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猫最高
道士抚着长髯训示徒弟说:“春节期间为师要回故乡一趟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要勤加修炼好自为之知道吗?”
“是师傅!”蹲坐在他面前的一只黑色的大猫郑重地回答。
“黑冰啊你原本是一只普通的野猫竟然能获得六十年度的帝流浆的机会化身成妖大为不易要知道现在城市中的家畜过于弱小能够修行的万中无一了。所以你要自重身份勤加努力不要再让自己堕落到和野猫混为一谈为师不在身边的日子也不可懈怠明白了吗?”
“是师傅!”黑冰挺起脖子大声回答心中颇以自己成了妖怪为傲。
“好了为师去了节后我便回来你自己保重。”道士说完身体化为烟雾消失了。
黑冰注视着师傅消失的地方良久心中充满了敬佩和羡慕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师傅这样的道行呢?它站起来骄傲地把尾巴竖得笔直迈着标准的猫步走了出去。
“喵呜喵……呜呜……”咖啡大声叫着死命抓着主人的名牌时装不放。
“好咖啡乖咖啡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没法带你坐飞机啊你就在宠物旅馆住上几天吧我三天就回来会好好补偿你的!”主人温柔地哄劝着爱猫。
“喵呜……”咖啡见使性子没有作用转为了情感攻击它用含着泪水的大眼睛看着主人哀哀地叫用头蹭她的手“喵呜……喵呜……”
“咖啡!呜呜……”主人也忍不住哭了“我对不起你可是可是……”
“小姐您不是说要赶五点的飞机吗?”宠物旅馆的服务人员对这种饲主与宠物生离死别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了礼貌地提醒她“您放心小猫咪在我们这里会得到最好的照顾的。”
“我真的要走了……”主人看看挂在墙上的表含着泪把咖啡从衣服上摘下来递到服务员手中“咖啡我会想着你的呜呜……”她咬咬牙捂着嘴哽咽着跑了出去。
“主人……”咖啡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被人放进了笼子里都没有察觉“主人竟然真的把我丢下了喵呜……主人自己出去玩把咖啡丢下了喵呜……哇……我不干喵呜我讨厌主人喵呜……”它在笼子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时值春节居住在大城市里的人们很多要回到各自的故乡回到亲人身边过节他们当中路途遥远的无法携带上自己的宠物所以在这段日子里宠物旅馆的生意异常的红火。店里一排排的笼子中都住满了各种小动物:猫、狗、鸟、仓鼠甚至兔子、乌龟、刺猬应有尽有这些被主人寄放在这里本来就都惶恐不安的动物们被咖啡这么一哭闹而更加不安纷纷嚎叫、哭喊起来。
咖啡好不容易哭累了睡上一觉醒来接着哭累了又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终于冷静了下来叹着气整理着自己的皮毛虽然十二万的不甘心但是现在也只能等着主人回来接自己了主人……呜呜……主人……
“这只猫真是特别麻烦”一名服务员打开笼子给咖啡放进水和食物来一边对同事这么说着“每次都是它带头闹而且给它换了好几种食物了它都不吃。”
“喵呜!”咖啡怒气冲冲地看着她等她要是再敢伸进手来就给她一爪但是她和同事说笑着继续给其它动物分食品走远了。“哼我怎么会吃这种东西!喵呜!主人都是给我吃鱼、虾和鸡肝喝牛奶的喵呜!”它不屑地扫了一眼那盘猫食。
“主人为什么把我丢在这里呢?喵呜为什么要把我留给这些坏女人欺负?喵呜她们想要饿死我!喵呜想要渴死我喵呜竟然让我这样的淑女和狗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喵呜我实在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猫喵呜……”它在心里把自己刻划成可怜的受虐动物于是就加倍的伤心了。
当服务员们熄了灯相继离去之后咖啡一骨碌从笼子中爬起来它下定了决心大声说:“我不要在这里待下去了喵呜我要出走喵呜我要去做只流浪的野猫让那个坏主人着急喵呜!”
它虽然不是什么神通广大的妖怪但是吃了帝流浆之后早已不是普通的家猫了身上或多或少有了一些异能。只见它把爪子按在笼门上用人类的语言说:“打开喵呜打开喵呜。”当它念到第四次门锁一声轻响笼门“啪”地打开了——它早就现了自己有这种开锁开门的能力并且常常用它溜出门去玩或者偷冰箱里的东西吃这次终于又派上用场了。
咖啡从笼子里轻巧地跳出来走到店门前又使用了一次那种能力宠物旅店的卷帘门开启了一条缝隙它钻了出去大摇大摆地踏进了城市的夜色。
咖啡对于被主人捡回家抚养之前的日子记忆很模糊而且它在主人家里过得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在它学会用法术自己开门之前除了屋子里它只去过楼顶的平台散步所以刚一看到外面的世界感到很新奇它用猫类天生的谨慎小心打量着周围:车流不息的道路霓虹闪烁的店铺来往不止的人类……这一切乍看是挺新鲜的可是看了一会儿也就腻了。
“咕咕”肚子叫了几声咖啡从路边绿化带的冬青下钻出来准备顺着一股飘进鼻子中的食物香气去弄点吃的。
“哼臭主人我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喵呜你看着吧喵呜我已经闻到炸鱼的香味了喵呜。”它信心十足地向那家炸货店走去。
黑冰坐在高架路的护栏上用深邃的目光俯视着下面匆忙繁乱的人类世界。
黑冰原本是出生在宠物店中的名种猫出生后一个月便被买走在它还是幼猫的时候也曾经倍受主人宠爱并且还因为它全身黑色四爪雪白的特征为它取了个名字叫“黑冰”。但是当小猫渐渐长大个性不再那么娇气可爱之后主人也渐渐厌倦了饲养它于是趁着一次搬家的机会把它用绳子套在了树上没有带它一起走。当时黑冰拼命叫着想引起主人注意又苦苦等待了一天两夜希望主人、至少是它最喜欢的小主人突然出现来带它回家可是到了第三天黑冰在漫天大雪中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咬断绳子之后它已经不再想以前主人的事了想的只是即使是只靠自己它也能活的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学会了做一只野猫的全部技能自由自在地过起新的生活直到那一天那个满月当空的晚上生了那件改变了它一生的事。
现在黑冰已经知道了那个东西名叫“帝流浆”。
“黑冰你已经不再是一只动物了而是比人类还要高级、聪明的妖怪!不要做出有**份的举动!”当它还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把身上生出的特别的能力当作觅食和与别的野猫争夺地盘来用时师父突然出现在它面前。他问了黑冰的经历对已经觉察到他不是人类的黑冰说了那番话“我们妖怪连人类都不屑一顾岂能和野猫争食!”
“比人类还要厉害?还要聪明?”黑冰一阵头晕目眩在它的意识中人是这个世界上的主人是可以掌握世界上一切事物的、象神一样的存在。
“对我们妖怪——你现在已经是妖怪了——比人类更了不起!”
“我比人类了不起!”黑冰有种口干舌躁的感觉。
“你可以比人类更了不起但不是现在你想要成为真正了不起的妖怪还要学习很多东西还要经过很艰苦的修练我可以教给你这一切而你愿意吃苦吗?”
“是!”黑冰兴高采烈地叫。
跟随师傅修练也快半年了黑冰学习着各种基本的法术吐纳练气吸取日月精华自己觉得自己在这段日子里象脱胎换骨了一般但是它可不敢因此自傲深知离一个真正的妖怪还差得远。
“也许一百年也许二百年我才能修练出一个人身可是你们……”黑冰看着人类喃喃自语“你们连一百岁都活不到人类也不过是世间的匆匆过客而已我以前竟然会把你们看得那么了不起真是太愚蠢了。”
黑冰怀着身为妖怪的傲气观看着人类的繁忙良久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才准备去找吃的。现在的它当然不屑于去吃垃圾箱里的剩饭虽然只会初步的法术人类的食品店已经可以来去自如了它想起了很适合自己口味的一家炸货店决定“今天去吃点炸鱼和鸡翅吧。”
“这个太咸了喵呜这个太老了喵呜。”咖啡边吃从炸货店里偷来的炸鱼和炸肉边说“唉如果不是真的饿了喵呜我可吃不下这么粗糙的食物喵呜。”
几只野猫不知从什么地方象鬼影一样跃出来围在四周向咖啡逼进从喉咙深处出威胁声。
“你们要这些东西喵呜”咖啡看着自己吃剩的食物“给你们吧喵呜我已经不想吃了喵呜。”它高傲地竖着尾巴准备去找更适合自己胃口的东西吃。
“呼呼!”野猫们也低吼声依旧向咖啡围过来。
“淑女是不会和野猫打架的喵呜。”咖啡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野猫们各自摆开了攻击的架式准备教训这只擅自闯入它们地盘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猫。
“滚开!喵呜!”咖啡嘴里忽然传出了人类的声音把野猫们吓了一大跳“滚开!死猫!不然要你们好看!喵呜!”它每次遇到向它挑衅的同类都会用这一招而且每一次都很奏效。
果然多疑的猫们听到人类喝斥的声音略一犹豫便各自跳到了角落里。
“哼我可是大家闺秀喵呜!”咖啡伸展一下自己的爪子“打架可是会弄花指甲的喵呜!”它扭头向着这条小巷外走去。
黑冰弄到了自己想吃的东西正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享用却看到了巷子里奇怪的一幕它原本以为是一场野猫之间的大战后来现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只脖子上系着蝴蝶结的、娇里娇柔气的家猫它心里想这只家猫这下要受到教训了。曾经它也为自己是这一片的野猫之王而自傲但是现在它对所有的猫都一视同仁自己已经是妖怪了当然不会再去管猫的事。
可是当它要带着食物离开的时候却惊讶地听到了咖啡用人类的语言训斥那些野猫。
“它不是猫!”黑冰看着大摇大摆走着的咖啡虽然只是淡淡的气氛但是黑冰觉察出来了“和我一样它也是猫所化成的妖怪是我的同类……”黑冰除了它的师傅和师傅的一个侄子之外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妖怪这次竟然可以遇到一个种族、道行都和它一样的妖怪实在让它感到惊讶。猫和猫之间的关系本来永远是淡淡的但是黑冰已经不是猫了它很想和这个妖怪认识一下开拓自己在妖怪们中间的交际圈。
它把食物丢在地上用庄重的步子走到咖啡面前点着头用人类的语言说:“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黑冰。”
“喔”咖啡看了它一眼论理来说淑女是不应该接受在路上遇见的异性搭讪的但是这只黑猫长得还挺帅而且也很有家教的样子“我叫咖啡喵呜。”咖啡矜持地回答。心想自己今天没有洗澡漂亮的蝴蝶结刚才也沾上了油迹形象看起来一定大打折扣唉真是倒霉遇见这样的帅猫应该在自己刚刚洗得干干净净撒过香水魅力十足的时候才对啊。
“你也是刚刚化成妖怪的吗?”黑冰问“我是在上次帝流浆降临时成为妖怪的。”
咖啡猛地往后一跳躬起腰竖着尾巴摆出攻击的架式:“原来你是妖怪!喵呜!竟然装成猫的样子来骗我!喵呜!”
“在说什么啊你不也是妖怪!”
“谁是妖怪喵呜!”咖啡猛冲上去迎面给了黑冰两爪子又迅跳到了安全的地方继续戒备的姿态——咖啡最恨的就是被称为妖怪黑冰偏偏冒犯了它这一点一段刚刚开始萌芽的友情就这么掉进了谷底。
无缘无故地被抓了两爪黑冰顿时也生气了:“你居然敢抓我!”
“臭妖怪!喵呜我最讨厌妖怪了!喵呜。”
“讨厌妖怪?你自己又是什么?”
“你看不出来我是一只猫吗!喵呜!”
“你以为说着人话然后每句结尾加上个‘喵呜’你就是猫了!你哪里不是妖怪!还不是和我一样!”
“臭妖怪!谁和你一样!喵呜!”
“竟敢辱骂高贵的妖怪死猫!”
“妖怪就是怪猫喵呜就是可怕的怪物喵呜还敢说什么高贵喵呜!我们猫族才是最高贵、可爱的动物!喵呜!”
“猫动物、家畜、低等想和我们妖怪相比再过一万年吧!”
“呼!”
“呼!”
引以为豪的种族遭到侮辱它们都生气了。
黑冰亮出了爪子咖啡也开始甩动毛蓬胀起来的尾巴相互注视着出威胁的声音准备大打出手。它们相对着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却谁也没有先动手。终于黑冰先说:“算了我可不想用法力对付野猫。”
“我也不想弄花了我的指甲喵呜。”咖啡也表示了退让如果它们的对话到此为止那么这两个有着相同命运的同类即使作不成朋友到也不至于成为了敌人但是偏偏咖啡又加上了一句:“我这样尊贵的猫喵呜是不屑于和妖怪斗的喵呜!”
“你说什么!竟然敢说猫比妖怪尊贵!”
“那还用问喵呜看看我和你就知道了喵呜。象我这种气质高雅的猫怎么是你这种低俗的妖怪可以相比的喵呜!”
“死猫……”黑冰“呼呼”地叫着“我要好好教训你!”
“怕你吗?喵呜!”
“那么依照妖怪的规矩决斗吧!”黑冰郑重地说。
“那是妖怪的规矩吗?喵呜那是猫的规矩吧!喵呜!”
“你怕了!”
“谁怕!喵呜!决斗吧!喵呜!”
“好三天后的早上六点我在动物园门口见面决一生死!”
“哼决斗就决斗喵呜!”咖啡气势汹汹地说“到时候你可别逃走!喵呜!”
“彼此彼此。”黑冰冷冷地扫了咖啡一眼转身走出了巷道。
“臭妖怪!喵呜!你等着喵呜我会好好教训你的喵呜!”咖啡还在它身后躬着背大声叫嚷着“我要让你知道猫比妖怪高贵得多喵呜!”
不过话说回来……当黑冰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之后咖啡热的头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思忖着:它可是个妖怪啊一定也会那些古怪的妖法我要怎么才能打得过它呢?凭实力我是不怕它的我可是从来也没打过败仗的猫(它从来也没和别的猫打过仗)可是妖法这种东西……说起来我也认识几只妖怪呢那只妖怪的话应该比这只猫妖强吧……
“砰砰砰!”
“砰砰砰!”
大年三十的一早林睿便被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敲门声一直响着“妈妈怎么还不去开门?”林睿迷迷糊糊地想着“对了妈妈一早就去买年货了……”他不甘愿地爬起来抓过毛衣套在头上拖着鞋子去开门。
“谁啊?”妈妈是交待过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不能给陌生人开门的当着妈妈的面的话林睿是绝对会这么做的只是反正现在妈妈也不在家这些麻烦事就省了吧。可是打开门之后门外却没有人。
林睿抓抓头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了“好久没来你家了喵呜装饰的还是这么没有品味喵呜”咖啡已经从他脚底下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咖啡猫?(林睿和火儿给咖啡起的外号)”他好久没有见到这只坚持自己是猫的妖怪了“你来我家干什么?幸亏我妈妈不在家如果让她看见你这样的猫的话我一定宰了你!”物以类聚林睿越来越象他的朋友火儿睡着时被吵醒的话脾气就很糟。
“喵呜”咖啡拿出它拿手的撒娇本领在林睿腿上蹭一蹭“我饿了给我东西吃给我牛奶喝吧喵呜。”
林睿看这只娇生惯养的猫身上脏兮兮的倒象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便给了它一杯牛奶。
“那么你教我法术吧喵呜”咖啡喝完牛奶舔着爪子说“我大后天要和一个妖怪决斗!喵呜。”
“喷!”林睿把喝到嘴里的一口牛奶全喷了出来咧着嘴看着它“你?跟妖怪决斗……”
林睿手里拎着努力反抗着的咖啡来到五楼他只敲了两下门就自动打开了屋里的男人背对着门口坐在沙上正在茶几上摆弄着什么头也不回地问:“狐狸你来干吗?拜年的话嫌早点吧?我可是不会给你压岁钱的。”
“火儿呢?周影呢?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林睿东张西望地问。
“瑰儿非要庆祝新年拉周影出去买东西了。火儿去僵尸那里据说有新鲜的妖怪提供。”刘地懒洋洋地回答“而我在替他们看家。”
“都不在没办法那就你吧!将就着也能用。”林睿无奈之下只能作出最坏的选择了只能怪咖啡运气不好了。
“干什么?我声明我忙着呢没空!”刘地一直没有抬头忙着在那里连写带画。
“你在干什么啊?”林睿好奇地趴在沙背上探过身去看见刘地正在一张纸上连写边涂一些人名和时间也不知什么意思。
“我在安排春节期间的约会次序啊小孩子是不懂的去去一边去跟你的猫玩去。”
“这些全是你的女朋友啊?”林睿颇感兴趣地翻翻那些纸看到那几张纸上最少有五十个以上的女性名字简直是人妖不限老少不限国籍不限应有尽有。
“怎么可能!”刘地叫起来“我的女朋友怎么可能只有这几个?!这只是春节期间邀我一起过节的几个而已我正在安排约会的时间顺序呢。”
林睿耸耸肩岔开话题说:“我有件事拜托你喔。”
“不是说了吗没空我这几天要马不停蹄才行!……你说初三下午四点是约阿美好呢?还是约阿丽好?”
“只是教这只咖啡猫一点法术用不了多久吧?”林睿把咖啡拎起来给他看“而且……它的主人我见过可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呢。”
“女人?还年轻漂亮?”刘地终于肯抬起头来正眼看一下他们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把它交给你了!我要跟妈妈去姥姥家过年没空管它了!拜拜了!”林睿趁机把咖啡向他怀里一丢一阵风似地卷出了门出去。
刘地看着林睿已经消失的门口再看看膝盖上的咖啡眨眨眼“怎么了啊?”他用手弹弹咖啡的鼻子问:“喂猫妖你和狐狸在搞什么鬼?”
“谁是猫妖!喵呜!”“唰唰”两爪刘地英俊的鼻子上多了咖啡的几条“指纹”。
“死猫你活腻了!”刘地一拳把它打在沙上“说是不是和狐狸串通了来破坏我的约会的?是的话剥下你的皮送给女朋友做手套!”
“死妖怪!喵呜!”咖啡毫不示弱躬着腰咆哮“快点教我法术喵呜!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了!”
“教法术?”刘地抓抓头“好象刚才也听见狐狸这么说过……你想跟我学法术?”
“对!快点教!喵呜我后天就要去和那个妖怪决斗了喵呜!”
春节的前一天商场里的人群简直拥挤到了可怕的地步刘地站在门口喃喃自语:“我是知道这个城市里的人很多了可是怎么就多成这样?好象买东西全部不要钱似的!”他对被施了隐形站在他的肩上的咖啡说:“喂可别掉下去掉下去就被踩成猫皮了!”
“喵……呜……”咖啡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声音都打颤了四爪牢牢地抓住刘地。
“好!瑰儿一定拉着周影在这里买东西我们冲进去!”刘地用手一点一个人类眼睛看不见的小小光球出现在眼前飘浮着向商场内而去这个小法术可以帮助他们在人山人海中找到周影然后刘地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式冲进了商场中的人群。
进了商场的大门刘地越为一个建筑物中可以塞下这么多的人感到不可思议他现在根本不用自己走只要调整好方向人潮就自动会推着他走他这么被“推”上了自动电梯再推上了二楼、三楼……“咦这么多人也有好处嘛!”刘地自我感觉良好地这么想。
上了五楼这里是买电器的地方人相对楼下总算少了些刘地凭着高高的个头从人群上看过去远远便看见了周影坐在角落那一排给顾客休息的长椅上他身边坐满了一样被妻子或女朋友押出来逛街的男人也和他们一样脚边大包小包推满了袋子乖乖地在那里等着妻子、女友来认领。
“扑嗤!”刘地一看周影脸上那个和周围男“人”一模一样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喔是他吗?喵呜。”咖啡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边直觉地现到了周影——它或许不知道作为猫这种动物天生就有可以看透异类的眼睛天生就有可以感觉周围一切变化的能力而当它已经成为了智力、能力都至少和人类相当的“妖怪”之后这些天生的本能自然也跟着提高了或许从这一点看来猫实在是一种很适合成为妖怪的动物啊。
“他哈哈哈哈……”刘地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来抓下肩头上的咖啡用力晃着“你看到了吗?他那个样子?哈哈……”
“喵呜……呜……”咖啡在他手中用力挣扎着。
在旁边的人看来这个外表英俊的男子则完全是个神经病:两手虚空乱抓乱晃还在放肆地大笑前仰后合。两秒钟之内原本拥挤不堪地电梯口便以刘地为中心出现了十平方米左右的空地一位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中年妇女已经开始热情地招呼起商场的保安了。
周围的人这样一散开刘地更清楚地看见了不远的柜台上瑰儿正在挑选相机不时拿起一台来向坐在那边的周影瞄一下每一次她这么一比划周影就无奈地向她苦笑一下。这种情形使他们看来实在就象一双人类的情侣。
“南羽就很危险了……”刘地抓着下巴这么评论。
“那么什么时候学法术喵呜!”咖啡好不容易从刘地手中挣脱又抓着他的衣服爬上他肩头不耐烦的问。
“这就去!”刘地在它鼻子上弹了一下向瑰儿走过去。没走了几步他却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目光。
“走啊喵呜。”
“……”
“走啊!喵呜!”
“……”
“走不走!喵呜!”
刘地又迈步开始走走向的却是和瑰儿、周影相反的方向他一直穿过人群经过时在一名男子身上一拂别人不知觉间十几个钱包已经从男子身上掉在了他的口袋中。“我可没有偷钱包我只是从偷钱包的人身上拿他偷来的钱包而已哦!”他这么嘟嘟囔囔地向咖啡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张倩在一个橱柜边挑选着mp3一直和另外两个女孩子叽叽嚓嚓地说着笑着根本没有觉察身边拥挤的人群中刘地正随着人群靠近她。
“这个是你的吧?”
张倩回过头来。
刘地手中拈着一个钱包笑着给她看。
“啊!”张倩抬头看着他确实应该是不相识的人可是他的面容他的神情甚至他那么懒洋洋的口气为什么都这么熟悉。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钱包眼睛只是盯在刘地脸上旁边的朋友忙伸手拽拽她。
“我知道自己英俊的一塌糊涂可也不至于比这个还有魅力啊。”刘地晃动着手里的钱包。
张倩的脸一下子红了讪讪地接过那个钱包“这这好象是我的可是我的钱包我的钱包……呀我的钱包!”她这时才现自己的皮包被划了一条很长的口子里面的钱包早已不见了。
“看是你的吧!”刘地俯下身侧着头看着她说“我决不会看错的这么精美有品位的东西就应该是象你这样气质高雅的美人来使用的吗。”
“谢谢谢。”张倩接过钱包。不知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讨厌刘地的举止言谈——她不是应该最讨厌长得太英俊、举止轻浮、喜欢向异性搭讪的男子的吗?”我要怎么谢谢你呢?”
“那就跟我约会吧!”刘地贴过来说“还有请告诉我你的住址、电话、三围、爱好、有无男朋友……”
“张倩快走!”原本还对帅哥有几分好感的两个朋友一左一右拉起张倩就跑一边还在告诫她“你别和这种人说话!说不定就是他偷了你的钱包然后借机来和你搭话呢!”
“就是啊仗着有一张好看的脸!”
“这年头可是什么人都有!我们这样的美少女一定要小心!”
“他为什么惟独没有问我的名字呢?”张倩一边听朋友们絮叨着一边忍不住回过头来向刘地看了一眼刘地还在那里靠在那个柜台上看向自己这边只是当他和张倩眼神交汇的一瞬间脸上的嬉皮笑脸已经淡淡的、柔和的微笑代替。
“原来他有那么温柔的神情……”张倩这么想着在临下电梯的一瞬间最后一次回头看到他一直那样注视着自己嘴唇轻轻张合着仿佛在无声地念出自己的名字来:“张倩……”
“张倩……”
“死妖怪你到底在干什么!喵呜!”咖啡狠狠地一爪抓醒了刘地。
“死猫!你敢抓我!”刘地立刻还了一拳一点都不怕背上虐待动物的罪名。
“你到底在干什么!喵呜!那两只妖怪已经走了喵呜!”咖啡气呼呼地叫。
“什么?”刘地抬起头来现周影和瑰儿果然已经不见了。
“白痴妖怪!喵呜!”
“死猫怎么不早说。”
刘地好不容易从人潮中象挤牙膏一样把自己挤到商场门口这里的周影和瑰儿果然已经不见了。“呼……”刘地长出了口气“又是缩地术死周影口口声声说学做人这种时候就忘不了要用法术!”
“我怎么办?喵呜!你快点给我教法术!”咖啡从他肩上跳下来用力抓他的腿。它被林睿丢给刘地又被刘地带着走来走去的急于脱手心中已经十分不满了。
“这城里妖怪多着呢你急什么!走带你去医院……”刘地看着远处楼房空隙间可以看见的红十字标志盘算着去市立医院的路程要比去周影家近多了——他现在已经急于把这只猫丢给其他人了。
刘地依旧把咖啡放在自己肩上摇摇晃晃地走走在路上路边的一栋建筑却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片新建的居民区当中的一栋楼在新颖、时尚的建筑上不知为什么却有一个一个的洞就象把一块块砖抽掉了一样拳头大的洞整整一座七层的建筑全都布满了。
“好新奇的建筑风格啊”刘地感叹“住在里面的话夏天蚊子一定很多吧?”
“我想那是适合我们猫居住的喵呜这样出入就会方便得多了喵呜。”咖啡表它的意见。
“都说要爱护动物爱护成这样也离谱了吧?”刘地抓抓头。
人类的建筑物上为什么会有很多洞这不关猫的事也不关妖怪的事所以他便这么人一句我一句地胡说八道走了过去当他们走过的时候刘地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咖啡也直视着楼区背上的毛不知不觉地都炸了起来。良久刘地耸耸肩:“不关我的事。”他带着咖啡继续走他的路了。而在这片居民区的另一座楼上一个洞也突然出现一双闪着光亮的小眼睛在洞后眨动了一下消失了一个个洞又用很快的度出现了起来。
当刘地门也不敲大摇大摆地穿墙而入南羽不知把什么东西快地收进了抽屉里抬头问:“你来干什么?”
“别这么拒妖于千里之外啊。”刘地涎着脸凑上来“我来给你拜早年啊让我看看你刚才藏了什么?是不是给我的礼物?”
南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么小气……”刘地咕哝着在桌子上坐下一他知道再靠上去的话保不准南羽会一剑刺下来。
“你到底来干什么?”
刘地拎着咖啡向桌子上一丢“送只宠物给你玩。”
南羽说:“我还不至于要养妖怪来作宠物。”
因为刘地当它是礼物而在向他攻击的咖啡立刻转向南羽一爪抓下来:“谁是妖怪啊喵呜!”
南羽一抬手咖啡被她挡了个跟头。当咖啡再次想扑过来时南羽从旁边拿了一支一次性针筒摆在面前咖啡立刻跳回刘地肩上虽然还是不服气地叫着却不敢再过来了。
“你不是兽医吧?怎么这么会对付猫?”刘地拍着咖啡的头问咖啡趁机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把对南羽的气出在他身上。
“你到底来干什么?”
“来找你教这只猫的师傅啊……”刘地把林睿将咖啡莫名其妙地丢给自己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耸耸肩说:“我的日程可是已经排到初七了如果我抽时间来教这只猫的话可是会令五十多位女性度过伤心的春节的哦。你最爱助人为乐了怎么样你来教它吧?”
“不行我的法术不能随便传授。”南羽一点都没有同情心地说。
“不会吧!这么小气!”
南羽不再说话轻笑着看着他。
“唉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刘地也知道南羽说的是实情只好站起来说“我还是去找周影吧他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还是朋友好啊……对了春节期间有什么安排周影和瑰儿已经在筹备着过节了而我也很乐意陪伴美女一起欢度佳节的哦!”
“我值班!”南羽冷淡地说。
“真是的都过节了病人为什么还生病呢!”刘地理直气壮地说着又伸手拎起了咖啡向南羽挤挤眼后走了。
在他走后南羽取出了抽屉里的东西苦笑一下摇摇头。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条丝巾她正在上边刺绣一副“山鬼”的图画这一份绣品开始的比较晚所以刚刚完成了三分之二既然其他的已经都准备好了还是把它完成了吧……南羽又开始刺绣却不知为什么有一瞬间的恍惚停下针线呆呆地看着窗外……
周影家的门口已经装饰一新挂上了两个红灯笼还贴上了对联: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横批:万事如意。只是现在对联中那个“人”字被用口红打了个“x”在旁边改上了个“妖”字。
“天增岁月妖增寿”刘地念了一遍“不错挺押韵的。”他话还没说完门“砰”地打开了幸亏刘地敏捷地向后一跳才没有被门打在脸上火儿翅膀上卷着一只笔冲了出来它理都不理刘地用翅膀向对联上一拂“人”和“妖”这两个字都消失了然后它用大笔一挥原来那个“人”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灵”字。它在对联上改动了一番然后摇头晃脑地念:“天增岁月灵增寿春满乾坤食满门万事如意——真是好对联。”
“灵增寿也就罢了食满门……”刘地正想踏进门的时候咧了咧嘴。
进了屋子现自从瑰儿回来之后已经大变了样的房子又生了新的变化屋子里搬了几盆鲜花茶几上也多了插着鲜花的花瓶原来瑰儿在电视机柜上摆的F4的明星照片换成了周影和火儿的合影(哪个摄影师这么大胆敢给他们拍照?)照片上的周影直直地盯着镜头一副不知道手脚怎么放的样子火儿站在他头上笑得却灿烂的一塌糊涂。床罩和沙座套也换成了喜庆的颜色屋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地一台新买回来的音响正在放浒歌曲厨房里锅铲交响大概瑰儿正在做饭而周影还是坐在窗前的阳光中修炼。
“终于象个家的样子了。”刘地评价着。
“是吗。”周影对这些事永远没有自己的意见。
“给你一只猫。”刘地把咖啡塞给他“再加上宠物就更象了——不对你们家有火儿了它一定不准别的宠物来争宠!”
“谁是宠物!”火儿飞过来给他一下。
“你来的正好。”刘地揪住它:“这只猫是狐狸带回来的你是狐狸的朋友吧!那它应该是你的责任才对!”
“要给我吃的吗?”火儿打量一下叫起来“这不是咖啡猫吗!”
“喵呜。”咖啡盯着火儿拍来拍去的翅膀克制着自己扑上支部交一口的冲动。
刘地把咖啡要学法术的事又说了一遍火儿立刻抢着回答:“我交给我!”它拍着咖啡的头说“你运气真不错我是这个城市里最厉害的跟我学就对了。我保证让你成为最了不起的妖怪!”
“我不想做妖怪!喵呜我只要打败主那只该死的妖怪就行了!喵呜!”
“都一样都一样!”火儿踌躇满志地说“那么要从哪里学起呢?我先来拟定一个教学计划!”它常常听林睿吹嘘自己的母亲是一名教师教师有多么多么了不起现在得到了机会它准备好好过一下教师的瘾。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副没有镜片的眼镜架在脸上火儿咳嗽一声:“跟我来我们上课了。”
“是老师!喵呜。”咖啡被它唬住了老老实实地跟了过去。
刘地一摊手:“解决了。我要去约会了!”
“刘地!”瑰儿从厨房里伸出头来叫住他“你今天晚上要来吃年夜饭啊!我弄了三十多个菜。”
“三十多个菜?”刘地抓着下巴说“可是我也约了三十多个女人啊。”
“重色轻友!”瑰儿扔锅子过来“如果你今天不来以后就别再来了!”
“你也想要我来?”刘地见周影也在看着自己便向他问“那么……”他在权衡周影和女人哪一个重要“女人还有五十几个周影却……而且瑰儿也在再把南羽拉来的话……”刘地盘算着答应下来“我晚上会来的现在先去约会!”
“上课了!”火儿清清嗓子。
“是喵呜。”
“先你要选定一个人作为目标!”火儿用笔在它充当黑板(白板?)的墙上画了个人形。
“选定一个人做为目标喵呜。”咖啡认真地听着。
“然后你要分析他属于哪一种类型。”
“分析类型喵呜。”
“人有很多种想要分析他们的没有捷径唯一的办法就是累积经验多吃!”
“累积经验多吃饭喵呜。”可是累积经验和多吃饭有什么关系?咖啡开始听不懂了。
“吃人的时候要注意有一部分人是根本不好吃的……”
“吃人的时候要注意……喵……呜……吃人?……”
“人最好吃的部分是内脏但是有一部分人……”火儿讲得口沫横飞一低头却现自己的学生趴在地上不动了。“呼”他身上的火焰一下子灸烈起来“上我的课也敢睡觉太不把我火儿老师放在眼里了!给我起来!”向着咖啡一翅膀拍下去。
“哇!呜!”火儿刚一靠近咖啡就一下子蹦了起来嘴里嚷着“吃人了!喵呜吃人了!喵呜!”开始在房间里上蹿下跳顺着窗帘爬上去又跳到衣橱上再跳上吊灯再跳下来落在电视机上又踩着周影的头跳上了沙把头埋进一大堆垫子下面一边抖一边叫:“吃人妖怪……喵呜……吃人了……喵呜……”
“……”瑰儿听到客厅里的吵闹端着锅子跑出来看“火儿你的学生怎么了?”
火儿不解地说:“它好象听到我教给它的功课以后就晕过去了。”
“你教它什么了啊?”瑰儿把咖啡抱出来小心地哄着它“好了好了小咪咪没事了好可爱的咪咪啊没事了喔乖乖。”咖啡毫不客气地蜷进她怀里“咕噜”“咕噜”地撒着娇。
“宠物……”火儿不屑地撇撇嘴“教个吃人就这样了!”它挥挥翅膀“我把你逐出师门了懒得教你这种白痴”它兴味索然地拿下镜框一丢飞到周影身上把头埋在翅膀低下准备睡上午觉了根本不理瑰儿在心疼地叫:“我新买的墨镜镜片哪去了?”
瑰儿一边做菜一边切了几片鱼给咖啡吃也帮它倒了牛奶温柔地问它:“小猫咪你怎么了啊?为什么一定要学法术呢?”
“好温柔的妖怪喵咪……”咖啡这两天来好不容易得到一点关心都快哭了“好象我的主人啊……喵呜……”
“哦是这样啊。”瑰儿听了咖啡说的理由之后又在它盘子里放上几个虾仁“小猫咪好勇敢啊连妖怪也不怕!”
“当然喵呜我可是最了不起的猫喵呜!”咖啡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那么我来教你吧!”瑰儿把煤气关上解下围裙拍拍手。
“真的?喵呜!”咖啡惊喜地问。
“当然我可是很厉害的!”瑰儿难得有在别的妖怪前吹牛的机会自命不凡地说“来我从攻击的法咒教起。”
“是喵呜。”
“先要选定一个目标。”
“先选定目标喵呜?”不会又是选一个人吧?咖啡不由提起了心。
瑰儿东张西望一下拿起一个苹果说:“就这个吧。”
“呼……”咖啡偷偷出了口气。
“然后……”瑰儿把苹果摆在了桌子上卡着腰说“你要调整身体里的法力把力量凝聚起来凝聚在指尖上……”
“把身体里的力量凝聚在爪子上喵呜。”咖啡抬起一只爪子凝聚力量指甲都因为太用力而伸出来了。
“然后对准目标一指!”瑰儿对准苹果点去大喊一声:“疾!”
咖啡紧张地捂住了眼等着法术的奇迹。
一秒三秒十秒……
咖啡从爪子后面露出眼来问:“苹果死了吗?喵呜!”
“哈哈……”火儿在周影怀里打着滚笑“哈哈……”
瑰儿脸一下子红了讪讪地说:“这么高难度的法术本来就是很难成功的!”她使足了力气又向苹果一指大喊一声:“疾!”
一声巨响顶上的吊灯整个落下来向咖啡当头砸下咖啡全凭着猫类的敏捷才及时钻进了沙底下捡了一条命。吊灯重重落在地上“哗啦唏哩!”碎片乱飞这下连一直闭目修炼的周影也睁开了眼不知所以地看着地上的碎玻璃再看瑰儿。
瑰儿的脸更红了向着苹果连连点去口中吆喝着:“疾疾疾!”
“砰!”玻璃茶几也在劫难逃。
“砰”周影一抬手挡住了打向自己的法术。
“砰!”咖啡整个儿飞出去一头撞在墙上顿时头破血流。
“啊小猫咪!”珠儿尖叫着冲过去救它。不等瑰儿靠近咖啡连头上在流血都顾不得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周影身后周影把咖啡拿起来用手在它伤口上一拂在咖啡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头上的伤已经消失了。
“这里只有你是妖怪吧喵呜他们都是别的东西伪装的吧喵呜。”咖啡死死抓着周影再也不肯放开爪子。
“小猫咪我还可以教你别的法术啊。”瑰儿温柔地说。
“喵喵……喵……”咖啡死命抓住周影。
瑰儿失望地嘟着嘴回厨房里去了。
“学法术的话应该先培修元神和**。”周影把咖啡放在阳光充足的窗前说“我先教你怎样吸取阳光的精华。”
这次终于不是听见“先找一个目标”这样的开场白咖啡松了口气。
“日月之光中包含着天地的精华我们妖怪从中吸取这些精华所在提升自己的法力。现在你用心看……”周影把手放在咖啡头上引导它去看阳光。
“一个一个小小的……喵呜。”咖啡惊奇地看见了天天都晒的太阳光中的小小的金色颗粒。
“对就是这个现在放松呼吸随着自己的呼吸把落在你身上的东西融合进自己的身体中。”
第一次让阳光的精华进入皮肤进入血液的感觉仿佛是全身都要燃烧起来一样但是又让身体十分舒服。“这就是法术喵呜……”它有些感动地向周影问但是这样一说话的当口阳光中的精华却不见了在它眼中出现的又成了普通的阳光。“没有?喵呜!怎么没有了?喵呜!”咖啡急张地抓住周影叫起来。
“刚刚开始要全神贯注不然是看不见的。时间久了你的法力提高了身体也习惯了不用眼睛看一样可以进行这种修炼。”周影认真地解释说。
“是吗?喵呜。”咖啡认真地注视着阳光那种东西果然又出现了。
“坚持不懈必有所成。”周影鼓励咖啡然后自己重新开始了修炼。
“这倒不错!”咖啡这么想着晒着太阳便可以长本事很适合猫!它认真地收取着日光的精华开始了平生第一次修炼。
“有二十个小时了吧?喵呜我的本事现在有多大了呢?喵呜。”
“该吃饭了吧?喵呜我闻见香味了喵呜。”
“我站了有几天了?喵呜为什么太阳一直不下山呢?喵呜。”
“连尾巴都僵硬了喵呜。”
“想睡觉喵呜。”
“……”
咖啡认真待了没多一会便不停地胡思乱想着终于偷偷睁开了眼睛瑰儿还在厨房忙着周影还坐在一边修炼火儿翻着身肚皮朝天在周影膝盖睡得正香睡梦中还砸着嘴吃东西。咖啡看看表二点二十分自己才修炼了二十分钟。“难道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下午二点了?喵呜不知道耽误了决斗没有?喵呜。”咖啡虽然这么想但也知道这不可能。
“还是先试试我多厉害了吧!喵呜。”咖啡兴冲冲地站起来对准瑰儿放在那里的苹果用爪子一指大叫:“疾喵呜。”
苹果对它毫不理睬。
“疾!喵呜!”
——瑰儿至少还打破了一个吊灯一张茶几和咖啡的头可咖啡什么都没弄坏。
“你这个骗子!喵呜!根本没有用!喵呜!”咖啡气愤地向周影扑上去用爪子挠他的脸“快教给我真正的法术喵呜。”
“这就是最基本的法术。”周影皱起了眉头“连基础都没有打好怎么学别的呢!”
“那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喵呜!”
“你才炼了这么一会这种法术要持之以恒才行。”
“多久?喵呜一天?喵呜!”
“两天?喵呜。”
“难道要十天?喵呜!”
周影一边听它的问话边摇头终于说:“大约一百年吧就能看出显著的成果了。”
“一百年……喵……呜……”咖啡觉得自己象是要再次昏倒了“一百年是多么久喵呜……”自己现在一岁半一百年就是六十多个自己的活的时间就是……
周影奇怪地看着它——它真的连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不知道一百年有多久吗?
“有没有快一点的法术喵呜……”咖啡几乎是哽咽着说。
“快?”周影对于现在吃不得苦的年青的妖怪一点也没有办法“如果吐纳和吸取日月精华相结合的话五十年就能有小成了吧。”——你要十分认真的话周影在心里加上这一句。
“……”咖啡这次真的昏倒了。“我大后天就要去决斗了!喵呜!要再快!喵呜!”
“三天学会法术?”这次轮到周影昏倒了“这怎么可能!”
“你不是妖怪吗!快把最容易学会的法术交出来!喵呜!”咖啡张牙舞爪地快要狂了。
“没有”周影实话实说“法术需要长时间的修炼和累积你想成的话也只会象瑰儿刚才那样弄得乱七八糟。”
瑰儿在厨房里一边切菜一边竖着耳朵听周影对自己的评价不由嘟起了嘴但上马上又笑着摇摇头把手中切好的菜倒进锅里哼着歌儿开始做下一道菜。
客厅里咖啡还在威逼周影:“快想喵呜想不用那么多时间就学会法术喵呜!”
周影咬着嘴唇认真地想:“五行之术至少要五十年;御雷术三十年;御五鬼**三十年;太极八卦妖怪学起来比人类更耗时间至少五十年;炼一个法宝一百年左右才能成形;炼丹制药要十年功力……”
咖啡听得头昏脑胀问:“还有吗?喵呜……”
周影为难地摇摇头。
“哇……你们这些没用的妖怪喵……呜……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喵……呜……哇……”咖啡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世上没有可以一蹴而就的事。”周影试图这么安慰它。
可是这对伤心欲绝的咖啡不起什么作用它用爪子抓着周影的腿大哭大叫:“我要输给那只妖怪了喵呜!我要丢尽猫的脸了!喵呜我要成炒妖怪的食物了!喵呜!都是因为你们这群笨妖怪喵呜明明自称妖怪却什么都不会喵呜!”
周影手足无措拍着它的头试图先把它从腿上弄下来。咖啡的爪子隔着衣服死死抓住周影一边“哭”一边偷看他的反应——平日它出这一招的话它的主人早就妥协了可是周影象感觉不到疼似的。这下咖啡真的气哭了“要我在决斗上丢脸我宁愿不活了喵呜!我要去死喵……呜……”
“吵死了!”火儿原本睡得香甜的觉被吵醒了一肚子火气地从周影腿上跳起来“我现在就吃了你吧竟然敢打挠我睡觉!”
“呜呜……你们这些笨妖怪喵呜不能教我法术就想杀猫灭口喵……呜……”咖啡上窜下跳地冲着火儿大叫“卑鄙的妖怪!喵……呜……没用的妖怪!喵……呜……”
本来还只是想吓唬它一下的火儿真的生气了向它冲了过去。咖啡在这种时候却又很机灵钻到了周影胳膊底下用周影挡着自己继续鬼叫。
火儿怒冲冲地叫:“我非吃了你不可!出来!”
“不!喵呜!”
“不我就没法子吗?影让开!让我火烧妖猫!”火儿冲过来把翅膀伸到周影胳膊下掏猫。
“呜……杀猫了……喵……呜……”咖啡拿准了周影不会让开扯着脖子叫。
“火儿!”客厅里的吵闹终于惊动了瑰儿她看到这种情形大喝一声挥锅向火儿拍下来“你为什么欺负可怜的小猫咪!”
“我欺负它!”火儿瞪大了眼“我还从来没被妖怪欺负过呢!它竟然戏弄我我非吃了它不可!”
瑰儿想把咖啡抱过来保护火儿想把它弄来吃掉可咖啡理智地知道周影比瑰儿更能保护自己死命抓着他不放口中继续叫嚷:“杀猫来口啊……喵……呜……”屋子里吵闹成了一团加上盘子、锅碗声和火儿气愤引起燃烧的沙瑰儿锅子中飞出的热油周影名符其实地陷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刘地抱着一大包东西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
“喔喔!喔!”刘地瞪大了眼“今年最后的战役啊!”他在那张没有着火的沙上坐下来观看拍着手鼓励说:“加油!加油!”也不知道他在给谁鼓劲。
“因为你带来的猫……”周影看着他解释。能在如此的混乱之下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实在非周影莫属。
“喔这样吗?是我的责任啊”刘地不是会逃避责任的人他过来拍拍瑰儿“什么东西糊了。”
“啊!”瑰儿叫着冲进了厨房“我的宫爆鸡丁!”
“喂那只猫是狐狸带来的喔。”刘地又拍拍火儿。
“小狐狸……”火儿停止了和咖啡的撕扯“他带回来的应该是他先吃才对我不能抢朋友的食物。”——当然是因为猫并不好吃好吃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好了吧?”刘地对着终于能从纷乱中站起来的周影说。
周影把咖啡拎给他:“还你我们教不了它。”
“不会吧!你和火儿也算城里数的着的啊一只猫都教不了太丢脸了吧!”
“你教吧。”周影又把咖啡往事前递了递他到不觉得教不了这只猫有什么不对或丢脸毕竟它的要求实在难以满足。
“我是来吃年夜饭的哪有空?”
“骗子喵……呜……妖怪全是骗子喵呜……”咖啡又开始扯着啜子假哭“欺负可怜的猫啊……喵……呜……”因为它现这一招对于妖怪和主人一样有用。
“受不了了!我还是要吃了它!”火儿用翅膀捂住头大声叫着:“它象个警车一样吵!”
“还给你。”周影也皱起了眉头向刘地递还这辆“警车”。
刘地看着四肢乱刨出大约难以想像地声音的猫禁不住向后撤撤身:“非得我接手?”
“本来就是你的!”火儿冲过来“快叫它闭上嘴!”
“行了我来教你!别嚎了!”刘地张着手叫。
“真的喵呜。”立刻一滴眼泪也看不见了。
“真厉害!”火儿佩服地低语“下次影不给我满意的答复我也用这个法子试试。”
咖啡还在那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刘地“不是又教我‘吃人’吧?喵呜。”
“不是你以为你学得会吗!”
“不是假装教我喵呜其实是用吊灯砸我和打破我的头吧?喵呜!”
“……我又是不是瑰儿。”
“不是要用什么一百年吧?喵呜。”
“当然马上就行。”
“你早教我不就完了喵呜。干嘛转一圈找三个白痴妖怪喵呜。”咖啡高高地竖起尾巴骄傲地走到刘地面前。
夕阳半没瑰儿把屋子里的灯打开。瑰儿正在收拾桌子布置酒菜她整整心活了一天准备了二、三十道菜摆满了一张大圆桌。刘地带着咖啡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也不知道这几个钟头他在里面教了咖啡什么只看到咖啡一副得意的样子自信地一塌糊涂。
“准备吃饭了?”刘地先俯在桌子上闻了一圈“瑰儿的手艺实在没得说的。”
“那当然。”瑰儿放好最后一副碗筷得意地说。
“一、二、三、四……八副碗筷?”刘地不解地问。
“是啊”瑰儿掰着手指数“周影火儿你我小猫咪南羽和小文小赤是八个啊。我听说林睿去了外婆家所以没打算请他。”
“是吗?”刘地本来正在盘算怎么把南羽也弄了来掺和一下呢他真的想不到瑰儿会请南羽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请了南羽?”
“周影已经去请她了啊!”瑰儿理所当然地说“大家都住在城里她又是周影的朋友一起过年多热闹。现在……”她把桌子全部摆好以后张开双手念念有辞地说“把小文和小赤叫来吃饭。”
瑰儿念过咒语后十秒二十秒一分钟……什么都没有生。
“十次才成功两次的法术你也好意思用!”刘地“哈哈”大笑着说。
“可她今天已经召唤了十一次了!”火儿一边偷吃一边说。它对于同为灵兽的赤豹、文狸不屑一顾丝毫也不愿意它们出现在自己家里恨不能瑰儿永远不成功。
“哈哈……瑰儿你的纪录又刷新了!”刘地兴灾乐祸地笑着一边也和咖啡加入了偷吃的行列。
“不!准!吃!”瑰儿大喝一声挥动锅子把他们三个从桌子上打下去她乍着腰站在桌子前面“小赤和小文没来之前谁都别想吃!”
“呜……那要到明年了我们要饿死了!”刘地装作虚弱的样子倒在沙上。
第十二次召唤;
第十三次召唤;
第十五次召唤;
第二十次召唤……
瑰儿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刘地开始装睡咖啡打着吹欠火儿饲机又偷吃了几口。
第二十二次召唤;
第二十五次召唤……
瑰儿嘟着嘴甩甩手:“一定是今天做饭做得太累了。”
第二十六次召唤;
第二十九次召唤……
周影推开门走进来身后跟着南羽。
“喔这就是召唤灵兽的法术吗?我第一次看到。”南羽看着瑰儿新奇地说。
瑰儿脸微微一红全神贯注地念出了第三十次召唤。房间中的空间开始扭曲产生了一团团的波统计表先是一只文狸接着是威武的赤豹跳进了屋子中。
“小文小赤!我好想你们啊!”瑰儿扑上去抱住它们的脖子了边亲了几下“我来给你们介绍我的朋友们……”瑰儿向两只灵兽指点一屋子的妖怪“周影我最好的朋友兼邻居……”
周影向它们点点头。
“火儿它也是灵兽很可爱吧!”
“哼!”火儿不理它们。
“刘地最聪明的妖怪!”
“哈哈……一不小心就让大家知道我的优点了!”刘地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谦虚。
“南羽她是这里最有道行的妖怪。”
“能够见到两位灵兽大驾南羽十分荣幸。”南羽是这屋子里唯一知道“礼貌”这种东西存在的妖怪。
“对了还有小猫咪。”瑰儿把咖啡举起来“看看多漂亮的摸起来毛茸茸的。”
“喵呜”咖啡紧张地盯着赤豹小心防范着这只过大的“猫”。
其实屋子里的妖怪们包括看起来不可一世的火儿在内大家都在心中绷着一根弦面对着这一双灵兽文狸和赤豹虽然不是必方那样强大的灵兽种族但和两只成年的灵兽站在一个屋檐下还是不由他们不紧张。
灵兽们也在打量他们。
“各位”赤豹先开了口“瑰儿还是个孩子而且过于天真我们又不能常常跟着她所以今后要麻烦各位平日多多看顾着她些!我先谢谢各位了。”说着它和文狸一起向大家鞠躬。
周影他们连忙还礼。
大家已经明白了这两只灵兽与瑰儿之间的关系和周影与火儿完全不同火儿是这个家里的孩子小霸王它生活的重点是撒娇、任性和被宠爱。而赤豹和文狸则是瑰儿的父辈它们看她长大曾经和她母亲一起照顾她教养她它们关爱她并为不能时刻跟在她身边而担忧。这里站着的不是两个强大可怕的灵兽而是一双关心子女的父母。想到这一点的妖怪们纷纷松了口气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万一来的是两只“火儿”大家现在不再为这个曾经令他们不寒而栗的念头担心了。
“准备吃饭了!”瑰儿兴高采烈地宣布。她一整天努力的成果得到了大家的交口称赞这令她颇为得意。“大家快坐下我把酒打开!”瑰儿撤除掉施加在饭菜上为饭菜保温的法术“我买了香槟、啤酒和可乐大家喝什么?”
妖怪们灵兽们围着桌子坐下来虽然其中的几个认为这顿酒席还缺少一些关键的东西:比如烈酒和以人类或其他妖怪为作料的菜但是绝大多数的参“吃”者都已经认为这是他们曾吃过的最丰盛、美味的一餐了。
桌子上摆满了美味的饭菜电视机里插放着春节晚会远处的夜幕中升起耀丽的烟火衬上“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虽然多年前已经颁布了禁令可是总有一些认为没有烟火、鞭炮的春节太寂寞的人们坚守传统兼为别人带来娱乐为警方带来忙碌的——即使坐了一屋子的妖怪这看起来还是一个标准的人类春节。
刘地在座中夸夸其淡调动了所有的气氛周影则是最认真地听众南羽刚刚向大家分派了自己带来的礼物:数副精工的绣品。火儿的是一副绣了一只可爱火鸟的手帕瑰儿的是一条绣着徐悲鸿《山鬼》的丝巾刘地得到的也是手帕但是上面只绣了个篆书“地”字没有其他花纹简洁大方。只有周影自己一个就得到了一大堆——一套可以套在车座的座套上面精心地绣了山水。
“你在可儿把它放在车上。”周影静静地接过去时南羽这么说。
“好象差极远啊……”瑰儿进厨房去为大家端菜时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我连针都不会拿……不过……她眯着眼睛对着不锈钢锅子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笑“我也很可爱对吧。”她端起最后一道菜走出去宣布:“各位菜上齐了!晚饭是水饺然后我们也出去放烟火——我全准备好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给大家留下美好回忆的节日因为瑰儿精心的准备和打理因为刘地一段段精彩的演说和一个个笑话因为周影总是能认真地倾听每一个人因为南羽的大方举止和才忆因为火儿的无理取闹(?)和文狸、赤豹的稳重大度当然因为还因为有毛茸茸的可以抱在怀里的可爱猫咪。妖怪们明白自己一定会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一直清晰地记得这个春节的。
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南羽赶回医院值班之后文狸和赤豹也告辞了(都市里的空气和秩序都令它们不舒服)喝了一箱酒的刘地虽然一直声称自己没有醉但是也已经伏在沙上睡着了。送走了瑰儿周影和火儿也回卧室去休息了只剩咖啡自己坐在窗台上看着黑暗中乱七八糟的屋子又看看外面依旧有烟火升起的夜空。
“主人……”
这个晚上确是过的很愉快在主人身边不能永远也不会有可以飞行在空中放烟火和坐在桌子上吃饭的机会可是……
“我还是想和主人一起过节……”咖啡眼眶里滚下泪水来它拼命用爪子“洗”着脸可就是不争气地流着泪。“我想回家我想和主人在一张床上睡觉我想吃主人煮的牛奶虾仁……”
主人这时一定在什么地方愉快地过着节吧而自己有家难归以后就要和这些妖怪们一起生活了吗?”我被抛弃了……主人不要我了!”咖啡一忍再忍终于哽咽了起来。“我以后再也不偷吃不在沙上磨爪子不捞热带鱼不刨花盆不咬主人的手机不乱出门玩不自己开电视不爬窗帘不欺负邻居家的孩子和狗了……呜呜……主人不要不要我啊……呜呜。”它哽哽咽咽地哭着终于下定了决心决斗之后要回家去找主人只要自己表现的乖巧一点可怜一点主人一定不会把自己扔在外面的。“呜呜我好想回家……”在家里天天睡在主人身边睡在温暖柔软的床铺上而现在却要在冰冷的窗台上过夜。火儿正在床上熟睡边睡边从这头滚到那头连周影也被它蹬到了角落里如果咖啡敢上去多半会被它踢到窗外去而刘地伸长了四肢占着沙酒气冲天就算求咖啡也决不去靠着他。
“呜呜……”咖啡低声哭泣着终于也哭累了慢慢进入了梦乡做起了一个主人带着美食来接它回家并且向它陪礼道歉的美梦。
大年初一整整一天刘地放弃了所有的约会对咖啡进行魔鬼训练他们在屋子里关着门也不知道他教了咖啡些什么只知道教得起劲学的卖力连早、中、晚三餐都是瑰儿敲门之后他们自己拿去在屋里吃的。
火儿开始还在睡觉、看电视、玩游戏、吃东西……干它喜欢的日常事物可是当太阳渐渐落山之后便开始把好奇心转移到刘地和咖啡待的房子中。它趴在门上听了一阵子只听到咖啡在扯着嗓子“啊啊唔唔”地叫着。
“那头狗到底在教什么呢?难道他教的比我还好?”火儿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了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它现在就打算把门一脚蹬开冲进去。
“火儿?”周影看着它的古怪举动第三次叫它。
“干吗?”百分之三百不耐烦的回答。
“我要走了你今天跟不跟我走?”
“走?”火儿一拍头是周影工作的时间到了。它在陪周影和好奇之间犹豫了二秒钟便飞到了周影肩上。“走吧走吧打猎去了!”——周影每天工作的时间便是火儿狩猎的时间遇见不顺眼的乘客按照它和周影的约定不论对方是人类还是妖怪都要强迫他们以肉抵车费的。火儿已经一个月没有遇见合适的猎物了所以急于再去狩猎。
“大年初一还去工作!”正在向刺绣挑战的瑰儿举着扎了十几个针眼地手问。
“嗯。”周影答应着走过去帮她把伤治好嘱咐一句“我不在家你就别扎了。”便走出了门去。
“什么别‘扎’了!人家是在刺绣。”瑰儿咬着指甲嘟起嘴“我是没有人家那么多才多艺也不用这么说我啊。”她抓起绣得乱蓬蓬地作品看看咕哝一句“抽象派作品。”便丢在了茶几上。她自己坐在屋子里眼珠转来转去终于也落在了刘地他们待的屋门上“喔……学法术啊”她蹑手蹑脚溜了过去趴在门上听。
“喔喔喔!”咖啡正大叫着。
瑰儿吓了一跳忙向后一闪。
“啊啊喔!”声音隔着门也隐约可以听见。
“不是说练法术?这不是在练声吗?”瑰儿不解。
周影一般会工作到天亮火儿当然也是那时才会回来瑰儿自己看了一会儿电视有些无聊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等她再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却看到刘地他们已经从屋里出来了。
“现在我们开始实战演习。”刘地吩咐着“你先用我教的第一招!”
“是!”咖啡大声答应着大吼一声向桌子上摆的一样东西扑去“刷”“刷”两爪“皮毛”纷飞。
“呀!”瑰儿尖叫着跳起来“我的‘兔子’!”被用来做咖啡的练习对象的正是瑰儿心爱的毛茸玩具当瑰儿的目光落到那间做为教室的屋中时又有更大的声音叫了一声“我的小熊我的鳄鱼、我的小猪!”她收集的几乎所有毛茸玩具都躺在那里一个个支离破碎里满的棉絮飞散的那处都是。
“再用第二招!”刘地还在大声训练着咖啡。
“是!”咖啡大叫一声扑向玩具兔子一口咬在它的脖子上牙齿狠狠地陷了进去咖啡“唔唔”地叫着用力甩着头把玩具兔子撕烂。
“你们在干什么!”瑰儿冲过去抢救自己的兔子和咖啡争夺着“你们竟然把我的宝贝们!把我的宝贝们!”
“好现在用第三招!”刘地指挥若定的说。
咖啡向瑰儿迎面一抓接着后腿猛蹬借势在空中翻了个身又张口咬下去一串动作一气呵成足可以得9.99分。瑰儿好不容易躲过了这些袭击不由站在那里呆。
“哈哈哈哈我教的怎么样!”刘地洋洋得意起来。
“哼这哪算什么法术!这还不是打架!”瑰儿不服气地说。
“在两天之内把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家伙教会法术?这神仙也做不到吧!这不如教它怎么用自己的本能去决斗。”刘地把鼻子翘的高高地说“另外我也教了它法术啊!咖啡露一个给她瞧瞧。”
“是!”咖啡答应着郑重地摆出一个架式大声叫“啊窝饿一乌淤……”
“原来是在学小学语文难怪听起来象音练习。”瑰儿眨眨眼说。
“不对!”刘地冲咖啡大喊一声“念咒!”
“疾!”咖啡一挥爪子叫。
瑰儿吓得一闭眼可是咖啡喊过之后什么事都没有生。
“很好!”刘地称赞说“再来下一条法术!”
“劈!”
“不错!继续!”
“震!”
“好这次不错以后就照这个样子去做。”
瑰儿满腹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明明只是教它大喊大叫而已这叫什么法术!”
“大喊大叫而已!”刘地大喊大叫起来“你以为教它容易啊!你知不知道光是让它不说那个‘喵呜’花我多少功夫!还而已!真是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对喔我说是觉得不对劲吗!”瑰儿终于找到自己从刚才就感到的不同是在什么地方了。原来是咖啡每说一句都要加上的那个“喵呜”没了“我说怎么听到你们在做声训练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可是即使这样它也还是不会法求啊?只会吆喝有什么用!”
“会吆喝就行了。”刘地一下子从空中交出三张咒符来。“到时候把我的画贴在它身上只要它会吆喝就能用。”
“原来是这样……”瑰儿点着头“要用作弊的办法去赢不亏是刘地也就你想的出来。”
“那当然了!哈哈哈哈”刘地马上接受赞扬。他伸个懒腰说:“行了训练到此为止明天带你去实习后天就可以决斗了!现在去睡觉。”转向瑰儿张开手“瑰儿我们也睡吧!”
“砰!”一声巨响之后刘地出现在了茶几底下。瑰儿打个哈欠:“我真的要去睡了——你最好尽快把我的宝见们修好要不然我们明天早上就吃蒜蓉狗肉。”说完背着手走出门回对门自己的家去了。
咖啡因为牵挂着要去“实习”的事天亮没多久便醒了在屋子里紧张地走来走去又一遍一遍的演习自己学来的招式——这时瑰儿已经把她的宝贝玩具全藏好它只好在那里对沙靠垫下手弄得满屋子棉花。刘地却若无其事的呼呼大睡一直到吃了午饭还不肯起来。
“他能教你什么!”火儿兀为自己咖啡在自己的课上“睡觉”的事耿耿于怀一边吃刘地的那份饭一边说“你决斗时一定会输然后就被对方吃掉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再吃了那个妖怪给你报仇的。”
“我偏要赢!喵呜!”
“不准加”“喵呜!”刘地在睡梦中丢了只鞋过来。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实习’!”咖啡急着问。
“美女……唔……”刘地翻个身抱着枕头又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刘地终于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半没周影和火儿要出门去的时候了。
“你说要去‘实习’竟然睡了一整天!”咖啡愤怒地叫。
“我教了你一夜当然应该睡一整天!”刘地吼回去“你一分学费都不交毛病倒不少!周影送我们出去‘实习’”。
坐上了周影的车火儿忍不住问:“你们去‘实习’什么啊?”
刘地淡淡一笑:“捉妖。”
周如的车停在一片新建不久的居民区旁边这片居民区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显著特点——这是刘地和咖啡亲眼见过周影在收音机听过火儿在电视新闻里看过的——就是楼体上有一个一个的洞。现在这些楼上的洞比刘地和咖啡看到的时候更多了分布在这个居民区的十几栋楼上使这些楼看起来象一种叫做“筛子”的物品。
“来这里干吗?”
“捉妖!”
本来正和周影开车要走的火儿听到了“捉食物”这句话立刻竖起了耳朵(它有耳朵可竖吗?)逼着周如把车开了回来。它扫视周围一眼问刘地:“食物在哪里?”
刘地一指楼群:“这些洞决对是妖怪所为的咖啡捉住这个妖妖怪就算你出师。”
“我去找来吃!”火儿立刻向楼群飞去。刘地一把揪住它的尾羽:“这是给猫的‘实习’题目。”
火儿把脸贴进他瞪着眼说:“可是我饿了我想吃!”
“你刚吃了晚饭!”
“这是宵夜。”
“猫是狐狸留下的!你这个没义气的家伙!”
“好吧”听到是林睿的委托火儿只好让步了“让它走但是捉回来归我吃。”咖啡正在地上拼命洗脸一边抖火儿在它背上蹬了一下“快去!”
咖啡一下子蹦起来抿耳朵看着黑呼呼的楼群好不容易开始迈步却是在一步步地向后倒退一直退到车边钻到了车底下。
“给我去!”刘地拽出它来向楼群中一丢“这是最适合你的了抓不到它别回来见我!”
咖啡小心翼翼地在楼群中挪动在它看来每一个阴影每一块砖头都象随时会扑上来的妖怪一样。它夹着尾巴贴着耳朵用无声无息地步子走路准备逛上一圈说“没见什么”就回去交差。
事情却偏偏不称它的意。
刚刚转过一座楼便听见“咔嚓”一声有什么走了过来。
“妖怪!”咖啡在心里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钻进了最近的楼道中。
几团亮光慢慢移进渐渐传来了说话声脚步声。
“这究竟是什么质量问题?!”为会么刚盖好不到两个月的楼会这样!买主们都在吵着退钱并要求赔偿!你说该怎么办!"“这……这确实不象质量问题啊。”
“那是什么问题!人为的!天然的!风化了!”
“这……这……”
“你不用在那这了!如果弄不清原因保险公司不赔的话你赔?我请你们公司来盖楼不是签了质量合同的!”
“等一下陈总这怎么能算质量问题啊!”
“那你说是什么!”
“……”
说话声渐渐远去“原来是几个人类”咖啡“呼”地长出了口气。
“呼……”另一个吐气声从身后传来。
“谁……”咖啡扭动僵硬了的脖子去看一双幽幽的小眼睛也正在看着它。“妖——怪——出——来——了——”咖啡觉得自己连举足逃走的力气都没了。
“啊——”那双小眼突然出了一声怪叫转身就跑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个跟头爬起来接着跑。
“它逃走了!”咖啡不信地眨眨眼“它看见我就逃走了!”它鼓起勇气点燃斗志举起爪子向逃走中的妖怪大喊:“疾”刘地留在它身上的符咒立刻动正好命中那个拼命自楼上逃窜的妖怪使对方一个跟头摔了下来。
“成功了!”咖啡欢呼一声“原来我这么厉害!”它信心百倍地扑了上去口中大叫着:“猫爪!”“猫牙!”“猫蹬腿!”三记绝招招呼过去那只妖怪惨叫一声瘫倒在地。咖啡已经看清对方是个瘦小的“人类”男子模样它想都不想地又上去一顿爪牙攻击咬住对方甩着头“呼呼”地叫。
“啪啪啪!”刘地拍着手走过来“干的漂亮!让你对付这只老鼠果然是最佳选择。”
咖啡本来还在为自己的初战得胜得意非凡听到这句话斜着眼向自己口中的对手看过去——对手已经在它的攻击下显出了原形那是……
“老鼠啊!”咖啡怪叫着把对方丢了出来“肥皂溶液、消毒水!”它叫着跑起来“老鼠啊细菌啊!”
“你到底是不是猫啊!”刘地接住那只老鼠看着用自己外衣用力擦着嘴的咖啡。
“猫又不是捕鼠的工具!”咖啡气呼呼地叫“主人说了老鼠身上有很多细菌绝对不可以碰!你居然骗我去咬这种东西!啊脏死了!脏死了!我要得病了!”
“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猫!”——这是刘地唯一的评价他拍拍咖啡“那不是老鼠是妖怪!”
“妖怪!”
“你没咬老鼠咬的是妖怪明白了吧现在你已经能对付妖怪你出师了!”
“我打赢了妖怪……”咖啡看看地上的老鼠再看看自己的爪子渐渐明白过来“我赢了!哈哈哈哈就是的妖怪算什么还是猫厉害?!”
老鼠妖怪渐渐苏醒过来又渐渐化作了那个又干又瘦又黑乡下农民模样的人类在三个妖怪一只灵兽的注视下瑟瑟抖。
“我是说过要吃不错可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好吃呢……”火儿愁眉若脸地说:“你们不会逼我非吃了它不可吧?”
“……谁会逼你干这种事”刘地拍拍还在用爪子拽着刘地衣服擦嘴的咖啡“实习结束你毕业了行了吧可以放开我的衣服了吗?”
“可是我咬了老鼠啊——呜呜呜——”咖啡提起来就伤心。
刘地耸耸肩拎起咖啡来向周影火儿说:“走了。”
“那它怎么办?”火儿虽然不想吃浪费了又不甘心地看着老鼠。
“让它走吧——真是奇怪的妖怪天天在这里打洞玩。”刘地真想不通为什么这只老鼠一定要坚持不懈地在这里打洞打了好几天。
“哇呜——呜——各位大爷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啊——”老鼠终于弄清楚了生了什么事──自己被一群厉害的妖怪抓住了它双膝往地上了跪就开始磕头边号啕大哭“各位大爷行行好啊小的上有1oo岁老母下有3岁的儿女啊!各位大爷大慈悲不要吃了小的啊各位大爷……”
火儿的眼睛跟着他的磕头频率上下一会就觉得头都晕了。
“各位大爷行行好各位大爷行行好千万别吃小的啊……”
刘地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了周影的口袋拿出了钱包来口中解释着:“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见人家叫‘大爷行行好’我就想掏钱。”
“那为什么掏我的钱?”周影虽然这样不解却没有说出来只是说:“原来妖怪也有以乞讨为职业的我从来没想过。”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吗!”刘地把钱递过去后说。
“钱……”老鼠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百元大钞“这位大爷不但不杀我还……”它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至少可以给老娘买件象样的衣服回去了……”
“你……是妖怪对吧?怎么这么象逃荒的呢。”刘地皱着眉头问。
“小人不是逃荒的确实是妖怪家住潍县的鼠妖张二十七本是前来这里打工无奈遇雇主不良昧下小的一年的工钱以至无法归乡滞留于此……”他说的声泪俱下“小人一家今年的年节也就泡汤了……”
“……”刘地听得嘴都咧到腮了“真是苦大仇深的被剥削者啊可你好歹也是个妖怪吧?至于这样让人类欺负吗?”
“小人出身卑贱种族名声狼籍是以自小人祖父辈起便誓堂堂正正做妖数代以耕种、打工为生实在不敢做出欺人杀生之事啊。”老鼠眼眶红红地说。看来他对那个骗他工作一年却分文不给的雇主也痛之入骨却还是忍了下来没有把对方怎么样。
“所以你就来拆他的楼泄恨!”刘地有点明白了。
“不不不小人不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老鼠慌忙说“这些楼皆是小人参于修建的即然没有拿到应得的工钱小人就想把自己做的工收回。”
“把自己做的工收回?”刘地打量那些筛子似的楼“就是说把你干的部分拆掉吧?”
“是是别人辛苦建造的部分小人是万万不敢破坏的小人只是拿走自己干的部分而已。”老鼠说。
“有道理!”刘地点着头。
周影对着那片楼群总觉得哪里有点“没道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在这里收回自己的劳动成果?”
“不不小人自己修的最后一块砖刚刚也拆下来了本来小人准备再去找一份工作多少挣几个钱再说不然不然是无颜回乡了。可是现在这位大爷给了小的钱”他用颤抖的手举着那张钞票“有了这一百元小的就小的就……可以多少买点东西回家了……”
“太可怜了!”火儿忍不住揉着眼睛“我从没看过这么可怜的妖怪竟然被人类欺负成这样太可怜了!来我把这个钱包给你!”它大方地把从刘地身上弄来的钱包递过去。
“那么我也把钱包给你!”刘地一把抓过周影的钱包也递过去狠狠地瞪了火儿一眼。
“我把这条银项链送给你!”火儿一把拽下刘地脖子上的项链。
“我把这件外套送给你!”刘地马上剥下周影的外套。
“这件风衣送你!”
“这件羊毛衫送你!”
“这个手机送你!”
“这支手表送你!”
“这件衬衫!”
“这条裤子!”
“皮鞋!”
“袜子!”
“……”
老鼠手里很快就抱满了东西“各位大爷你们实在是大善‘妖’啊……我今天是烧了高香才遇见你们啊……”他感激涕零地哭了起来“各位大爷你们的好心会感动老天爷的好心有好报啊……”这场募捐的最后他抱着两个钱包(共计五千五百六十三元七角)两套衣服(不含内裤、背心)皮鞋、袜子各两双、手机、手表、戒指、项链、墨镜各一千恩万谢的离去了剩下两个只穿着背心、内裤的妖怪站在冬夜的风中……
“实习还没有结束!”刘地恶狠狠地宣布“那个该死的建筑商!害我损失了最喜欢的一条项链!”他不能向火儿泄(他自己的行为也没好到哪里去)于是把目标转移到了无辜者身上“咖啡你对付过妖怪了现在敢不敢再去对付一个人?”
“人?”咖啡睁大眼它还沉浸在战胜了妖怪的喜悦之中一拍胸脯“人算什么!猫才最厉害!”
“那好我们走!”刘地一回头“周影送我们去……”却看见周影已经上了车正准备开走。“喂你去哪里?别丢下我们啊!”
“回家穿衣服。”周影把自己的样子指给他看。
“这叫健康美!走走先去xx公寓。”刘地钻进了车里“暖风开大点。
“我来帮你开!”火儿“嘿嘿”地冷笑着挥动翅膀“你想开到几成熟啊?”刘地身上顿时冒出烟来。
大腹便便地建筑商躺在浴缸里看起来有点象泡涨了的馒头。“呸呸”火儿在他上方吐着口水“今天晚上尽看见难吃的东西。”
“谁也没求你去吃啊!”刘地抓起桌子上的香烟不客气地就着火儿点上“咖啡上!看你的了!”
“是!”咖啡大叫一声向建筑商扑上去。浴缸中的男人正在为新建的楼群变成筛子的事烦恼着突然见一只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恶狠狠地扑向自己他用浴巾向猫抽过去却被猫灵巧地躲开了。
“吃我猫爪!”这只猫用人类语言大叫着“再来一个猫牙!”
“猫……在说话……”被咖啡连抓带咬地疼痛还不及猫会说话带来的冲击大“妖怪啊……猫在说话啊……”
“谁是妖怪!”咖啡冲上去又是一击“再吃我一记猫蹬腿!”
“妖怪……救命啊……”建筑商顾不得自己光着身子向门外逃去。
“你是我的实习作业哪里走!”咖啡咬着他的脚踝拖回来一顿爪抓牙咬直到他倒在地毯上再也不动了。“哈哈哈哈还是猫厉害人类算什么!”咖啡爬上他的身体摆一个胜利的架式。
“不错不错。”刘地正从保险箱里往外大把大把地拿钞票敷衍了事地说:“你毕业了你厉害。”他很有良心地分了几百张钞票中的一张给周影“我们走吧免得被人看见。”
这时听见楼上呼叫声、打斗声的建筑商的家里人正冲上来但他们看见的只是赤条条晕在地上的建筑商和一地的水迹而已。这名建筑商不久后便因为遭受到巨额索赔和出现“猫妖”的幻觉两重打击而精神衰弱入院医治而他的公司也因为这次事件在几个月之后宣告破产了。
当然罪魁祸们不管这些他们正坐在车上讨论回家穿衣服还是去百货公司拿衣服的问题。
冬日的早晨阳光微弱地穿过云层落在大地上数片残破不堪地枯叶在地面上翻滚而过出“沙沙”地声音树叶卷过之后现出了那只猫的身影。它的眼中闪着坚毅的目光义无返顾地踏进了公园大门。
“没想到你竟没有逃跑真的敢来!”黑猫站在树枝间问问罢纵身一跃灵巧地落在地上。
“彼此彼此!”花猫昂然地回答。
“那就走吧”黑冰抢先向动物园中走去它站在一面指示牌下说“就按这个路线先活着走到后门的就是胜利者。怕死的话现在退出也不迟。”
“哼!”咖啡一竖尾巴“那你就快夹着尾巴逃回去吧。”
“走!”黑冰一躬腰箭一般地冲了出去咖啡生怕落后紧忙赶上去。
在指示牌上划着的路线是:狼笼、野猪圈、猴山、鳄鱼池、长颈鹿馆、虎山……跑了没多久两只猫便接进了第一目标狼笼。
笼子里或坐或卧地关着七、八只狼当两只猫跑近它们立刻全站了起来露出獠牙死盯着对方。不过这也只是它们身为动物的一种本能而已这种在动物园中出生被人类饲养长大的动物已经失去了太多野生同类拥有的东西了。至少在野生环境中动物们会直觉地分辨出谁更强大不论是狮子老虎还是熊它们是决不会招饶“妖怪”的。它们都会明白“妖怪”是一种比人类还有奇特而且强大的东西。而这些动物园里的狼却在黑冰和咖啡大摇大摆走进笼子之后向它们包围了上来。
“死狗!”
“我最讨厌狗!”
难得妖怪和猫有了一致的观点于是两只猫象一阵风似地卷过去之后留下了一堆瘫在一起的“狗”。
咖啡拼命地往前跑生怕落在黑冰后面但是整天待在家里运动少的可怜的它跑步怎么可能是野猫出身的黑冰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甩开了一段距离当它到达野猪圈的时候只看到被法术炸开的围栏和半趴在地上的“烤”全野猪。“可恶要让它抢先了!”咖啡踩着野猪的头冲了过去。
猴山的猴子们刚刚醒来开始吵吵闹闹地度过一个祥和的上午先是那只黑猫从高达几十米的外墙一跃而入开始是一只猴子想拽拽猫的尾巴然后两只、三只、十只……猴子们全围了过去想把这只从来没见过的动物当作有趣的玩具。
“急急如律令!”黑冰大喊一声围着它的猴子们横七竖八地飞了出去其它的猴子都吓住了不敢再往前走。黑冰深吸了一口气调节一下呼吸才又往前跑。其实它的法力有限一天之内可以使用的咒语也就有限但是养精蓄锐好几天为的就是今天来对付咖啡让它知道猫和妖怪之间的差距多在所以一定要保证一开始就遥遥领先才行。
咖啡跳进猴山时黑冰造成的混乱刚刚有些平息下来聪明的猴子们已经知道了“猫”这种东西不是玩具而具有危险性所以不再围上来而是采取了在远处向它扔石头、果核等东西的战略。
“滚开!”咖啡用吓唬猫的办法吓唬它们“给我滚开!”但是猴子们根本不怕人类语言的恐吓依旧向它毛东西。石头砸在头上好疼啊!咖啡气坏了而且那只妖怪都对付地了这些猴子难道自己会不如它。
“震!”咖啡躬着腰大叫一声动了刘地给它的第一张符咒。
整个猴山一阵地摇山动象地震了一样地晃起来猴子们被乱抛乱丢假山上的石头也向下掉落果然不亏是地狼画的地动山摇咒这一来不仅黑冰惊愕地回过头来观看连动物园的管理人员也被这场“局部地震”惊动了出来。
“狼!狼怎么跑出来了!”
