽这里被破坏就连他也会觉得很可惜。

    “没关系的……”南羽忽然灿然的笑了起来“真的没关系我很欢迎你们来!”

    屋子在短短的瞬间就改变了气氛那种清冷的感觉荡然无存反而是热闹喧嚣的有些过头的感觉。

    屋里的温度在升高声音的分贝也在升高即使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翻了屋子里还是红火儿明亮着——火儿的亮度实在不是油灯能及的。

    “你们在干什么南羽的绣品南羽的围棋南羽的书……”瑰儿也加入了战场整个屋子和庭院都被映的五彩缤纷起来。

    黑夜也可以有色彩的。

    南羽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的笑着周影正站在她的身边。

    “进来坐吧。”

    “嗯。”

    “最近一直没有看见你听说出门去了是吗?”

    “我和火儿一起出去了一趟本来想要给你带礼物的可是火儿在路上把所有人的礼物都吃掉了。”

    南羽基本上可以知道他们父子带的是什么样的礼物了:“要是真的想送我礼物就经常来坐坐吧。”

    “可是你很喜欢安静……”这就是周影不经常来南羽家里的原因他觉得自己的出现会打乱了南羽家里那种特有的气氛特别是带着火儿的时候那种气氛会在一瞬间里荡然无存这会让周影有种对不起南羽的感觉。

    “我也很喜欢朋友的拜访……”南羽看着周影认真地说。

    “嗯。”周影点头。

    “所以……”南羽笑着看着他。

    “嗯我会来的。”

    也许自己已经休憩的太久了重新向前走一段也许不是错误的选择。

    不管前面的路怎么样总是与身后走过的不同下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也将与今夜不同。

    南羽和周影静静地站在屋门口看着里面持续着的战争。

    夜风吹过花木的清香把夜色渲染的温暖柔和宁静如水的庭院忽然在乒乒乓乓的声音中生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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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是百年(一)

    回是百年

    细雨蒙蒙的秋日清晨寒意袭人使得原本总是热热闹闹的公园中晨练的身影只剩下了那么寥寥几个。周影沿着公园人工湖边的小树林缓缓踱着步数年间每天到这里来已经成了习惯虽然今天下雨不能修练可他还是照样来到公园这个小人工湖边蹓跶。火儿在他上方飞飞停停不时到周影的头上、肩上落落叽叽喳喳地说上几句然后再展翅飞走。

    雨幕中的湖边一个游人也没有只有细细密密的雨声与水波声呈现着这个城市中难得一见的宁静。周影没有带任何雨具任凭雨水把他浑身淋湿从头到衣角都向下淌着水其实他并不讨厌淋雨的感觉所以一点也不打算使用法术避雨。火儿的身体环绕的周围那层火焰不等雨水落到上面就已经把雨水蒸成了水气水气随着它的飞行形成了一道袅袅白色烟雾在林间树梢浮动造出了一种虚幻的情景。火儿也喜欢自己造成的这种景象故意地更加燃烧身上的火焰并且故意在树间乱飞弄得整个林子间雾气茫茫。风吹动着那片雾气扩散开去于是连湖面上都呈现出一种虚无飘渺的情形。

    “呼……呼……”火儿嘴里给自己的飞行配着音带着身后的水气在空中写英文字母它至少认识十个英文字母和七八个单词自认为这是很有学问表现。

    周影忽然停住了步伐转过身来面对雨幕中的小树林。火儿也悬停在空中留下那个没有写完的“H”在雨中慢慢消散。

    “火儿。”周影扬声把火儿叫了回来火儿飞过去落在他的头上张开翅膀与周影一起对着一处雾气最浓的方向。那处地方的雾气非常的浓厚四周的雾气似乎都在向那里聚焦着形成了一块厚厚的乳白色迷雾。周影与火儿就对着那片看不透的雾气凝立着。

    对峙了良久雾中传来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影魅你让我找得好苦。”

    周影没回答依旧戒备着。

    “风文远的债你应该还了……”对方咬牙切齿地说着但是最后的尾声却化作了深深的叹息。

    周影依旧一言不等着对方上前来。

    “十日之后在这个地方决一死战!”对方也没有多说径直下达了战书。

    “有本事现在打!别跑!”火儿不等周影回答便猛地冲过去它身上升腾的火焰把雾气冲散但是只来得及看见数条白色的尾巴在雾中甩动一下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胆小鬼给我回来!”它叫嚣了一阵子却没起到任何作用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让他跑了本来还以为早餐有着落了呢。”火儿悻悻地飞回来说。

    周影对着那个“人”消失的地方皱了皱眉头。

    “有人找你决斗?这简直是不把火儿放在眼里嘛。”刘地斜倚在沙上对周影接到的决斗要求懒洋洋地评价着。

    “对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火儿气势汹汹地说“影十天后我我替你去决斗让他知道我的利害!哈哈哈哈……”

    “人家找的是周影”刘地慢悠悠地提醒它。

    火儿翅膀一挥:“都一样都一样上阵父子兵你没听说过吗向影挑战就是向我挑战我打赢了就是影打赢了这没什么区别。”对于它这番言论周影也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他与火儿在战斗中向来是形影不离向他们中的一个下战书也好两个下战书也好他们向来是一起上的。

    刘地拿起桌上的一串葡萄张大嘴全吞进去咀嚼几下后“扑扑”地向外吐种子和皮含糊不清地问:“这回又是谁来找你们?你们怎么人家了惹得人家报复?”

    周影和火儿一起摇头:“没看清楚。”

    “他说完就溜了……对了我看见好多大尾巴……”火儿抓着下巴“跟狐狸的尾巴挺象的我去问问他是不是他那个假爸爸又来了。”说完也不管是不是林睿上课的时间便飞出窗外直奔学校而去。

    “大尾巴?林睿的亲戚?”刘地也在意了起来“九尾狐?你们惹上的是九尾狐?”

    周影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城里怎么又来了九尾狐啊?真是的也不跟我这个低头狼打声招呼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刘地嘟哝着居然连瑰儿做的饭都没吃就走了。

    当瑰儿端着饭菜出来时惊讶的现客厅里只有周影一个人平时早早就张着嘴等在饭桌边的火儿和刘地都没了踪影:“他们又去打架了?这次怎么这么好没在家里就开打?”