“还有野猪!野猪!”
“快打电话报警!准备麻醉枪!”
“先回屋里去回屋里去!”
“挂出停止营业的牌子!别让游客进来!”
“救命狼啊!”
人类在后面大惊小怪地声音并没有打挠两位决斗者它们一前一后已经到达了建在室内的鳄鱼池。
“这里真热。”黑冰这么想着踩着鳄鱼露在水面上的身体径直过去“还要住有空调的房子住在这里的全是些娇气到不得了的家伙吧?”当鳄鱼无声无息地向它游过去时它已经边摇头惋叹着现在这些动物们的软弱边跑出门去了。
第二只猫又进来。
鳄鱼们已经纷纷游向站在水中间石头上的咖啡恶狠狠地看着它它们不会再忍受一次当踮脚石的经历了。
咖啡正在东张西望根本没理鳄鱼们:“鱼在哪里呢?老实说昌鱼、鳟鱼、梭鱼、黄花鱼我统统吃过我还真没吃过鳄鱼”它舔舔嘴唇“听名字还不错可是怎么没有呢?难道被那只妖怪抢在前面全吃光了?”
“哗啦!”一只鳄鱼从水中窜出来一口咬向咖啡。
“啊……”咖啡一声惨叫连跑在前面的黑冰都听见了接着一声巨响鳄鱼馆的墙塌了半片。咖啡**地跑出来用力抖着身上的水口中还在抱怨:“鳄鱼馆里没有鳄鱼却有那么一大群着大牙的家伙害我全身都湿透了真是倒霉。”
长颈鹿。
黑冰一边念叨着这个名字一边进了这个高大的建筑里。长颈鹿的话就是脖子长一点的鹿吧?它这么想可是这个很大的建筑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明明有动物的味道。”黑冰吸着鼻子小心地伏低身体“这里一定有什么为什么我却看不见!难道……”左看有只大蹄子右看也有只大蹄子“难道……”一双巨大的眼睛眨动着伸到它面前。
“啊……怪物啊!”
这次是黑冰的一声惨叫划破天空接着长颈鹿馆“轰然”一声墙上出现一个大洞黑冰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钻进草丛里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气。
“长颈鹿我见过这东西。”咖啡颇有自信地想因为它的主人一个大大的长颈鹿毛茸玩具咖啡常和它一起玩(其实是单方面的撕咬、破坏)“那是种吃草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的。”咖啡知识丰富地想。
“吃草……吃草的……吃草的为什么长这么大啊!”咖啡看见真正的长颈鹿后脚才开始软简直好象能吃大象的样子(它也没见过大象就知道大象因为非常大才叫“大象”的)。
长颈鹿们已经被黑冰吓坏了都缩在一角眼睁睁地看着咖啡咖啡虽然四肢抖但还是努力地往外爬往外爬十分钟之后终于成功地从黑冰炸开的墙洞中爬了出去。
“呼没有被吃掉。”咖啡长出了口气确定长颈鹿没有追上来吃自己后敢地抬头看向着方“只剩下老虎了!那种东西就是只大点的猫一点也不可怕那只妖怪恐怕早就穿过去!它要赢了!”咖啡知道自己已经落后了很多恐怕是再也追不上了。“哼!哼!哼!”咖啡下定了决心只要追上去见到了黑冰就算它已经赢了自己也要使用剩下的一个咒语对付它然后暴打它一顿用武力让它认输。
虎山那片传来黑冰的一声惨叫接着是法术爆炸声。
“它把老虎打了一顿过去了。”咖啡心中这么想但是当它到达虎山时看到的却是另一种情形:黑冰被一只老虎衔在口中身上血淋的看起来已经昏过去了。另一只老虎蹲在旁边正舔着舌头仿佛在准备和同伙一起好好享用一餐。
“怎么会你是妖怪啊怎么输给老虎?”咖啡大声叫起来可是黑冰只是颤动了一下四肢没能张开眼。“怎么办?”咖啡东张西望它看到这个样子自己也吓得不敢跳过去了“如果它死了我就算跑过去也不算赢啊!”它咬咬牙躬起身对着老虎大叫:“疾!”
最后一道符咒动把两只老虎打出了老远。
咖啡几下窜到黑冰身边用鼻子拱拱它:“喂妖怪你没死吧?”
黑冰挣扎着睁开眼看到咖啡站在身边。它作野猫时曾经经历过好几次生死关头却没想到作了妖怪也会这样“小心小心……”它用尽力气撑起身体向咖啡一顶。
一阵疾风扑来咖啡被黑冰推开黑冰却又被一只老虎扑在爪下。
原来这个虎山中饲养的老虎是三只而不是两只。
这只老虎身形比另外两只小一些但是神情更加剽悍威风凛凛地用爪子按着黑冰。这是一只从野外捕获之后关入动物园的虎它和那些人类饲养长大的同类不同有着丰富的捕猎技巧和逃避危险的本能刚才就是它先利用另外两只虎引开黑冰的法术然后偷袭成功的但是想对咖啡使用同一招却因为黑冰的一撞不能凑效。
“怎么办?我已经没有法术了!”咖啡有想转身逃走的念头但是看到奄奄一息的黑冰它又不忍心反它留给老虎吃。“怎么办?打老虎对了打它我还会一套猫拳。”
“吃我猫爪!”咖啡大叫一声冲上来。
老虎没想到这只小东西不是逃走而会扑上来反而吃了一惊它躲过咖啡这一爪抬爪向咖啡拍过去但是爪拍到咖啡头上方象被什么推了一下似的落了个空。咖啡又转回身来张口咬下来“吃我猫牙!”老虎又是一爪落空被咖啡在爪上撕了一条大口子。它分明是不把这种小东西放在眼里的可不知为什么身体象被什么捆住了一样根本无法随心所欲的战斗。
“猫蹬腿!”咖啡大喊一声把老虎蹬了个跟头。它现老虎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反应也很迟钝便来了劲头出了一连串攻击“我抓我咬我蹬再来个连环攻击!”老虎在无法理解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被它一顿暴打终于浑身伤痕的晕了过去。
“死老虎!死老虎!”咖啡得胜不饶人地继续拳打脚踢。
“行了行了这好歹也是国家保护动物!”一只手把它拎了起来。咖啡回头看见刘地站在身后“我看看这就是和你决斗的妖怪?看起来也是只猫吗!”他用手在黑冰身上一拂黑冰身上的伤口瞬间合拢了虽然看起来还很虚弱但是张开眼爬了起来。
黑冰看看刘地再看看地上的老虎刚才它虽然受了伤不能动周围生的事还是知道的它看着老虎沉默了片刻走向咖啡低下头说:“我认输了。您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教给了我一个道理──即使成了妖怪也不要过于依赖法术而忘记了自己天生的力量您用法术之外的力量战胜了老虎也使我明白了应该怎样做一个妖怪我心服口服地认输了。”
“你认输了……就是说我赢了!”咖啡睁大了眼睛“哈哈哈哈还是我赢!不管他是人类、妖怪、老鼠、老虎还是猫厉害!”
“是您是最厉害的。”
“哈哈哈哈!”咖啡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赢了就走吧!”刘地拍它的脑袋了下“你们把动物园弄了个乱七八糟被人类捉到剥了你的猫皮。”
“你怎么知道我们干什么?”咖啡心想难道他一直跟着自己。
黑冰充满敬意地看着刘地知道这个一看十分强大的妖怪一定就是咖啡的老师见他的目光从咖啡身上转向自己忙端正自己的姿态郑重地自我介绍:“在下黑冰见到您很荣幸。”
“喔这只猫真有礼貌比你好多了。”刘地用手捅捅咖啡咖啡回头就向他手指头咬下来。
“是家师交待对待长辈们一定要恭敬。”
“老师?你的老师是谁?这城里的妖怪我可都认识。”刘地开始想谁这么有空闲收只猫做徒弟玩。
“家师姓鹿名讳叫为马。”黑冰说。
“鹿为马!”刘地一下蹬大了眼“你是鹿为马的徒弟。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起来“你是鹿为马的徒弟……哈哈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哈哈哈……”
黑冰不解地问:“您认识家师?”
刘地用力点着头“认识……哈哈哈……当然认识……哈哈哈……”
黑冰和咖啡对视一眼不明白他怎么了。
人声渐渐传来看来是人类沿着它们破坏的轨迹检查过来了。“快走别磨蹭了!”刘地一手拎起一只猫潜入了地下当人类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当然只是三只昏过去的老虎而已。
一直到了动物园大门外刘地才从地下钻出来把它们扔在地上“行了小孩子快回家去吧可别再给我找麻烦了!”他嘱咐一句准备走开。
“你……“咖啡看着它惊叫起来“你的样子!”
这时的刘地已显出了原形他看看自己问“这是我的原形啊怎么了?”
“你是一只狗!”咖啡惨叫了一声。
“谁是狗!”刘地给了它一爪子“我是狼地狼!”
“我……居然……跟一只狗学法术……”咖啡觉得天旋地转“一只狗……”它放声大哭起来“猫的耻辱啊!终身的污点啊!我居然跟一只狗学本领了……呜呜呜……天啊……”
“再给我‘一只狗’来‘一只狗’去的!”刘地又给它一爪。
“死狗!吃我猫牙!”咖啡疯狂地向刘地扑上去“吃我猫爪。”
刘地一抬爪子按住它:“你疯了!想咬我!”它戏弄似得拍拍咖啡的头正想教训这个欺师灭祖的徒弟几句背后一阵风起黑冰扑过来向他抓了一爪。“你们两只死猫!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我们决不接受狗的恩惠!”
“对决不!”
“死狗!”
“我们和你拼了。”
“决斗!”
两只猫同仇敌忾一起向刘地叫囔着。
刘地的目光却穿过树丛看向路边:商店前站着一个年轻时尚女子正在打着电话“单身美女!”刘地眯起了眼“我已经浪费好几天时间了今天运气不错。”
“臭狗决斗!”
“我们不怕你!”
咖啡和黑冰还在叫着刘地却不见了它们东张西望却没看见已经恢复成*人的刘地正站在路边摆出极帅的姿态向女人搭讪。
“他逃跑了……”
“我们赢了!”
咖啡和黑冰对视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果然还是猫厉害!”
“咕咕咕”一阵肚子的叫声传来折腾了这么久它们都饿了。咖啡看着不远处的那片公寓想起了什么对黑冰说:“跟我走我主人几天前在冰箱里放了大虾我们可以弄来吃。”
领着黑冰进入楼道咖啡涌起一种想哭的感觉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熟悉简直好象还残留着主人的味道似的可是却……唉主人却不要自己了以后就和黑冰一起自由自在的当野猫吧。
走到自家的楼层看到门口有一口箱子顺着箱子向上看主人常穿的外套主人的型主的……
“喵呜……”咖啡试探着叫了一声。
“哗啦!”女人把正在开门的钥匙掉在地上。“咖啡!”她惊喜地叫着扑过来把咖啡紧紧搂住“咖啡我的宝贝我的咖啡!你要吓死我了!听到宠物旅店说你丢了我马上坐飞机回来了!我可怜的小宝贝!”她的眼泪哗哗地落下来“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咖啡好可怜啊一定吃了很多苦我对不起你!我可怜的咖啡!如果你真的丢了我永远不原谅自己!”
“喵呜……”咖啡趴在主人怀里终于明白过来了主人没有不要自己而且而且她在向自己认错了!“喵呜……”它用力蹭着主人的脸“喵呜……”
“来快回家我要给你吃最好吃的饭我要帮你好好洗个澡!”主人用力拍了它几下抱着它站起来。
“对了还有黑冰!”咖啡向黑冰看去“你也来我家吧主人是最好的主人她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我是妖怪!怎么能被人类饲养!”黑冰骄傲地回答它向咖啡点点头转身走下楼去了。
“咖啡你要吃什么?”
“咖啡你喝哪种牛奶?”
“咖啡用哪种浴液?”
“咖啡的蝴蝶结”
“咖啡的……”
当在主人的服侍下洗了澡吃得饱饱地躺在床上晒着太阳的时候咖啡已经把这向天的经历丢在脑后了它一边“咕噜”“咕噜”地向主人撤娇一边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果然还是家里最好真幸福啊……
今天正好是初三天气又如此晴朗“一鸡二狗三猫四鼠……”也就是说今年会是一个可以让猫过的很幸福的一年呢咖啡的幸福日子将会这样继续下去吗……
夜话
几个少年少女忙着把茶几和矮桌拼在一起摆上水果、零食又从冰箱里取出下午就冰好的啤酒七嘴八舌地嚷嚷着:“好了关灯点蜡烛。”其中一个少年把几支白蜡烛点燃立在桌上倒扣的茶杯上另一个人跳起来把灯熄灭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几分神秘了。少年少女们在围成一圈的沙上坐下来其中一个兴奋地清一下嗓子问:“那么开始了谁先讲?”
“我!”一个看起来最兴奋的少年抢着举起了手“我先讲……”他故作神秘地环视一圈确定同伴们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自己身上后说道:“我讲一个我亲身经历的故事。很吓人的故事但是先声明信不信由你们啊。”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那天晚上我像今天一样溜出宿舍去参加个聚会那是在一个同学家里举办的大家玩得很疯结果我想起时间来的时候已经11:3o了当时有两个选择一是在同学那里住一夜二是冒着被逮住的危险回宿舍去。想到自己明天一早还有课我就决定赶回去。
我一个人告辞出来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阴了天空气也湿呼呼的仿佛随时都会下场大雨所以我扔下我的自行车伸手叫住了一辆出租车。我还记得那是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当它从黑暗中缓缓向我驶来时不知为什么一股微微的寒意从我的脖子后袭来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感到了不安事后回想当时大概是我的第六感在警告我不要坐上那辆车吧。可是当时我却没有想那么多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我坐上车的一瞬间就见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几声闷雷就象在耳后一样响起……
像配合他的讲述一样房间里突然亮了起来光芒一下打在他们脸上几个女孩子一下子惊叫起来还夸张地相互抱在一起几名少年则惊讶地跳起来四下观望。等他们稳住了神才现这只不过是这时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而已。
站在电灯开关前的是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正一脸不快地看着屋子里的人。
“小睿……”这次聚会的起人林立文看清楚是自己的表弟林睿后抚着胸口呼出一口气“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干什么?”男孩子撇撇嘴“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你们在我家里干吗?”
“挺无聊的找同学来聚聚嘛哈哈。”林立文摸着头打着哈哈说。
林睿抱着手臂一副大人的模样说:“我记得我妈妈找你来是为了让你在她出差的时候‘照顾’我的现在你在做什么?还关了灯妨碍我学习。”
“哈哈哈哈……”不知怎么的林立文总觉得自己这个小表弟年纪虽然小却十分难对付忙赔着笑脸哄他:“来这里有水果和点心吃一点嘛别总学习会把脑子学坏了的。”
林睿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食品目光停在啤酒罐上说:“你们还在喝酒?”
屋子里的少男少女们面面相觑心中都在想这次难得的聚会要毁在这个孩子手里了……
“来来小弟弟这里还有巧克力、饼干、牛肉干喔。”
“还有可乐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我给你这个掌上游戏机玩好不好?”
大家开始一起讨好林睿一个少女取出一包食品说:“我还买了汉堡和薯条、炸鸡喔你吃不吃?”
“炸鸡……”本来一副坚决不受诱惑样子的林睿闻到炸鸡的香气忍不住斜着眼看过去。
他的样子立刻被那个少女现了急忙把他拉过去把一包炸鸡都放在他手上又帮他开了一桶可乐:“来姐姐请你吃啊。”
“好吧。”林睿一下子换上一副天真可爱的笑容“谢谢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少年少女们不由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又把电灯关上重新围坐下来培养那种神秘的气氛。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林睿边吃边问。
一个少年把脸贴近他充满阴森地说:“我们在讲鬼故事喔很……吓……人……的……鬼……故……事……喔……”
“哼!”林睿不屑地笑“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我们见过鬼的喔宋刚他还见过妖怪你想不想听我们的亲身经历啊。”
“你想吓坏小孩子啊!”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打了他一下。
林立文也瞪他:“别吓唬我弟弟!”他拍着林睿的头说:“小睿吃完了东西就回房间睡觉吧我们待会儿要讲的故事真得很吓人的你听了一定会睡不着觉的。”
“我不怕。”林睿咪着眼睛笑着说“因为妈妈和老师都说世界上没有鬼和妖怪。”
“喂立文”一个少年扯扯林立文的衣角问“你这个弟弟是优等生吧?”
林立文耸耸肩:“而且是很‘优’的那种年年考第一。”
大家一起点头那个少年又说:“那就难怪了所以才把老师和家长的话当真理啊就让他听听我们的故事改变一下那错误的人生观怎么样?”
大家一起哄起来林立文虽然很反对但是他的声音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林睿自己更是一点都没有走的打算一边吃鸡眼睛一边盯着鱼干。
于是少男少女们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让林睿加入了他们的“鬼故事”会而吃得眉开眼笑的林睿同样怀着不可告人目的继续留下来听听他们到底讲什么故事。
“好了好了现在单龙继续讲。”
那个叫单龙的少年清一下喉咙继续讲起了刚才被打断的故事:
……闷雷响过雨立刻飘泼般地下了起来我当时什么都没想一下子跳到了车上。对司机说出了学校的地址后车子立刻开动了。其实我虽然听过文新街的传闻也知道那里是去学校的必经之路但是我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要是知道自己竟然会遇到的话我死也不回学校去……
这时一个少女插嘴问:“文新街的传闻?什么传闻啊?”
“你没听过?”单龙惊诧地问“鬼车的传说啊。”
“鬼车?”林睿目光一闪。(注:林睿在这里误以为单龙所说的“鬼车”是一种名叫鬼车的妖怪那种妖怪又名姑荻鸟又叫九头鸟或天帝少女白天隐藏晚上飞行。白天脱下羽毛化作女人晚上披上羽毛又成为飞鸟那是一种很强大的妖怪。)
“就是鬼车啊”单龙丢下自己的故事先讲鬼车的事“有一个男人是个公共汽车司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愿意和他交往但是她也爱另一个男人于是就一直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后来有一件事让她下定了决心就是她爱的另一个男人得到了一大笔财产。本来在她心目中不相伯仲的两个男人这一下子就分出了上下于是她毫不留恋地把那个司机一脚踹开跟另一个男人一起生活去了。
那个司机因此耿耿于怀一直想要报复。有一天他驾车走在固定的工作线路上正好看见了他爱的女人和那个夺走她的男人开着一辆车行驶在傍边十分亲热地边开车边嬉戏他一时怒火中烧开着公交车向那辆车撞过去。
两辆车相撞后那对男女开的车被撞得滚了一周摔到了路边的沟里但是那对男女竟奇迹般的捡了一条命。而那辆公共汽车则一直冲进了路边的加油站……”他停了一下看着大家又说“大爆炸那辆公车的司机十三名乘客和四名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全部死亡。”
“啊……”不论是听过的还是没听过的人都出了叹息只有林睿还在大口大口地吃东西。
单龙接着说:“从那以后每当有红色的轿车——那对男女当时开的车是红色的——在夜里经过那场悲剧生的地点时那个司机就会开着那辆炸得不成样子的公交车出现追逐它、挤撞它直到对方车毁人亡为止。”他向前倾着身子说“那天晚上我一时不慎上了那辆红色的桑塔纳出租车又走了那条路结果就遇见那辆鬼车了。”
“啊……”一片惊叫声响起来。
“喔鬼车。”林睿还在继续吃。
“当时雨下得很大车窗外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闷雷一个接一个的打闪电乱舞我对那个鬼车的故事只是听说过那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个故事就是一直浮现在心里加上那个司机又不说话也不开车上的音响安静得像不存在似的所以我心里更觉得毛了。
当车行驶到那个加油站的旧址附近迎面忽然有辆车亮起了大灯驶来灯光一时刺得人睁不开眼。当时我就咕哝了一句‘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也不为对面的车想想!’载我的那个出租车司机看起来倒是个好脾气的人什么也没说反而把车往右侧让了让。
那一时我也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可是当两辆车会车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是一辆已经变形了的公交车车身上的铁皮都扭曲了熏得漆黑而且开车的那个人浑身血淋淋的只剩下半个头右臂仅有一块皮肉连着身体——他就用那样的手握着方向盘和我坐的车擦身而过我忍不住惨叫了起来:“鬼车!’
谁知道那名出租车司机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一边开车一边看了我一眼说:“你做恶梦了吗?’
我回头一看刚才开过去的鬼车已经掉转了车头向我们这辆车追上来了。我慌忙抓住司机的手臂‘快逃鬼车追上来了!’
‘什么鬼车?’司机却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我。
这时鬼车已经从后面撞了过来但是因为刚好那里有一个小转弯出租车向里让了一下鬼车从旁边冲了过去又没撞上我们的车。
——这一次我看得更清楚了那辆鬼车上不只有那个司机车上还有很多人。他们有的浑身是血有的肌体不全有的烧得焦黑一起在拼命地拍打那辆鬼车上现在已经不存在了的玻璃窗哭喊着‘救命啊!’‘让我们下车!’
‘救命!’我也忍不住这样哭叫出来因为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鬼车又转过车头再次冲过来。
迎面撞过来的鬼车越来越近这一次我甚至看得见那个鬼车的司机半边头上不住淌下来的血和白色的脑浆……”
“唔……好可怕!”
“好恶心……”
“后来怎么样了?”
听故事的人再次叫起来。
“喔脑浆啊……”林睿在脑海里自动描绘成豆腐脑因此拿起奶油冰淇淋吃了一口“好久没有吃人了啊都怪妈妈有那么多规定作好孩子牺牲真大啊。”他在心里感叹着。
“……这一次鬼车迎面撞上了我们当那庞大的车头向出租车压下来的时候我不由得闭上了眼心想这下子完了谁知道等了一会竟然什么也没生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现出租车还是老样子往前开着而那辆鬼车却越过我们又到了后面正在掉转车头再次追上来。
我再看看那个出租车司机还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这时路上又驶过了几辆车其中一辆还和那辆鬼车擦肩而过可是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反应——这时我有点明白了原来只有我看得见那辆鬼车。
鬼车跟在我坐的出租车旁边来来去去的几个过往(这时我的胆子也大些了)因为现这辆鬼车虽然在追逐我们但是并不能伤害到我们我在鬼车一次次地接近中更加仔细地看了它一下那真是越看越可怕——
那辆车明明已经炸飞了三个轮子偏偏还能跑得飞快。那个鬼司机半片脸已经没了另外半边上的一只眼珠垂在眼眶外面晃悠着却又在骨碌碌地转动……那真是要多瘆人有多瘆人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继续说:“即使它不会伤害到我们总这么来来去去地看见他的样子又听见后面车厢里那些鬼魂拼命地敲打声、抓挠玻璃声、呼救声、哀叫声……任谁也会受不了我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不住地在车上叫着‘救命!救命!妈妈……’喂!你们别笑我换成你们不怕吗?只怕你们比我还没出息!”他指着窃窃地取笑他的朋友叫起来。
“行了行了快说下面你后来怎么样了?那辆鬼车怎么样了?”急着听下文的人催促着。
“怎么样了?”林睿自言自语地嘀咕“结果还不是火儿一直抱怨鬼魂这种东西一点都不好吃……”
“什么?”
“没事。”林睿甜甜地向问他的少女笑“姐姐我可以再吃一块吗?”
“别客气啊你吃吧!”
“谢谢姐姐。”继续向鸡块进攻。
“……我吓得惊叫着甚至想推开车门逃下车去幸亏那个司机很冷静他一边开车一边抓着我把我按在座位上。而我就不停地大喊大叫并且挣扎着每一次鬼车撞过来之时我都试图拉开车门跳下车去。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像个疯子那位出租车司机用安全带捆住我不停地加着油门。
当那辆鬼车又一次冲上来我大叫着闭上眼过了一阵子再睁开眼的时候现眼前一片灯火通明。我们的车终于离开文新街来到了繁华的华兴路上。那位司机见我安静下来了一边开车一问:“现在我们去哪里?’
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以为自己遇见神经病了连忙说:“还是去学校去学校。’一面回头看文新街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依旧是亮着昏暗的街灯风雨后黑鸦鸦的树影像藏了什么东西偶尔才会有辆车经过但是那辆鬼车已经不见了。
幸亏那位出租车司机没有多管闲事依照我的话把我送回了学校而不是精神病医院。
我下了车之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了宿舍连宿舍管理员责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我都没有理他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自己住的屋里打开了所有的灯吵醒了所有的同住人扑到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抖谁叫我也不答应。只要一闭上眼那辆车和那个不似人形的司机就出现在面前所以一整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我就起了高烧一连五天都躺在病床上那个学期的考试也一塌糊涂。事后我分析那辆鬼车虽然样子可怖但是没有实体是不能伤害我们的。以前那些因为遇见鬼车而出事了的司机可能是因为看见鬼车可怖的样子慌乱躲闪的时候出了车祸。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是再也不敢过文新街了如果坐出租车我也是宁愿多付车钱让司机绕路。”他用一连串的叹息结束了这个故事。
“你运气不错。”林睿忍不住评价说。
“这样还运气不错?”单龙大叫大嚷着说“活见鬼!大病一场!还连带的考试考砸了!这样还叫运气不错?”
“你幸亏坐上那辆车不然连命都没了这就叫运气好啊。”林睿撇着嘴说。
“小睿说的也是!”林立之插嘴说“幸亏你坐的那辆车司机看不见那些东西要是他也看得见和你一样吓得惊慌失措那还不车毁人亡!你的确算是捡了条命!”
顿时大家议论纷纷有说他倒霉的有说他运气好的总之品评了一阵子后大家又推出了另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子开始讲她的故事。
“前一阵子我患病住院的事你们还记得吗?”这个名叫蒋凤的女孩问大家。
“记得不就是孙倩倩生日那天请自助餐你吃得太多结果犯了急性胃炎就住进了医院那回吗。”另一个女孩笑着说大家一起笑起来。
蒋凤抓起瓜子丢她“你也不用说的这么清楚吧!”
“哈哈哈!”大家还是笑可见那次的自助餐会上蒋凤吃得还不是一般的多所以大家记忆由新。
“人家可是住院的时候遇见了鬼!你们还笑!”
“遇见鬼?”
“真的!”
“这是医院里的鬼故事吧!”
“快讲快讲!”
大家的注意力总算又回到了鬼的主题上面。
“住院的第二天夜里我的胃又开始疼那时有半夜11:oo了吧我也不好意思叫值班的护士只好自己强忍着看能不能忍过去。因为疼痛当然睡不着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疼痛渐渐减弱了于是我也就开始迷迷糊糊地入睡这时我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什么?”
“鬼一定是……”
“鬼怎么会有脚步声。”
少年少女们议论起来。林睿嘴里塞着东西抬头问:“哪家医院?”
蒋凤不解地反问:“什么?市立医院你问这个干吗?”
“因为我妈妈也在那里住过院我认得那家医院喔。”林睿甜甜地笑着说。
“闹鬼不分是哪家医院的快讲是什么鬼?”男孩子不着边际的问虽然短暂地打乱了鬼故事会的气氛但是执着的少男少女们很快又利落地把话题引导了回去。
蒋凤接着说:“脚步声是从走廊的西头传来的越走越近虽然我半睡半醒的但我还是听见声音停在了我的病房门口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进了门向床边走来……”
少男少女们都睁大了眼紧张地看着她。
“……又过了一会儿──我好像睡着了不确定过了多久──病房的灯被打开了我这一下子完全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是一位姓南的医生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向我笑着点点头又向房间中看了看便关灯闭门出去了。‘原来是巡房。’我心里这么想也就睡着了……”
“这算什么鬼故事啊!”
“鬼在什么地方?你到底知不知道鬼故事的定义?”
“你真是白住了一回院了!”
原本满怀期待的大家七嘴八舌地叫起来纷纷指责蒋凤的故事滥竽充数。
“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蒋凤不满地扫视大家“你们还想不想听下去呀?”
“讲吧讲吧好听再说。”大家一起不抱信心地说。
“一点儿耐心都没有还想听好故事?”蒋凤先埋怨了一句才开始接着讲“第二天早上我醒了回忆起晚上的事才开始觉得有点儿奇怪我当时明明听见脚步声到了床边的可是开灯的时候南医生是在门口──灯的开关也在门口难道她是先悄悄走进来在我床边站了一阵子又到门口去开灯的吗?以前医生巡房可不是这样的啊。
等到了上午的医生巡房时间南医生又来了她是个很尽责的医生对每一个病人都很好我看到她有些疲倦的样子就忍不住说:“南医生昨天刚值了夜班今天又上早班很累吧?你要注意休息啊。’
南医生有点奇怪地看着我说:“我昨天晚上没有值夜班啊。’
过了好半天巡房的医生护士都走了我才回过神来我昨晚确实看见南医生了她站在门边打开了灯看着屋里手扶在门上头不像平时那样盘着而是有一半放下来了垂在肩膀上觉我在看她就对我微笑一下然后她关上灯轻轻关上门走开……
这一切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怎么会变成了她昨天没有值夜班呢虽然当时心里十分惊诧但是心想也许是自己做了个梦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就把这件事放下了谁知道到了晚上怪事又生了。”
这时大家都被她的故事吸引住了屋里烛光摇曳只听见大家的呼吸声和林睿嚼东西的声音讲到兴头上的蒋凤看了这个忙着大嚼的孩子一眼觉得他实在是破坏了气氛。
林睿却满不在乎放下鸡块拿起瓜子继续吃“咔嚓”“咔嚓”的咂瓜子声更努力的破坏着鬼故事会的氛围。(明明在听诡的鬼故事这个小孩偏偏一点儿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满脸兴高采烈在烛光下少年少女们紧张、神秘的神情衬托下他看起来才比较古怪。)
“你继续讲后来怎么样了?”
“晚上鬼出来了吧?”
“女鬼?”
大家索性尽力忽略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
蒋凤接着讲:“……那天晚上我的病情已经好了许多所以睡得很熟可是到了半夜里却不知怎么又醒了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走动有了前一天的事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疑惑很想去看个明白可是因为睡得很舒服一时醒不来耳朵里听着那个脚步声徘徊了一会儿来到了我的病房门前接着又进了了屋子里──这次我听得很清楚根本没有开门的声音脚步声是直接进到屋里来的──这下子我可完全醒过来了紧紧闭着眼别说去看是什么‘东西’就是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我的床边站了一会儿又走开了我听到它在我旁边的病床边停下来当时那间病房中只有我一个人住另一张病床空着那个‘东西’就在空的病床边走了一阵子我的心吓得怦怦直跳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时我听到了开门声然后灯亮了我一下子坐起来看见巡房的一位护士走了进来她和我说了几句话问我怎么不睡然后便走了。我求她给我亮着灯并且借着灯光看看旁边的病床那里当然什么都没有那一夜我一直坐在床上再也没睡着。
天亮之后我把这件事跟来看我的母亲说她当然是认为我做了个梦只安慰我几句就走了。
到了下午我隔壁的病床上住进了一个病人。这是位三十多岁姓张的妇女她行了很重的胃病人又黄又瘦躺在床上很消沉也不怎么说话。论理说屋里有了病友我应当安心一点但是看着这个人我总觉得让我心里更加不安觉得她是个难以相处的人。
到了晚上我还是不由害怕起来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也不敢睡着就等着那件事再生。时间一点儿一点儿熬过去我终于还是撑不住打起了瞌睡。
在半睡半醒的时候脚步声果然又响了起来先是在走廊上徘徊然后走到门口最后在病房内响了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像前一个晚上一样但这次没再在临床边上停留而是一直走到了我身边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动不动地躺着脚步声停下我能感觉到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摸上了我的脸……”
“啊……”随着蒋凤阴森地叙述一个少女惊叫起来桌子上的蜡烛连连晃动人影摇曳连男孩子们也不由得心里毛屋里充满了紧张的呼吸声鬼故事会的气氛终于渐入佳境。
“吱啦。”林睿用力扯开一包牛肉干客气地向大家问:“谁吃?……都不要我自己吃了。”
大家这下可气极了一起向林立文使眼色要他把林睿弄走。林立文踌躇了一会儿在大家目光的逼迫下不得不向林睿说:“小睿十点了该睡觉了吧?”
“我打电话给大舅(林立文的父亲)。”林睿马上伸手去抓电话。
“不要啊……”林立文连忙阻止他哄劝道“不告状有好处一顿肯德基。”
林睿看着他伸出五个指头。
“两顿。”
林睿伸出十个指头。
“三顿再也不涨了不然你打电话吧!”
“成交!”林睿一拍手爬回沙上继续吃东西。
大家面面相觑眼看林立文不但赶不走他反而被他敲诈了三顿肯德基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只好任由他在那里继续吃大家买来的零食而鬼故事会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氛围经这么一折腾后当然也破坏得一干二净了。
※※※
远离那个鬼故事会的街道上红色的桑塔纳出租车正奔驰着周影听到后座上的响动回头看了一眼见火儿正抓着一大袋牛肉干往嘴里丢它看周影回头便说:“小狐狸给我送来的他说待会还有更好吃得的。”
周影摇摇头猜不透火儿又和林睿在捣什么鬼路边有人在招手他便把注意力放回了工作上。
※※※
“……那只手又冷又滑在我脸上来回动着……”蒋凤好不容易又开始顺着故事讲下去“我都快吓死了正想拼命大叫隔床的人救命这时却听到一个声音叫道:“姐姐姐姐……’‘谁?’我大着胆子睁开眼去看床边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虽然没有开灯但是借着走廊上透进来的光还是足以看清楚这是个小女孩。
‘姐姐……’她又开口叫了一声这次我便听出来了这是住在隔壁病房的孩子我曾经和她说过几次话记得她叫‘佳佳’是个乖巧讨人喜欢的孩子(说到这里她有意地扫了林睿一眼林睿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看佳佳脸上挂着泪珠忙起来问她:“佳佳怎么了?’‘我回不去……姐姐……呜呜……’佳佳啜泣着拽住我的衣角。
‘回不去?’我琢磨一下心想她大慨去洗手间回来忘了自己住在哪一间病房吧见她还在不停地哭便安慰她:“佳佳不哭了乖你就住在隔壁来姐姐送你回来。’我穿上鞋准备把佳佳送回去刚牵着她走了两步旁边病床上的那个病人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我吓得大叫了一声扭头看见那个病人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指着佳佳说:“别理那个孩子。’‘你说佳佳啊?’我有点生气她这样吓唬人但是还是心平气和地跟她说‘她走迷路了我送她过去就在隔壁。’‘你答应要送她回去了?’‘是啊。’张阿姨显得很害怕连忙说:“你快回床上去躺下睡觉别管她别管她!’我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同时也感到佳佳抓住我手指的手又冷又滑而且她那么用力一点也不像是小孩子的力量。我连连想挣开她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佳佳一个劲地哭着口中一再要我带她回去用很大的力气拉着我往外走而病床上的张阿姨就拉住我另一只手不让我走。
佳佳的力气大得出奇我身不由己地被她拉出了好几步因为张阿姨不肯放开我也被拉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向前倾着身体。我心里越来越怕用力甩着手向佳佳说:“佳佳你就住在隔壁自己回去吧!你自己回去啊!’‘姐姐带我回去!’佳佳大声哭了起来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拉我这时她一直盯着我的脸那神色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我喜欢的那个小女孩而是泛着凶狠。
‘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我吓坏了拼命向后退但是佳佳力气那么大加上张阿姨我们两个人都拉不过她张阿姨双手拉住我左臂佳佳双手拉住我右臂我们三个就这么拔起了河。
‘不好好休息你们半夜在干什么啊!’我听到呵斥声一回头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接着灯也亮了南医生站在站口皱着眉头看着我们。
‘南医生……’佳佳哇的一声又哭起来‘我回不去姐姐不肯送我……’她放开了我的手向南医生跑去委屈地叫着‘我很害怕……’‘别怕来我送你回去。’南医生轻轻抱起佳佳向门外走去。
‘南医生!’我忙叫她想把今天佳佳的奇怪之处告诉她可是张阿姨又用力握我的手向我拼命摇头。我把话咽了下去眼看着南医生牵着佳佳走了临走前她还向我们嘱咐‘早点休息你们是病人知道吗。’‘好险啊……’她们离开后张阿姨长出了口气无力地躺回床上。
我虽然心里很害怕可还是完全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于是坐下连连询问张阿姨喘了一会儿气才说:“你有没有听说过鬼找替身?’我点点头。
‘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找替身?’张阿姨看着屋顶说‘因为死后灵魂想要去那个世界而那个世界的门只为一个人打开一次有些人死后意识不到自己死了或者不愿意就此死了的话往往会错过开门的时间门一关上死人就不得不在这个世上徘徊无法得到解脱和安宁了。所以有些鬼魂为了去那个世界就千方百计地害死活着的人然后趁着门开的时候跑在新死的这个人前面进去……’‘你是说刚才的佳佳是……坏了南医生她……’我一下子着急起来。
‘刚才那个叫佳佳的女孩怎么走的?’张阿姨抓着我的手问。
‘南医生把她领走的啊您没看见吗?’张阿姨摇摇头:“我本来就很奇怪灯怎么突然开了你又在和谁说话──我看见的是那个小女孩自己走了出去那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当时便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再问下去了爬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一直抖到天明。
第二天我悄悄向护士打听昨晚南医生有没有值班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南医生那天不值夜班也不可能到医院里来我又打听佳佳的消息本来以为她一定是出事了结果护士却说佳佳好好的而且她的切片做出来了是良性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她今天早上哭得很厉害说是晚上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下午我又跟张阿姨说起这件事张阿姨却很不解地一直摇头并且说她像是吃了安眠药入睡的半夜里根本不会醒而且她是无神论者更不可能对我说那些话。
我完全糊涂了不知道自己经历的到底是什么后来我又住了一个多星期才出院也没有再生什么怪事出院时佳佳的病已经好了张阿姨也有了好转南医生依旧每天很尽责的为人治病只是那个很像南医生一连帮了我两次的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过我心里一直很感激她。”
蒋凤的故事讲完了大家讨论了一阵子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事来都觉得用蒋凤做了奇怪的梦来解释反而更说的过去这让她大为不高兴。
“我讲一个别人的故事”现在轮到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儿讲故事“这个故事是我邻居的姐姐讲给我听的是生在她同学身上的一件事。”
“邻居的同学的故事?扯这么远许琳你能保证故事的真实性吗?”蒋凤刚才受了怀疑现在忍不住这么说。
林睿撇撇嘴:“鬼故事还有真实性?”
许琳受了刺激似的叫起来:“我当然可以保证故事的真实性!琴姐姐不会骗我的!”
“好了讲出来听听就知道了。”别人忙出来打圆场。
许琳又撅了半天嘴才开始讲:
“故事里的主角叫张倩她和琴姐是同学她是个作家曾经出过一本散文集笔名叫‘孩子’──什么?你们不知道她!”平日喜欢舞文弄墨的许琳因为朋友们的无知又生了一阵子气可是最后终于还是开始讲了下去。
“张倩和我琴姐一样是h大学的学生而且她们还住在同一间宿舍里。可是从去年开始张倩忽然变得很奇怪她开始常常看着宿舍里的一个空床铺呆并且对别人问:“薛瞳去哪里了?’
当别人问她‘薛瞳是谁?’时她自己会皱着眉头说:“薛瞳?应该没有这个人啊。’
这样反复了好多次最后琴姐终于忍不住悄悄问她她才说出来原来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在潜意识中觉得自己身边应该有个名叫薛瞳的同学而且这个女孩还该是她的好朋友就住在这个宿舍里。可是她自己又很清楚这个人并不存在无论宿舍里、学校里还是她认识的人中也都没有这样一个人所以她常常感到很迷惑。
当时琴姐还觉得好笑认为像她那样的作家太喜欢幻想了连虚构的人物都能造得当真了。可是后来生了一件事才让人真的怀疑这个薛瞳究竟存不存在了。”
“张倩?薛瞳?薛瞳?”林睿用手拍拍自己的头“这两个名字我绝对听说过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许琳正接着问大家:“去年九月份那次大楼倒塌事件你们总该都知道吧?”
少年少女们一起点头。
去年九月份立新市一栋楼房因为质量原因忽然倒塌造成了十七人死亡六十多人受伤也把十多名不法奸商和政府官员送上了刑场只要是立新市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忘掉这场事故呢?
“当时张倩也在那栋楼中”许琳说“她是事故后从废墟中被抢救出的幸存者之一也是在地下被埋得最久的一个。张倩事后说她在地底下遇上了薛瞳。”
“怎么可能?”
“那个人不是原本不存在吗?”
少年少女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所以才叫鬼故事啊!如果是两个朋友因为大楼倒塌被困在地下而重聚那就叫奇遇故事了!”许琳因为朋友们的理解能力而生气地拧着手。
“也对也对你接着讲。”朋友们都知道她的个性一起向她说。
“张倩的签约出版社就在那座楼上办公那一天她正好去和编辑们讨论稿子下楼的时候便生了那次事故。张倩因为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所以她平时很少坐电梯那天也是慢慢地走楼梯下去的。
事情生时她正走到三楼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声巨响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时跟前一片漆黑她伸手四处去摸现周围全是砖块、墙体、水泥这时她才有点明白可能是楼塌了自己被困在了废墟里面。
也许是地震也许是爆炸总之一定有什么灾难生才会导至了这件不幸──如果她当时知道倒塌的原因是因为楼本身质量问题的话即使像她这样斯文有教养的人也会想把那些奸商的祖宗十八辈骂个遍吧──
前面说过了张倩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被困在那样的环境中她有多害怕我们外人难以想象她开始学着书上写的被困者那样敲打墙壁大声呼救坚持了一会儿后想到这也许是一次毁灭性的大地震也许是生了战争外面根本没有人会来救自己的这样越想越绝望终于呼救变成了号淘大哭就这样哭累了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的她感到一只手在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脸。
‘得救了!’她这么想一下子坐了起来可是头撞上了上方的墙壁她还是被困在那片废墟中。
刚才那只手的温暖在冰冷的地下那么清晰张倩知道自己决对没有弄错她四处摸索但是这个废墟中的小空间仅够她蜷着身子呆在里面而已怎么也不可能再有一个人。
四面触到的全是断墙残砖张倩快在疯了扯着嗓子叫:“谁来救救我!谁在那里来救救我啊!’她一边叫一边乱敲乱打墙壁突然一只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哇!”听故事的少年少女们一起惊叫起来“真的有人在!”
“不一定不是人!”
“鬼魂薛瞳的鬼魂!”
林睿冷笑了一下咕哝着:“他又没死哪来的什么鬼魂──猜也知道是谁了!”
“你在嘀咕什么?”
“没有什么我说世界上不会有鬼魂的──这是老师说的错不了!”
“小睿我知道你是好学生可是你在这样把老师的话当作圣旨的话你的前途就完了。”林立文不由对表弟的将来大表担忧。
“我将来要做老师。”林睿笑着说──其实他将来是想吞并德州扒鸡、肯德基等企业自己做老板。
“那你的学生没前途了。”林立文不由感叹。
“你们还听不听?”许琳生气了往沙上一靠“我不讲了。”
“讲讲刚到精彩的地方呢!都怪立文不好捣什么乱!”大家不敢指责林睿纷纷把矛头对准了无辜的林立文把他一顿数落许琳才肯讲下去。
“……那只手轻轻抓着张倩的手引导她去轻触她刚才要砸的地方张倩现那里有一块碎钢片夹在砖块中如果用手打上去现在自己已经受伤了。
‘你是谁?’张倩伸出另一只手去摸那只手的主人却也被对方握住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是被困在这里的吗?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对方一声不出只是一直握着她的手直到她安静下来靠着墙壁坐下来才想把手缩回去。
张倩反而一把拉住了那只手她摸到了对方手指上戴的一枚铸成狗形的大戒指忍不住脱口叫道:‘瞳!’──她记忆中薛瞳手指上就常戴这样一只造型奇特的戒指所以一摸到就不由这么叫了。
对方快缩回了手再也没有声息。张倩摸索着去找这个小小的空隙仅够她容身哪里又有旁人。
张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了又开始哭泣一面又清楚地记起关于薛瞳的事来一起上课一起聊天一起看书……她现在觉得这些都是生过的只是自己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她哭一会儿睡一会儿口渴得要命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当她想到自己也许要死在这里时手里忽然被塞进一个热呼呼的东西。
‘包子?’张倩有点吃惊那个包子热腾腾香喷喷的像刚出笼她试着咬了一口竟然是她最爱吃的狗不理包子。
吃了一个对方又在她手里放了一个还放了一个杯子在她手里杯子里是她最爱的清茶而且对方泡的茶清香适口比张倩自己的手艺好多了对方好像知道张倩的喜好吃了两个包子又给了她一个玉米棒。
‘你能弄来吃的一定可以出去救我出去吧求求你!’张倩哭着央求。
对方用一条湿手帕给她擦擦脸然后轻轻敲打起墙壁来一时敲墙一时敲钢板过了一会儿张倩才听出来对方敲的节奏竟然是一名叫《木兰小铁匠》的自己很喜欢的歌曲虽然在这种时候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方的敲打声停了张倩却听见头上方传来‘沙沙’的声音。‘难道……’她凝神细听了一会果然是有极轻的响动传来这才明白对方敲打是为了告诉自己救援的人马上就到了不用求他救自己了才敲打的。
‘你是谁?是不是薛瞳?’张倩定下神来问。
对方不出声。
张倩又追问几声对方突然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个‘不’字。
‘那你是谁?是人还是鬼?为什么要帮我?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的?’
对方又不出声了。
‘你就是薛瞳我记得那个狗头戒指那种东西只有她有是买不到的!’
对方这次抓过她的手写‘是狼头!’
‘薛瞳也这么说说那不是狗是狼!你一是她!’
对方停了停写‘没有这个人’。
‘那你是谁?是谁?’
对方不动直到张倩又伸手去摸索才又在她手心中写‘我是你的爱慕者。’
‘男人!’张倩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手掌宽大有力手指修长不是一双女人的手自己竟然一直把手让一个男人握着她慌乱地把手从对方那里抽了回来。
这下不管她再问什么对方都不回答了。但是她依旧可以感到对方就在自己对面依然在看着自己。张倩已经摸索过无数遍了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墙之间的空隙绝对坐不下一个人可是又明白地感到对方就在那里。
‘你是鬼魂吗?可是你的手又是暖的……’张倩反复这么问着慢慢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时已经在救护车上了。”许琳说“可奇怪的是她在医院里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在地底下的事直到出院后一个多月一天晚上做梦时才突然把那一切想了起来。到现在她还不敢和男性握手就是怕会一下子握到一双那样的手自己会受不了。而薛瞳竟究存不存在?地下的那个帮她的是什么?她一直都不知道不过她对琴姐说过她不打算去追根究底就让事情那样好了。”
“她是个作家这一切一定是她自己编出来的。”
“就是一定不是真的。”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事故是假的这一下惹恼了许琳她和大家大吵了起来一口咬定故事是真的。
“真假不重要啊重要的是故事好听”林立文说“许琳又不是会说谎的人。”
许琳扬着眉头一笑道:“当然啊我要是编故事的话怎么可能是这么简单的故事更不会让你们觉得是假的啊。”
大家这才没有话说了。
大家一致认为前面两个故事不够刺激于是一个男孩便自告奋勇地要讲个刺激的故事。
这个男孩叫袁吉他嗓门很大一上来讲嚷着:“我先声明这件事也不是亲身经厉的而是听来的但是很吓人不敢听的可以先回避!”来开鬼故事会的少男少女们想听的本来就是这种故事一起叫着好鼓励他讲下去。
“我家开了一间修车厂厂里雇了很多工人其中有一个叫戴有溪的青年他二十三、四岁是从我老家山东来的打工者人很敦厚老实非常能干又有点文化不象别的工人那么粗俗加上大家是老乡所以我爸爸特别重用他因为他孤身在这里还常常让他到我们家里吃饭我和他也相处的很好这个故事就是他为我讲的他亲身经历的故事。
戴有溪最初来立新市打工并不在我家的厂里也不是在市区而是在下面东乡镇的一家小型砖厂里。那砖厂工作十分劳累不说老板还很刻薄扣着他们好几个月的工资不放戴有溪就蒙生了离开的打算这时有几个老乡听说临市一家工厂招人待遇也很丰厚便拉他一起去应聘戴有溪心想着试试也好就和同乡们一起上路了谁知道到了那里几个同乡都录用了唯独戴有溪因为双眼视力不好而被拒之门外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重头丧气地回来。
回程他乘坐了一辆客车。
因为已经很晚了车上的乘客只有七八个人全是象他那样的打工者大家都在车上闭目养神戴有溪虽然很沮丧但是奔波了一天过了一会也开始随着车的摇晃打盹。可是倒霉的事一件接一件车走了一会儿竟然抛了锚怎么也动不起来了。司机央求大伙帮忙把车推到路边然后打电话求助可是过了一个多小时维修车辆也没有来有人等不及了吵着要司机退钱并且指着看起来很近了的立新市的灯火说要走过去打出租车进市区。一个人挑头大家就都这么嚷起来司机只好退了钱大家就吵吵闹闹地下了车仗着自己年轻都说要走回去。戴有溪其实并不想走但想想走回去总比在车上过一夜好也跟着下了车。
一群人都是外来的打工者边走边聊很快就相互熟悉起来步子快的人走到了前面而戴有溪和一个姓宋的一个姓周的一个姓陆的落在了后面和前面的五个人相距越来越远。宋、周二人都是南方人说的方言戴有溪听不太懂他就只好和那个姓陆的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姓陆的青年年纪和戴有溪相仿话很少人老实到有些结巴只说自己也是打工者在立新市为生计奔波而已。戴有溪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两人说了一会便没的说了默默地走路只听那两个南方人指手划脚谈的高兴。“
原本明明在眼前的立新市的灯火还是在很远的地方戴有溪抬手看看表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怎么还这么远?他在心中嘀咕着。抬头去看现前面走的五个人不见了。“陆哥他们前面的走的真快啊。”只顾着走路太沉闷了戴有溪很想找点话来说姓陆的青年却不回应只是低着头走过了好半天才说:“我们走快点。”他加快了步子戴有溪也加快了步子不一会他们把两个南方人拉在了后面可是还是没有看见前面那五个人的影子。
“你千万别离我远了。”姓陆的青年又说了一句。
“什么?”戴有溪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反问一句。
“两个人一起走壮胆。”姓陆的青年这么说。
“这里是市郊又不是荒效野外你怕什么!”戴有溪忍不住笑起来。虽然是在郊外但是路两边不时有饭馆商铺和工厂出现路上的车辆也来往不绝这是一条比较热闹的国道也不知姓陆的青年怎么会需要人壮胆。
“我胆子小。”姓陆的青年很老实地说。
“别怕我一直陪你走到城里。”戴有溪拍着胸脯担保。
又走了大约一个钟头城市的灯火还是在那个地方一点都没有变近戴有溪的腿脚疲劳有些后悔下车来了看看姓陆的青年却还是走的很带劲。“我们找个小店住一下吧?”戴有溪忍不住提议。
“不行!”姓陆的青年猛抬起头大声拒绝“继续走!”
“吓我一跳”戴有溪没料到他突然高声不由埋怨了一句“我随口说说你不用这么大声吧。”
姓陆的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个人又向前走戴有溪心想也许这个姓陆的青年身上没有钱住宿他担心自己坚持住下的话也许姓陆的青年会向自己借钱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两个人走出几步在路边一拐弯的地方出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小旅店。这时已接近半夜2点钟路边的店铺也都关门熄灯了这家店却还开着在门门里门外的灯都开着依稀可以看见人影来去。
“都怪你说要住宿。”姓陆的青年气呼呼地咕哝着。
戴有溪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往心里去他已经十分累了不由自主地向那里走去。姓陆的青年一把拽住他拉着他向前走。这时小旅店中走出几个人站在门口向他们挥手灯光下看的很清楚正是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五个人过了一会那两南方人也出来了其中一个向他们挥手叫着好象是在说一起住下吧前边还很远什么的。
“我们也住下吧我请你。”戴有溪下定决心对姓陆的青年说。
“不行!”姓陆的青年声音坚决而严厉拉着他走的更快了。戴有溪有点生气了想甩开他的手却现他的手象把老虎钳子一样紧紧夹在自己手腕上要本甩不开他生气地叫起来:“我走不动了你自己走吧。”
“走不动了我背你总之别停下!”姓陆的青年拉着他几乎是跑了起来。戴有溪心中诧异极了又听这个青年说:“别去看他们快走!”他们正好经过那个旅店门口戴有溪还是向那边看了一眼他一看过去那几个民工叫他们叫的更急了门里又走出了两个妙龄女郎向他们抛着媚眼。戴有溪这才隐隐觉得这家店不对劲要拉客也不用这么卖力而且从自己这样的打工者身上又能挣到多少钱?”该不会是黑店吧?”他这么想着也就下定了决心不过去跟着姓陆的青年跑起来。
“油头!”
“啊。”有人在后面叫了戴有溪的小名一声他随口答应着尽中一面奇怪这里有谁知道自己的小名一边回头看后面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家旅店的人还在呼叫他们。
“别回答!”姓陆的青年很生气地踩踩脚索性撒开腿飞奔他跑的非常的快开始几步戴有溪还能跟上他再后就完全成姓陆的青年在拖着他跑。一边跑还一边叮嘱:“千万别回头看。”他不这么说还好些他这么一说戴有溪不由自主就向后看过去──也不是戴有溪这个人别扭非要和别人拧着干而是姓陆的青年说出的话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反而增添了别人的好奇心。
戴有溪回过头看见前面那几个打工者和两个南方人还在对喊什么而且神情变得很焦急凶狠他心里正奇怪自己和姓陆的青年已经跑出这么远了又跑的这么快怎么还看的这么清楚时眼睛里也看清楚了那些人是在后面用和他们差不多的度在追过来。“他们为什么追我们!”戴有溪不解。
“没有他们。”
“什么?”
“他们都死了是尸体在追。”
开什么玩笑!戴有溪脑子里马上这么想。可是当他又回头去看了一眼之后却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他这次看到那几个“人”为了追得快些竟然扔了自己的身体先是胳膊然后是腿、躯干最后只剩下一个头在空中飞行气势汹汹地向他们扑来面目狰狞的已经变形了露出口中的尖牙。
“他们他们原来是鬼……”戴有溪会仗有姓陆的青年拉着才没有摔倒但吓得语不成调了。
“他们不是鬼是被妖怪吃了。”姓陆的青年也声音抖“我们一直走不到立新市就是因为有妖怪在作崇。但是你不说要停下不答应他们叫你的话他们看不见你那样一一直走到天亮太阳出来就好了。可你一答应他们他们就不会放弃到口的肉了。”他听起来怕的比戴有溪还厉害一边说话牙齿一边碰的直响。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戴有溪不住回头看见那些人头已经越追越近了忽然想起什么颤抖着对姓陆的青年说:“你没有说要住下也没答应他们的话他们是看不见你的你快点逃吧我我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这里了”姓陆的青年叹了口气“我也快吓死了可你都这么说了我更不能丢下你不管了我们家族可没有不讲道义的成员。逃到立新市就有办法求救了。来你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吧。”
戴有溪又气又急他再背上一个人还能跑吗!正要拒绝他却感到自己身子腾空而起等他回过神来现自己骑在了一匹“马”背上。这匹马白色的脑袋一条红尾巴身上尽是老虎一样的斑纹四蹄生风转眼把那些人头甩开了。怎么会多出一匹马来?戴有溪摸摸了马真的是匹活马。
“抓住我的鬃毛他们又追上来了!”姓陆的青年的声音又响起来。
戴有溪惊讶地现他的声音是从那匹马口中传来的他险些从马背上掉下去慌乱中抓住马鬃问:“你你你……”
“我也是妖怪。”姓陆的青年直率地回答“这只妖怪在这条路上吃过往的人已经一年多了它原本从来不侵害妖怪所以和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今天看我坚持要救你又欺负我弱小它是想要把我一吃了。”他边说戴有溪边感到他浑身在抖显然是十分的害怕。
“那怎么办?”他是个妖怪都没有办法自己不就更死定了。
姓陆的青年飞奔着半晌才说:“逃吧逃到城市里我就有办法求救了。”
姓陆的青年力狂奔戴有溪也不知道他跑的究竟有多快只知道耳边风声呼啸如果不俯着身的话就会被风顶的喘不上气来。而他偷偷往后看时那些追着他们的人头已经不见了而变成了一团血红的光在追逐他们姓陆的青年跑得快那光的度更快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救命!救命!“姓陆的青年突然乱喊乱叫起来。戴有溪这才现他们已经进入了立新市的市区正穿过那道“立新市欢迎您”的标语下面。后的光团更快了和他们相差了不到十步的距离。
“救命啊……”姓陆的青年也不知在向谁带着哭腔求救。
这短短一瞬间的团光又追上了他们几步。
“快救命啊!一百头猪就一百头猪!二百也行!救命啊!”姓陆的青年不知所云地狂叫乱喊着不知道这是什么咒语。
那团红光只差一线就碰到戴有溪的后背了这时前方城市的城市中忽然升起一道金黄色的光茫迎着他们一眨眼间便到了他们身前姓陆的青年长长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皮毛上汗水淋淋。戴有溪从他身上滚上来趴在旁边的地上喘气。再抬头看时那团红光在前面逃金光在后面追在前面不远处已经追上转瞬间两团光已经一起消失了。
姓陆的青年喘了半天气才恢复了人形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张了好一会儿嘴都说不出话来突然举起手拍了一下戴有溪的头戴有溪立即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戴有溪醒过来现自己正躺在那辆客车上客车司机睡在离他几步的座位上如雷般的打着呼噜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戴有溪跳起来推醒了司机急着问其他人呢?
司机揉揉睡眼:“不是都走着回去了吧?就你不肯退票!”
“我……没下过车?”戴有溪摸着头坐起来原来自己是作了个恶梦。可是一低头看见自己手腕上有五个通红的清楚的指印那里正是“梦中”姓陆的青年抓过的地方然后他又从衣服上拈下一根长长的不知什么动物的毛来不由开始呆。
袁吉见大家听得入神有几分得意地说:“然后维修车赶来了那正好是我家厂的维修车戴有溪和工人谈起来知道我家厂里招人就索性跟着维修车回了厂里我爸爸雇了他他就这么在我家厂里待下来了。不过还有一点他坐的客车抛锚的地方距离市区其实只剩五分钟车程步行的话最多二十分钟!”他讲完了看着大家似乎在问他的故事怎么样。
大家七八舌地议论着这个说这里不合理那个说那里没有罗辑只有林睿什么也不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坐在一边呆呆地出神。难得他让大家安安静地听完了一个故事大家心里正庆幸着他却突然站起来。桌脚边堆着几个西瓜原本是林立文买来给大家吃的他用手掂掂这个摸摸那个挑了一个最重的一言不地抱着它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终于想睡觉了吧。”一个少年充满希望的假设。
“不管怎么说他走了就好!下一个是谁了继续讲。”
“鬼故事会正式开始喽!”少年少女们兴高采烈地叫着庆幸林睿这个捣蛋鬼终于从眼前消失。谁知道话刚说完林睿就又推开门走了出来只是手空着不知他把那个西瓜弄到哪里去了。他又露出那种天真可爱的笑容向大家问:“下面是什么故事啊我还想听呢。”
肉干、薯片、炸鸡、汉堡、苹果、松籽正惬意地张着嘴等下一样不一会林睿派来的鬼使就扛了一样很大的东西摇摇晃晃的飞过来火儿刚要高兴地去接谁知鬼使飞过来后手一扬重重地把手里的东西砸在了火儿头上然后完成了这么危险的任务后鬼使箭一样的逃走了只剩下火儿勃然大怒身上的火儿焰呼呼地燃烧起来。
“竟敢拿东西打我我要吃了它!”它把砸在头上的西瓜一丢就要去追那只鬼使却一眼瞥见西瓜皮上刻着几行字:
“死火儿:
贪吃!没义气!小气鬼!我什么都分给你一半你从鹿蜀那里弄的一百头猪却连猪尾巴都有没有给我一条我生气了!限你半小时之内来给我道歉!
很生气的狐狸”
“哇!糟了他是怎么知道的!”火儿叫起来。它可没有独吞那一百头猪的打算只是因为平时敲诈别人的东西太多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而已没想到林睿却知道了。它匆匆忙忙地飞出车窗向周影扔下一句:“我去拿猪。”便飞远了。
周影摇摇头不知道它和林睿又在玩什么游戏“反正不闯大祸就行了。”他这么想着又开始认真工作。
“宋刚下一个是你你不是说自己见过妖怪吗说来听听啊。”少年少女们催促下一个讲故事的人。
“是啊是啊他说自己见过狐狸精。”许琳作证说。
“什么狐狸精!”宋刚很不高兴地说“是狐仙!狐狸精狐狸精的叫大仙会生气的!”
“哈!”大家一起笑起来“什么年代了还狐仙啊!”只有林睿笑眯眯地看着宋刚对他真是很有好感。
宋刚这么说其实只是为了营造气氛他对于狐狸精还是狐仙可不是真的计较于是开始讲他的故事:“我奶奶在老家的时候很信奉狐仙今年因为她的年纪大了我爸爸把她接来家里一起住可是奶奶在乡下自由惯了城市的生活令她感到很拘谨不适应为这个整天唉声叹气使我爸爸妈妈很担心后来我妈妈就帮她买来一只猫作宠物让它和奶奶做做伴。”
“猫?”林睿的耳朵竖了起来。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波斯猫雪白的毛琉璃似的眼睛而且乖巧听话我奶奶很喜欢它没事就逗它玩和它说话。那一阵子我爸爸妈妈出差我又住校陪着***就是这只叫雪雪的猫。后来有一天生了一件事我们才知道这只猫可是不一般啊。
“生了什么事?”
“这只猫怎么了?是妖怪吗?”
“笨当然是狐狸变的猫啊对不对宋刚?”
“狐狸为什么要变成猫!”
“行了行了你们别瞎猜了听宋刚讲!”
这只猫是不是成了精我就不知道但是它确实带着一只狐狸来救了我***命。
那一阵子我奶奶身体很不好总是生病她一病那只猫也不吃东西了整天趴在她床头上。大家都很担心。我说过的奶奶在乡下时很信奉狐仙她去了好多家医院病都没有治好就不肯再去医院开始又是烧香又是磕头的求狐仙帮她医治起来为了她这样我妈妈甚至和她吵了起来。
“神经病的老太婆。”林睿低声嘟哝着“我被那只死猫骗了!”
宋刚和其他的少年少女们都没有留意他在嘟哝什么继续讲着故事:
***病越来越严重我们一家人都急坏了这时那只猫却反常起来它不但开始努力吃东西而且不再整天跟着我奶奶了一出去就三、五天不回来家里人都感叹:“畜生就是畜生无情无意啊。”再到了后来它甚至开始偷东西吃我奶奶喜欢喝鸡汤我妈妈常为她准备着鸡可是那时鸡老是少家里人观察了一下现是那只猫成*人不注意竟然能拖着那么大的鸡跑而且它身手敏捷屡屡得手三番两次后家人把它关起来它竟然咬断绳子再跑出去。后来我妈妈忍无可忍了不让它回家它就晚上撕开纱窗进来偷。爸爸气的要打死它奶奶却硬是拦着不让。
后来***病情加重终于住了院医生对于她的病不抱希望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住院后的第三天奶奶就陷入了昏迷。
少男少女们中很多最近还见过宋刚的奶奶知道这位老人精神矍铄身体健康着呢但是听宋刚的讲述他们还是紧张起来宋刚讲到这里声音也开始哽咽:奶奶一直最疼爱我她这么一病我难过的不知道怎么好只好天天到医院去探望她那一天去医院我遇见了怪事。
那天我去的晚了已经过了医院探病的时间我就趁门卫不注意溜了进去。来到***病房门口我怕里面有巡房的医生护士就先在门外偷偷一看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什么?我看到那只猫趴在我***床头上就象在家时一样她靠着我***头还惬意地晃着尾巴。可是这里不是我家啊它是怎么知道我奶奶在这里的又是怎么进来的?我正在奇怪时又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从窗口跳进来——要知道我***病房可是在十七楼啊——那个东西在地上停下我看清楚了那是只狐狸而且是只雪白的有九条尾巴的狐狸。狐狸一进来猫就爬起来咪咪地叫着象是在讨好它一样那只狐狸架子很大看都不看猫一眼径直走到了我奶奶床前它跳到床上坐在我奶奶胸口看着我***脸。我觉得事情太诡异了又怕它伤害了我奶奶急忙推开门冲了进去。
等我进去后狐狸和猫都不见了我从床底下到窗台上都检查了一遍那里都没有正要到走廊上去找忽然听见奶奶在叫我:“小刚……”
宋刚看着大家说:“就这样我***病全好了她出院了以后那只猫自己回到了家里又变的听话可爱再也不偷东西了。我把看见的事告诉家人虽然大家都半信半疑但是奶奶从此后更疼爱那只猫对狐仙也更虔诚了她的身体也一直结结实实的再也没有生过什么病。”
“不信!”少男少女们一起叫。
“你说那只猫认识狐仙那不成了猫精了!不可能啊!”
“行了行了真的假的都没关系故事好听最重要”又是林立文出来打圆场。结果大家却又把目标定在了他身上一至指责起他来“你身主人到现在一个故事也没有讲只会在那里听!”“就是!”“你不讲点什么吗!”
“讲什么呢?”林立文思忖着“讲什么呢?我想想……”他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讲的临时又编不出来就干脆指着林睿说:“我讲个我弟弟的故事吧。”
“这个小家伙也有故事?”
“他不是不信鬼怪吗?怎么会有那样的故事?”
林睿斜眼盯着林立文准备他要是讲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故事来就马上把他打昏。
“我弟弟去年得过一场重病别看他现在生龙活虎的当时他可是差点死掉而且医院也诊断了他是癌症一度大家都认为他不行了后来有一天他昏迷了很久呼吸、心跳都没有我二姨认为他死了时他又醒了过来从那以后他就一天天好了起来医院方面也证实了癌的事是误诊总之他是完全没事了”他爱怜地拍拍林睿的头“不过大家有没有听说过从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的人都能看见鬼?”
“对啊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大家点头都看着林睿问“难道他能……”
“谁能看见鬼啊!”林睿叫起来他可不愿意和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扯上边谁叫他自己就是妖怪呢。
“我有证据!”林立文说“去年我们回老家有一间闹鬼的房子住过的人都说夜里会听见有人哭可是他和我二姨住了一晚什么事都没有。”
“本来就没有鬼!”
“可你为什么睡前从那屋里拿出一条绳子丢进水塘里!我可亲眼看见了!大家都说那个屋里吊死过人可是上吊用的绳子没有找到!”
“我没有!”──怎么会被他看见?林睿皱眉头。
“还有上次大姨买飞机票是你故意把票弄到马桶里结果大姨没有坐那趟飞机而那架飞机出了事!”
“我不是故意弄坏票的!我还挨了妈妈骂!”──看来事后非得给他洗脑不行了。
“还有……”
“行了!”林睿一下子站起来“再说我的事我可要生气了我要把你们赶出去!”他威胁着“还告诉我妈妈和你们的老师。”
“你真是不讨人喜欢!”林立文动不动就被他威胁快气死了。
“我为什么要讨你喜欢。”林睿对他不屑一顾。
大家忙制止这两兄弟斗嘴单龙问:“谁还有故事继续啊。”
出租车上火儿吃完了林睿给它送来的牛
“我讲一个吧。”一直没有开口的一个少年说“讲个关于鬼故事会的故事。”
“方海不是那个讲故事的人都讲完了最后一个人讲了一个关于鬼故事会上的人都被鬼吃了的故事大家不信然后他就变成鬼把大家吃了的故事吧?是的话你别讲了我们都听过了。”单龙说。
“不是”方海说“吃人的不是鬼鬼怎么会吃人呢”他抬头看着大家双目炯炯有神“吃人的是妖怪。”
“好俗气的故事了别讲了日本漫画上尽是这种东西。”林立文摇着头。
方海却执着的非往下讲:“去年也是有一帮学生在一座废弃的大楼中讲鬼故事结果他们被恬怪吃了。然后他们的灵魂变成了伥鬼被那个吃他们的妖怪支使着到处去找和他们一样的少年少女给妖怪吃。”
“哈”蒋凤笑起来“这不合罗辑啊即然是妖怪不是应该有的是办法吃人吗?为什么非要吃讲鬼故事的人?又为什么要用伥鬼?伥鬼是被妖怪吃了的人为什么反而为吃自己的妖怪服务?根本讲不通吗!”
方海一笑说:“为妖怪服务是没有办法的事死了灵魂还被他束缚着不听他的不行啊所以才叫伥鬼啊。”
“我知道为什么那个妖怪要利用伥鬼来吃人!”林睿象上课回答问题时一样举起了手说“因为那是一个无能的妖怪他没有本事扑食其他妖怪想吃人吧又所人类反抗所以挑讲鬼故事的孩子来吃那些沉浸在鬼故事中的孩子脑里本来就装满了怪力乱神的东西了一看见妖怪出现自然就吓晕了也就任由他去吃了是这样吧!”他向方海问。
方海冷笑着说:“妖怪为什么吃人我怎么知道我就知道自己运气不错他说我能找九个人给他吃就给我自由本来还差六个你们五个开鬼故事会刚好又有一个小孩子在这里给我凑齐了。”
“说的跟真的一样”袁吉向他摆着手“表演的好也没用你的故事最烂!评一个末等奖!现在奖品罗。”他从书包里掏出几张cd“讲的好的可先选大家说谁是第一咦怎么少了一张?”他拿出了六张cd又伸手在书包里翻找着。
“cd没有少是人多了一个吧。”林睿靠在沙上懒洋洋地说。
“不错多了一个人。”方海站起来说“我可不是你们的同学啊。”屋子里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阴风蜡烛都晃动起来显得鬼气森森。方海咯咯地笑起来。
“对你不是我们的同学我根本不认识你!”林立文皱起眉头说。
“对对!我们学校里没有这个人!”
少年少女们一起醒悟过来厉害慌张地叫嚷屋子里一阵桌翻凳倒的声音。
烛光映在方海脸上青黑的颜色毫无生气他看着大家冷笑:“有了你们我就自由了等一下吧他马上就来了。”
林立文跳过去想打开电灯灯都怎么也不亮风一扑蜡烛也熄灭了借着窗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勉强可以看见大家拥成一团女孩子已经哭了起来只有方海的脸象被一团青光包围着在那里冷笑着。忽然屋里一下子又亮了起来一双黄色的眼睛从空中出现接着出现了血口獠牙……几团鬼火围绕着他上下飞舞。
“啊……”少男少女们一起怪叫起来。
“真是的你看鬼片看多了吧?这么没有创意的出场难怪专门捡鬼故事会下手因为你的理解能力就只到那个水平吧。”林睿还是坐在那里对于这个他等了一晚上出场失望极了。他一弹手指电灯立刻亮起来屋子里那个名叫方海的鬼魂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妖怪和少男少女们以及林睿对恃着“你们应该感激我”林睿对少年少女们说“我不一个劲打乱你们的故事你们现在脑袋里装满了鬼啊怪啊的话一见他那些阵式恐怕就吓晕了──昏倒也会死很多脑细胞的你们已经够笨了再笨的话多可怜。”
“原来你也是……也是……”那个妖怪看清楚林睿后开始惶恐“你竟然把妖气藏的这么好!”
林睿撇撇嘴:“别拿我和你这样的低等妖怪比!”他的外形渐渐有了变化眼睛中射出奇异的光茫身后九条尾巴舒展开来。
“九九尾狐……”
林睿一把抓住他防止他逃走露出可爱的笑容来:“看到那个伥鬼之后我可是等了你半晚上了你不能让我白等啊我还要招待朋友吃宵夜呢。”
林睿的话音刚落火儿及时的扛着一个大麻袋冲了进来它连看周围有什么人没有就忙着把麻袋往桌上一倒说:“来我把猪尾巴全给你!你不生气不吧!”麻袋里一百条猪尾巴滚了出来。
“必方!”那个妖怪看见火儿腿一软跌在地上。林睿一只脚踩着他看看那些猪尾巴眯着眼睛笑起来──对他来说吃不吃得到不重要火儿有这个心就够了。
“你不生气了吧?”火儿小心地问。
“不生气我还请你吃饭呢。”林睿笑着说他抓住的妖怪照例是由火儿来吃的。
火儿贪心地扫了屋子里的生物们一眼问:“这些全是?”
“只有他。”林睿用脚点点那个妖怪“人类不行。”
“狐狸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火儿给了林睿一个拥抱──用一麻袋猪尾巴换一个妖怪实在太划算了──它飞上前去一翅膀把试图逃走的“宵夜”击昏。
天色大亮林立文敲着自己的头从沙上爬起来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呆林睿端着一个盛了两个荷包蛋的盘子从厨房出来往他眼前一放:“早餐吃吧。”
“他们呢?”林立文想起了朋友们。
“我都赶走了啊!”林睿挥挥手。
林立文看着他昨晚的事慢慢回忆起来那些鬼故事实然暗下来的房间那双黄色的眼睛、獠牙、血口……他不由惊叫一声从沙上蹦了起来。
林睿撇着嘴说:“这么大人了还喜欢听什么鬼故事胆子还那么小一直大喊大叫的做恶梦。你不知道妖怪这种东西是根本不存在吗!我要上学去了房间是你们弄乱的你最好在我妈妈回来之前收拾好不然我可不帮你撒谎。”说完拎起书包出门去了。
“小睿我送你啊!”
林睿头也没回:“我自己认得路!”门嘭的关上他“噔噔”的跑下楼去了。
林立文拍拍头:“原来是做梦啊……就是吗世界上哪来什么妖怪!”他失笑起来一边吃着荷包蛋一边想“现在的小孩不得了连鬼故事都吓不住他们了──不过他的手艺还真不错。”
明媚的清早阳光下林立文开心地吃着早餐把自己昨晚的经历全部归于梦境。一只他看不见的必方从他头上飞过去因为吃的太饱了打着饱嗝懒洋洋地飞向自己楼上的家里几条不知什么野兽的毛被它的翅膀扇动飘落在地板上……
真心英雄
第o1小节
夜晚的都市灯火通明仿佛一个陈列在天地间、装满了五彩琉璃的玻璃盒子里面流动着繁华、喧闹、各种针对精神或物质的诱惑及满足。这个城市把它所有的阴暗面用炫目的灯光掩饰起来当那些挑选着名目的恐怖行动和变化着的手段的变态犯罪当那些抢劫、杀人、偷窃、背叛、出卖、陷害……当这一切都只能作为明天报纸上上的一个个小方块出现的时候就可以确定这个城市已经适应了自身生长出的这些毒瘤的存在于是在它们反正也不能影响到整个城市运转的情况下这个城市只能默许着沉默着……
几声枪响蓦地在闹市区响起正在享受着夜生活的男男女女立刻躲向两边的各种建筑中去。数分钟后当几辆警车拉着警报冲了过去枪声也没有了下文之后这条街道又恢复了之前的嘈杂好象什么都没生一样。
周影坐在红色桑塔纳出租车的驾驶座上毫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刘地刚才下了车已经和街边站的一个女子偿一句我一句地搭起讪来看来这城市的麻木不仁连妖怪们都快被传染了。
周影叹了口气。
——不管被传染地麻木成了什么样子自己的脸上抵上了一支手枪的话也会忍不住叹气的吧?周影这么想着又叹了口气。
这名在刘地下车之后径直打开车门坐上来的中年男子一上车就用一把手枪戳着周影命令他:“开车!”
这个城市有很多种罪犯可是其中一些总是会比更另一些倒霉一点周影依言动车子时看到刘地正站在路边做出“二一添作五”的手势而站在那个男子坐背上已经确定过对方属于“好吃”的范围的火儿则回答了刘地一个“休想”的坚决果断的眼神。
“开快点!”男人东张西望凶狠而张慌的命令周影。
“开快点!开快点!找个没人的地方!”火儿在车厢里跳来跳去对周影下达一模一样的“命令”不过它的目的和男子决不相同。
“告诉你我已经杀了三个人了!如果你不老实的话可别怪我让你做第四个!”男人虽然早已打算好下车的时候就把周影干掉了但是还是这么威胁着。
“我已经吃了三百个人了我要吃第三百零一个!”——火儿的算数显然不太好。“影我可以开始吃宵夜了吧?”火儿又闻了一遍食物口水都开始淌了。
“后面有警察待会再说。”周影已经看见后面追上来的警车了。
持枪的男子也现了后面的两辆警车一边愤怒地咆哮着一边用枪使劲顶着周影逼迫他加。
于是一场车辆追逐在公路上展开路边出现了无数等待看一场精彩演出的眼睛过了几分钟有着电视台标记的直升飞机也赶到了加入了这场乱上加乱的表演。
“快开!快!”男子嘶吼着。
“加油加油快把警车甩掉我好吃饭!”火儿站在周影头上挥着翅膀为他打气。
这种情况下总不能使用“缩地术”让车从大家眼中凭空消失吧?周影这么想着驾车从两车逆行车辆之间钻了过去——也许是因为他遇事的反应总比人类司机慢半拍也许因为他的运气特别好总之他常常会遭到倒霉的歹徒劫持一来二去他的驾驶技术是越来越好了。
出租车在歹徒的挟持下冲过单行车道驶上了环城高桥警车、消防车、救护车、电视台的直升机紧随其后事件越来越向着人们熟悉并期待的电视、电影中的情节展了只是这时身为人质、并“被迫”驾车与警察追逐的出租车司机却在想着对不起广大观众的事情:“今天这一趟‘生意’大概收不到车钱了吧?开车狂飙的耗油费明天会被叫到警察局的误工费这个人的话……”他开始计算这个男子相当于火儿的几顿饭而节省下的伙食费够不够弥补损失。只是不管怎么算也还是吃亏周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自从认识了刘地瑰儿也回到这里之后周影忽然觉自己一个月原本绰绰有余的收入变得不够用了。钱都到哪里去了?周影怎么也想不明白。再这么下去火儿以后只好吃人为主食了周影为这个念头而烦恼不已他只希望自己能尽力为火提供好一点的生活至少不能让还在育期间的它只吃单一的食品吧。竟然开始为钱而烦恼了说明自己有一些进步更接近一点人类了吧?事情总算也有好的一面。
胡思乱想中男子恨恨地用枪托砸向他的头:“叫你快开!听见了没有!”
如果是人类司机在这么快的车下脑袋上被人用枪托砸上几下的话保不准已经车毁人亡了由此可见这个男子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后面的警车怎么甩不掉呢?”火儿跑到后面趴在后窗上看着问它拍拍翅膀:“我去收拾掉这些打扰我吃饭的家伙!”说完穿窗而出向后面的警车扑去。
警车损坏的话会由政府来付钱吧?周影既然已经按人类的方式缴过税了所以放任火儿去毁坏警车也就问心无愧。只听后面“嚓嚓”“哗啦”“咣当”几声两辆车都因为动机停转相继瘫在了路边。
“太好了!”男子明显松了口气“快给我开车!开到郊外去!”
“快开!快开!到郊外去!”火儿回到车上兴高采烈地说。
周影有些明白火儿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一定好吃了。
出租车在七扭八拐之后不但甩掉了后面的警车等车辆连天上的直升飞机在稍后也找不到它的踪影了。现在它开进了一条小巷子中度当然也放慢了下来在巷子中很少的几辆车中装作正在正常行进的普通车辆一样(这也确定是一辆普通的车而已不普通的是车上的乘客才对)。
“哈我今天的运气不错!”男子用枪点着周影说“可惜你这家伙运气不太好。”
我的运气是不好可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周影看着正在车座套上擦嘴准备开始品尝的火儿心里这么想。
第o2小节
一辆摩托车从后面驶来摩托虽然开的不快可是因为周影已经放慢了车它还是很快追上了出租车当它和出租车并肩前进并且要过去时狭窄的巷子对面驶来了一辆逆行的车虽然巷子还不至于狭窄到无法让两辆车和一辆摩托车并行但是汇车的一瞬间摩托车的骑手不知为什么身子一晃连人带车倒向了出租车这边他三晃两摇摩托和出租车相擦出了“吱噶吱噶”的刺耳的声响。周影忙向右侧打方向摩托车才勉强没有摔倒斜斜歪歪地冲出了几米站着停住了。对面那辆车的自然也看到了这种情况只是事不关己径自驶走了。周影本来也想开走可那个摩托车骑手却把车一扔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你会不会开车啊!眼瞎了!”他先在车头上踹了几脚然后拉开车门一把把周影的衣领揪住用力地拽了出去“王八蛋你碰到我了看到了没!想死啊!你说要怎么赔偿!”他用力晃着周影。
“是你碰了我。”周影平静地指出事实。
“还敢顶嘴!”摩托车骑手推着周影在车门上重重一撞“喂你!”他冲着车上的男子吼“下车自己走我和这位司机大哥要谈一谈!”
持枪的男子有一瞬的为难这样的事实在出乎他的预料但是周影已经看见他的长像了非除掉不可至于这个骑摩托车的就当他倒霉吧!“杀一个也是杀杀五个也是杀。”他心里这么咕哝着对着正在纠扯的摩托车骑手和周影举起了枪。
“让开!”摩托车骑手突然一拉周影。
“砰砰!”
两声枪声划过寂静的小巷。
持枪的男子惨叫着跪倒在地上手腕和左腿鲜血淋淋枪也抛出了老远摩托车骑手一个箭步冲过去从腰部抽出一副手铐“咔嚓”干净利落地把那个男子铐在了巷中子的树上“我是警察你被捕了!”这时他才摘下了摩托车的头盔并且掏出一个证件在大家面前晃了一下。
头盔下显现出来的是一张年轻的脸看起来和周影岁数相仿(外表的年龄不是实际的年龄。)中等身材肤色黝黑五观称不上英俊对周影眯起双眼微笑着(其实是眼睛小一笑就眯起来了。)说:“让你受惊吓了现在没事了。不管怎么说撞一下车比丢了命强是吧。”说完耸耸肩掏出烟来点上了一支。很明显他嘴里是在说着‘让你受惊吓了’这样的话心里可不这么想反而是以周影的救命恩人自居在等着周影感激也说不定。
“解救成功了人质安然无恙。”年轻的警员正用对讲机讲着“对是我开了两枪……什么?不准开!不开人质早死了!”他这么嚷嚷着警车的声音已经由远而近渐渐驶来了。
“你的运气算不坏了”因为同事们还没赶到年轻警员显得很无聊他也不去管那个伤口流着血在呻吟的犯人反而向正在查看车子损伤情况的周影搭起话来“这个家伙一连杀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和他不认识只因为和他打个照面就平白无故挨了枪的你只是车擦了一下多走运啊。”
车费、修车费、油钱和火儿的晚餐周影觉得自己已经损失的不少了。至于火儿在这名警察成功地“解救”了持枪歹徒之后身上和眼中的火便开始在熊熊地燃烧“如果他长得好吃一点的话我一定用他来代替晚餐!”火儿自言自语地说着但是花了半个晚上的工夫却没有吃到嘴的事还没让它气到完全失去理智会去吃一个一看就不好吃的“东西”它只是绕着这个警员打转准备给他点苦头尝尝。
“现在不行。”周影对他使眼色因为其它的警察已经陆续赶来了。
“你应该先给他止血!”一名警察向那个年轻警员吼同时指着那名还在流血的犯人。
“我又不是医生。”
“那也应该通知救护车!”
“我通知警车了。”
“小孙你这种个性什么时候才能改改!”那名警官明显地放弃了教育他的努力。
“喂你还不能走”一名警员叫住了准备开车走的周影“我们还要为你做个记录。”
周影停止正在拉车门的手——虽然他心里觉得自己现在离开对大家都好因为火儿身上的火焰越来越强烈接近暴的地步了。
“行了行了人家受了这么一通折腾够得上了就别再难为人家了记录明天再做也行呐!”还是那位“解救”了周影地警员这么说着过来他掏出笔记本和笔记下周影的车牌号又问了他的姓名和地址最后说:“明天早上来刑警支队做记录吧就找我吧找‘孙剑’记住了吗?”
周影点点头他知道就算自己忘掉火儿也会牢牢记住的。
“我记住他了孙剑!”火儿恶狠狠地说“和我抢食物的家伙!”
“他本意是想救我吧。”周影这么说。
“哼人类谁要他们救他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火儿和做出这样的评价是因为看到了街边的一幕:两个年轻小伙子正围着一个中年男子撕扯踢打。
“或许是吧。”周影边开车边看着这个繁华、喧闹的城市觉得自己对人类的了解太少了。
“人类?”刘地独自霸占了最大的沙口沫横飞地表着意见“人类是一种高级的哺乳动物啊。”
瑰儿托着腮眼睛眨啊眨地说:“我觉得人类就是人类反正和别的生物不一样就是了。”
“有的人类很好吃有的很难吃。”火儿也抢着表意见。
——显然妖怪们正在展开以“人类是什么”为主题的讨论会。
讨论会的起者周影认真地听着大家的言但是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人类啊弄懂了他们是什么的时候修成正果也就不远了吧?所以现在为这个问题烦恼还嫌早了些。”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断了妖怪们的讨论周影站起来去开门。会来这个家拜访的客人少得一只手数得过来林睿他不会敲门直接就进来了;南羽则礼貌周全敲门声也总是轻轻轻的另外还会有谁呢?周影想着:“不会又是……”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他预想到的那个人。
“周哥”这个年轻人带着哭腔冲进了抓住周影的胳膊“周哥我对不起你车车不见了!”
“唉”周影禁不住叹了口气。
“我只是停在路边去上了个厕所……就十分钟工夫就就不见了。”年轻人还在焦急地诉说着。
“先进来再说。”周影让他进屋来免得在走廊中吵嚷惊动了别人。
第o3小节
看到周影不急不惊的样子这个名叫朱兵的年轻人有点不解他知道周影这个人一向平静呆板可是生了这么大的事还这样子太说不过去了他追着周影问:“周哥我们怎么办报警吧!找保险公司!实在不行……车是我弄丢的我我会负责的……”说到这里他的头不由垂了下去。
“你没有报警吧?”
“还没有我想先和你商量。”
“没有就好。”周影这么说着伸手在朱兵额头一按一道红光闪过朱兵的身体瘫软了下来。周影把他扶到沙上放下对刘地说:“帮我送他回家让他以为今天我要用车所以他没有出门吧。”一边说一边抓起外套。
“扔个男人给我!”刘地撇撇嘴“那你去哪儿啊?”
“去把我的车开回来。”
在现代化的大都市中汽车的数量飞地增长着于是车辆失窃的数量也在大幅度的提高。而近一年来如果有机会查看一下立新市警察局里的档案记录就会现这个城市中的盗车事件的数字一直高居不下。在这些数之不尽的事件中其中有百分之四十的失车是那种半新半旧的轿车大概是因为这种车一旦偷到手后比较容易改装也比较容易卖出去的原故吧窃贼们把很多的注意力放在这种车上比如说周影的那辆红色的桑塔纳。
“不管怎么说一个月丢了三次也太过份了吗!”火儿在周影的肩头上吵闹“你雇的那个司机太笨了。”
“幸亏他不在车上。”周影听说过有几次车主在对方盗车的时候撞破了盗贼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把车主刺伤抢了车扬长而去。车丢了再去开回来就行了周影可不希望朱兵因此而受伤。
“影我吃了他们吧?”火儿舔着舌头问。它并不特别喜欢吃人但是因为昨晚经历了一番到口“煮熟的人类”又飞走了的失望吃人的**便被刺激了起来。
“嗯。”周影对于火儿的挑食纵容惯了从来不干涉它要吃什么。
周影熟练地顺着街道拐进了一家修车厂径直走进了后院这个院子里停放五、六车半新旧的轿车周影那辆红色的桑塔纳也在其中周影向车子招招手车便自己开了过来。他检查了一下除了后储备箱被用铁器撬开了外车身几乎没有受什么损伤车厢里朱兵一天的收入是没有了但证件都还在油也满着周影点点头这次的损失总算小一些。
“火儿走吧。”周影手一拂修好了车上的损伤招呼正的四处乱飞的火儿。
“不是说好了我可以吃掉他们吗!”火儿不肯回来正在修车厂里的工人们挑挑捡捡寻思对谁下口。
“不是他们偷的车。”周影恩怨分明。
“那也是同党、销赃、协同做案!”火儿看多了电视剧学了不少名词。
“这里人多吃人太显眼了有机会再说。”周影不希望在人多的地方闹事。
“晚上再来吃?”火儿不得到确切的答案就不走。
干脆让它随便吃一个好快回去周影看看表等着火儿做决定。“这个太瘦这个全是肥油这个么……呸呸什么怪味道这个就是个头小了点吃着不过瘾。”这个修车厂里的工人不少火儿尽情的挑迭着。
“火儿!”
“干什么?”火儿正在做最后两选一的决择不耐烦地回答它下定决心“干脆两个一起吃掉大不了明天不吃早饭。”
“有外有来了。”
“不管他我正要吃呢!”
“是那个警察。”
“啊。”火儿合拢已经张大了的嘴“哪个警察?”
周影往外面指指只见一个男子推着摩托车站在外面正和修车厂里的人吵闹着火儿马上认出是昨天从它嘴里夺走了宵夜的那个名叫孙剑的警察。“我去吃他。”新仇旧恨一起算不管他看起来好不好吃了。
“火儿今天算了。”不管怎么说孙剑也是打算救过周影不论周影需不需要救助他都对这个人类表示一份感谢。
“不!”
“火儿瑰儿做好饭了不回去吃的话她会生气。”
“那回去吧。”火儿马上改口。如果说它还对什么事有一点畏惧的话那就是辛苦做好了饭却没有人来吃时的瑰儿那种情况下她的怒火足以使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连火儿也怕她三分。周影也狡猾地学会了用这个办法吓唬它。
周影开着车径直出门。恐怕修车厂的人和偷车的人永远也不会现他们偷来的车少了一辆。周影极有耐性或者说他根本不懂着急上火、气愤是什么要是换了其他任何妖怪一次次经历了这种事即使不暴跳如雷去把偷车的人撕碎、把那修车厂踩平至少也用点什么法术让车子不会再次被偷了可周影就那样放任一切生最多在车丢了之后咕哝几句再去开回来了。大概对他来说这样的事也算是人类式的生活应有的一部分吧。所以当他开着车从那家帮助偷车者改装赃车的修车厂出来时一点也看不出生气反而是火儿连蹦带跳的十分不高兴。
“影我现在越来越想吃人了……”火儿耍着小性子“你随便找个人来给我吃。”
这个城市里就是人多。
周影看着路上来往不绝的人问:“你吃哪个?”
“我吃……”火儿刚要开始选择周影就看见一车摩托车快地向自己的车追了上来他把车向旁边让让谁知对方并没有车反而拿出一个证件在周影车窗边一晃:“下车我是警察。”
周影把车往路边一停满脸疑惑地下了车:“你为什么拿着通讯录说自己是警察?”
“你看出来了哈。”对方尴尬地干笑几声“我还以为它和证件很象呢。”他摘下头盔看着周影“原来是你啊难怪我看着这么眼熟。”
“喔孙剑。”周影向他点点头。
“怎么又是这个家伙!”火儿叫起来“怎么每次我一张嘴他就冒出来!专门打搅我吃饭!”
“我问你你是不是从那家修车厂出来的?”孙剑问。
“对。”
“去干什么?”
“修车。”周影总不能说自己去拿回被偷的车吧。
“常去那里修?”
“第三次。”这辆车被偷了三次没错。
“可以问问你对那家修车厂的看法吗?”孙剑掏烟递给周影见他不接便自己点上了。
“没有看法。”周影对大部分事物都没有什么看法即使是偷了他的车的人。
“有没有觉得他们哪里不对劲?”
“没有”──除了替赃车改装之外确实和大部分修车厂一样技术平平收费很贵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孙剑很失望的看着周影:“你的话还真简洁。没有一点能让你注意的地方?比如员工的对话了进出的人了什么的有没有什么留给你特别印象的。”
“没有。”硬要说有最可疑就是他和火儿。
“确实没有?”
周影看着他不再说话了。
第o4小节
“算了算了你走吧。”孙剑象所有警察问完别人问题一样善良地挥着手让周影走。周影也希望快点离开因为火儿已经快把空气点着了。然而他刚刚坐进车里动了几下摩托车的孙剑又冲了过来拍车门:“真倒霉我的摩托车真的坏了你能不能送我去警局?”
“啊……怎么这么快就坏了”火儿出了一声怪叫“我本来是想让他骑到一半掉到桥下面去的!”它在车厢里跳了几匝看到孙剑大咧咧地坐了上来便下定决心:“现在吃!不管他好不好吃了。”
“咦你有这盘磁带啊?”孙剑俯身从车旁边的格子里拿起一盘磁带扑过来的火儿一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给我听听行不行?”孙剑晃着磁带问。
周影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挡风玻璃连连点头反正车上有什么磁带也是朱兵的他压根不知道也没有听过。
“我一定要吃!”火儿身上的火焰一下彭胀起来变成了金黄色。它大声宣布自己的决心“我想吃的东西还没有一样没吃到嘴的呢。”它正在盘算把这个看起来不可口的人类烤成几成熟才可口时有一道纸符却飞进了车窗平展在它面前纸符一接触火儿立刻燃烧起来传出了南羽的声音:“火儿我刚刚杀掉一个来医院捣乱的妖怪你吃不吃?”
“吃!”火儿马上叫起来。看看不可口的孙剑想想南羽提供的妖怪这两者实在没法对比而且去晚了被她放进了冰柜可就没有那么新鲜好吃了。“帮我把他弄回家放进冰箱里。”它这么吩咐周影后径直飞走了。
孙剑闭着眼跟着音乐的节奏摇动着身子根本不知道身边生过什么事。
周影看着他觉得这个人类的运气还真是好的可怕──能三次从火儿口中逃脱的猎物他是周影记忆中三百年来的第一个。周影除了纵容火儿吃吃人以外怎么说也算的上是一个比大多数人类更守法的公民他决对不会亲自动手在自己家里的冰箱中放进一个警察去的(如果火儿和刘地动手他当然也不会阻拦)所以还是把车开到了刑警队门口。
“谢了。”孙剑跳下车一边还不忘了拿上那盘磁带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元钱放在仪表盘上。“干吗没看过警察坐车给钱啊?我可连磁带钱也给了别去投诉我啊对我的投诉够多的了。”他看到周影看着自己又这么说然后挥挥手走进门去了。
周影拿起那二十元钱摇了摇头。
“周影我一直想问你你和人类交往不这么问吧你和那一个人类来往比较密切?”刘地半躺在沙上对周影问。他听完了周影说起孙剑的事后不但不回答周影问题反而开始问。
“朱兵。”周影一点都不犹豫的说。
刘地翻翻白眼:“每天为了交接车见两面说五、六句话这就是你最熟悉的人类了?”
周影点头他还没有听清楚刘地的意思瑰儿却一下子从厨房里伸出头来:“他连妖怪都只熟悉你、我、南羽、火儿和狐狸别说人类了!他认识的人类加在一起不到十个──不连明星和新闻人物哦。”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我猜也是这样。”刘地点着头并且拍着周影的肩表示他对自己朋友的了解程度。
周影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刘地叹口气在他这个朋友面前他真是很难体会到卖关子快感啊他清清喉咙说:“是这样的周影你的目的是学会做人吧?”
“对。”
“所以才到这个大都市里来吧?”
周影还是点头。
“可是你觉得只是站在旁边观察的话能完全弄明白人类吗?这么打比方吧你养了一个宠物──不是指火儿啊(周影说:”火儿不是宠物啊。“)──你是把它解剖了看看这里是心那里是肺那里是脑子对得到的它了解多呢?还是和它一起玩一阵子和它说话和它生活对它得到了的了解多呢?”
“我不知道我没养过也没解剖过宠物。”周影据实回答。
瑰儿在厨房里把盘子掉到了地上刘地的适应能力比较强深呼吸之后终于坐稳了没有从沙上滚下去可是他知道顺着这个比喻让周影考虑下去的结果很可能是周影会去弄两只一样的宠物来解剖一只养一只试验看看哪一种办法更能了解这种宠物。当然为了避免周影犯下杀害或者虐待动物或者两者都犯的罪行也为了避免火儿因为家里有了宠物而可能有的反应刘地讯把话题拉向了别的地方:“你觉得你对人类了解吗?”
周影想了一会开始摇摇头然后一直摇头。
“我至少比你了解的多一些”刘地说“教给你一个办法去和人类交流一点吧对你有帮助。”
“和人类交流?”周影认为自己天天在做这些──他不是在开出租车吗。
“你认为你开车拉客然后收钱然后交管理费、交税交房子的租金买东西……这就是交流?这是生活是你在过人类的生活。交流是……”刘地搜刮着可以形容的词“是就是象你跟我相处一样。你试试这样和一个人类相处。”
“不可能!”周影一下子笑了“象跟你一样?不可能。”把人类看作和刘地一样?这太可笑也太奇怪了。
“看看我说了吧这就是你的毛病。”刘地淳淳教导“一定要对人类和妖怪一视同仁所谓人就是妖怪妖怪也是妖怪你不能因为自己是妖怪就瞧不起人类也不能因为想做人就瞧不起妖怪……”
周影觉得刘地以前的某个时期一定做过和尚他叹口气问:“那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呢?”
“不是我让你去做是你应该去做。”刘地说“我是说你是不是应该着和人类有更多一些的往来了?”
“以后我白天也自己出车?”周影马上交出提案。
“啊!”刘地怪叫着扑上来掐他的脖子“我这么苦口婆心地说你怎么就给我听不懂!我是叫你去和人类交朋友去在人类中按人类的方式找朋友、情人、敌人、乱七八糟的人!……不不情人就算了情人就算了。”他看到瑰儿端着刚刚做好泛着热油的汤菜出来很有不小心一失手倒到自己头上的姿态连忙改口。
“原来是这样。”周影点着头“可以告诉人类我是妖怪吗?”
“当然不行!”刘地和瑰儿一起叫起来“人类会以为你是疯子!”
“可是有所隐瞒的话怎么能成为朋友呢。”周影忧虑地问。
“周影我们是朋友吧?”
周影肯定的点头。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隐瞒了吗?”
“没有。”绝对肯定的回答。
“怎么会没有呢你看我昨天和女人约会时生了什么没有告诉你吧?而你心里喜欢南羽和瑰儿哪个更多一点也没有告诉我啊。所以朋友之间也不是什么都要告诉对方的啊。”
如果刘地想知道这个的话周影皱着眉头开始想刘地一脸阴险地等着答案而瑰儿却急忙跑回了厨房里。时间一点点流逝二十分钟后周影摊摊手说:“我没法告诉你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刘地无语问苍天。
第o5小节
“总之去和人类交往吧!能做朋友对方又怀疑你身份问起来的话告诉他你是妖怪也无妨如果成不了朋友就算多个熟人熟人当然没有必要相互坦诚再不然成了敌人的话也算一种做人的体验如果连敌人也做不成只是一个劲的厌恶他的话索性叫火儿吃了他也好请我去吃也好让他消失就完了。”刘地一个劲的耸勇周影“这可是学会做人的必径之路啊你赶快进行吧。”
周影百分之百相信刘地的建议可是一时让他去和人类交朋友他还真说不上找谁好想来想去也只有朱兵了。
“孙剑”刘地趴在他肩上说“这个人怎么样?好象很有意思。”
“他?”周影皱眉说“火儿很不喜欢他。”
“做为父母决不能把孩子教养成小皇帝一定要让它明白小孩子不应该干涉大人的交际明白吗。”刘地义正辞严。
周影没有觉得自己过于娇惯火儿他反而觉得和亲生父母相比自己给火儿的关爱照顾太少了“可是只是和人类交往而已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火儿我和那个叫孙剑的人类交往的话你会不会生气?”周影趁火儿回来之后问它。
火儿吃得肚子都凸出来了正躺在沙上看电视剧头也不抬地问:“谁?”它生性豁达吃饱了后就把白天的事忘的干干净净了。
“那我出去了你来不来?”周影抓起外衣准备上工。
“别烦我正演到关键时刻呢。”火儿看得全神贯注“这个故事挺好看的。”──屏幕上一双男女正在纠缠不清哭哭闹闹也不知道火儿看懂了多少反正它吃饱了就不愿意出门了。
“我陪你去。”刘地追上周影他今天晚上牺牲了约会时间就是为了去看周影热闹。
他平时不是很讨厌陪自己工作吗?周影对刘地的行为不解但是他的个性也不会去反对什么任由刘地跟着他走。
瑰儿想了一阵子伸手捅捅火儿说:“火儿我怎么觉得刘地有点不怀好意呢?”
“他什么时候有过好意?”
“也是”瑰儿马上打消了对周影的挂念开始拿起摇控器转台找她喜欢的流行歌曲或偶像剧。
“我还在看呢还给我!”火儿不干了。
“你小孩子家看什么言情片走开!”瑰儿出于教育目的也不能让给它。
“还给我!”火儿动用武力。
“明天不给你吃饭!”瑰儿动力权威。
一场轰轰烈烈地抢台大战展开周影就这么被他们抛到脑后去了。
“走我去看看那个孙剑什么样。”刘地一上车就兴冲冲地说。
“我在工作。”
“我是客人。”刘地大声吩咐“司机去刑警队。”
周影没有理他而是在路边招手的人面前停一了车。
孙剑从墙上跳下来用一个比指头肚大不了多少的电筒照着一辆辆车的车牌号一边在本子上记下来“可恶一看就知道是假牌子!”在地上匍伏爬行着看完了最后一辆车之后他低声咒骂一句失望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他调查了整整两个月几乎可以认定这家修车厂就是最近半年来立新市大量车辆失盗的去处如果能有一纸搜查令几个同事协助只凭那些挂假牌子的车就可以立案可是问题在于孙剑调查这件事并没有上级的允许他是凭着自己的任性到这里来调查的一旦被现了不是在他那已经够多的处分上再加一个处分就是在他那已经够多的投诉上再加一个投诉。
“真无聊!”
“半夜三更还要巡逻也不顾我的死活。”
“行了你们别抱怨了谁叫我们拿人家薪水呢。”
三个员工模样的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举着明晃晃的手电来回巡视慢慢走了过来。孙剑缩身钻进了一车辆底下那些人搜查的也不怎么仔细来回晃了几圈根本没有往车下面看看彼此还是在说话一个人说:“我们老板有这么大的靠山应该没什么可怕的才对干吗弄得这么小心。”另一个却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最后一个人沉默了一阵子才说:“我总觉得我们老板干的这事太亏心总有一天……”他收住了口没说下去“我们只是跑腿干活的有什么事也摊不到我们头上你穷担心什么!”“就是我们出来打工为的不就是挣钱你再去哪里找薪水这么好的工作。再干个一年半载你家里盖房子娶媳妇不就都有了。”“能干够一年半载的话……”开始那个人又说了一句声音低下去三个人都走远了。
孙剑从车底下钻出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向着三个人走过的方向撇撇嘴又延着他自己进来的路──顺着墙头小心地翻过铁丝网爬了出去从墙头纵身跳下去后回头看看叹了口气。
周影开车在街上转了几圈做了几趟生意后刘地终于厌倦了继续捉弄他打着哈欠下车去了周影不由松了口气。车刚一开过路口路边就有人在招手叫车了。
“呀!真巧!”孙剑一拉开门就叫起来“又是你啊……什么什么……你叫什么来?”
“周影。”
“对对我说名字就在嘴边上吗周老弟去中原街”他其实根本不记得周影姓甚名谁但马上熟稔地这么说。
“你受伤了。”周影看着他一身狼狈的样子提醒他看他去不去医院。
孙剑一只手破了他自己用手帕胡乱缠住血还在往外渗嘴角肿了起来眼圈青头乱蓬蓬的象被人扯过总之是一副挨了打的样子他自己却不怎么在乎往座位上一靠说:“我回家家里什么药都有。”
家里什么药都有就代表他常常受伤吧?周影有点奇怪地问:“还有人敢打警察?”
“有啊警察想打的人就可以打警察啊。”孙剑理所当然的说“你心里现在一定在想警察想打人是不对的吧?可是‘警察’这个词理所当然是和‘罪犯’想对应的如果罪犯打人是大家所认可了的警察却不能打的话对于警察来说不就太不公平了吗?总要给于警察相同的权利才能让警察去维护正义啊!你说对不对。”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警察本来就应该是维护治安的不是维护正义的啊!”孙剑“哈”大笑起来。周影忍不住也一笑孙剑又接着说:“象我这样一心维护正义不计得失鞠躬尽瘁的警察是万中无一的啊。”
周影忍不住扭过头来仔细看他想确定他是不是刘地变的不然的话为什么说话的口气这么象。
“喂”到了目的地孙剑下车后向周影挥挥手“难得有我这样的正义使者坐你的车今天车钱就免了吧。──其实刚才钱包被他们一起抢了没有钱给你了就这样了啊。”他径直向楼群里走去周影却看出他走路的时候拖着一条腿很明显的他受的伤比外表看起来还要严重。
周影想了一会摇摇头还是开车走了。跟人类来往?也许只是刘地跟他开的玩笑吧。
朱兵开车工作时连续三次被盗周影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亲身遇上这种事。
今天他开车走到南羽家门外现里面亮着灯知道南羽今天晚上没有继续在医院里工作火儿便吵着要去找南羽因为根据它的经验去找她的话即使没有妖怪可吃也会有故事可以听的所以火儿就带着周影敲开了南羽的门。南羽当然很欢迎他们的到来他们聊了一会南羽给火儿讲了一个故事用了大半个钟头才从她的家里出来。
第o6小节
南羽把他们送到门口忽然抬头看着前面“咦”了一声。
“偷车!”火儿也叫起来。
有两个人影正站在周影的车边捣弄什么就在南羽和火儿说话的当口其中一个已经拉开了门坐进了驾驶座。“偷车了偷车了!”火儿兴奋地大叫着周影用了一分钟才弄明白有人正在偷自己的车。
先上了车的人打开保险锁另一个人绕到另一侧的车门也想上车。
“你们在干什么?”
蓦然出现的人影让两名盗车贼吓了一跳他们“工作”时一向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竟然能有个人无声无息地走到了眼前。仔细看着周影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男子衣着朴素手中拎着一串车钥匙看来是这辆车的主人。
这里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子一侧是一所学校高大的后院墙另一侧全是一幢幢独立的小楼院落南羽喜欢安静选择了这样的住处这些小楼都已经颇有了些历史老旧不说一些现代化的生活设施不完备早已经列入了扩除的范围恐怕是南羽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才使它们保留了下来但是十余座房子中一共也只有三两户人家居住透过茂盛的草木闪动的灯火使这条看起来荒凉冷清。两名偷车贼年看看周围的环境相互点点头下车来就向周影。
周影见他们下了车径直去拉车门想检查一下车上有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老兄你胆子挺大的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其中一个人一搭周影的肩膀把周影掰回身来也不等周影说话抽出一把匕便刺进了周影小腹。
“唔。”周影吃了一惊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人偷车被现竟然会出手这么狠毒公然伤人抢车。
那人捅了周影一刀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正以为已经得手想把推开周影开车离去惊讶的现自己手被周影抓住无法抽回来周影被捅了一刀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把对方的手腕握的生疼问:“你为什么偷我的车?”
另一个偷车贼不知道同伴的处境看他和周影僵持着举起一条铁棒向周影后脑便猛砸下来。他满心以为棒落人倒这一下必然可以收拾了周影谁知道周影却晃晃头回过头来若无其事地看着他说:“如果我是人类已经被你打死了。”
“你你……”两个人结结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影。
“我来吃吧。”火儿飞过来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擦擦嘴。
“这这这是什么……”浑身闪着火焰的火儿更是让两名偷车贼惊恐不明白这是什么怪物。
“这几天很想吃个人吃哪一个好呢?”火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跳动犹豫不绝“这个看起来肉嫩一点这个就比较有油水……嗯嗯刚刚吃了晚饭吃点清淡的吧。”他拉定了“肉嫩”的那个嘿笑着说:“我烤着吃。”
两名偷车贼这时才听明白这只怪鸟说的意思竟然是要吃了自己。“妖怪!”手中拿着铁棒的那个人一棒向火儿抡过去。火儿用翅膀一挥铁棒顿时熔化成了铁汁一直淌到了那个人手上那个人怪叫着把铁棒甩开一只手已经烫的不成样子了。
“我是灵兽他们才是妖怪。”朝闻道夕可死虽然马上要被自己吃了可是火儿还是指着周影和南羽耐心地教导对方。
周影和南羽的样子一个平凡无奇一个斯斯文文怎么看也和平时人们心目中妖怪的形象差太远只有这只火鸟不但口吐人言而且口口声要吃人十分诡异可怖两个偷车贼中一个手掌烫伤正在呼叫呻吟另一个却比他聪明甩开了周影的手跌跌撞撞地向巷子口跑去。
“那个才是我想吃的!”火儿叫起来“你怎么不抓住他。”
“火儿。”周影手一指击倒那个逃跑的人却对火儿说:“别吃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
周影看看南羽又说了一句:“别吃了算了。”他知道南羽对人类有很特殊的感情所以不愿意火儿在她面前吃人。火儿很不高兴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又说不出什么理由来。
“我不干我要吃!”火儿无法接受这种不是理由的理由坚持要吃掉那个人。
“火儿。”南羽轻轻叫它。
“干吗?”火儿很喜欢南羽觉得她一定站在自己这边“你也觉得我应该吃对不对?”
“火儿我想起了一个关于灵兽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故事。”火儿立刻张大了眼。在它的爱好中听故事排在第一位吃妖怪排在第二位玩排在第三位欺负弱小排在第四位睡觉排第五说到吃人在它的爱好中勉强排入前十实在无法和听故事相提并论。“要听要听!”它认识的妖怪中刘地和南羽故事最多刘地二百个不情愿为它讲想听他的故事必须要动用强迫手段南羽到是很乐意为它讲但是她平时很忙难得有讲故事的时间现在她主动要讲故事火儿马上就动心了。
手受伤的那名偷车贼还在抱着手哀号他的声音把周围的住户都惊动了有几家的窗户后出现了窥视的目光。
“周影这里交给你了。”南羽对周影一笑向火儿说“那是五百年前我当时带着我的两个弟子正要渡过黄河去北方……”她边说边往屋里走火儿伸长了脖子听不知不觉便跟着她走进了屋里把要吃人的打算忘了个干干净净。
果然还是南羽有办法即让火儿放弃了吃人的打算又没让它气急败坏的吵闹。周影对南羽的背影看了一会便开始动手给那个偷车贼治伤又把他和另一个偷车贼的记忆一起改动再开车把他们丢到闹市区去一边忙碌一边感叹半个晚上过去了自己却半点没好好工作看来今天损失不少。他开着车不由想到这些偷车者的行为显然越来越嚣张了今天这样公然伤人抢车幸亏他们选上的是自己若是人类司机这一下不死在他们手里了吗?
“唉……”周影叹口气打开车窗随手把偷车者用来刺他的匕丢了出去。
第o7小节
孙剑来到叶支队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不等里面有声音便径直推门进去礼也不敬一屁股坐在了叶支队的对面。他自己知道这次一定免不了要挨一顿好骂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大骂小骂一起挨了算完。
“哼”刑警支队的叶支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黑瘦男子如果不穿一身警服看起来更象务农为生的乡下人多些只是一双眼炯炯有神狠狠地盯着孙剑让人心里毛。好半天才问:“说吧这几天又干什么好事了?”
“查案子呢。”
“查案子!”叶支队一拍桌子“明明不是你管的案子查个什么劲!”
“那我不查了就是。”孙剑一点也不顶嘴。
“一个处分。”
“好。”
“写检查!”
“好。”
“好好反思!”
“好。”
反正不管叶支队说什么孙剑就是一个字叶支队抓起杯子来喝了一口平平心头的气又说:“小孙你肯下功夫去破案是好事可这次你闯的祸太大了知不知道?”
“知道我得罪的是高干。”
“我不是指这个。”叶支队叹了口气“小孙你的才干本事确实高人一等可是你的脾气太……”他说到这里又叹口气没有说下去孙剑是“太”怎么样。
“太拗太任性任意太不知死活。”孙剑替他说。
“你自己也知道。”
“叶支队我被骗到刑警队的时候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孙剑看着他说“当时你没有说什么‘为人了服务’了‘执法’了这样的官话你说要我们将来‘维护正义’我才留下的你忘了吗。”
“正义正义你也不用一天八小时挂在嘴边上吧!”
“不挂在嘴边上放哪?放心里?那鬼才知道你在维护正义现在世界上的事不就这样吗说是就是不是也是……”他索性哼起了歌来向叶支队敬个礼“我回去写检查。”
“站住!”他刚走到门口叶支队吼住了他孙剑转过头来和叶支队对视了一阵子叶支队叹口气说:“你以为我不想破这个案子!”
孙剑不说话。
“我不想?”叶支队猛地伸手划把桌面上的东西全唏哩哗啦扫到了地上“七个月失车二百三十六辆十五个司机被打成重伤!我不想破案!”他一起火来眉目张扬再也不是那个庄稼汉的模样了。
“那……那……”孙剑索性说出来“为什么安排陈副队去查谁不知道他是‘他’的人!让他查下去这个案子一百年也破不了!”
“你以为我怕那些高官的压力?”
“我不知道。”
“你不用和我赌气我告诉你我要是肯去向他们溜须拍马五年前就干副市长了还会窝在这里受你小子的气!跟你实说了吧我派王副队一直在暗中查这个案子。”
孙剑眼睛一亮。
“行了你别管这么多了总知案子要查但决对不是你那种查法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叶支队象赶苍蝇一样挥着手。
“别赶我走啊叶队我也能帮忙的我干点什么?”
“你要干的是回去写检查!立刻去!”叶支队拍桌子孙剑马上一阵烟似的不见了。
孙剑毕业于知名的法律大学梦想是成为一名法官或检察官最保守的选择也是做一名律师他的人生本来应该是和刑警这个职业搭不上边的。每次叶支队为了他捅漏子指责他:“你是个警察!用脑子想想你是为什么才当警察的!”时他一定会想不想回一句:“我是被骗来的!”
他确实是被骗来的。
孙剑大学毕业那一年正值立新市的政府机关招考公务员他二话不说便报名参加法院的考试。以他的成绩和临场的挥他很有自信可以在一百六十七个报名者中挤身前六名(当时的招收名额有六人)但是榜的时候却没有他的名字这给他的打击不小正在沮丧叹气的时候却无意中在同时进行的刑警招考的榜上现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高居榜。等他反复确定了二十次考生号码、姓名、姓别、年龄、身份证号统统无误之后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放榜之日起二十天内孙剑上至市政府下至刑警队什么考试管理领导小组(考试结束后这个临时组建的小组其实已经解散了要到过十个的不同部门才能找到它的成员)、人事局、组织部、教育局、公证处……等等单位全部找了一遍拿出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精神才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因:弄错了——当时负责往电脑中输入考生资料的工作人员不知为什么出了差错把十几个报名参考法院的人输入到报考刑警队的人员名单中去了。
其他人都好办虽然弄错了但是他们的成绩距离录取线差太多不用加以考虑唯独孙剑让招考单位头疼起来他的成绩优秀即使在法院的考生中也名列前茅让他这样去刑警队他自己肯定不愿意让他去法院吧法院已经录取的六个人就有一个必须被淘汰掉本来淘汰掉最后一名是最公平的的办法──如果考取法院的第六名不刚好是某高官的亲属的话──于是经由上级的压力被逼着来向孙剑解释那位法官便向孙剑说出了那样话:“去刑警队吧那里也不错──至少补助比我们好。”
“那是刑警队我一个文弱的书生到那里去不是等罪犯来收拾吗!不但自己的安全没有保障也给国家添麻烦啊。”
“我们看过你资料你不是从小学武术还得过全省冠军吗?”
“现在的罪犯装备多先进谁还怕武术!”
“去了会给你配枪的──不是说你在游乐场打靶每次都能把游乐场老板赢哭了吗放心手枪和气枪差不多。”
“这也知道你们是法院还是侦探社啊──我不管我是学法律的报考的是法院你们不能副我改行。”
“警察是执行法律的第一线多么适合你这样的法律高材生啊。”
孙剑这时才明白作为一名法官口才是多么好“我不管出错的是你们不能让我来承担后果。”
“唉跟你说实话吧……”这名法官索性把隐藏在后面的真正问题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你明白了上面是绝不会让你把他顶下来的──对方因为孩子考上了法院客都请了好几次了他们也丢不起这个脸。退一步说你就算硬进来了以后也……”
那时还涉世不深的孙剑听了这番话想也不想便甩手走了。现在他再回想起来那位法官当时用那种方式告诉自己为的就是想要他这样愤然离去吧。
放弃了成为法官的打算孙剑想干脆去私人律师事务所找份工作以后考律师执照当律师算了。这时刑警支队的叶支队却找上了他。记得当时电视上在播放的一部动画片主题就是“维护正义”孙剑当时正沉迷于那部片子结果叶支队一对他说:“为了正义来做警察吧。”热血纯真的大好青年便踏上了贼船。也许当时叶支队的小孩甚至叶支队本人也在看那部动画片说不定反正他就用那轻易的办法把一肚子不情愿的孙剑钓到了刑警队。
第o8小节
“我上当了!”孙剑在心里大吼着“当警察根本不和电视上一样举起证件说:‘你被捕了你可以保持沉默……’什么的就行也不是在维护什么正义……还要被人打!我受够了!叶建华你这只狐狸!”他一边抵挡着那一群剽形大汉的攻击。抓住一个人当武器的铁链用力一带顺式抬腿揣在对方小腹上就当作踹的叶支队然后回手一拳打青了另一个大汉的眼圈也当作在打叶建华。
七八个人围着孙剑而对方手中全都有武器孙剑身手虽然不错也难以应付他泄了一阵子怒火就开始四处乱瞄准备脱身了。
一辆车突然从巷子另一头冲过来它一点也没有在纠缠的人群前减的打算那群大汉只好四散躲避车径直在孙剑向边停下来。
“上车。”周影伸出头来说。
其实不等他叫孙剑已经飞快钻进了车里那些大汉眼看着车飞驶而去只好在原地跺脚。
“应该再有点追击的枪声才象警匪片”孙剑回头看去不无遗憾地说。
“感谢您乘坐本车本车车号:xxoo544现在是白天收费……”孙剑话还没有说完更煞风景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他伸手把计价器按停周影看看他又按了下去。
“你这个人还不是一般的小气都这么熟了你还要收我的钱!”孙剑指责他。
“熟?”周影不觉得自己和他有那么熟。火儿一看见他就在吵着要把他烤熟到是真的。
孙剑在车的反光镜里打量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一边吸着气:“这些家伙真狠啊。”
“你常常跟别人打驾?”周影认识他不久却已经是第二次看见他这样了。
“不常打架到是常被人揍。”孙剑坦白的说。
“你不是警察吗?”
“警察才该揍啊你敢说你从来没想过要揍警察?”
“没有。”
“哈别怕我不会介意的我不是那种以权欺人的败类。”孙剑误会了周影的意思一个劲的表示自己多么正直无私、秉公守法。
“他们在追。”
“什么?”孙剑不解。
“后面。”周影言简意赅向后一指。
五辆摩托车载着那些大汉正向周影的车追来。在繁忙怕路上车辆很难提高度摩托却可以在车与车之间穿插向前疾驶。
“打警察也罢了。”还敢追到公路上来打我太佩服他们了火儿趴在车窗上向头看兴奋地说“一向是我们拉着犯人跑警察在后面追现在变成了我们拉着警察跑犯人在后面追了太有意思了。影你再开快点啊。”
其实那些人也不敢真的在闹市区干什么但就是或近或远的跟着周影的车。
“开到刑警队看他们敢不敢追来。”孙剑气呼呼地说“竟然这么嚣张。”
周影按照他的话调转车头往刑警队的方向开开了一段孙剑看看后面的人还跟着却又说:“不行到了队上我下了车你就麻烦了被他们盯上你的日子就难过了还是找个地方把我放下你自己开车快走。”他停了停看周影没听见似的在继续开车一下子趴到他耳边大声吼:“我叫你停车!这是为你好听见了吗!”
“刑警队马上到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话!我是说……”
“他们走了。”周影看着后视镜说。果然那些追来的人看刑警队就在眼前一个个掉头离去了。
“你有麻烦了你!”孙剑重重一拍周影问:“车上保险了没有了?”
“没有。”
没有就赶快上等丢了以后找保险公司赔新的别指望找到了。
“好。”
孙剑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不是神精特别坚韧啊这样都心如止水。告诉你吧那些人是盗车集团的。”
周影在心里说:“我当然知道他们已经偷过我四次了。”
“这些本来不该对你说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不是一般的犯罪集团是有大后台的所以警方一时半会也难奈何他们经过刚才的事你的车号他们一定记住了你等着他们报复你吧!”
“喔。”周影点点头。
“你别不当回事!看看我我是个警察都让他们打的跟猪头似的!那些人的报复手段毒着呢!”
报复。周影对这个词即熟悉又陌生。他有生的三百年里好象有不少妖怪对他说过这个词在他生活在人类当中种地时好象也有几个人类对他说过这样的词可是那些人和妖怪究竟是怎么来实践报复的他却不清楚了问火儿吧答案往往是“好吃”“还行”和“呸呸呸什么东西”可他想问的是报复的具体操作问题不是食物的品质问题。所以直到现在周影对于报复这件事还是一知半解的。
“总之把你的联络方法、电话、住址全给我……”孙剑开始记周影的联系地址“……没有手机?也没有传呼?你是不是现代人啊……也没有QQ、e-mai1……算了我们反正不是网友……”他嘟囔了半天总算记下了周影的联系办法又把自己的名片塞给周影再嘱咐一遍:“如果有什么事马上联系我知道吗!”才下了车。
周影看看手里的名片:
孙剑职业警察正义使者(假的)
电话:xxxxx
手机:xxxxx
QQ:xxxxx
e-mai1:xxxxx
他抬头问火儿:“我觉得他有点奇怪。”
火儿侧着头说:“我就觉得他很讨厌我总有一天吃了他。”
刘地懒洋洋地睁开眼极度不情愿的被从车厢里揪出来他打个哈欠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其中一个拍拍他的肩:“老兄和你没关系走你的吧。”其他人正用铁链、棍棒什么的敲打着车门、车头要周影“滚”下来。
周影不会滚所以没动火儿到是迅冲下了车。
“一共八个一人四个。”刘地从昨天上午一直鬼混到现在眼睛半睁半闭地向火儿说。
“我七个你一个。”
“三个半。”
“一个半。”
“三个。”
“最多给你两个!”火儿拍板了。
“啊……”刘地又打了一个大哈欠“两个就两个吧我要赶快去找地方睡觉了……”他顺手拎住了离他最近的两个人的衣领拖着他们就走。
“等一下这两个是看起来最好吃的你不能独吞!”
“你自己霸占了四分之三还说我独吞。”
“给我留下一个。”
“不行。”
“留不留!”
火儿和刘地睡着眼相互怒视开始抢夺食物。
第o9小节
“呼”一根铁棍向刘地当头砸下来──他们看不见火儿所以只对着这个神精兮兮还敢拖他们衣领的男人下了手。刘地正好向火儿出一爪被这个人挡在中间只听一声惨叫一只耳朵飞了出去。这伙人愣了一下马上一起拥向了刘地一条钢链向刘地的脸刚好火儿击刘地的一翅拍下来刘地向傍边一跳踩到了一个冲过来的人的脚这个人哇哇大叫的同时那条钢链碰在火儿翅膀上化成了钢水借着挥动的力气四下飞溅无数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刘地和火儿你一拳他一爪腿来翅往那一群人被他们夹在中间推来搡去惨叫不断周影着急地张着手直喊:“别打了别打了人类要看见了。”刘地和火儿之间相互看不顺眼已久现在动上了手哪里还听他的只见刘地爪一扬半边公路的柏油层飞起来的火儿砸去火儿翅一挥一根电线杆向刘地扫去断掉的电线闪着蓝白的火花。接着“轰”的一声不知哪里的地下水管被弄破了几米的水柱冲上了天空。
“我不管了……”周影咧咧嘴开着车逃离了现场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从车的后视镜里可以看见现场火光冲天不知火儿又把什么点着了。“唉……”车停在路边周影叹了口气。对于偷车集团他本来一直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对方偷了他的车他就去开回来对方要抢他的车他弄昏对方了事……可是现在他们对周影的生活影响越来越大了。火儿和刘地这一闹还不知闹上多久他们两个一旦打起来从来不分地点周影开始计算家里可能将要毁坏的家具头都疼了这些都要用钱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的了路边的一家银行。最近生意不好加上隔三差五的丢车瑰儿又刚刚买了一套豪华家庭影院实在不行还是进去拿点?
真是难以决定啊。周影又叹了口气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河那些偷车者给自己都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别说对这些人类而言了就算有保险公司赔偿保险公司也很可怜啊希望警察能早点破案才好。
孙剑狠狠地一拳砸在医院里面的墙上。不远的哀伤的哭声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精他用力甩甩头大步走了出去。“终于还是死人了!如果早点破案的话这个人就不会死!”他跑出医院让晚风一吹头脑清醒了一点深听一口气看着黑漆漆的夜空。
南羽正送周影出来走到医院门口周影一下子停住了步子他看看前面台阶上站的孙剑向南羽说:“真奇怪我这几天老是遇见这个人类。”
南羽淡然一笑说:“是啊你也该交个人类朋友了呢。”
“真奇怪你也说和刘地一样的话。”
“他也这么说过。”南羽知道刘地对周影的意义也知道刘地对人类世界的了解程度于是鼓励说:“为什么不照他说的试试呢。”
“试过了。”
“喔和他成为朋友了吗?”
“没有但他给我名片。”这是周影除了各类推销员之外收到的第一张名片。
“也是进步。”南羽温柔地说。她知道对于周影来说是根本不可能主动去交朋友的如果他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这个人类也许就是他们有缘呢“你不去跟他打个招呼吗?”南羽向周影建议她自己把手插在口袋里转身走回去看她病人了。
周影看看南羽的背影再看看孙剑径直走到他身后采用和刘地常用的招呼方式用力一拍对方的肩说:“你在这里啊。”
孙剑身体一晃一路小滚从医院高高的台阶是翻了下去最后呈“大”字型趴在了平地上他爬起来拍拍尘土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零件”状况然后向台阶上大吼:“谁暗算我!”周影张大了嘴不知如何应对了。
今天又生一起盗车事件当那些人行窃时却被车主当场现于是他们用一条铁棒用力敲击了车主的头部然后开了车扬长而去。车主被路人送入医院之后抢救无效刚才已经死了。孙剑实在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尤其当他听到了旁边的一位同事咕哝的一句:“死了人也许就该认真查了!”他更是全身抖。他知道那位同事也是急于破案而说的气话但是实在无法不气愤。为什么一定要到弄出了人命才会重视原本早就该重视的事。只是因为这些犯人有高官庇护?还是……
孙剑陷入深思中看着天空呆时身后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大叫了一声于是毫无防范的孙剑在脑海中浮出“来对付我了!”这几个字的同时一头从高高的台阶上栽了下去。也幸亏他身手不错往下滚的同时护住了要害几十层台阶滚完只是手擦破了一点皮而已。他跳起来寻找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暗算他的人却只看见了傻住了的周影。
“那个周什么……”──他还是没记住周影的名字“你干吗推我!”他气势汹汹、一瘸一捌的冲上去责问周影。
周影如实回答:“我只是拍了你一下。”
“我要死了要你偿命!”孙剑浑身都痛呲牙咧嘴地说。
“我认识个医生带你去看看吧?”周影无比歉意想找南羽用法术给他治疗一下。
“免了你认识的医生……”孙剑有恐针症这一点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他看病都是去找熟识的医生朋友都不让别人插手。
“那我送你回家休息?”周影认错的态度不错。
“回家?”孙剑皱皱眉头不过周影这么一说他到真的想到一个要去的地方。“你送我去这里……”他说出一个地址然后又声明一次说:“我可不给车钱的啊。”
“啊不用钱我应该送你的。”周影的意思是自己弄伤了孙剑理所当然由自己送他回去。
孙剑马上顺水推舟地说:“对对我们都这么熟的朋友了还提什么钱伤感情啊那我以后就都不给你车钱了哈……”
“朋友……”周影实在想不到“朋友”这个词这么样就被他套用上了也许人类和妖怪们对“朋友”的看法不同吧。他知道对很多人类来说朋友和“熟人”甚至“党羽”之间是划等号的所以对于孙剑口中的“朋友”这个字眼自己也可以不用太在意吧。
孙剑跳下车拍拍车窗对周影说声“谢了”自己向他的目的走去。他知道自己这次要去闯的祸多大所以一边走一边嘴里在咕哝着“大不了不干了!”
“就算是为了正义吧。”他停下来望着眼前灯影幢幢的目标自言自语的说“也没别的理由了啊。”虽然“正义”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只是起平时挂在口头上装模作样、摆摆酷的作用但是这时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说出来这个词。当一个盗车集团因为有高官做后台而展到了公然抢车杀人甚至嚣张的给成员布置任务目标规定一天要完成多少辆车的上缴的情况下做为一个警察他不能说什么。为了法律?他又没做成法官定不了任何人的罪;为了责任?这个案子根本不归他管;为了良心?这年头谁还长这个器官送到医院去解剖都找不出来。只有抛出“正义”这个不轻不重的词来自我安慰一下吧。
第1o小节
面前这家公司的铁门紧锁但从院子里停放的车辆和楼中的灯光来看里面应该还有不少人。孙剑沿着墙跟一直溜到西侧的墙下低身听了一阵子确定里面没动静后刚要有所行动“你在干什么?”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头。孙剑立刻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向前一带伸左手去扣对方的喉咙想来个先制人。没想到对方手腕一拧就把他的力量卸掉了还是站在他背后把手放在他肩上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声音挺熟。
孙剑回头看是周影站在他身后。
“吓死我原来是你怎么没走?”孙剑松了口气但不由对周影刮目相看起来:这个出租车司机不言不语呆板迟钝的样子竟然有着一副好身手。“看不出来啊你也练过?”孙剑由衷的称赞“厉害!”
“练过?武术吗?嗯是学过。你在这里干什么啊?”周影看看眼前的高墙再看着孙剑。
“调查案子。我是警察在调查。”
即使是周影也不十分相信这个答案怎么看孙剑也是一副要作贼的样子。“就是那案子吗?盗车集团那个?”
“对你反应挺快的!那个案子缺少证据。我可以肯定车被偷回来之后由万龙修车厂改装然后由这家公司用不法渠道卖出去可是没有证据。只抓住一个两个盗车者根本没用他们的后台太大了。”
“后台?官员吗?”周影问。
官员。周影来到人类当中后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弄明白这个词书上的解释可以理解为负担某些责任的人而现实生活中周影看到的是多都是一些有某种特权的人。周影摇着头说:“我真想不明白。”究竟是某些人类在做和身份不同的行为?还是有某些人类得到了与他们行为不符的身份?这个问题足以让老实的妖怪想的头疼了。
“现在一官匪一家的事多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我也不懂都当上那么大的官了还不够享受的为什么为了钱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孙剑一边说一边叹息某些人的堕落。
周影是不明白某些人类的行为比如说眼前孙剑的行为──他正在挽袖子准备爬树:“你要干什么?”
“不是说了吗进去找证据。”
“进去……偷东西……”周影根据他对人类的理解对孙剑的行为做出定义。
“是找不是偷!记住警察的一切行为都是有法律依据的违法的行为也一样。”不等周影去弄明白为什么“违法”的行为也有法律依据他又说:“今天因为他们的犯罪出了人命不管他们多无法无天也一定会讨论对策的”他给周影看他拿的小型录音机和已经拨通了的手机“拨到自己家会全被录下来。”他充满自信的对周影说“你最好快走吧万一我被逮到了你说不定也被当成同党。”
周影看着他爬上树翻过墙不见了不解地晃晃头。
“影”火儿大叫着飞来“影我赢了!我吃到了七个味道不错。”它显然吃的不少肚子都凸出来了刘地果然又一次成为了它的手下败将。它落在周影头上咂着嘴回味“果然难以到口的东西比较好吃。对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警察进去了说要找什么盗车集团的证据”周影一直皱着眉头“我觉得他一定会出事。”
“盗车集团?”火儿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说和那些‘饭’是一伙的吧也就是说……可能味道也不错呢……”它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最近瑰儿因为买高级音响花了太多钱结果为了节省开支家里的伙食内容大幅度下降这里有一个集团的话就说明有很多人人物以类聚也许个个都好吃也不一定那么一天吃一个半个的坚持一阵子不成问题刚好弥补家里吃不饱的缺憾。“我去看看有多少个。”火儿马上准备去清点数目。
“我也去。”周影想去看看孙剑被逮住了没有。
“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竟然杀了人!花了多少钱多少力气才把事情一直压着的?你们这么一弄人死了你叫警方怎么不去查!”他教训着手下口气越来越烦燥抓起桌子上的灯饰摔向了眼前的人。
“可被他看见了那里又是闹市区……万一他一叫……”其中一个一边看脸色一边小心地说。
“叫又怎么样!抓起来又怎么样!早说了我有法子保你们没事!耳朵也聋了!”他还要继续骂电话铃却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愤怒的神色一下变的惶恐连连地向电话那一边认着错再三下着保证誓以后不再生这样的事。
孙剑伏在门外举着录音机露出了笑容。
“警察有动作了还不快去准备──叫万龙那边把剩下的车丢掉。”他放下电话说。
“是”下面一起大声答应。
孙剑怕他们出来撞见自己忙向后退去。他找到这个房间时大概是因为里面正在谈私密的事情门外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他才能这么容易的偷听万一他们全开始了活动想不被现就很难了。他迅向外走去。
刚刚转过拐角就听到楼上有人下来如果向后退就会被刚才房间里出来的人看见他果断的向前跑去。前面是走廊尽头的窗户即使被楼上下来的人看见了自己应该也来的及在被他们抓住之前跳窗虽然这里是四楼但如果刚才对院子里的记忆没错这个窗口下方停有一辆车跳在车顶上的话应该不会受伤。然后就想怎样从院里逃脱就行了。他这么计划着并且开始执行。
奔跑的脚步马上惊动了下楼的人他们喝问一声:“谁?”加快了下楼的脚步走廊拐角另一边的人也听见了同时跑着过来。
孙剑头也不回加快了动作一步两步……眼看要到窗户时忽然有一只手伸出来拉住他不容他反抗就把他扯了过去。
第11小节
“有人!”
“有人在楼里抓住他!”
“快!”
当楼里的人喊叫着冲过来时走廊上空荡荡的跑在前面的人冲到窗边向外望院里也毫无异样而且窗子也没有打开。
“我好象看见有人开门进了一个房间”跑在最前面的人迟疑着说。但是他指的地方只有墙哪里有房间走廊上的房间都有安全铁门他们走上去一一试试间间都锁的很牢。
“见鬼了。”一群人哝囔着。接着头目下命令:“不要大意全部找一遍。”大家答应着散开。
“周影?”孙剑在黑暗极力眯着眼才看出把自己拉进这个房间里的人的轮廓试探着问。
“嗯。”对方答应一声。
“你怎么进来了多危险啊。”孙剑压低声音向他说。
“嗯。”
“别‘嗯’‘嗯’了先想办法出去……走啊。”孙剑见周影不动拉他一把。
“啊好走吧。”周影本来正在注视着院里火儿清点数目忙收回目光。
“这些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们小心点。”孙剑嘱咐周影。
“有很多警察在外面。”周影说着全不相干的话。
“什么?”
“外面来了很多警察。”
“警察。”孙剑趴在窗户上看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不由皱起眉头问:“你看见了?哪呢?”
周影随手一指孙剑使劲眯着眼看似乎真的看见几个隐隐约约的人影的外面。“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警察的?还有你怎么进来的?你……”孙剑一股脑的问。
“我数了一共二十一个”火儿兴高采烈地飞来“可以吃好多天呢。咦这个人怎么也在这里?”它一眼看见孙剑好心情立刻受到了打击“他怎么又在这里?我讨厌他!”
“我们走吧。”周影向孙剑和火儿同时说。几张嘴一起向他问问题他可没有办法同时回答干脆谁也不回答了算了。
孙剑抢着走在前面他可不能让周影遇上什么危险可是出去的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见好象整座楼成了空楼一样。“还是犯罪集团呢保安措施怎么这么差!”孙剑心里叹息着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后墙下向周影招招手:“快我先把你托上去。”
要我爬墙?!周影一下子愣住了。
“快点快。”孙剑摆好了架式催促。
周影在一瞬间体会到了人类说的“为难”这两个字的含意。他抬头看看一纵身就可以跃过去的墙再看看眼前甘当人梯的孙剑诺诺地说:“我我你先爬吧。”
“这个时候推让什么快点!”孙剑压着嗓子催促。
周影一咬牙反正学做人迟早总要学爬墙的(真的吗周影?)爬!他做好准备决然地向孙剑走去。
“你你你要干什么?”孙剑见周影毫不客气地按着自己的头准备把自己当成垫脚石来踩忍不住叫起来。
“是你叫我爬上去。”
“……”孙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哈……”火儿在周影头上狂笑起来“他是要你踩他的手然后他把你用力抛起来……哈……”火儿整天看电视这样的见识比周影要多很多。
周影歉意地抓抓头按照火儿教的办法去做:第一次踹到了孙剑的脸第二次踹中了他的胸口第三次把他撞倒在地上第四次才好不容易借着孙剑一托的力量双手攀住了墙头。孙剑用衣袖擦着自己脸上的半个鞋印咧着嘴看着周影用无比笨拙的动作翻过墙头不由再次怀疑:“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
“在那里!”
“有人进来了!”
“抓住他!”
“……”
一阵嘈杂声传来脚步声向着孙剑所在的地方奔跑的同时还夹着“钉钉当当”的铁器相碰撞声孙剑慌忙抓住旁边的树手脚并用往上爬然后一纵身跃上墙头跳了出来。他脚刚一着地手臂一下被拧住了不等他抬头另两只手就一只按住了他的头一只捂只了他的嘴接着腿上被踢了一脚不由跪倒下去。对方至少有五个人用熟练的动作把孙剑按的死死的。“这番动作怎么这么熟呢?”孙剑在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铐铐在了他手腕上。
“抓住一个了。”
“别声张先带下去。”
“堵上他的嘴堵上他的嘴。”
几个比那些动作还令孙剑感熟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来被他们把嘴堵上可就完了孙剑心里着急忙叫起来:“我是我孙剑。”
“冒充我们同事。”一脚踢在了屁股上。
“先别急声音挺象的。”一个警察说着托着孙剑的脸用手电照着“嗨大伙看看这家伙是长的挺象孙剑的。你看这双小眼这副尖嘴猴腮还有这么黑的皮……”一群警察围上来这个扯扯他的头那个拉拉他的脸皮纷纷说:“这不是套。”“这脸皮是真的一捏还会红呢。”“他那么黑红你看的出来啊。”“这牙口也象小孙啊。”最后终于一起下结论“这就是孙剑啊。”
“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孙剑恶狠狠地咕囔着一个一个地看那些同事把他们的样子记住。
“孙剑!”一个严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叶支队”孙剑立正敬礼。
“你来干什么?”
“查……”孙剑舔舔嘴唇没敢再往下说掏出那盒录音递过去。
叶支队黑着脸接过来顺手递给身边的一个警员目光凌厉地看着孙剑直到他低下头去才说:“今晚抓捕归队!”
“是!”孙剑又敬一个礼快步走到了埋伏中的同事身边。他四下一看大约有十几个同事埋伏各处看来叶支队是早有准备了但是周影不是比自己早一步跳墙吗怎么看不见他?难道被铐上车了?孙剑知道这不是去找周影的时候只好在心里对周影抱歉:“对不起了我待会再去救你你委屈点吧……当回犯人也是很难得的体验啊。”
“影那些警察要干什么?”火儿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概要抓人。”
“抓我的储备食物!”火儿一下子跳起来“我去救他们。”
“火儿我们住在人类中间应该遵守他们的法律。”这是周影给自己制定的最起码的准则。
“可是我都数过了也制定好吃的顺序和每天的份量了!”
“对不起火儿是我害你吃不成了”周影自己想学做人结果拖着火儿也要遵守人的生活法则对此十分抱歉。
“算了算了我心胸宽广。”火儿怏怏地说。真后悔自己下手晚了一步啊“走吧去别处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可吃的。”
叶支队一手拿着对讲机一手卡着表同时向在场的和另一个“战场”上的警察下命令“行动!”埋伏在各处的警员们一拥而上向这家公司冲去。几名警员翻过铁门不一会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在警员们将要冲进去的一瞬间一辆车开足了马力冲了出来冲在最前面的孙剑被车一带在地上打了个转才站稳。
“追!”叶支队下命令的是同时刚好有一辆出租车从巷子里开出来孙剑不等同事们跑到警车边就一个箭步冲上了出租车指着前面的黑色轿车大叫:“追前面的车”他看向司机时却微微一愣:“周影这么巧你怎么没被抓住!啊别聊天了快追快追!”他一边拉过安全带往腰上一缠一面用力拍前议表盘大叫:“追别让他跑了!”
周影先按下计价器才动车子加追了上去。
“你这种时候都忘不了打表?”孙剑实在配服他这点。
“你是公事应该可以报销的吧?”周影决对公事公办。
“不管了追啊追啊!”孙剑大叫。
黑色轿车的性能比周影的车要好的多但是拐上环城路后周影不但没有被甩开反而追的更近了些路上的车辆不少行驶度也都很快但是周影总是有办法穿过一个个车缝冲到前边去。孙剑不由向他竖大拇指:“技术不错。”
“总在这个城市里开车技术自然就会变的很好。”周影实话实说。
黑色轿车猛的向旁边一打方向在周影的车身撞了一下又打回去然后又撞过来。周影措手不及心疼地听见“哗啦”一声好象是一个车灯破了。“你们会赔偿我吧?”周影忍不住这样问孙剑。
“别担心保险公司会赔的撞他撞他。”孙剑大声耸甬。
“撞啊!快撞!”火儿也兴奋的不得了上窜下跳的叫着。
周影心疼自己的车虽然按照他们的话去做了但是只是轻轻碰了对方一下意思了意思而已。“叫你撞他呀!”当周影的车被对方撞了第三下之后孙剑扑上去抢夺方向盘“要这样撞!”他奋力向旁边一打方向又奋力打了回去刚好对方的车也在向他们撞过一“嘭”的一声巨响两辆车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周影急踩刹车车擦着路边的护栏出刺耳的尖叫和点点火星滑出了五十余米才停了下来。而对方的车却没有这么幸运在被周影的车撞到后又被火儿用头顶了一下就地翻滚最后车顶朝下在地上滑行一直撞上了另一辆无辜的车才停住车身变形车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孙剑下车走到那辆车边伸脚踢踢正从车厢里钻出来的人说:“喂你被捕了你可以保持沉默以下省略……我帮你叫救护车吧?还是你愿意坐警车去医院?”
后面警车鸣笛飞驶而来。
“车费修车费精神赔偿……”孙剑唠叨着把钱一张一张放在周影手中“不欠你了啊我全给你报销了──我就可怜了换来一个大过。”
“你活该。”火儿站在周影头上说。
周影把钱点好收起来后问:“案子不是破了吗?为什么还给你记过。”
“案子破了和给我记过之间有什么关系?”孙剑睁大眼问。
周影也不知道。
孙剑伸伸懒腰:“总之案子破了你们以后可以安心开车了对我这样买不起车的人也没什么好处……对了今天法院审判去不去看?”
周影摇摇头他对那一类事没兴趣而且还想回家修炼呢。
“不去也好反正真正的大头目判不了刑见了也是生气。”
“你们不是破了案吗?”
“偷车的抓住了改造的抓住了卖赃车的也抓住了……”孙剑数着手指头说“大鱼可没抓住。”
“喔……”周影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高官。”
“人家是高官。”
周影没有再说话对于人类的行为他不理解的太多了。
“唉我不是去听听审判──心理真不平衡本来我应该坐在法庭上当法官才对啊现在不但要挨打受气还被记过……”孙剑不由又想起了他的伤事。“你车在哪儿?送我去。”他想让周影白送他是真的。
“我白天不开车。”周影如实告诉他。
“那算了自己去。”孙剑失望地说“下次一起喝一杯。”他向周影挥挥手自己骑摩托车走了。
“全被抓住了……”火儿失望的叹气“一个也没给我剩下……”
“我也觉得那些人挺好吃的。”刘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把手搭在周影身上说。看来他也是吃着不错又来找了。
“我们去监狱里把他们救出来怎么样?”火儿寻找共犯。
“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刘地翻着白眼说“是他对吧?”他看着孙剑的背影。
“嗯。”
“还不错。”
“嗯。”周影相信刘地的眼光。
孙剑坐在旁听席上听着法官对一个又一个犯人宣判幕后的那位高官当然不会在这里甚至从某个角度而言他是和这个案毫无关联的。这个轰动全市的盗车集团到了最后被重处的只有几个人估计也是某人在其中出了力的结果。
“无聊……”孙剑打着哈欠随人群从法庭中出来。
周影正倚在车边看着他。
“你白天不是不开车吗?”
“走吧我不收你钱。”
“真的。”孙剑马上上车。
“案子审完了?”周影难得主动开口说话。
“完了……和预料的一样某人雷打不动。”孙剑双手托着后脑勺向车座上一靠“有空吗?去喝一杯?”
“我不喝酒。”
“那去吃点东西我请。”
周影和孙剑一对一搭地说话时原本站在周影头上的火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知道了”官员放下电话他看看眼前站的亲信们“好不容易压下去你们最近都给我收敛点!”
亲信们见他心情不好都诺诺地答应着然后各自散去了。
“唉……”官员忿忿地一坐还是不甘心满脸开始盘算着怎么对付那些这次和他做了对的人。
“哈……我就说吗怎么可能抓的那么干净果然还是给我留了一个……”一阵狂笑在屋里响起来。
官员四处张望在半空中看见了一只古怪的鸟。它的身上着着火正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人类的语言:“赶快弄走别让死地狼也现了又来跟我抢。”
“这是什么东西!”官员惊讶地伸手去抓电话却被火儿一翅膀打晕了过去。“少是少点比没有强……”火儿抓着他的衣领摇摇晃晃地从窗口飞了出去了。
没多久立新市民间就传遍了某高官挟款潜逃到国外去了的消息。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或感慨或气愤的谈资。只是高官也好盗车集团也好什么其它的事件也好在这座城市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遗忘了。灯火通明霓虹闪耀的街道上又传来了枪声车辆追逐声这座城市依旧象什么事也没有生过……人类们、妖怪们一切住在这里的生物们依旧按照各自的生活度过这样一个又一个日日夜夜……
种地
“影你到底什么时候决定?我们在这里坐了三个月了。”火儿刚刚自己出去飞了一圈但是没有现什么好吃的妖怪又悻悻地回来打着哈欠问。
影抱着膝坐在这条繁忙的道路边的树枝上——当然过往的人类是看不到他的他双眼很认真地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一边对火儿说:“我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哇哇哇……”火儿出一连串怪叫自从离开山林之后他们就坐在这里看人火儿是急着向四处溜达溜达的却因为影宣称不知道自己该从何下手学习做人所以他们需要观察留在了这里谁知道这一观察就观察了三、四个月之久!
“我受不了了!影你到底还要想多久?随便变一个就行了难道变成*人很难?难道你的法力退步了?”火儿开始大喊大叫了。
“只是外表变成*人类不算成为了人类。”影说着周筥对他说过的话。
“还要连‘里面’也变成*人类?”火儿问开始用眼扫视视线内能及的人盘算剖开哪一个来给影拿去照着变。
“我想也许我已经明白了一些了……”影的话及时解救了正在经过的无辜人类使他们当中的某一个避免了成为火儿为影用实物证明人类内部什么样的样品的命运继续平静地走他们的路去了。
影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做人类先要有一样工作。”眼前过往的人们有推车挑担的小贩有赶着马车的车夫有行色匆匆的职员有夹着包袱的裁缝师傅鼻子上架着金丝边眼镜的商贾抱着一叠书的教书先生叫卖茶水的妇人……
“做人得先找一件事做!”影确定地说出他坐了三个多月来的心得。
“喔。”火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那你准备做什么?”
“做什么呢?”影又开始了思考。
※※※※※
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春天来到了人间影坐的那棵树上已经开始生出了新叶。
火儿今天吃了一只鸡又吃了两个烤地瓜心满意足地缩到影怀里准备睡个上午觉。它生性豁达虽然日复一日待在这个地方周围的妖怪也被它吃光了不得不开始吃些牛羊鸡鸭和土豆、地瓜一类的东西它反而不像半年前那么不耐烦了整天逗逗这家的狗戏弄戏弄那家的牛甚至去学堂里听那么几句书本上的话回来向影卖弄一下生活过的自得其乐的很。
所以当影忽然向它问:“火儿我要做什么好呢?”之前它都忘了这档子事了原本还以为影到人类中来就是要做这棵树的一部分呢。
“你问我要做什么?”火儿迷迷糊糊地说:“那你就去烤地瓜吧我还想再吃一个吧叽吧叽……”说完睡着了。
“烤地瓜……”影看着树下那个冒着烟气的小摊子和摊主正在掏出的一个个黑炭团一样的东西摊主把那些烤熟的地瓜递给顾客接过别人递过去的钱。
“用火烤叫地瓜的东西和火有关系的工作……”他觉得这样的事和火儿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自己也许可以做到。
※※※※※
“烤地瓜……烤地瓜……又香又好吃……便宜……”半天以后影学着人类的样子开始叫卖他烤的地瓜。
时间一天天过去影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这种叫卖的生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天来没有卖掉一个烤好的地瓜而且人类路过他身边时又都会捂住鼻子用极快的度冲过去连那个在不远处乞讨的乞丐也不例外。
火儿躺在炉子正中——其实是影不知道去哪里弄炭火所以直接用火儿作为了燃料——把烤好的地瓜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丢一边“唔唔”地点头:“味道不错反正也没有人买我再吃一个吧。”找好了理由就再往嘴里丢一个。
“难道是我做的不好吃?”经过了这么多天影也有了一点醒悟“但是火儿吃的很高兴啊应该是出了别的问题……”(究竟是影培养了火儿奇特的味觉还是火儿的味觉培养了影古怪的烹调方式这真是个千古之谜)影一向是坚定不知放弃的但是等到夏天来临他再也找不到可以用来烤的地瓜后他也不得不考虑转换职业了(这也是因为他现人类的烤地瓜者季节过后就会换一种事做不然他大概会一直在那里一百年二百年的烤下去)。
为期六个月的烤地瓜生涯结束了影又坐在那棵树上开始寻找下面做什么。
“影你去杀猪吧。”随着火儿的建议影又开始了屠夫生涯。
然后他的屠夫生涯随着周围能找到的猪全被火儿吃光之后结束了。
“影你去做炸**。”
“影你去卖羊肉吧。”
“影你去说书吧。”
“影……”
五年后影有点颓废地又坐在那棵树上。
也许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天赋修成正果影的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但是他一点也没有就此放弃、或回山林里去的打算也许是因为他根本还没有学会“放弃”的含意吧他心里在打算着人类这么多行业也千奇百怪总会有就连自己也可以做的工作的。
“影你准备再做什么?”火儿现在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可以支使影了所以大方的允许他自己做主。
影看着树下走过的几个人呆。
一个男子狠狠地把手里的书本往地上一扔:“老子不干了回家种地去!”说完扔下他的同伙扬长而去。
“种地去?”影在人类中这几年好像听过很多次了比如:大不了回家种地了回家种地也饿不死了实在不行就回老家种地了等等等等。影灵光一现种地看来是人类解决问题的终极办法做别的都做不成时人类就会去种地那么自己呢?能不能学会种地?
“火儿”影说:“我们去种地吧……”
第二节
如果不使用法术的话仅仅使小麦健康生长到抽穗或者让黄瓜架上生出黄瓜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但人类种地是不用法术的所以影也不用。
影现在拥有两亩地虽然和周围那些连绵成片直到远处的山脚下的田地来说小的可怜但是对于影来说已经很够用了。
他实验了几年之后种了一亩小麦半亩玉米另外半亩种了十几种蔬菜。这几年他总算对这些农作物弄明白了一些今天的地里第一次收获了一大堆麦子和各种蔬菜现在他又开始思考收获后的东西怎么办了。
“大部分卖掉小部分自己吃掉。”影用了好几天时间弄明白了其他种地的人收获品的去向。
他把东西分了分弄了那大的一堆去人类的镇上卖掉回来后招呼火儿:“火儿我们来把剩下的吃掉吧。”
火儿看着他最不喜欢的蔬菜皱起了眉头。
影和火儿就这样开始极有规律的种地生涯:
每块土地里每年都在固定的时间播种固定的农作物在固定的时间收获然后卖掉七成影和火儿(它可是为了影才捏着鼻子吃的)在一天之内吃掉剩下的三成种下一样再卖、再吃、再种……有些年份雨量过大有时又旱的一滴雨都不见有时会飞来一种叫蝗虫的东西(火儿:呸呸难吃!)吞吃农作物这些灾害影都学人类的样子处理没有用法术如果今年没有了收成那么还有明年还是明年……只要土地还在就可以种出东西就可以期待明年。他已经算得上是一个熟练的农夫了但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像人类一些。
影坐在田埂上虽然已经是初春了但是他还穿着老羊皮袄并且让羊毛翻露在外面他手里拿着一支烟袋一边看着田地一边不时把烟袋在地上磕几下其实他并不知道烟袋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只是其他种地的人手里拿了所以他也拿其他人不时在地上磕磕他也学着那个样子。他掐着手指虽然不擅长掐算还是想算算今年的收成但是想到人类不用法术算收成又把手放下了。
不知道火儿飞到哪里去了?
影用烟袋拨拨土块让一个嫩芽露出来今天阳光不错影半闭着眼想修炼一阵子吧。一些人从远处的田地里走过来影开始没有动但是那些人一直进到了他的地里踩到了刚刚泛绿的田地。
一共二十多个人走在最前面的骑着马他们都穿着一种叫军装的衣服带着或长或短的叫枪的东西。
影看着马蹄和人类脚上的皮靴踩着自己的农作物他记得以前偶尔经过的人类都是尽量踩着田埂过去的。
“叽哩哇啦……呱呱叽叽……”那个骑马的人在他面前停下一口气说着话可是影皱起了眉头——这个人类说的话他竟然听不懂。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那个人还在说。
影决定去松松土不理睬这个人了。
“喂太君问你有没有看见有个人从这里过去?”终于有个人类说出了影能听懂的话。
“有。”影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
“他往哪里去了?”