    “他们没打架。”

    “那怎么不来吃饭?”瑰儿东张西望在屋子里没有现火儿和刘地的踪迹。

    “火儿去找林睿了刘地大概去找九尾狐了。”

    “九尾狐?林睿来亲戚了?”

    “不是来向我要求决斗的。”

    “哐啷”瑰儿把手里的盘子掉到了地上:“你要跟九尾狐决斗?那太不公平了!对方是九尾狐!九尾狐!”

    周影想了想:“反正是要决斗都一样。”

    “不行我要去跟南羽商量商量。”说着瑰儿扔掉围裙匆匆出门而去只剩下周影坐在那里思索着什么。

    “嗨你们好。”

    “你们好。”

    “我的名字叫风文远……”

    “名字。”

    “风文远。”

    “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干吗这么剑拔弩张的啊。”

    “……”

    “他说他叫风文远……”周影喃喃自语。那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他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只是依稀还能想起对方的笑容是很灿烂的。

    激战结束丛林中再次恢复了宁静。影魅从横七竖八的尸体堆中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尸体递向自己肩头上的必方。必方已经很是疲惫了随意吃了几口便沉沉入睡。影魅把地上的尸体一一收集起来这些食物足够必方吃上几天的吧?一次能够得到这么多食物的机会不多而且往往伴随着极大的危险所以影魅很仔细的把它们集中起来。接下来的几天必方很可能无力战斗影魅想要找个隐蔽些的地方躲起来直到必方吃饱睡足。

    一条身影突然从树丛后面扑出来目标正是影魅肩膀上的必方。影魅早已经习惯了应付这样的“意外”不等对方接触到他已经象雾气一样的飘散肩上的必方腾空而起准备给对方当头痛击。影魅知道必方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是必须坚持到把眼前这个对手消灭以后从刚才对方的攻击度来看只凭自己是打不过他的。可是在承受了必方的两次冲击后对方忽然体主动停下来笑盈盈地向他们打招呼:“嗨你们好。”

    影魅木然的重复:“你们好。”语言对于他来说还是比较费力的事情不象必方只要听别的妖怪们说一次的话它就能叽叽喳喳的全部说的上口。

    “我的名字叫风文远你们呢?”对方张着手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威胁性。

    “名字。”这个词汇对于影魅来说哈比较陌生因为从来没有谁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也从来没有谁问过他的名字。

    “我叫风文远。”

    “风文远。”必方依旧保持着警觉死死地盯着对方。

    “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干吗这么剑拔弩张的啊。”

    “……”

    “刚才只是看到这里有必方一时兴起想戏弄你们你们看我现在可是真的没有敌意啊。我是刚来这里的在这山里无亲无故相见就是有缘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朋友。”影魅还是重复了一下自己不熟悉的词汇虽然他不太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是啊交个朋友。”风文远踏上前一步向影魅伸出手。影魅已经为必方收集了足够的食物不打算再战带着必方迅后退不一会就消失在树丛之中。风文远看着他们离去嘴角却始终挂着笑容:“在人间界居然有必方啊……这次真是出来对了……”

    影魅带着必方在沼泽深处躲了三天直到收集到的食物被必方吃得差不多时才出来。其实他不太愿意来这里因为每次到这里来就注定了要看到许许多多的影魅生成或者消亡的过程。影魅总是会很疑惑这样的情景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影魅呢?如果是的话自己为什么与他们不同?如果不是为什么所有的妖怪都称呼自己影魅?如果不是自己又是什么呢?那些影魅为什么会消失灭亡?他们并不吃东西也是被其他生物吞吃的那么他们为什么会灭亡?这些问题总是会令他独自想很久但是从来都没想到过答案。所以他不喜欢到这里来看那些会勾起他思考的景象。

    不过沼泽是个很好的躲藏地点阴湿的环境弥漫的古怪的气味使得几乎没有妖怪喜欢到这里来所以这几天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事情。必方恢复的很快而且身体康复后食欲也受到了刺激一踏上地面就吵着要吃的。影魅沿着沼泽边缘行走希望可以遇见一只来这里喝水的动物。

    “嗨你们好又见面了。”风文远开开心心地声音远远传来“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影魅停住了脚步他已经不记得这个说话的妖怪是谁了肩上的必方也一样警惕的看着对方。

    “我今天猎到一只羚羊。”风文远指着火堆上正烤得吱吱作响的猎物“你们要不要尝尝?”这片山林里很少见羚羊这种动物所以必方虽然无所不吃这种食物道口的机会也还是不多肚子正在咕咕叫得它眼睛立刻瞪圆了。风文远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他烤了很久的早餐一段距离必方的目光在他和早餐之间来回跳动终于忍不住扑了上去在火堆中抱着食物大啃起来。风文远看到影魅依旧站在那里注视着自己向他做了个请的姿态:“别客气尽管吃好了我自己是吃不下以整头羊的。”

    影魅摇摇头。他不需要吃东西而且以前曾经多次生过有妖怪趁着必方吃饭时偷袭的例子所以必方吃东西时他一向是全神贯注的防范着周围的一切动静的。看到风文远向前走来他立刻拦住了对方。风文远指着正在大嚼的必方说:“我还没吃呢——它自己吃不完的。”影魅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他的眼神很清楚地说明如果风文远再向前走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那个猎物是我捉到的。”风文远看着越来越小的食物咽着口水声明。

    不过影魅不在乎食物的所有权问题他的目的只是让必方吃饱就行了。于是风文远眼睁睁看着那只他花了半个早晨赶了百十里路捉来烤得香喷喷的羚羊在必方娇小的身体中迅消失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骨架。然后当吃下那么多东西体形依旧没有变化的必方拍着肚子说:“饱了。”之后影魅带着它飘然而去只留给风文远一地的骨头。

    风文远看着他们潇洒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第二天清晨风文远的声音再次在影魅与必方的身边响起:“要一起吃早餐吗?我今天捉到一只大象。”有了昨天的经验这次必方看都没看风文远一眼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抱住那只大象就啃。必方就餐期间影魅还是站在一边作警卫用戒备的姿态防止风文远走过来。这天早上风文远又现了一只鸽子大的必方可以吃下一头大象的秘密同样的这天早上狩猎的一头大象的风文远饿着肚子看着自己的早餐变成了一堆骨头。

    “今天我猎到两只鹿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今天有空一起吃早餐吗?我猎到一只老虎。”

    “今天……”

    “……”

    习惯了饭来张口的必方和影魅这天早上没有看到他们风文远烧烤摊四处寻找一番后不得不决定自己去捕食。必方一路走一路还在不甘心的东张西望着这些日子天天有白食送上门它已经吃得很习惯了突然没有了还真是挺令它感到失落的。

    茂密的森林中活跃着各式各样的生灵静谧之中充满着活力可是想要从中找出必方喜欢吃又有能力吃得到的并不容易。影魅在林中转了几圈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猎物:妖怪们已经对这对组合有了充分的了解实力弱的都是绕着他们走实力强的不用去怕他们因为他们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会主动去招惹比他们强大的对手。这个时间不时大型动物出没的时候那些小动物必方觉得肉少了些又懒得去吃。

    影魅穿过一片杂树林时忽然听到树丛后面传来“索索”的声音听声音像是不小的东西弄出的于是把必方留在原地自己潜身融合进树木的阴影中向那里飘去。出乎他意外的是在那里的不是一只大型的动物或者试图偷袭的妖怪而是浑身是血的风文远。

    风文远的一只胳膊折断了腰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脸上沾满了泥土蜷在荆棘丛中。当影魅忽然从身边显现出来时他惊慌失措地企图跳起来可是从空中压下来的必方只是一翅膀就让他躺了回去。

    “这就是今天的早餐吗?”必方用很挑剔的眼光看着风文远“我不怎么喜欢吃狐狸啊狐狸都有股怪味道。”

    风文远的神志正在渐渐模糊他几乎没有听清楚必方的话。使用了半个多月的食物攻势都没有什么收效他今天本来想要冒险捉只妖怪来讨好必方的。谁知道那个看起来弱小的猎物实力出了自己的设想被打成这个样子的竟然成了自己。如果不是对方的情况并不比自己好那么成为食物的就是自己了。更可怕的是自己在这里是个外来者那个妖怪受了伤或者有家族可以寻求庇护自己却根本无处可去。也许那个妖怪的家人正在寻找自己即使没有自己伤成这样任何看到自己的妖怪甚至野兽都会把自己看成一顿容易到口的美餐。

    “我不能死在这里……融环在等我啊……我会回去的融环我会回去的……”迷迷糊糊中风文远也察觉到什么正在接近自己可是对方只是以及就令他倒地不起他喃喃自语着却只能等着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这是每天烤东西的那个风文远。”影魅的记忆力比必方好些居然在风文远被烧烤之前认出了他。

    “要吃掉他吗?”必方正在犹豫不决。吃掉他今天早上就不用再费力气去打猎了可是以后风文远烧烤摊也就会永远歇业自己就得每天早上都打猎。是眼下打一次猎呢?还是以后少打很多次猎?这真是个复杂的问题想得它的脑子昏沉沉的。影魅对于食物的选择向来都是听必方的至于风文远可不可以吃他一点都没有自己的看法。但是在风文远昏昏沉沉中向树丛外爬去时他走上前把风文远拖了回来。

    “影魅我们无怨无仇……”在恍惚中看清楚拖拉自己的是谁后风文远拼着最后的力气说他求生的**使他在明知道影魅根本不会有所谓的故人之情的情况下向他苦苦哀求起来“不要吃我我想回家有人在等着我我过誓要回到她的身边我要回去……”

    影魅一只手按着他抬起头向不远定定地看着在不远处的那棵大树下几个黄衣人正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见他们的眼睛盯在风文远身上必方立刻甩甩头把思考中的问题从脑子里赶出去飞起来冲着那些人出威胁的叫声。

    “想不到这个家伙居然没死命真够硬的。”

    “可惜运气不怎么好居然遇到那对无所不吃得父子。”

    “本来答应孩子要把这只狐狸带回去让他炖汤喝出气的这下看来不行了到了他们两个嘴里的东西用棍子都撬不出来了。”

    “算了算了人死如灯灭就别再跟他计较了。”

    “是啊是啊死都死了就不要再怨恨他了。”

    他们看起来并没打算跟必方抢食物相互讨论着完全是一副当作风文远已经死了的态度最后离去的时候还向着风文远做了个祭拜的手势。必方看着他们走掉再看看已经昏迷过去的风文远又开始了艰难的思考。吃?不吃?吃?不吃?它从树上掰下一根树枝一片一片的揪着树叶计算起来……

    风文远作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他又一次经历了第一次看见融环时的惊艳第一次跟她说上话时的激动与兴奋第一次现她也在默默注视自己时的狂喜第一次与她牵着手走在林间的甜蜜第一次……可是当他睁开眼时眼前既没有融环美丽的面容也不是故乡那熟悉的风景展开在眼前的只是无数长满了荆棘的枝条覆盖着上方冰冷的夜空就连星空的形状也是那样的陌生和不友善。

    “融环……”风文远因为触碰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呻吟起来。疼痛也让他的神志清醒了不少他惊讶的现自己还活着。从荆棘丛中爬出来的过程给他的身上增添了不少伤口不过根本来就存在的伤口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有希望回去见到融环只要还活着就好。

    “你还没死啊真可惜。”必方的身影一下子照亮了方圆好几步的地方它飞下来落在风文远上方的树枝上说“本来想着你死了就可以吃了呢。”

    风文远忽然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就是必方和影魅自己居然没有被他们吃掉一种巨大的喜悦冲击着风文远。这不是就说明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吗?自己已经可以接近他们而不会被当作食物了。

    “究竟要不要吃掉你呢?”其实必方晚餐吃得很饱可是有食物在眼前不吃实在不是它会做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吃掉我呢。”风文远的伤口虽然疼得很厉害可是尽量平心静气地向必方问。

    “因为你能用来吃啊。”必方理直气壮地回答。

    “可是我给你吃过那么多东西你怎么能反过来吃我呢?”

    “那是你自己愿意的。”必方不屑地说“你不愿意我也能抢过来。”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吃我?”

    “为什么要没有你?为什么呢?”必方开始苦苦思索想了很久后竟然慢慢睡着了。

    风文远看着毫无戒心地在自己面前酣睡的必方心里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瞄了一眼那个停歇在树枝上的红色身影刚刚扶着树干支撑起身体试图接近抚摸一下就感觉到了影魅冰冷的眼神。在这样漆黑的夜里风文远不知道影魅会在什么地方潜伏着但是知道他绝对没有像必方一样睡着随时可以向自己动进攻。风文远故作疼痛的呻吟着:“哎呀……哎呀……好疼啊……劳驾你能不能帮我治治伤?”