影指给他们一个方向。
“过去多久了?”
“三天……”影这时才觉自己好几天没有看见人类了连那些平时和他一样在种地的人这几天都没出现。
“啪!”骑马的那个人的马鞭落在了影头上又“叽哩呱啦”地叫了起来。
“我看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在这里干什么?”那个说话影可以听懂的人又问不过这次他的口气让影不舒服。
“我在种地。”影还是如实回答。
“嘭!”这次是一个人把长枪的托子砸在了他的头上向他吆喝起来。
影生气了。
在山林里的时候如果他向其他妖怪询问什么事得到对方的答案的话即使火儿想吃对方他也会阻止因为他认为回答自己疑问的对象是应该得到感激才对的可这些人类得到自己的回答后却攻击自己。
于是影在身边的人类试图拽住自己的头拖他走时采用了在山林中受到妖怪攻击时一般采用的解决办法。直到他把影刀重新化为自己的影子后才看着人类们的尸体皱起眉头:也许自己太莽撞了也许人类对待事情的态度就是这样的?也许……
那匹战马似乎知道眼前这个妖怪对自己没有威胁已经大大方方吃起地里的庄稼来影就一边推着它到别人的地里去(卑鄙啊影!你又不是刘地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一边反复思索自己的行为对不对像不像人类。
火儿慢悠悠地从远处飞过来看的出它心情不太好身上的火焰熊熊地烧着把半片天空都映得火红。不等飞到影身边就嚷嚷起来:“气死我了跑了一圈什么吃的也没找到那些鸡呀、猪呀、牛呀……据说都被一个叫‘日本人’的弄走了!”它准备下一步就打听一下这个叫“日本人”的人类长什么样然后用暴力去告诉他生存在世界上一条必须遵守的法则就是不要和火儿抢食物。
“哇你帮我弄来了一匹马。”火儿看见那匹正吃得高兴的马后对影称赞起来。那匹马很聪明地撒腿向远处跑了不过火儿没有去追它因为它的目光又被人类的尸体吸引过去了若有所思地说:“说起来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尝尝人类什么味道呢这里倒是有现成的。”
两个小时后火儿仰面躺在田埂上抱着肚子呻吟它的肚子吃的凸得飞都飞不起来了。影担心地看着它他忘了火儿眼前有食物就要全部吃光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了只是这次它吃得实在太多了。
“人的味道嘛……”火儿拍着肚子出“嘭嘭”的声音评价说:“还值得一吃。”
影为火儿又找到了一种食物来源感到欣慰最近它能找到的喜欢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本来影已经在考虑搬家换个地方种地了他现在不用离开自己熟悉了的土地了于是放下心来蹲在地里敲着烟袋看着青青的麦苗心里在盘算着蔬菜是不是也该插种了。
第三节
影终于弄明白了那些穿着相同的衣服带着枪成群结队走来走去的人类叫军队。
他不喜欢这种人类。
他们从来不会稍微注意一些总是直接踩着他的土地过去有时候被他们前后一踩种了大半年的地就那么毁了但是这些军队倒也不至于让他讨厌因为这种人类的到来往往意味着火儿可以挑着拣着的吃了。
“嗖!”一颗子弹从影头边飞过去宣告着战争开始了。影耐心地等着他们打完自己和火儿好收拾干净自己的土地接着种地。
“啪!”这次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肩上影把子弹拿在手里瞅了瞅随手扔在了地上。
激烈厮杀中的两支军队和一个坐在田埂上敲烟袋的老农凑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一个人影挡住了影的光线当影抬起头来看的时候对方却一下子滚倒在地鲜血在影脚边迅蔓延开来。
“又一个又两个……又三个……”火儿在上窜下跳地计算着“今天我又要撑死了唉……”明明是叹息嘴边眼角的笑容却掩饰不住这种自己一点力气不费张着嘴等食物就大批出现的事情它最喜欢了。
其中一支军队开始撤退影知道差不多了所以扶着锄头站起来被踩坏的庄稼要扶起来踩坏的田埂要重新修理到处横七竖八的尸体要收集起来火儿能吃的就吃不吃的埋在地里可以做肥料而已经实在不能恢复的地方就要补种。几乎每次战争对影来说都差不多这也形成了他生活规律中的一部分了。
※※※※※
不过也总会有一些事来打断他有规律的生活。
“老乡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影看着那个一脸焦急地问自己的军官(他现在已经明白一般来说骑在马上的就是军官当然如果是炮车被马拖着时例外)如实告诉他:“我在种地。”
那个军官不等他说完已经挥手叫过了两个士兵他们不由分说架起影就跑一直到远离战场的山上才放开他然后匆匆赶回战场去了。
当影回头看向战场时看到了一个炮弹落在自己的地里出了很大的火光冲起了很高的泥土。
“今年的麦子完了。”影这么想。另外他心里还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他希望那个军官和刚才那两个士兵会在今天的战争之后可以活下来。不管怎么说他们跟他说了几句话护送他的一个战士还跟他说过以他过去务农的经验今年的麦子收成会很好。所以他们对影来说和以往那些把他当作一块石头一根麦秸一样的士兵不一样。
这场战争又结束当影在地上看见他们三个的尸体时他没让火儿碰他们也没把他们埋在地里当作肥料而是学着人类的样子为他们建了坟头。因为连年战争周围的田地里有着很多高高低低的坟头只有影的地里非常平坦这样一来影的土地和人类的更像了。
※※※※※
那个士兵倒在影身边的时候影往旁边让了让火儿兴冲冲地飞过来计数但现对方还活着又失望地飞开了。
“叽叽……咕哩……”士兵呻吟着说着影听不懂的话。
影看着他时现他对于人类来说非常年轻“二十岁?十九岁……也许只有十六、七岁?”影猜测他的年龄。
“妈妈……”他的口中吐出了一个影勉强听得懂的词“妈……”影看着他抓着一样从口袋中掏出来的刺绣品一直叫着声音越来越微弱终于停止了呼吸。
影把他的坟建在了那个对自己说过“麦子会丰收”的士兵的旁边。
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会一直继续下来影现在每天锄地、拔草、浇水都要小心地绕开那些坟头。想在战斗中保护战友自己却被炸死的人;不想成为俘虏开枪自杀的人;想要从战场上逃走被自己战友射死的人;也有想逃到太平的地方去走到这里冻饿而死的人;影不知道将来的什么时候自己的地会不会全变成坟墓。
※※※※※
“抓住一个。”
“年纪大点可以凑合了。”
“走走回去交差。”
突然出现的几个人一起按住影拖着他就走。
“你们干什么?”影不解地问。
“叫你走就走别那么多废话。”
“我在种地。”
“种地?哈哈哈哈以后不用种了。”
“乒乓。”
影一拳一个把他们都敲昏了。
“影他们要干吗啊?”
“好像是一件叫做‘抓壮丁’的事。”
“什么是‘抓壮丁’?”
“……我也不太明白好像是人类需要更多的人去打仗就把不是军人的人拉到战场上去……”
“原来是为了制造食物可是我都快吃腻了。”火儿抹抹嘴去寻找它没有吃腻的东西了。
影继续坐在那里人类为什么要打仗?打仗要死很多人他们就再把更多的人投入进去为什么?在山林里即使是强者也知道要避免战争那是为了生存所必须懂得的东西看来人类不这么认为呢。人类想弄明白他们的想法好难啊自己究竟能不能更像人类呢……
打仗的次数少了虽然不时有人来强行抓人入伍但是现在影变成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所以也没有人来骚扰他他安安静静地种他的地安安静静地收获种地的技术一年比一年好。
第四节
“这些是要卖掉的这些是要吃掉的。”影分配好今年的收成后忽然起呆来“火儿你觉得我像人类一点了吗?”
火儿本来看到他又在分青菜知道又到了要吃这些东西的时间了正想悄悄溜走听到他这么问才飞回来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断然摇头说:“不像。”
影整天整年呆在地里对于人类的认识还不如到处乱飞的火儿既然火儿都这么说了就继续种地吧。他认真地种着地当周围的人大声宣布战争结束的时候大声宣布新的国家建立的时候依旧没有影响到他的日子。影比任何人都更有耐心所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种地的日子相信只要多种几年地自己就会更像人类一些。
“打倒地主老财!打倒地主老财!”一伙人喊着从地头过去了。
“割资本主义尾巴!割资本主义尾巴!”又一伙人喊着从地头过去了。
“大炼钢铁大炼钢铁……”
“……”
一个年轻男子坐在影的地头他是从城市里来的一个学生说是什么“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来的被安排住在影的家里影听到他的嘴里一直在咕哝着:“要去哪里?要去哪里?”
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也不明白周围的人类在做什么。
当天晚上那个年轻学生投进了河里当人们把他从河里捞出来时他被放在河边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微微地张着过了很久他的家人也没有来处理他的后事所以影把他也埋在了自己的地里。
那天晚上影在月光下看着自己地里的坟头看了很久后问:“火儿你觉得人类怎么样?”
“一般不算好吃。”刚刚吃过饭的火儿咂着嘴。
“我觉得人类很难琢磨。”影皱着眉头一一回忆着自己见过的每一个人类“也许我永远也成不了一个人类了……”也许他心里开始觉得自己不想成为人类那个样子。
“不啊你比以前像人类了。”火儿半睡半醒地说。
“哪里?哪里?”影精神一振。
“不知道反正就是像了。”火儿打个滚不久就出了鼾声。
是吗自己已经有些像人类了。影继续看着那些坟墓这次他心里想的是:人类究竟是什么呢……自己真的要成为那样的生物吗……
※※※※※
“老哥你就听我的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一年能挣几个钱现在大家都去城里挣大钱了去个一年半载保你房子也有了媳妇也娶上了准不会后悔。”
“你说的倒容易城里人精着呢有钱能让咱们挣?”
“这你就不懂了吧城里人有钱了那些搬搬扛扛的粗活也得有人做啊一年下来怎么不比面朝黄土背朝天挣的多这年头谁还死种地啊!”
影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和往常一样左耳进右耳出但最后一句话却重重砸在了他脑子里。
“这年头谁还种地呀!”
难道人类都不种地了吗?影这才惊觉自己周围的土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越来越少了变成了住宅、厂房、养殖场……种地的人也越来越少这次他们离去不是为了躲避打仗而是去了一个叫“城市”的地方。
“人类都不种地了……”那自己要怎么办?
“人类啊他们都在忙着挣‘钱’。”火儿卖弄见识。
“钱?”影有一些钱是他卖他种的东西换来的他不知道钱能干什么用一起堆在一个坛子里。
“他们去大城市挣钱。”火儿继续告诉他。
“去大城市……挣钱。”
“影我们也去吧?在这里住了几十年都住腻了。”火儿露出了真实目的。“我昨天抓住的妖怪说大城市里有很多妖怪。”
“妖怪们也住在那里……”在这儿种地的日子几乎见不到什么妖怪不知为什么回忆起在山林中与妖怪们相处的日子来“周筥……”影想即使没有周筥指点自己告诉自己该怎么做也许可以向别的妖怪请教吧——大家住在人类当中应该为的都是修成正果吧……
※※※※※
十天后xx市的街头。
影坐在一根路灯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
“火儿我现在做点什么好?”——在城市里原来不能种地亏他还把用了几十年的锄头也捎来了。
“影你做那个吧!”火儿指着游乐场里的过山车兴奋地说。
两天后xx市过山车重大事故的报道出现于全国的各大报刊影和火儿匆匆离开了这个城市。
yy市火儿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学的课堂:“影你去做那个吧。”
三天后一名学生把老师打成重伤的消息传遍了校园影和火儿再次踏上了旅程。
ZZ市火儿看着威风凛凛的交通警察兴奋地叫:“影你去干这个吧!”
四天后ZZ市连环特大交通事故的新闻出现在各大媒体影和火儿……
立新市影再次感到了沮丧。火儿无聊地一直看那些车来车往看得头昏忽然灵光一现:“影你去开车拉着我走吧!”
“开车……”
“对开车!”
“那就开车吧……”
不良少年的资格
林江文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喜欢表弟林睿。
他把双脚搭在茶几上半躺在沙里看着客厅的另一边。自己的母亲和林睿的母亲正相谈甚欢而林睿就偎在他母亲身边挂着一丝乖巧甜蜜的笑意听大人们说话。林江文只要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没来由地烦。
“小睿这次考试又是所有功课一百分全班第一名吧?这孩子真是聪明。”林江文的母亲称赞着林睿。
林睿的母亲林青萍自豪地抚摸着儿子的头说:“这孩子每次都考全校第一名呢读书一点儿也不用**心。他爸爸走的早总算这个孩子还……”
林江文看她说着说着又要开始抹眼泪心里一阵火气――她每次都要提这件事每一次提都要哭到底有什么意思!三姑年纪也不算大老公死了两年多了再找一个不就行了干嘛那么烦人!接着林睿开始懂事的为他妈妈擦眼泪然后母子两人抱在一起……
“哐啷!”林江文实在看不下去了用力蹬了茶几一脚站了起来。
“江文你过来!”母亲被他弄出的响声吸引终于想起了今天请林青萍来的目的“青萍啊你也知道江文明年就要靠高中了但是他的成绩简直……简直没法见人!”她用力说完这句话白了林江文一眼央求林青萍说:“所以想请你趁暑假来给他补补课。”
“这当然没问题。”林青萍一口答应了。
林睿有点着急了他知道母亲暑假时会去做家教、教补习班赚钱用来偿还家里从前欠下的债务。如果她再给林江文补课就会更忙碌整个暑假都没法休息了。
“我每周一、三、五的上午和周六下午都有课那就每周二、四、六的上午来给江文补课吧。”林青萍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神态已经在和林江文的母亲商议补课的时间了。
“妈妈。”林睿使劲拉她的手。
“小睿怎么了?”
林睿嘟着嘴不出声。
“这孩子……”林青萍笑着抚摸林睿的头心里也为儿子对自己的体贴而感动。
林江文的母亲也知道向林青萍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儿子最近变的这么不听话请来当家教的大学生全都被他气走了。他从小还算听他三姑林青萍的话为了他明年考高中也只好这么做了。“江文还不过来谢谢你三姑。”她大声吩咐儿子。
“我又没请她来!”林江文气鼓鼓地顶了母亲一句。他就是不想照大人的安排去生活就是要和他们对着干。
“你怎么这么跟大人说话!”林母火了。
“嫂子算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叛逆一点孩子有了这的主见是好事。”林青萍是个教师她比较了解这个年龄的孩子们的心情连忙劝解。
“唉他要是能有小睿一半懂事就好了。”
“孩子长大了就会有叛逆的时期小睿将来也会那样的。”
“我才不会。”林睿撇撇嘴他才不会像那些笨人类一样呢“我永远是好孩子妈妈对不对?”
“对对小睿是好孩子。”林青萍笑着摸了摸林睿的头。
“中午留下吃饭吧。”林江文的母亲邀请他们母子。
林青萍和自己的嫂子也不客气:“好啊!”
“我也帮忙我会炒鸡蛋!”林睿举起手来说。在大人的称赞下林睿卷起袖子向厨房跑去林青萍和林江文的母亲也跟了进去。不一会厨房里就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音。
林江文气哼哼的看着这一切他现自己越来越讨厌林睿了非常讨厌……
林江文站在街角点上一支烟和同伴们大声说笑着。烟是他们刚才顺手从市偷出来的袖子同伴们正在商量着去弄点儿钱好去电子游戏厅玩。
“看他们过来了。”一个同伴给大家使眼色。街的另一边一群小学生上完了暑假的兴趣班三五成群地走了过来。
林江文一向不反对小偷小摸能从大人那里偷东西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可是向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敲诈钱财却让他心里有些别扭所以以前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但是今天早上出门时刚刚和母亲吵了一架心情一团糟袖子就是要捡坏事去做――大人越不让做的他偏要去试试。
他们跟着一名独自走路的小学生进了一条小巷。林江文赶上去的时候听见前面的伙伴已经在命令那个孩子把钱交出来了。
“好狗不挡路。”那个小学生冷笑道“滚开!我没空和你们玩。”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林江文连忙拨开同伴冲到前面看见林睿正背着书包一脸不屑地站在那里。
“死小子口气倒不小。”林江文的一个同伴威胁地挥动拳头。林江文连忙拉住他――不管怎样林睿毕竟是自己的表弟总不能看着他挨打吧?
“他是我表弟大家给我个面子算了算了。”林江文向自己的“哥们儿”讲情。
“你这个表弟说话真是难听……”林江文的伙伴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但他们总算“讲义气”还是让林睿走了。林江文没忘了威胁林睿一句:“你要是敢回去跟大人说我就好好教训你。”并且在他面前挥挥拳头。
林睿“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他本想使个法术把这些孩子都扔到湖里去泡一泡看见林江文来了才作罢。
林江文气呼呼的看着林睿的背影――他觉得是自己救了林睿的这个小家伙却连个“谢”字都没有。自己以前也帮助过班里一个好学生结果那个家伙也和林睿一样连个“谢”字都不说而且事后照样向老实打自己的小报告。
“那些好孩子全不是东西!”林江文撇着嘴想“只会讨好大人。”他对林睿的讨厌又加深了一层。
这几天来林江文一直担心林睿是否会向母亲告状。
这天中午林睿母子都留在林江文家里吃饭。饭桌上的林睿又是一副乖巧听话、小天使般的样子不住地为妈妈夹菜说着讨大人喜欢的话。
“哼好孩子的嘴脸。”林江文一边用力掰着馒头一边想“在大人跟前一个样一回头又一个样。”但是不管怎么说林睿并没有把自己那天的劣迹说出来总算令他松了一口气。他一抬头却见林睿正看着自己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林江文偷偷跟着林睿他今天打算教训一下这个小家伙。
那天在饭桌上林睿扬着头向林青萍天真地问:“妈妈舅妈怎么不给江文哥哥零花钱?我看见哥哥在街上向小学生要钱花呢把我的零花钱分一半给哥哥好不好?”
那一瞬间林江文真想掐死这个小子。而且从林睿的眼神里他清楚的知道这小子什么都明白他根本就是故意这样问的。
当天晚上。林江文被父母狠狠地揍了一顿。所以他准备今天教训一下林睿让他知道嘴自己的厉害再也不敢随便告状。
林睿一走进那条必经的小巷林江文就摩拳擦掌地跟了进去。但是他一探头却现有个大人在和林睿说话。
“你又来给我找麻烦。”是林睿的声音――看来他认识这个大人。
大人低声说了句什么林江文听不清楚。他偷偷把头伸出去看结果看到了令他大吃一惊的情景:那个高大的男人弯这腰一脸赔笑似乎在拼命讨好林睿。
“到底怎么了?直说。”林睿不耐烦地问。
“又有个妖怪来砸我叔叔的摊子可是我又不敢去找刘地……我怕他……”男人搓着手不安地说。
“怕他们一不开心就吃了你?”林睿一副瞧不起人的神情“鹿九啊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低等妖怪都能欺负你。”
“是是。”那个叫鹿九的男子弯腰的更低了。
“行了行了看在你平时还算听话的份上。”林睿挥着手。
“这点儿小意思孝敬您老。”那个男子掏出一个大钱包递上去“我先去城外躲几天事情平息了再来给您磕头。”
林江文张大嘴呆在那里。他虽然不明白林睿和那个男人之间的话但是看得出来――林睿在敲诈大人。
“喂你!”林睿似乎早就现林江文了他走过来从钱包里抽了三四张百元大钞扔给林江文“回去不准乱说话――就算你说了妈妈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林江文看见钱包里全是百元钞票至少有好几千不由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亲戚。”林睿叹息着径直走了。
林江文也在想:自己和林睿到底谁才是坏孩子?为什么这个小学生的身上会有一种令人害怕的东西?看来自己有个了不起的表弟啊……
看着手里的百元大钞林江文又想――这小子弄到了那么多钱却还让三姑拼命挣钱还债。亲戚们还口口声声说他懂事、孝顺才怪!他一定是把那些钱花掉了。哼虚伪!林江文再次下定了绝对不做好孩子的决心干脆去做不良少年。
自从下定了做不良少年的决心后林江文干脆更放纵自己了。天天在外面瞎混结识一些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年。
“江文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许大哥。”这天一个同伴兴冲冲向林江文介绍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好大家一会就是哥们儿了。”许大哥爽快地掏出一包烟分给几个少年热情地说“走去吃一顿我请客。”
“谢谢许大哥!”伙伴们一起欢呼起来。
在酒店中吃饱喝足了林江文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他以前从来没有喝过白酒所以只喝了一杯就醉了。
“男子汉大丈夫喝酒抽烟玩女人什么都得会。”许大哥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向这些男孩子们宣称“以后跟着我保你们日子过得快活。”
“对!”林江文迷迷糊糊地想“喝酒、抽烟、早恋……我就是要这么做……从现在起我要做一个彻头彻尾的不良少年!”
过了几天许大哥突然主动找上了林江文和他的同伴们。
“帮大哥这个忙以后有你们好处。想自己尝尝也行回头我送你们点儿。”许大哥在几个少年手上各放了一包白色粉末。
只要看过警匪片就知道这包粉末不是面粉而是毒品。林江文的心跳了一下他向伙伴们看看其中几个脸上竟然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小心点儿早去早回大哥等你们好消息。”许大哥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地址要他们行动。
林江文以出门就拽住了一个和他相处的最好的哥们儿:“这是毒品!”他惴惴不安地说。
“我知道外面不吸不就完了。”对方满不在乎。
“我们去帮他送的话就成了贩毒了!”林江文提醒他。
“我们只是送送怎么叫贩毒!平时许大哥那么照顾我们我们现在好意思不帮忙吗?”
“我……”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没种!”这个朋友“嗤嗤”地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走了。
林江文看看手里的地址又摸摸口袋里的毒品。他可以小偷小摸、打架、骗人、敲诈、吸烟、喝酒……可是他不想成为“罪人”。他知道自己一旦把这些毒品送到了指定的地方就万劫不复了。林江文这么想着走进了街边的公厕把那袋毒品撕开倒进了马桶里。
“我的货呢?”许大哥阴冷地看着林江文。
自从那天倒掉毒品后林江文知道自己不能再和这些人碰面了他也不想和这样的人来往所以一直躲着他们。没想到今天在电子游戏厅撞上了许大哥。
“货呢?”许大哥揪着林江文的头恶狠狠地问。
“丢了。”林江文气愤地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叫我去贩毒我就要去!我没有去告你你就该庆幸了你还敢来问我?你以为你是谁!”
“啪!”林江文脸上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许大哥厉声道:“还敢嘴硬!说货呢?”他还没想到林江文已经把毒品倒了以为他私吞了那些东西。他抓起林江文的头往墙上撞了几下“说不说?不说要你好看!”
林江文被撞的头破血流大声叫道:“我把它倒在马桶里了。”
“什么!”许大哥气急败坏“你知不知道那值多少钱!你竟然敢、竟然敢……”说着拽起林江文的头朝他腹部重重打了一拳。
林江文被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但还是倔强地道:“你也知道这种东西可以为你赚很多钱可是你用一点小吃小喝就骗我们去替你犯罪我们也有脑子的……我才不会听你的话呢!”
“你小子有种!”许大哥怒火中烧狠狠踢了林江文两脚后向身边的少年们下命令“给我打!”
林江文一边抱头抽泣一边准备挨打这时却听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啊?”
林江文从指缝里看到林睿站在那里歪着头问:“叔叔哥哥们你们为什么堵在巷子里啊?阻碍交通是不对的哦!”
“小孩子滚开。”许大哥冲他大吼一声。
“说脏话也是不对的哦。”林睿笑着说。
“这个小孩好像是……是林江文的弟弟。”一个少年认出了他向许大哥报告。
“哦?”许大哥一把就把林睿提了起来。
“别碰我弟弟。”林江文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勇气一挺身向许大哥扑过去却被踢了一脚痛得蹲了下去。
“小家伙看起来真讨人喜欢。”许大哥用力扯着林睿的腮帮子“你比你哥哥看起来可爱多了。”
林睿淡淡地说:“他才不是我哥哥我没那么差的遗传基因。”他眯着眼睛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收拾这个竟敢扯自己的脸皮的人类了――送给火儿吃掉他?活埋?下油锅?丢进动物园的老虎笼?让他去陪刘地喝酒?让他吃周影做的饭?满清十大酷刑?
许大哥不知死活地继续拍着林睿的脸蛋“来叔叔给你好东西。”说着取出了一个注有毒品的针管。
“别碰我弟弟。”林江文知道许大哥打算干什么挣扎着扑过来护住林睿“我帮你去送货以后我都听你的话我弟弟他才上小学。”
“哦那你弄‘丢’的货……”许大哥阴笑着他本来也不打算把事情弄大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就行了。
“我赔给你不管多少钱我都赔。”
“早这么听话不就行了。”许大哥放开林睿拍拍林江文的肩。
“这个是什么东西呀?怎么会飞啊?”许大哥正在想要怎么利用林江文。忽觉手中一空――那个针管已经自动飞了起来在空中转这圈。
林睿微笑着看着空中飞舞的针管忽然一挥手针管一下子就扎进了许大哥的左眼。
一声哀嚎响了起来。
许大哥抱这脸倒在地上翻滚。周围的少年全都吓呆了。只有林睿还是那么天真可爱地笑着说:“叔叔怎么了啊?”
许大哥挣扎着伸手去抓他林睿灵巧地一闪然后重重地一脚踢中了许大哥的肚皮。
第二声哀嚎响起。
“叔叔真的病的好厉害。”林睿一脸的同情蹲下去在许大哥身上一阵乱翻找出了几包毒品“来叔叔吃药吧!”说完扯开包装把毒品全倒进了许大哥嘴里。
“啊!”不知道谁先惊叫了一声少年们转身飞奔着逃走了只剩下林江文和林睿。眼看着林睿步步走近林江文一步步后退着看着他那恐怖的笑容抖。
林睿甜甜地一笑:“我不和妈妈、二舅他们揭你但是你要请我吃肯德基。”
林江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没出息还想做不良少年呢。”林睿撇撇嘴说说着又踢了许大哥一脚使他又昏了过去。
“警察警察来了!”林江文听到由远而近的警车声害怕的跳了起来拉着林睿说“我们快逃!”
“我们又没有干坏事为什么要逃?”林睿眨着眼睛问。
“坏坏事……”林江文结结巴巴地看着地上的许大哥说。
“这叫正当防卫啊。那些大人最好骗了。”
“啊!?”林江文还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一辆警车就停在了身边。完了要坐牢了前科、污点、一辈子的记录……自己的一生!林江文第一次想到了“自己的一生”这样的问题。自己以前有个梦想想成为体育老师。这些完了谁会让有前科的人去做老师啊……他的手在抖腿软、眼泪直流一看到两名警察出现在眼前马上就想跪下去认罪争取宽大处理。
“哇……”林睿突然出了大得吓人的哭声“警察叔叔救命啊……”
“小朋友怎么了?别怕。叔叔会保护你的。”这名警察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林睿说。
林睿哽咽着抽搐着身体好半天才指着地上的许大哥说:“他……他打我……还……还吓唬我……哇……”
林江文的下巴掉了下来。
“毒品!”一名警察检查了许大哥口里的东西“毒品是谁的?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他……是……”林江文看着林睿抖。
“是哥哥把他打成这样的……”林睿边哭边大声说。
“咕咚!”林江文倒在地上。手铐、法庭、监狱……越来越近了。他万分害怕的想。
“他要哥哥带东西哥哥不带他就打哥哥打我……哥哥就打他……然后他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就成了这个样子呢。”林睿含糊不清的边哭边说。
警察的一只手搭上了林江文的肩:“为了救弟弟这么勇敢好小子!将来有出息!”
“什么……”林江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林睿这么说他们就信了?
警察局里警察们给林睿和林江文做着记录许大哥已经被送进了医院。他这种前科累累的人渣说的话和林睿这样天真可爱的小孩子的话相比白痴都知道哪个更可信。
“已经通知了你们的家人他们马上就来接你们了。”警员疼爱地摸摸林睿的头。
不用坐牢?也不用挨骂?林江文难以置信地看着警察。
林睿的肚子及时地“咕咕”叫起来。一个女警察问:“小弟弟你是不是饿了?”林睿却红着脸用力摇头眼神偏偏按捺不住地去看一位正在吃午饭的警察。女警会心地笑着出去了不一会热腾腾的炸鸡腿就出现在林睿和林江文面前。
林江文吃着香喷喷的炸鸡时忽然觉得大人也很愚蠢。
“江文最近用功多了也不出去乱疯了让他受受那样的惊吓也好。看起来明年考高中应该没问题了。”林江文的母亲一边摆放碗筷一边开心地向林青萍说着“这也多亏你来帮他补课啊。”
“孩子大了自己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江文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为了救小睿才受了伤我该感谢他呢。”林青萍笑着说。
“本来他和那样的人混在以前真该狠狠地打他一顿。但是他知道不该去干坏事又知道要保护弟弟吃一堑长一智他自己心里得到教训就算了。”
“江文小睿吃饭了。”两个母亲边聊天边做完了饭招呼孩子们过来吃。
林江文抬抬头但是看到林睿还在写作业又低下头去写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到什么教训他只是明白和这个弟弟比起来自己根本没有成为不良少年的资格。自己既不能心狠手辣地干坏事也没有本事把大人耍得团团转……还是做个好孩子吧。这么想着他又抱起书认真地读了起来……
夏日午后
夏日午后
火儿极不情愿地跟在瑰儿后面一边飞一边用翅膀揉眼睛它才睡了七个小时就被瑰儿弄醒了所以嘴里不停地埋怨:“瑰儿你为什么非得象人类一样逛个街还要专门有个跟着提东西的呢。”──能把它从睡梦中弄醒支使它干这干那还能安然无恙的妖怪除了周影也只有瑰儿一个了。
“象人类怎么了?周影想象还象不了呢。”瑰儿马上反驳她空着手溜溜达达地走着买来的杂物全挂在火儿脖子上。
火儿很明白她这么说接下来就会是“明天没午饭或者今天宵夜取消”之类的话所以乖乖地闭上了嘴只是忍不住多咕哝了一句:“都怪影不好居然大白天和地狼跑出去本来应该他来才对……”
瑰儿被夏日午后的炙热阳光照的眯起了眼她甩着手吃着冰淇淋走过商业街心里想着这真是个适合逛街的下午:火儿使用起来比周影方便而且因为天热街上的人又不多。她的眼睛一亮被前面一条巨大的横幅吸引了:开业迎宾七折优惠。
“七折!火儿上!”瑰儿马上向前往这家新开业的商场冲去。
“唉……”孙剑扫了一眼手中的购物单上面至少还有8o%的物品没有打上勾也就是说他从早上九点出门到现在午饭也没来的及吃却只完成了女朋友布置的任务的五分之一而已。陪伴女朋友逛街的话那是他的义务他是可以忍受的可是被派出来单独“执行任务”他就如同受刑了。
“剪刀、毛巾、牙刷……买了。”孙剑一笔划去刚才买到的东西“下面是沙套(附加尺寸和颜色)、杯垫、床单……”
孙剑外出培训半年的女友回到立新市一踏入孙剑的家门还没来的及互诉相思之苦就对着那个房间开始愣然后一下子坐在了屋里唯一可以坐的沙上看着眼前的景象颤抖着吐出了两个字:“猪窝。”
孙剑抓抓头自己家里是乱了“一点”可是没有那么夸张吧。
男朋友住在猪窝中也是自己的耻辱女孩收起感叹忘掉旅途劳顿卷起袖子誓死如归开始清理环境就是这样碍事的孙剑拿着购物清单被赶上了街头。
“唉。”孙剑一抬头看见前面有一座新开业的商店大商场也许东西会比较全想也没想便走了进去。
“好想买这件衣服啊……好想买这个柜子啊……好想买这个电饭锅啊……好想买这个戒指啊……”瑰儿一咱路看下来想要的东西很多可惜周影的收入……“唉他就是死脑筋怎么劝也不肯去抢银行也不肯用点石成金术。”不过算了瑰儿摇摇头这些也是周影的优点。
“我要这个这个这个和这个……还有那里的全部!”火儿站在瑰儿头上对着零食和音像制品下命令“全买回去。”
瑰儿把钱包给它看。
“等我去抢银行马上就回来。”火儿可绝对不是死脑筋马上就可以把人类的规矩置之度外。
“火儿不行!周影会不高兴!”瑰儿断然否定了它的建议“下次叫刘地去抢然后把钱给你吧。”
“好主意。”
──一座地下的陵墓中正在和周影坐在棺盖上一起研究一本他从棺材中“捡”到的法术书的刘地忽然连连抖打起喷嚏来看来自己在地面上住的太久不适应地下古墓的阴冷了他这么想着一抖身体恢复了原形用厚实的皮毛来抵御寒冷。
“床单要绿色的?”孙剑抓过一条绿床单“沙套淡黄?”又抓一条沙套“门前毯要小熊的?”抓一条小熊图案的门前毯……(商店老板:“神啊让这种连质量都不看、价钱都不问的顾客更多一些吧。”)大笔一挥划掉买到的东西孙剑一边排队等着去交款一边叹息:“还有五成没买……平时休个假不是有案子就是有任务今天为什么没有呢……”
“有没有忘掉什么?好齐了去付钱。”瑰儿大肆购买之后也准备鸣金收兵了她刚好排在孙剑后面双方目光一对不约而同的指着对方:“你你不是那个谁吗!”他们都记得在周影周围见过对方可又想不起对方是谁但是名字不重要两个人很快熟络的聊在了一起毕竟等待交款的队伍还很长胡扯几句解解闷。
“啊呼呼呼……”火儿身上头上爪子上挂满了大包小包打着哈欠不过里面的食物、故事书、Vcd全是给它的它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啊呼呼呼……”孙剑也开始打哈欠了排了十分钟了队伍怎么还不见缩短。他和瑰儿已经无话可说了瑰儿也开始东张西望看看这个人买了什么看看那个人买了什么“唉有好多东西想要啊可惜买不起……”
“都别动!”
随着一声咆哮一个人影跳上了柜台。当周围的人看清楚那个人手中持着猎枪身上还缠着炸药时尖叫声一下子炸开整个商场乱成了一锅粥。
“叫你们别动!”那个人似乎被人群的混乱刺激了接连向上开了两枪巨大的爆炸声吊灯的破碎声玻璃落地声吓傻了所有人。
“靠门的快跑其他人蹲下!”孙剑大叫一声唤醒了众人。很快那些站在这个持枪的男人鞭长莫及地方的人或者逃出门去或者躲入货架后面而他周围的人包括孙剑在内全跑头蹲在了地上。
“瑰儿你在干什么?”火儿见瑰儿也蹲下去不解地飞过来。
“你没看到吗有歹徒劫持人质啊!”
火儿更加不解劫持“人”质和妖怪有什么关系?“那我去吃他然后快回家动画片要开始了。”火儿对动画片、连续剧的热情大的难以形容足以让它吃下一打难吃的人类也不抱怨。
“笨蛋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瑰儿马上白了它一眼“快照我说的去做……”
孙剑蹲在地上一边观察情况一边悄悄向那个男人移动。那个手中持枪身上绑炸药的男人显然神智很不正常他一边用手中的枪指点着边的人质一边嘴中乱喊乱叫着什么“一起死!”“出来!”“同归与尽!”之类让人质们胆寒的词。
最怕遇见这种肋持犯因为他们很容易在精神不稳定的情况下伤害到人质。孙剑听到外面由远而近的警笛声又听到那个男人的喘气声越来越粗重心提了起来。
“别怕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瑰儿低声安慰孙剑还递给他一条手帕让他擦汗。她自己则东张西望不时下着命令:“不对是那边那条对对了快拿过来!”火儿抓着一条名牌长裙飞回到她身边。瑰儿满意的塞进袋子里又指着珠宝柜台:“火儿去拿那条有蓝宝石的、玫瑰花型的白金项链来。”──很明显她是在趁乱大肆偷掠。
“火儿再拿一打白衬衣给周影的。”
“火儿再拿两个花瓶七个碟子一张地毯!”
“火儿别忘了你喜欢的连续剧Vnetbsp;经过了这场事件出门的时候商店决对不会再让“人质”们付钱了吧?反正店员不是做了人质就是逃跑了也没有人来收了。赚到了赚到了!瑰儿兴奋极了她要尽火儿的全力把能带的东西全带走(火儿:我给你把商店背回去算了别再支使我飞来飞去了)。
时间过去了三十分钟那个男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他要求警方把欺骗了他的生意合伙人交出来让他和对方同归于尽他就放了人质还向来谈判的警官开了一枪他显然有了杀害人质的打算几次把枪抵到一个人质头上总算还保有一丝理智而没有开枪。孙剑手心中全是汗水他不知道外面的同事们有什么打算也不知道这个疯子什么时候会开始杀人质他只知道自己必须阻止他在有什么人受到伤害之前。
“快快!”瑰儿催促火儿加。
“不是还没爆炸吗你急什么。”火儿可不急它刚才把商店里陈列的电视全打开了同时从这么多台电视里看动画片感觉就是不一样。
“你没看见那个警察快行动了!等他抓住那个人就没机会了!──干脆你再拿台电视!”小件商品她已经选完了开始向大家电下手。她现在终于想起孙剑是个警察来看他的架式就知道他打算扑向那个男人了不行在他抓住对方前得再弄点这样的机会不常有:“火儿再拿个冰箱!”火儿对吃的东西一有机会就大批储备(比如:妖怪、人、鹿九养的猪等等)家里再多一台两台冰箱也不一定够用。
孙剑注意到那个男人身上缠的是土制的炸药也就是说这种炸药只有点火引爆这后才会爆炸而男从现在双手执着猎枪根本没有火种在手上。“对出其不意地制服他可是万一他挣扎的时候枪走火怎么办?这里到处都是人质。”
男人又一次大声叫嚷着把枪对在了一个人质头上。那个人质脸色煞白一副快昏过去的样子。
“怎么办?孙剑你快想想啊!他真的要杀人质了!”孙剑用头去碰身边的货架。
“喂你怎么还不去抓他啊?”瑰儿从旁边拉拉孙剑低声问“你不是警察吗?”
“他手里有枪我怕走火伤到人质。”孙剑向她解释。
“喔应该不会的。”瑰儿已经拿了很多商品现在急于回家去清点一番战利品不耐烦再耗下去了“火儿去打昏他。”她指着那个男人命令。
“等会这动画片还没完呢。”火儿正坐在货架上看的津津有味享受同时从二十台电视机里看的效果。
“砰!”
那个男人又向屋顶开了一枪墙皮“唏哩哗啦”地掉下来人质中一片尖叫。
“快带他来再不来我就杀人!去带他来我要和那个王八蛋一起死。”男子叫着“砰”又向前来谈判的警察开了一枪。
孙剑知道他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恐怕下一枪就会打在人质头上。
“上吧!”他对自己加以鼓励。
“哈……啊……”瑰儿打了个哈欠火儿还津津有味地看电视孙剑又一直不动手她蹲的久了腿都开始麻了。“干脆我来收拾他!那个咒文怎么念来着……”她召唤灵兽的法术虽然只有2%的灵验度但是因为平时可以使唤“周影”和“火儿”两种强大的妖怪和灵兽基本上没有什么会劳动到她亲自出手的机会(从她出手之后需要进行的善后工作的量来看周影宁愿替她出手)所以到了想用的时候一个法术也想不起来。
“不想了。”瑰儿悻悻地一推孙剑:“快去制服他呀!”
不等她说完孙剑已经跳了起来他已经刻意地很靠近那个男人所以一出手就一把勒住了对方的脖子另一只手托住了他持枪的手臂奋力向上托去“砰!”两人的扫打中枪响了不过孙剑反而松了口气他知道刚才那一枪的方向不可能打中任何人的──枪身被他托高了──而且他有把握不让这个男人再有机会开下枪了。
“啊……”
“救命啊……”
“快跑啊……”
人质们开始奔逃刚才的那一枪打中了一台电视火花四迸人们似乎觉得什么东西烧了起来室内温度开始升高也不知道炸药会不会炸大家趁着孙剑和歹徒搏斗一拥向门外冲去。瑰儿一抬头火儿正熊熊的燃烧着:“谁?谁开枪打我!不想活了!”
瑰儿马上指着那个男人。
孙剑打掉对方手中的枪后奋力扯下了对方身上缠的炸药一扬手扔到了远处这才松了口气对方掏出一把匕对着他他气定神闲地亮出架式准备迎战。
那个男人突然身体一晃倒了下去。
“装死?”孙剑冲过去先一脚踢飞他手上的匕然后一脚踢上对方下巴“没反应?不会真死了吧?”摸摸鼻子还有气“那怎么会一下子昏倒了?心脏病?脑溢血?休克……”孙剑不解地摸着头。
瑰儿奋力抓住还要扑上去给“开枪打它”的人类一个八成熟的下场的火儿着急的叫:“快走等收款员回来就得交钱了!”她和火儿带着浑水摸来的商品匆匆逃走警察的大部队已经冲了进来……
“今天下午运气真不错刚好遇见有人在商店里劫持人质!”瑰儿坐上周影来接她的车兴冲冲地宣布着“影你猜猜我拿了什么?”
周影摇头。
不等瑰儿说火儿抢着开始报数(东西全是它搬的它记得最清楚):“两台冰箱、一个电脑、一台电视、一台音响、两条项链、五个戒指、一百零六件衣服……”
周影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孙剑的叫声:“呼叫幻影号呼叫幻影号……”
“孙剑?”
“周影我刚才踢犯人踢到钢架上脚肿了你来送我回家吧……我在xx商店门口……”
周影看看正在清点战利品的瑰儿和火儿听着孙剑的抱怨:“又被派来逛街又遇见肋持人质脚指头又肿了今天下午真倒霉啊你快来帮忙不会这么不讲义气吧我女朋友叫我买了一堆东西要弄回去呢……”周影不由笑了起来驾车向着夏日的夕阳方向驶去。
都市妖奇谈之夏日午后(完)
朋友
商人在许多人簇拥下走出机场一辆豪华的轿车已经停在了外面恭候他他向身边人吩咐了几句后径直坐进了车里五、六辆各种轿车马上跟在他的车后飞驰了出去在车河中依旧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带着那股傲人的气派。
一个男人一直站在机场角落中看着这一切他慢慢走到机场大厅的门口目送着轿车驶上了不远处的立交桥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然后就象电影中的镜头一样一切在一瞬间生了。
行驶在立交桥上的豪华轿车忽然猛地一变方向向桥边冲去车的巨大惯性冲断了桥上手臂粗的不锈钢护栏直跌了下去落在了下面一层车道上一声巨响之后四周顿时一片紧急刹车声、车辆碰撞、相磨擦声之后人们的尖叫和一连串爆炸声相继传来。落下来的豪华轿车砸中了一辆正在行驶的车又使后面的一辆车刹车不及挤压了上去现在三辆车撞在一起已经起火雄雄燃烧了起来车身都已经压成了一团扭曲的铁块里面的乘客看来已经难以抢救了周围因为这场突的变故在这一瞬间又接连生了好几起事故有几辆车甚至撞的比较严重司机和乘客也有人受了伤可是看见那两辆车的惨状谁也说不出抱怨的话来都呆呆地看着车祸现场耳边听着警车由远而近。
车祸现场升起的浓烟和火光即使隔了很远都可以看见机场内外的人们正在指指点点惊疑不定地猜测不远的那里生了什么事时那个一直站在暗处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对着浓烟升起的地方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一抹笑容。事故会死伤多少人并不在乎只要他的目标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就行。他的面容暴露在阳光下后显出了难以形容的苍白走过他身边的人纷纷侧目看着他从他远一点的地方绕过去。这个穿着奇怪灰色袍子毫无血色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血色笑容的男人让人看了不由自主地心中就毛。
男人可不管这么多他眺望着远处知道这次委托已经顺利完成一百万元马上就可以汇进他的帐户他念出咒文要把派出去的鬼使和狐子收回来。
周影把车尽量停向路边让闪着警灯鸣着警笛的警车飞驶过去前方的路已经被塞的水泄不通了路两边被阻住的车辆越来越多有不耐烦的司机用力按着喇叭也有人索性下了车和周围素不相识的人们相互讨论着前面到底出了什么车祸。
对于等待周影总是有足够多的耐心的所以他虽然可以用缩地术轻易地离开塞车现场却依然没有那么做而且他对前面有什么车祸生也没兴趣(毕竟车祸这种事故在这座城市哪一天都会或大或小的生一两次作为一个司机他早见怪不怪了)周影静静地等待车厢中只响着火儿的鼾声。
又是一阵警笛鸣叫着由远而近几辆警车、救护车急的冲过去看这阵势前面的事故似乎十分严重?周影正这么想着又是一阵警笛这次过去的警车似乎全是高级轿车可见里面坐的是警方的大人物那起车祸中也许牵扯了什么人类重要的人物吧?周影根据自己对人类的了解推论着。
“啊……受不了了!”火儿在一队警车冲过去后叫着跳了起来“吵死了!吵死了!谁不想活了打扰我睡觉!”它对于把它从睡梦中吵醒的人无比痛恨一点也不吝啬使用极端手段对付对方它跳到车窗上东张西望恶狠狠地问:“谁?是谁?给我出来!”
一辆倒霉的警车正在这时从路边驶了过去还拼命开着那刺耳的警笛。
“就是你!站住!吃了你!”火儿叫着冲出车窗追了过去周影急忙使用隐身法追了上去他可不能让火儿在这种混乱的时候再制造一次严重车祸出来。
“站住!”火儿一下子向警车俯冲下去周影慌忙张开双手拦住它被火儿一头顶中了胸口抱着火儿翻滚着跌下了立交桥。
“哎呀……影你干嘛突然跳出来!”火儿从周影怀中爬出来四下一看“可恶让那个警车跑了!这些警车全长得一样刚才是谁?”火儿在那十几辆警车中分辨着。
周影努力从地上爬起来————-被火儿撞一下可不是一般妖怪受得了的幸亏他从一开始就习惯火儿的力量而火儿也没有对一辆警车认真使出力量“火儿……”但他的声音难免有气无力起来“别闹了这里人类太多。”
“影!你怎么了!”火儿这才察觉他的声音不对尖叫着跳进他怀里“影!你受伤了!谁是谁攻击你!谁这么大胆!”它抓住周影的领子一阵乱晃然后飞上空中寻找“暗算”周影的对手。
“火儿……”
“找到了!”火儿敏锐的目光一下了就找到了目标在不远处两条“妖”影正一闪而过。“打了影还想跑!”火儿眯起眼磨擦一下翅膀一大篷火焰飞溅中在它的身体上燃起它“怒火冲天”地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这次周影已经没力气再去阻止它了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倒霉、无辜的妖怪要为火儿的过错承担可怕的后果。
飞到近处火儿已经看见那两条身影是一个鬼使(利用幼儿或者少男少女的魂魄炼成的鬼仆一般人类的修道者喜欢使用也有少量妖怪会用当然修道者和妖怪性情各异也就时常有会为了得到一个好鬼使杀人夺魄的事情生)和一个狐狸精。
“狐狸精?”火儿揉揉眼自从和林睿交上朋友后为了避免误吃它对这种最常见的动物妖怪多了一些留意先确定一下嗯不是九尾狐不是白色的也不是大妖怪和林睿好象不可能有血缘关系只是一只普通的成精的野狐狸而已。
火儿扑上去连反抗的机会都不给对方一把提起来就丢进了嘴里周影赶来的时只见它正在往外吐着毛一边还抱怨:“呸呸有股奇怪的汽油味我应该剥了皮再吃。”
“火儿你吃了什么?”火儿下手太快连周影都没看清它抓住了什么。
“一只狐狸——这么称呼真别扭狐狸(指林睿)知道了会生气——而且味道也不好。”火儿咂着嘴评价。它和周影说话的功夫那只鬼使早逃了了个无影无踪反正火儿对于鬼魂类食物有着比蔬菜还强烈的反感所以连追都没追(它脑子中早把为周影报仇这件事转化为了抓食物吃)。
周影看到堵在一起的车辆在交警指挥下已经开始松动就拍拍火儿的头回去也动了车子。
“为什么打我!我又没做错事!”(一般火儿做了什么正常妖怪小孩子家应该被打十次屁股的事后周影才会拍它一下以示告诫)“我做什么了!你给我说清楚!”火儿气愤地叫嚣着“向我道歉不然没完!”
“好了走吧。”
“立刻道歉你这个使用家庭暴力的家伙!虐待儿童!妨碍我身心的正常成长!迫害世界的未来(众妖怪:世界的未来怎么会这么可怕啊)!立刻向我道歉我就原谅你!”火儿一口气把他会的词全用上了。
“好对不起火儿。”周影被它吵得受不了乖乖的道了歉。
“哼这还差不多我宽宏大量就原谅你吧。”
周影带着火儿终于离开了堵车的现场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不过是火儿的一次零食时间和出现的报纸上的一条“富商意外遭遇车祸事故原因尚待查明”的消息而已可是对于许多人类来说这却是一次了不得的大事。不仅从被害者的方面是这样对于那个操纵狐仙和鬼使的杀手而言同样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声混和了痛苦、失望、愤怒和极度痛心的惨叫从这个男人口中暴出来。
他和狐子的联络在一瞬间断掉后他就明白出大事了然后鬼使逃回来给他带来了准确的消息“狐子被一个强大的的妖怪吃了。”说这些的时候这个鬼使脸上明显地带着讥笑和幸灾乐祸。
鬼使和狐子一样是他用不择手段的方法弄到手并且随意操纵的不同的是鬼使相对更容易到手找到八字合适的人类孩童或拐或绑弄到手后取其心头血炼化就可以得到一个很不错、而且言听计从不敢反抗的鬼使可狐子却难得的多。
妖怪可以和人类结盟可是控制他们却非常有十分强大的法力不可(试想真有了那么强的法力又何必去控制妖怪做什么事)。这个男人一向以使用鬼使暗杀、偷窃为生可是因为他自己法力不高鬼使的能力有限所以也只能做些小打小闹的事。直到前不久他无意中遇见了一只已经在争斗中身受重伤的狐妖他当然没有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马上就把狐妖变成了自己的仆从虽然狐妖和鬼使们一样迫于法术不得不服从于他心里其实都是对他恨之入骨的但是他可不在乎这些有了这只狐子他就可以大展拳脚做一番以前可望不可及的事了。
狐子的伤一好他就马上接了这个暗杀巨商的任务一百万对于委托者可以从目标的死中得到的利益而言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数字对于他来说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当然更令他兴奋地是狐子的一击得手这证实了他现在拥有的力量有多强以后可以做多少事可以挣多少钱或可以拥有多么大的权势……就在他刚刚开始编织这一切时梦却一下了被打碎了……
狐子被吃了。
被一个强大的妖怪一口吞吃了。
对于这么强大的力量他连报复的余地都没有而且对他来说再得到一个妖怪奴仆也几乎是不可能了。这一点他自己很明白那个鬼使也清楚以至于被他严厉地地惩罚之后那个鬼使嘴角还藏着一抹笑容它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出来——他如果不问鬼使就可以隐瞒一些东西不说——那个吃了狐子的是一只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界的必方。
沈艾翔苦着脸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叹着气开始抓过扫帚清扫。
人类是一种喜欢相互欺压的生物甚至在小孩子当中也有这样的风气每个学校每个班级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这样的孩子他们什么都不出众:学习、运动、人缘不但在这些好的方面没有专长就算在那些顽皮、暴躁等不太好的方面也不出奇他们是比较胆小、不善言语、也没有什么朋友的孩子当然也不会受老师们的喜欢和重视于是总这样的孩子在班级、学校中往往也就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沈艾翔就是这样一个孩子被敲诈一些零用钱被捉弄来寻开心也就成了家常便饭今天他又被同组的同学们理所当然地独自扔下来做值日生。不管他再拼命地干着太阳还是越来越低他终于擦完最后一张桌子时阳光也在远处的楼群中闪动一下淹没了最后的光辉。
一下子变得阴影幢幢的教室顿时让人觉得可怕起来沈艾翔一下子抓过书包向外跑去想到了没有锁教室门又匆匆回来锁上。跑过一间间的教室关于学校中的种种鬼怪故事一下子从脑海中冒了出来沈艾翔闭着眼向校门口冲去。
“哎呀!”
迎面撞上了什么人对方叫了一声一把揪住了沈艾翔大声吼:“你走路不长眼呀!”
眼前站了六七个男孩子个个穿着运动服汗水**的衣服都搭在肩上手里还各自执着乒乓球的拍子沈艾翔知道校乒乓球队最近要参加全省比赛所以天天训练到很晚他真的不想和这些在同学中平时名声不太好的人遇到一块可是看来今天躲不过去了。
“你几班的?走路也不看着点。”乒乓球队这几个孩子今天训练的辛苦还被连续打败心情不是很好看沈艾翔一脸“请欺负我吧”的表情忍不住向他吼叫起来。
“他是我们班的。”不紧不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林睿本来无精打采地走在最后——那些被他这个临时加入的人打败的队员们不痛快他自己被老师弄来参加这个训练心里还不痛快得很呢!现在见乒乓球队的人先在那里嚷嚷他就也跟着闹起来从刚才那些乒乓球队的人就风言风语地说些老师偏心他才能进队之类的话他早就想教训教训他们了弄不好还可以趁机离开这个他根本不想加入的球队。
“林睿。”沈艾翔和林睿这种优等生虽然每天坐在同一个教室中却象两个世界的人不过总算还彼此认识。
接着沈艾翔配合着林睿挥出去的拳头出了一声尖叫。
十分钟后沈艾翔和林睿一前一后走出了校门。
沈艾翔知道现在才回家已经太晚了妈妈一定会罗罗嗦嗦地问个不停而如果自己跟她说实话她只会跑到学校去找老师投诉然后使自己在学校中的日子变得更难过而已。他向回家的路上飞奔着只希望比父亲早一步到家免得再因为自己在外面“野”到这么晚换上一个耳光什么的。
偷眼看看林睿倒也没见他特别加快步子却一直不太远地走在自己后面。山南路小学的学生有一半是住在桃源小区的所以放学后同路的学生很多沈艾翔见林睿不紧不慢地样子心里倒羡慕他不用担心回家会被父母责怪。象林睿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一定是深受老师和父母宠爱的沈艾翔相信不论在什么情形下林睿都不会被父母没来由地责骂。
林睿边走边打哈欠心里想的却是和沈艾翔完全不同。母亲今天晚上又要加班去为学生补课等自己回到家她只怕已经走了既然母亲不在家当然也就没有必要装作认真做功课的样子那么今天晚上干什么好呢玩游戏?睡觉?看电影?还是找火儿去打猎?好久没去打猎了决定了去猎人来吃!林睿下定了决心蹦跳着向回跑去。
回到家里在林睿惊诧地看见母亲居然没有外出。
“小睿洗手准备吃饭”林青萍一边接过林睿的书包一边为他抹抹脸上的灰尘。
“我今天一直赢可是没什么意思我不喜欢乒乓球。”林睿没有把放学时和乒乓球队的人争吵的事说出来计划要一点点进行先让母亲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运动最重要。
“你这个孩子一搞点什么运动就不喜欢这不喜欢那的妈可不想你变成小书呆子。”
“我才不呆。”林睿洗过手一下子跳到桌子边“妈你今天不用加班。”
“那个孩子今天去朋友家里为朋友过生日央求我放他一天假。”林青萍一边给儿子夹菜一边想到了什么问:“对了小睿你在学校里和同学相处的好吗?”
“好。”林睿马上回答和同学之间有什么小磨擦他一只手指头就解决了才不想让母亲担心。
“可是怎么从来没有见你带朋友回来玩呢?也没朋友来找过你玩。”林青萍有点担心“小睿要好好和同学相处啊。”
“知道我有天天在一起玩的好朋友。”——当然指的是火儿林睿才不愿意和愚笨的人类一起玩。不过现在母亲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瞧不起同学的坏孩子了(他本来就瞧不起)这可得想个对策才成。
“火儿你变成*人类去给我妈妈看。”林睿抱着头努力想法子。
“你叫我变成*人?可我不会啊。”火儿为难地抓抓头(必方做为灵兽虽然法力高强但是除了可以化身为火焰外它们不会随意变化只有活了几千年以上的最强大的必方才有变成*人的能力对火儿来说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不然叫影或者刘地帮你变。”
“周影一定一下子就穿帮刘地……我死也不求他……”林睿冥思苦想:去哪里找个可以变成小孩子的妖怪来帮忙呢?难万一妈妈要自己经常带朋友回家怎么办?谁肯天天帮自己做这些?不如干脆抓个人类小孩威胁他做自己朋友?好主意就这么办抓谁好呢……林睿眯着眼睛开始盘算自己班里选谁做目标以及用什么样的手段逼目标就范。
“啊……”火儿站在他肩上打了个哈欠“你还没想完啊随便找几个人类做朋友不就完了吗?我们去玩吧。”
“我才不和人类做朋友我们班里都是低级生物。”林睿不屑地撇撇嘴“火儿我们去打猎吧?”
“打猎!打猎!”火儿一下子来了精神“打个妖怪来吃还是去揍刘地一顿?再不然去猎人?可是你又不喜欢吃!”
“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想活动活动筋骨打到什么都归你吃好了。”
“狐狸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当林睿和火儿完成了捕猎在公园里开始烧烤时林睿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决定了就找那个小孩来冒充朋友。”
“哪个?”火儿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地问。
“是我们班里的学生而且也住在桃源小区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胆小、没用的家伙只要一吓唬他一定乖乖听话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林睿抓着下巴自信地笑起来。
“哦如果是你的朋友我可以把剩下的那根妖怪腿分给他吃。”火儿难得大方的宣布想和朋友的朋友搞好关系。
“那一定会吓死他。”林睿才不打算真的和人类交朋友他只要找一个老实听话的小跟班而已他的朋友只要火儿就够了。
沈艾翔这几天一直过得提心吊胆的上次林睿痛打了乒乓球队的人起因可是为了他他很害怕那些学校里出了句“厉害”的学生找上自己报复。他偷偷观察林睿现这个打人的“元凶”倒是镇定自若把那回事早抛到了脑后的模样仿佛对他来说把别人随便打一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林睿转学到这个班上已经快一年了沈艾翔却从来没有好好注意过他基本上来说象他那样品学兼优的学生和沈艾翔根本是是两个世界的。
林睿入学以来不论哪一项学科的考试成绩从来都是考第一体育项目样样出色在每位老师面前都乖巧可爱虽然他在同学中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但是同学们之中有很多人都好像有点畏惧他。沈艾翔和他没有过什么接触看班里那几个小霸王尽力躲着林睿的样子再回想林睿动手打人的“英姿”沈艾翔不得不在心里判定这是个“可怕”的同学并且下定决心以后离他远点。
事情却不象沈艾翔想的那么简单。
转眼又轮到了沈艾翔他们这一组学生做值日生的日子一放学其他同组的学生立刻收拾东西准备走好象留下沈艾翔一个人做值日生是天经地义的一样。沈艾翔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认命地开始做打扫的准备。
“沈艾翔你走不走?”林睿不知什么时候折了回来用手撑着门框问“今天不是说好去我家玩游戏?”
“去你家?我我……”沈艾翔可不记得有这种事了他平时连话都不敢跟林睿说别说去他家玩。
“你忘了啊?我都叫我妈多准备了你的饭了。走吧。”
“我在干值日。”
林睿眉头一扬指着其他人说:“叫他们做啊也不少你一个反正他们以前老是留下你一个人做不是吗?”看着林睿讽刺的笑容其他同学立刻就联想到了被向老师揭等等后果谁也不敢出声眼看着林睿把沈艾翔拉走了。
沈艾翔一路偷眼看林睿的脸色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林睿走了一阵子总算肯开口解释说:“我妈叫我带朋友回家玩我想咱们俩一起打过仗当然算是朋友了。我买了最新的游戏一起玩吧。”
那明明是你自己打的架——不过沈艾翔只是想想而已可不敢说出口来。
不准告诉我妈打架的事不准告诉她我在学校里没有朋友不准说你原来和我不熟不准……林睿在离家门不远处才真正露出了狐狸尾巴眯着眼睛对沈艾翔严加警告起来沈艾翔被他吓坏了只会一个劲点头。
好在林睿家里的时光过得十分愉快。
林睿似乎是个单亲家庭但是他的母亲温柔和气而且做的饭菜特别好吃又不反对孩子在做完功课后玩游戏所以当沈艾翔临走的时候都在心里妒嫉起林睿来了。
“行了行了快去吧陪你玩了一晚上我都快累死了。”林睿用力把沈艾翔推出门去一边还在打哈欠和刚才在家里的时候乖巧、和气的样子判若两人一脸的不耐烦。
刚才明明是林睿自己玩的兴高采烈一直拉沈艾翔非要“再玩一局”“再玩一局”的不过他可不敢勇于表达自己的观点。
“改天再去你家玩。”林睿随便向沈艾翔挥着手脱离了母亲的视线他就懒得再送这个朋友了昨夜和火儿打了一晚上的猎今天他得好好补上一觉才对。
沈艾翔对于林睿的这个建议建议(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个宣布)吓了一跳他可不认为自己的父母和林睿的妈妈一样高兴地接待自己的朋友相反妈妈一向觉得自己带回家的朋友吵闹总会对他们板着脸这也是沈艾翔一直交不到朋友的原因之一。他想向林睿解释时林睿早打着哈欠回家去了。
沈艾翔叹口气带着交到了朋友(虽然对方的态度有点怪异)的欣喜和对林睿去自己家的担忧慢慢向自己住的楼房走去。
上体育课时沈艾翔最怕的就是老师让大家自由分组比赛因为他总是那个谁也不愿意要最后被挑剩出来的人往往整节课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别人热火朝天的比赛玩耍。与他相反的就是林睿除了几个以体育优秀自傲不肯拉下面子的人外大家都抢着拉他加入自己一伙。
沈艾翔站在人群外可怜巴巴地瞪着眼。
林睿抬头一看老师正看着这边于是跑到沈艾翔身边举起手问:“我和沈艾翔一组谁加入我们?”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再一次加深入林睿自己成绩优秀还肯帮助后进同学的印象。
“这道题我不会。”
“我也不会。”
“有谁做出来没有救命啊……”
严厉的出名的数学老师来收作业之前班里一片此起彼伏的“哀鸣”不一会几个成绩比较有优秀的同学便成了大家包围的目标。他们有的遮遮掩掩的不愿意帮别人也有的得意洋洋的把作业拿出来给别人去抄。
沈艾翔抱着作业本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林睿讨好地问:“林睿这道题你会不会?”
林睿身边一个请教者都没有因为大家都知道林睿的脾气他从来对连作业都不会做的人不屑一顾别说去帮他们忙了不被他讥讽上几句笨蛋就不错了。果然他白了沈艾翔一眼:“笨蛋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别指望我给你抄抄了你不还是一样不会。”
“林睿……”
“砰!”林睿把习题集扔在桌上翻到那一页问:“说是哪里不会?”
“……我全不会……”
“全部……你还真不是一般笨……看着这道题要这么做赶快把你教会免的你留下补课我妈叫我带你回去玩……”看到林睿在教沈艾翔其他的同学也陆陆续续蹭过来伸长了脖子听着。
“林睿我课本不见了……”沈艾翔带着哭腔叫起来。
“别问我我不会借给你的。”
“呜呜呜怎么办这是丢的第三本了我妈一定不会再给我买了……呜呜呜我一定要挨打了……”
“烦死了别在我耳边哭!”
“呜呜呜……”
“你的书原本放在哪儿的?”
“书桌里……呜呜呜……”
“什么时候没的?”
“上节课还有呜呜呜……”
“你你你们三个刚才看见你们在沈艾翔座位边晃来晃去是不是你们拿了?自己交出来还是等我搜!”
“……”
“不招!我去告诉老师你们偷沈艾翔的书。”
“……”
“问我要证据?我就说我亲眼看见了怎么样你们以为老师会相信谁?你们还我?嘿嘿嘿嘿把书还了再请我……我和沈艾翔吃冰淇淋就放过你们!”
“……”
“你就别哭了我不是给你把书找回来了吗!还请你吃了冰淇淋!我今天去你家玩已经跟我妈说好了你别哭的象我在路上打过你一样!”
几个男孩子在角落里一下子堵住了沈艾翔逼他把钱交出来其中一个甚至干脆抢过他的书包在乱翻了起来。
“我只带了十块钱。”沈艾翔被这几个高年级学生一吓立刻把身上所有钱都交了出来。
“哼。”男孩把他的书包往地上一扔又跺了一脚“最少拿三十来哥们儿今天要去上网!不然剥了你的皮。”
“我真的只有这么多……我先欠着明天一定还……”沈艾翔哀求着。
“谁有空等到明天没有就去跟朋友借!”
沈艾翔揉着被捏痛了的手溜进教室凑近林睿问:“小睿你有没有二十元钱。”
“唔给。”林睿正全神贯注在看一本电脑程序方面的书下定决心要在程序里做手脚修改自己的游戏等级pk死刘地头也不抬的从口袋里掏了一张五十元出来扔给他。
“我明天还给你。”沈艾翔拿着钱想了想。又转了回来:“小睿你有二十元零钱吗?这么拿去会被他们全抢走的。”
“抢?”林睿这才回过神来“你拿钱干什么去?”
“……”沈艾翔低下了头。
那几个男孩看到沈艾翔躲躲藏藏的回来正想上去一抬头却看见林睿着脸卡着腰出现在眼前气势汹汹地问:“就是你们打挠我看书?还想骗我五十块钱?”
“没没我们没有……”一看见林睿这几个孩子就马上都矮了一截。
林睿眯着眼睛寻思:“我好久没吃炸全鸡了啊……”
“是是的蔡家炸鸡铺的对不对?”那些男孩讨好的说。
“放学后我就要吃要两只得(另一只分给火儿)……”他扫了一眼正瞪大眼看着的沈艾翔叹了口气“要三只吧……”
“唉麻烦死了交个人类朋友麻烦死了!”林睿躺在周影家里的地板上唉声叹气唠唠叨叨地抱怨着:“我妈妈三天两头问:小睿艾翔这几天怎么没来玩?你们吵架了?小睿我给你买的书包顺便给小翔买了一个你送给他做生日礼物吧?小睿对朋友要平等相待不许骄傲喔;小睿……”
“做父母的人都希望孩子有朋友的。”周影一边帮火儿整理羽毛一边说。对这种心情他可深有感受。火儿眨眨眼睛打个哈欠翻过来肚皮朝天让周影继续给它理毛。脱落的茸毛早已在四周引起了一朵朵小火苗。火儿每到了这个季节就会换上一身新羽毛而它脱去的羽毛如果不及收拾念起来处理掉将会造成的后果是很可怕的引起一起火灾还是小事有的时候甚至会令无辜的妖怪送命。生长在昆仑的必方幻兽们想必是由它们的父母来帮它们处理这些羽毛的而火儿自然就由周影来负责了。其实也只有周影敢去碰这些脱离了火儿身体不太稳定的“小炸弹”。
“好了。”周影放手让火儿起来。
对火儿而言那些脱毛很麻烦有时候会把它喜欢的食物和玩具、书本烧焦什么的它自己又懒得去收拾周影每天这样伺侯它让它轻松了不少。火儿以周影手中抓过那一大把羽毛用嘴在上面又啄又划不一会那些羽毛变成了一块血色的玉石模样的东西。“狐狸这个给你你下次可以用它炸掉学校你就不用整天去上课了。”
“如果他们继续逼我去打球的话我会这么干的。”林睿咕哝着抓过去和自己脖子上的钥匙挂在一起。
“现在去玩吧。”火儿浑身轻松的拍着翅膀。
“不行了……”林睿看了一眼表嘟起了嘴“那个笨蛋马上要来我家‘请教功课’了我得回去等他——本来我可以回绝他的可电话偏偏是我妈接的林睿我不会做这道题;林睿今天老师讲得我没听懂;林睿……有个愚人类做朋友太糟糕了……”林睿又丢下了一大堆抱怨才不情愿地去了。
火儿看着他的背影眨眨眼对影说:“其实我觉得他那个朋友挺不错的又听话看起来又很好吃狐狸干嘛总在那里抱怨啊?”
“出来!”林睿一走进这条无人的小巷就抱着手臂向墙上一靠大声喊起来。等了一会寂静无声他的脸越沉了下来用手一拳打在墙上:“小爷今天心情不多别惹我火!”他这几天心情确实不好正想找个什么人或妖怪来打上一顿出气呢。
一个鬼使小心翼翼地从墙角伸出了头。
“鬼使?这种东西很少见啊。”林睿一步步逼过来“我也不管你是被什么人杀掉弄成这样了你跟着我干什么?是你的主人命令你的吗?他活腻了吧?”
鬼使吓得一步步后退拼命摇着头。
林睿看着他现这是个十岁左右的人类孩子做成的鬼使如果他活着的话应该和“林睿”一样还在上小学并且是父母的宝贝吧现在他去不但被残忍地杀死而且灵魂还在被那个凶手一直操纵着想到这里林睿也就打消了揍对方一顿的念头挥挥手说:“快滚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再被我现你们跟着我我就不客气了。”
鬼使如蒙大赦一溜烟不见了。
林睿侧着头用力想着这个鬼使为什么会跟着自己呢?自己最近无意中得罪什么人了吗?是上次那个被自己敲诈的流氓还是再上次被自己打的那个道士还是再上上次那个尼姑……他平时干这样的事干得太多现在一下子实在锁定不了目标。“反正炼制鬼使的绝不是什么好人下次遇见打断他的腿!”他在心里这么恶狠狠地下着决心。
“林睿林睿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沈艾翔远远地叫着追赶过来。
林睿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走了。”他都已经下决心疏远沈艾翔了可惜执行起来不那么简单。
“我们今天玩什么?”
“什么都好……”林睿无精打采地垂着头拖着步子跟他走了。
两个好朋友结伴走在放学路上边走边聊蹦蹦跳跳几乎所有的成*人自己都有过那样的时光所以看到后也会会心的一笑。不过这对“好朋友”其中的一个却显然有不同的看法林睿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酝酿不满不停咕哝着。
“林睿今天的数学作业你会不会?”
“会只有白痴才不会。”
“你呆会教我好不好?”
“好不教你就成了我不愿意帮助朋友又要受妈妈唠叨。”
“林睿你是不是一直在自言自语啊?”沈艾翔担心地问。
林睿扭头向他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没有我在背课文。”
为什么要和人类假装交朋友?自己聪明的脑子里是怎么冒出这个笨念头来的?现在好了这个沈艾翔就象一块膏药粘上了揭不下来了而背着“朋友”这个名目自己又不能把他怎么样不然让母亲知道了又变成了坏孩子唉烦死了……自己为什么非要交这么又笨、又胆小、反应又慢、又粘人的朋友啊……
周影肩上背着火儿正要出门去工作和林睿擦肩而过。“周叔叔好。”林睿当着沈艾翔和楼里其他他的邻居极有礼貌面带甜笑地打招呼沈艾翔也忙跟着叫:“周叔叔好。”眼看着周影头昏脑胀地下了楼林睿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一边还听见火儿在那里哈哈大笑“周叔叔哈哈哈哈周叔叔……”
真羡慕火儿自由自在的周影从来不干涉它交朋友的事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多幸福啊。妈妈虽然很爱自己可是当人类的孩子又要上学又要交朋友又要听大人的话太麻烦了。
“九尾狐?真的吗?这城市里会有那种妖怪?”男人一下子跳起来揪住这个鬼使问。
鬼使连连点头伸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只小狐狸表示对方是只幼年九尾狐。
男人又颓然坐了回去自言自语地说:“虽然是幼狐它的父母也不是我能对付的如果我养的狐子没死……”自从他养的狐狸被火儿吃了以后这个男人一直陷入了低迷之中甚至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就整天躺在酒店里借酒浇愁。他知道自己失去了狐子之后能力已经大跌已经接在手中的几个工作根本无法去完成了但是偏偏那几个雇主根本有绝对不容他收了订金之后再反悔的人物在他完全不知道何去何从。这次把鬼使派出去本来是去寻找合适的人类小孩再多制造几个鬼使来使用没想到鬼使带回来的却是看到了九尾狐狸的消息。
九尾狐可是高等的妖怪如果能控制那样的一只妖怪自己可就……
不过这也只是妄想而已如果那只狐狸还在手上自己还能这么计划一下也许还有实现的可能可是现在遇见那种妖怪的话自己不想着逃命就不错了。
鬼使忽然又飞过了他面前在桌子上画了一个人类女子和一个小九尾狐的样子出来。
“什么?”男人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说那个九尾狐和人类生活在一起?”
月色下的游乐园寂静无人所有的设施都影幢幢的伫立着别有一番安宁静的味道在这样的景然下一男一女手牵着手正在慢慢散步两个人脸上都写着情密意轻声细语地向对方倾诉着情话。
“哈哈哈哈还是我厉害!”
“有种不用飞的!”
“不飞你也追不上我!”
一阵喧闹由远而近不一会一红一白两条身影冲了过来象三级跳一样先是踩着那个男子的头又是踩那个女子的头然后跳上旋转木马大呼小叫的过去了。
“必方……”女子看清楚踩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以后尖叫一声昏倒在男子怀里。
“死火儿!死狐狸!又来破坏我的约会!”英俊的男子气极败坏的挥着拳头大叫。
“死地狗!又在勾引良家妇女……不是良家妇女是个好吃的妖怪。”白色的九尾狐跑回来仔细一看故意大声叫起来。
“好吃的妖怪!”必方也马上出现在了现场它爪子上还抓着从九尾狐那里抢来的食物被对方趁机抢了回去。
“这是我刚找到的美女!”刘地紧紧把女子搂在怀里。
“哪里美?哪里美?也就是一般好吃的样子!”火儿上下打量着进行评论“这么瘦干巴巴的……”
“谁也没说要让你吃!”
“这里是我的地盘出现在上面的所有的食物都是我的!”基本上火儿把立新市的街道(周影的职业的缘故)游乐园、公园、电影院、养猪、鸡、牛等场所统统划归它自己的地盘。至于酒吧、夜总会、练歌厅什么的它大方的让给刘地。
趁着火儿刘地争吵林睿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那只烤鸡。
“气死了每次约会都会遇上你们这对没规矩的孩子!”
“谁没规矩?”
“就是你们!”
“你问问影还有比我更好的孩子吗!”
“我可是最听妈妈话的孩子!”这次连林睿也夹进来参加了争吵。
“谁不知道你们是立新市最没家教的暴力儿童组合!”刘地为妖怪们的下一代教育问题深深叹息他看那个女子就要醒来了决心不让他们继续破坏自己的好事抱着她去寻找更好的约会地点了。
“理亏了逃跑了吧。”林睿甩甩尾巴。
“就是就是上哪儿再找咱们这么好的孩子去!”火儿对于自己的日常行为评价十分高。
赶走了刘地游乐场就完全成了他们的天下两个人追逐打闹坐一会过山车坐一会摩天轮在整个场地里跑来跑去至到天都快亮了才疲倦地在树上坐了下来。
“啊哈……”林睿打着哈欠决心呆会去课堂上睡觉。
火儿东张西望的意犹未尽建议说:“对了狐狸你不是有个人类朋友吗?下次找他出来一起玩吧三个人更热闹。”
“他才不是我的朋友呢!我怎么可能和愚蠢的人类交朋友!”
“你们最近不是很要好吗?老是为了他不来跟我玩。”
“火儿我的朋友只有你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真的和人类做朋友的。”林睿一把抱住火儿“只有火儿才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只是在利用那个人类让我妈妈觉得我是好孩子而已我保证以后不会因为他冷落火儿了。”
“是吗……你不和人类做朋友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我又没打算吃他……不管了影也该回来了回去睡觉。”火儿也打着哈欠驼着林睿摇摇晃晃的往回飞去。
沈艾翔送林睿出门后自己靠在门叹了口气家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他把家里所有的灯打开然后开大了电视的声音蜷在沙上看起电视来。
他的父亲是个货车司机母亲是个采购员象这咱只剩他一个人在家里的夜晚哪个月都会有几天从两年前照顾他的祖母去世他也快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他自己会做饭会洗碗洗衣服似乎父母不在也没什么关系可是每当到了夜深人静万家灯火都熄灭了他还是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以前奶奶为他讲过的那些鬼怪故事心里害怕地睡不着。
“铃……”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沈艾翔我是林睿你一个人在家里怕不怕?用不用我去陪你住一晚?”
“不不用我不怕。”沈艾翔虽然心里盼望他来可是却放不下面子承认自己害怕。
“我说吗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害怕那我去睡觉了拜拜。”(放下电话一回头母亲走过来摸摸他的头:“小睿这么关心朋友真好好了你也快去睡觉吧。”林睿得意洋洋:我是好孩子又得到妈妈表扬了。)
沈艾翔放下电话叹口气林睿真了不起不但学习好人缘好(?)而且胆子也那么大什么都不怕自己要是也能象他那样就好了。
能和林睿成为朋友是怎么也没想到的。就连班里的其他同学也觉得奇怪不知道林睿这么优秀怎么会和沈艾翔说得来。可是沈艾翔自己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们一个是单亲家庭一个父母总不在身边其实是很相像的孩子因为家庭的关系他们都必须学着自己照顾自己都没有什么朋友过得很孤单。林睿看起来很骄傲对别人不屑一顾可是其实他很热心也很讲义气很会替朋友着想沈艾翔这次考试名次前进了十几名全是林睿帮他补习的功劳。
好了去睡觉也要学着象林睿那样胆大才行。沈艾翔关上电视先把答应借给林睿的漫画书放进书包才打着哈欠爬上了床。
沈艾翔一直没有敢关灯但是当他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时却现屋里变暗了他半睁开眼心里想着“停电了吗?”却一抬头现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正挂在电灯前面挡住了灯光。
“鬼啊……”沈艾翔出了一声惨叫一下子便完全清醒过来。
“呵呵呵呵……”那个鬼魂出一阵笑声脸上挂着明凄凄的笑容飘向了沈艾翔。
“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沈艾翔自言自语着把头埋在被子下面不敢去看。但是一只冰冷的手抓上了他的手腕同时把电话塞进了他手里阴森缥缈地声音在他耳边说着:“林睿是你的朋友吧?来打电话叫他到xx街xx号来。”那个鬼魂虽然是小孩子的外貌却出了中年男人的声音。
“林林睿?”