    沉默了良久之后影魅的声音随着夜风飘来:“我不会。”

    “……”风文远近来一直在观察这对组合曾经多次见识过影魅的能力如果说一个影魅能有这样的力量令他吃惊的话现在对方说不会治疗的法术就更令他吃惊。根据风文远近来观察的总结影魅要是不想给自己治压根不会找借口根本就连回答都不会给自己了难道他真的连最基本的法术都不会?“我教给你你来救我吧……唉呀……疼死了……”风文远试探着说。

    树枝的影子轻轻蠕动几下化成了影魅站在他面前。原来他一直就在必方的身侧风文远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触碰到必方。影魅看着风文远静静的瞪着他开口。要教导影魅法术的事情风文远只是随口说来没想到影魅会真的跑出来要跟自己学毕竟一般的妖怪都不会轻易向陌生人传授法术的当然也不会轻易向比自己弱小的对象学习。风文远的本意只是想干扰影魅得思维不让他对自己的举动产生怀疑而已毕竟影魅已经生出要给自己治疗的念头后再想要吃掉自己的可能就低得多了。现在话已经出了口影魅就在眼前等着也就只好照办了。他简单得说出几个治疗用的法术因为根本不打算把影魅教会所以只是把法决背诵出来连讲解都省略了就装作伤势沉重的睡着了。

    在梦中风文远依稀回忆起自己小的时候回到了自己在师傅师娘教导下学习的时光。他第一次学会的法术就是一个治疗的法术。师母拿着他的手让他把手按在自己手臂因为顽皮被树枝划出的伤口上。清凉舒适的感觉在原本火辣辣的伤口上蔓延开来眼看着那一道道血口便合拢、结痂了。他是那么兴奋不是因为伤口的痊愈而是因为自己终于学会法术了终于可以证明自己不是没用的野狐狸而是一只真正的狐狸精了……那种清凉的感觉和那种兴奋的心情似乎现在都可以感受得到……

    风文远觉得那种清凉舒适的感觉就笼罩在自己身上正在抚慰着他伤痕累累的身躯当他朦胧中看清是影魅在给自己治疗时惊讶的坐了起来。

    影魅看着他的表情看看自己按在他身上的手可能是自己治疗的不对令他疼的坐起来了吧?他想了很久又开始尝试另外一种办法。这一次风文远像被刀子刺到一样的尖叫出来:“错了错了之前那次你就做得很对不要乱改口诀。”捂着被法术加深了伤口疼痛令风文远意识到自己将要作为影魅学习法术的试验品存在。原本的草率心理立刻被他收拾干净不得不开始认真指点起影魅来。

    虽然影魅学会了那个风文远教授的不完全的法术其实他的悟性并不像风文远设想中的那么高甚至可以说有些迟钝理解能力尤其的低。但是他学得非常认真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韧性令风文远都生出了一种嫉妒。一次次的实践一次次的失败重来之后终于在风文远这个老师兼伤号被折腾得有气无力天也开始蒙蒙放亮的时候影魅熟练的掌握了这几个法术把风文远的伤口全部治疗了一遍。

    影魅又消失在阴影中风文远躺在荆棘丛中仰望着天空长长地出一声叹息。

    天刚刚放亮影魅就领着必方去打猎了。

    风文远虽然有伤在身但是强撑着不敢让自己睡着在林间不知道有多少等待着血肉为食的利嘴就这样睡去的话无疑是为别人准备好了一份美餐。他竭力转动着正在麻木的脑子努力让自己去回忆快乐的事情:幼年时在父母的庇护之下在山林间自由自在的奔跑嬉戏后来在师傅师娘的身边与一大群师兄师弟热热闹闹的生活再后来遇到了融环……融环啊融环我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回到你的身边我一定要让所有的人都承认你的眼光是对的我一定要证明给他们看……

    旁边的树后似乎有什么在探头探脑窃窃私语声隐约传到耳朵里好像是在讨论既然没有被必方吃掉是不是因为有毒的关系?

    风文远索性倒在地上因为他已经透过树枝缝隙看见一个火红的身影正向着这里降落下来。

    “这一种草药只可外敷与这两种放在一起捣碎敷在伤口上效果更好。”风文远拿着数种草药对影魅和必方认真的进行着解说。早上必方自告奋勇帮他采药后干脆地拉开他的嘴把大把草药直接捣进他喉咙中去的经历至今还令他心有余悸所以便教授的格外用心。可是影魅虽然听得十分认真必方却摇头摆脑的有着丰富上课走神经验的风文远看模样就知道它是在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果然风文远的话音刚落必方拿过那几种草药用翅膀揉把揉把“啪”的就糊在了他脸上的伤口上:“就是这样治吧?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说上半天。”

    影魅凑上来静静地看着风文远脸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草药糊糊他似乎误以为用草药治疗也会像用法术一样会出现立竿见影的效果。

    “就算那个必方弄不明白连你也没仔细听我讲吗!”风文远起的忍不住吼叫起来。

    从教授影魅法术开始影魅和必方似乎将给风文远治伤当做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对着风文远的伤口做起了各种尝试。开始只有影魅的“施治”还好等到必方也加入进来之后风文远才深刻体会到了当年他自己拿来练习治疗术的那只小狗的心情。为了保证自己不会伤上加伤他只好把自己会的治伤要诀倾囊相授而影魅和必方也就毫不客气的把他看作了那只小狗在他身上尽情地治了起来。直到现在他的伤势快要好了必方还是一副兴犹未尽的样子简直恨不得再把他打上一顿好用来治疗。

    不过对于风文远来说这几天的收获是远远大于受的那一点半点折磨的。先是必方和影魅对他已经没有了吃的打算自己的生命安全算是有了保障。其次是由于自己教授他们一些简单的法术竟然赢得了影魅的尊重看得出来影魅现在对于风文远说的话越来越在意了。对于这些现象风文远在心里暗暗的得意。他伸个懒腰看着必方的睡姿忍不住偷偷的笑现在连必方都可以在影魅不在的时候在自己面前呼呼大睡了。不过他现在不想去抚摸亲近必方急于求成是会坏事的。