“对就是他你们是好朋友吧?如果你把他叫来我就不杀你。”鬼魂一边用冰冷的手抚摸沈艾翔的脸一边阴恻恻地说着他那双近乎透明的、惨白的眼珠一直紧盯着沈艾翔的脸微微张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和渗着血丝的舌头好象正在考虑怎么咬下口去似的。“
沈艾翔立刻抓过电话哭叫了起来:“林睿林睿快来救救我有鬼要吃我!”
林睿正在做着受妈妈夸奖的美梦忽然被电话铃声吵醒。为了不让母亲也弄醒他不情愿地抓过了电话。
“林睿林睿救命啊有鬼要吃掉我!”
“你是做恶梦了吧。”林睿揉着眼睛一把把电话挂了回去谁知一转身电话又拼命响了起来。
“林睿救命……救命……”
“你做了恶梦也不让我睡觉!”林睿大怒用力把电话摔上然后在电话周围使了一个消声法术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睡了没多久一阵冰冷的气氛渗进了他的房间鬼使不等来到床头已经被林睿一把卡住了脖子:“又是鬼使说你的主人派你来干什么?”接连被吵醒两次他可不是一般的恼火。
这个鬼使比林睿见过的那个还要幼小一些只是个七、八岁的女孩她拼命挣扎着努力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我有……话说。”
“这个倒会说话。”林睿把它用力往地上一甩“说!”
“你的朋友在我手上如果想救他就替我杀了这个人然后来xx街xx号换他回去。”鬼使一个字一个字象背课文一样的说完战战兢兢地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在一个黑暗的房屋里沈艾翔被几个鬼使团团围住正在吓得大哭另一张则是一个电视上常见的名人的照片背面还详细写着他的姓名、住址等内容。
林睿眼珠一转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个养鬼使的人是个职业杀手可是这次他的目标本身也有同道中人的保护或者受到某种法力的保护他的鬼使对付不了对方他看到自己之后就想利用自己来帮他做这件事可惜他未免挑错了威胁自己的办法了。
林睿把照片一扔:“快滚!那个笨人类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管他死活回去告诉你的主人竟然干这么纠缠我有空我就去吃了他叫他洗好澡等着!滚!别打扰我睡觉!”
鬼使看着他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可是终究说不出来穿过窗缝飞走了。
“笨蛋居然会被几个鬼使抓走人类就是没。”林睿一边抱怨着一边一头扎进了被窝可是不知为什么一闭上眼沈艾翔被吓得半死的样子就浮出来。类都是害怕鬼怪的何况是那种天生胆小到极点的人现在说不定已经吓死了。反正是他自己笨不管少了他平日还能少多少麻烦。
做鬼使的话是用人类小孩做原材料的吧?林睿虽然没有自己动手做过可是做的方法他还是知道一点。先选好合适的孩子弄清他的生辰八字在推算好的时间杀掉那孩子然后用他的血、内脏和生辰做法使它的灵魂变成受制于施法者的鬼使。有时候因为找来的孩子特别倔强或者有一定的法力施法者还有用一些特别的办法比如昨天看见的那个不会说话的鬼使就一定是事先被割掉了舌头。不过这样被特别处理的孩子做了鬼使也都是相对比较强大的至于沈艾翔能当一个一般的鬼使就不错了。
鬼使是永远都摆脱不了施法者的直到对方死掉然后等待鬼使的往往就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沈艾翔这次大概完全会变成那个人的鬼使了吧林睿又在床上翻了个身反正是因为他自己太没用。
“救命呜呜呜爸妈林睿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救命呜呜……”沈艾翔哭叫的声音都沙哑了还在没命地哭。他双手紧紧捂住脸一点也不敢去看那几个在他眼前来来去去的鬼魂和那个阴森可怕的男人。
“没人会来救你的。”男人用手揪着他的头把他揪了起来“听着如果你想要活下去就听我的命令回去趁那只狐狸——那个林睿不注意的时候把这道符贴到他身上不然我就杀了你。”
“不我不干林睿是我的朋友……”沈艾翔虽然很害怕但是还是硬挺着这么说“我绝对产出卖朋友在……”
“朋友?你说他是你的朋友吧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朋友吗?你过来……”男人一指一个鬼使飘过来它把头贴在了沈艾翔的头上立刻刚才它在林睿卧室中被林睿抓住的一幕就原样的传送到了沈艾翔的脑海中那时的林睿的双爪如钩双眼血红头上冒出一双毛茸茸的耳朵身后拖着九条尾巴目光中透出可怕的光芒怎么看都不象一个人类他口中正大喝:“再打扰我我就吃了他!”露出尖利的长牙和凶狠的表情。
“啊……”沈艾翔出一声惨叫。
“明白了吧你的‘好朋友’根本不是人类总有一天他会吃了你的。”男人把沈艾翔扔在地上俯身看着他恶狠狠地说:“你肯替我做事也可以救自己一命。”
“林睿是妖怪?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妖怪你骗我!”
“他不但是妖怪而且是人间界难得一见的九尾狐……”男人向往地自言自语“听着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我现在就杀了你。”他一弹指又飞过来一个鬼使把头贴在了沈艾翔的头上。
这次进入沈艾翔脑海的是关于一个孩子被杀的过程怎么被取走了内脏放干了鲜血又怎么因为倔强的不停咒骂被割掉了舌头……沈艾翔一下便昏了过去。
额头上冰冷的直入骨髓的温度使沈艾翔醒了过来一只鬼使正把手放在他头上擦来擦去看他醒来“嘿嘿”地笑着飞开了遇见鬼、被绑架、林睿是妖怪、要被用可怕的手段杀死……这些记忆一点点回到了脑子里“啊……”沈艾翔放声惨叫了起来。
“闭嘴混蛋!”一个尖锐的声音生气地从旁边传来。
沈艾翔勉强爬起来见林睿正站在那里和那个男人冷冷地对恃着。男人身边飘着鬼使手里捏着几张黄色的符纸林睿却明显的是妖怪的样子爪牙都在闪闪亮。
“第一次遇见敢威胁我的人类看来你真的活腻了。我就用你请火儿吃宵夜好了。”林睿冷笑着说。
“妖狐不过是小小毛孩子就会口出狂言既然你敢来看来不得不给你些教训了。”
“倒看看是谁被谁教训。”
沈艾翔手脚并用地在地上倒退着:“林睿真的是妖怪林睿真的是妖怪……”
“你管我是不是妖怪!”林睿向他在吼一声利爪一挥向那个男人扑了上去男人自己慌忙后退命令鬼使们把林睿团团围住。
鬼使们出了凌厉的尖叫一起向林睿扑上去林睿独自追踪仇人一百余年再加上最近一直在和火儿、周影、刘地对练他的法力且不去论他的身手却十分了不得的几个鬼使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不几下就被他打的四处乱飞“砰砰啪啪”地掉了一地。
“哼哼只剩下你了”林睿交叉着十指向那个男人逼过去“让我看看你除了杀小孩子驱使鬼使以外还有什么本事?你的舌头不错看起来挺好吃的。”
“他真的是妖怪他真的要吃人。”沈艾翔看着林睿那一点也不象在开玩笑的眼神冷汗流了下来他的手碰到了一张纸低头一看却是刚才那个男人给他叫他贴在林睿身上的符咒。
林睿抓住那个男人乒乒乓乓一顿狠揍他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泄一下。最后变一条绳子出来把他捆在椅子上冷笑一声:“哼你等着我带火儿来吃你吧!敢惹我就是这种下场你放心虽然你长得恶心可是火儿会把你烤的很好吃的。”
“喂沈艾翔你还活着吧?回去吧明天还上课。”林睿回过去来向沈艾翔的方向喊。
“我我……”
“你怎么总这么胆小走吧如果让我妈现我半夜里出门我可就变成坏孩子了。”
“林睿你是来救我的?”沈艾翔一下子哭了起来。
“我才不是来救你呢我是受不了他敢威胁我!你到底走不走啊?难道吓的站不起来了?我先声明我可不背你。”
“哇林睿你真是来救我的……”沈艾翔放声大哭了起来“你果然就算是妖怪都是好妖怪。”
林睿耸耸肩:“呆会我会让你忘了今天晚上的事的你就当做了一个恶梦吧当然也让你忘了我是妖怪。”
“可是这个……他给我这个要我贴在你身上。”沈艾翔给他看那张符。
“这是……”林睿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一瞬间沈艾翔忽然扑上来一抬手把那张符咒贴在了林睿的额头上。林睿立刻摔倒在地化出了九尾狐狸的原形眼睁睁一个鬼使从沈艾翔身体中飘了出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的鬼使本来就不是五只而是六只啊哈哈哈哈……”那个男人忽然放声狂笑起来虽然被林睿打的嘴角额头还在流血却一点也有影响他的兴致。他一边命令那个没有受伤的鬼使过去给他松绑一边吩咐那几个还在挣扎着没爬起来的鬼使准备“想不到今天同时得到一个鬼使和一个上好的妖狐实在太幸运了哈哈哈哈……”
林睿的脸色变得煞白。
他现在才明白这个男人一开始就是想要控制自己让自己成为他的傀儡而不是想威胁自己为他做一件事现在自己被他的符咒控制住了完全不能动弹难道真的要随他摆布?
男人大摇大摆地走到林睿身边一边象看一件物品一样仔细察看林睿评头论足一番之后他用匕在林睿脸上划了几刀接走了他的血。“不许打林睿!不许打林睿!”沈艾翔扑上去拖他的腿想要阻止他却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上又踢了一脚说:“不用急料理完他就轮到你了!以后我会让你做专门服侍他的鬼使的。
“哈哈哈哈中九尾狐我马上就可以有一只九尾狐了!”男人一边狂笑一边接过鬼使们递来的道具开始做法念念有辞。“我马上就可以出人投地了!看看谁还敢瞧不起我!”他的狂笑在屋子里嗡嗡作响。
林睿紧张地看着他们一举一动拼命的转动着脑筋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嘴唇越来越白后来湛出了血丝他忽然滚下眼泪来低声呼唤着:“妈妈妈妈……对不起又要让你伤心一次了……妈妈……”
“林睿林睿我们怎么办?”沈艾翔吓得哭起来。
“听着你愿不愿意和那些孩子一样死了也要受他操纵?”林睿用一种冷冰冰的口吻问。
“我……不我不愿意死……”
“如果非死不可呢?”
“我不想死……”沈艾翔用力摇着林睿“你不是妖怪吗?快想办法。”
“我有一个办法不过也许你会陪我死掉——想想吧死了也比给他当鬼使好。”林睿冷笑着说。
“都不好……呜呜……”
“你果然是个胆小鬼!我都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了又怎么样!你至少还有百分之十的机会活呢!”林睿下完了决心狠狠看着他。
“好好吧我听你的”沈艾翔不感做胆小鬼马上许诺但是又担心地问“林睿咱们不会死对不对?”
“哼你自求多福而我……”林睿看着正全神贯注做法的男人一咬牙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把我脖子上挂的东西向那个男人丢出去。”
“脖子上……钥匙?”
“另一个!”
“石头?”
“扔!扔完就往外跑千万别回头一直跑出这座楼记住今天的事千万别告诉我妈妈但是去告诉住在我家楼上那个姓周的男人。好了扔吧!”
沈艾翔一扬手把从林睿脖子上摘下来的红色石头向那个男人扔去然后拨腿就向门口跑去。石头落地出了一声巨响然后象炸弹爆炸一样一团火焰四散飞开熊熊燃烧了起来那个男人正站在火焰旁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立刻被火焰吞没了只见一团人形火焰奋力挣扎着出可怕的嚎叫来。
林睿在沈艾翔刚刚把东西扔出去的时候就闭上了眼他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无论出于种族的尊严还是他自己的骄傲都不允许他去成为别人的奴隶。
沈艾翔大笨蛋你要使劲跑啊这是必方的火焰燃烧的度可不是凡火可以比的。
火儿好朋友再也不能陪你玩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妈妈妈妈我现在回我亲生妈妈身边去了可是我还想当你的孩子永远是你的孩子多好……妈妈千万别哭……
“林睿着火了快跑了……”沈艾翔的叫声使林睿睁开了眼现不知什么时候沈艾翔又回来了正在用力拖自己。“等等你回来干什么!”
“着火了快跑啊……”沈艾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着。
“叫你自己跑不然就陪我烧死!”
“呜呜你是专门来救我的我不丢下你。”沈艾翔遇急了倒也有力气竟拖着林睿跑起来可是这时门口已经被火焰封住他踌躇着不敢走过去“呜呜林睿怎么办?我不想死……”
“火势蔓延地很快你也出不去了。”林睿冷静地说。
“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林睿苦笑着看着火焰越来越近没想到自己会被火儿的火焰烧死真是天大的笑话“看来我们要一起死了到了阴间我们做真正的朋友吧。”他叹息着说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我们本来说是好朋友啊……可我不想死……呜呜呜呜……哇哇哇哇……”沈艾翔扯着脖子哭叫。林睿这次到没有县他烦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一个鬼使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林睿认出是那个不会说话的鬼使知道它是六个鬼使中最强的一个便冷冷地问:“你还想干什么?你的主人马上就会烧成灰了你也存在不了多久最多再过半天你们也和他一样消失你还能干什么?”
鬼使看着他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他回头看着那还在扭动的人形火焰然后用力点着头向林睿额头上的符咒伸出了手但是马上被电到一样又缩回了手。
“你感激我杀了他为你报了仇所以要帮我扔掉这道符?”林睿假设。
鬼使肯定地点头。
“这是你主人的符你硬碰的话不等揭下来就魂飞魄散了。”
鬼使笑得更加开心了它猛的飞起来冲进了火场虽然它是鬼魂可是这种必方的火焰引起的火一样可以焚烧它只见它不一会就浑身燃烧然后它带着满身的火焰再次冲向了林睿在它的身体被火焰烧尽之前它扑到了那道符咒上符咒一碰火焰立刻也被烧掉从林睿额头上脱落下来和那个鬼使一起小时在空气中。
鬼使在自己完全从世间消失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看到他已经早自己一步变成了灰烬自己费尽心思把他引来向林睿挑衅今天终于报了血海深仇就算魂飞魄散也没关系了。它无声的大笑着消失在了空气中。
林睿在地上一滚爬起来恢复了人形他及时的手一扬划出一个圆圈把火焰全挡在了外面。
“林睿……我们快死了……”沈艾翔还在抱着林睿使劲哭。
“不会了我们得救了。”林睿抬头看见另外五个鬼使正在四散飞逃尖叫着躲避火焰叹了口气向它们招招手:“来你们也跟我走吧虽然我不能帮你们轮回转世可是总比现在就魂飞魄散好。”
求生心切的鬼使们立刻聚集到了他身边。
林睿念动咒文两个人五个鬼使立刻消失被大火烧塌的屋顶在这时塌落了下来。
远处的街道上火儿正趴在车窗上指着天空中的火光大声叫:“影快看是我给狐狸的羽毛!不过我是叫他烧学校的他好象烧错了地方学校不在那个方向……算了学校下次我亲自去烧吧。”
周影看着那边摇摇头看来自己辛辛苦苦为火儿梳了半天毛到底还是没能避免火灾啊。
“沈艾翔沈艾翔起来了!上学!”
在林睿大呼小叫中沈艾翔好不容易睁开了眼:“林睿……着火了!”他一下子坐起来却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
“什么着火了!是我在炒鸡蛋!”厨房里传来林睿的叫声。
“炒鸡蛋……”对了自己昨天一个人在家里害怕所以林睿过来陪自己过夜。沈艾翔跳起来边穿衣服边跑去对林睿说:“林睿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恶梦很吓人!”
“什么?”
“……忘了……”
“哼!!”我都使用了法术了你要是记得才怪。
“不过我记得在梦里啊我虽然很胆小可是很讲义气!而且我还去救你!”
“你讲义气!还救我!”气死人了明明是自己去救他。
“是啊我记得的我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
“我才是呢!”
“我是……”
“我!”
“我们都是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林睿!”
“哼快吃吧我炒的怎么样?”
“好吃林睿你真厉害!”
“那当然……”
几个鬼使飘浮在屋子里偷偷笑着看来它们的这个新主人是个不错的妖怪至少从今天起它们可以跟随主人去学校象活着的孩子一样上课学知识了而不是被派去跟踪、杀人、偷盗……
“喂你们几个学校下课前给我偷十个鸡肉汉堡来我要当午餐另外可乐要不加冰的听见没有!”
鬼使们从今天起可以跟随主人去学校象活着的孩子一样上课学知识而不是被派去杀人、偷盗了……也许是这样吧……
都市妖奇谈之朋友(完)
我爱大明星
我爱大明星
“罗天我爱你……我爱你……”
“罗天……我今生今世都属于你……”
“罗天……”
……
耳边充斥着类似的喊声罗天充耳不闻地在几个工作人员的护卫冲出演出场馆象在由人组成的海洋中奋力划水一样的挣扎着破浪而行几经颠簸才好不容易上了车。车门关紧窗帘拉上他才一把从脸上扯下墨镜瘫倒在座位上长出了一口气:“累死我了……”
幸亏自己是个妖怪要是那些人类的明星……罗天有时候还真佩服自己那些人类同行这样的场面要应付下来真是非得有非人的体力、耐力才行啊。
“累死我了……罗天你还真是魅力无边啊……呵……这次的见面会又是无比的成功……”罗天的经理人许海洋一天下来也是四肢无力地瘫在了座位上不过他对于工作的热情使得他的口吻还是兴高采烈的。
“亏你还笑的出来。”罗天自己拿纸巾擦着脸上的口红印——这是刚才那些女孩子们的杰作他们的热情还真是让人害怕。“说好了的明天我可什么也不干了我得好好休息一天。”
“行明天没什么工作有几个合约的问题我出面就行了。”许海洋爽快地同意。
“停车。”罗天已经在车上利落地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牛仔加了一顶带檐的帽子对司机吩咐。车正好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口靠边停下罗天看看四周没人注意跳下车来。
“明天晚上你可得一定回来!”许海洋隔着车窗叮嘱罗天向他一挥手快步走进了黑暗中。
总是要给自己一些放松的时间的。
罗天给自己隐身之后张天双翅伸展肢体长长吐了口气——一群刚刚从见面会出来的少女叽叽喳喳地从旁边走过却没有看见她们口中讲座的偶像就站在自己一米开外的地方。这就是许海洋他们百思不解的罗天的奇异化妆术了虽然他常常出去溜达却从来没有被粉丝和记者抓住过其根本原因不过是这位大明星不是使用隐身术就是干脆变成了别人的样子而已。
紧张的工作之后在空中飞一圈就是最好的放松。
罗天在立新市上空转了大半圈口中哼着小曲啃着一条从酒店顺手偷来的猪腿心中无比的舒畅。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肉食性妖怪平时为了伪装不得不吃下许多蔬菜面食实在是十分痛苦的事。
收缩翅膀停在一栋大厦顶上他坐在护栏上边啃食物边打算这难得的一天假期要去干点什么才好?是飞到山林中睡上一觉?还是在这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寻找一个猎物解解馋?算了今天实在太累了还是的地方去睡觉吧。对了前些日子刘地、瑰儿他们从异界回来似乎带来了厘荔的口信和礼物。当时瑰儿只了一条模糊不清的短信给当时正在外在演出的自己正好今天有空去周影家里看看吧……
唉实在不太愿意去那个地方呢立新市最危险的几大因素在那里几乎都可以遇见……
罗天对周影还是很有好感的就是对他教育孩子、交朋友、找女朋友的方式方法以及眼光颇有微词。
张开翅膀并且刻意降低高度之后在楼宇之间的飞行会令罗天恍惚地想起在异界中有些山林生长的那种异常高大的树林之间游荡的日子不过现在的他已经自己选择了一种与那个时候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虽然有些令人感到劳累可是更多的时候会很愉快。
正掠过的一个窗口中一个没有入睡的少女正播放罗天的歌曲从窗外飞过的罗天不由露出了笑容。他没有什么成为天皇巨星的野心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想让更多的人认真地听自己唱歌。
这些女孩子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罗天对于小女孩们动不动就对着大男人喊“我爱你”很有点看法——他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妖怪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喜欢这些活蹦乱跳的女孩子们因为正是她们在支持着他的梦想。这也是为什么罗天曾经多次去与借用他的外貌勾引女孩子的妖怪决斗的原因因为他是真心不愿意这些女孩子们受到伤害至少不应该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不过自从刘地颁布了“立新市的妖怪不许变成罗天”的法令后(其实刘地是在一个眼看要到手的女人背一个罗天脸的妖怪勾引走之后把那个妖怪一顿暴打边打边狂暴地大吼:我看看你们谁敢变得比我帅!谁敢!)这种情形已经基本绝迹了。
当罗天懒洋洋地拍着翅膀飞过又一栋大楼的时候上空突然传来了一阵物体划破空气的声音。
偷袭?
罗天下意识的一个翻身闪避一样东西从他身边急坠而下。不过当他看到那是什么之后来不及多想的就伸手一把拽住了对方。
一个女孩子从大厦上跳下来。
罗天悬停在空中一脸愕然。
他向下方看看从这个高度看来地面的车辆已经看起来象甲壳虫似的了如果不是自己刚好飞过此时这个从楼顶上掉下来的小东西一定已经摔成了一团肉酱了。真是的人类没事把房子盖得这么高干什么呢既不美观又不方便而且还会增加危险性。
女孩子已经昏迷了过去不知道是因为高空坠下的原因还是受到了罗天的惊吓。
“现在的孩子真大胆在这么高的地方也不小心一点。”罗天叹息一声救都已经救了总不能再把她扔下去吧?吃掉她似乎也不合适还是好事作到底吧。罗天轻易地就把昏迷中的女孩的记忆抹消了五六分钟然后拎着她飞回到楼顶正想把她扔在那里离去的时候一封压在一双鞋子下面的书信引起了他注意。
脱了鞋子放在这里留下一封写着“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请你们原谅我这个什么也做不好的孩子吧……”的书信……该不会这个女孩子是自杀?罗天下皱起了眉早知道她是自己不想活了还不如不费这个劲救她呢。
宋玲玲睁开眼的时候一时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上方是满天的星斗在对她眨着眼睛一架飞机的五彩灯亮正穿过去层出低低地轰鸣声。自己这是在哪里?
“我这是……”
“你醒了……”一个青年男子正在不远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是谁?我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楼顶上啊不是你自己爬上来的吗?还想要跳楼自杀结果在跳下去前就因为过于激动昏倒了。”男子带着讥讽的口吻手中扬着一封信说。
“你……”宋玲玲顿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对了自己吃过晚饭之后又跟父母生了激烈的争吵然后就赌气跑了出来之后自己就来到了这座大厦的顶楼很久以来就存在的关于“死”的念头又一次在自己的心头打着转。这一次的这种念头来的格外的强烈于是自己就写了遗书然后站在天台的栏杆之外幻想着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之后会不会感受到飞翔的滋味。
然后……
可是对于自己怎么会昏了过去这个男子又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怎么把自己的遗书拿走的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面对一个现了自己自杀企图的成年人她有种难言的惊慌想要马上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又害怕这个男子会把自己的遗书给父母只好鼓起勇气说:“还还给我我那是写着玩的。”
“是吗?”男子扬扬眉头“如果你想要的话就陪我坐一会聊聊天不然我就把它送到你的学校去给你的老师!”他知道学生总是很害怕老师的。
什么?要自己陪他?这个人该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宋玲玲惊恐地看着他。
男子摊摊手:“我可不是要欺负你啊只是一起坐坐聊聊天。”
宋玲玲仔细打量对方这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五观俊美又有刚性一头齐肩的长戴了一只耳环笑容中透着七分的邪气三分的不安分怎么看也不是个可以让少女放心他说的“只是一起坐坐聊聊天”这句话的人要不要转身逃走?也许……
“啊呀这里还写着希望自己的灵魂可以到罗天的身边去呢我把这信也拿给罗天看看吧。”男子接着霓虹灯光看着遗书夸张地叫起来。
“什么不行?”宋玲玲尖叫一声冲了过来。如果说让父母、老师、同学看见这封遗书她还可以忍受的话让罗天看见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不论如何也不可以让罗天看见因为罗天曾多次公开说过他最讨厌那种为了偶像自杀、弃学、离家出走的歌迷影迷了。如果被他知道他的歌迷中有这么做的话他一定会把这个人认作最讨厌的人的。“我不想让罗天讨厌我求你快还给我吧!你想让我干什么都行!”宋玲玲带着哭腔向男子请求。
这些女孩子是多么容易为了她们的偶像受伤啊?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作她似乎并不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吧?
“那么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地想要自杀呢?”男子向宋玲玲笑着并且拍了拍身边的水泥台要她坐下来。
“我……”宋玲玲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边迟疑着不肯开口。
“我打电话给罗天告诉他这件有趣的事吧他的一个歌迷写了给他的遗书然后要自杀。”
“我没有写给罗天的遗书他最讨厌自然的粉丝了我只是希望死了之后灵魂可以去罗天身边保佑他!”
——那你会被看到的事实吓死。男子偷偷咕哝一句。
“好吧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自杀我就不告诉罗天这件事并且帮你要一张他的签名照片怎么样?”男子用狼外婆一样的笑容对宋玲玲说。
“你你说你认识罗天谁相信啊你一定是在骗我。”他长得是很英俊的难道也是个演员?所以才会认识同行的罗天?宋玲玲口中说不信心里却很盼望认识一个认识罗天的人对于她这样的孩子而言能与自己的偶像有哪怕多一点的接触他们也会变得十分高兴的。
真是容易轻信要是遇见骗子保证她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
男子掏出手机胡乱拨了个号码然后对电话那边说:“喂罗天啊干什么呢?我有点事对你说……”他的电话的声音调的挺大罗天那清亮、富有磁力的声音马上从那边响了起来:“刘地啊你找我有事吗?”
“呵……好久不见了你忙什么呢?有空一起喝个茶不我跟你说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啊?在这里说不行吗?刚才有个歌迷的父母找上门来说他们的女儿自杀了遗书上留下了我的名字他们居然跑来向我负法律责任。我都快被气死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了她们根本不配说自己是我的歌迷!要是让我看见她我就……”
“你遇见这样种事了吗?我这里正好也……”
“不要!”宋玲玲尖叫着扑了过去捂着他的嘴阻止他再往下说下去。
那是罗天的声音她是绝对不会听错的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多少次伤心绝望的时候都是只他陪伴着自己度过那是宋玲玲的心灵支柱是心中最珍惜的东西她是不听错了的。电话那边的人绝对就是罗天。可是万一这个“罗天的朋友”对他说出自己的遗书的事怎么办罗天正在为同类的事情生气他一定会很生气会把自己当作最讨厌的人!不要这样她宁愿让全世界都不喜欢也不要让罗天讨厌。
宋玲玲抱住男子拿电话的手用满是泪水的目光看着他男人似乎心软了打着哈哈对罗天说:“没什么就是有你的一个小歌迷在我身边吵着想听你说话我把电话给她了你跟她说几句。”说着把电话递给宋玲玲。
“喂你好我是罗天。”
听到这个声音宋玲玲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顿时泣不成声一肚子想对罗天说的话到了这个时候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谢谢你的支持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罗天的声音充满了朝气与热情那么真诚地在跟自己说话宋玲玲哭得一塌糊涂甚至不知道跟罗天说些什么也不知道罗天是什么时候挂了电话男子从她手中抽走那个沾满了泪水、鼻涕的电话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自杀了吧?”
“我很没用学习一团糟长得也不漂亮体育也不行更不会讨别人喜欢所以也没什么朋友……”
“就为这个去死!”男子头上的青筋跳了起来“为了这个就去死?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是不是烧烧坏了!”
宋玲玲本来已经认为他是个好人了肯帮自己掩饰还让自己跟罗天说话可是现在被他一吓立刻又拉开了距离不敢再坐在他旁边了。
“学习不好就去学长得不漂亮就把自己内在气质提升体育不好就多锻炼没有朋友就去交朋友为了这么点事也值得死!”男子越说越生气居高临下气势汹汹地盯着她亏自己为她忙活了这半天她说个家庭暴力、被同学欺侮、失恋、**之类的名目出来也对得起自己居然是为了这么个愚蠢的理由要去死!早知道就让她死好了!
“你根本不明白。”宋玲玲哭着说“我从小一大被人叫笨蛋没人愿意根我玩什么游戏分组的时候我也是被挑剩下的那一个。我爸爸天天说我是赔钱货我妈妈老说我是废物。老师也天天给我白眼。我这种没用的人活在世界上干什么!”
“我是不明白……”男子叹了口气“我小时大概会明白吧可是长大之后就把那个时候的有些心情都忘掉了……不过我告诉你其实如果因为笨就去死别人说你没用就去死的话罗天早死了一百回了!他从小就比别人笨。”
“胡说罗天才不笨呢!”宋玲玲马上跳出来为自己的偶像争辩。
男子微笑着回忆说:“他小时候在兄弟姐妹中是挺笨的他的父母也老是骂他‘笨蛋’什么的他的兄弟姐妹中也有几个老是叫他废物。长大后一心想唱歌给别人听却处处碰壁根本没人喜欢他的歌。好不容易当了明星又被人家评价说五音不全只靠脸蛋吃饭。开始学着演电影却被当红的女主角欺负声称一定要换掉他、他象个木偶似的之类的话。有了点名气之后他又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不小心得罪了记者什么的谣言、徘闻、负面新闻马上就会漫天飞……唉你说他烦不烦?连好好睡个觉的功夫都没有他不也好好活着没去死?”
“你胡说罗天那么英俊的人怎么会……”
“英俊可以当饭吃吗?”男子笑得更加奇怪了“你知不知道他有时候会想自己要是长得不这么英俊该多好那样别人就会更注意自己的演技而不是自己的长相了可是开始已经……一开始已经长成那样了没办法啊……”
“你说的不是真的。”
“我说的不是真的?我告诉你啊以前有一次罗天他想出演一部电视剧那个导演一再的挑剔他的演技这样不好那样不行他就一直老老实实地去在演技上求突破结果后来一个给导演送了‘好处’的男演员得到了那个角色……”
“不会吧……”
“还有呢有一次罗天上一档节目被那个女主持人看中了非要作他女朋友罗天不肯她就在她的节目中说罗天抛弃了她什么什么的害得罗天被……”说到这里他及时收口如果说出厘荔为了那件事大吵大闹的情况还不等于说了一向以“单身”出现的罗天其实早有了女朋友。“害得罗天被歌迷误会……”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看少女好在没有使她起疑心。
男子絮絮叨叨跟宋玲玲说了许多罗天的往事多半是他怎么怎么不会办事把事情弄砸了啊罗天怎么样怎么笨拙学什么也学不会啊罗天怎么怎么遇见了一件倒霉的事情啊反正都是罗天的种种坎坷经历。宋玲玲虽然不术相信不过抢着听偶像的传闻轶事的心态她还是听的津津有味不是也会出几声笑声来看来起来起码暂时她是已经没有了那种去死的念头了。
“所以啊你说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该成为自杀的理由嘛同样的事情谁没遇上过?要是都去死的话没几个人活了。”
宋玲玲咬着嘴唇不开口。
“我说你啊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想想想你父母不骂你对你好的时候同学们在一起开心的时候了听罗天唱歌的时候了对了你们学校中有没罗天的歌迷?”
“有啊可多了!罗天是最受欢迎的明星他人又帅唱的又好演得又棒人品又好对歌迷又热情……”一说起罗天的优点宋玲玲立刻变得眉飞色舞。
“那你就去跟和你一样喜欢她的人交朋友啊保证你可以交到好朋友的。”
“真的吗……”也许自己把今天听来的罗天的故事讲给她们听的话她们就会愿意和自己来往了吧?可是也许她们会当自己在说谎自己总是别人往坏处想的那种人。想到这个可能她刚刚泛出喜悦的脸色又沉下去。
“算了反正谁叫我遇见你了呢再奉送一个礼物。大后天罗天的歌迷见面会你去不去?”
那个歌迷见面会的票早就卖光了黑市价又炒的那么高自己怎么去的了?难道……宋玲玲看着他眼睛开始直。
“送你三张票你可以请两个朋友一起去。”本来是要送给瑰儿当带东西的谢礼的现在给她算了。
“真真的……”宋玲玲狂喜地接了过去。
“另外演唱结束你们可以去后台找罗天要签名报我的名字我叫……刘地他一定会接待你们的。”男子马上又送给她一更大喜悦。
“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原来他真的是个好人自己一开始自己还怀疑他另有图谋象他这么英俊又这么好的人将来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怎么会对自己这样的女孩子有企图。
“因为……”男子邪邪地笑着向她凑近“你愿不愿意作我的女朋友啊……”
宋玲玲向后退了一大步但是马上现对方似乎只是在开玩笑的意思。
“现在你再想自杀了吧?”他又凑近了一些。
宋玲玲有些脸红地向后退去:“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我保证……不会再那么做了。”说完转身向楼下跑去。
“喂你的遗书还在我手中要是你不说话不算数我就拿去给罗天看!”男子在后面挥舞着那封遗书喊。
女孩很快便跑得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进去。
男子摇摇头但愿自己费了半夜的口舌她过几天又自己去想不开让自己前功尽弃不过话说回来不是刘地最擅长哄女孩子吗?怎么自己变成他的样子一点也不起作用最后还是利用自己的名义才打动她难道是自己的演技不好扮演的刘地不象?还是自己比刘地在女孩子面前还要有用?这么想着他不禁有些得意。
脱去伪装张开翅膀重新飞上天空在楼顶又盘旋半周他向着周影家飞去。但愿三天后在演唱会后可以见到她吧……
“刘地!”一个少女忽然扑上来搂住了刘地的胳膊刘地被弄得一愣。他的女性“朋友”是不少可是他敢拿周影的脑袋打赌自己决对没有对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下过手。
“谢谢你刘地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宋玲玲看上去开朗了不少在她身后还有几个同龄的女孩正在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宋玲玲为什么会认识这样的帅哥“她们是我的朋友你看就象你说的我跟她们一起去见罗天然后就成了朋友……”
罗天?朋友?刘地一头雾水。
“谢谢你刘地!”宋玲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踮起脚给了刘地一个吻然后捂着脸和朋友一起逃走了。
“刘地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下手了。”
“是啊你下手的范围也太宽了想把我们怎办啊?”
那对因为相互不放心最后一起和刘地出来约会的姐妹花同时吃起了飞醋让本来准备好好享受一下齐人之福的刘地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你说啊那个女孩子是干什么的啊。”
“你不是说就算是花心但是每一次的恋爱都是专一而且认真的嘛。”
“就是啊你到底同时在跟多少女人交往啊?”
“我们两个算什么啊……”
“你说啊你说啊……”
“你说啊……”
“谁?是谁这么大胆敢用我的样子去骗女人给我出来!给我出来给我出来我要把你撕碎……”在美女的拧掐中地狼的狂吼在立新市上空回荡而此时的大明星罗天正坐在赶往电影外境地飞机上闭目养神……
泉先儿
天还没亮大海在微风中安安静静的。当不远处渔村的人类还没有开始一天的生活时几个“人影”从空中和水中出现聚集在海边的礁石上。
当最后一条人影从天上落下来时大家都向一个人围了上去一个老者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白先生大家都已经到齐了。”
“有没有被他们现?”从外表看来这个“白先生”的年纪并不大但是言行中却透出十分的威严。
“大家是分头来的时间也错开了就算有一两个被看见也不会引起这里妖怪的注意。我们在人类的城市间来来去去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而且立新市那些厉害的家伙也不是特别爱管闲事。”还是那个老者在回答。
白先生沉声道:“要做这样的大事还是小心点好。大家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落脚徐老、沈兄弟、田兄弟加上我我们四个出去打探消息其他人不要露面免得被这里的家伙注意上。”沉默片刻他又加上一句“大家尽力而为家乡父老还在等我们回去。”
一个女子说:“这几天我找到了几处偏僻的旅馆大家可以先去安身。”
“不好尽量不要住人类的地方”另一个女子立刻表示反对“我现了一处废墟我们可以去那里躲起来。”
“那样的地方不是更惹人注意。”第一个女子反驳道。
“总好过住在人类中。”
“人类是最好的掩护。”
……
说着说着两个女子就吵了起来其他人都不做声大家都知道她们两个平时都对那个被尊称为“白先生”的白书天有意思一有机会就争着在他面前出风头彼此争吵甚至大打出手也是常事。大家知道内情所以谁也不去劝解她们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够了!”白书天怒喝一声一掌打在身边的礁石上将坚硬礁石打出了一个大坑指着两个女子喝斥道“什么时候了还吵!如果你们还不能以大局为重就立刻滚回去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他一火两个女子顿时安静了。
白书天叹了口气挥手道:“大家先在附近躲起来我找到合适的地方就通知你们。”
人影纷纷消失在淡淡的晨曦中白书天身边只剩下了刚才点到名的那三个人。
“徐老你去找你的朋友打听吧小心别露出马脚。沈兄弟和田兄弟你们混到城市里记得要装作刚刚搬来居住的样子带上些铺盖什么的掩人耳目。”等他说完那三个人向他行礼然后就消失了。白书天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碧蓝的海水迎着海面上跃出的朝阳慢慢闭上了双眼……
※※※
几个趁着清晨出海的渔民已经回到了港口就在船上卖起收获的鱼虾来形成了一个很热闹的集市。很多附近的居民提着水桶、端着脸盆来买海蛎子什么的尝鲜甚至还有人开着车从市区赶来。白书天在其中转悠着还买了两条鱼提在手里一副“我是普通人类”的样子。他现离海不远就有一座工厂但是这里的海水和鱼类的样子还很正常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看来关于立新市的那个传说是真的。
“唉又盖了这么大的工厂我从那里走亲眼看见废水哗哗地往海里排再这么下去这片海恐怕就快没有鱼喽……”
白书天听到一个渔民正在谈论他感兴趣的话题就在这艘船边停下了脚步。
另一个渔民说:“说来也奇怪连盖了好几座工厂我们这里倒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海水很清鱼虾也不少。”
“这么大的海一时当然不碍事天长日久就难说了也许我们很快就没有饭碗啦……”
“哈哈到时候去工厂里找份差使吧也许比打鱼挣得多。”
“听说前两天城里的学生跑到政府门前抗议这里的工厂破坏了自然环境。”
“学生懂什么开工厂能挣大钱谁还管海变什么样!打鱼挣钱多还是人家的企业挣钱多?要是我有钱也去盖家工厂!”
“就凭你!下辈子吧!”
白书天转身默默走开。
看来每个城市里的人类都差不多自己要找的东西又会在哪里呢?他想到城市里去又不想用飞行的法术正想向路人询问哪里可以坐车时就看见一个女子迎面走来。
这是个娇艳可人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身十分妩媚的长裙笑盈盈地向白书天打招呼:“嗨。”
白书天警惕地看着她却现自己对她根本无法有任何敌意。
“你是刚来立新市的吗?”女子笑眯眯地问。
“是啊。”白书天淡淡地回答。
“路过、定居还是来旅行啊?”她继续问。
“和你有关系吗?”
“有啊!”女子睁大了眼睛“定居的话介绍住处两千元不管你要什么环境保证让你满意;旅游的话导游费一天一千五百元包食宿纪念品七折优惠;路过的话……你要不要买地图?”
白书天看着这个女子疑惑地问道:“你……是开旅行社的?”
“如果你需要我就是开旅行社的。”女子满怀期待地笑着问“你需要什么服务啊?”
白书天看着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却没有说话。女子继续说着:“你需要什么呢?只要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就可以做到噢。对了我叫泉先儿你呢?”
泉先?难怪自己对她一点也提不起防范之心。白书天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向泉先儿伸出手:“我是白书天。如果是十人以上的旅行团你接待不接待?”
“当然有钱怎么不赚!费用按人头算。”泉先儿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四千六百元整您点好。”珠宝店老板漫不经心地递过钱来好像这笔交易可有可无似的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最少可以从这笔交易中赚到一千五百元。
泉先儿没有伸手去接钱而是趴在柜台上一直盯着对方看。
珠宝店老板又取出了几张零钱加上去并且故作感叹地说:“我们都合作这么多次了连零头也不让我赚您做生意可真有一套。”
“那也没见你多给我零头。”泉先儿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没说出来。她仔细地把钱点了两遍:四千六百二十七元一分不少。她这才把钱塞进口袋里空着双手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走出珠宝店外面就是立新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天色将暮一个个装饰精美的橱窗纷纷亮起了七彩的灯火把里面的商品映得更加眩目。泉先儿最喜欢这条街每次来这里她都一个橱窗一个橱窗地看一直走到街的另一头。
“哇这件衣服真漂亮赶快记下这个款式回去自己做一件。”泉先儿看到新上市的夏装“啧啧”赞叹起来然后掏出纸笔趴在玻璃上照着画“一件衣服几百上千元不如自己回去做来穿合算。”她画完了看中的衣服在街上旋身打个转长裙飞舞起来卓然的身姿顿时吸引了一大片目光。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也是照着看来的样子自己纺织自己裁剪的。“怎么样?好看吧!我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呢!”她注意到了路人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得意洋洋地想。如果她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在欣赏她的衣服而是盯着她的身材流口水的话心里大概就不会那么得意了。
“这件也不错这件也很好这件……”泉先儿一口气画了十几件衣服的样子再看看还有那么多自己没见过的衣服也不可能全部画回去只好叹了口气离开再去看展示其他商品的橱窗。
“这盏灯好漂亮像大贝壳一样……可惜家里不能用……”
“这个手镯我戴一定很好看吧?”
“这个皮包式样真特别。”
“这个毛绒玩具太可爱了好想抱着睡觉啊。”
“这些小摆设真有趣。”
……
她一路走一路贴在橱窗上看看到什么都要称赞上几句但是不论是贵是贱上至几千元的手饰下至几元的小饰物她绝对不会掏钱去买。
泉先儿用手牢牢按着钱包就是怕自己会一时受不了诱惑胡乱花钱。可是现在看到的这件东西她实在太想要了甚至忍不住把脸贴在玻璃上看起来就快要穿过玻璃钻进橱窗里去了。
搭讪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小姐一个人呀?”泉先儿连头都没回。
“小姐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啊?我们陪你去喝一杯怎么样?”
泉先儿压根没听见仍然在紧盯那件东西看直到搭讪的那个男子不耐烦了把手放在她肩上泉先儿这才回过头来看眼前的三个男人指着自己问:“你们在跟我说话?”
“是呀小姐我们认识一下吧。”一个男人摆出自以为帅气的姿式向泉儿抛眼色。另外两个不怀好意地挡在泉先儿身后决心不让这个单身的“猎物”跑掉。
泉先儿忽闪着眼睛看着他们。
“小姐一个人逛街多寂寞呀我们来陪你吧一定会让你玩得很开心的。”他们见泉先儿没有反抗语言和动作也开始放肆起来。
“嗯……”泉先儿考虑着“可我还要回家没有时间了。”家里还有那个所谓的旅行团在呢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出来旅行过可是自己收了钱总不能不管他们。
“偶尔享受一下生活嘛那么急着回家是不是家里有人等着你呀他能比我们几个帅吗?我们请你去喝一杯吧。”说着那个男人把手搭在泉先儿肩上。
泉先儿侧着头想了一阵子:“喝酒?你们出钱吗?”
“当然了只要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怎么可能不尽力满足美女的‘任何’要求呢?”
“任何要求?好吧我想喝酒还想要那个。”泉先儿毫不客气地指向橱窗里那件自己看了半天东西。那是一件玻璃工艺品造型是一位坐在礁石上的美人鱼只有巴掌大小标价不过二十块钱而已。
那几个男人虽然不知道泉先儿要这个东西干什么但他们正为“猎物”到手而高兴毫不犹豫就为她买了下来。泉先儿把装着雕像的盒子抱在怀里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三个男人簇拥着她向一家夜总会走去双方都在心里想着:“今天运气真不错啊!”
周影看着顾客付钱下了车回头迎上了两双失望的眼睛。孙剑叹了口气摇头说:“又不是。”火儿也叹息着说:“可惜不是宵夜啊。”
孙剑最近接到了侦破抢劫出租车的案子而周影作为他的朋友又是个出租车司机理所当然就被他拉来当诱饵了。孙剑雄心勃勃要破案火儿则下定了决心就算吃不好吃的东西也绝对不让这个讨厌的警察成功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在孙剑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了。
“回闹市区吧劫匪通常是从那里上车以减少司机们的警惕。”孙剑知道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要看运气所以只能耐着性子慢慢来。
周影很有耐心对别人的事更不着急反正现在警方每天给他补助算算收入比平时还好。他慢慢掉转车头向闹市区开去。
看到胡同边上的群殴时孙剑立刻就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扮演出租车司机的助手不等周影停车就从车上跳了下去冲着那帮人大喝一声:“警察!都不许动!”
那帮人听到警察两个字一下子都停住了等他们看清楚孙剑手里亮出的警员证后立刻一哄而散只留下被围殴的那个人躺在地上。
孙剑走过去把那个人搀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男子苦笑着回答:“没事谢谢你孙警官。”看来他认识孙剑。
“哦是你。”孙剑也认出了这个人“李文柯是吧?这次又是怎么了?那些人是那里的?”
孙剑记得这个男子叫李文柯是个环境保护的志愿者因为他专门和那些制造污染的大型工厂作对所以曾被工厂的工人围攻过当时那个案子就是孙剑负责的。李文柯这个人在立新市也算是个名人。他原本是政府公务员一年前辞职开办了一家苗木场。他的生意好不好不知道只知道他把大部分时间和金钱都用在了宣传环保以及和那些污染企业作对上。很多企业都把他视为眼中钉但他身边有一大群支持者而且据说还有一些企业在背后扶持为他提供资金和人手。他今年刚刚被选为人大代表在一次会议上拍案而起与一位认为应该先展经济再治理环境的副市长争论这件事经过电视转播在立新市可以说几乎家喻户晓。
“他们是……不没什么了反正我也没有事。”李文柯一边说一边擦着脸上的血。
“你又在‘管闲事’了?”孙剑拉他上车示意周影送他去医院“这次是哪里?”
“新园化工厂。”李文柯低声说“他们把污水直接排到海里一点净化措施都没有现在那一带的海水已经开始变质了。我们想向有关部门提供海水的样本可是他们的污水排出口有人看守我们派去提取样本的人被他们赶走了几次。唉如果没有很确凿的证据这种事政府根本不想管。在某些人眼里海洋的污染和那点所谓的经济利益根本不能比毫无环保意识!”说着他握紧了拳头“我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也许会让好多人少挣很多钱甚至失业可是……总得有人做吧?难道真的任由他们这样胡搞下去?”
“放心大多数人知道你是对的。”孙剑拍拍他的肩“他们只是没有你那样的勇气站出来而已。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我做得到一定会尽力帮你。”
李文柯下车时连周影也和他握了握手。
车继续行驶孙剑躺在座位上感慨道:“如果真有一天地球污染得没有办法住了人类该怎么办啊……”
火儿不屑地说:“人类就去死吧!反正我们可以搬家!对不对影?”
周影不知道在回答谁的话:“是啊……”就算可以搬家“背井离乡”这几个字谈何容易只要可以将就着住下去谁也不会想要远走他乡吧?
“哎周影拉那两个人不像好人的那两个!”孙剑的注意力回到了工作上面。
“看起来不好吃的那两个!”火儿也开始继续他的破坏工作。
鹿九缩在座位角落里希望不会碰到身边那个衣着暴露的女郎更希望对面那个男“人”可以因此忽略自己的存在——可惜依照惯例这两个愿望都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果然身边的女郎看着他的样子反而“咯咯”笑着更加亲热地凑了上来贴在他身上说:“干吗不理人家呀?来嘛我们喝一杯。”一边还在他耳边吹着气。
扑鼻的劣质香水味快让鹿九昏过去了他手脚并用地向后躲恨不得钻进墙里去。
可惜就算鹿九真的有本事钻进墙里去也只能躲过身边的女郎那个正笑得阳光灿烂的“人”却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
“哈哈哈……”那种让鹿九一听到就浑身冷的招牌笑声传来刘地一屁股坐到鹿九身边使劲拍着他的肩“怎么样美酒、美人全是我请客我对你多好呀你一定很庆幸交到了我这个朋友吧。”说着抓过了两瓶酒一瓶塞给鹿九一瓶自己拿着“来干瓶!”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鹿九看着手中价值数百元的名酒都快哭了他们鹿蜀天生胆小但是在认识刘地之前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怕一瓶酒。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前生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所以今生才会认识刘地这个“朋友”。
每过十天半个月不管鹿九躲到哪里刘地都能把他揪出来喝酒而且每次喝酒的下场都是醉到不醒“妖”事然后头疼上好几天。鹿九的酒量即使在妖怪当中也算大的可是就看着刘地那种以瓶代杯的喝法他也不禁浑身冷。
“喝呀别客气!”刘地卡着鹿九的脖子“劝酒”。
“我真的……咕嘟……我喝不下……咕嘟……”无论鹿九怎么挣扎都躲不过被刘地手里的酒瓶子。
“你上次还喝了十一瓶呢这次总得有点进步吧。来再干。”刘地的酒量群在立新市的群妖中颇有独孤求败的感觉所以他一直用心培养鹿九希望他将来有一天可以和自己一较高下。
见鹿九满脸惶恐、极度不情愿的样子刘地把酒瓶放回到桌子长叹了一声。
“鹿九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刘地一脸严肃双眉紧锁语重心长地对鹿九说“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好——不逼你你能与时俱进吗?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和我在酒量上一较高低我就算输了也觉得心慰啊。唉放眼天下但求一败的心情有谁可以理解啊……”他的双眼中闪现出苍桑和忧郁仰天长叹道“曲高和寡天才是注定了如此的寂寞啊!鹿九啊你真的不明白吗?”
鹿九明白他知道刘地说了这么一大串目的只有一个——捉弄自己。立新市中至少有两个妖怪是以欺负弱小为乐的一个是火儿一个就是刘地这是立新市中妖妖皆知的事实。
鹿九承认被火儿和刘地列入“朋友”(其实是日常的欺负对象)的名单后自己在立新市的生存容易了很多像他这么弱小的妖怪之所以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生活主要是因为那些不怀好意的妖怪们没有一个敢和火儿抢“食堂”敢和刘地抢“玩具”。但是鹿九还是怕火儿和刘地怕得要死。而且火儿的行为至少还有理智的周影可以约束刘地却是天不管地不束没有谁可以让他收敛。
“我受伤的心灵啊……”刘地因为鹿九对自己的表演如此不支持失望地感慨着知音难觅一边又抱着对方灌起酒来。
当第十二瓶酒被刘地强行倒进肚子里后鹿九终于醉得不能动弹摊着四肢昏倒在沙上一边还做着被刘地欺负的噩梦不住地呻吟着。
“唉寂寞啊……”刘地还在装模作样地叹息着可惜已经没有观众来看他表演了:鹿九和三个陪酒女郎都醉得一塌糊涂桌子上堆着大大小小三十多个空酒瓶子服务生一边收拾一边惊讶地看着他。虽然这些酒有二分之一是刘地自己喝掉的但他现在仍然十分清醒还拍着那个吃惊地嘴都合不上的服务生要他“再来十瓶”。
支开服务生刘地心里开始盘算下面干点什么是找着女人去约会呢?还是去跳舞?再不然去找别人欺负?这时一阵吵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分辨出其中有女子的声音后刘地立刻把头从包厢里伸了出去。
两名服务员拦住了正要离去的泉先儿:“小姐您不能这么走。”
泉先儿不快地跺着脚把那张高达五千余元的账单塞回服务员手里:“我不是说过了吗是他们要请客的。”
“可是他们都喝醉了小姐您看……”服务员为难地看着醉成烂泥的三个男人又把账单递了过来。
“难道你们这里喝醉了就可以不付钱啊?”泉先儿再次把账单推回去就是不接这个烫手山芋“反正我不管我要回去了。”
“小姐……”
“我要走了让开啊。”泉先儿生气地嘟起嘴本来以为今天运气不错有人送东西还请喝酒没想到最后会这样。
“既然你们是一起来的请您把钱付了再走吧。”服务员的态度十分客气但就是不放她走。
“我又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我帮他们付钱。”泉先儿决不退让。
刘地好奇地伸着脖子往那边看当他看清楚那边桌上的空酒瓶数目后眨了眨眼自言自语道:“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厉害啊……”
服务员也知道夜总会里常常有男人带女子来喝酒玩乐这些费用当然是由那些男人来支付的因为吃喝之后他们还想要从那些女子身上得到别的东西。可是这次的情况确实特殊使他不得不叫住了这个女子。那些男人原本应该是想把这个女子灌醉然后好为所欲为所以一上来就尽点了些烈酒。谁知道十几瓶酒下去那几个男人都醉倒了这个女子却一点事都没有精神反而更好了意犹未尽地这种酒也要一瓶尝尝那种酒也要一瓶尝尝——她一下子就喝一瓶自己却说这只是“尝尝”。
这个女子喝了这么多酒而且瓶瓶价格不菲所以当她一抹嘴要走的时候服务员过去拦住了她。酒是她一个喝掉的那几个没占到什么便宜的男人肯不肯付钱还不一定——即使肯付这么多钱他们付不付得起又是一回事呀。
“小姐如果您不付钱的话请等我们老板来了再走。”服务员准备回避责任。
泉先儿生气地踢了踢那几个男人。还说请自己喝个痛快呢谁知道竟然这么没用每人三瓶酒都没喝完就倒下去了这下怎么办?难道真要自己付这笔钱?呜呜呜早知道就不贪小便宜喝这么多了泉先儿双手捂着钱包舍不得从里面取出一个钢镚儿出来。
一只手搭上泉先儿的肩:“喂小姐一个人不寂寞吗?”
又是这样的台词?泉先儿眼睛一亮心想该不会又有人想请自己喝酒吧?转过头去她看见了一张带着不怀好意笑容的英俊脸庞。
“你……”泉先儿和刘地一齐指着对方相互看着忽然又一起笑了起来。
“难得、难得巧遇、巧遇缘分、缘分。”刘地热情地自我介绍“我叫刘地。”
泉先儿也大方地伸出手来:“我叫泉先儿很高兴认识你刘地。”
对“刘地”这个名字没有反应?“你刚来立新市吧?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一起喝一杯。”他马上熟络地搭着泉先儿的肩又对还等在一边的服务员说“这里的帐一起结了再去拿十瓶酒来。”
“请我喝酒还帮我付钱?”泉先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用力点着头“好啊好啊我还有好几种没有尝过什么味呢。”马上又遇到请自己喝酒的了今天运气果然不错。
“先生您要的十瓶酒。”服务生把十瓶不同的酒端进来他和同事们已经在暗中打赌这一男一女两个“酒桶”还可以喝多少了。
“全开了。”刘地一挥手。
“等一下。”泉先儿忽然叫住他。
“没关系十瓶不算多就算你喝醉了我也会照顾你的。”刘地拍着胸膛安慰她。
“不是……”泉先儿不好意思地说“反正你已经说好要请客了能不能先把钱拿出来再喝醉。”她要避免再次生让她付钱的悲剧。
刘地愕然良久忽然大笑起来掏出钱包拍在桌上对服务生大声道:“再来十瓶!”
瑰儿一只手抓着电熨斗熨衣服一只手抓着摇控器选电视节目嘴里还哼着歌十分自得其乐。
她一天到晚要做的工作可不少:要给火儿和周影做饭又要购物洗衣服打扫房间还要处理大大小小的各种突**件比如说火儿烧了哪里的房子必须伪装成火灾啦;林睿暴打了讨债公司的人要修改记忆弄出去丢掉啦;刘地抛弃的女妖怪上门来讨公道啦(也包括被刘地抢了女人的男妖怪上门来拼命);周影对人类行为不理解时及时进行解释啦;南羽杀了新鲜的妖怪要去替火儿拿回来啦……总之她觉得自己是这个城里最忙的妖怪。
“当……”烤箱蜂鸣起来瑰儿丢下熨斗正要去把自己烤的“妖排”端出来门铃忽然“叮叮咚咚”响了起来。
“忙死了忙死了。”瑰儿嘴里咕哝着冲过去开门。
周影这个时候在工作他是个守时的妖怪决不会提前下班;火儿回来吃宵夜的话会走窗户;刘地从来不敲门(他眼中根本没有“门”这种物体存在);林睿要做好孩子这个时间早按好孩子的作息时间上床睡觉了(他母亲在家的时候)……那么会是谁呢?南羽还是鹿九?瑰儿一边猜测着连问都没问就把门打开了。
“山南路167号十三号楼6o1是这里吗?”外面站着一个看起来和瑰儿年纪相仿的陌生女子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是啊这里就是。”瑰儿打量着这个从没见过的女子猜测着她的来意。
“你好我是泉先儿。”泉先儿从身后拖出刘地向瑰儿递过来“我把这个给你们送回来了。”刘地满身酒气双目紧闭还不时还说句胡话打个酒嗝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全靠泉先儿提着才没倒在地下。
瑰儿被吓了一跳疑惑道:“这、这……是……刘地?他怎么了?”
“喝醉了呀。”泉先儿奇怪地看着瑰儿心想她不会连喝醉了都看不出来吧?
“刘地喝醉了!”瑰儿有一种慧星马上要撞击地球的感觉。相处久了大家都知道刘地是那种外表疯狂、内心理智的人他很清楚什么叫适可而止绝不会轻易喝醉让自己把软弱的一面暴露出来的——而且以他的酒量也很难和喝醉扯上关系。
“这是谁变成了刘地的样子吧?”瑰儿蹲下去研究。
“你到底要不要啊?这里不是他家吗?”泉先儿怕刘地身上的酒气一直伸着手离身拎着他现在有点累了催瑰儿快接过去。
“这里才不是他家呢!”瑰儿立刻大叫起来。不过仔细想想刘地一天到晚呆在这里而且这家伙好像没有自己的“家”除了和女人住酒店、住女人家里就是睡在酒吧里或者随便睡在哪里的地下其他时候就是赖在这里了。
看瑰儿在那里沉思起来泉先儿有点不耐烦了硬把刘地往瑰儿手里一塞说:“还给你了啊。”
“好吧也不能不要他。”瑰儿不情愿地接过去也学泉先儿的样子伸着手臂拎着心想以前那些和刘地一起的女子都恨不得独占他这个怎么不一样真遗憾啊。
出于礼貌瑰儿无精打采地向泉先儿道谢:“谢谢你送他回来。”
“不用客气。”泉先儿甩着手臂笑着说“给我钱吧。”
“什么?”
“给钱呀。”泉先儿向她伸出手来。
“我为什么要给你钱?”瑰儿看着手里的刘地心想难道是他干了什么好事?
“因为我送他回来时付了出租车钱啊还我十二元。”泉先儿大大方方地伸手要钱。
瑰儿撇撇嘴:“要我花十二元买刘地?我才不愿意呢!我一分也不出你把他拿回去随便丢哪儿吧。”
“真小气。”泉先儿嘟起了嘴“我好心送他回来呢。”
瑰儿在心里说:“还不知道谁小气呢十二元还想要回去而且就算你好心送刘地回来十次我都不会感激你。”她没说话一言不地看着泉先儿。
“算了算了看在他请我喝了酒的份上。”泉先儿强忍着心痛放弃了对十二元的追讨向瑰儿摆摆手转身走了。
走出居民楼迎着夜空和凉爽的风泉先儿深吸了口气强自忍住因为那十二元而快流下来的眼泪。仔细想想今天运气还算不错:不但有收入而且有人给自己买想要的东西还有人请自己喝酒除了那十二元……唉不想这个了明天要更努力才行!家里还有旅行团在等着呢就算他们哪里也没去今天的费用还是要收的嘻嘻又有两万元的收入了。她向天空挥了挥手臂精神十足地走了。
“哎呀刘地居然会喝成这样……”瑰儿提着刘地左看右看花了二十分钟终于确定了他不是在装醉。可是要把他放在哪里呢?床上?不行火儿绝对不会允许刘地睡他的床;沙?这倒是刘地日常睡的地方可是今天瑰儿刚刚洗了沙套;地板?刚刚擦过还打了蜡……犹豫一会之后瑰儿拎着刘地扔进了浴缸。
“不过那个叫泉先儿的女子很奇怪呀不太像刘地的女朋友呢……”瑰儿一边继续干家务一边想着。
※※※
“我喝醉了?”刘地的咆哮声震动了整座楼。他将手按在桌子上狼视眈眈地盯着对面的瑰儿、周影、火儿以及兴冲冲地跑来看热闹的林睿“你们说我喝醉了?”
大家一起点头。
“砰!”刘地在桌子上重重一拍眼神变得凶狠无比“你们敢再给我说一遍!”
“你喝醉了。”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我刘地怎么可能喝醉!”
“你明明就是喝醉了。”瑰儿指出事实。
刘地燃烧着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她身上把她吓得躲到了周影身后只露出头来坚持真理:“你明明就是喝醉了嘛!”
“就是就是。”火儿得意地说“用凉水泡你都醒不了还是我好心把水烧开你才醒过来的呢。”
“你是想把我煮熟吧!”
“是又怎么样!你煮熟了还不一定好吃呢!”
“死鸟!”
“死狗!”
刘地和火儿马上偏离了主题摩拳擦掌准备打一架。
“火儿刘地。”周影马上站出来打圆场。屋子里已经够乱了:被刘地打破的浴缸的碎片和里面的水流了一地;看到刘地喝醉林睿大笑着在墙上用爪子抓出的一条条痕迹;瑰儿用来打刘地的锅子翻倒在地上原本装在锅子里的菜和油扬得到处都是……周影觉得自己有义务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下去。
“周影你来说我真的喝醉了吗?”刘地还是不死心抓着周影问。
“是。”周影也觉得奇怪他是第一次看到刘地喝醉。
“耻辱啊……”刘地颓然地坐下他知道周影不会骗他也就是说他真的喝醉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女子灌醉的。自己自从学会喝酒以来一向是纵横四海、独孤求败的啊怎么会突然就被打败了呢?
“快说、快说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去了哪里?”
“怎么找到她?”
火儿和林睿围着瑰儿问个不停他们太想看看那个“收拾”刘地的女子了。
刘地的酒量就连火儿也对付不了现在他在喝酒方面被打败他们真是太高兴了一个劲地催着瑰儿快说。
“她很漂亮不像变出来的大概是原来的模样。”瑰儿用手指在虚空画出泉先儿的样子“她自称叫泉先儿不过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泉先儿?”火儿和林睿对视一眼“这不算是个名字啊。”
瑰儿想起泉先儿讨要那十二元的样子道:“对了她好像很喜欢钱。”
“泉先和钱有什么关系?”火儿问林睿林睿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不管怎么说我要把她找出来看看嘿嘿……”火儿磨擦着翅膀越想刘地大醉的样子越得意。
除了火儿以外其他人都感到屋里的温度正在升高。
刘地像火儿一样熊熊地燃烧着看着大家信誓旦旦地说:“我会找到她的!”
刚从珠宝店出来泉先儿就看到刘地站在自己面前马上迎上去:“嗨刘地你还记得我吗?”她对于请她喝酒的人都是很有好感记得很清楚的。
刘地上下打量一下泉先儿。那天晚上他根本没有认真看这个女子毕竟只记住外貌对于他们来说没多大意义。果然如同瑰儿所说的这个女子不但十分美丽而且有一种非人的气质看起来不像对人类世界很熟悉的样子。
刘地笑了笑:“你还记得我呀?”
“记得记得。”泉先儿充满期待的点头。
果然刘地不负所望地说:“我请你喝一杯有没有时间?”
“有、有、有!”泉先儿马上一把抓住刘地的手臂好像生怕他会跑掉眼睛眯得都看不到了。运气真不错她在心里暗自高兴。
刘地满城里找了泉先儿四天当然不会让她走掉马上直奔他常去的酒吧。
“上酒先来十瓶。”刘地一坐下就大声吆喝着。
泉先儿舔了舔嘴唇看起来满怀期待。当酒摆到桌上刘地把它们一口气全打开时她却阻止了刘地。
“这么一点你就打退堂鼓了十瓶算什么!”刘地“砰砰”马上把桌上的酒全打开来。
“不是啊。”泉先儿目光在刘地的口袋上扫来扫去。
“你又想叫我先把钱付了对吧!”刘地一拍桌子“上次我是一时大意你以为这次我还会输给你吗!”
泉先儿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说:“我是想说你可不可以连车钱也先给我?上次送你的时候我花了十二元呢。”
“啪!”刘地把装满钱的钱包掏出来扔在桌子上“这样够了吧!今天如果我再输给你的话我一个月不再碰酒!”他一字一句地下着战书。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泉先儿正拿着那个钱包在数钱根本没听他说话“三千七、三千八、四千……你真有钱啊!”她兴奋地叫着。
刘地把钱包从她手中抽了回来:“再数也是我的钱!”泉先儿的视线跟着钱包移动听了这句话才回过神来。对了这不是自己的钱……不过可以用来喝酒。想到这里她拿起酒瓶把酒倒在杯子里优雅地一饮而尽。
“好再干!”刘地抓起瓶子和她对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下去。
泉先儿虽然用杯子但她喝酒的度绝对不比刘地慢两人你一瓶我一瓶用令人咋舌的度喝了起来。
※※※
“砰砰砰砰。”
瑰儿听到敲门声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立刻大声叫起来:“刘地又喝醉了!刘地又喝醉了!”一边叫着一边打开了门。现在是早上七点不但周影和火儿在家里连林睿也背着个书包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泉先儿又像那天一样把刘地拎了进来递给瑰儿不解地看着一屋子妖怪疑惑道:“你们看我干什么?他的手表是我拿给司机当车费了可不是我偷走了——谁叫他身上没钱了。送他回来车钱理所应当由他来付吧。”大家这才时注意到刘地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那块名牌表不见了。
“表不是关键……”反正那是刘地的这里没人心疼瑰儿小心地指着刘地“他又喝醉了?”
泉先儿点点头心想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就算用膝盖也可以判断出刘地现在喝醉了吧。
“他是不是去和一群水缸妖怪喝酒了?”瑰儿又提出一个在心里憋了好几天的疑问。
“他是和我喝酒——谁是水缸!”泉先儿反应过来不满地大声道“喂山鬼别以为你比我瘦就可以叫我水缸!”
“我身材本来就比你好!”瑰儿得意地抬起头。她的面孔是变幻的身材可是天生的在谁更漂亮的问题上她和人类女子一样寸步不让。
“反正是变出来的!”泉先儿对自己也很有自信。
“你才是变的!”
“你……”
“停!停!停!”林睿一下子跳到她们之间“我还要去上学没空听你们吵架!你只要告诉我刘地到底是怎么喝醉的就行了。”他怀疑地看着泉先儿——多疑正是狐狸的天性。
“他跟我喝酒喝醉了啊。”这群妖怪怎么纠缠不清?连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也要一问再问。
大家异口同声道:“你?!”眼前这个女子仅仅是面颊泛红而已说是她喝酒灌醉了刘地可信度确实低了一点。
“你们一共多少人?”
“是不是你喝水他喝酒?这样赢刘地也很难了。”
“你在他酒里下了药吧?”
“刘地……是不是生病了?”
大家七嘴八舌连周影都不信泉先儿可以灌醉刘地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
“你们真奇怪”泉先儿觉得这些妖怪大概是脑子有问题心里有些毛毛的决定走为上策。她恋恋不舍地看看刘地手上的戒指心想:这个一定够回去的车钱。可怜又要走回去了自己当初怎么不学着飞呢?后悔啊会飞可以省好多钱呢。
瑰儿顺着泉先儿的目光看到刘地手上的戒指嘟起嘴说:“虽然你拿刘地的东西我没有意见可你不是真的要把他洗劫一空吧。”
“我才没有那么贪心我走回去就是了!”泉先儿转身就走。
周影忽然站起来:“我送你。”说着拿起了外衣。
“真的?我可不给钱!”泉先儿不相信这个妖怪这么好心。
“嗯。”周影率先走出门去。泉先儿欢天喜地地跟着他走出门去。
“喂真的是个女人喝赢了刘地!”林睿捅捅火儿。
“是啊是啊。”火儿的眼珠都快蹦出来了只知道机械地点着头。
“就算她是泉先也太夸张了。”林睿感叹着“果然天外有天妖外有妖啊……”
“是啊是啊。”火儿还没回过神来。
“我去上学了。等我回来咱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哈哈刘地输给了女人!我要把鬼使全派出去向大家宣传!哈哈输给女人!”林睿兴高采烈地从窗口里飞了出去。
“我也去宣传!”火儿终于清醒了过来紧跟着林睿冲出了窗口心里誓一定要让城里所有的妖怪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瑰儿觉得周影会主动去送女性有点奇怪侧着头想了一阵子然后耸耸肩去照顾醉成一团烂泥的刘地了。
※※※
“原来你是出租车司机啊我的运气真好。”泉先儿坐上车一个劲奉承周影“你是好心肠的妖怪一定会生意兴隆的。你、你为什么开计价器?!我可没有钱啊!你说了不用我给钱的!”泉先儿见周影按下了计价器拉开车门就想往外跳。
“习惯了。”周影连忙把计价器关上生怕她就那么从飞驶的车上跳出去这会把周围的人类吓坏的。
“吓死我了……”泉先儿吐口气靠回座位一会又好奇地问道“开出租车挣钱多不多?多的话我也去弄辆来开。”
“不多。”
“不多就算了。”
周影一直保持着沉默照泉先儿说的向海边开去当车拐上了环城高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道:“刘地是自己喝醉的?”
泉先儿有些奇怪道:“当然啊我又没逼他喝。”
“你是谁?”周影加重了语气。
“我叫泉先儿啊——对了我没向你自我介绍过自己失礼了。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周影。”
泉先儿指着他恍然大悟地叫起来:“哦你就是周影刘地喝醉了后说过他自己没有家要送就送他去你家。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对吧?”
周影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盯着泉先儿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刘地他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醉倒更不说出‘最好的朋友’这样的话来!说你有什么目的对他做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他没说‘最好的朋友’这句是我猜的。”泉先儿被他看得心中毛颤抖着向座位里缩了缩结结巴巴地说“酒是他请我喝的我真的只拿了他的手表……呜呜呜大不了我给你车钱你别吃我……”她越想越害怕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周影看着她想分辨她是真害怕还是装出来的。
泉先儿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脑海里浮现出坐出租车的单身女子被司机吃掉的画面心想自己还有好多梦想没有实现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呢不能就这么被吃掉啊……她偷眼四瞄见离海已经不远趁周影不备突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等周影停车下来她已经跑到了海边接着纵身跃了进去。周影只看见水花一闪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海里。
周影眉头紧锁盯着大海看了一阵子不解地摇了摇头。
※※※
“我又醉了?”这次刘地没有大呼小叫淡淡地问周影。
“嗯。”
“那个泉先好酒量!”刘地边说边竖起大拇指。
“你居然也会喝醉。”
“我的一世英名啊……”刘地答非所问懒洋洋地躺回到沙上看他的神情倒不是怎么在乎。
“那个泉先没有做什么吧?”
“她能对我做什么!哦她偷了我的手表。”刘地摸摸手腕。
周影觉得刘地很反常这让他有些不安所以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刘地看。
刘地抓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说起来你好像一点也不受她的影响。”
“什么影响?”
“她是个泉先啊让其他生物放松警惕戒备是她们一族的本能你没见瑰儿对她那么熟络——瑰儿会和陌生人讨论身材问题吗?还有火儿你见过他不打算吃哪个第一次见到的妖怪吗?连我都不知不觉地在她面前喝醉了你怎么会一点都没受到影响?难道因为你的反应慢半拍?真想不通。”刘地摇着手指。
周影张大了嘴他真不知道泉先有这种能力喃喃道:“我以为她对你做了什么所以……”
刘地凑上去满怀期待地问道:“你干了什么?”
“把她吓跑了。”周影老老实实地回答。
“没创意。”刘地失望地摇摇头跳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好了该去干正经事了告诉瑰儿我晚上还来吃饭啊。”说着向周影挥挥手穿过墙壁不见了。
周影又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心想下次见到那个泉先要向人家道歉才行。
※※※
泉先儿坐在咖啡馆里摆弄着杯子。她不仅喜欢酒茶、咖啡、果汁她都喜欢喝只不过能让她自己掏钱来买饮品、不会有任何收入还要等待这么久的也只有那个人而已。她隔着玻璃窗看见对方高兴得向他挥起手来。
“对不起泉小姐我迟到了。”李文柯走过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伤痕手上也缠着纱布见泉先儿盯着自己的手他苦笑着解释道“被人家暗算了。”
“又是上次那些人!”泉先儿气呼呼小地问。她第一次见到李文柯的时候他就是因为提取工厂排放的污水正在被七八个人在海滩上围攻是泉先儿掀起浪头把那些人卷到海里去这才把他救下来。
“不是这次是另一个工厂的人。”李文柯满不在乎地说看来他早就习惯这样的事了“对了上次拜托你的……”
“我带来了。”泉先儿从身边拿出一个散着腥气的黑色塑料袋子递给他“不只有鱼还有海藻和贝类。”她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可是目光中的愤怒还是无法完全掩盖住。
李文柯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里面那些畸形的生物深吸了口气兴奋地说:“这下有证据告那些垃圾了!他们一直说自己的工厂没有污染环境那这些海洋生物怎么变成这样的。在这些证据面前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会让他们的工厂停工吗?”泉先儿关切地问。
“可能不行……”李文柯思索着说道“但是至少可以让他们不再排放标的污水。”
“标……”泉先儿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人类的标准永远不可能和其他生物一样啊。
“对了你的酬劳。”李文柯掏出钱来虽然认识不久但他已经知道泉先儿是个很喜欢钱的人“谢谢你为我们找到这些这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这是她第二次了从海里找到受污染的动植物标本回来为了这些可以阻止那些工厂污染大海的证据他甚至愿意付自己的全部。
泉先儿摇摇头。
“你不是很需要钱吗?”
泉先儿眯着眼睛笑:“有事再找我啊我走了。”也不管李文柯多么诧异摆摆手径直走了。“如果人类都像你也许我就不用整天忙着挣钱了……好久没有出去旅游了真想去看企鹅和袋鼠啊……”她伸了伸懒腰想起家里还有“旅行团”的人在等着呢哪里有时间想别的事啊。她还是没舍得坐车顺着大街溜达着向海边走去。
※※※
泉先儿蹦蹦跳跳地走在大街上恰巧碰见了出门购物的瑰儿。瑰儿请她回家喝茶泉先儿一听有免费的茶喝马上就跟着瑰儿去了。
瑰儿给客人端上一杯茶然后道:“周影要向你道歉。”
“周影!不用了不用了。”泉先儿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千万别让他看见我。他太可怕了我到昨天还做噩梦被他吃呢!”
凭着天生的能力泉先儿遇上的妖怪对她都不错虽然这种能力对人类无效但因为她的样子美丽动人所以遇见的人类对她也很好。周影那种恶形恶状是她平生第一次看见现在想起来还会抖。她不禁心想刘地那么和气大方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对了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刘地呢?他请客好大方啊……
“周影吃素!”瑰儿毫不客气地反驳她她最听不得人家说周影坏话。
“反正我怕他怕得要死我不要他道歉别让他看见我就好了。”泉先儿勇于承认自己的胆小。
瑰儿耸耸肩这还是第一次有妖怪不怕刘地怕周影的。
“谢谢你的茶我要走了。”泉先儿盘算着下一步去哪里弄钱起身向瑰儿告辞“还得找地方赚钱去呢!”
瑰儿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很缺钱呀?”