    风文远在灌木丛边慢慢地走了几圈腿上的伤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走路的时候还是很不方便。他缓缓活动着身体远远看见影魅拎着两只死鹿正走回来。

    影魅在离风文远不远处站住看着眼前这个妖怪。记忆中这几天以来他都没有吃东西吧?风文远受伤后自己不能捕猎像他这样需要吃东西的妖怪如果一直不吃食物会死掉的吧?毕竟是使用他教的法术才轻易的把这些食物猎到手的影魅目前还不想结束学业也就不希望风文远饿死。在风文远教法术之前影魅一直是凭着本能为必方捕猎。法术这个词他经常听到猎物们嘴中说出来但是那是什么他始终不太明白在他想来也许就是指必方随着成长自然就会了的那些技能?必方根本说不清楚它会的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影魅也就以为法术是天生的作为妖怪们口中低等愚笨的影魅是永远不可能会这些东西的。直到有了风文远的教授他才明白原来法术是这么回事居然是可以通过传授学到的。

    有了法术捕猎确实要快捷很多。影魅看看手里的猎物看看风文远决定分给他一些。影魅为难地看着手里的猎物认真地思考着:要给他哪一部分好呢?腿、腹、内脏……必方喜欢吃的地方他舍不得思前想后他终于走到风文远面前给他放下了四个鹿耳朵。

    阳光下风文远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仰视着天空在白云流水般穿梭中不知不觉睡着了。他醒来的时候必方在他不远的地方摊开着翅膀肚皮朝天的大睡翅膀下面是它早上吃剩的食物据说是为了防备风文远趁它睡者偷吃所以抱着睡。在他们的上方影魅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正在阳光下闭目修炼。

    他的修炼方式有些奇特。风文远这样想着身上的伤势令他再次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昏睡。

    下课铃声响过不久一群出笼小鸟似的小学生便蜂拥而出不多会就占领了整个人行道。林睿也在其中跟几个同学说说笑笑地走在放学路上。他现在有了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虽然嘴里口口声声瞧不起人类其实学校生涯过的还是挺开心自在的。

    林睿和伙伴们谈论游戏正说得手舞足蹈忽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

    林睿抬头看着拦住自己的女子皱着眉头想了想不动声色地对同学们说:“你们先走吧我遇到一位阿姨跟她说几句话。”等同学们都答应着走远后他才对拦住自己的女人沉下脸来:“你想干什么?”

    女子轻轻一笑:“你不用这么紧张大家还算是同族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林睿耸耸肩。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同类后心里只会更加紧张。九尾狐是个相对比较团结的种族即使有什么不合也轻易不会像同族挑衅同样的如果他们对着同族出手那就一般是很难解决的事情了。自己平时狐假必方威得罪的对象自然不少可是其中绝对没有同族那么这个女子是为什么找上自己的?

    女子微微地笑着:“因为你是同族才第一个找你放心你的父族与我还有远亲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她一再的声明不会伤害林睿无疑是在暗指她的目标会放在林青萍身上这正是林睿最受不了的事情。

    “去告诉影魅一句话叫他别忘了风文远……”女人丢下这句话飘然而去。

    “死狐狸!”林睿也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了恶狠狠地咒骂一声。想了想快地向周影家跑去。

    “说风文远是谁?你把他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得罪九尾狐了!”林睿拍着桌子恶狠狠地冲周影问。这个周影究竟得罪什么人了?居然不赶快想办法让火儿吃了对方还连累自己的妈妈受威胁。

    周影看着气势汹汹地打断自己回忆的林睿无奈地说:“风文远是在山里认识的妖怪我正在想最后是把他怎么了……”

    “还用想吗一定是被火儿吃了所以现在才有人来找你们算账!我不管是不是九尾狐快点让火儿吃了她!正面应敌不好对付就找刘地想点歪门邪道他最擅长那个!”林睿气哼哼地跑进屋里找火儿商量对策去了。

    “他被火儿吃了吗……”周影喃喃自语着再次陷入了沉思。

    正在这时门被“嘭”得推开瑰儿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她身上沾满了黑灰脸上更是有一道很长的血口流出的血沾满了衣领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靠在门上:“那个那个女人……她打了江榕。”她这么惊惊乍乍地进来林睿火儿早就从屋里跑了出来听她这么一说林睿第一个急问:“什么女人?是不是那个九尾狐?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我的脸怎么了!”瑰儿惊叫一声冲向镜子上下看看再摸摸脸上血都已经凝固了看来伤口不深凭着她的自愈能力这点伤口应该还不至于毁容这才放松下来讲出了实情的始末:

    今天瑰儿在花店中照常营业正在跟江榕随口说着周影又接到决斗邀请的事情一个女子推门走进了花店。瑰儿一开始还没有觉察什么不对像招待平常客人一样的招呼她。可是就在江榕冒失地飘近去看那个女子手上的戒指时女子忽然喝斥一声:“无理!”一巴掌把江榕打飞了出去。江榕本来就是个没有多少本事的游魂顿时被她打得接近消散的边缘。

    大吃一惊的瑰儿赶忙过去护住江榕叱责对方:“你要干什么?她不过是靠你近了点不用下手这么狠吧。”这时她还只是以为对方是个无意中走进店里来的妖怪。

    “哼……”女子看着瑰儿冷笑“靠着影魅和必方撑腰的女人就是你么?很少见的种族居然忘了自己的根本跑到人类得城市里来就连你们这一族也堕落成这样了么?”她的神情冷酷中带着恶毒看到瑰儿的眼神好像看到深恶痛绝的仇人一样。

    “你是谁?想干什么?”瑰儿被她看得心里毛顿时紧张起来双手举起一个花瓶防范着问。

    女子手指一弹花瓶在瑰儿手中炸的四分五裂:“我跟你无怨无仇要恨就恨那个周影吧。”说着踏上前一步扬手向瑰儿当头抓下来瑰儿来不及闪躲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在江榕的惊叫声中她感觉到血正在顺着面颊流下来。

    原来她就是来向周影挑战的那个九尾狐。

    瑰儿是个胆子不大的女孩可是到了这种时候反而冷静下来昂着头对着那个女子说:“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来找我可是你要记住我是很无能但我们山鬼一族却不是可以让人这样欺负的!九尾狐又怎么样?你们青丘之国的山神不是山鬼一族担任的吗?我就不信你们的族人就这样放任你挑衅!”她这番话对于刘地、周影那样四处飘流的妖怪来说起不到什么威胁作用但是对于族居的九尾狐来说就不一样了。毕竟山鬼一族担任着许多山脉的山神之职住在她们地面上的种族再强大总是要看看地头蛇的面子不然就算只是让你住的地方三天两头地震也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那些族居的种族对于山鬼一族都是很敬重的(至少表面上是)瑰儿知道他们不会放任一个族人为了私事去伤害一个无怨无仇的山鬼。

    “哈哈哈哈……”女子听了她的话大笑起来“族人我哪里还有族人!自从他出了事后我早就跟他们一刀两断了!”她一把卡住瑰儿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不要跟我说那些对我来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今天不杀你你只要记着回去告诉影魅叫他别忘了风文远就行了!”说完甩开瑰儿走了出去。

    瑰儿捂着喉咙蹲在地上咳嗽了好一会才挣扎起来去看江榕江榕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至少还能拍着胸口叫“吓死了”“吓死了”。就在她们惊魂稍定商量和要去找周影和火儿同胞这件事时花店忽然被凭空冒出的火焰包围等到瑰儿反应过来抓起江榕逃出店门的时候火已经窜上了房顶。她茫然的看着救火的、看热闹的人群心里陡然的生出无比的寒意。勉强支撑到消防车前来把火灭掉之后她就只剩下了赶快回家这一个念头所以就这么狼狈的逃了回来。

    江榕本来就是个小小的鬼魂被九尾狐打了之后又被瑰儿拿着在阳光下跑了这么远灵气早就消散得差不多了冲着周影恶狠狠地大吼了几句:“都是你惹来的麻烦!有本事去跟她单挑别让她连累无辜的人!”说完便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进入了冬眠状态。

    “可恶!”火儿第一个咆哮起来“居然敢这么嚣张我要去吃了她!”这个九尾狐找上林睿和瑰儿无疑是要向火儿挑衅是为了让火儿在决斗的时候分心所使用的诡计。既然她这样使用歪门邪道火儿决定也不管公平决斗的事情不等约定时间到来就提前去吃了她。

    林睿沉着脸说:“这个女狐狸既然能找上我们说明早就把你们的事情摸透了还是不要这么草率的去找她的好免得中了什么圈套。还是找刘地去把对方的底也摸摸得好。周影那个风文远到底是什么人啊?你还没想起来吗?”

    影魅从树梢掠过必方则飞在他上方的天空中不时盘旋着扑下来袭击追赶他们的队伍在搅乱了对方的阵型后再次升起高度冲着对方吐口水。影魅手里拿着好几个食物所以度怎么也快不起来甩掉追兵的打算几次成了泡影。终于在一片林间的空地上他被追来的妖怪们包围住了。

    “影魅你居然这么狠心一次杀了我两个儿子我跟你拼了!”

    “影魅你仗着必方为非作歹已经害了多少无辜今天老账新帐要你一起偿还。”

    “对今天要你以命偿命!”

    “血债血偿影魅你的末日到了!”

    “乖乖的投降老子给你个痛快!”

    “……”

    妖怪们叫嚣着但是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第一个冲向前因为必方已经落在影魅的肩膀上用看待食物的眼光打量着他们。看到现在的必方其实不只有一个妖怪在心里懊悔在它幼小的时候为什么大家没有想到要联合起来对付它呢?如果大家在那个时候能够团结的话年幼的必方加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得影魅一定可以手到擒来。可是那个时候所有现山林里有必方存在的妖怪们全部都守口如瓶恨不能别人全都不知道只有自己独守这个秘密到最后可以独占必方从此啸傲天下。不但绞尽脑汁想着收伏必方的办法在自实行捕捉必方计划的同时还要拼命给别人扯后腿。就是因为有了这些明争暗斗才给了影魅与必方喘息的余地才会让必方慢慢长大才会让影魅在不断的争斗中变得越来越强直到了现在这种难以应付他们的局面。

    如果说原本大家的念头都是独占必方的话现在他们想的就是先把必方降服再说最后谁能得到它到时候大家再各凭手段不迟。至于附带的影魅当然没有人想要这些年被必方吃掉的妖怪不少这笔血债就算在影魅身上好了。

    眼看着包围圈在缩小必方忽然化身火焰想着正前方的妖怪们就扑上去。谁也不想和必方的火焰硬碰硬正要准备闪躲的时候只见影魅忽然转身想着相反的方向冲去而必方也在一瞬间恢复常态跟着影魅掉头就跑。那个方向的妖怪们都没想到这一手眼看着他们擦肩而过转眼消失在树林里。

    “见鬼了他们什么时候学会声东击西了!”妖怪们惊讶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声东击西这样的小把戏在积年的老妖怪们眼中当然不算什么可是与影魅、必方周旋多年他们早就习惯了对手们进攻时的单一方式忽然看到眼前的情景难怪他们一时接受不来。就连这个影魅都可以学会狡猾?

    奔跑中影魅渐渐觉得手里的食物沉重起来多年来山林中的生活使他很明白对手多的时候不能想着猎取食物的事情而是应该想着逃走。所以他跑过正在树下休憩的风文远身边时顺手把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累赘的食物扔进了风文远的怀里。在一切以必方的须要为原则的前提下影魅养成了决不浪费食物的好习惯所以他舍不得把食物白白扔掉希望放在风文远那里等会回来还能够剩下一点给必方吃。

    几秒钟后风文远拼命奔逃的身影出现在影魅的旁边。

    “你这个混蛋!”他挥着拳头咆哮看向影魅的眼神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气愤居然把尸体扔给自己这不是明摆着向追兵说明自己是他的同党吗?影魅疑惑地看着他他为什么要把食物扔掉也开始跑呢?难道也想跟他们一起追杀自己?可是风文远并没有象影魅想象中的那样做因为他不断的加快度不一会就跑到影魅前面去了。影魅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更加迷惑了。

    这支奇怪的追逐队伍在树林间跑过引起了一阵骚乱不时有追兵被影魅或者必方的袭击击中离开队伍但是还有不少妖怪半路上加入了追逐所以挂在他们身后的队伍并没有缩减的迹象。“在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们追上的你倒是想想办法啊!”风文远气急败坏地向影魅吼叫。

    影魅根据以往的经验回答说:“他们过一阵子就不追了。”

    他气定神闲的态度给了风文远一些信心于是又问了一句:“你们常常被追杀吗?他们多久就会放弃?”