“是啊我看中了一样东西要很多钱才买的起。”说着泉先儿蹦蹦跳跳地走了。
“原来世界上还有和周影一样靠工作挣钱的妖怪。”瑰儿看着泉先儿消失在人流中疑惑地想着。
刘地向周影做了个手势两人一个显出原形一个化作青烟从面前的高墙中穿了过去。高墙里面是一个宽阔的大院子生满了蔓草和杂树一条被乱草和灰尘掩埋起来了的小径曲曲折折地通向一座三层的西洋式小楼。周影和刘地一前一后向那座小楼走了过去。
欧式风格十足的小楼门口两边却不伦不类地摆了两尊石狮子。刘地看了那雕工精巧、气势雄伟的狮子一眼叹了口气:“早知道带你们家火儿一起来。”
“他和林睿还有好多妖怪一起庆祝你被女人打败了的事去了。”周影如实告诉他。
“最好别让我知道谁和他们一起去的!”刘地咬着牙诅咒一声然后向周影摆摆手示意他后退自己则向前走去在离石狮子七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手捏了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与此同时两只石狮子眼中亮起红光尾动爪抬摆出跃跃欲扑的姿态。
一条人影忽然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直扑刘地背心在同一瞬间两只石狮也狂吼一声向刘地扑来。刘地双手一合只见地面震动土石翻起将石狮子团团包住。石狮向前冲的力量虽大但还是经不住泥土源源不断地包上来终于在距离刘地不到半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再也无法动弹。刘地手指一划脚下的地面上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两只不能动弹的石狮落了下去。
刘地弹一下指地面合拢土石归位连那几块残破不堪的青石板也回到了原处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这块地面上有过那样巨大的变化。
刘地回过头看到周影正收回影刀脚下是一只六爪妖怪身两分的尸体。
“周影站在我身后的时候偷袭我你真是没有脑子。”刘地对着尸体抿抿嘴抬步走上台阶伸手推开了大门。
屋子里和庭院中一样一派脏乱萧索的样子。残破的家具上积满了灰尘斑驳的墙上霉痕处处残破的吊灯挂在塌落了一半的天花板上晃悠着到处都挂满了蜘蛛网窗户上厚厚的布帘虽然已经变了色却依旧严严实实使得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光线显得鬼气森森的。周围摆着几尊惨白的西式石膏塑像和墙上油画中的人物一起冷冷地看着外来客。
“噗嗤!”刘地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脚踢开横在脚下的破椅子“老王头你要改行当吸血鬼呀把屋子弄成这样。”
“呵呵现在不是流行这个吗?我还不算老赶赶潮流嘛。”随着苍老的笑声屋子渐渐变成了传统的中国厅房三进三间正堂外还有一座小园林。堂上的八仙桌边坐着一个身穿花T恤、左手扶龙头拐、右手执旱烟袋的老者热情地招呼道:“刘小子周贤侄来里面坐。老婆子上可乐。”
一个浓妆艳抹的金女郎从后堂走出来一只手提着低胸晚礼服的长摆一只手托着放了两罐可乐的红木镶银托盘给刘地和周影上了饮料还向刘地抛个媚眼。
刘地向她竖竖大拇指:“大娘你这个新造型不错。”
“奴家才九百岁别在那里大娘长大娘短的折煞奴家了。”女郎莺啼燕语地娇嗔一句坐在了老者膝上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周影假装喝水用瓶子挡住脸。每次看见这对木妖夫妻他都会全身冷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个王老头几百年前曾与周筥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了周影与周筥的关系后就以长辈倚老卖老起来。周影这样的老实人也不会和他争执计较只是每次遇见他们夫妻就远远躲开——要不是现在出了事周影也不会到他们家里来。
刘地把饮料喝光随手把瓶子捏扁接着进入正题:“他们困住你们多久了?”
王老头收起了嬉笑正色说:“十九天了……你再不现我们两口子就……”
“十九天?胆子真不小!”刘地一拍桌子“你向他们招了没!”
“没有我要是说出来了早被他们灭口了还能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没有就好。”刘地站起来向外走“这里是你们俩住了上百年的地方他们一时进不来。你们别妄动外面的事交给我们吧。”
“当然当然。”见刘地把事揽过去王老头喜滋滋地送他们到门外“我们家里储存的东西再用个十年八载没问题等你们的好消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个’可能被他们拿去了。”
“什么‘那个’?”
“就是跟他们要的东西很像的……那个……”王老头见刘地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小了下去。
“你胆子比他们还大!”刘地一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
“我没办法啊当时他们已经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不先骗过他们我们就没命了只有‘那个’跟它很像啊……”
刘地放开了他恶狠狠地说道:“我先去找他们回头找你算账!”和周影一前一后走了。王老头抹把汗和妻子对视着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
“他们到底要抢什么?”瑰儿一边给刘地和周影摆吃的东西一边问“他们是从北边过来的吗?这样大张旗鼓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难道他们要向立新市的全体妖怪宣战不成?”
刘地抓过一把点心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他们住的地方是个人类的工业城市环境污染得厉害连妖怪们都快住不下去了。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打听到我们这里有清净宝珠就想要抢到他们那里去。”
“那怎么行!”瑰儿忍不住尖叫起来“王老头没交出去吧?”住在人类中的妖怪们最难忍受的就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各种污染立新市因为王老头有一颗“清净宝珠”可以不时清洁一下水和空气所以妖怪们住得还算舒服万一被外来的妖怪抢了去立新市的妖怪们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用别的东西骗过去了……”对于王老头用自己的东西骗对方这件事刘地还有点耿耿于怀“清净宝珠应该还在王老头手中可那些妖怪依旧团团包围着王老头家估计他们也不信。而且除了王老头别的妖怪也不能使用那颗宝珠所以我猜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连王老头一起掳走。”
“那怎么行!”瑰儿只会说这句话了“我去把火儿叫回来再把小赤小纹找来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不用。”刘地抬手制止她嚷嚷下去“他们是有备而来这次围困了王老头半个多月而我们竟然这两天才知道可见他们平时隐藏得很好。如果我们乱成一团反而对他们有利。我和周影两个去找他们下落另外再去请南羽去护住王老头的家这样就够了。”
一直沉默的周影忽然说:“瑰儿你平时出入小心些我怕他们有更大的举动。”
瑰儿正为南羽可以帮上忙自己却没什么用而懊恼听到周影关心的话立刻又高兴起来哼着歌去收拾桌子了。
刘地坐在桌子上和周影面对面坐着手中把玩着一个桔子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偷走了我的东西我要自己教训他们才不用一大群人去帮倒忙呢。”
周影点点头表示明白。
“强龙压不压的过地头蛇呢……”刘地眯着眼笑着抓着下巴看着周影“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对吧?”
泉先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着身边跟着一名男子。这名男子中等身材容貌平凡跟在美丽娇媚的泉先儿身后几乎没有什么视线会落在他身上。他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目光中闪动着和外表不相衬的光芒。
“这里是热闹的商业街商店最多走到头就是一个大广场——那里原来住着一个槐树精不过现在她出门旅行了。”泉先儿正在充当导游的角色“如果你喜欢吃人类的食物东边有条美食街;如果你喜欢吃人西边不远就是‘红灯区’那里捕食最容易。”她尽心地讲解着似乎没注意她的顾客根本没在听。
“这家店的衣服款式很新但也很贵;那边那家做裙子的手艺不错当然比不上我。”对这座城市泉先儿比较了解的也只是商业区附近对于旅游景点名胜古迹却是一无所知因此她只好带着这个自称白书天的“顾客”一个劲地在商业街上转悠同时心中暗暗祈祷对方千万不要提出购物之外的旅游项目自己已经装到口袋里的服务费可不想再拿出来。
“对了。”忽然远远地看到了瑰儿泉先儿灵机一动对自己的顾客大声说道“前面是我们立新市的奇景之一一位住在城市里的山鬼。全世界只此一位别处看不到噢!”
“山鬼?”白书天喃喃自语。泉先儿喋喋不休地说了一上午这是他惟一听见的一个词。
“我认识她也可以介绍你认识她。不过她变的外表一点也不漂亮你想看她的真面目就难了。”
“我们回去。”白书天转身就走。
“啊?”泉先儿急忙跟上去还在不停地唠叨着“是你自己要回去的不是我服务不好酬劳我是不会退的!”
白书天根本不理她心中思索着:山鬼是山林之“神”为什么出现在城市中?难道和清净宝珠有什么关系?也许那个老头只是个幌子这个山鬼才是关键……回去和大家仔细商量一下吧。他扫了一眼泉先儿心想幸亏有了这个泉先大家才可以隐藏起来伺机而动真没想到这个妖怪竟然像人一样喜欢钱只要给了她钱她就连半点怀疑都没有。
“走这边。”泉先儿忽然拉着他转向另一个方向见白书天诧异地看自己低声说道“你不希望撞见这城市里的妖怪们吧刚才有个妖怪在前边走。”
“你……知道了什么?”白书天声音阴沉下来。
“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来寻仇也好来生事也好统统与我无关。你说你们是来旅游的我就当你们是来旅游的——陆上妖怪的纠纷不关我们水族的事。对了今天的食宿费一位一千二你要付现金哦。”
白书天冷笑一声。他这才明白这个看起来眼里只有钱的泉先儿其实心里明白得很。不过如果她知道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大概会后悔莫及吧。
※※※
“嗨刘地!刘地!”泉先儿一眼在人群中看见刘地挥动着手臂大叫起来“刘地我是泉先儿啊还记不记得我!”看着刘地向自己走过来她高兴地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好像生怕他会跑掉“你在忙什么呀?要去哪里呀?”
“闲逛没什么事。”刘地摇摇摆摆地走着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
“哦我也没什么事。”泉先儿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瞄着路边的酒馆。
刘地斜眼看着她:“要不要再请你喝酒?”
“要!好好!”泉先儿叫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哈哈哈难得遇见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一定要喝个痛快!”刘地这几天的寻找并不顺利。按照王老头的说法对方来的人手肯定不少可是不知为什么这几天竟一个都没找到。
对方一上来就对王老头下了手而且围住了他的家不让他和外界通消息可见是经过了周详的计划才行动的。一天找不到他们自己提着的心就一天放不下来。“烦心的事不想了!上酒上酒咱们一醉方休!”刘地在酒店里坐下拍着桌子叫了起来。
“不要喝醉了……”泉先儿嘟起嘴“你那么重坐车还要花钱……”
“我会连败给你三次么?”刘地怒气冲冲地看着她“这次肯定是你醉!”
“你不用生气啊我是说我很怕那个周影万一送你回去的时候再遇见他怎么办?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吃了我。”
“那和我理解的有什么错?你还是认为我会喝醉!”
泉先儿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服务生再上十瓶酒全开了!”刘地卷起了袖子。
“好啊好啊。”泉先儿用力点头一边舔着嘴唇。
※※※
“快来啊狐狸!快来看啊!”一见泉先儿拎着刘地进来火儿立刻怪叫着冲了上去不出十秒林睿一阵风似的蹿了进来和火儿一起用充满崇拜的眼神盯着泉先儿弄得泉先儿很不自在。眼前这可是个专吃妖怪的必方啊而且据说他还是那个可怕周影的“养子”她不禁害怕起来急忙躲到了瑰儿身后。
“你真是太了不起了。”火儿用翅膀拍着泉先儿肩“我崇拜你。”
“来签个名签个名。”林睿也拿了纸笔在旁边起哄。
泉先儿不安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俩要干什么。
“不要这么小气介绍介绍收拾刘地的经验嘛!”
“对啊对啊!你下了什么药把他弄这样的?”林睿还是不太信泉先儿真的是喝酒把刘地灌醉的。
“喝酒。”泉先儿觉得眼前的必方和九尾狐一定跟刘地有深仇大恨而刘地是自己的“酒友”……想到这里她回答得更加小心了。
“怎么个喝法你喝一口他喝一瓶还是你喝水他喝酒?或者你用了什么法术?”
“为什么酒给他喝让我喝水啊!”泉先儿大为不满。
火儿和林睿对这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起来:“她真的是喝酒把刘地灌醉的!”再打量一次泉先儿他们不禁怀疑这个女子该不会根本不是泉先而是水库变成的妖怪吧?
瑰儿见泉先儿还不说要离开而是一直看着自己忍不住问:“你不是又想要车钱吧?”
“不用不用我把他的金笔给那个司机了。”泉先儿说得很客气。刘地的名牌钢笔价值上千元看来泉先儿用别人的钱物的时候还是挺大方的。
瑰儿有些心疼说道:“我看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下次你直接叫周影过去接他吧……”
“不!”泉先儿怪叫一声用力摇着头“死也不要他的号码死也不要!他会吃了我的!”看来她对周影是怕到骨子里去了。
“她在说谁?”火儿好奇地问心想这个泉先连刘地都能赢还会怕谁?
“周影。”瑰儿如实回答。
“哈哈哈哈……”火儿和林睿双双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怕周影哈哈哈哈她怕周影哈哈哈哈……”
“他就是很可怕。”泉先儿嘟哝着。
泉先一族不能使用强大的法术他们之所以能和其他妖怪和平共处完全是因为他们具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只要他们不对对方怀有敌意不管多么强大的对手都无法起伤害他们的念头甚至无法不信任他们。
周影是泉先儿遇见的第一个(也许是这世界上惟一的一个)不受这种能力干扰的妖怪这让没有什么自卫能力的泉先儿十分不安。她从来没想过世界上会有这种事情生也不知该怎么防范只好拼命躲着周影了。
“糟了!”泉先儿跳起来想到躲着周影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就在周影家里啊!意识到这件事之后她拔腿就要往外跑。
林睿慢悠悠地说:“周影现在不会回来的他去南羽那里了。你出门坐车的时候说不定正好碰到他回来就可以坐到他的车了。”
泉先儿使劲摇头:“我不坐车走回去就行了。”
“别吓唬人家。”瑰儿白了林睿一眼“你放心坐车好了城里有好几万辆出租车呢不会那么巧的。”
“我自己从来不坐车太浪费钱了。”泉先儿笑眯眯地回答。
瑰儿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很缺钱花啊?”
“是啊我不是说过我要攒钱买东西吗还差很多啊所以要节省。”她挥着手表示决心。
“还差多少?也许我们可以帮忙。”瑰儿好心地问。
“对你教训了刘地我们帮你。”林睿和火儿也支持。
“那我给你看一下啊。”泉先儿神神秘秘地说着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存折来紧紧捏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打开给瑰儿看。
“一亿五千三百二十万六千六百五十元……”瑰儿头脑一晕向后倒去。
火儿慌忙从后面用翅膀撑住瑰儿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么多钱的话可以卖多少故事书和零食?”他打量着泉先儿心想这个泉先连飞都不会从她那里抢东西应该不难可是不知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法向他动手。
“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到处弄钱?”瑰儿难以相信地指着泉先儿。
“我要买的东西很贵啊还差好多呢……”说着泉先儿小心翼翼地把存折收起来。
“你想买航天飞机吗还是航空母舰?”火儿对这两样东西很好奇满心希望地问。
“才不是呢。我要买的是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东西。”泉先儿得意地说。
“到底是什么呀?这么多钱了还差好多?”瑰儿崇拜地看着泉先儿——她应该是立新市最有钱的妖怪了。
“不告诉你们免得你们跟我抢着买。”泉先儿准备离开火儿和林睿夹道欢送。
“喂站住……”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大家身后传来“别想逃走……”刘地摇摇晃晃地从沙上滚下来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一步步向泉先儿走来浑身散着扑鼻的酒气。
“输了想杀人灭口了。”林睿小声对火儿说。
刘地醉眼朦胧地走过去伸手搭住了泉先儿的肩嬉皮笑脸地说道:“不错第一次遇见像你这样的女子有酒量合我的胃口怎么样成没成亲啊?成了也没关系甩了他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没成过亲。”
“那更好办我们现在就是情侣了。”刘地笑的十二分的不怀好意。
“不是杀人灭口他是想摧残人家的心灵。”林睿离开收回自己刚才的话接着提出了一个新的设想。
“人家怎么可能看上他。”火儿不屑地说。在他心目中女妖怪分为两等:讨他喜欢的和不讨他喜欢的讨他喜欢的当然是瑰儿、南羽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喜欢周影(别小看火儿他看的言情片可多了)另一种他不喜欢的则几乎都是喜欢刘地。他是挺喜欢这个泉先的所以理所当然认为她不可能喜欢刘地应该去喜欢周影才对。
火儿正在盘算着就听见泉先说:“反正也没有结婚没有情人做你的女朋友……也不是不行。”一下子从空中跌到了林睿头上。
刘地亲密地搂住泉先儿的肩一副“我知道你会答应”的得意样。
“不过男朋友应该送定情信物给我才对吧?你拿来我想要的东西我就做你女朋友。”泉先儿说。
“你要什么我买给你!”刘地拍着胸口保证。
“真的?”泉先儿笑得比阳光还灿烂拉着刘地跑了出去。
火儿好不容易站起来望着泉先儿的背影坚难地说:“她疯了……”
瑰儿若无其事悠然自得地说:“放心好了她要的东西刘地肯定买不起你们没看见吗?一亿多都还差得远。”
※※※
下午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平静的海面上天空中不时掠过一两只海鸟。
泉先儿在礁石上跳来跳去一直跑到海边刘地紧跟在她后面。
“会飞真好一下子就到家了。”泉先儿喜欢滋滋地称赞。
“你自己为什么不学?”刘地想不到除了瑰儿竟还有不会飞的妖怪——就连瑰儿还会扑腾几下子飞个十几米远呢。
“我是水族学不会。”泉先儿说得理直气壮。
“龙也是水族你见过不会飞的龙吗?”
“龙?你也……”泉先儿差点说走了嘴马上改口说“已经到了你说你会买给我对吗?”
“当然!”刘地东张西望“你要买什么?渔船?游艇?还是快艇?”
“当然不是我要船来干什么用?”泉先儿伸开手臂画了个圈“就是这个……”
刘地莫名其妙:“哪个?”
泉先儿指着前方:“往前看!”
刘地还是没看到什么疑惑道:“海水?没别的了。”
“你以为我想要什么?”泉先儿睁大了眼“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你送给我我就做你女朋友!”
“海水?”刘地作了个捧水的手势。
“海!”
“海?”刘地有点明白了“国有资产你也想霸占!要判刑的!”
“我花钱买东西有什么不对!”
“这种东西不能买卖吧……你以为人类会卖吗?”
“当然能!”泉先儿指着远处大声说道“那边就是被‘买’下来成了海水浴场的那边被‘买’了去做珍珠养殖场那边有家工厂整天排放污水他们也出了钱——人类社会有什么用钱买不到?”
“你攒了这么多钱是要用来买这些的?”
泉先儿毫不犹豫地说:“对啊这里是我生长的故乡一旦我把这里买下来马上就把人类全赶走!”
刘地好心提醒她:“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就算你有钱人类也不一定卖的。”
“嘿嘿我早打听明白了人类的国家是由一部分人说了算的只要他们说可以就行了。”泉先儿胸有成竹。
“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让那些人类改变政策?”刘地惊异于她大胆的设想“法术的话人类的法师们不会坐视不管的;武力的话你会用武力吗?难道……你要用美人计?”
“我给他们钱。”泉先儿自信地说。
“钱的话……”刘地抓着下巴心想这倒是个可行的主意。如果是为了钱的话人类是会做很多不该做的事的。
“他们开工厂是为了钱开海水浴场是为了钱开珍珠养殖场是为了钱……我给他们钱一定也可以做到让他们卖海。”泉先儿握着拳头说“到时候这片海就改名叫泉先海我的族人就会回来了。”
“小心如果人类知道了你是妖怪恐怕马上就会毁约……对了你的族人都不在这里了吗?”
“开了海水浴场后走了一半开了养殖场后走了一半开了工厂后剩下的几个也走了。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了。”泉先儿在礁石上迎着风坐下来托着腮说。
“你们泉先一族很少和人类或者陆上的妖怪来往我在这里住这么久了也只看见过你一个住处被人类打扰了马上搬走也像你们会做的事。那么你为什么留下来了呢?”
“我为什么要走这里是我的家!”泉先儿气呼呼地说。
刘地坐在她旁边微笑道:“看来你也是个族中的怪物。”
泉先儿奇怪地反问道:“我‘也’是族中的怪物?”
“还有我啊我从来不住地下;瑰儿啊她宁愿不修炼也不回山里去因为那里没有浴室和明星;南羽啊从来不吸活物的血的……立新市的怪物还真不少。”
“呵呵你也算怪物?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好啊。”
“因为你也是怪物才会看我特别顺眼啊!”
“呵呵说的也是。”
“看来我们成不了情人了——我买不起这片海啊……这样我们以后做个酒友吧!”
“酒友!你会常常请喝酒!好好!”泉先儿伸出手“一言为定!”刘地和她连击三掌然后一起大笑起来。
“哎酒友我跟你说。”泉先儿要回海里去时刘地又叫住了她“最近要小心陌生妖怪啊。”
“我知道我知道。”泉先儿随口答应着跃入了海中却半点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因为她认为不管什么妖怪都不会伤害自己——除了那个周影。
刘地含笑看着她消失自言自语地说:“只剩下水里了……”
白书天拿着一颗光芒流转的大珠子反复打量了一阵子叹口气说:“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说着递给了身边一个男子“你最擅长使用法宝了再仔细看一次这到底是不是清净宝珠。”
男子摇摇头:“根本没什么奇特之处这就是一颗普通的夜明珠。”
“也许那个老家伙骗了我们。”
“当时我们太大意了问出东西的下落就只防着他逃走却没想到他会把房子封起来。”
白书天恨恨地说:“也许是他捣了鬼也许是这颗珠子只有他可以用。无论如何咱们先围住他的屋子看看他可以撑多久!”
他们这群妖怪正围坐在海底的一艘沉船中。船舱里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摆着桌椅茶具而且一点水都没有。海水被某种力量挡在了船外荡漾着层层的水波。光线从海面射下来朦朦胧胧地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海底的珊瑚丛、鱼群、各色的贝壳和摇曳的水草如梦如幻的景色让人仿佛置身在一座华丽的水晶宫中一样。
这里原本是泉先一族的住处后来他们纷纷离开了人间界这里就只剩下泉先儿自己了。这次她为了接待白书天他们这个“旅行团”就把他们安置在了这里。
这个地方不但隐秘而且深在海底陆地上的妖怪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到这里来。这几天白书天他们虽然足不出户但只要每天费用到手泉先儿就一句都不多问。
白书天暗中打听清楚立新市的清净宝珠是在一个名叫“王老头”的妖怪手中后立刻带着手下趁其不备包围了王老头的住处并且抓住了那对夫妻。王老头为求活命马上就说出了宝珠藏在何处。白书天几经磨难从一座古墓中拿到了宝珠却现它和一颗普通夜明珠一样根本没有什么法力。后来他从泉先儿口中知道清净宝珠只有王老头可以使用后又打算回去准备把他们夫妻一起掳走。
之前为了不让王老头夫妻去向立新市其他妖怪求助白书天安排了手下日夜监视他们的住处让王老头一步也没能走出家门。可是他们却没想到王老头夫妻用了自己的全部法力封住了房子使他们再也没法进去。没法抓到王老头就没法知道这颗珠子是真是假白书天他们只好围住王老头家和他这样耗上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书天他们也就越来越心焦。现在他们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最害怕的就是被拖延下来。万一被这里的妖怪们知道了事情就会功亏一篑。而且住在泉先儿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她也是立新市的妖怪一旦知道了他们的真实目的她肯定会立刻反过来对付他们。
白书天和大伙商量了好一阵子终究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大家各执己见乱成了一团。
白书天领导这些妖怪靠的是自己强大的实力却并没有什么出色的领导才能甚至还不如刘地会软硬兼施能让别的妖怪从心里害怕。事情展到这里他既想不出什么好的计划也约束不了众人的口舌心里不由烦起来越听他们吵闹越难忍受几乎就要作出来。
“白先生、白先生!”一个妖怪叫着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不会避水法硬是潜水冲了下来全身**地滴着水踉踉跄跄地扑到了白书天面前抓住白书天的手臂叫道“白先生不好了!那座房子被立新市的妖怪闯进去庄兄弟和那对石狮子全被……”
“什么!”白书天一下子站起来“对方有多少?”
“两个。”
“只有两个?”
“是两个一个地狼另一个……另一个看不出来……”周影毫无预兆突然出手时那既快又狠的一刀比地狼强大的法术留给这个妖怪的印像更深但他却分辨不出周影是什么种族的妖怪。
“立新市的妖怪们开始行动了。”听完他的述说白书天握紧了拳。
“那个地狼应该是刘地立新市的地头蛇在这里说一不二的恶霸。”一个负责出去打听消息的妖怪说“另一个的话……刘地肯在战斗时把后背放心对着的妖怪只有一个——周影一个影魅。”
“影魅?那种低级的东西也算妖怪?”立刻有妖怪笑出声来。
“他大概是个异数据说有几百年道行了。记得我上次说过这里有只必方吧他就是这个影魅的养子比刘地还横行霸道三分这个影魅也不能小瞧好像他家里还养了一只九尾狐和一个山鬼呢。”
“必方、九尾狐、山鬼……听起来这个影魅像个饲养员。不管他本身的力量怎样只他养的这些妖物也挺吓人的。”
“白先生您看我们能不能先回去从长计议?”有的妖怪听到这里有必方、九尾狐、山鬼之后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立刻有人反驳道:“懦夫!到了这一步了我们怎么可以逃跑!”
一个年长的妖怪耐心地说道:“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只会逞英雄有什么用意气用事反而会坏了大事。白先生我也觉得不如我们先把这颗宝珠带回去一来可以慢慢研究它的用处二来休整一下等这里的妖怪警惕放松了我们再卷土重来。”
白书天知道这个建议很有道理但他是个直性子又死要面子的人实在不愿意只带一颗不知真伪的珠子回去所以沉吟着没有说话。这时其他妖怪又乱糟糟地争论起来其中几个老成一些的都望着白书天等他下命令却不知道他自己心里也是在举棋不定。
“大家别吵了那个泉先回来了。”一个妖怪叫了出来。大家看向船外果然见泉先儿摇头摆尾地从海面上游了下来似乎还在哼着歌。她在水中的度之快无“鱼”能及不一会就到了船舱门口轻轻飘了进来。
“白先生许先生王小姐田先生……”泉先儿笑盈盈地打着招呼也亏她只听了一次就把这么多妖怪的姓名(当然大多是假的)记得清清楚楚一个也没有叫错。她拿出一张收据双手递给白书天笑眯眯地等着他看清楚。
“这是今天的费用。”白书天马上掏出二万元递过去。
“谢谢惠顾。”泉先儿笑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这个“旅行团”的钱真好赚啊这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白先生您今天想吃点什么?要不要我陪你们去看看海景游游海沟沉船探宝什么的?”她是因为钱挣得太容易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殷勤几句但在别人眼中看来她围着白书天“先生”长“先生”短的就有了别的意味在里面。
“哼。”两个爱慕白书天的女子同时冷冷地哼了一声。白书天一向冷傲自负对于女性向来不屑一顾这两个女妖怪在他身边献媚讨好、你争我斗了上百年白书天连个笑脸都没给过她们所以谁都不信这个贪财、无脑、风骚、讨厌的泉先会让他动心。
泉先儿今天心情很好一来收入不错二来和刘地这个酒友聊得开心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所以她的话也多起来虽然周围根本没人在听她还是说个不休:“前面有个珊瑚群很漂亮南边有条沉船是明朝时候的在东边那个礁石群里有上古时候龙斗的遗迹……”
白书天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泉先实在有点受不了这种贪钱财又喋喋不休的女人正想制止她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生出了一个念头。
泉先儿正在吹嘘着海面上的夕阳看来多么好看白书天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跟你去看。”
“什么?”泉先儿被打断了话头眨着眼看着他。
“我们去海面吧。”
不会吧夕阳有什么好看的?早知道自己不多嘴就好了这下得付出额外的劳动了。泉先儿心中叹息起来不过脸上还是带着一副甜美的笑容:“那么请排好队我召鲨鱼群来载大家上去时间是二十分钟地点是海面大家可以听我讲解也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二十分钟后一定回来集合我们先对一下表。”
“不用了就我们两个去。”白书天打断了她。
“我们两个?他们不去看?”
“我们都是水族方便些其他人在这里等我回来不可妄动!”说完他拉着泉先儿径直出了船舱。
“她她!”两个女妖见泉先儿和白书天并肩膀亲密的离去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
浮上水面之后泉先儿和白书天都显出了原形。白书天是一条银白色的蛟龙在水中翻腾而过水中的生物们纷纷逃避。泉先儿甩动着淡粉色的尾巴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不停地讲解着:“如果现在往这边看的话可以看见一只海龟哦它现在游走了是被您吓跑的……前面的海岛上有一处山崖人类很喜欢在那里欣赏落日如果您喜欢的话……”
“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白书天忽然问。
“不可以。”泉先儿马上回答一秒钟都没考虑。
“我付钱。”白书天误会了她的意思“一万两万不我出一百万你只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白书天刚才忽然想到凭借那种奇特的本能泉先儿一定可以轻易走进王老头家这就是他找泉先儿单独出来的原因。
泉先儿用尾巴拍着水一言不看着远处的夕阳呆。
“一千万。”白书天还是想用钱打动泉先儿。
“你……”泉先儿舔舔嘴唇“请你们回去吧。我不会帮你做这种事的而且……总之请你们离开立新市好吗?”
白书天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啊。”泉先儿说“我今天没有跟刘地说你们的事因为他没有直接地问出来可是如果他问起来的话我是不会骗朋友的。你们还是走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白书天没想到她会认识刘地不禁吃了一惊不过他立刻就冷静下来冷冷地警告道:“别多管闲事!”
“谁管你们的事了是你想利用我才对!”说完泉先儿一头扎进水中翻起几朵水花后不见了。
白书天愣在了水面上良久之后才长叹了一声他知道立新市已经不能再呆下去了。就这样带走清净宝珠然后故意在泉先儿那里留点线索的话这里的妖怪们应该会跟踪到自己的城市去吧?到时候反客为主或许还有胜算他这么盘算着缓缓向回游去。
“砰!”
白书天觉得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接着听到了一声人类的惊呼:“龙!一条龙!”
这是一条小船上面没有点灯在黑暗中很难被现。白书天心中有事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不留神把它碰翻了。船上的人掉进了水里却惊讶地几乎连游泳都忘了指着白书天大叫着:“龙!龙!龙!活的!”
白书天一甩尾把那个人从水中击飞上了半空那人在空中翻滚几圈又重重摔进了水中顿时昏了过去一直向海底沉下去。白书天一向不爱吃人但今天他的心情不好这个人类刚好在这时出现理所当然地就成了他的出气筒。见那人还没“全死”白书天在海面上一个翻身猛地潜进水里张开大口向他咬了下去准备一口把他咬成两段。
“住手!”
随着一声惊叫一条长线飘来拴住了白书天的脖子把他拉开了半米。白书天一口将一簇珊瑚咬得粉啐等他吐着粉末抬起头来时正看见泉先儿抱着那个人类奋力向海面上游去。
“李文珂李文珂!”泉先儿一边游一边呼叫着怀里的人对方的回应却只是口中吐出的一串串气泡。在海中遨游对泉先来说是件愉快的事对于人类却是致命的泉先儿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带着李文珂用最快的度向上游去。
白书天眯起眼看着泉先儿的身影因为她先向自己出手所以她的特殊能力现在对自己无效了。一个泉先竟然敢向他出手简直是不知死活!白书天心中的无名火气一下子全爆出来晃动身体向泉先儿扑过去。
蛟龙暴怒海上顿时波涛汹涌同时天色骤变狂风呼啸乌云翻滚。泉先儿咬着牙冲开波浪尽量把李文珂的头托在水面上让他可以呼吸。她的手臂碰到了李文珂腰上挂的一个小壶泉先儿知道李文珂又是趁着夜色来海上提取水样了。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和紧闭的双眼泉先儿有种想哭的感觉。
白书天卷起的风浪一波一波地压下来几道闪电过后雷声轰鸣大雨从天而降。泉先儿在波涛中挣扎着忽然觉得原本近在咫尺的海岸现在看起来竟然那么远。
“是你先向我挑衅的。”白书天在海面上高高竖起身体昂着头挺着身体阴森森地说。
李文珂的头在泉先儿手臂中垂了下去。泉先儿一下子哭了出来:“李文珂你别死啊!别死啊!你不是要为了这片海去和那个工厂打管司吗?千万别死啊!”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李文珂身上根本没听见白书天的吼叫。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波浪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海上的风暴手中的李文珂好像越来越重要拉着她一起坠到海底去似的。
记得很久以前她看过一个人类的故事讲的是一个西方的泉先(西方这种地方也有泉先吗?)为了救一位人类的王子把自己的尾巴变成了人腿最后变成了海中的泡沫终于救了对方的事(好像是这样吧?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可是变成腿游得不就更慢了吗?变成泡沫?呜呜呜……这样连他的人都托不起来那个故事是骗人的!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他啊?至少先把他送到岸上去到岸上去。泉先儿喃喃自语着拼命地划着水。
白书天看着泉先儿一会变成*人类一会儿又变成一团泡沫不知道她在捣什么鬼但还是在她接近岸边时向她扑了下去。
泉先儿手一扬一道银光从她手中向白书天射去。白书天挥爪挡开这才看清楚那是一只织布的银梭上面穿着银色的丝线。泉先儿轻抖手腕银梭便像长了眼睛一样回转过来又向白书天射过来。
“有点门道。”白书天随口称赞一句不过泉先儿这些雕虫小技在他眼中自然不值一提指他吐出一口气便将银梭吹入了海中。
“海如我身我如海心疾!”泉先儿念念有词猛地向白书天一指。海水突然沸腾海浪层层叠叠地向白书天扑了上去转眼间就把白书天庞大的身形卷入了海浪中。使出这个法术之后泉先儿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勉强把李文珂抱到岸上自己也跌倒在了他旁边。“不行得送他去医院去医院……”她一边咕哝着一边挣扎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白书天从海浪的包围中冲出来心中的烦躁已经化成了一种竭斯底里的愤怒。自己身为蛟龙居然被一只泉先用水系法术困住了数分钟这简直是此生最大的耻辱!他长吼了一声挟着疾风和闪电向泉先儿扑了下来。
这一瞬间吼叫声和雷击声几乎要撕破天地。
泉先儿挣扎着抬起头看见白书天像凝固了一样停在了自己上方。生了什么事?她甩开挡住视线的头这才现刘地站在自己身前。和一条龙相比地狼的身躯显得很渺小但刘地却一只手臂架住了白书天的两条前爪另一只手托住了白书天的嘴。
“刘地?你怎么在这里?”泉先儿难以置信地问。
“我猜就是这样!陆地上找不到就是在水里!”就在刘地分神说话的一瞬间白书天向他放出了一道闪电。
刘地一挥手地上的沙子升起来形成一道屏障挡开了白书天的攻击。
白书天和刘地同时念念有词两个虚空划出的咒符同时飞向对方在空中撞在一起把沙滩炸了个大坑。
“带那个人走!”刘地头也不回地吩咐泉先儿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白书天身上气势越来越吓人。
泉先儿咬着牙抱起李文珂向前面的公路跑去她不会飞行只好寄希望于人类的车辆了。
刘地也知道泉先儿不会飞但他现在没有余力去帮助她。眼前这条龙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让他不得不用全部精神对抗。
白书天身形暴缩恢复了人形但他身上的杀机一点也没有减少一步步向刘地逼过去眼睛中像有两团白色的火在跳动。
“如果你能烧得像只必方一样的话也许我会怕一下。”刘地耸耸肩接着又装模作样的用手挡着额头看天“刚才还又打雷又下雨呢怎么一下子月亮就出来了?这天气也太出奇了——而且还只有这一带这样不寻常不寻常。”
白书天皱起了眉头心里明白因为自己的鲁莽和急躁这次行动不得不终止了。刘地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因为自己的这一闹立新市的妖怪们很快就会来察看究竟而且其中还有一只必方。好在清净宝珠还在手中回去后还可以从长计议白书天这么想着举步要走时刘地缓缓伸出手臂拦住了他两个人冷着脸对峙了片刻白书天忽然伸手手中忽然出现了一双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刘地刺去。刘地向后滑出了数米躲过这一击随即挥爪向白书天抓来。
周影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木然地看着窗外。瑰儿试图安慰他:“刘地又不是小孩子他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周影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仍旧是一言不。
瑰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五天了刘地到底能去哪里?”
火儿蜷在茶几上打着哈欠:“那个家伙不在多清静啊你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可这次连林睿也没支持他的观点。
林睿坐在沙上手中玩着杯子皱着眉头说:“会不会是他现了敌人被灭口了?”
“他会被灭口吗?”瑰儿反驳。
“谁知道……”林睿咕哝一句不说话了。
平时别说刘地失踪个五天就算他失踪五十天大家也不会担心。可这一次不同大家都知道他在查找那群外来妖怪的下落也知道这些外来者存心不良。刘地行事相当谨慎这次忽然一连五天都没有声息让大家不由得担心起来。
沉默了良久周影忽然说:“我去找他。”
“我也去这么守株待兔不是办法。”林睿也站了起来。
“那我也去好了。”火儿用一种施恩的口气懒洋洋地说虽然嘴里不承认不过他心里确实也不愿意刘地就这么不见了。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刚打开门泉先儿就猛地冲了进来差点撞进周影怀里吓得她尖叫着跳向一旁总算及时躲开了。周影看她一眼径直向外走去。
“刘地!刘地和白书天打起来了!”泉先儿喘了口气叫出来。
“什么?在哪里?”周影猛地转过身抓住了泉先儿的肩膀。
“白书天是谁?”
“他在哪里?”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白书天是别处来的妖怪他是一条龙!我想……他就是那些想夺清净宝珠的妖怪的领。”泉先儿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他们在哪里?”
“在……”泉先儿把李文珂送进了人类的医院李文珂奇迹般地保住了性命但一直昏迷着直到今天上午才清醒过来。泉先儿一直守在他身边等知道他没事了她总算松了口气以后这才才想起刘地和白书天的战斗来。她本来以为他们之间早该分出胜负了心里还在为刘地捏一把汗谁知到了海边远远地一看现他们两个竟然还在打。泉先儿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匆匆跑来周影这里报信了。
“在哪里?”
周影“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泉先儿闭上了眼慌忙说出了一个地址。
不等她说完周影道了声谢疾步冲了出去。火儿紧跟在周影后面林睿叫着:“我也去!”现出原形跳到了火儿的背上他们飞上天空一黑一红两团身影转瞬消失在了天边。
“我是帮不上什么忙那就……”瑰儿自言自语着抓起了电话。
“你要干什么?”泉先儿好奇地问。
瑰儿自信地冲她笑了笑。
※※※
“白先生已经出去五天了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耗着?”
“白先生临走时交待过在他回来之前咱们不可妄动!”
“那要到什么时候!”
泉先儿家里那群和白书天一起来的妖怪之间又生了争论白书天出去了五天四夜毫无消息和他一起走的泉先也没有回来这让让他们十分不安。
“不行我要去找白先生!”
“不能去你敢不遵守白先生的命令吗!”
“可是……”
妖怪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想出去寻找白书天下落一派则要遵守白书天“不可妄动”的命令一直等下去。
“我受不了了!”一直爱慕白书天的那两个女妖怪中的一个忽然叫起来“我去找他有什么惩罚我也认了!你们爱来不来!”她冲出了船舱其他妖怪都没有动只有她的情敌追了上去和她并肩向海面游去。
※※※
刘地和白书天激斗了五天四夜强大的法术和力量的碰撞几乎将脚下的荒岛几乎夷为平地。现在他们都已经没有力气再使用法术了只是逞着一口气肉搏双方身上都是鲜血淋淋不知道有多少大小伤口。
一阵激烈的搏斗之后两人同时退后两步各自调理着呼吸嘴上也不闲着。
“地狼你很厉害啊竟然和我打成平手。”
“当然了你以为你是龙就了不起啊。”
就在这时海中跃出两名女子各执兵器向刘地扑来。
“白先生我来了!”
“敢和先生为敌!受死!”
“你们……”看到自己的同伴赶来支援白书天心中一喜但他和刘地斗了这么多天心中不免有些惺惺相惜不愿意用这种方式杀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阻止她们下杀手就听“铮铮”两声脆响两个女子刺向刘地的兵器都被挡开了。一个面目平凡的男子手中执刀从空中落下来挡在刘地身前。
“周影你怎么来了。”这次轮到刘地惊喜了。
“哈三个食物其中一个看起来可以吃好几顿!”火儿从空中飞下来落在周影肩头林睿从他背上跳下来。
“必方……”白书天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眼前这只必方还是只幼兽倒不是不能战胜的可是自己现在是筋疲力尽了只凭己方的两个女妖怪连眼前的影魅都不一定对付得了何况还加上必方和九尾狐。
“白先生白先生!”
随着乱哄哄的喊叫白书天的同伙匆匆从海中钻了出来。刚才左思右想了半天他们终于下定决心一起离开沉船一直找到了这里。在火儿“来了好多食物”的欢呼声中双方虎视眈眈地对峙着眼看就要开打。
“周影!刘地!”瑰儿的声音传来大声叫着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大群立新市的妖怪“我们来帮忙了!”
“是谁想夺走我们的清净宝珠!”
“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和你们拼了!”
“打倒强盗!保卫家园!”
“停止内战一致对外!”
立新市的妖怪们大喊大叫着冲过来人数上立刻占了上风。白书天他们的神色都凝重起来看来这次不但行动失败连性命也要丢在这里了。
立新市的妖怪们看来是在瑰儿的召集下紧急集合的公务员提着提包养猪的还拎着饲料偶像明星脸上画得白一块黑一块——也不知道他原来是在演什么角色职业流氓嘴里还叼着烟开小店的手里抓着零钱两个本来在决斗的妖怪其中一个身上还带着另一个的牙印……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眼看着就要向敌人起进攻。
白书天他们聚在一起紧张地戒备着心里都有了“难道今天要命丧此处”的念头。
※※※
“哈哈哈哈哈哈……”刘地忽然大笑起来一下在坐在地上看着大家摇着头笑个不停。双方的妖怪都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瑰儿扯扯火儿低声道:“刘地是不是疯了?”
火儿兴高采烈地说道:“哇那我们得庆祝一下才行!”
“你想得美!”刘地扔了块石头过来。
“完了没疯……”火儿失望地对瑰儿说。
瑰儿小心地问:“刘地你在笑什么啊?”
“哈哈哈哈我在笑人类真是好厉害随便破坏一下环境就可以让我们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刘地的目光从大家的脸上掠过去最后落在白书天的脸上“你说对不对?”
白书天冷着脸没有说话。
“你们都明白吧其实大家的处境都差不多。人间界是人类的咱们都是寄居在这里的螃蟹说不定哪一天这层壳子就要褪下来还给人家。所以说咱们在这里为了人类做的事拼命算什么啊!”刘地的声音高起来。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我们输了你们要怎么处置我我都认了。”白书天把剑扔在地上“事情是我挑起的我一己承担请不要难为他们——他们也是被我胁迫才不得不来到这里的。”
“自身难保了还有空关心她们难怪能带着两个女朋友果然有一套。”刘地毫不犹豫地把别人说得和他自己一样。
听了刘地的话白书天暗中松口气知道刘地并没有动杀机却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想抛弃住了半辈子的家园你们不想我们也不想啊……”刘地挥挥手“算了你们走吧别再来立新市。”旁边有几个立新市的妖怪们看起来不太甘心可是也没谁敢违抗刘地。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这里当然也有火儿对着刘地的头就是一脚“谁说要放他们走!至少要把这个、这个和那两个留下来给我吃!”
“周影……”刘地呻吟一声“你为什么要把他带来……”
周影马上把火儿的嘴捂住了火儿刚要挣扎瑰儿适时地在旁边说:“要是你不听话今后一个星期都没有妖排吃只有青菜炖豆腐。”火儿这才十分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这些吃不到嘴的食物。
白书天看了刘地一眼把那个珠子丢给他然后带着他的人就要离开。
“等一下。”刘地叫住了他们“你们还不死心吧?放你们回去后你们还会来吧?”
白书天一言不冷冷地看着他。
刘地微微一笑手上用力把那颗珠子捏了个粉碎然后用嘴把粉末吹了出去。周围妖怪们同时出了一阵凄厉地惊呼:“清净宝珠!”
“这是我平时看书用的夜明珠根本不是什么清净宝珠!”刘地冷笑道“王老头一开始就是在骗你们的!我看不和你们说清楚的话你们永远也不会死心。来吧跟我走我让你们看看所谓的清净宝珠。”他站起来示意白书天他们跟他走接着挥手制止也要跟上来的立新市的妖怪们说:“你们不要来。”他领着和白书天一起的那些妖怪离开了只有周影跟在他身边。
南羽从山边转出来淡淡地看着刘地带来的这群妖怪。
“让他们看看吧。”刘地说。
南羽凝视了他们一会退开了一步让他们过去。白书天手下的几个妖怪去袭击王老头夫妇时吃过她的大亏现在看见她还心有余悸小心翼翼地从她身边走过去。
后面是一个山谷一条河从谷中奔流而出。在河边的草地上两株参天大树遮挡了半个天空它们一株扎根在地上一株扎根在水里树身上冒出蒸腾的水汽形成浓重的雾气久久不散。
白书天想近前看个清楚却被刘地伸臂拦住忍不住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刘地笑着说“这就是我们立新市的清净宝珠。”
“是他们……”水雾被风吹开了一些白书天看见其中一棵树上的树疤结成一张人脸正是他见过的王老头。
“王老头最喜欢吹牛明明是用自己的生命力在清洁这方水土非要说他有什么法宝。如果不是这些年他们两口子的力量都用在了这里修行无法再有进步的话你们想对付他们也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原来是这样。”白书天的声音有点沙哑。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两棵树正在不断地从空气中、水中吸取有毒的物质到自己身体中再释放出干净的水和空气。白书天很清楚对一个妖怪来说这是多么大的牺牲
“我们立新市的妖怪没有靠任何法宝我们靠的是自己。他们夫妇不这么做也许我就会这么做也许刘地就会这么做也许是别人……”南羽轻轻地说“这个世界是人类的他们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人类。对不得已时我们可以去别的空间一走了之可是说来容易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家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开这里。我想诸位也是一样吧?既然大家处境相似与其彼此争斗不如看看自己能做点什么。”
听了南羽的话白书天和他的同伴都不做声。当他们默默离去时其中一个木妖握紧了拳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
看着他们走远刘地才出了口气:“真是些麻烦的家伙啊总算把他们打走了……”他向周影招招手“我们也走吧。王老头脸皮薄被拆穿了牛皮可不得了就让他以后还有牛可吹吧。”周影点点头和南羽并肩跟着刘地向外走。
“站住!不许跑!还钱来!”泉先儿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刘地拽着他的领子大声叫道“说!他们哪去了?那些赖账的家伙哪去了?”
“你说的是白书天他们?”
“就是他们!在哪里?别把他们想藏起来!”泉先儿气愤地大声道。
“你找他们干什么?”
“他们没有付我今天的服务费就不见了!2万块啊!”泉先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没办法了他们已经走了。”
“去哪里了?”
“回去了。”
“逃跑了?!”
“嗯看来你的钱是讨不回来了。”
“呜呜……”
“就算你可怜兮兮地看我我也不会替他们付钱的!”
这时周影和南羽已经走远了刘地怪叫道:“喂你别指望我再请你喝酒我永远都不会再和你一起喝了!”
“为什么啊?刘地我们是酒友啊你再请我一次吧!”
“我死也不和你一起喝我宁愿戒酒!”
“为什么啊?酒很好喝的我们去喝一百年的特曲好不好?”
“我绝对不去……”
夕阳的映照下两株老树的影子铺在了整个大地上归鸟的鸣叫充满了枝桠……
雾飞花
雾飞花
银儿拉开了窗见外面的浓雾依旧没有散去本来想开窗透透气的她怕湿气进来又想把窗户关上。
“银儿让窗子开着吧”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可是姑娘……”
“行了我现在还怕什么湿气吗。”病榻上的女子自嘲地说着。银儿见她想撑起身体忙过去扶着她半坐起来把一个枕头靠在她身后又端过桌上的药碗。
女子摇了摇头伸手把药推开。
“姑娘你一直不吃药怎么行?你看你的气色这么不好你要吃药才能好起来啊。”银儿说着眼眶一红。她自幼父母双亡被狠心的叔叔卖进了勾栏院要不是姑娘硬把自己要了来做丫环自己恐怕也早已过起了那种朝秦暮楚的卖笑生涯了。她在世界上可以依靠的人只有姑娘而已看到她病成这个样子银儿心里象刀割一样难受。
女子拍拍银儿的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数月的缠绵病榻不但没有夺走她的美反而给她增添了一种令人生怜的哀怨神情她就是江南名妓向以“才色双绝”闻名的秦素秋。
银儿为秦素秋拉拉被子又忙着用温水帮她擦擦脸然后为她梳理起头来。姑娘多美啊而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那些达官贵人、王孙公子、持才傲物的才子们见了姑娘也都客客气气不象院里其他的姑娘经常要受客人打骂。银儿对秦素秋充满了崇拜自己长大后能象姑娘这样就好了。
“姑娘今天于大人又派人送来了燕窝陈公子亲自上门送来了两支人参刘员外……”银儿不无得意地向秦素秋宣布这些熟客们的关切。
秦素秋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这些对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有那个王大人还一心想着要把姑娘赎到他家去哼!癞蟆想吃天鹅肉听说还找了巡抚大人出面来妈妈答应呢!”银儿对这个一心想把秦素秋买回去作妾侍的人十分反感在她心目中姑娘就算是皇帝也配得上怎么可能嫁给那种只会仗势欺人没有半分真才实学的人。居然还大刺刺地说什么“一千两黄金死活我都要秦素秋进我王家的门。”可恶之极。
“银儿外面的瘟疫怎么样了?”秦素秋忽然问。
今年这一带真是多灾多难先是雨水过多河流泛滥冲毁了田地造成了大批的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接着瘟疫又开始蔓延药石无效无数的人就那样死去了。
“还是那样听说一早又抬了一百多个人去化人场。姑娘心地太好了总是牵挂着这件事。”银儿知道秦素秋心肠好总是把别人的事挂在心上所以没有说实话其实外面一天死的人二百个都不止了。
“老天啊……”秦素秋似乎低语着祈祷了句什么。她忽然说:“银儿去请妈妈来。”
“是。”银儿答应一声出去了。
秦素秋取出了一块玉佩贴在胸口。
“这是我家传的玉据说是上古时的神器能辟邪免灾延年益寿呢我没有别的好送你所以……所以……”
只要是你送的就是一块石头又怎么样。
“十年寒窗人不知一朝金榜题名天下闻……”秦素秋喃喃自语。她也许早该把这块玉佩摔个粉碎让它和自己的命运一样归于尘土可是即使那么做又会怎样……她反而收紧了手贴上了面颊。
秦素秋目光移向窗外浓雾依旧未散花圃中的花木枝茎被雾掩住了只剩那些怒放的花朵象火一样连浓雾也盖不住它们的颜色远远看去那些花就象在空中飞舞一样在茫茫的雾中飞舞旋转着迷茫着……
秦素秋看的一阵头晕捂着胸口咳了起来。这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手帕上出现了斑斑血迹。她慌忙把手帕藏在身下银儿和一名妇人已经走了进来。
“妈妈坐。银儿给妈妈倒杯茶来。”秦素秋淡淡地招呼着。这个名义上是她“妈妈”的女人虽然没有待她好却也没有待她不好。自幼请人教自己琴棋书画虽然是有她的目的可是自己至少因为这样学到了不少东西。没有这个“妈妈”自己在三岁那年就在街头冻饿而死了。只是不知道如果是那样的结局的话算不算一种幸运。秦素秋收回思绪缓缓开口道:“妈妈听说王大人求了巡抚大人出面要您点头是不是。”
“哎哟谁这么多嘴跟你说这些白惹你生气不是!乖女儿你只要好好躺着养病外面的事娘去打理听话啊。”她口中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秦素秋这一病好不好的了还不可知。她又生性高傲前前后后得罪了不少权贵这次是王大人下次不知又来个什么大人自己这小小的院子还能承受几次?既然王大人肯出那么多钱又有巡抚大人为他做媒说到这个份儿谁也不能不动心了有了这笔银子再买十几个女孩子都不成问题。但秦素秋毕竟是她的摇钱树真要这么推出去又不由的心疼。
秦素秋嘴角挂着淡笑聪明如她怎么会不明白对方的盘算。她转开话题说:“妈妈请您来想跟您商议件事。”
“你这孩子咱娘俩还用这么客气吗说吧你要天上的星星娘也给你去摘。”
“我想给银儿赎身。”
“当”银儿失手把茶碗掉在了地上直到秦素秋叫她才回过神来。
“银儿把我的匣子拿来。”
银儿捧着秦素秋的梳头匣子递过来时紧紧盯着秦素秋的脸不明白姑娘要干什么可是秦素秋脸上只是淡淡的笑着什么也看不出来。
秦素秋打开梳妆匣取出了几个金锭又拿了一对玉镯放在鸨儿面前说:“妈妈也该知道我我这个人不喜欢攒钱有点银子随手也就散了原本有的一点半点积蓄也都给了他……我只有这么多妈妈看够不够。这镯子算银儿孝顺您的您先收着钱不够我再想法子。”
鸨儿摸摸金子又看看镯子老实说她不太甘心就这么给银儿自由毕竟养了十几年一文钱也没从她身上赚到就让她走太便宜她了可是有秦素秋挡着看来想叫这个丫头接客也难万一王大人的事再成了秦素秋一句话要银儿跟去做陪嫁丫头自己答应还是不答应不如现在顺水推舟“你这孩子和妈也客气不过这也是咱们行当的规矩不管多少得有这档子事才行。”她一边把金子和镯子揣起来一边说:“回头叫人把身契给姑娘送来。”
“妈妈王大人的事您说的怎么样了?”秦素秋一边命银儿拿着鸨儿的字条自己去讨身契一边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
鸨儿尴尬地咧咧嘴但这件事迟早也要秦素秋自己点头不如现在开诚不公地说说:“素秋啊娘是舍不得你走的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女人一辈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当然最好是趁着年轻找个好人家。王大人富贵双全对你一片真心他的正房夫人又远在云南不失是一个好人选……唉这样的事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
“他出到多少了?”秦素秋问。
“一千两黄金天呢他太阔气了。”
“两千两黄金你拿一半出来救济灾民我就随他去。”秦素秋毫无表情的说。自己的心在某人眼中一文不值这个半死不活的身子到了有些人眼中居然值千两黄金真是可一笑。
“两千两!女儿这这……”鸨儿叫起来。
“他不是说就是死也要我的尸体进王家的门吗?看他舍不舍得。妈妈我自己心里清楚我的病是好不了的您又何乐而不为。”秦素秋说得很明白了她已经病入膏肓一旦死了鸨儿就是人财两失但两千两黄金是个什么概念王大人能舍得吗?鸨儿离去时忧心仲仲百般盘算着和王大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秦素秋冷笑一声目送脚步匆匆的鸨儿出门她的目光再次移向窗外时笑容收敛了雾中那些隐约的红花还在飞舞只是它们可以等到雾散看见自己的枝叶自己生命中的浓雾还有散的那一天吗……
罢了……
王大人竟然真的一咬牙应下了两千两的价钱。
银儿为秦素秋这个决定急得直哭她怎么也想不通姑娘为什么这么做。秦素秋却若无其事每天除了督促着鸨儿用王大人先付过来的一千两黄金赈灾外就是整理自己的诗篇画卷是熟客向她求的就打人送去其它的统统付之一炬。
“姑娘那副画是您用了三个月的心血的结果呀您真的烧它。”
“这本诗册……姑娘银儿虽然不懂诗也知道是您在这么多年的作品中精挑细选出来又工工整整抄在上面的你不能毁了它呀。”
“姑娘这副棋子是张大人千里迢迢从和田为您觅来的您舍得把它送出去吗?”
不顾银儿的焦急秦素秋执意地把自己平时视为生命的书籍、笔墨纸砚、琴棋笛箫全部分送给了朋友和相知的姐妹反而是那些玉器、珠宝、珍品古玩她全留了下来。
“银儿这套饰你收下还有那几件一起装在匣子里。”
“姑娘这些是您常戴的怎么可以给了我。”
“傻丫头不给你给谁?就为是我日常戴的才不愿意它们落在别人手中。这里还有张银票你拿去三百两不多可是安顿个小家庭也该够了。”
“姑娘您这是干什么?”银儿难以置信地叫起来。
“听着明天王家就要来抬我过门所以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今晚你就走。”秦素秋严正地告诉银儿。
“为什么?姑娘您不要我了吗?我怎么可以离开姑娘。”银儿一下子哭了起来。
“傻丫头天底下哪里有不散的宴席。你的身契在这里拿到火上烧了它你就自由了收拾好东西叫那个人――那个总是偷偷来看你说是你表哥的小伙子来接你走。”说到这里秦素秋脸上有了抹红晕拉着银儿的手说:“银儿听我的话去好好的和他过日子别再想着我的事了。”
“姑娘您怎么说出这种话来您病的这么重又要进那个王大人的门我不在您身边侍侯怎么行。”银儿大哭起来。
“只要有机会以后总还会再见面的别叫我的心思白费了。”秦素秋连哄带命令才让银儿照自己的话去了她又命鸨儿另派来的两个丫头把自己留下的珍宝全抬了去当铺换成了银子赈灾然后看空荡荡的屋子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一下就了无牵挂了。
秦素秋这么想着半靠在床上闭上了眼这几天来一直撑着她的一口气一下子松懈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从一清早开始鸨儿就进进出出地来看了好几次这几天来秦素秋的举动让她很担心总觉得她不是真想进王家的门而是别有主张秦素秋举止却很坦然精神也好很多甚至下了床坐在妆台前让两个丫头给自己装扮起来。“宝贝女儿你起来干什么呆会还有的要闹腾呢快躺下养养精神――我女儿不打扮也一样美王大人不会见怪的。”
秦素秋淡淡一笑:“就是今天我才偏要要好好打扮妈妈甭操心了。”她把胭脂举在唇边轻轻一印又接过眉笔对着铜镜修饰眉毛又吩咐:“把窗子打开。”
“姑娘外面在下雾呢。”
“打开。”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天气变的多雾象这样的大雾隔三差五就有一回。
雾浓的有些可怕庭院中的花木隐约可见的仍旧只有红色的花隔着雾气仿佛脱离了枝干在飞舞……
“今天真是适合下雾啊……”秦素秋闭上眼红色的盖头盖住了她的面容那雾中的飞花将做为她最后看见的景物永远留在她的脑海中……
“姑娘!姑娘!呜呜呜……姑娘啊……”银儿放声大哭着她的丈夫怎么也拉不起她来。
自从银儿那天被秦素秋“赶”走匆匆离开妓院的她投奔到了自幼青梅竹马的男子家中男方怕事情再有变化马上带她回到乡下老家拜堂成了亲。这期间银儿虽然挂念姑娘但以为她过门后安顿下来自然会找自己去见她的。谁知两个月过去了竟再也没有了秦素秋的音讯。
银儿挂念的寝食不安在丈夫的陪同下回城里打听消息。她来到王大人府上刚说出秦素秋的名字就被家丁喊着:“滚滚没这个人!”给赶了出来。又来到妓院鸨儿也是横眉竖眼派人把她哄了出来。银儿百思不解徘徊无助时妓院中一个原来和秦素秋交好的女子悄悄送给她一封信说明了真相。
秦素秋早已死了。
那天花轿抬到王府门口看热闹的人在张灯结彩的宅门前哄闹着要新娘子下轿喜娘上前打开轿帘见秦素秋端端正正地坐在轿中纹丝不动她说着喜庆的话伸手去搀扶时才现她早已浑身冰冷停止了呼吸。
摘下头上的盖头秦素秋苍白的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王大人又气又恼他早就听说秦素秋身染重病可是他执意买这个名妓本来就是为了报复她几次三番对自己的不屑和冷淡想的是把她弄到手后好好教训她既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哪里还管秦素秋是不是在病中可是没想到她病的这么重会死在了花轿上。
“死了也要进我的门!”
在王大人的一声吩咐下几个家丁将秦素秋的尸体抬进了大门王家的人摘去了她所有的饰钗环剥掉了她的凤冠霞帔把只穿着贴身衣物的尸体在花园中放了一夜第二天才运了出去。
这件事使王大人损失了两千两黄金他心里认定是妓院的鸨儿故意把个将死的人推给自己时时派人上门生事。而鸨儿虽然原本就有意在死之前把秦素秋卖掉却气她不早不晚死在花轿上又觉得自己和王大人一样也上了秦素秋的当所以对秦素秋也怀恨起来不但不去帮料理后事反而命令妓院上下连她的名字都不许再提。
知道事情的始末后银儿象疯了一样开始寻找秦素秋的遗体。
她早就该知道姑娘是不会进王家大门的从姑娘烧诗毁画从姑娘执意要自己离开时就该想到了为什么自己要走呢!为什么不留在姑娘身边要死也死在一起。
半个月后她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才从王家的一个家丁口中打听到当时他们根本没有买棺安葬秦素秋而是抬到郊外用草席卷着草草埋在了乱坟岗上。
银儿匆匆赶到乱坟岗看着眼前的情景出了一声嚎哭:年境不好死人就多死后家里无力埋葬的也就比比皆是。于是死者都被抬到这座小山冈上掩埋家人有心的还会起个坟头竖块木牌写上名姓以备日后寻找那些横死街头无亲无故的人往往连坟头都没有埋尸人浅浅挖个坑就把尸体往里一塞填平了事。
这里遍地的荒草有半人多高地上坑洼不平草丛中几只野狗在走动它们因为吃多了死人连眼珠子都是红的因为这个山冈上摆的死人太多有时挖新尸坑时要挖深了不小心就会刨出旧尸体来为了不费埋两个人的力气埋尸人挖的坑越来越浅好多过浅的坑就被野狗、野狐之类的动物挖出来享用了草丛间、坑洼间甚至还可以看见散乱的尸骸。
在这种地方即使把当时的那几个家丁找来又怎么可能找到秦素秋的埋身之地。
银儿哭的死去活来直到她的丈夫把她扶了回去。
秦素秋死后一些她生前交好的文人雅士也打听、寻找过她的下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只有她的丫环银儿在自家的菜园中为她建了一座衣冠冢在其他人的脑海中她已经被渐渐忘却了。
小山冈上的乱坟荒冢长草凄凄狐嚎鬼哭中就成了一代名妓秦素秋的最后归宿之地。
南羽送走今天的最后一位病人关上了灯又在黑暗中独坐了一会才走出办公室她随口和走廊上来往的同事打着招呼穿过医院繁忙的人群走出大门。
最近天气一直不好下了几天雨后便一直维持着潮湿闷热的空气今天虽然天还照旧死气沉沉地阴着但是风中已经有了一抹凉意南羽站在医院前的广场上仰头吹了一会风喃喃说了一句:“要下雨了。”缓步向家的方向走回去。本来即使不使用法术也可以乘车回去但南羽就是喜欢每天这样慢慢地步行看着人类社会的百态走回离医院3公里的家。
空气变得越来越湿粘云层终于承受不了水分雨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街上的行人纷纷取出了早就预备好的雨具。
为了不太与众不同南羽也撑起一把伞。
红色的纸伞竹做的伞骨雨打在上面出与塑料伞、布伞显然不同的声响。也许有点不合时宜但南羽一直改变不了只撑这种伞的习惯。
南羽拐入了一条小巷人声远去雨声大了起来她低头看着脚下缓缓地走着双眼注视的是雨在积水的小路上留下的涟漪和流淌的痕迹如果是青石铺的路的话就更象故乡的感觉了。陈旧开裂的柏油路在脚下伸延着逐渐出现了随风招摇的青草开着花的草地伸展着枝冠的大树……
南羽收伞回望她现在已经站在了一大片山野中:视野尽头青山连绵起伏直到她脚下已经成了一个柔和线条的小山坡坡下溪水潺潺周围是点缀着无数野花的草地其间生长了很多株高大美丽的树木。时间是夜里天上月皓星疏几抹淡淡的云痕抹在深蓝色的天空中风轻轻吹拂着。一棵松树下摆着石几石凳原本坐在那里的一个人看见南羽后远远地对她举起了杯。
“孟先生好久不见了。”南羽还礼缓缓走了过去。
孟蜀还是老样子、老装扮连那把剑都依旧斜靠在石几边。他伸手把南羽让入座中斟了杯茶奉上说:“今天月色不错忽然想请你一起赏月。”
南羽一笑她举杯喝了一口——真正论起泡茶的手段倒是那个从来不喝茶的刘地最高没想到今天才知道孟蜀也有一副好手艺。南羽眺望长空轻轻叹息一声:“我已经许久没有看过这么好的月亮了。”
孟蜀向空中无言地举杯。
南羽取出了一支玉箫放在唇边吹奏起来。箫声清越飞扬婉转流畅在夜空中飘荡孟蜀听的微微闭上了双眼。微风吹过箫声中忽然产生了变化呜咽凄切断续不成声南羽及时停止了吹奏叹息一声。
“月色不可扫客愁不可道。”孟蜀和南羽之间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彼此最能体会对方的心情。他叹口气站起身拔出了长剑在草地上敏捷地舞动起来:“青天有月来几时?今要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月色如水茶香缭绕英武少年、萧声缭绕……眼前的一切把南羽的思绪慢慢拉回了遥远的时空遥远的地方……
风调雨顺地过了几年后人们的生活中已经看不见年境不好的困苦。随着人烟逐渐稠密不但那些曾经被荒芜过的田地重新恢复了生机而且田地慢慢向外扩展一些原本的荒山也被开垦了出来。
入晚晚风送爽小山冈下的田地中两个留在地头小窝棚过夜的农人坐在地头闲聊起来。
“今年看来又有好收成。”年纪大一点的农人敲着烟袋说。
“嗯。”年轻的那个看来不爱说话一边答应一边还在东张西望着。他的同伴看他不专心和自己说话用烟袋开玩笑地敲敲他的手问:“乱瞅什么呢?是不是约了哪家姑娘嫌我碍事了?”
“哪有的事别乱说让我家的恶婆娘知道了剥我的皮!”年轻的农人一边说一边还是四处张望。
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年长的农夫也被传染了跟着看起周围来问:“你看什么呢?”
“你有没有听说过?”年轻的农人压低声音神秘地说:“这附近啊原本是一大片坟场听说是前些年那场水灾中死的人没处埋全埋在了这个山坡下连坟头都没起当时开荒挖出来了上百具白骨。”
“可怜呢都是命苦的人生前没过上好日子也就罢了死后还要曝尸荒野。”年长的农夫感叹着他也听过那件事而且当时这块地的地主不但没有另外找地方掩埋这些白骨反而命人全把他们抛在野外。
“听说从那以后这里就不干净常有人看见鬼火追人或者听见鬼哭……上次许大哥来看地就被鬼压回去大热大冷折腾了好几天才好。说真的今天让我来守夜心里真有点毛。”
年轻的农人说的逼真连年长的农夫心里也起毛来他强笑着说了句:“真的有怨气他们也该去找抛散他们尸骸的人找不到咱们两个佃农身上来的。”口中这么说着在黑夜中听到风声林涛、夜鸟啼鸣野狗吠叫加上远处山冈上还保留着的那影影绰绰的坟头心中又有那个传闻两个人都胆寒起来又胡乱说了两句都钻进了窝棚。
窝棚中小小的油灯熄灭后田野中刮起了风。风吹草丛出“梭梭”声当风停止后这个声音却还在响着过了一会声音变大变成了“咔嚓”声连窝棚里的人也听到了。
“你听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真有你听!”
“……别管它!再不然你出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偷庄稼?”
“你不敢去叫我去!”
“那就别管了睡吧睡吧。”
两个农夫因为心里害怕谁也没有出去看一眼外面是什么在出响动片刻之后那个声音也就自己停止了。
风又刮起来卷着枯草尘土掠过天地间渐渐升起了雾一个身影出现在迷雾风尘之中长披在惨白的脸孔上伸出蜷曲着长指的双手向着天上的残月疏星和茫茫大地出了一声长嚎田野里象响应一般的不知是狗还是狐的叫声也四面传来。窝棚中的农夫们吓得缩成一团这次他们连话也不敢说颤抖着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那个身影没有注意到眼前小小的窝棚目光一直看着遥远的地方在声嘶力竭的长吼之后蹒跚地向远处走去消失在了正在生成的浓雾中。
第二天早上直到其他的农人来上工之后守夜的两个农夫仗着人多和太阳撑腰才敢走出窝棚他们当然没有现什么鬼怪在被一早来下地的人们取笑了一阵子后忽然有一个农人出了一声惊叫:“大家快来看这是什么!”在他指的地方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坑中的泥土是新翻出来的四处散着农人们面面相觑这看起来简直象……就象有什么东西从地下钻了出来才弄出了这个坑似的。大家带着惊慌和疑惑把那个坑填填平就散到了田里开始一天的劳作。他们讨论了很久那里出来的是什么可是当他们知道“结论”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听说真的是僵尸有人亲眼看见了。”
“邻村死了五个人了。”
“别是有什么野兽出没吧?我总不太信这世界上真的有僵尸这玩意。”
“你不信我可在邻村亲眼看过那些尸体一个个不但被啃的七零八落连血也全被吸光了。其中一个还是被扭断了脖子死的什么野兽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我们这一带可没有熊。而且村人们还说在那天晚上有人看见有个女人在树林中游荡他本来以为是谁家的女子出来偷会情郎所以偷偷跟着谁知走近了才现那个女子穿着一身红色的内衣披头散面色惨白正在冲着天空张着嘴出“嘶嘶”的声音又看见她的手指又长又尖不住地在伸屈着。村人心里知道她不是个人类就悄悄地退了回去幸好那个怪物全神贯注地看着天没有现他。他回到村中向家人和邻时说起这件事大家全都不相信有以为他夜里看花眼的有说他胡编的可是几天之后村里接连死人大家才回忆起他说的话来大家都认为那附近出了僵尸正在商量着请法师降伏呢。”
“听你这么说好象真有其事怪吓人的。他们村离我们村不到三里万一这个僵尸跑到我们这里去就糟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僵尸这种怪物最怕太阳晚上出来作恶天一亮就要躲回棺材中去所以它活动的时候不会离棺材太远了不可能会从邻村跑到我们这边的它总不能扛着棺材跑吧。”他自以为说了个笑话自己嗤嗤笑起来可是同伴们却谁也没附和他大家的注意力还都在那只僵尸身上。
另一个人说:“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听说过法师们除僵尸的方法之一就是趁着白天找到它的棺材然后一把火烧掉它。”
“行了你们别在那里僵尸僵尸的了这种时辰走夜路心里本来就忐忐忑忑的你们说点别的成不成。”
“好好不说僵尸了上个月前村闹鬼的事你们听说过没有?听说啊……”
深夜的树林中这一行五人在赶路他们都是与邻村一户人家有亲戚关系今晚被请去喝百日酒的。两村之间相距不远但有一座生满乱树的小山冈相隔白天因为这座小山冈是两村间来往的必经之路谁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但到了晚上山冈上狐狸出没夜鸟啼鸣零星的几座不知何年留下的孤坟隐现在长草之间就让人难免心中不安了。这几个农人人多胆壮故意相互讲些鬼怪、僵尸的传闻取乐。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平时胆子最小被同伴们讲的事弄得心惊胆寒又没法阻止他们说这些只好加快了步子走到众人前面。他胡思乱想着一会想到妻子自己留在家里不知睡了没有一会又想到故事中各种的可怖情景脚下一步深一步浅的越走越快等他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和同伴们拉开了距离时急忙停住了步子等待。
“咔嚓”旁边树丛传来一声轻响。
他吓得一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去看时却见一只不知是狐还是犬的动物跑了过去。他轻轻松口气一抬头间眼前不远处却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披散着头的女子站在一座荒坟后双目直勾勾地看着他。
“啊……”
他的惨叫声使同伴们快步向前跑来于是他们全都看到了那个穿着肮脏残破的红衫长披在苍白的肌肤上的女性僵尸……
法师把眼前的尸体一一察看过挥挥手让人把他们掩盖了起来掐着手指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
“法师你看这是……”村长站在身边心焦地问。
“这个畜生是初九生成的今天才二十六短短十几天内它竟然连伤了十一条人命!”法师愤然地说“你们放心我会除掉它的!”
“全靠法师了。”村长再三拜托着。近来僵尸在附近连连出没村里已经有七个人遇害再这么下去这个小小的村子根本没法过日子了。
“它走不远的应该就在这山上麻烦村长给我找几个人跟我一起上山去――放心中午阳光最盛它动不了也作不了恶的!”
村长一连声地答应着走了。
法师想到了什么又揭开草席看看下面的尸体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些尸体和他以前见过的僵尸害死的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为什么只有一只爪痕呢?难道那只僵尸只有一条手臂?”
僵尸站在树下呆呆地看着阳光那极缓慢的移动等待着可以自由活动的夜晚来临。就象法师推断的它是个刚刚从尸体变化而来的僵尸除了求生的本能外既没有什么智力也没有多少法力本来法力低弱的僵尸最怕的就是阳光不知为什么这一只却对阳光不是很惧怕它现自己只要不让阳光直接照在身上就不会受伤所以它没有给自己找一个固定的住所总是随便找个背阴处度过白天。
它的潜意识中告诉自己阳光是一种很危险的事物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在眼中又觉得它并不那么可怕。它试探着伸出手一点从树叶空隙中透下来的小小光斑照在了它手上它痛苦地低吼了一声慌忙又把手缩了回去。
时近中午阳光越来越炽烈僵尸被逼得紧紧贴在了树身上。
除了对于阳光的迷惑还有一件令它更不明白的事。它抬起臂看着自己的手。它的右手攥成拳头五指扣的紧紧的它可以感觉到手心中握着什么东西却无法松开手那只手就好象不属于它一样根本不听使唤。它用左手去掰右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咔嚓”一声一只手指被掰断了那根手指即使断了依旧握着松不开还是看不见手里是什么。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僵尸不再去管它又向树身上一靠等待着天黑。
僵尸是一种人或动物的尸体受地气侵染变化而成的怪物人死之后魂魄离体剩下的尸体仅是一副无用的皮囊由此生出来的怪物当然和尸体生前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这一只却在吃人的时候常常会有一瞬间的怜恤似乎觉得自己也曾经是个人。现在当它看着阳光也会有“太阳照在身上很温暖”之类的奇怪念头不过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对它没有什么用处对它而言现在在脑海中的意念只有“生存”两个字。对于一只僵尸而言吃人活下去修炼变得更聪明、更强大……要做的事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当法师在那附近四处搜寻僵尸的藏身之处时这只僵尸已经趁着夜色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它不是很怕阳光当然也就有了更多行动上的自由。到哪里去并不重要重要是的找到食物。然后吃下去才可以生存刚刚开始生长的这段时间对于僵尸而言总是很艰难的。
它毫无方向感的向前走了一夜一直没有嗅到食物的气味心里开始急燥起来。
僵尸如果一直修炼下去的话可以成为法力强大的犼甚至可以和龙斗但是由于刚刚生成的一段时间内必须天天进食用人类的血肉修补身体的元气这样常常会引来人类的追杀加上刚刚生成的僵尸没有多强大的法力所以真正可以平安修炼下去的僵尸很少。
天快亮了前面隐约出现了一个小村庄。
当僵尸笔直地穿过田野向村中走去时天开始下起了雾。白色的雾气象从平地涌上来的一样快地弥漫开来越来越浓不一会就到了看不见两步开外的程度。僵尸的目力比人类要好得多它透过大雾还是可以看见不远处就有一所小小的人类宅院。
找到食物了。
处于清晨的甜睡中的人们毫无防范之下僵尸咆哮着冲进了屋里人们惊叫着四处奔逃起来。僵尸的行动不如人类迅但力大无穷挥手打垮了几道木栏拦挡住了人类的去向。
这一家人共有六口夫妻二人和四个孩子妻子领着孩子在前面跑丈夫回过头来抓起了一把斧头想抵挡僵尸的追赶。僵尸只是把手一挥就把他连人带斧头打飞了出去。它停止了追逐的脚步向地上的男人走去这一个就足够它吃的了所以它不打算再去追其他几个人类。地上的男人好不容易挣扎了起来就被僵尸按住了脖子眼看着僵尸张口向自己咬下来。
“不!”随着一声尖叫那个女人又冲了回来。她看到丈夫被僵尸抓住后吩咐孩子们逃到邻居家去求救自己向僵尸扑了过来。她在千钧一之时死死地抱住了僵尸硬把它拖离了自己的丈夫——在自己最重要的人的生死关头一个人类竟然也可以爆出可以和僵尸相抗衡的力量来。
僵尸一回头手指插进了女人的腹部。女人分出了一声惨叫但是依旧死死抓住僵尸不放高声叫自己的丈夫逃走。僵尸低下头向女人张开了嘴对于它而言食物是男是女并不重要。在这一瞬间女人看清楚了僵尸的面容。
“姑娘?!”