    影魅想了一会回答:“上个月被追过一次再上个月被追过两次再再上个月……”

    风文远不知道他这样回忆下去会历数到哪年哪月便打断他问:“他们一般要追多久?”

    “最多两三天吧。”影魅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平静。

    风文远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现在再想和影魅与必方撇清是不可能了希望后面的追兵早点放弃不然自己可没有跑上两三天的体力。“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回头跟他们斗一斗?”他向影魅建议“他们看起来也不是多么团结只要你们能杀伤一部分他们说不定就会知难而退了。”影魅能不能打得过对方他不管反正只要混战开始自己就有办法脱身了当然这真实的想法可是不能说出口来。

    不等影魅有所表示必方已经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对对我去打他们!”说着转过方向向着后面追来的人群扑去。后面的追兵完全没料到一向采用对手人多就跑的战术的他们居然会突然回头猝不及防之下跑在最前面的那个青年被必方当头一击打得顿时晕了过去。必方本来还想再追上去获得这个食物可是看到影魅并没有停下来便又追了上去。它的飞行度比一般妖怪要快后面的追兵眼看着它这样伤人后飞走却没有办法阻止只好加快了追赶的步伐。

    “风文远你这法子不坏!”必方队风文远大加赞赏。

    风文远立刻从背后的追兵们那里感受到了暗器般杀伤力的目光。原来影魅和必方今天比平时多了些花样罪魁祸是这个外来户。这个家伙到这里后就靠上了必方和影魅看起来没少给他们出坏主意难怪最近影魅办得越来越纳应付了如果再让他这个整个种族都以狡猾而闻名的家伙教下去影魅和必方总有一天会变得没法对付了。

    “杀了那个狐狸精!”

    “那个狐狸精是跟他们一伙的不要让他跑了!”

    “先杀了那个狗头军师影魅就好对付了!”

    “……”

    听着这声声呐喊风文远知道自己以后在这片山林的日子必然将会是如履薄冰不由再次狠狠瞪了罪魁祸影魅一眼。

    火儿这种作战方案在实行了几次后就现这样实在太消耗体力只好放弃了这种攻击落在影魅肩膀上让他带着自己跑。

    “必方已经没有力气了大家加把劲!”

    “快追啊必方已经不行了!”

    “眼看就到手了大家别泄气啊!”

    “必方就要是我们的了哈哈哈!”

    “……”

    身后的呐喊声再次响起来风文远心里暗想就知道他们不是为了什么报仇雪恨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还不是一样在打必方的主意。“必方……”他小声地对必方说“你等会听我的口令我叫你攻击你就马上回头攻击我保证你可以打倒他们。影魅你稍微放慢一点度如果可以装作跑不动了的样子。”

    “什么叫装作?”影魅问道。

    “……算了你就跑慢点就行了……”

    风文远没想到影魅和必方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地照他说的作了。“早知道他们这么相信我……他们真得这么相信我吗……”在他的喃喃自语中后面的追兵已经跟近必方已经没有力气的设想鼓舞着他们的斗志使他们忘记了原本想要别人先打头阵的设想奋不顾身的向前扑来。

    “就是现在打他们!”风文远有些兴奋地向必方说。

    必方马上回头就向距离最近的那个妖怪扑去。这个妖怪正边奋力向前冲边在脑海中描绘着自己带着一只必方纵横山林、啸傲四海的情景猛一回神就看见必方的炯炯火眼已经在眼前不容他再做什么反抗必方按住他就是一顿狠揍。

    “快走!继续跑!”风文远在后面的追兵赶上来之前大声喊起来必方想了想转身继续逃跑。“我还差一点就可以打死他了你干吗催我走啊!”必方对风文远不满地说。

    风文远因为指挥一只必方进行了一次成功的袭击心情十分的好笑嘻嘻地说:“不用着急只要听我得他们一定还会上当的。来这次咱们加把劲跑!”

    必方和影魅在风文远的指挥下时而加快度逃窜时而又好像体力用尽似的慢下来在追兵接近的时候他们有时候是忽然加有时候则是必方突然的转身袭击。多年来习惯了影魅和必方在被人多势众的妖怪追赶时只会逃跑的妖怪们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突然改变了策略一是来不及想什么对策几次三番下来也是吃足了苦头。到了后来他们索性也不急着上前猛追了但是也不甘心放弃就是那样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影魅和必方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可是风文远却从来没被追着跑过这么长时间开始兴奋劲过去之后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法力也将要耗尽腿更是快要抬不起来了……后面的追兵还有不少他们到底要追到什么时候?风文远的耐心开始消磨殆尽但是自己已经被视为了他们的同党现在就算是满身是嘴恐怕也说不清楚了。他在心里对影魅百般抱怨正在盘算着是不是要怂恿必方和影魅杀回去自己趁机溜走时那些追赶者达大约已经死心厌倦了开始渐渐的散去。一旦有人开始领头剩下的追兵散去得更快很快就都走得干干净净了。

    风文远一屁股坐在树下呼呼的喘着粗气虽然已经是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开口了但他还是对着影魅怒目而视看他两个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的样子心中的愤慨可想而知。必方也紧跟着他从空中重重落在草地上张着翅膀趴在那里嚷着:“累死了累死了!他们还真能追我都快要飞不动了!”风文远心里暗想着连这个平日里总是精力过剩的家伙都累成了这样自己居然硬是跟着跑下来了看来自己的潜力还真是无穷啊。倒是这个影魅风文远斜眼看着影魅浑若无事样子真是希奇的物种啊难怪身为一个影魅也可以修炼成妖。

    “我饿了我饿了给我吃的!”必方歇过气来就开始打着滚叫嚷。

    “那些猎物已经被风文远扔了我再去找些回来。”影魅说着便化作烟雾消失在树林里。

    风文远忽然现自己长这么大除了师傅外唯一佩服的对象居然是一个影魅。在被几十个妖怪追杀了两天两夜之后自己和必方都动弹不动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去打猎。要不是风文远知道影魅的法力不强一定会以为他是伪装成影魅的别的什么妖怪。他正在着呆想事情必方忽然向他一头撞过来:“你凭什么扔了我的猎物!你凭什么扔了我的猎物!”