女人原本掰着僵尸的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松开了她紧紧盯着僵尸颤声说:“姑娘真的是你吗姑娘啊姑娘啊银儿找了你二十年了啊……”她忘了害怕也忘了身上致命的伤痛双手搂住僵尸大哭了起来。
僵尸被她的举止弄糊涂了歪着头看着她。
“姑娘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姑娘啊……银儿一直没有忘了你啊银儿把你生前最心爱的饰埋在坟中还种了你喜欢的花银儿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再见姑娘的姑娘自己说的总有一天可以现见面……”由于伤势太重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举起双手轻轻抚摸着僵尸的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梳:“姑娘的头乱了银儿帮姑娘梳头……”话还没有说完手一垂断了气但双眼依旧睁着紧紧盯着僵尸充满了依依不舍的神情。
僵尸对着这具尸体不由张惶起来它无助地四望着不明白刚才生了什么事。
雾更浓了浓雾中火红的花朵象在飞舞一样。
雾中的飞花……那是银儿为了等待她特意种植的如今迷失的雾中的花……
僵尸的眼帘中映入这一切时它口中出了一声呻吟第一次吐出了人类语言:“雾飞花……雾飞花……”
当银儿的丈夫手中执着斧头冲过来想和僵尸拼命时它站了起来丢了下“猎物”跌跌撞撞地向远处奔去不一会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银儿……银儿……你为什么要回来救我啊……该死的本来是我才对啊……银儿没有你要我怎么活下去……”失去妻子的男人悲痛的哭喊声刺激着僵尸的大脑逃一样的向茫茫的山林飞奔。
雾越来越薄阳光渐渐洒了下来。
僵尸在山中奔走它丝毫也没有躲避接下来将要照耀大地的阳光的打算。
它不知道刚才的女人是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做?可以她的样子却让僵尸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还有那些花那些可怕的花一直在它的眼前飞舞不停地旋转赶也赶不走……
它似乎觉得自己做了很可怕的事无法挽回的事又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呜……哇……”僵尸的嚎叫震动着山林树梢上一个妖怪的头探了一下它不明白为什么会在大白天看见僵尸不过它理智地没有惊动这个看起来像疯了的家伙。
僵尸知道太阳已经出来了它没有躲藏一个劲的向前走阳光透过雾照在身上时就象已经象火烤一样难受以等雾全部散去阳光的强度到了足以使一只僵尸毙命的地步它依旧向前走着虽然因为受到了阳光的伤害它的步子变得很慢可是它不想停下来心底的深处有什么在追赶着它让它非逃走不可。
它的皮肤出“滋滋”声开始在阳光下融化。
“呜……”它仰头咆哮了一声心中的矛盾完全盖过了求生的本能。它向前天空向着太阳直直的站住伸出了一直张不开的右手它觉得手里面的东西可以给他某个答案它要看看哪里是什么所以如果让阳光把这只手融化掉的话就可以看到了。
它身上早出了青烟却一动不动任由阳光淋漓高高地把握成拳头的右手举在头上方阳光的力量已经强到了足以使僵尸致命的程度僵尸的身上也开始出现伤痕却只有那只手依旧完整无缺也就是说僵尸的伤痕是从身体向手臂再向拳头延伸着越往上越轻微迎着阳光看过去它的手和半条手臂不伸没有被阳光所伤反而隐约透着血色仿佛是人类的手臂一样。
“啊……”僵尸因为痛苦收紧了手指它的手心中出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然后它倒了下去准备接受死亡。它倒下去的一瞬间右手终于张开了其间飞中无数的粉末在阳光下出七彩的光芒飘落在它的身上慢慢消失在了它的皮肤中。
赠送这块玉佩的人自己保证也并不相信“上古神器”这样的名目当时不论他出于真情还是假意那却是他唯一可以送给秦素秋的定情之物。而对秦素秋而言是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她根本不在意即使是一张字一副画她也用全心全意地保存起来。但就是这块秦素秋临死前还紧紧握在手中的玉佩保护了她的尸体不会腐烂也使尸体成为僵尸之后依旧保留了一丝属于秦素秋的意识。
现在化为粉末的玉佩又随着阳光进入了僵尸的身体把自己全部的神力用于修补这具躯壳。它本来就是为了保护人类的身体、使人类增长法力而创造出来的器具进入一具由人类尸体变化的僵尸身体后它要做的仍然是使这具身体活下去――象人类一样活下去。所以它的神力为了把躯体恢复的象人类一样和保留人类的神智慢慢抵消着属于僵尸的东西当玉佩的力量消失了以后留在地上的是一具人不象人僵尸不象僵尸的怪物。
“我为什么不是人!我为什么不是人!”它醒来后向着天空和山林胡乱嘶喊着“人”的意识和食人的僵尸本能使它无比的痛苦当她的喊声惊动了一个樵夫它轻易制服了对方后终于无法咬下去转向再次向深山中逃去。
对着一处山涧它第一次打量着自己投在水中的倒影。
“姑娘的头乱了银儿帮姑娘梳头……”
它因为自己披头散的样子皱起了眉头坐在水边用手指梳理起头来。
“姑娘真美。”
“姑娘的心肠真好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您一定是菩萨扑托生的。姑娘将来要做菩萨银儿就给姑娘捧瓶儿。”
“银儿要一辈子跟着姑娘。”
“姑娘……”
“姑娘……”
僵尸的身体一晃跌入了山涧之中它拍打着水面吼叫着:“别再叫了别叫了!我不是人啊我不是人啊!”可是脑海中的声音无论如何也不会消失一遍一遍折磨着它终于它倒在岸上象人类一样大哭了起来一只山魅正想到水边饮水看见它后耸耸肩绕了过去心中诧异地想着我见的妖怪不少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僵尸也会哭挺吓人的。
“我为什么不是人啊……为什么……”悲切的吼声随着风远远传了出去。
玄机偷眼看看师父灵云道长见他并没有怒色才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师父是个脾气十分好甚至可以说好得有些过份的人但玄机还是惴惴不安一来他这次自作聪明自己心里也明白犯的错太大二来自己所犯的正是师父介意平时千叮万嘱的错。玄机老老实实地跪着不明用眼角偷瞄师父的神情心里忐忑不安。
灵云叹了几口气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徒弟才好看见他的伤势又心疼终于叹息着说:“唉你这个孩子啊早就说过遇事不要急躁不要急躁你就是听不进去……你的伤不要紧吧?”一边把玄机拉了起来给他检查手臂和左胸的伤。
“师父我知道错了。”玄机小声说。
“你这个孩子啊……知道就好。”灵云有意再说他几句却一时不知怎么措词又心疼他伤势不轻为他重新上药包扎了一次便说:“先去歇歇吧记得吃药。”
玄机有些沮丧地走了出来他明白自己让师父失望了。与其这样他宁愿师父责备自己一番。他对着观外重叠的群山叹了口气。
玄通观座落于深山之中这座道观占地颇广建筑宏伟已有四百余年的历史。只是现在除了供奉神像的几座大殿和一处师徒二人住的偏厢外到处蛛丝灰尘破棂旧窗断壁秃垣院中蔓草繁茂狐鼠出没――这座香火鼎盛时有三百余名道士的道观现在只有灵云和玄机一师一徒两个道士而已。
灵云道长是这个道观的主持也是玄通观的掌门人。他五十出头生的高瘦皮肤又黑又黄稀稀疏疏的几缕胡须仅从外表谁也看不出他其实是个世外高人。灵云道长法力高强但生性木讷不善于人打交道所以一向默默无闻他也缺乏治事的才能一座玄通观在他主持下不但道士和观产越来越少声誉也是从有到无直到近几年“玄通观”这三个字在他的徒弟玄机的活跃下才又渐渐令世人所知起来至于他这个掌门人的存在与否除了他的徒弟以外再没什么人知道。
灵云道长的徒弟玄机年方二十三岁五观坚毅身材修长是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他除了修炼之外好动不好静喜欢云游四海斩妖除魔所以声名在外早就盖过了师父。不少认识他的人都为他感到可惜觉得在这样一个门派中实在埋没了他的才华。但玄机自己却完全明白自己的道行及不上师父十分之一自己要向师父学的还多着呢能有这样一位师父是自己的幸运。
二十年前生于山脚下一户农户的玄机的父母在一年春天双双死于疫病。他的叔父因为贫病交加自己又有好几个孩子实在无力再抚养他就硬着心肠把他丢弃在了山脚。玄机人生最初的记忆就是从黑夜山林的可怖画面开始的阴冷的风把一阵阵的兽吼送到他耳边也把他断断续续的哭声送了出去。当他听到长草中的响动惊惶地用力抹着眼上的泪水去看时出现的不是一只要拿他当点心的野兽而是一双温暖的手对方用笨拙的方式把他抱了起来并且脱下自己的道袍裹在了他身上。
从那晚开始玄通观有了十年来的第二个道士。
“师父。”
玄机捂着隐隐作痛的手臂回到自己房里一进门就看见了桌子上摆的丹药和热汤知道这都是师父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心头更是一热。灵云为人寡言少语极不善和别人交流就连对自己的徒弟话也很少但他对玄机的关心表现在日常的一举一动里玄机心中一向把师父看作父亲越是知道师父不舍得责备自己他越愧对师父而且这次的事也在折磨着他自己的良心。
玄机用手抱着头懊恼地感觉再次占据了他所有的情绪。
玄机这次下山本来只是去探望一位朋友归途中他遇见了一个被妖怪迷惑的青年玄机抱着替天行道的打算想顺手除掉这个妖怪。
玄机现在还会想起那个混乱的夜晚:为了不伤及无辜那夜玄机把妖怪引开了男子身边在郊外和她展开的搏斗那只妖怪法力不高几十个回合后玄机已经相信自己马上就要取胜了这时那个被妖怪迷惑的男子匆匆赶来开始玄机以为他是要来帮自己对付妖怪的谁知那个男子来到近前一剑就向玄机刺来。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失控了玄机在毫无防范之下被男子刺了几剑但他还是除掉了那个女妖当他因过头来想为男子检查看那个女妖是为了什么法术控制他时那个青年不再向他进攻了他死死地盯着玄机留下了一句恶毒的诅咒然后横剑自刎在那个已经化出了原型的女妖尸体边。
玄机一向以除妖除魔救人济世为已任他实在难以承受一个人类为了他的行为在他面前自尽的事。
为什么他要寻死?妖女一死他所受到的迷惑应该已经解除了而且他也看到了那条蛇尸了呀。玄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明明从妖怪手中救了他他为何用那种充满仇恨的目光看自己为何要追随那迷惑他的妖怪而去。
玄机虽然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身上又带着伤却在床上辗转着难以入睡。
与此同时灵云道长也睡不着他在想玄机的事。
玄机天资聪明悟性过人遇事果断反应迅……总之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要比自己这个做师父的要强得多。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徒弟而是拜入那些名门大派的话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可不知为什么灵云老觉得自己似乎少告诉了玄机一点什么东西有一个什么道理没能让玄机明白――这次事情生之后灵云的这个念头更炽烈了可到底是什么呢?他敲敲脑门叹口气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深知自己天资有限自幼脑子就转得慢但愿这么下去不会耽误了这个孩子才好。
时间转眼过了几天玄机身上的伤了了大半心情也有了点好转灵云道长不会开导人也不会说安慰的话只好不断吩咐他去做些杂事让他不再总是胡思乱想今天一早师徒二人就背上篓上山采药去了。
灵云道长炼的一手好丹药虽说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灵药但一般的病症都能药到病除。山脚下的小村庄是个贫困的地方有人生病后根本没钱请医生治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灵云就成了村子的专用医生不但免费诊治还会定期去村子里分赠一下日常备用的药物让村人各家各户收起来就这样不定时的上山采药也就成了师徒二人的日常功课。
玄机从小是在这山上长大的对山中的一石一木都很熟悉心中想想师父需要的药材径直向后山走去灵云反而落在了他的后面。玄通观的山后有一道瀑布瀑布从山上飞泻而下在山崖下冲出了一个深潭潭水清沏甘美潭周围就生长着不少珍稀的草药玄机把篓子放在岩石上忙活了起来。但他毕竟年轻不一会就顽心大起丢下活计跳进水中用篓笠捉起鱼来――虽然道士也算是出家人但玄机偶尔烤鱼、捕鸟、烤野兔打牙祭师父从来没有责备过他也许玄通观根本没有不许吃荤这么一条门规吧?玄机有时候会这么认为因为虽然听说玄通观是有七十七条门规但师父结结巴巴的从来没把它们全背出来给他听过。
“一条!”
“又一条!”
玄机在水里兴高采烈地玩着不但把不快的心情丢到了九霄云外连这次出门的目的也忘光了灵云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去收集草药了。
一阵悠悠的笛声在山林中响了起来。
“师父。”玄机一听到笛声马上认为是灵云道长在吹奏的师父吹的一手好笛子这一项没有什么音乐细胞的玄机始终没有从他那里学会。这片山林中渺无人烟除了他们师徒只有几个樵夫偶尔会出现能在这里吹笛的除了师父还会有谁?玄机心里这么想着抬头时却看见灵云正坐在水边一边整理着篓子里的草药一边含笑听着原来不是师父玄机听那笛声婉转悠扬不由也听了进去对那个吹奏者感起兴趣来不知道这山里何时来了这么一个人呢?
笛声渐近似乎是吹奏者边向这边走来了玄机从水中爬上岸来拧拧衣摆的水他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当他把头束起恭敬地站在师父身后摆出一副好徒弟的样子给人看时那个吹笛的人已经转过山脚出现在了水潭边。
那是一个年轻女子她旁若无人地走着手中持着一支竹笛竹笛是年久之物笛身已经被摸的光可鉴人尾端系了一条红绳悬着一块玉佩玄机认得出那只笛子分明是师父惯用的东西――那块玉佩还是自己在关外得到献给师父的呢怎么会在她手里。
玄机的注意力开始全在那只笛子上等他看清楚手持笛子的“人”又吃了一惊。
她面目秀丽身材娇美乌黑的长披在肩后乍一看完全是个人类的美人可是她那白皙的过份的皮肤黑中透出红色的双眼则都说明了她不是人类的事实。她穿了一件破旧到有些地方露出肌肤的罩衣赤着脚一步步地向水潭边走来象是没有看到灵云师父二人一样。
“僵尸!”玄机咬牙握拳从牙缝中吐出这两个字她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这究竟有多深的道行了?一只僵尸要修炼到这种地步要害多少人才够!玄机怒生心头伸手向背上一探去抽自己的木剑却抽了个空才想起今天为了背竹篓自己出门时随手把剑解下来在墙上了。这只僵尸丝毫不把他们师徒放在眼中可见法力高强空手恐怕不是她的对手玄机四处张望一下见师父的腰上挂着剑心中一喜向师父腰间伸过手去。
“啪。”
灵云道长一把把玄机的手拍开来还白了一眼:“早说过了你祖师传下来的剑要我死了以后才能给你。”
“师父……”玄机指着那个僵尸给他看师父不是想让他赤手空拳去对付这个僵尸吧。
“你说她啊她在这里住了些日子了――就是上次你出门的第二天她就在那里了。”
“师父她是僵尸!而且都修炼的不怕日头了!还有那不是您的笛子吗?”
“呵呵我上次来这里采药不小心把笛子丢在了水边就被她捡了去这畜牲倒也风雅她吹的比我还好呢。”
“师父!”玄机见僵尸已经走到不到十步远的地方急得直抓头“我去除掉她!‘
“你没事去除人家干吗?”灵云道长不解“她住在这里又不碍什么事!”
“师父她是妖物她……”玄机双眼盯着还在一步步逼近的僵尸拉开了架式但是没有师父的吩咐她不敢随意出手。眼看僵尸已经走到眼前连她脸上的神情玄机现在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她依旧持笛吹奏着双眼看着脚下一步步走瞄都没有瞄玄机一下。
灵云道长从背后拉了玄机一把玄机后退了半步僵尸就径直从他刚才站的地方走了过去。玄机盯着她的背影紧张的情绪还是无法松驰开僵尸还是吹着笛子走向潭边但她忽然停止了吹奏也停下了脚步身影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不管师父同意不同意了玄机就把灵云道长的剑拔了出来亮出架式等着僵尸进攻。
僵尸没有回头。
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脚下似乎在苦苦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弯下腰把玄机原来装在竹篓里的那几条鱼拿了出来轻轻地放回了水里。
“哎那是我抓来要烤着吃的!”玄机叫起来。
僵尸好象听不到他的话她走到水边坐在一块岩石上从身上取出一把梳子对着水面开始梳理起长来一会又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呆怔怔地掉下了眼泪在水面点出了小小的涟漪。
“师父她……”玄机完全被僵尸古怪的举止弄糊涂了。
“呵呵她一直这个样子眼睛里看不见人――不信你试试用手在她眼前晃晃看她连眼都不眨。”灵云道长笑着站起来从徒弟手中夺回祖传宝剑挂在腰间看着他的笑容玄机一点也不怀疑他确实那么做过。
“那她就一直在这里?”玄机问。
“是啊她来了后就住在这水潭边从来不走远。”灵云道长整理一下竹篓背回背后药采的差不多了他准备打道回府。
“师父她……”
“不用管她她会照顾自己。”
“不是!师父她是妖物!”玄机又气又急不明白师父怎么可以忍受一只僵尸在观附近游荡的。
“她不杀生由她去吧。”灵云道长还是说的很轻松。不过他心里也在奇怪他曾经跟踪这只僵尸观察了她四天四夜现她滴血不沾不明白她是怎么维持生命的看她的道行应该还不到可以吸天地灵气维生的地步可是她的样子又确实没有憔悴。灵云道长不解地摇摇头这世上自己不知道的事真是太多了。
玄机跟着师父离去连走边不放心地回望让一只僵尸在玄通观附近出没不仅让他不放心更让他觉得是种侮辱。
在他们师徒身后僵尸唱起了歌来忧郁的歌声惊起了无数飞鸟……
僵尸从树下走过去后玄机从树上跃了下来他正要再跟上去一只飞鸟从空中扑入他手中化成了一张符纸上面有灵云道长亲书的四个大字:“回来吃饭!”玄机拍拍身上的灰尘不甘心地又看了一眼僵尸的背影向回走去。
他每天跟踪这只僵尸已经五天了结果不但什么劣行都没有现反而越来越觉得她的行为古怪有一次玄机亲眼看见她从一只狼的口中抢下了一只野兔原本以为她是想吸那只野兔的血谁知她只是把那只血淋淋的兔子抱在怀里直到它死依旧抱着不放。她那样抱了一天一夜最后大概明白兔子是死了才恋恋不舍地挖了个坑把它埋掉如果不是她用十指挖土时利过铁铲玄机几乎要怀疑她不是僵尸而是个多愁善感的大家闺秀了。
更重要的是这只僵尸绝对的“目中无人”――她的眼睛不瞎什么都看得见可就是看不见人大摇大摆地在玄机面前走来走去有一次还干脆踩着他的脚走过去完全视而不见弄得玄机快疯了。
又是一只符鸟飞来灵云道长上书三个大字:“饭凉了!”
玄机加快脚步向回跑去。
“这些蔬菜是下面村子里送的和咱们观里种的不太一样尝尝怎么样好不好吃?”
“嗯好吃。”
“这些鸡蛋是村里王大娘送的双黄蛋。”
“嗯好吃。”
“玄机……”
“是师父。”
“你在吃筷子。”
玄机一下子从饭桌上抬起头来现自己确实在啃筷子。
“你这孩子啊整天就想着那个僵尸了对不对”灵云道长摇头叹气这几天玄机什么也不干整天就是忙着跟踪那只僵尸非要抓住她杀生的罪证除掉她不可灵云也不是在抱怨徒弟回来了却什么也不干种地、打扫、洗衣、做饭这些杂事还是全推给他这个做师父的也不是在抱怨侍候徒弟──反正他也侍候了二十多年了只是总不能看着他功也不练了功课也不做了就跟在人家一个在姑娘僵尸后面满山乱跑吧。
“她是个僵尸我就不信她不伤人!”玄机恨恨地咬了一大口馒头。
“你这个孩子那有盼着僵尸伤人的!”灵云责备说:“下午不许再去了今天是你叔叔五十大寿我给你准备了寿礼下山去给你叔叔拜寿去。”
“师父……”玄机皱起了眉头“我……”
“我什么?他是你亲叔叔!”
“他还亲手扔了我喂狼呢!”玄机实在不愿意和这家亲威上门。灵云道长早推开碗筷走出去了根本不听他的抱怨。“唉……”玄机叹了口气赌气地把馒头扔在桌子上。
“师父救命!师父!救人啊!师父……”玄机凄切地喊叫在夜里远远传出去不等他走上那个小山坡灵云道长早已提着平早日使用的药匣拖着鞋子披着外衣飞奔了下来迎他。“师父我叔叔他……我叔叔他……快救人啊!”玄机背上背着一个人左右两手还各抱着一个奋力向山上跑来。
“这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灵云道长看见那几个血淋淋的人再看同样也是血淋淋的玄机结结巴巴地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师父我没受伤你快救我叔叔!”玄机几乎是哭着叫出来。他因为自幼就被遗弃对叔父当然也就不怎么亲近不但不能和其他人家一样共享天伦其乐融融反而心里总存着疙瘩。他的叔叔在知道他被玄通观收养后隔个十天半个月就会送些粮食、蔬菜上山来玄机长大成*人下山除妖时被救助的人家往往会给他丰厚的谢礼观里用不着这些灵云道长总是让他送到叔叔家去彼此之间来往也算频繁叔叔婶婶对玄机也很亲热堂兄堂弟们简直把玄机看成偶像可玄机就是对叔叔一家当不成亲人在他的意识里自己的亲人只有师父一个人而已。
今天去为叔叔拜寿玄机在师父再四再五的催促下才出了门他提着礼品在山上乱晃磨蹭到了二更天估计酒席快散了才往山下来想去打个转就回来。
玄机刚走到山腰就听见了一阵呼救惨叫声他丢下礼物拔剑冲下山去只来得及看见三个人血淋淋地倒在地上而袭击他们的那个黑影正一掠而去。
“叔父!二位堂弟!”玄机看清楚三个伤者后来不及去追凶手先把他们扶起来查看。三个人中伤的最重的就是玄机的叔父他的两个堂弟也是伤痕累累但在父亲拼死的保护下总算没有受致命的伤害叔父则断了一条手臂小腹有一条几寸深的血口右眼血淋淋的垂在眼眶外就算性命保住这只眼睛只怕也是瞎了。玄机背起叔父挟起两个堂弟就向山上跑他自己的医术一般这种时候只有师父才帮的上忙。
玄机一边跑一边听着两位堂弟断断续续的诉说原来山下庆寿的宴席摆开已久玄机却迟迟未到叔父着急起来他先是打了两个儿子上山请玄机和他师父一起来赴宴后来又觉得这样对灵云道长不太恭敬就亲自扶了手杖上山来。其实他心里还有个顾虑就是玄机心里的对他的疙瘩他怕玄机是有意地不来。他当年虽然被贫困所逼一时鬼迷心窃丢弃了这个侄子但很快就良现当天晚上就上山去寻找他百般寻找不到正在以为他已经被野兽吃了悔恨难当时灵云道长特意上门来告诉已经收留了这个孩子。从那之后叔侄之间就再也无法融洽相处了。这向年来玄机在外面收妖赚回了不少钱而且把钱财全给了自己自己一家人也赖此过上了小康的日子可他知道这是出于灵云道长的吩咐不是玄机自己的本意。自己和侄子之间的隔阂看来是难以化解开啊……唉自己年纪也不轻了过几年要用什么面目去见地下的大哥大嫂。
他边这么想着边带着两个儿子向山上走突然一条黑影从树上跃下来问一句:“你们可是玄机道士的亲人?”也不等他们回答对方就攻击过来。玄机的叔叔拼命想保护儿子被对方伤成了这样凶手在玄机赶来时冷笑一声便消失了而叔父在半昏迷中不停叫着:“去找玄机他是天师!他什么妖怪都能降伏!”
必竟血浓于水玄机听着叔父在自己背上咕哝着泪水一下子落下来他大声向师父求救飞奔上山来。
玄机跪在师父身边看着他把丹药送入叔父口中又为他查伤、把脉紧张地握紧了拳头直到灵云道长点着露出一抹笑容他才松了口气。
“性命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右眼是保不住了左腿即使好了已后也要扶杖才能走路。”灵云道长说出自己的诊断“先把他们扶到观里去慢慢再说吧。”
玄机看着叔父和两个堂弟昏昏睡去才出来坐在师父对面手握着拳一脸杀气。
“是你在外面结下的仇家吗?”灵云道长问。
“不知道……可他是冲我来的。为什么不敢直接来找我!我不会放过他的!”玄机越说越恨把牙咬的“格格”响。
灵云道长不再说话低头思量着会是什么妖怪干的必竟玄机这向年杀过的妖怪不少会有他们的亲朋好友上门来寻仇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只是看对方的架式到象把玄机的生平打听了个清楚故意先向他们亲人下的手。“糟了!玄机我们快去下面村子!”灵云道长大叫着一跃而起。
灵云道长和玄机匆匆奔出观来刚刚走到山坡上就从树隙中隐约看见了山下的火光正是村庄的方向。灵云道长手一扬宝剑出鞘他跃在剑上御剑而行直奔山下而去玄机还不会御剑之术只好在后面足狂奔。
村人们在灵云师徒的协住下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扑灭大火虽然没有什么人受伤但几十间房屋化为灰烬其它的牲畜、财物损失更是不计其数火熄之后村子里一片哭声。
灵云道长和玄机查看一下火果然是从玄机的叔父家烧起然后蔓延到全村的。
灵云道长忙着为村人们治伤玄机自己站在旁边看着一村的瓦砾咬牙切齿忽然一个念头浮出来他握紧了拳喃喃自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等着吧!”他趁师父忙碌中没有现自己悄悄走进了山林中。
“僵尸你等着。”玄机悄悄返回观里取出了自己惯用的降妖剑又取了十几张符咒换上除妖时穿的长袍走了出来。他不记得自己最近得罪过什么妖物如果有就是那只僵尸了吧。看那场瞬间就蔓延全村的大火很象僵尸的作为。一直装作平和的样子现在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玄机愤愤地想着向僵尸惯去的水潭边快步走去。
僵尸坐在水潭边呆呆地对着月光中自己映在水中的影子这是什么?是一个人吗?还是一个僵尸?她疑惑地把手向水中伸去想抚摸影子的脸影子应手而碎消失在晃动的水纹中。
她收回手静静地等待影子再回来。
她整个晚上都在重复相同的动作耐心地坐在那里心里反复思索着一个问题:自己是谁?是什么?她觉得自己是知道这答案的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我是人?”她向水中的影子问一阵风又把影子吹乱了。
“我不是人?我为什么不是人?”她喃喃自语地问。
只是谁也不会来回答她她就那样又起呆来。
玄机站在僵尸面前用剑指着她的喉咙但她依旧对着她自己在水中的影子看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妖孽受死吧!”玄机想起叔父的伤势和村人们的眼泪剑一扬向僵尸刺了下去。僵尸还是呆呆的坐着即没有躲闪也没有抵抗当剑眼看要插入她的喉咙时玄机皱起了眉头他把手腕一压剑锋偏开仅刺入了僵尸的肩头。
“为什么不出。
僵尸肩头一阵剧痛她低叫了一声差点掉进水潭中去。她惊讶地现了自己肩上的伤口伤口没有流血却一阵阵地用痛苦刺激着她的神经。怎么了?她茫然地张望着玄机手中持剑就在她身前不出三步她却看不见只是捂着伤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自从那个大雾弥漫的夜晚之后她的心里也象被笼罩了一层浓雾她不但再也想不起关于什么是人类什么是僵尸的分别甚至再也“看不见”人类“看不见”妖怪了她就那么一路游荡视而不见的穿过山林和人类的村镇好在她大白天也可以在阳光下走使看到的人只当她是个疯子否定了她的僵尸身份才没有受到人们的攻击最后一直游荡到了这座山中。她在水潭中无意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心中的疑惑又生了出来一边在脑子中为了人?僵尸?人?僵尸?这样的问题纠缠一面就在这个水潭边停留下来。她即然“看不见”人当然也不知道这里不远处就有一个道观就有两个法力高强、作为妖怪们天敌存在的道士存在。
灵云道长一开始现这只僵尸时也吓了一跳本来想立刻除掉她的但是僵尸象没有看见他一样捡走了他随手放在地上的笛子吹奏起来听了她的笛声之后灵云道长熄灭了杀机接下来又观察了几天他确定了自己对于这只僵尸无害的看法之后就放弃了除掉她的打算任由她在这里呆着。
僵尸本身什么也不知道每天痴痴呆呆地过着日子直到玄机的这一剑她才对周围的世界有了几分知觉捂着伤口张惶地在原地打着转。
玄机看见僵尸竟然转过了身背对自己心中更加愤怒当头一剑向她砍下去见她依旧不加抵抗在最后关头又偏开了剑锋砍中了她的手肘。
僵尸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张大了眼睛看着周围痛苦逼迫着她去寻找是什么在伤害她终于依稀看见了一把剑的影子。
玄机看着她的样子后退了几步这只僵尸的茫然不象装出来的而且刚才在生死关头她为什么还要装作?玄机回忆着一闪而过看见的那条伤害叔父的影子那个家伙动作十分灵活但眼前这只僵尸的举止不仅说不上灵活连转身时都能差点被自己的衣摆绊倒简直就是笨拙。
“难道不是她?”玄机对自己的判断生出了疑问。
僵尸总算站了起来犹豫地看着眼前的那柄剑脑海中依稀记起这是人类道士使用的木剑专门用来除妖的武器。
妖怪?人类?
僵尸喃喃自语着她看着自己的伤口皮肉翻开着却一点血也没有流下来。“妖怪……妖怪……”她惊惶地后退着双手抱住头晃动着终于出了一声嚎叫:“为什么我不是个人?为什么?”
玄机皱起了眉头僵尸的举动完全把他弄糊涂了。
“我怎么不是个人!我为什么不是人!”僵尸反复嚎叫着用手、用头胡乱撞击着周围的树木这时僵尸力大无穷的特点也挥出来了不出几下一棵手臂粗的小树便被她用手拍断又去用头撞起一棵大树来。
“她疯了……”玄机虽然不知道妖怪是不是也会疯可是眼前的僵尸确实是疯了的样子。
玄机的精神全部集中在僵尸身上时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从树上掠过猛地向他扑了下来。
玄机听到耳后的风声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击横剑当胸盯住那个在树林中来回跳动的影子看着那个敏捷的身影他明白袭击叔父放火烧村子的是这个家伙。目光跟着对方移动了一会儿虽然对方动作快如闪电玄机还是渐渐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一条蛇样的身体上生着四只翅膀三只脚正用脚爪和翅膀的力量身体一弓一弓地在林子中穿梭游走它脸上生长了六只眼睛闪闪光也正在看着玄机寻找他的空档进攻。
“酸与?”玄机握紧了剑。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惹上过这样难缠的妖怪不过只要是妖怪全都一样何况它还伤了叔父烧了村子“杀!”玄机吐出了一个字。
酸与不仅仅是在快的移动它同时也在林中中以玄机为中心散布一种使人产生恐怖的力量那是它这一种妖怪特有的力量能轻易使生物特别是人类对周围的一切都生恐怖。玄机身为修道之士当然不会轻易被它的力理干挠但是也不得不凝神对抗。
“为什么!”旁边的僵尸即看不见人类的道士也看不见酸与依旧在因为自己的内心痛苦的嚎叫她一扬手又推到了一棵树出了一声长长的吼叫僵尸本身的妖气弥漫开来反而把酸与的力量冲淡了不少。
玄机看准时机一剑向酸与刺去酸与身法极快一抬翅膀便掠出了数米但玄机的度也不慢脚在树干上一点紧追赶不放。酸与回头一翅膀扫来玄机脚步勾在树枝上身体一下子倒挂起来躲过了这一击手一扬一张咒符向酸与射去酸与急下降咒符打在树上爆出一团蓝火。
玄机从树跃下来站在了酸与对面冷冷地说:“妖孽竟然自己跑到玄通观来找死!今天贫道就成全了你!”
“哼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酸与的声音中也全是恨意“牛鼻子今天我要你给倩倩偿命!”它的身体在地上一转化成了一个青年女子手中持了一双宝剑向着玄机亮开了架式。
倩倩是谁?玄机不知道不过多半也是只什么妖怪他懒地去问究竟口中念念有辞推动咒法向酸与攻击同时的酸与也口中念咒手中舞剑冲上来和玄机打成了一团。他们的剑法和法术把四周弄的飞沙走石树折草断附近的飞鸟走兽早已逃了个干干净净只有那只僵尸还在那里向树木泄不时出几声吼叫。
玄机这几年来行走天下也算身经百战却很少遇见眼前这样的对手酸与不但法力高强她的剑法也刁钻古怪完全出了玄机原来的经验范围一上来玄机被她攻了个手忙脚乱但渐渐静下心来玄机稳住了阵脚抓住了对方剑术的脉路后他慢慢攻多守少占起上风来。
“牛鼻子到有一套难怪倩倩会死在你手上今天不为她报仇我誓不甘休!“酸与信誓旦旦想到自己好友的惨死无形中增添了一份力量。
“我不管你说的倩倩是什么东西你伤我叔父火烧村庄就是该死!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玄机想起叔父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也不由杀机陡生。
“你杀了倩倩夫妻难道就不该死!“酸与说起自己的好姐妹鼻子一酸“还连带他们没出生的孩子你好狠的手段!”
“妖孽哪个不该死!”经过了叔父的事玄机更坚信自己的这个看法。
“倩倩的相公可是个人类你不是一样不放过!”
“人类?”玄机一下子想起来了那一天那个个年轻剑客就是那样称呼那只蛇妖的:“倩倩……”原来这个酸与是为那件事而来的。杀妖怪玄机根本毫无愧疚更在乎她是不是有身孕(妖怪的孩子长大了不一样会害人!)可那个剑客是人类却是因为那件事自刎而死的玄机近来一直为这件事后悔不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剑客会自杀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想到这里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想起来了吧!你这刽子手!还我朋友命来!”酸与冲上来又是一波疾的攻击。
“即使我有错也不是错在杀了妖怪!”玄机马上甩开心中的懊恼开始还击。
他们带起的风越来越急就连那个僵尸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呆呆地向四周看着她眼中依旧没有两个搏斗者却清楚地看见了两团相互碰撞着的法力、剑气这种她从来没见过的情景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杀了人家一家三口竟然毫无愧疚把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斩妖除魔本来就是我辈份内之事我何来愧疚!”
玄机与酸与还是一边打斗一边彼此嘴也说个不停。
“倩倩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她迷惑人类男子!”
“哈哈迷惑!他们是堂堂正正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成的亲!”酸与怒叫倩倩的父母为什么要把她嫁给一个人类这一点连她这个好朋友也想不通。
“那……那又怎样……”玄机心里有九分不信却也有了一分理亏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不就成了乱伤无辜了吗?而且……那个剑客最后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和诅咒地看着自己那不是被妖怪迷惑的眼神而是真的被人杀妻害子之后才有的仇恨……玄机想到这里身体颤抖起来他本来介意的只是连累人类自杀这一点而已而现在……
酸与剑一划随着一声轻响一时分神的玄机手中的剑脱手飞了出去。
“受死吧!”酸与喝骂着连连向赤手空拳攻去玄机和她的功夫本来就在伯仲之间现在丢了武器一下子处于了下风他狼狈地闪躲用带着的咒符反击。
几点血花飞溅被剑风荡到开沾到了旁边的僵尸脸上。她用手摸摸脸然后看着自己雪白的手指上那几抹红色的液体。
“血……”
“这是血……”
她喃喃自语着不由自主地把手指放进口中吸吮起来血腥和法师血中淡淡的法力的味道瞬间弥漫她全部神经她的眼睛中火红的颜色覆盖了黑色的瞳孔。
“血血!”身体对食物的渴望占据了全部的思想她低声咆哮着四处寻找血的来源。
玄机抛出了最后的一张符又就地打滚才躲开了酸与的一击现在情势急转直下他身上多了十几处大大小小的伤口完全处于只求自保的情形下了。
一阵低吼从旁边传来玄机百尽快之中用目光一扫看见那只僵尸目色如血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双手如钩举在胸前一付随时会扑上来的样子。
“完了!”玄机一阵懊悔刚才为什么不致这只僵尸于死地现在同时被这两个妖怪攻击的话自己想保住性命就难了。
僵尸却一直没有进攻。
当她的眼睛终于“看”见了目前搏斗的人和妖怪时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扑向人类那是可口的食物尤其是他身上正在流着的血香味一阵阵飘来她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可是脑海中却有另一个声音阻止了她:那是一个人类一个人类。
人类食物……
人类不是食物……
人类……
僵尸死死盯着玄机反复在心中起伏着两个皆然不同的念头。
酸与一声大喝双剑一柄刺中了玄机的肩一柄刺中了他的小腹在他后退时又追上一剑砍中了他的小腿。玄机摔倒在地酸与踏上一步冷笑道:“偿命来!”双剑当头向玄机劈下来。玄机一闭眼等着承受那致命的一击。
僵尸的吼声打破了玄机临死前心里的空白。他睁开眼睛不仅酸与的剑没有落到身上僵尸的利爪也没有僵尸与酸与已经打在了一起。
酸与又气又急她虽然早就看见了这只僵尸但根本没把这种低级妖怪当作一回事而且作为一只怪物僵尸即使要出手也不会站在人类那边吧?她心里是以为这只刚刚被玄机打伤了的僵尸留在旁边观战是为了找机会向玄机报复或者等战斗结束去吃失败者的血肉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僵尸会在自己马上就要取胜的关键时刻向自己出手。
僵尸的手臂被剑刺中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她原本的犹豫在玄机将要被杀的一瞬间被“救人”这个词盖了过去。她几乎没有细想就扑向了酸与在千钧一之际推开了她的剑。“不能让妖怪杀人!”僵尸的心里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与剑法高强身经百战的酸与相比僵尸的攻击简直可以用迟钝来形容但她的一招一式中包含强**力却让酸与吃惊。这不是一只僵尸应该有的力量这种法力甚至不应该属于妖怪这更像是人类的修道之士的法力――后土帝当年制作的神佩本来就是为人类的修道者提升法力所用的是在诸神之战中不得已的举动恐怕他自己也想不到其中的一块会在当时没有派上用场并在人类中代代相传了下来最后成就了一只僵尸。
属于神的力量保护了僵尸使她在酸与一次又一次的刺中之下受到的只是一些皮肉之伤但是身上的疼痛还是让她吼叫起来挥动双手胡乱攻击着。
“不行……”玄机捂着伤口勉强靠着树站起来他已经看出来论实力僵尸远远胜于酸与可是她不但笨手笨脚地不会任何功夫甚至连法术也不会一个这么下去她总是要败在酸与手中的玄机深吸一口气拖着受伤的腿向自己掉在草丛中的剑走去。
“嗷……”僵尸一爪没有扑中对方反面被对方在背上踢了一脚摔倒在地腰部又挨了一剑气极败坏地嚎叫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酸与扑去。
这场搏斗看起来是酸与占了绝对的上风其实她的心里也在暗暗叫苦僵尸的法力在身体周围形成的防护使她无法给予对方重击更可怕的是现在这种法力被愤怒的僵尸的情绪影响正在向外扩展也就是说酸与想放弃这场战斗都很难了。
“同样是妖怪你为何要帮助人类!那个道士刚刚还伤了你不是吗、我只是要杀他不会和你争夺食物的!”酸与开始对僵尸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嗷嗷嗷……”僵尸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你疯了吗?身为妖怪竟然帮助人类!”酸与扯着脖子叫。
僵尸的回答又是一拳打过来。
“你到底是不是妖怪!”酸与恨这个妖怪的“亲人”行为。
这次僵尸有了反应她呆呆地看向酸与问:“我是什么?”
“你是僵尸!是妖怪!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是人不成!”酸与气急败坏地嚷。
“我是……妖怪……”僵尸的动作一下子凝固了“我不是人……”
“当然不是你脑子坏了!”酸与觉僵尸的杀气和法力全消的无影无踪以为她终于明白过自己是妖怪来了(刚才她是怎么了?间歇性神经病?)不论如何她是不想再和这只僵尸战斗了所以谨慎地一步步后退直到到了安全的距离才开始用目光寻找玄机正好看见玄机拾起了他的剑。
“臭道士别想走!”酸与丢开在自言自语的僵尸又向玄机扑去。
“铛!‘
玄机勉力举起木剑和酸与的精钢剑相击的结果是桃木剑被齐柄削断。
“看你还往哪里逃!”酸与终于等到了这复仇的一刻了毫不犹豫的一剑直取玄机喉咙。
一股巨大的吸力凭空传来酸与难以置信地现是僵尸张开的双手把自己吸过云的。“怎么会?她怎么可能使出这么强大的法术?”这也是酸与的最后一个念头了因为僵尸的双手马上就直接插入了她的背心一直捏碎了她的心脏。
“我为什么不是人!”僵尸举着酸与的尸体吼叫方才酸与斩钉截铁地说她不是人把她好不容易生出的对自己意志的控制又击了个粉碎她疯狂地吼叫破坏把手上的尸体丢在地上践踏当她感到累了的时候尸体流出的血吸引了她――这次不是人类所以她没受到自己内心的任何阻止――她扑到了酸与的尸体上大吃了起来。
玄机默坐在一棵树下努力地调整呼吸四周全是打斗的痕迹酸与的尸体被撕扯地七零八落僵尸正趴在上边吸吮咀嚼――灵云道长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师父……”玄机挣动一下身子叫。
灵云道长戒备地看着僵尸他一时还没有弄清楚是不是这两只妖怪联手对付自己的徒弟。
“是她伤了叔父烧了村子……她杀了她。”玄机指着两个妖怪有气无力地解说不论是酸与来复仇的原因败给了酸与的事还是最后因为一只疯(?)的僵尸而得救的事都是以给他沉重的打击三重打击和身上的伤加在一起使他看见师父简单地说了几句后身体一软便昏了过去。
“玄机!”灵云道长慌乱地检查了徒弟确定了他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后才松一口气为玄机包扎伤口抱着他站起来后灵云道长的目光和僵尸遇在了一起“喔你看得见我了?”灵云道长从僵尸的神情中知道她不是再对自己视而不见了。
僵尸刚刚吃饱嘴角上还滴着血开始用判别食物好坏的目光看着灵云道长。
妖怪果然还是妖怪灵云道长叹口气暗中开始蓄力。
“人类……”僵尸的目光又平和下来自言自语起来。
灵云道士惊奇地现这个僵尸对人类毫无恶意她投在玄机身上的目光甚至有几分关切。
“我是妖怪……我是妖怪……”僵尸又开始对眼前的人视而不见自己咕哝着用脚去踩酸与的尸体。
灵云道长把玄机放在树下小心地靠近僵尸――不管怎么说她的神智看起来不是很清醒一旦狂是很危险的事灵云道长看着她不停地践踏撕扯酸与的尸体把尸体撕成一块一块的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肩。
僵尸猛地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停手吧她都死了。”灵云好言相劝。
“妖怪!妖怪!”僵尸又用力踩了尸体几脚口中吼叫着。
灵云皱皱眉头这个僵尸看起来很讨厌不对是很痛恨妖怪的样子。
“我为什么不是人……”僵尸又改变了台词开始出这样的咆哮同时夹杂着一种“呜呜”的近似呜咽的声音“为什么不是……为什么……”她放开了那具已经不成样子的尸体开始攻击周围的树木。
“你的身子吹得真好吹笛子的时候真象个人。”灵云道长很想安慰安慰她却又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想起了她的笛声便这样对她说。
僵尸一下子停止了所有动作似乎在想什么接着开始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身上找了起来:“笛子我的笛子呢……我的笛子……”那支原本被她插在腰带上的竹笛和酸与搏斗时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早已在两只妖怪争斗中被踩了个粉碎僵尸怪叫着扑了过去把笛子的碎片握在手中竭力要把它们拼起来。可是竹笛已经分成了几十片怎么还拼得起来倒是笛子上附的那块玉佩仅仅被踩进了土中还有半片是完好的僵尸把它握在手中跪在地上嘶声叫起来。吼叫声越来越低最后灵云看到她竟然开始低声啜泣起来他从来不知道一只僵尸会为了一支笛子流泪。
沉默了片刻灵云道长从袖中抽出了自己的一支玉箫这支箫是玄通观的开山师祖一代代传下来的遗物之一灵云不擅长吹箫所以平时只使用自己的那支笛子但他还是把这支箫一直随身携带着现在他把玉箫轻轻递到了僵尸的面前。
僵尸愕然地看着他。
灵云道长把玉箫向前送了送示意她接过去这个僵尸救了他视若亲子的徒弟就把这支箫当作谢礼好了。
僵尸端详了他良久依旧跪在地上高举双手接了过去。灵云道长抱着玄机离去之时身后传来了呜咽的箫声……
玄机一起床练完功就忙着打水、浇菜、洗衣服然后老老实实地拿起扫帚打扫起院子来。他会这么勤劳只是因为住在观里养伤的叔父看到他们师徒俩的生活方式后惊讶地一句话:“玄机……你你竟然让灵云仙长给你烧饭洗衣、铺床!这这……这简直……”(然后老人心里一急两眼一翻昏过去了)。玄机这才意识到自己二十多年来竟一直象个小孩子一样在让师父照顾自己。这次酸与的事已经让了成熟了不少反省之余便每天跑前跑后作起孝顺徒弟来反而是伺侯徒弟惯了的灵云道长一时有些适应不了。
“玄机那些衣服放在那里待会我洗就行了。”
“玄机啊你打了水就去玩玩早饭我做吧。”
“玄机……”
玄机一边干活灵云道长就一直跟在身后边罗嗦这反而让玄机越体会到自己过去的不孝加倍卖力了起来。
玄机把前院扫干净取下门栓打开了观门却被眼前看见的事物一下子惊呆了:
那个僵尸跪在观前双手捧着那支玉箫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观门。她的长梳理的一丝不乱身上七零八落的衣服也用藤蔓连接的十分整齐原本双手长长锋利的指甲已经剪掉了不再是那对令人望而生畏的爪子而是一双纤长柔美的玉手玄机惊愕地看着她又看清了他手中的玉箫――这分明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东西吗?(他不知道灵云道长把玉箫当作谢礼给了僵尸的事)她怎么弄去的玉箫被她白皙的手捧着越显得翠绿晶莹玉箫的尾端用红丝系上了半块玉佩玄机也还记得那是师父笛子上原本有的东西。
“你要干什么?”僵尸这样的举动总不象是有恶意而玄机经历了这次的事件原本急躁的脾气不知不觉也改了一些走近几步问。
僵尸连连顿却一句话都不说流露出哀伤乞求的目光。
“玄机门口不用扫了先去吃饭吧……唉……”灵云道长一步跨出来看见了门口的情形。僵尸一看他出来向前膝行了几步来到他脚边双手把玉箫举起来双眼紧紧盯着他的脸。
“你来还给我?”灵云一时有些弄不清她的来意。
僵尸不说话只是磕头。
“你若是喜欢留着就是了。”
僵尸抬头看着他流下泪来。
“好吧你既然专程送回来了。”灵云道长接过了玉箫僵尸脸上露出了喜色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僵尸又大失所望“这是道观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去吧山林之中有的是你的栖身之地只要你潜心修炼不胡乱杀生苍天终不会负你的。”
僵尸跪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灵云道长和玄机一前一后走进了观内玄机临走回头看了看她还关上了观门。
黄昏时忽然下起了雨一直下到午夜雨势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大了起来。灵云道长还没有就寝他一个晚上已经跑到窗边看了几十次雨势向刚从门外进来在收伞的玄机问:“怎么样?她走了吗?”
玄机让他失望地回答:“没还在门口呢。”他摇摇头加上一句:“五天了看来她打定主意耗下去了。”
“下这么大雨她又跪了好几天了……”灵云明显地十分担心。
“她又不是人类。”玄机对师父的不安不以为然。
“可是好几天了……”灵云自言自语地说他倒不是不知道那个僵尸想干什么可是自己毕竟是道家弟子这里毕竟是间道观让一个僵尸走进来未免……唉灵云道长开始叹气自己处理事情的才能怎么就这么差呢。
僵尸跪在雨中双目一刻也不离开玄通观的大门她想要离人类更近一点想让自己更象一个人类她觉得那个把箫给自己的道人一定可以使自己更象人类的。
一道闪电撕开了夜幕接着雷声在山林上空滚过僵尸缩缩身子象她这样的妖怪最害怕的就是天雷又是一道闪电疾雷击下打中了山中的一棵树在大雨中还是升起了一团烟气僵尸在雷声中闭上了眼恐惧紧紧抓住了她觉得下一道雷就要击在自己身上了。
“逃走逃到山里去……”她心里生出了这个念头可是另一个更加清晰的念头告诉她一旦离开了这里自己可能永远不能成为人类了。
天上的雷电就象现了这个僵尸一样一道接一道的响起其中一些击落下来打的树木推折碎石乱飞其余跟离僵尸越来越近。僵尸浑身颤抖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当一道雷电打在身边不到三步的地方时她几乎就要爬起来逃了可是终于是忍了下来闭上双眼听天由命。
又是个疾雷这次雷从僵尸头上掠过打在了她面前地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坑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硫磺。僵尸双手抠着地面十指全插进了泥土中死死咬着嘴唇但就是不逃走对她而言不能象人类一样活下去就这么死了也罢。
观门忽然打开了。
灵云道长挥手向空中抛出一张符咒遣返了请来的神将叹口气对僵尸说:“想进来那就进来吧。”
重新梳理过换上了一件宽大道袍的僵尸垂着手恭恭敬敬地站在桌边灵云道长坐在桌前上下打量着她。玄机侍立在灵云身后心里因为师父让僵尸进观来和师父把他自己唯一的一件新道袍给了僵尸穿而不快。
“你都跪了那么久了坐下吧坐吧。”灵云道长伸手让她坐下。她反而后退了半步又跪了下来。“唉你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非要……”灵云道长措着词想了半天才说:“非要做人呢。”――这与其说是他看出了僵尸的目的不是说是种直觉这个僵尸似乎极度厌恶自己身为妖怪的事实。
“请道长慈悲。”这是自从一开始僵尸开口讲的第一句话。
“唉……”灵云道长仔细打量僵尸再度觉得她和一般僵尸不同的地方原本他就在奇怪了她不怕阳光不吸血也可以活很久而且她身上很清楚的保留着人的痕迹即没有遍体生出长毛手指、眼睛、牙齿也都还是人类的样子唯一象僵尸的只是那种惨白的肤色而已。“如果不介意你可不可以洗洗你的来历?”
僵尸又给灵云嗑了个头开始讲叙她脑海中七零八落勉强拉拢起来的一星半点记忆:成于僵尸以前的她唯一可以记住的就只有无边无际遮住了整个天地的大雾雾中有血红的花朵象在飞舞一样……然后就是黑暗、冰冷的坟墓中漫长的等待一直到可以移动身体钻出了地面漫无目的的游荡、杀生和之后难以言谕的悔恨……那个大雾的清晨和那个和她说话要给她梳头的女人那些又出现在她眼中的飞在雾中的花一直张不开的手中握着的玉佩……
“原来如此是你的陪葬之物保住了你的人性不泯。”灵云道长听完了她的故事心里对这个女子充满了同情一个才貌双全的绝代佳人青年早逝死后被埋在乱葬岗上手中紧紧握着的一块玉佩是仅有的陪葬虽然无从知道事情的始末但“红颜薄命”这几个字是免不了的了。她不愿意做妖怪一心想做人自己实在也不忍拒绝她。他这么想着向玄机投云询问的眼神。
玄机双手握紧心里在想的却是:“她吃过人!她果然吃过人!”
“玄机你怎么看?”
“师父她以前吃过人现在既然有了悔过之心您不杀她饶她去就是了总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吧?”
“难得她有心向善现在把她赶走断了她向善之路她出去后再成了为恶的妖怪怎么办?”
师徒二人的谈论僵尸全都清清楚楚地听着她低着头咬着唇等待他们给自己一个“判决”。
“听你的噪音象是南方人”灵云道长终于开口了说的却是不相干的话“你既然不记得原来的名字了又是远从南方孤身漂泊至此的以后就叫你南羽吧。”
僵尸睁大了眼睛灵云道长赐给自己名字这意味着什么?难道……
果然灵云道长又接着说:“我们玄通观一共有七十七条门规(玄机:~~~~~)我会慢慢说给你听的(玄机:其实不听也没关系)你先跟我来参拜一下列祖列宗的牌位吧。”
“道长您……不师父……”僵尸流着泪在灵云道长面前连磕了九个头从此之后她就成了玄通观的一名弟子也有了“南羽”这个名字。
眼看酷暑将至南羽早早地就在每间屋子的门窗上挂上了竹帘还特意从山下购买了绿豆用来煮汤消暑几年前她在窗下种的竹子也已生长成林风过竹荫吹入屋中使夏天显得也不那么热了。
灵云道长坐在窗边看见南羽把进井水中湃过的瓜果削皮切好端到面前又去拿桶打水时忙叫:“南羽啊打水这样的力气活叫你师兄去就行了――绿豆汤还有吗再给我倒一碗。”他的心里真是感动而欣慰终于享受到被徒弟侍侯的日子了。
南羽来的玄通观转眼间已经过了三年三年中观中的大小杂事从洗衣、烧饭到打扫、种菜甚至裁布制衣缝补刺绣这些南羽全一手包办再不用灵云道长操半点心。自从她来了之后不但师徒三人住的厢房永远一尘不染连那些无人住的房子前也被她种植了花草打扫的干干净净现在观里就算一下子来上三四十个道士都不必再去专门整理住的地方。
开始玄机还在为南羽抢了他孝顺师父的机会不快不过几个月后他那股勤快劲过去了也就乐得让南羽去做这一切再过上个月他自己的衣服、鞋袜、乱七八糟的杂活也自然而然、顺水推舟地全由南羽包了。
“师兄喝碗汤吃水果。”南羽把绿豆汤和水果捧到玄机桌上。
绿豆是南羽用自己刺绣的绣品从山下换来的西瓜是她从山下讨来种子自己种的其它水果是她在深山里摘回来的总之自她来了之后玄通观整体的生活水平大大的有所提高。
玄机接过汤碗淡淡道了声谢这几年来他对于南羽本身倒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但是他心里念念不忘南羽是个僵尸的事实她现在是安分守己万一有一天妖性作呢?师父又教给她不少道家的法术到时候要降伏她可是难上加难。正因为心里一直有这样的念头所以他对南羽一直冷冷淡淡的免得将来有一天要生死相见时下不了手。
南羽对玄机也无法象对待师父那样自然放下碗快离开了他身边。她知道和灵云道长不同玄机是用人类和妖怪的分类方式来分类善恶的他有意无意中表现出来的敌意和戒备使南羽不得不在他面前一举一动都小心谨慎心中对他也不得不多了一些提防。
两个徒弟之间各存心病灵云道长浑然不觉玄机和南羽却各自心里一片雪亮。他们俩的共同之处就是对师父十分尊敬所以在灵云道长面前倒是一向十分融洽极象一对是兄妹的样子。
南羽为他们师徒都放好了饮品退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她住的屋子象灵云师徒一样简单朴素根本看不出是女性住的地方。而对南羽而言有间象人类一样的住房她已经满足的不得了更不会去挑三捡四。
她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瓷瓶轻轻喝了一口里面深红色腥气扑鼻的液体――那是玄机在外降妖之后专门为她带回来的妖血。南羽不管怎么想做人依旧不能吃人类的食物为生如果强行不饮血的强撑不但她的修行永远不会有进展只怕有一天她身体衰弱到了一定程度会迷失了本性完全变成妖怪所以灵云道长为她想了这个折衷的办法用妖血配合他炼制的丹药做为南羽的食物。
南羽放下瓷瓶目光中露出悲伤她真的不想饮血就算是妖怪的血也一样可是为了不变成妖怪为了活下去她又不得不这么做每天的进餐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使她心里难以言渝的忧愁、自责。
她就着血液吞下去一颗丹药后盘膝坐到床上按师父教的方法修炼起来。
在修炼方面南羽的情况却很特别:她现在的身体可以说是半人半妖但是在她从尸体化为僵尸的过程中玉佩为她保住的属于“人”的部分主要是在思想和外貌上(南羽:幸亏如此)她的身体主要还是僵尸的身体所以学习道家的法术就难免会事倍功半普通人一年学会的东西她三年也学不到八成不是她脑子不够聪明而是她的身体本能的在抗拒这些修炼方法。这三年来除了学习一些法术来运用她自己本身的法力外她几乎没多大的进步。
灵云道长针对她的情况有两个提议:一是干脆按照妖怪的方式修炼反正采药和炼丹也是道家的修行方式之一再配合吸取日月精华南羽的法力一定可以飞进步;另一个就是用时间来弥补反正她是个妖怪可以活到人类几百上千倍的时间慢慢来总也会有成绩。
南羽连考虑都不用就选择了后者她不愿意再和“妖怪”的方式沾边了这个决定倒让玄机松了口气。
既然抱定了慢慢来的念头修炼的进展虽然极慢南羽也不着急能象人类一样修炼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她有空就练除了服侍师父收拾打扫外从来不让自己闲着在灵云道长眼中她比自己这个师父和她师兄都要勤奋多了。
南羽沉浸在练习中渐渐忘却了身外的世界直到一声巨响从庭院中传来她才惊讶地睁开了眼接着灵云道长的一声呼叫传来南羽来不及多想纵身从窗户跳入了院子里。
当南羽匆匆赶到院子里时灵云道长和玄机已经在那里了玄机持剑和两个化成*人形的妖怪对恃着灵云道长则半跪在地上给一个浑身是血的和尚把脉刚才他的呼叫就是看见这个和尚倒在院里时出的。
“师兄他们是什么人?”南羽跃到玄机身边抽出兵器和他并肩而立。她不会用剑灵云道长特意为她在丹炉里炼制了一支竹箫作为兵器。她用箫指着对方站在玄机身边反而让对方两个妖怪吃了一惊。
“不知道什么东西竟敢追杀慈生大师直到这里。何方妖孽胆敢闯我玄通观活腻了吗!”玄机前面的话是回答南羽后面却是在向妖怪们喝问在两个妖怪身后观门不知被他们用了什么法术弄开其中一扇倒在地上。南羽看清了这样的情形心中也冒出了一股怒火。
两个妖怪一点也不把玄机放在眼中反而上上下下打量着南羽毕竟能在一间道观中看见一个僵尸的机会并不多更何况这个僵尸还明显地站在人类一边。当他们看清了南羽的面容和宽大的道袍掩住的娇曼身姿后竟然相互笑起来对南羽露出色迷迷的神色眼神也不怀好意起来。
“妖孽受死!”玄机剑一挥向他们扑了上去南羽紧跟其后用竹箫点向其中一人。
两个妖怪却不和他们动手急急后退飞身跃上了观外的一棵大树其中一个口中喊道:“牛鼻子们记着和我们尊者做对没什么好处爱惜性命的别多管闲事!”说完一起向远处飞去只听见他们相互“啧啧”笑着似乎还在说:‘这个僵尸长得不错。“不够风骚我不喜欢你要还凑合”之类的话。
玄机和南羽立刻就想追上去。
“玄机、南羽”灵云道长叫住了他们“慈生大师的伤很重你们快过来帮忙!”
灵云道长平生不善与人交往又不喜欢出门大半辈子来离开这座山的次数都可以数得过来。所以也没什么朋友唯独这位慈云大师和他相交了几十年虽然彼此数年得见一面心里却都把对方视为知己。现在慈云大师伤痕累累地逃到这里难怪灵云道长会惊慌。
好在灵云道长的医术确实高明加上慈云大师几十年的修为打底经过了两天三夜后慈生大师终于睁开眼。
“灵云……”他看见几天几夜守在他身边的老友也顾不上感激一把抓住灵云的手:“快去……救我寺的僧人……救……苍生……”他的口齿不很清楚可还是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个大概听完他的话后灵云道长和玄机、南羽的神色都更加凝重起来。
灵云道长给激动的慈生喂了药使他入睡后用商议的目光看着徒弟们他对自己的处事能力和应变能力都颇觉不足所以有事总是先和徒弟们商量。
“师父让我去!”玄机马上请战。
“师父我……”南羽看看玄机小心地说:“听慈生大师的说法敌人不但实力强大而且数目众多恐怕师兄会双拳难敌四手我愿意陪师兄一起去。”
玄机心里不愿意和她一起行动但也知道她说的有理所以没有反驳。
灵云沉吟片刻说:“玄机你去请你叔父上山来帮忙照顾一下慈生咱们师徒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个人物!”他为了老朋友受伤的事十分激动一向不喜欢出门的他竟然主动提出了要远行。
玄机和南羽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喜色。
暮色朦胧江南水乡的一条乡间小路上走来了三条人影三人中两男一女都是道人打扮向收工的农人客气地打听着路这就是灵云道长和玄机、南羽师徒三人了。
“师父再往前走十里路就是伏马山我们是找个地方落脚还是连夜赶路?”玄机回来向灵云道长禀报。
灵云道长看看天色想想他们三人的脚程也不忍心让徒弟们太累便说:“找个地方住一夜吧明天怎么也会到了。”
玄机马上说:“刚才问了村人在村口山脚有座破庙荒弃已久了我们可以去那里歇歇脚。”他早就料到了师父会这么决定所以事先打听好了。
灵云道长一笑:“好就去那里住一夜。”
荒落了不知多久的土地庙总算还有个屋顶可以让人栖身师徒二人简单的吃了点干粮便各自靠着墙壁休息其实三人中真正睡的着的也只有灵云道士而已。
玄机的应敌经验比师父和南羽加起来都不知丰富多少他知道现在离敌人越来越近当然不肯睡熟。而南羽一路走来每个夜晚都是在半睡半醒中度过的她知道自己身为僵尸在夜里本来就比白天更强大的力量而且她比人类需要的睡眠本来就少的多所以就默默地主动承担了守夜的任务。
现在玄机和南羽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但是彼此谁也不肯放弃自己的守护让对方承担而去休息破庙中只有灵云道长均匀地呼吸声响着。
“什么人!”玄机忽然一声暴喝。接着他扔下一句:“保护师父!”都没有去管闯入庙中的敌人挥剑冲了出去。南羽横箫当胸冷冷地看着进入庙中的那个“人”。
“啧啧好漂亮的脸蛋跟了两个道士可惜了的。”这个男子生的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满脸不在乎的神色嬉皮笑脸地对着南羽上下打量评头论足:“多漂亮的身段那件袍子实在煞风景。这么冷的脸孔好一个冰美人合我的胃口。”南羽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目光中渐渐透出杀机来。
“好凶的眼神实在不是美人该有的让本公子调教调教你就知道女人应该什么样了。”男子一步步向南羽走近。
南羽在瞬间有些慌乱她必竟是从来没和任何人动过手的(酸与那次不算当时她的神智不清晰)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始向敌人攻击但是她很快冷静下来优雅地用箫在空中虚划一道红光把自己包围了起来然后她把箫贴近唇边吹出了几个音符。
箫声一响响一声男子便退一步响一声男便退一步当南羽一个音符吹完男子已经退到了破庙门口他脸上露出惊色不敢再小看这个对手抢在南羽再次吹出音节之前化作一道黑气向她扑来。其实南羽此时只要坚持吹奏箫声中的法力就足以把对方逼退可是她一见对方扑来自己先慌了手脚忙挥箫去招架反而让对方一轮猛攻占了上风。十余招后南羽渐渐冷静下来她觉这个对方并不象外表表现的那么可怕自己的法力并不输给他这才能照着平时所学一板一眼的还击。
她的对手这时心里却开始越来越惊讶僵尸本来决对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妖怪不但初生的僵尸连普通人类都可以对付(打倒架上柴火烧掉)就算给他们几百年的时间修炼其他的妖怪们也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必竟这种妖怪为了生存(就是为了吃)要付出的时间太多了(当然僵尸化为犼后就神力通天连龙也不畏惧了)比起其他妖怪总是稍逊一筹可是眼前的这个僵尸却与众不同。
南羽口中念诵的是正宗的道家的咒文使出的法力却令对手难以分辨她是人是妖当对手见她极不熟练的使用法术心中窃喜自以为占了上风时她的攻击忽然又灵活和猛烈起来。其实南羽此时如果不是谨慎地采用防守为主的战术的话已经可以取得胜利了。她做为僵尸身体此人类和其他妖怪的**要结实元神又有上古的神器护持法力方面也因为吸收了神器的力量和中等妖怪不相伯仲她平日习武的练习对手不是灵云道长就是玄机不但灵云道长剑术高明而且玄机还有极丰富的实战经验在这三年中南羽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的实力早已比她自己比灵云道长、玄机所认为的都高强了许多。
今天这个来偷袭他们师徒的妖怪仿佛是专门来向南羽证明这一点的一样。
当玄机提着那个被他追逐出去直到杀掉的妖怪的尸体回来静静地看了一阵南羽和对手争斗后忽然大喝一声:“还不以攻为守让他尝尝我主通观的手段!”
南羽毫不犹豫地相信了玄机的判断一扬箫向对手喉咙点过去而她的对手到了此时才现自己连逃走的机会都失去了玄机挡住了庙门而灵云道长站在庙顶的那个窟窿正下方正扶须看着南羽的表现。
南羽一轮疾攻十余招后她击飞了对手的兵刃把玉箫指在了他的喉咙上。玄机走上前来利落地在对方身上贴了数道符咒禁制住对方的行动然后向灵云道长禀告说:“师父今夜一共有两个妖怪来暗算一个被我杀了一个在这里。”灵云道长点点头他打量着这个被南羽生擒的妖怪寻思着从这种被派出来打探、巡逻的小妖口中可以打听出什么消息来。
慈生大师原本是一座名叫南山寺的住持因为他生性和他的老朋友灵云道长差不多没有治事的才能所以早早就把住持的的位子让给了自己的大弟子自己闭门修行参禅偶尔也四海漫游过的逍遥自在。
半年前慈生大师前往普陀山参佛在那里盘了许久直到二十天前才回到南山寺。然而他不等走进寺就觉了寺中妖气冲天血腥扑鼻察觉他走近十几个妖怪向他扑了上来。好在慈生大师法力高强边战边退不但逃到了安全的地方还抓住了其中一只妖怪逼问出了生的事。
虽然人间界居住有大量妖居也有很大一部分妖怪吃人作恶但是妖怪们都能遵守一点:人间界属于人类。所以他们不会去干涉到人类社会的进程天下太平也好改朝换代也好这些大事妖怪们严格地不去参与。这是诸神大战之后颛顼帝定下的天条妖怪们想兴风作浪宁愿去别的空间也不愿意去触怒这位执法严明的天帝。
可是凡事总有例外。
有一只妖怪在人间界修练了三千多年自觉神通广大以杀戳和吃人为乐地过了许多年后忽然冒出了要统治人间界的念头。他的这个打算根本上说起来是很可笑的──一个妖怪想要统治人间界就等于在向天帝宣战颛顼帝一统天地最后连其他四方天帝也不得不向他服一个稍有点道行的妖怪却敢向他的权威挑衅不仅没有什么实现的可能甚至连去实行的可能都不存在。这个妖怪虽然自大可总算还没到冲昏了头脑的地步于是就想出来一个瞒天欺地的办法。
对于天界来说只要不是人类以外的种族来统治人间界就行换句话说只要是人类他们在人间界任凭怎么折腾也不会受到干涉的。这个妖怪的计划就是让天界以为是人类在动战乱改朝换找就行了。
这个办法说起来简单可是真的实行起来可没有那么简单。
这样一个法术先要找到一个能凝聚天地灵气的地点做为施法的地点然后就要用人的皮肉血骨四样东西来施法:共需要刚出生的婴儿三十六名、十岁孩童三十六名、二十岁的青年三十六名……以次来推直至七十岁老人三十六名用这些人类做为原料就可以使他的气息变的和人类一样就连天界也难以分辨觉察了。
他一开始行动自然就有了些想分一杯羹的妖怪、仰慕他力量的妖怪来投靠他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要招兵买马当然是“妖手”多多益善只是这么一来每个妖怪都要用二百八十八个人类来施法才能组成一支妖怪兵队开始这个法术就更迫在眉睫。经过一段时间的寻找他们选中了南山寺做他们的施法据点。当年建寺的高僧千挑万选的灵山宝地却给这座寺院带来了灾难。
南山寺中虽然有不少和尚其中也不少高手但几百个妖怪突然涌来和尚们毫无准备法力最高的慈生大师又不在寺中的情况下在那个夜晚被妖怪们大获全胜和尚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南山寺也就成了妖怪的巢穴。
慈生大师知道事情始末后又怒又急他即惊于这些妖怪的野心和残忍手段又担心自己的徒子徒孙加上他又是个直性子人竟然孤身闯进了寺中在他一路降除了几十个妖怪后妖怪们的领出手打伤了他。慈生大师逃出南山寺后知道凭自己的力量难以对付这些妖怪于是一路抵抗前来追杀的妖怪向玄通观逃去也幸亏他道行高深才在一波一波的袭击下终于到达目的地见到了灵云道长。
玄机把手一松那个成了俘虏的妖怪拼命呼吸起来玄机冷酷地看着他妖怪知道自己再不说实话他马上会再开始折磨自己匆匆喘了口气后忙说:“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你们到底有多少妖怪?已经伤了多少人命?那寺里的和尚都怎么了?”玄机恶狠狠地问。
“寺里的和尚全被大家分着吃了……”妖怪看着玄机的脸色虽然害怕却没敢说慌“其它的我不知道我们只负责巡逻而已要不是看见她……也不会……”
玄机又逼问了一阵子这个妖怪始终没有说出更多的情报看来他确实只是个小喽罗只是因为看见南羽的姿容一时起了邪心而已。玄机手起掌落将这个妖怪击毙向灵云道长说:“从他的话听来这附近还算安静看来我们联络的同道们都还没到我们是先一步赶过去还是等等王道长他们会合了再去?”
灵云道长沉吟一下说:“晚一天不知道他们要多害多少人我们先过去大家见机行事就是了。”
玄机点点头虽然知道敌人数目众多但他其实也想直冲进去。他把两只妖怪的尸体扔给南羽说:“吃饱养好精神我们天一亮就出了。”
南羽从刚才玄机下手折磨那只妖怪时就不忍地移开了目光现在看到两具尸体躺在了脚下惊慌地近退了半步向玄机摇摇头。
“现在不是衿持的时候不补足体力待会难道要师父保护你?”玄机总不会相信她不喜欢饮血“你想吃还是吃的好。”
“不!”南羽忽然提高了声音她对玄机是一和谦让客气的现在却直视着他目光中流露出愤怒。
“玄机去把这两具尸体处理了别惊吓到村民南羽弄点吃的我们吃了好赶路。”灵云道长及时分开了这对徒弟。自从离开了玄通观这一路来玄机和南羽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明显南羽一心要做人玄机却总要一天几遍的提醒她:你是妖怪我防着你呢也难怪南羽忍不下去只是现在大敌当前同行的有个妖怪玄机会紧张也正常只是苦了他这个做师父的天天在里面充当和事佬灵云道长为此头疼极了。
“师父。”南羽捧了早饭送上来灵云接过来后看着她说:“南羽你师兄经验比咱们俩丰富多听他的点没错”他小心地措辞免得南羽觉得他这个师父偏心。
“我知道师父我不会再和师兄顶嘴了。”南羽用玄机听不见的声音对灵云道长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路走来心情越来越烦燥不知道是在害怕和群妖怪作战还是害怕见到那些受玄机联络前来除妖的同道自己终究是一只妖怪啊。
雨越下越大南羽几乎连对手的面孔都看不清楚铺天盖地的雨声中四面都依稀传来格斗喊杀声南羽已经无法确定师父和师兄在什么位置。一名不知哪个门派的道士被一只妖怪追逐过来南羽挥箫为他挡住了敌人那个道士看清楚南羽后吃了一惊竟没有回头帮忙消失在雨幕中使南羽变成了一以敌二的局面。
南羽没有空感叹全神贯注地对付敌人一对一这两个妖怪都不是她的对手但是要她以少对多她的经验就颇显不足有些拙于应付起来。又有两个道士和一个和尚掠过身边其中一个道士大概以为南羽也是妖怪一伙的顺手向她就是一剑他身边的和尚却手疾眼快一举禅杖挡开了他的攻击口中说:“她是玄通观弟子自己人。”
“玄通观?”道士想不起这次来除魔卫道的有这么一个门派了。
“玄机的师妹。”
“喔。”两个道士恍然大悟。
“得罪了!”道士一边向南羽赔礼一边两人双剑合击把南羽其中一个敌人引了过去。南羽身边的压力一轻立即挥箫取了剩下的那个对手的性命。她想向那三位道士和僧人道谢时现他们各自加入了战团都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南羽抹抹脸上的雨水茫然地站了一会儿因为雨势太大她根本不知道周围的战局现在怎么样了。
各大道观、寺庙收到玄机出的求助信件后都认为这件事关重大纷纷派出了自己门派的精英前来相助最后聚集到这里的大约有二百多人而这时的妖怪一方也有了防备他们在南山寺周围布下了几个阵式又在人类方面大举进攻时召来了这场大雨凭借天时、地利和人类展开了战斗。
“南羽!南羽!你在哪里?”
南羽呆中玄机的声音远远传来他运足了力气声如洪钟在雨声格杀声中依然清晰的如在身边。“师兄!”南羽没有玄机那么深的功力对方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她足向玄机的方向奔去在这种充满杀戳血腥的战场她的心进而其实很不安她希望能留在师父身边那怕是靠着玄机也好。
“南羽听着你立刻把这场雨停止!这样下去我方伤亡太大!”玄机远远地命令。
“我?”南羽看着铺天盖地的大雨这不知道是多少妖怪联手制造出来的凭自己怎么可能止的住?
“你好歹是只僵尸!难道这么点事也做不到!”
“我……”南羽听说过僵尸可以令天地干旱的传说可是自己也行吗?
“原来你是僵尸!”一个和尚出现在南羽面前直直地盯着南羽。南羽被他吓得后退了半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和尚却兴奋地说:“这位道友请你快些止住雨势吧!家师和几位师弟都失散了贫僧担心的很。”他显然并不在乎南羽是僵尸的事禅杖一晃说:“贫僧为你护法。”
“南羽师父追敌人已经进庙去了!”玄机的这一句话打消了南羽的全部顾虑。在这种情况下孤身进入敌穴有多么危险不用想都可以知道南羽在这一瞬间恨不能自己马上变成真正的僵尸好把雨停下来。
南羽向天空仰起头在脑海中寻找关于僵尸止雨的办法。
在她身边一些道士和尚剑客把她围住而一些想阻止她的妖怪开始向这些护法者起了攻击。
“如果我是僵尸的话……不我就是僵尸我是僵尸快点把雨停止停住!”南羽在内心承认着自己的僵尸身份她的眼睛渐渐泛红向着天空出一声人类绝对不会现的咆哮。
水妖们的妖力和僵尸的力量开始抗衡在缓慢的拉锯战中僵尸的天性终于占了上风一个时辰过后天空中浓厚的乌云裂开了一条缝隙阳光洒了下来。
“呜……噢噢噢……”随着南羽的一声大吼天上的云层迅退却远在庙的深处三个水妖纷纷吐血倒地这场比拼是僵尸获胜了。
夕阳洒进山林中一时大家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南羽还站在那里仰头向天目色血红口中还在低低吼叫着。
“南羽我们去找师父。”玄机飞身从树梢掠过来在她肩上一拍。
南羽一下子回过神来目光也恢复了常态她看着不远处嵬峨的庙宇担扰地皱起了眉头师父独自进去了一个多时辰了。
大雨消失后人类在再次和妖怪们展开的战斗中占据了上风有些性急的人已经开始向庙里冲去。玄机和南羽也在其中玄机一马当先先跃进了庙门。
“师父!师兄!师父……”南羽有些惶恐地跃过地上的血池心惊胆寒地把目光从一池血水中浸泡的人皮、人骨、内脏上移开满室的血腥味让她快窒息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血原来也会有让她作呕的气味。南羽在进入庙内时因为一个妖怪阻挡慢了一步等她赶上来除了地上看见几具妖怪的尸体外玄机和前面的同行者都不见了踪影。玄机是以前多次到过南山寺的南羽却第一次踏入这里加上妖怪们在里面布了不少阵法没有玄机带路她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南羽从走廊绕回来现自己走了半天竟然又回到了那个建有血池的大殿里。
“这位道友……”
虚弱的声音响起时把南羽吓了一跳因为她开始根本没有觉察这里有生灵顺着声音看过去在大殿的角落中中塌倒着一尊释迦摩尼像(这里本来是寺庙供奉佛像的大殿)原本宏伟的塑像断裂成了两截形成了一个拱隙一个和尚就躺在那里面向南羽呼叫。概是前面进来的同行者受了伤倒在这里南羽觉他确实是个人类后把箫向腰间一插快步向他奔去。
“大师您怎么样?”
和尚已经无力说话了只是向南羽伸着手乞求地看着她。
“大师……”南羽手刚刚触及和尚想把他扶起来忽然听到身后血池中“哗啦”一声大响南羽转身拔箫刚好来得及看见一条人影从血池中跃起挥剑向自己扑来南羽来不及多想便举箫招架眼看对方的长剑已经到了眼前南羽忽然把身体一侧把箫撤了回来。对方的剑直接刺进了南羽身后那个正要挣扎起来的和尚喉咙和尚出一声沉闷的呼叫顿时断了气。
那个人影浑身是血连五观都被血液朦住了提着同样被血染红的长剑回头对着南羽南羽取出自己的手巾递过去轻声说:“师兄。”玄机抓过手巾胡乱抹了抹脸这才喘了口气。刚才他喊破自己的身份一来是想试试南羽认不认得出来二来也是口鼻被血糊住了实在喘不过气来没法出声音。他赞许的看了南羽一眼虽然是他们经常彼此切蹉但南羽在一瞬间里仅凭身法就认出他来还是让他佩服。
南羽却在担心地看着那个血池喃喃地说:“难道他们……已经……”
“已经成功了。”玄机咬牙说着踢了地上那“和尚”一脚:“这个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混在了我们中间忽然出手暗算般若寺的大师被他杀了两位我跌进血池之前也伤了他哼他大约以为我死了吧?”他的背上有条极大的伤口显然是被人背后偷袭留下的。
“完全感觉不出他是妖怪即使死了以后也没有显出原形。”南羽看着脚边那个“和尚”担忧地说:“不知道他们完成了几次一共有多少这样的怪物?如同混进大家当中防不胜防……万一万一师父他也遇见!”