    “你还好意思说本来跟我没关系的事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被搅和近来!我还委屈着呢!”风文远正好一肚子火气也叫了起来。

    “你赔我食物!赔!”

    “要怪就怪你们自己!”

    他们两个都没了什么力气所以风文远不怕必方会突然扑上来悠然地跟它斗着嘴。必方会说的词句都是断断续续从“食物”那里学来的怎么比得上风文远的伶牙俐齿不一会就除了生气地直叫以外无话可说了。风文远得意洋洋加快了舌头的运行度滔滔不绝地说着。必方气哼哼地沉默了一会忽然有了主意它开始认真听着风文远说什么然后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风文远说什么它就说什么边说边看着风文远一脸我很聪明的笑容。

    “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的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的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好好的学人家说话干什么?如果不会说虚心请教我我说不定会交给你啊。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你好好的学人家说话干什么?如果不会说虚心请教我我说不定会交给你啊。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影魅是个笨蛋。”

    “影魅是个笨蛋。”

    “必方也是个笨蛋。”

    “必方……你才是个笨蛋呢!”必方及时地醒悟过来一脚踢在风文远头上。

    “哈哈哈哈……”风文远躺在地上大笑起来必方不依不饶的在他身上跳着叫着:“你居然敢骗我!居然敢骗我!”风文远更加大声地笑着第一次现这个必方这么可爱。

    影魅回来的时候必方正在叽叽喳喳地跟着风文远学说话只见它摇头摆脑一副认真的模样影魅想着摇摇头终于把原本准备都给必方吃的猎物分成了两份并不相等的份量分别放在必方和风文远身边。他自己在不远的地方坐下来阳光照在身上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食粮”。

    必方看看风文远的食物再看看自己的不满地说:“为什么你的多!”

    风文远看着自己脚边的两根兔子尾巴和一对野猪耳朵再看看必方身边的野兔与野猪:“你确定是我的多?”

    “我只有三个你却有四个!”必方愤然地说。

    “那咱们换过来好了。”风文远好脾气的建议。

    “当然不行!”必方远比他想象中的精明它从风文远手中抢过那条野猪尾巴说“把这个给我就公平了!”说完便飞到影魅的身边吃了起来剩下的全部堆在影魅的膝盖上自己张开翅膀护在上面然后便响起了鼾声。

    风文远慢慢地吃掉自己的食物之后也很快进入了梦乡。独自在外漂泊不一定哪里就会出现危险今天跑了那么久实在太疲倦了至少现在影魅还不会对他有不利的举动所以就在他的守护下好好睡个觉吧。

    听到背后有人刘地放慢了脚步身后的女子便跟了上来越过他站在了他的面前。“真是太没有眼光了!”刘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大声地叹息着“你应该先来找我才对怎么会先去找瑰儿和那个小狐狸呢?前几天路就养猪场的大火孙剑警官的车祸还有黑冰这样一只猫你都把它变成老鼠过了居然没有想到立新市的第一帅哥?这样的眼光实在与你的外表不相符你不像这么没有大脑嘛。”

    女子轻轻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刘地贴上去问:“我知道有家不错的酒吧……还是你喜欢去看电影?”

    女子后退半步问:“如果我有别的建议呢?”

    刘地耸耸肩:“我一向尊重女性的意见。你看前面的旅馆好不好?那里的设施一流而且……”

    女子歪歪头:“跟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一个条件。”

    刘地扳着手指头问:“把周影打一顿、把周影和他儿子一起打一顿、把火儿绑架跟周影要赎金、破坏周影跟瑰儿或者南羽的感情、弄坏他的车、烧他的房子——这一条不建议你选择他家的房子本来就整天被烧你想要怎么样啊?我会服务得很周到的。”

    女子皱着眉头说:“你果然滑头。我只有一个条件在我与周影决斗前让他知道你背叛了他我就做你的女人。”

    “切。”刘地一挥手“那我不是佘定了你肯定会被火儿做成烤肉的难道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人会找一堆烤肉做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会输。”女子很有自信地一扬眉头。

    刘地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打量她几遍噗哧一笑:“你知不知道你脸上尽是在说谎这两个字?如果我真的答应你了你又能够杀了周影的话之后要干掉的就是你的‘男朋友’我吧?你放心你一定会输的。因为比本事你比不过周影加火儿比狡猾你比不过我如果你现在离开立新市呢我们可以不再追究你这些日子干了什么。不然的话你就等着作烤肉好了……”

    “那个叫张倩的女人……”

    女子刚一开口就被刘地抬手制止了:“别抬出她来吓唬我!她就在那里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做来试试看我这个人软硬都吃就是不吃威胁!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你是不是第一个也可以打听打听以前把她抬出来的那几个家伙的下场。你有你的自由不过你要记住不管干什么后、果、自、负!”说完再也不看女子一眼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女子握着拳瞪着他的背影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几乎想要马上冲去找到那个叫张倩的人类把她控制起来看看这个地狼还敢不敢这么张狂。但是她的理智还是让她忍了下来。为了报仇自己已经等待、准备了这么久越是事到眼前越是要步步小心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坏了大事。刘地这个地头蛇不是白当的他既然敢这样说话就绝对不是虚张声势自己的头脑热只会种了他的圈套。

    “影魅、地狼……你们等着……”女子喃喃低语一声也消失在街道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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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妖奇谈介绍:
在那里的大楼高耸,那里有如同迷宫般的道路,那里即使在夜晚也亮如白昼,那里居住着各种各样的人类,依靠这个城市生存,自身也成为这个都市运作的动力。可是人类也许不会想到,他们每建造一栋大厦,每铺设一座高架桥,每多亮起一盏彻夜不熄的灯光,就会有多少自然环境因此而被损坏,有多少其它生物失去家园,使它们扬起头来时,再也无法看到熟悉的星空。人们也许永远不会关心它们将何去何从,但是生命是很顽强的,为了生存下去它们会强迫自己去适应新的环境,适应人类,适应这样的都市.人类也许永远都不会现,正在和他们分享这个城市的不仅仅是野狗、野猫、鸟雀或者昆虫而已,还有一些聪明的利用人类外表隐藏在人类之中的“生物”,它们或者出于善意,或者出于恶意,它们居住在这个城市中,为了生存,为了捕食,为了进化……都市妖奇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都市妖奇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都市妖奇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