玄机一下子停下了擦血的动作。
灵云道长的个性他这两个徒弟最清楚如果他遇上这种通过法术把自己变的与人类一般无二的妖怪的话他是一定会上当的玄机和南羽不约而同拔腿就向外跑。
“师父!师父!”玄机和南羽一边呼唤一边向寺庙的深处走去一路上不时看见妖怪、同道的尸体又往前走不远又是一座大殿殿中也是神像被推倒建了一个血池穿过这里走不多远又有一座建有血池的大殿。
“南山寺一共有三座大殿。”玄机计算着“按慈生大师说的时间他们占据这里已经有四个月施一次法术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这么算来那样的妖怪应该有六个。刚才被我杀了一个还有五个……”
“也许别的同道也除去了几个呢。”南羽向好处猜测。
“但愿……”玄机舔舔嘴唇没有往下说。
前面的路已经走到尽头出现了一个小小院落玄机说:“那里是慈生大师原本住的院子妖怪们的领很可能就在这里师父肯定会到这里来的。”
南羽喃喃地说:“好安静。”
玄机也审视着这个小院落里面果然安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这里他以前为师父和慈生大师传递物品来过数次现在看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当整座寺庙妖气冲天时这里还是那么肃穆庄严“果然太静了。”玄机说着举步向前走去。
进入一门之隔的小院却象穿过了一层无影的幕帘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凉凉习习翠竹摇曳玄机甚至以为自己的一身血腥皱了皱鼻子。
“师父!”南羽透过竹林看见了站在院中空地的灵云道长。
灵云道长手持长剑亮出架式却一动不动地站着在他周围围着五个各执兵器的人也是纹丝不动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原来全在这里。”玄机一看到那五个“人”就觉他们和自己刚才所杀的那个一样是完全没有妖气的妖怪。看来妖怪们完成的法术果然是六次只是其中的五个都被灵云道长一人牵制住了根本没有能加入外面的战斗。这五个妖怪不仅是其中最强大的五个而且也是他们的领和主要头目灵云道长此举不仅拖住了妖怪们的主力大大减少了人类的伤亡也使他们陷入群龙无的状况人类才能那么轻易地攻进了庙中来。
“师父!”玄机心里涌起一股自豪和骄傲师父的法力果然是最强的!他扬剑长啸一声扑向了最近的一个妖怪与引同时南羽的萧刺向了另外一名敌人。灵云道长一下子从以一敌五变成以一敌三后松了一口气僵局被打破了师徒三人和各自的对手展开了苦战。
“血池**……”孟蜀用手把弄着杯子“我听过这种法术想不到真的会有妖怪去做。不过施过这种法术后在一甲子之内法力会减弱四成他们还真是豁出去了。”
南羽目光闪动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我和师父、师兄事后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这些有那么大野心的妖怪真的交起手来却并不是那么强大。这一点我们讨论了很久也没有结果原来是那个法术的关系。”她曾经翻阅了很多典籍都没有找到关于这个法术的记载当年那个元凶死了以后其他的妖怪对这个法术都一无所知所以直到现在听孟蜀说起她才知道原来这个法术还有这样的“副作用”。也亏了是活了几万年见多识广的孟蜀才连这些几乎没什么人知道的法术也有所涉猎。
“我想那个妖怪只知道这个法术可以让他隐藏妖气法力会消弱这件事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然以他的野心不会任由自己的法力减弱的。”
“说的也是。”孟蜀又为南羽斟上一杯茶静静地等她再讲下去。
南羽和对方的高手对战开始心里有些胆怯可是十几招后慢慢估摸出对方并不比自己更强大在她不远处玄机是稳稳地占了上风只有灵云道长被三人夹击处于防守的位置。快点收拾了对手去帮师父玄机和南羽心里都是这样的念头就连一向手软的南羽不知不觉也下手狠毒起来。
这五个妖怪心里却都在叫苦以他们原来的实力五人联手根本不会把这三个道士放在眼中可是自从经过了那个法术他们外表确实看起来和人类一模一样了法力却也打了折扣而且连他们的领也弄不明白是为什么所以这次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用人类的身份混进人当中(所以他们才穿着道装、僧袍)伺机行事可是被灵云道长冲进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现在赶来的他的两个徒弟也是身手不凡几个妖怪中已经有人开始打算逃走了。
“杀!”玄机大喝一声一剑结果了对手马上向围攻灵云道长的敌人扑过去几招之后南羽用箫击断了对手的颈骨。局面变成了三对三后师徒三人赢的更是轻松不出一刻钟已经各自取胜。
灵云道长收回剑看看两个徒弟看看正冲进来的其他同道心里知道这次是人类赢了松下了一口气来只是没想到战斗比想像中的轻易许多。
各派一起清点战场搜寻没有死的妖怪也求助同道这次各派一共折损了十五名好手却杀掉、擒获了三百余名妖怪可以说是大获全胜连那些失去了同门的人脸上的悲凄也减少了许多。南山寺经此一劫已经被妖气沾染无法再恢复成那个佛门净土了所以大家寻出里面的和尚遗骨葬在山坡上一把火烧掉了寺院。
冲天火光中众人依依惜别各赴归程经此一役玄通观的名号在同道们心中响亮了不少特别是法力高强的灵云道长和身为僵尸的南羽更是令不少人表示出相交的意思好在这些外务有老练的玄机出面应酬周旋帮灵云道长和南羽躲过了少好奇的目光。
站在山坡上看着最后一批同道走远灵云道长又看了一眼南山寺中熊熊的火光老朋友的寺院没有保住可是至少妖魔已除他弟子们的仇也报了总算可以回去给慈生一个交待。灵云道长叹息一声转身向山下走去。
“师父!”玄机忽然叫。他从刚才就一直在皱着眉头思索什么现在叫住了灵云道长和南羽说:“师父我们再回去寺里看看吧!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灵云道长看着他虽然不解还是点点头。
大火已经烧了一个多时辰现在有些地方的火势已经弱了师徒三人从一道还在冒着烟的断墙处跃了进去。此时的南山寺早已面目全非血腥气和烟火之气扑鼻使灵云道长和玄机几乎透不过气来只有南羽不是很在乎独自走在前面探路。
“我总觉得这次赢得太轻易了莫非里面还有什么蹊跷。”玄机抱着这样的想法才把灵云道长和南羽又拉了回来。
他们沿着上次的路线穿过了几座烧塌的大殿一直走到了里面除了不时的炼焦的妖怪尸体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事物又走那个小院落前时玄机长出一口气:“看来是我多心了。”
灵云道长也笑说:“没事最好我们回去吧这里的火势怕一起风还会烧起来呢。”
南羽猛地出一声长啸向一条突然出来扑向灵云道长的身影迎上去刚才玄机说“没事”之时她已经把一直握在手中的箫插回了腰间此时来不及拔出来赤手空拳便扑了过去。他们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又度分开南羽出一声呼叫被对方打飞出去撞在了墙上。
但有了南羽这一阻对方偷袭灵云道长的举动便失效了。
灵云道长和玄机双双拔剑对着这名人类模样的男子他的外貌虽然是个四十上下的男人身上散的妖气却强烈逼人他双手一扬亮出双刀冷笑:“就是你们这些狗道士坏我大事。”
“原来你才是那些妖怪的领。”
这个妖怪正是这次事件的原凶那些妖怪们的领。大家都以为他用血池**一定会第一个用在自己身上其实不然这个妖怪心思细密对于这个法术也不放心所以先向自己的部下施了法现这个法术果然会影响法力后他更加不敢贸然用在自己身上了本来想多试验几次后找到不损失法力的办法后再用没想到只试验了六次灵云道长就带人大举进攻毁了他的巢穴也杀尽了他的部下。这个妖怪机灵地没有和人类正面对决现大势已去就隐藏了起来抱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些烧”的想法等人类离开。
人类的大队人马走了灵云师徒三人却又半路上折了回来妖怪看见他们三个特别是灵云道长曾一人牵制了他的五个得力部下恶生心头向灵云道长突施暗算幸亏南羽的感观比人类敏锐及时现了他虽然仓促中被他打伤却也挡下了他暗算灵云道长的一招。
“罪魁祸今天把你碎尸万段!‘
“坏我大事今天把你们千刀万剐!“
玄机和妖怪各自在口头上也不相让不等交手就相互叫骂起来灵云道长却担心地看着南羽直到见她扶着墙站起来才松了口气不等南羽加入进来一妖二人已经展开了厮杀。
“那是个很强大的妖怪我至今为止见过的妖怪能比他强的不过五个。”南羽至今想起那场恶战还心有余悸。
“喔那么强大的妖怪?你也活了一千年了吧竟然还能记得他可见他的实力不错我倒想见见。”孟蜀笑说。
南羽看他一眼心想:再没有什么妖怪能比你更可怕和你一比倒觉得他不算什么了。
孟蜀马上看透了她的念头“哈哈”一笑“时间久了老忘了自己也是妖怪后来怎么样了你们师徒三人赢了对吧。”
“侥幸而已……”
妖怪被玄机刺瞎了一只眼睛又被灵云道长削掉两根手指几乎起了狂来一脚把玄机踢飞重重一脚向倒地的灵云道长踩下来。南羽就地滚过来死死抱住了他的腿妖怪一扬手一刀砍进了南羽的肩头南羽惨叫一声却不但没有退缩反而用力把妖怪拖离了灵云道长身边妖怪的刀卡在南羽肩骨中一时拔不出来抬腿踢了她的胸口一脚南羽张口吐了一口血却还是没有放手反而张口咬住了对方的脚腕咔嚓一声轻响妖怪的腕骨竟然抵不住僵尸的力量被她一口咬断了妖怪怪叫一声用力甩了两下腿还是甩不开她使劲拔出刀来向她当头砍下。
“南羽快逃!”玄机半跪在地上手一扬把剑抛向了妖怪的背心。妖怪回手挡开这一剑南羽趁机站了起来但依旧拦在妖怪和灵云道长之间:“师兄快带师父先走!”玄机却挣扎着站起来拾起了灵云道长的剑说:“我拦着他你先救师父走!”
灵云道长断了几根肋骨骨碴刺进了肺部现在连呼吸都泛着血沫根本说不出话来耳中却清楚听见两个徒弟都在争着要拼命护自己逃走。当他听见玄机的惨叫声和南羽出的怒吼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用已经断了的手臂在地上一撑坐了起来。
妖怪正一刀向玄机砍去南羽冲上去用自己的手臂挡了下来玄机趁机剑一挥把妖怪剩下的这柄刀也击飞了。但是他伤势太重无力继续攻击反而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口中吐出血来。
“别伤我徒儿!”灵云道长大叫一声向正准备取玄机和南羽性命的妖怪扑了上去死死地抱住和他纠缠在一起。他打定了主意要用自己的性命换两个徒弟平安所以用力抱着妖怪向烈火熊熊的一座大殿滚去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师父!”玄机和南羽连滚带爬追过来灵云道长已经和妖怪双双滚进了那座已经快要烧塌的大殿的烈火。妖怪奋力挣扎可灵云道长虽然身受重伤临死前的一击依旧凶狠无比妖怪连击他的后背数掌都没能使他松手。他们的纠缠中头顶一声巨响大殿的顶梁终于被烧断当头向他们砸下来。
“师父!”玄机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抱住灵云道长把自己的躯体护在他上面闭目等待致命的一击。
大梁却没有顺利地落在他们身上。
南羽站在烈火中双手托住了那条殿梁在这种生死关头她终于把僵尸的力量挥的淋漓尽致。
玄机抱起灵云道长冲出了大殿顾不上自己身上冒出的火苗一边为师父拍打身上的火一边高声叫:“师妹赶快出来!”
灵云道长一松开手那个妖怪行动立刻得到了自由他冷笑一声面现狰狞地向双手托着着火的屋梁不能移动的南羽一步步逼去南羽双眼盯着他准备他一走过来就松开手和他一起葬身火海。
“师妹快出来!”玄机焦急地叫着他已经看出南羽的打算了。
一条人影忽然冲进了火海口中大喊着:“妖孽我要你给南山寺两百弟子偿命!”紧紧抱住了那个妖怪同时一掌把南羽击飞了出来。玄机张手接住南羽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连连翻滚才扑熄了身上的火焰。
此时大殿出一声巨响整个塌倒下来把刚才那个人和妖怪一起压在了下面在这样本来就是各派高手用法力引着的大火中就算他法力再高也逃不出来了。
“慈生……”灵云道长垂下泪来。
刚才冲上来的和妖怪同归于尽的正是一路悄悄跟随他们而来的慈生大师他终于还是自己亲手为南山寺的弟子报了仇。
“师父您怎么样?”玄机扶着南羽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我还好……”灵云大师一句话没说完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师父师父!”玄机和南羽慌忙扑到他身边现他只是重伤体力不支昏迷后玄机松了口气躯体一软倒在了师父身边只剩下南羽勉强支撑她又看了那还在燃烧的大殿一眼一手抱起师父一手抱起玄机一步步走下了山去……
灵云道长站在山坡上回看了老朋友的埋骨之地长叹一口气带着玄机和南羽踏上了归程。师徒三人的伤势都很重等他们可以长途跋涉已经是距离那声恶斗两个多月的事了经过了这段时间灵云道长对朋友的圆寂也释然了一些保是心情依旧郁郁不欢只是沉默地走路。
经过这次恶战若说有什么收获就是玄机和南羽之间原来的心结荡然无存有了这次的携手出生入死他们终于可以真正看待对方象师兄妹那样相处了。
“师父前面有个小村庄我去找个地方住一夜。”身上未愈的伤势并不允许他们过于劳累玄机每天都是催着早早休息现在又快步向山下的小村庄跑去抢先去打点一切。
南羽目送玄机消失目光停留在那个小村庄上那忽然触动了脑海中的某些记忆。“南羽我们……”灵云道长觉她没有跟上来一回头却看到她双目直直地在呆“南羽你在看什么?”
南羽向村庄的方向走了几步她没有听见灵云道长的话村庄袅袅升起的炊烟和那些篱笆舍那竹篱间一片片开着的无数红花--带着她心底最害怕的东西跳上她的心头。
“南羽!”
灵云道长的喝止并没能制止住她南羽出一声转身冲入了山楂一路奔跑吼叫声还在一路传来。
“师妹!你去哪儿?师父这……”找到了肯借房子给他们住的农户回来的玄机远远看见南羽的背景不解地看向灵云道长。
灵云道长担忧地看着南羽消失的方向说:“记得南羽曾说过她曾经在一个小村杀过一个女子就是因为杀了那个似乎认识她的女人南羽才一点点找回人性的也许就是这里……”
“她又想起做僵尸时的事了。”玄机皱起眉“师父我们得快点把师妹找回来才行不在她也许会因为受不了悔恨出什么事!”
南羽坐在一棵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迎面走来的道士目光中渐渐露了杀机。
“师妹。”玄机轻轻叫但回答他的是一声绝对不会是人类出的低低咆哮。
“师妹我和师父找了你三天了快跟我回去!”玄机又向前走了几步南羽威胁地举起了手重重拍在树上打的木屑乱飞。
“你以为自己还是僵尸!你忘了自己是人了吗!忘了自己是我玄通观的弟子了吗!”玄机知道南羽因为心中的悔恨折磨再次遗失了本性所以一边严厉地盯着她一边说着她最在意的话继续向前走。
玄机的这番话让南羽目光柔和了一些似乎开始思考什么但很快就又开始吼叫并且猛地向玄机扑了上去玄机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却没有抵抗任由她把自己打倒在地又举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玄机始终没有还手目光也没有从她脸上移开一分。
南羽手上的力气渐渐放松下来呆呆地看着玄机的脸终于垂下了头喃喃地说:“杀了我吧我是妖怪我吃了人你杀了我吧。”
玄机拍拍她的肩摇了摇头。
南羽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玄机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她说:“回去吧师父在等着你……”
南羽用力摇着头:“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是最恨妖怪吗!我吃了那么多人你为什么还不快杀了我!”
“你不是妖怪你是我师妹那个僵尸不是早被你赶出这个身体了吗。”
“没有!我还是妖怪!我永远都成不了人类!”
“你已经是我玄通观的弟子了还说什么傻话。走吧回去吧我们两个还要孝顺师父还要把师门扬广大要做的事还多着呢再不然用救人来弥补杀过的如何。”
“师兄……”
“你就是从那时起不再杀人的。”孟蜀问。
“嗯若再造杀孽我什么时候才还的清。”南羽淡淡一笑。
“难怪你用的全是道家的功夫原来你真是正宗的道家弟子只是玄通观这个门派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别见怪也许是我孤陋寡闻。”
南羽摇摇头黯然地说:“差不多二百年来玄通观一直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你没听过也正常。”
“哦。”
“师父去世后师兄把玄通观建设的很好鼎盛时期我们观中有二百多名道士连我都收了两个徒弟……”她回忆着门派的繁盛时期露出了笑容“可是后来……”
“是战火吗?”孟蜀问。
“嗯。”那个时代正好有人类历史上的一次改朝换代孟蜀能猜到也不奇怪道士们的木剑可以降妖除魔可是却挡不住人类的利剑铁骑。
“师兄!师兄!”南羽一挥手甩开扑上来的士兵跃入了庭院。院中一片混乱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凌晨时分杀进了道观道士们促不及防惨叫声响成一片玄通观顿时变成了一个屠场。
南羽手中的武器是灵云道长去世时留给她的玉箫:他把掌门食物桃木剑给了玄机玉箫却给了小徒弟玉箫划了个弧形抵在一个士兵脖子上南羽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们?”
“玄通观一干人等私藏兵器聚众图谋将军下令围剿抵抗者就是格杀!”不等那个士兵回答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立马的宣布便解释了一切。南羽垂下手叹息一声朝廷无能不思抵御外敌反而草木皆兵玄通观反而只是因为弟子众多个个精于武艺玄机为人又清高自许不愿为朝廷高官效力便招来了这场灾祸。
“师父……”一声惨叫传来南羽一抬头正好看见自己的一名亲传弟子被官兵一剑刺穿了胸口。
“住手!住手!”南羽眼睁睁地看着弟子们一个个倒下去声嘶力竭地叫起来。
官兵有上千人个个手持利刃身披铠甲观外还有弓箭手搭箭待射玄通观的这些道士的武艺法术学的全是怎么对付妖魔此时如何是这些专门训练来作战杀人的人类军队的对手。南羽眼睁睁地看着一名名弟子身异处她自己拼命去救助他们又救得了几个人。
观里的道士开始还不敢对官兵痛下杀手后来看到这些官兵竟然是打算对道士们赶尽杀绝才纷纷拼命反抗起来。
玄通观内喊杀声一片但是到下去的却全是观里的道士。南羽带着几名弟子奋力拚杀勉强还能自保但是那些落了单的、只有三五个人合力的弟子却在官兵的屠戮下人数越来越少。南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另一个弟子被刺死后又被斩下了头颅又看见观里年纪最幼的小道士被两名官兵夹击怒睁着双眼倒了下去。
官兵们踩过地上的尸体涌入观里的越来越多道士们反抗的声音微弱下去。
玄机舞剑带着十几名弟子竭力拼杀向南羽这边汇合过来他身上伤痕累累还是全力护着弟子们一边还在呼喊:“师妹带弟子逃到后山去!”那名人类军官纵马驰向他当头一剑劈下去玄机举剑抵挡只见那柄玄通观代代相传不知斩杀过多少妖魔的桃木剑竟在青锋宝剑下应手而断玄机也倒了下去。
“师兄……”南羽的惊叫在看到那些官兵还在一刀一刀砍向玄机后化为了一声如雷咆哮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当她空手撕开一匹战马折断了几十柄武器势如破竹的冲向玄机时一个人类士兵看着她血红的眼睛尖叫:“妖怪!”
“妖怪!”
“救命!有妖怪!”
“妖怪啊……”
“……”
这时连长官也约束不了惊恐的士兵在南羽双手的舞动下不一会冲到观里的军队便撤退的干干净净。
“师兄您怎么样?”南羽来到玄机身边把他的头抱起来。南羽现在还是青春少女的模样玄机却早已白苍苍看起来到有七分像当年的灵云道长。他向着南羽苦笑一下知道自己的颅骨已经被劈开这样的伤势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了。“师兄……”数十年来师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南羽心里已经真地把他看作了自己的兄长现在这种情况她不由号啕大哭。
“南羽……我……我对不起师父我没有把玄通观管好……”他目光掠过那些幸存的弟子越来越悲怆最后落在南羽脸上:“拜托……”玄机向南羽伸出手紧紧攥住了南羽的手良久以后玄机把满是鲜血的半柄木剑放进了她手中嘴角抽*动着露出了一个苦笑:“有你在玄通观不会失传……”说完吐出一口气停止了呼吸。
“师父……”
“师祖……”周围幸存的弟子立刻哭声鼎沸。
南羽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茫然地站起来现不知何时生起了雾天地在她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朦胧再次使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对我而言那场雾从来没有散过……我的人生一直还在雾中。”南羽以手托腮茫然的看着远方“弟子们总是走在我前面我曾经眼睁睁地送走好几代弟子到了今天玄通观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时至今日世人谁还会去修道?没有弟子我又怎么去把门派扬光大?”她更像是在问自己所以孟蜀什么话都没有说。
天上的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云层后周围被白茫茫的大雾包围了南羽放下茶杯缓步向雾中走去身边的雾中传来一声低低的“珍重。”
南羽走在迷雾之中渐渐看见了远处的灯火雨滴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打开伞汇进了下班时间匆忙的人群中。
周影的一天
周影的一天
虽然火儿和刘地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打闹把家里弄的一团混乱连瑰儿最后也忍不住加入了战团可是周影还是在火焰、利爪、热油、破碎的家俱之间气定神闲的吃完了他的晚饭。七点钟一到他准时站起来向门口走去照例问了一句:“火儿你来不来?”
“不去不去我讨厌那个人类!”火儿正一口向刘地啄下含糊不清地说刘地也不示弱举起电视机扔过去瑰儿大叫着:“我新买的电视!”挥着还在冒着热油的锅向刘地就拍。
“那我自己去了。”周影不紧不慢地开门走了出去不等门关上一只茶杯就撞到了门上摔得粉碎。
“周先生出去工作啊。”路过五楼正带着林睿出门的林青萍向他友善的招呼林睿也乘巧地叫了一声:“周叔叔好。”
周影吱唔着尽力摆出一副与邻里打招呼的人类的样子谁知道林睿眼着便又是一句:“周叔叔你是不是又和老婆打架了?我们在楼下都听见了呢。”
周影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林青萍忙责备林睿一句:“小睿不许乱说。”
“对了楼下王奶奶说周叔叔和阿姨是没结婚就住在一起的所以不叫夫妻打架对不对妈妈?”林睿又天真无邪的加上一句。
“小睿……”林青萍无法圆场只好拉着儿子匆匆走了林睿得意洋洋地带着那幅狐狸笑容回头又冲周影挤挤眼。
林睿明明年纪比瑰儿大却叫瑰儿阿姨?周影困惑地摇摇头觉得如果这件事瑰儿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自己还是不要说漏嘴的好。至于家里例行的战斗看来已经影响到了楼下的人类这不太好下次叫火儿他们打架之前先施一个消音的法术吧。周影盘算着快步走下了楼。
周影按照约定的时间七点一刻到达孙剑家楼下孙剑却没有象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周影等了五分钟后只等到了孙剑一个电话:“周影我今天不能去了你忙自己的工作吧。记住啊可疑的人可别让他上车昨天又有一辆出租车出事了!我队上有任务明天再给你电话!”孙剑的声音透着几分急躁说完便佳了电话。
周影看看手中的手机因为人类都有所以他也弄了一个看来对于不会法术的人类来说它还是挺有用的。
这一阵子因为年末的关系立新市的抢劫出租案子忽然又猖狂起来也许象刘地说的犯罪份子也在创收准备过年了(看刘地就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最近那些被盗也不敢报警的官僚也不知被他光顾了多少眼见刘地的腰包是鼓了起来)。孙剑和他的同事们面对这样的案子当然也就忙碌了起来周影的出租车就成了孙剑每晚守株待兔的场所他跟着周影出夜车已经坚持了几好天。
今天没有了孙剑跟班周影自然不再专门到那些偏僻街道去按照老习惯开向了闹市区。
繁华闹市的灯光流转人流彻夜不息连医院门口也总是忙到深夜。
周影看客人下了车记起已经几天没见南羽等他停下车走到大门前却看见南羽已经站在台阶上静静看看他了。
“越要找你了越几天不见你。”南羽和周影并肩走着说。
“找我有事?”
“提醒你一句话明天就阴历十一月初十了。”南羽看他面无表情估计他也想不起来就又加上一句:“瑰儿生日。”
“哦。”周影依旧没什么反应。
“你很该送点什么吧?我和火儿、林睿……多半刘地也不会忘的大家都多少准备了点心意难道你反而忘了。”南羽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走“人类过生日可是都会相互送礼物的。”
“人类都送!”周影大悟他从没送过别人什么礼物想了半天问:“你们送什么?”
南羽嫣然一笑:“这我可不说你自己去想吧。我还有病人回去了。”她向周影点点头走了回去走几步看周影还在原地思考不由笑意更浓了。
周影一个晚上一直边开车边在想礼物的事直到后半夜才下定决心跑到商场里买了样东西一出商场门就看见有人远远招手叫车谁知不等他把车开到跟前那几个人转身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起来。
周影开车跟了上去有些奇怪地问那三个“人”:“你们刚叫车了吧?”
那三个“人”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其中一个颤巍巍地取出钱包递进车窗带着哭腔央求:“周大爷我们瞎了眼……我们不坐了……”
“人类的出租车不坐不收钱。”周影好心提醒他们。
“是是他们……我们坐就是了……”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硬着头皮坐进了车里他们虽然害怕坐进这辆死亡的士可是更怕招车不坐被周影当成在戏弄他下场会更糟。
“请问去哪里?”周影按下计价器。
“路路口……”他们看见火儿不在车里略微松了口气。
“路口?”从街中段走到路口去路也不过两分钟他们还要打辆车果然还是有钱的妖怪比较多啊。不过顾客就是上帝(不过上帝是谁周影一直没弄明白)周影把车按客人的话停下来那几个“人”扔下钱包就跳下了车。
“只要五元。”周影叫。
“不用找了不用找了!”那几个“人”跑的更快了。
真是有钱的妖怪打五元的车给五百元小费周影感叹着。记起火儿本来叫自己给它带零食回去的不过算了人家都付过车钱了。周影连钱包一起塞进了口袋提醒自己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零食呆会就去鹿九那里买头猪回去给火儿吃。
凌晨三点左右孙剑又打来电话郑重的告诫周影小心可疑的人物:“这不仅是抢出租车的犯人的问题!明白吗!我可是犯了纪律在警告你!自己开夜车小心点!这个城市危险太多了!”孙剑在电话那边因为周影一如平常的口气嚷嚷着“城市大了什么人都有!你听我的没错!我是警察!”
周影放下电话看刘地拖着刚抓到的猎物下了车找地方享用去了心想孙剑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这城市危险真多。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刘地分一半给火儿带回去一个人径直拉开车门坐在了他身边问:“拉不拉?”
“请问去哪里?”周影问。
那个人说了一个地址周影想了一会才说得那是城市另一边的一个居民区因为拆迁那里现在住户很少周影难得去那个地方。他按下计价器动了车想起孙剑的那套理论他仔细看了看这个去偏僻地方的客人白净斯文的中年男子文质斌斌的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不象能抢劫的人。不过人类这种生物也不是从外表就看的明白的刘地看人一向**不离十周影却没有他这个本事。
那个人见周影在看他打个“哈哈”:“师傅不愿意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吧?听说最近抢车的事挺多小心点也对不行你把我放在——街头上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不要紧。”周影对人类劫匪没什么防范意识。
“干哪行也不容易啊那些劫匪也缺德那么多富商高官不去抢专门对付出租车也不想想你们日夜辛苦挣那几个钱容易吗。”那个客人似乎不愿意让车厢沉默着一边感叹一边掏出烟来点上又递给周影一支周影摇摇头。
“师傅干这一行几年了。”
“两年。”周影对于人类的这个问题固定作这种回答。
“不容易吧。”
“还行。”
那个客人是个健谈的人和周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周影随口答话其实一共也没说几个字只是听对方自己在唠唠叨叨。
路往城市边缘两侧的高楼大厦便越少灯光疏落人迹稀少起来在一条没有路灯的街边客人忽然叫周影停下了车不好意思的表示自己要去路边方便一下。
周影把车靠着一个看起来盖了一半便停工了的工地停了下来。
那人匆匆忙忙的下了车蹿进了路边的阴影里不一会用手帕擦着手小跑着回来一边还歉意地说:“多喝了点酒真不好意思了。”他拉开车门坐进来时却猛地把手帕捂在了周影脸上。
周影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从手帕上传来他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一时到愣住了。
那个人见周影不动了立刻取出一条绳子用极为熟练的手法把周影四肢捆了起来。然后拖着丢进了后备厢。直到后备厢关上车子被动起来周影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抢劫了。
想想以前从来没被抢劫过现在可以增加一样做人的经验周影便安静的在后备厢呆了下来他心里有点庆幸今天火儿没跟来不然自己就不能完整的体验被抢劫的过程了而且这样一来火儿嘱咐的零食也就有着落了一举两得。
周影的手机偏偏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孙剑打来的心想被抢劫的过程中接电话似乎不符合人类的行为就只给孙剑回个信息告诉他过会儿打回给他心里又称赞了一番人类的明在不能用法术的情况下的确好用。
车开了很久停下来的时候周影算算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六点钟要回家吃早饭迟到瑰儿会生气七点还要陪瑰儿去鲜花市场进货七点半要交车给朱兵周影计算一早上的行程不知道抢劫时间一持续多久会不会耽误事?又担心自己买的礼物还放在车厢里不知道会不会给那个人吃了。
后备厢被打开满天星光透了进来周影似乎好久没有看过这样的星空了眨了眨眼。
“你竟然醒了。”那个人有点意外却还是把捆的象粽子的周影拖出了后备厢扔在草地上。
周影静静看着他等待抢劫的一下步骤生。
“胆子大还是吓傻了?”那个人亲切的抚摸了一下周影的脸。“不用担心我不抢你的车也不要你的钱咱们聊聊天怎么样?”他柔声的向周影说目光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茫。
“你不是抢劫我?”周影平静地语气中有一丝失望。
“不是我干吗要干那么下流恶劣的事!”那人有些愤慨地高声又压低声音“嗤嗤“的笑着趴在周影耳边小声说:“我啊只是饿了。”他口中吐出的气弄的周影耳朵很不舒服周影便侧侧头看着他。
“你平时喜欢吃什么?”他着周影坐下笑眯眯的问。
“没有特别喜欢的。”周影从来不挑食。
“喜欢肉吗?”那人又进一些。
“我吃素。”
“吃素!哈哈哈哈!”那个人象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起来“吃素!你是人类人类是吃肉的!你为什么要吃素!人类应该什么肉都吃什么肉都吃!把世界上所有的动物都吃光了还要吃还吃肉!一代一代吃肉活着吃肉长大!只吃肉!”
“电视上现在提倡吃素。”周影一向为自己的饮食习惯符合人类的潮流自豪。
“谁说的!人吃肉!吃肉!吃肉!你爱吃什么肉?”那人把鼻子贴在周影鼻子上问。
“我吃素。”看来这个人什么记性?自己说了没三分钟他又问周影只好很有耐心地又回答了一次。
“你说人肉好不好吃?”那个人伸出舌头舔舔周影的脸灿烂的笑着问。
“人肉……中等吧。”周影综合火儿、刘地、林睿、瑰儿等平时的评论中肯的回答。
“喜欢人肉吗?”那个人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把刀在星光下闪着寒光“吃过吗?人肉喜欢吗?”
周影家的餐桌上虽然隔三差五的有人肉出现周影却真的没吃过只好摇了摇头可惜这个人绑架错了对象这个问题他和刘地去讨论就好了刘地平时人吃的多。
“我……吃……过……很好吃!我很喜欢!”那个人用刀拍着周影的脸带着迷恋的神情说。
“吃同类不太好。”周影评价。妖怪们相互捕食也有的妖怪吃自己同类的妖怪可是吃同种族的妖怪的妖怪在其他妖怪们眼中总是低妖一等的有点被视为没开化的野蛮妖族人类一向自诩很高吃同类不太符合他们给自己的地位。
“那味道……香滑的血、美味的肝……小孩子嫩、女人香男人吗……筋道……”他一边用刀蹭周影的脸一边评论着。
“你肯定不是妖怪。”周影本来怀疑这是个伪装的比较好的妖怪现在看着不象。
“妖怪才吃人对吗?不你错了人才吃人妖怪不吃世界上没有妖怪只有人人就是妖怪。人什么都吃也吃自己吃肉弱肉强食知不知道人说的人吃野兽野兽也吃人人吃人人也吃人……知不知道弱肉……强食。”他指指周影又指指自己。
“弱肉强食这我知道刘地和火儿都喜欢这法则。”周影觉得妖怪比人类更明白这法则才对。
“你知道所以才不怕是吧你知道自己该被我吃……可是你为什么不叫叫啊惨叫着才好吃!给我叫喊啊!”说着他一刀向周影肩上刺了下去。
周影淡淡地说:“说真的我觉得食物大喊大叫的不太好。”
那个人惊讶地看到自己的一刀象刺在棉团上一样陷入了周影的肩头然后周影站了起来身体像橡皮的一样扭曲了几下就摆脱了绳子。他看看表自言自语:“快五点了得赶快往回走用缩地术的话还来的及买早餐的材料。”
“你你……‘那个人后退了几步十分吃惊的样子。
“我是妖怪。”周影向他解释“我不吃人可家里的孩子吃我答应要带零食回去给它。”
“妖怪!妖怪!”那个人似乎恢复了理智大声惊叫起来。
“你即然很喜欢吃肉就应该不介意被吃才对妖怪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很少遇见接受这个理论的人类这个人比较特殊。
“救命……救命……”那个人大叫着跑起来。只是他自己把停车的地方选在了极为偏僻的郊再大的喊声都很难被听见。
“食物大叫大闹的不好。”周影静静地对他说。
周影想起自己答应过一会给孙剑电话时已经上午九点钟了。他买早点、送瑰儿进货、上班和朱兵交班哄火儿睡觉……完成了一系列规定性动作以后才在阳光下坐下来修炼这时手机上闪起了孙剑的电话号码才令他回忆起这个承诺。
“你睡了没有……”孙剑无精打采的声音传过来。
“没我忘了给你电话。”周影马上认错。
“忘了忘了吧那会我也没空接……出来吃早饭我有事告诉你。”
“早饭……九点了?”
“大哥我刚下班几点下班几点吃饭天经地义!来胖胖粥店我请。”孙剑打着哈欠挂上了电话。
周影抓抓头不知道一天吃两次早饭合不合适。
周影赶到指定地点孙剑一个人已经点了东西呼噜唏哩地吃起来口里含着一口饭招呼“坐吃什么自己要。”
“我吃过了。”
“对啊某人和女朋友同居有人做饭、洗衣服真幸福啊嘿嘿嘿……”孙剑眉开眼笑地瞄着周影。
“瑰儿住对门。不住一个房子就不叫同居。”周影认为应该这么解释。
“对门嘿嘿嘿租两套多浪费把那套房子退了吧这社会多开放啊不用管别人怎么看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孙剑才不相信那一套。
“你找我什么事?”
“差点忘了正事。”孙剑点点头“幸福生活安全也很重要我告诉你……”他四下看看周围没人几个服务员也站的很远才又说:“我昨天晚上出大事了一个全国通辑的变态杀人狂确定到了本市。”
“杀人狂?”周影老在电视里听见这个词。
“我从没见过那么变态的凶手……”孙剑回忆起昨天看的案卷一阵反胃扔下了筷子他小声向周影说“他吃人肉。”
“哦。”周影面无表情的答应一声看来吃人的人还真不少呢自己家厨房里也有一个。
“他先用麻醉剂把受害人弄昏然后弄到没人的地方活活的杀死生吃……别提多恶心了……”孙剑又是一阵反胃。
周影点着头同意:“生吃东西对身体不好。”
“周……影……你是不是没神经我在说变态杀人狂吃人的事……”孙剑快受不了周影那副千年不变的面无表情、处变不惊了。
周影忙掩饰:“那是你们警察的事和我们老百姓挺远的我当在听故事。”
“立新市人口是不少可是我老担心你那种态度一点警戒心都没有不管什么人就让他上车还让他坐前坐半夜三更的不管去多偏的地方你都拉这多危险万一上车的是劫匪是杀人狂是变态狂……”孙剑苦口婆心的对周影进行着安全教育。
“我会小心的。”周影安慰他。
“我跟你说那个变态杀人狂三十多岁中等身材长相文静白皙近视眼一般戴着眼镜……最近见这样的人别拉。不过放心不用多久我就会抓住他的决不能让他在我们立新市做下案子!”孙剑信誓旦旦地说。
周影喃喃地重复:“中年、白皙、戴眼镜……”
“对记熟了!小心点。”孙剑对他的态度表示赞许“我一定会抓住他的!决不让那种悲剧在立新市上演!”孙剑回忆着那些案件中的一幕幕咬紧了牙。
周影小心翼翼地问:“孙剑你很想抓他?”
“不抓住这样的恶魔我还算什么警察!不把他绳之以法誓不为人!”孙剑越说越热血沸腾用手砸着桌子。
“糟了也不知道下锅了没有……”周影知道瑰儿有时候会把肉炒好了备用喃喃自语着。孙剑打着哈欠回去执行公务之后周影飞奔回家去看自己的厨房。
中午刚到刘地就溜达着进了屋子仰躺在沙上问:“饭好了没有?”
“我还没做。”周影看看时间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便站了起来。
“又是你做?瑰儿不回来?瑰儿……”刘地躺着呻吟起来。
“瑰儿去开店之后午饭不回来在店里吃。”周影洗洗手准备去做他最拿手、也是唯一会的炖肉、炖菜了。
“那我走了我宁愿去饭店吃。”刘地向门口晃去。
“站住!”一声暴喝传来火儿箭一般地从厨房冲了出来跳上周影的肩头大叫:“少了一整只人!少了一整只人!一定是刘地偷走了!”
“谁稀罕我昨天晚上刚吃过。”
“影刚帮我抓回来的还新鲜着呢!一定是你偷走了还给我!还来!”火儿大叫大嚷不依不饶。
“火儿那个人是我拿走了。”周影忙安慰它“我把他给孙剑了。”
“什么?你明明已经送给我了又把他送给别人吃?你这等于是偷我的东西送人!你是怎么给我树立榜样的!你这样会在我的成长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火儿最近学会的时髦的词汇越来越多了反正它知道周影有一半听不懂先一股脑的说出来把周影弄晕了再说。
刘地耸耸肩:“你要是有一点半点以周影为榜样天下可就太平不只一点半点了……”
“刘地……你对我的优秀品质有什么意见吗?”火儿眯起眼。
“没有我对你的优秀品质一点意见也没有因为你根本没有可以称的上‘优秀’的品质。”刘地马上笑嘻嘻地回答。
“死地狼……”火儿扇着翅膀准备把失去食物的愤怒泄在他身上。
“对长辈没大没小这是什么品质啊?我是周影的朋友论理你得叫我叔叔吧?”刘地还在火上浇油。
“你死了我就不用叫了吧刘叔叔……”
“哼哼你没听过祸害活千年吗我这样的大祸害再活一千年也没问题……”
眼见刘地和火儿又要例行开始饭前战斗周影忙出来阻止他刚买回来的电视还没开箱呢再摔了有些可惜“对了南羽说今天瑰儿生日你们知不知道?”他及时地转移了那两人的注意力。
刘地十分失望地说:“南羽告诉你了真没意思本来想看看你不记得她生日瑰儿是什么表情的。”
“你心肠真坏!”火儿踢了他一脚“影我本想提醒你的可是后来忘掉了不过我给瑰儿准备了礼物──我要买齐所有的材料开盛大的宴会来庆祝!还要摆上鲜花!”
“就是说瑰儿要为自己的生日宴会做饭还要用自己店里的花来装饰那她也太可怜了吧?”刘地深表同情状。
“你是说瑰儿过生日让影帮她做饭她就不可怜吗?”火儿反问。
刘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此刻厨房里周影正在把大块的肉和大片的白菜叶子扔进清水里然后放在火上煮而周影这时记起了瑰儿做饭要加调味品的嘱咐又打开那些瓶子、罐子、把什么糖醋、胡椒粉随便倒了些在锅里。
“火儿刘地吃饭了。”
“我走了我找地方吃饭去了……”刘地捂着嘴穿墙而去。
“跑了正好乐的我自己吃。”火儿坐在锅上挑着肉块开始吃影做的饭味道虽然比不上瑰儿可没有那么多怪规矩:什么吃前洗手啊(火儿:我哪来的手可洗?)什么不许上锅子、不许在厨房吃啊什么不许吃完在窗帘上擦嘴啊……所以火儿一般吃的还是很开心。
“影别忘了吃了饭去买菜准备给瑰儿过生日。”它边吃边吩咐。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周影才把几大包东西全搬进了屋里火儿清点一下也够五、六十道菜的原料了才放周影回去修炼周影刚刚重新坐回阳光下手机又响了起来。
“周影我那个变态杀人狂抓住了晚上咱们继续去抓劫车的老地方不见不散。”孙剑疲倦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抓住了?”周影算算请林睿的鬼使顶着那具尸体在街上跑了也有好几钟头了孙剑总算抓住了。
“不过抓了个死的。”孙剑为不能把犯人送上刑场还有点遗憾“他拒捕我一个同事开了一枪他吓的从天桥上摔下去了被好几辆车这一个压碾啊……恶……不说了再说晚饭也吃不下了……我先回去补个觉晚上见。”
火儿一直伸着脖子在听眨眨眼回过了味儿来:“那就是我的那只整人我一口还没吃呢!还给我死警察!还给我!”它抢过电话就叫幸亏孙剑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上了。
“影你说吧怎么赔偿我!”火儿在周影头上跳来跳去它也不是特别喜欢吃人就是看不得自己的食物给了别人。周影把火儿从头上拿下来它马上又跳上去再拿下来它再跳上去反正它知道周影最后非让步不可果然反复了十几次后周影说:“我今天晚上再给你抓一个。”
“说定了我今天晚上要跟你去看着你点……啊呼呼……下午觉都耽误了现在开始睡……”火儿达到了目的便收起翅膀蜷在周影膝盖上呼呼大睡起来。
周影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偏向西方的太阳再次开始了修炼。
“为了瑰儿的生日干杯!”
大家一起举起杯来庆祝瑰儿兴奋的脸颊红红的在大家轮番的劝酒下大口的喝着香槟她在立新市的妖怪中人缘特别好一听说她的生日大家送来了一大堆千奇百怪的礼物要不是大多数妖怪害怕火儿和刘地不敢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周影家的小房子还真容不下那么多人。
现在宴会上只有周影、刘地、南羽、火儿、林睿和瑰儿请来的猫妖黑冰这么廖廖几个人面对瑰儿做的一大桌子菜要拼尽全力吃才能看出成效。
“泉先儿送的衣服她亲手做的还缀着珍珠放进水里都不会湿可怎么是唐朝的式样?罗天送的他新出的专辑?!有点可怕的礼物瑰儿你最好别听;鹿九送了两头活猪你准备怎么做啊?在家里屠宰不成?咦这串项琏很漂亮终于看见适合女孩子的礼物了这是谁送的……”刘地一点也不客气地乱翻着瑰儿收到的礼物手里拎着一条贝壳串的项琏头问。
“是我刘前辈。”黑冰恭敬地回答。它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上用爪子捧着酒杯喝饮料比起又抢又闹的刘地、火儿他们来显得极有教养“我请九师兄代我买的。”
“唉一大群妖怪不如一只猫懂得送礼。”刘地感叹着“瑰儿我送你一样好东西。”他从背后取出一个盒子一下子打开来:“最新潮的性感内衣……你可以穿给周影看。”
瑰儿立刻胀红了脸把一大块豆腐堵进了刘地嘴里十分不好意思地偷眼看看南羽。
南羽笑着站起来:“我也不会做别的绣了几条丝巾瑰儿出门可以戴戴。”南羽的刺绣手艺极为精湛瑰儿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
“我的。”林睿一边还在吃一边递了一个游戏光盘过来。不等瑰儿开口火儿先叫起来“你买到了我先玩!瑰儿你再送给我吧!”
瑰儿嘟起嘴:“他本来就是给你的。”
“是吗那我拿走了。”火儿一把把光盘夺了过去。
“反正我没来白吃啊我送过东西了。”林睿满嘴食物含含糊糊地说着。
“唉……”瑰儿用手推推那一大堆礼物。说是生日礼物其中有的也确实价值不菲可是除了南羽的丝巾和黑冰的项琏没几件可以派上用场的“等一下这是什么……”瑰儿从礼物堆里挖出一个盒子看着上面的字念:“脑白金……不会吧……谁送这种东西我有那么老吗……真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脑白金?”
“真的谁送的?”
“哈哈哈哈……瑰儿你也需要防止衰老了吗?”
大家立刻笑成了一团。
“是我放在那里的……”周影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
“你……”屋里的笑声瞬间停止接着又暴出了更大的笑声。
刘地把那盒脑白金举在周影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买的……哈哈哈……不愧是周影哈哈哈……”
“我看见广告上人类都在买。”周影还是不明白别人在笑什么。
“看来人类的广告真是做给你这种人看的只要大张旗鼓的宣传大家都买——你就一定跟着去去买。”刘地拍着周影的肩说。
周影觉得这是夸奖这不就说明自己更象人类了吗。
瑰儿看看周影一把从刘地手里把盒子抢回去:“还给我周影送给我的。”
“你拿去干什么用啊?”
“我吃。”
“那是给老头老太太吃的。”
“等我成了老太婆时才吃。”
“那早臭了。”
“你管我!”瑰儿看看周影脸上的神情抱着盒子珍重的放在了柜子里一边向周影眯起眼睛笑着说:“谢谢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那就好南羽不肯告诉我给你买什么才好我想了半个晚上本来还以为送菜刀更好。”
“咕咚”刘地张着手向天倒在了地上。
瑰儿的生日宴会进行了一半火儿、林睿就和刘地为了最后一块炸肉开始例行战斗瑰儿在南羽和黑冰面前开始还表现出“我是有教养的家庭主妇”的形象温和地阻止他们但是战斗展到她收到的礼物也遭了秧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卷起袖子抓起锅子、盆子向刘地他们砸下去。
南羽和黑冰聪明地躲进了卧室周影却依旧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吃他那一份饭菜。不论是开水、火儿的烈焰还是利爪、盘子他都稳如磐石眼都不眨一下。
“周前辈果然道行高深泰山崩于前而气不啊。”黑冰无限崇拜的赞叹着。
周影吃完了做饭从燃烧着的沙上起来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就向火儿问:“火儿我要出去了你去不去?”
“不去等我赢了再说。”
“哦南羽、黑冰我顺路送你们回去?”
“好。”
“多谢周前辈。”
南羽和黑冰小心地绕过战场向门口移动。
瑰儿看周影和南羽并肩走向门口咬了咬嘴唇不过马上传过身举起一个盘子丢向刘地。
七点三十分红色现租车停在了孙剑家楼下“你迟到了。”孙剑站在路边对着周影伸出手表。
“我去送了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一个女的一只猫。”
“……重色轻友!”
车驶入了闹市周围的人流越拥挤起来路边两名男子伸手拦车。
“开过去说不定是他们!”孙剑的话中带着兴奋。
周影把车开过去看着客人上了。他把车开向市郊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灯火万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现在越来越习惯这样平凡安静的人类生活了也许这样下去自己越来越象人类吧。
“别动!我们可有枪!把钱拿出来!”身后的客人忽然厉声说。
周影回头看着他们……
人类这种平淡、安静、日一复一日的生活他真得越来越习惯了……
鬼屋
鬼屋
“我们去鬼屋探险怎么样?”
张宁一提出这个建议立刻遭到了大家一致的反对。
大好的暑假刚刚摆脱了考试的折磨去干点什么不好:游乐场、电影院、游戏厅、网吧、练歌房、上山、下海、打球、谈恋爱……大家都是高中生了还去什么“鬼屋”探险真是幼稚。
“不去算了。”张宁失望地一摇头少数服从多数“本来还想去看看那座空屋真的没人住又设备齐全的话我们以后可以把那里当成聚会地呢。”
“设备齐全的鬼屋?”
“是啊听说那里有水有电家具、电视、电话、电脑……一应俱全就是没有人住。
“有这么好?”大家有些感兴趣了。
“对就是这么好而且还是幢两层小楼有一个小花园可以说是个别墅呢。”
“这样的房子怎么可能没有人住?”大家不相信地叫起来。
“不是说了吗那里闹鬼主人都死的死逃的逃了当然没人住。”张宁不耐烦了“别说这些了我们去找地方玩。”
“别走啊再说说鬼屋的事吗。”朋友们异口同声叫起来。
这条小街一侧的这些二层小楼又老又旧虽然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产物不过在少年们眼里差不多可以和“文物”划上等号了。虽然确实带有庭院每户的庭院里也或多或少长了些花木或者杂草可这样的建筑显然与别墅这个概念相去甚远十几户房屋中只有三五户透出灯光来其它的都蹲在黑影中不知哪家的门窗被风吹得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来加上不知名的夜鸟鸣叫这些位于城市一角的房屋到是很有鬼屋的架式。
“没人到这里来拍鬼片太可惜了──这些房子怎么还不列入规划拆除呢?”高籍明感叹说“浪费了这么好的地皮。”他父亲是位房地产商人他也耳闻目染对这些事知道不少。
张宁摇摇头:“听说早就计划要拆了可是有几位房主现在人在国外有的联系不上有的不能回来签字也就这么一年两年的拖下来了。”
走在最后的蔡彻耸耸肩:“张宁你对这里的事知道的到不少啊?”
张宁白他一眼:“我表哥是个警察上次这里那起案子就是他来察的鬼屋的事也是他说的错不了的。”他借着路灯的微光一户户数着门牌走到一户门口停下来说:“4号就是这里了。”
“鬼屋偏偏又是4号……”严韦行走上去打量着说:“不过这所房子还真的……”他耸耸肩没说是“真的”什么。
眼前这座房子庭院里的草木比其它的院落要茂盛的多而且院中干净整洁花木掩映间一条石子小路通向门口连杂草和落叶都看不到。走到屋门前青石板的台阶有些泛黄的木门门上悬挂一串风铃风一吹“叮叮咚咚”作响。面对着这样一座一点也看不出诡异的房子严韦行却打个寒颤他迟疑一会向伙伴们说:“这里这里恐怕真的……我们回去吧?”
其他三个人一起看着他。
严韦行一向自称可以看见或感觉到那些“东西”而且听说他的祖父还是个捉妖为生的“道士”(不过文革中自杀了)他的外公曾经做过和尚(后来因为爱上外婆还俗了)他的姑母是半个神婆什么的反正他那一家人都神神道道的。对于他说的那些事朋友们一向受信不信的只当做好玩而已可是现在他这么说着神态却很认真。
张宁试探着问:“不是吧你已经看见那些东西了?”
严韦行摇摇头:“我只是忽然觉得身上冷。”
“啪!”高籍明在他头上重重敲了一下“冷是你衣服穿少了!别装神弄鬼了走走我们进去。”
“张宁不是说这里死了两个人吗说不定你是因为这样才冷。”蔡彻不怀好意地“奸笑”着说“不过我是唯物主义者我不信这些干脆我走在前边好了。”说着他开始找起进门的办法来。
据张宁的那位警察表哥说这座房子原来住了一家三口主人有一天全家去看电影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男主人走前面开门女主人领着小孩子在后面锁院门男主人先进屋去了但当女主人锁好门转过身来却看见屋里还没有开灯“停电了吗?”她也没有在意边问边向屋里走进门的时候觉得脚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一个人躺在脚下借着微光她认出那个人是自己的丈夫吓得大叫起来。她冲过去开灯这次灯一下子就打开了她在灯光下又出了一声惨叫。
几分钟后闻声赶来的邻居们现这对夫妻都倒在地上孩子在一边“哇哇”大哭着而更可怕的是在这所房子的客厅里还躺着两具尸体那是两个男人张着嘴瞪着眼脸上满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的表情而心口都各有一个洞里面的心脏都不见了。邻居们立刻报警把夫妻二人送医院照顾孩子。警察介入后现那对夫妻中的丈夫已经死了。而且找不出死因身上即没有外伤也没有心脏病脑溢血等症状。妻子只是开灯后看见客厅里的尸体吓昏了过去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甚至也不知道丈夫已经死了。只有那个三岁的孩子一直哭个不停仿佛看见了什么大人们不知道的东西。是不是那位男主人也是开门的一瞬间遇见了什么“东西”才因此失去了生命呢?
后来那位妻子因为打击太打住进了疗养院孩子被他的祖父接去抚养这座房子就一直空了下来连里面的家俱都没有人去动过。至于那两个死去的男人警方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找出他们的身份这个案子便这样成为了悬案放进了装的满满当当的存放无法侦破的案件的柜子里。
案之后这附近的居民便常常在夜里听见座房子里有哭叫声、救饶声、鬼嚎声以至于4号房子隔壁的住户也纷纷搬走这座房子中闹鬼的传闻便这样传开了。
现在张宁、严韦行、蔡彻、高籍明四个少年却想进去探险。
“我总觉得有鬼的事是我表哥在吓唬我的。”张宁左弄右弄终于把客厅的一扇窗户打开了一边向里爬一边说:“他总是把他办过的案子里编进些鬼怪去吓我所以这里不一定有鬼呢但是是空房子的多半是真的他不会扯那么容易穿绑的慌的。”
“我看也是世界上哪来的鬼?”蔡彻也跟在他后面爬了进去。
高籍明兴致勃勃地说:“我到恨不能是真的你们想‘见鬼’多刺激啊!”他边说边推严韦行让严韦行先走自己跟在后面进去回头把那扇窗户关上了。
少年们站了一会视力逐渐适应了这个客厅里的光线。
客厅不大摆了一整套藤椅一张大理石茶几靠墙的地方立着博古架摆了几件花瓶、铜鹤一类的小东西却没有电视机或音响这类的东西。
“你说的电视、电脑一应俱全在哪儿呢!”高籍明去打张宁。
“这么多房间人家不一定要放在客厅里啊。”张宁也觉得这个客厅里的摆设过于简朴了一些但还是嘴硬。一楼只有厨房、客厅和一个小储物间少年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上二楼去看看高籍明打着一个小手电照着楼梯张宁和严韦行跟着蔡彻断后他们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
二楼有三个房间都关着房门。
高籍明随手推开了对着楼梯的那一间。
这间房间大概是最大的一间还有一扇门可以通到阳台上去但是不知为什么主人没有把它用做卧室而是布置成了一间书房除了门窗的位置四壁都摆了直到屋顶的书橱里面满满地放着书。窗下是张大书桌摆了些笔墨纸砚一类的东西砚台上还架着笔镇纸下铺着一张宣纸他们伸头看了看是一副没有完成的图画画上缪缪几笔勾勒了一株扶桑的姿态似乎画的就是院子里的那一棵。
“好画。”蔡彻从小学过工画看见这副画先称赞了一声其他三个人对画都没有兴趣“哗这么多书这有是卖书的吧?”张宁平时一看见书就头疼正对着书橱吐舌头高籍明却说:“看看有没有奇幻、武侠小说从鬼屋里拿几本不犯法吧?”说着拉开橱门就开始找。
“小心鬼找你要书!”严韦行打他一下不过他自己也是个喜欢看书的人(虽然和高籍明兴趣不致)他也用手电照着书橱看起里面的书来蔡彻和张宁虽然对书没兴趣但是为了等他们也随意流览着。
“《幽明录》?《录异记》?《玉泉子》?这里书连名字都这么奇怪。”高籍明看着这些他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线装书嘟哝着“连金庸都没有算什么书橱啊!”
“也有不怪的。”蔡彻用手电照着一本比砖头还厚的书说“《现代医学概论》还有本《解剖学大全》这里有有《黄帝内经》和《素问》这里主人多半是个医生吧?”
“也许是个兼琴棋画爱好者的医生。”张宁现了几本棋谱琴谱和书贴于是说:“挺风雅的主人啊。”
“我看到可能是个道士。”严韦行抽出了一本《阴符经》见旁边还摆着一本《周易》便说“不然谁会看这些?”
“你家有里道士就看谁都是道士了现在的道士和尚都是领工资在庙里上班的也不一定看这些吧?”
“你怎么知道没有世外高人!”严韦行家人信奉道教所以很不服气高籍明的话。
“世外高人?大哥这里是立新市区‘世内’的很呢!”
“中隐隐于市!”
“别跟我说古文听不懂。”
眼前两个人说着说着动了气张宁忙出来圆场:“喜欢道教和琴棋书画的医生行了吧人家爱好多也不犯法呀。我们不是来讨论这个的再去别的屋里转转吧?”
他们来到隔壁的房间这里就是主人的卧室了卧室和其他几个房间一样布置简单靠墙放着床和衣橱窗口下摆着一张小几上面放了一张古琴看来正象张宁说的主人还真是琴棋书画样样喜欢呢。严韦行和高籍明又就这张琴是“古筝”还是“瑶琴”争了起来张宁和蔡彻只好又边圆场其实他们二个也不知道这张古琴应该叫什么就是喜欢彼此抬扛说了一会也就算了。
他们随意打量着屋子张宁从床上拿起了一件绣了一半的绣品好奇地说:“手工绣的真少见呀。”
那件绣品只绣了一半隐约看的出绣的是一副山水在上角还绣了诗句工艺十分精美不过这些少年对这种女人家的玩意没多少兴趣随口称赞了几句又随手放下。他们在卧室里随便看了看再没现什么可以感兴趣的事物这间卧室的主人把房间布置的简洁的过份甚至连女性常用的化妆品和日常的家用电器都没有。
“可是……”蔡彻突然说“张宁你表哥说的那个案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啊不过他跟我说了也有半个多月了。”张宁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么照他的说法这进而应该至少半个月没有人住了才对可是你们看……”蔡彻用自己的白手帕在桌子上抹了一下拿给大家看“一点灰尘都没有象刚刚打扫过的。”
“难道……”严韦行的声音开始颤“难道真的有……难道……”
“你白痴啊!”高籍明一拳敲在他头上“说明这里根本不是没人住的鬼屋我们走到人家家里来了!”
“快走吧我们快离开被抓到就完了。”蔡彻紧张的说“这算是私入民宅吧?张宁你表哥是警察你说我们被抓到的话判几年?”
“判几年?一年不判回家我爸爸都打死我!”高籍明第一个向楼梯冲去。另外三个人了也忙跟在他后面想趁主人现之前离开这里。
刚走到楼梯口严韦行突然一把拉住了走在前面的高籍明并且把一根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大家别出声。
“怎么了?”张宁用唇语问。
严韦行手指楼下同样无声地说:“有人。”
四个人一起竖起耳朵听果然听到楼下有轻轻的脚步声。
“主人回来了怎么办?我们要被抓住了!”蔡彻都快急哭了不由说出了声音高籍明急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楼下的脚步声移动着仿佛马上要上楼来了。
“先躲起来。”张宁果断地对他们做手势。他四下看着躲哪儿好呢?总不能躲进人家卧室里去吧这时严韦行已经一把推开了他们没有进去的那最后一个房间四个人悄悄地溜了进去又轻轻关上了门。
那脚步声果然顺着楼梯走了上来一直走进了卧室但是停留了片刻之后又走下了楼去。
一直竖着耳朵在听的四个少年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严韦行又压低了声音在大家耳边说:“为什么他没有开灯?他宁愿摸黑上下吗?”
“别管那么那了也许停电了呢!”蔡彻不耐烦地说:“快想想怎么溜出去吧!”
严韦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也觉得还是先溜出去要紧他向同伙们建议:“看看这间屋里有没有窗户。”
四个少年开始回头打量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冲北的窗户的位置用厚厚的帘子挡着“我们从这里爬出去。”张宁一把拉开帘子说。但是他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止住了一声尖叫半天才颤声向伙伴们问:“这这是什么……”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但其他三个人的脸色也不比张宁好一起对着眼前的事物呆好半天高籍明才说:“灵位……有这么多灵位……”
原本窗户的位置被一张灵桌堵住了灵桌上下三层摆放了大约二十个灵牌灵牌的前面还放着香烛。在被传说是鬼屋的地方一下子看见种东西确实让人心里毛。蔡彻大着胆子说:“也许人家比较传统供奉着祖先的灵牌做纪念吧。”说完用手电去照那些灵牌灵桌的最上层只摆了一个灵位手电照出模糊的字迹似乎是“先师灵云道长之位”几个字。蔡彻咧咧嘴手也在抖了。“这这是什么……真是道士的家吗?”
“别管这些了我们快想办法离开吧!”严韦行也隐约看见了不止最上面那个这里的灵位有好向个都写着“道号”难道这里住的真是个道士?他心里没来由的焦虑催着朋友们快走。
“这里没有窗户我们怎么办?”
“下楼看看如果主人在客厅里的话我记得厨房和客厅这是隔着一面墙我们可以从那里的窗户溜出去。”
“也好下去看看吧。”
“轻点轻点下面有人。”
四个人商量之后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关好门开始下楼梯。
整座房子里一片黑暗主人竟然一直没有开灯不过这也方便了他们行动总算没有差错的走到了楼下。现在的问题就是怎样才可以穿过半开半合的走廊门不被客厅里的主人现地走进厨房里去。
四个少年躲在门后向客厅里偷看清楚地看见房子的主人正坐在客厅的窗边那是个年轻女子她穿了件黑色的长裙黑色的长披在肩上越显得她的面孔和手指出奇的白她坐在那里正在一针一针地刺绣只是屋子里没有灯光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路灯光线一切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她是瞎子吗?”
“你看不见她在刺绣吗?”
“可是她没开灯怎么看的见绣什么?”
“别说了她会听见的。”
少年们用极低的声音相互耳语外面的女子在这时停下了针线向这边看来她有一双黑白分明明亮的眼睛。少年们各自捂住自己的嘴大气也不敢出那女子似也没听见什么不会儿就又开始绣了。她一直会在那里很有耐心地绣个不停里面的四个少年即不敢移动更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却又怕她会突然想上楼去撞个正着把他们四个当小偷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张宁偷偷看看手表现已经十点多了。
女子终于动了起来她站起来在桌子上取了个杯子倒了些水喝并且同时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少年们趁着这个她转身的时机溜进了厨房。
张宁走在最后他过去之后又向外张望了一下想看看那女子有没有现却看见那下女子正放下杯子一滴深红的液体正从她嘴角滴下来她伸手轻拭。张宁被朋友拉了一下衣角急忙也进厨房去了只是心里生出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女子喝的是血。
这个房里里没有普通厨房常见的一切锅碗瓢盆、饭橱炉灶统统没有除了一个冰箱外空荡荡的屋子正对面便是窗户窗户冲着外面的街道这家的主人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意识这样简单古旧的木制窗户对着街道竟然连安全网都没有装小偷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进来当然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四个只要不惊动外面的女子很容易就可以出去。
高籍明先过去用极轻极慢地动作拔掉摊销一点点把窗户推开这期间其他三个人都守在厨房门口紧张地注意外面的动静。
“行了。”高籍明向大家做个手势。
本来只要几步他们就可以安全离开了这时严韦行突然注意着蔡彻身后张大了眼睛说了一个字:“血!”
少年们一起看向他目光指的地方那里立着厨房唯一的家俱:冰箱。在冰箱冷冻室的门缝里深红色的液体正在渗出来。
“血。”严韦行肯定地又说了一遍。
一股寒意爬上这几个少年的心头这个冰箱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竟然至于有血流出来。张宁有些慌张地说:“别管了我们快走。”他的心里想起刚才那个女子喝的东西。
严韦行咬着嘴唇大步向冰箱走过去他的手握住冰箱把手时被张宁拉住了张宁几乎是哀求地说:“别!我们走吧。”
严韦行摇摇头一下把冰箱拉开来。
“啊……”
惨叫声响了起来。
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在冰箱里冷冷地注视着这四个少年。张宁和蔡彻看清了冰箱里的东西后先后翻着白眼昏了过去高籍明的胆子总算大点打着战拉着严韦行的手臂牙齿碰的咯咯地响着说:“是个人?杀人案……”
冰箱里是一个被肢解了的“人”头颅正对着外面露着没有闭上的眼睛和牙齿另一边伸出一只手来长长的指爪屈缩着旁边则塞着一些象内脏的东西。
严韦行咽口唾沫用干涩地声音说:“不是人是个妖怪。”
“妖怪……世界上哪有那种东西?”高籍明强撑着用比哭还象哭的笑容说。
“我们进来了不得了的地方……”严韦行看看地上昏过去的张宁和蔡彻这种时候顾不了他们了他推着高籍明说“你快走我想办法救他们。”
“你说什么?”
“走啊逃走一个是一个。”严韦行一下子挡在高籍明身前因为那个女子已经走进了厨房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进了来看她是个美丽的女子年纪也只有二十出头但是她的脸孔没有一点血色那是一种应该不属于人类的苍白她看看打开了的冰箱皱了一下眉头。
“逃!”严韦行命令高籍明。他自己心里也害怕的要死但是实在不能丢下朋友们不管他拼命地想着父亲教给他的关于降妖的咒语一把把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拽下来对着那个女子希望可以有点用。
高籍明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他却不肯自己逃走抱起张宁向窗口拖着一边还向那个女子威胁:“你别过来啊别过来啊我这个朋友一家三代都是抓妖的他可是很厉害的你过来的话吃亏的是你别过来啊我可警告过你了。”他把张宁放在窗下又回头来拖蔡彻。
严韦行听他吹牛心里苦笑自己哪里会什么法术难道今天真的进了鬼屋四个人全要死在这里?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出去开冰箱干什么呢?”女子叹息着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严韦行面前伸出了手。
“南羽南羽?你在不在家啊?哎呀”瑰儿边走边东张西望一下子撞在了桌角上疼地叫起来。
灯亮了南羽走过来接过瑰儿手里的大口袋关心地问:“你碰哪儿了?疼不疼?”
瑰儿嘟着嘴:“你干吗不开灯啊。”
“我喜欢在黑暗里想点事情。”南羽帮她按摩了几下问:“你来替火儿拿那个妖怪吗?”
“是啊它和狐狸说要去打刘地一顿只好我来拿了。”瑰儿嘴嘟的更高了。火儿、林睿同盟与刘地之间的战火每个月都要生一两次而结果往往是从外面一直打回家里业把家里弄个天翻地覆到时候要打扫要收拾的可是她。
南羽无言地摇摇头对于这种纠纷不表任何意见。她说:“我放在冰箱里了就去拿出来你等等啊。”
南羽走进厨房去用口袋装妖怪瑰儿四下张望她是第一次来南羽家里惊讶于这里的简朴一眼看见了那幅绣品又欢乎起来“南羽你这个绣好了可不可以给我?“瑰儿拿着绣品追进厨房却被地上躺的四个男人吓的出了一声尖叫。她指着胸口顺顺气说:“怎么会一下子出来四个人吓我一跳──这也是给火儿的?我自己恐怕拿不过来呢。”
“这个不是。”南羽忙说“是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好象是要玩什么鬼屋探险的游戏不小心走进来了。我呆会送他们出去。”她把妖怪装好了递给瑰儿并且施了法术让她提起来轻一些。
“把你这里当鬼屋?”瑰儿张大眼睛笑了起来她用脚后跟为轴打了个转“你这里这么简朴怎么看也不象鬼屋啊。”
“我想他们本来想去十号吧?我这里是四号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瑰儿好奇地问:“那个十号怎么了?是不是有……鬼……”她做了可怕的手势。
南羽笑着说:“几个月前那里有两个小偷进去盗窃不知为什么内用匕相互刺两个人都死了尸体过了三、四天才被现──那房子的主人出读书一直没有回来他的亲威为他打扫房子时才现的──然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附近的人就说那里闹鬼连主人都被吃了没有敢进去什么的。人类真是会自己吓唬自己。”她正摇头苦笑却看见眼前的瑰儿脸正由红变黄由黄变白便疑惑地问:“瑰儿?”
“十号……”瑰儿颤声说:“我刚才就是从那个门口走过来的……”
“啊那又怎么样?”南羽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看见那里面有灯光……”瑰儿快要哭出来。
“也许主人回来了吧?”南羽还是没有意识到她话里的重点。
“不是电灯光是一团黄光在晃来晃去在窗子里。”
“也许是后面街上的车灯吧?”
“一定是鬼火了……”瑰儿眼圈一下子红了“好可怕啊我回去还要走那里怎么办……”
“鬼火?”南羽终于明白瑰儿的意思了“你弄错了那里没有鬼的。”
“万一有怎么办……”瑰儿带着哭腔说“我不要再从那里走了我要叫周影来接我……”说着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下来了“你的电话在哪里?呜呜呜好可怕我刚才看见鬼了……”
南羽看着手里提着妖怪尸体却被谣传中的鬼屋吓哭的瑰儿心里却生出了一缕羡慕。她看看地上的四个少年再看看慌乱地四处找电话的瑰儿心想那件绣品今天晚上又坎法完成了。
“瑰儿我这里没有电话我送你回去吧?”
“真的南羽你真好!”
“反正我顺便也要弄走这几个孩子。”
“……南羽呆会可不可以飞过去不要从那间鬼屋门口走我还是害怕……”
“……”
过去我是猫
过去我是猫
“糟了!糟了!我把勿忘我忘在车上了!”瑰儿一进她的店就叫起来忙把手中的各种花卉往地上一放要冲出去追那辆出租车却看见一只黑色的大猫口中咬着那一大包勿忘我一只爪子拉过几个竹子编成的花篮跟了进来。它放下东西立刻忙了起来先把刚进货来的鲜花放进冰箱保鲜又把一些已经盛开的鲜花插在水桶中待购最后整理完那些架子上的花瓶后就抓过一个篮子开始插花篮。
虽然没有手它用后腿站着两只前爪依旧忙得飞快捡花、剪枝、打扫不一会便利落地干完了。这时店里进来了客人它马上跳到椅了上蜷成一团毛球装作在睡觉的样子。
“哇老板娘养的这只猫真大。”
“是啊是啊。”
“我要这个花篮插的真漂亮老板娘真是心灵手巧。”
“呵呵呵哪里哪里……一百六十元谢谢。”
客人一走出黑猫立刻跳起来再去插一个花篮待售。
“黑冰你真是太厉害了!不如我不招工人了你就一直帮我打工好不好。”瑰儿把门口竖的“招聘工作人员一名女性年龄不限种族不限(这一句用了特殊办法处理只有妖怪可以看见)”的大牌子拿了进来讨好地向黑冰问。
前几天一直在瑰儿店里打工的那个女孩因为母亲生病匆匆地赶回故乡去了这使瑰儿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她一时找不到帮忙的人只好临时抓朋友来帮忙周影带着火儿来干了一天火儿烤焦了店里一半的花还吃了一个客人;刘地来只干了半个钟头就和两位女顾客一起走了再没回来反而拿走了店里一百多枝玫瑰没给钱;南羽来帮了半天忙就接了医院三个来求回去抢救病人的电话坚持到下午也歉意地走了;鹿九来站了一天一枝花也没卖出去反而被人偷走了店里的钱匣子;泉先了自告奋勇来打工她倒是个很好的店员勤快灵巧又会招待客人只是雇她的费用太高而且她特别害怕周影每次周影来接送瑰儿店里都不免鸡飞狗跳一番算下来也是笔不小的损失。
最后瑰儿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雇佣了鹿为马的徒弟黑冰。
虽然黑冰还不能变幻成*人可是它工钱低廉:一天三餐外加五元钱而且听话、稳重它有损坏店里的什么东西还可以向它的监护妖鹿为马要求赔偿(让火儿去恐吓一下)。
瑰儿本来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让黑冰来试用一下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它什么也不会干罢了没想到黑冰的才能大出于瑰儿的预料几天下来它竟然比周影、刘地他们干得都好。
黑冰虽然只是一只猫(黑冰:我是妖怪!)但它竟然有十分不错的艺术天赋它插的花篮造型优美总是卖得很快它又特别爱干净爱把花店收拾地一尘不染基本上如果不是怕它开口说话会吓死顾客的话瑰儿这个老板都可以省略不计所有的活计它自己就全干了。
“怎么样黑冰?来我这里长期干的话一天改为六餐(和火儿一样)工钱十元外带让周影教你法术。”瑰儿卖力地拉拢着。
黑冰端正地坐着点头行礼说:“能够得到您的称赞真是荣幸不过这样的事还要和家师商量一下。”
“真有礼貌!你比我们家火儿强多了真想让它跟你学学。”瑰儿忍不住把黑冰抱进怀里用力吻了一下。
“谁?谁比我强?是谁?出来单挑!”火儿嚷嚷着冲了进来它显然把“比火儿强”这句话理解为“比火儿厉害了”先一翅膀拍掉几个花瓶又一爪抓掉一只水桶身上的火焰熊熊地燃烧着在店里搜寻目标。
“死火儿又来搞破坏!”瑰儿向它扑了上去。
“瑰儿立刻把那个自称比我厉害的家伙交出来窝藏他对你没好处!”火儿大叫着。
黑冰见周影和火儿已经来接瑰儿了知道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便向门外走去。
“黑冰你不是也住在桃源小区吗?我顺路捎你回去吧?”周影好心地建议。
“多谢周前辈我今天还要去九师兄的养殖场帮忙不回去了。”说着向周影深深鞠了一躬。
看着它的背景瑰儿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又能干又有礼貌又肯上进……这么好的猫怎么会让那个鹿为马拾了去呢?他根本就是在尽情利用黑冰还不如让黑冰来我们家呢!”
“我反对!我坚决反对养宠物!决不同意!养就吃了它!”火儿没在店里现敌人刚刚安静下来听了瑰儿的话又大叫了起来。
“好了好了咱们家养不活宠物的。”周影安慰它“回家吧。”
“回家吃饭!我要吃红烧肉。”
黑冰一直站在路口等红灯看着瑰儿和周影、火儿说说笑笑地上车而去他们看起来是一个那么好的家庭让黑冰不由不生出羡慕的情绪。不过自己要想成为那样的妖怪还要过上不知多久至少先要学会变成*人类才行。现在黑冰也不也去幻想那太遥远的事情只是每天依照师傅的吩咐努力地修炼而已。
……在很遥远的时候自己似乎也是有过一个温暖的家庭的……只是太远了已经让不清楚了那时自己还是一只猫……
黑冰甩甩头把那些回忆赶出脑袋。
“黑冰?黑冰……”一个声音试探着叫。
黑冰转过头见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一群刚放学的小学生其中一个正蹲在地上向自己招着手:“黑冰黑冰你是不是我家的黑冰?”
黑冰静静地盯着他这时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车辆都停了下来黑冰立刻夹在人流中向路口对面跑去不再去理那些“看看猫在过马路!”的好奇声也不再去理那个孩子“黑冰黑冰”的呼叫。
那群小学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我第一次看见猫也会等红绿灯。”
“很聪明的猫也许是马戏团养的吧?”
“小风你认识那只猫吗?”
“……它长得真象我们家的黑冰啊不过好象不是前几年我们家搬到不能养宠物的地方住我妈已经把黑冰送到农村去了……可怜的黑冰它根本不会抓老鼠到了乡下一定会挨饿的……”孩子越说越伤心一直向远方寻找着黑猫的踪迹回忆起了曾经属于他的那只跟他象小哥俩一样生活过的猫不知道它在农村好不好?
“原来他已经上学了?那时候还是个幼儿园的老被人期负的孩子现在看来到有了不少朋友……毕竟好几年过去了。”黑冰从绿化带中走出来看着马路对面那群孩子走远。
“哼!人类!”它想起了什么重重哼了一声转过身向郊外奔去。
“看又是那只猫。”
“对啊它又要过马路吗?”
“不如我们去抓住它吧?这么聪明的猫一定很好养。”
“不行!我不许你们去抓它!”
“它又不是你家的猫……对了你不是说它很象你家以前的猫吗?就抓来给你养好了。”
“我们家住的地方不许养宠物不然黑冰也用送人了。”
“我家也是。”
“我也是。”
“……那么抓来也没有用大家都不能养。”
“其实我很想养只小狗。”
“我想养小乌龟。”
“我想养蛇。”
“将来我长大了挣了钱一定去住可以养宠物的房子。”
“我也是。”
“我也要住!”
孩子们纷纷表着决心那个男孩忽然回过头来对着黑冰他从书包中摸出一包牛肉干撕开包装慢慢靠近黑冰。黑冰警惕地看着他。他蹲下来把牛肉干推到黑冰面前:“小猫咪我给你吃这个这是我们家黑冰以前最喜欢吃的。”
黑冰冷冷地看着他这时十字路口的信号灯转换黑冰马上转身跑过马路把男孩和他的零食扔在后面。
瑰儿从包里又是牛奶又是炸鱼、大虾、点心的拿了一大堆来摆在黑冰面前:“来来快吃这几天你又在这里卖花又去养猪一定很累了吧多吃一点有营养的东西……”
黑冰有礼貌的道谢然后大大方方地开始吃东西不管多饿在它身上也不会出现狼吞虎咽的情形。
“黑冰真有教养。”瑰儿摸摸它的头夸奖。
黑冰虽然很不愿意再象猫一样被人抚摸可是连火儿都整天被瑰儿抱来摸去的自己总不可能比必方更摆架子吧。
“也不知道火儿和狐狸他们俩忙的怎么样了今天不会又不回来吃饭吧?”瑰儿自言自语这几天火儿被林睿拉着在外面跑总是不回来吃饭害她只能自己做饭自己吃太没成就感了。
“对了黑冰吃完饭帮我把这个送去医院给南羽吧。”瑰儿拿出她做的干燥花南羽总送他绣品什么的她就做了一些干燥花做为回礼反正黑冰去效外会路过医院就找它跑腿。今天周影被火儿他们支使出去了呆会自己也要另外找车回家所以早点关门吧。
最近立新市生了好几起儿童失踪事件弄得父母们都高度紧**睿的妈妈也在自己繁忙的工作之余天天亲自接送儿子上学放学。林睿当然不怕什么拐骗贩卖儿童的团伙可是他却怕看见妈妈劳累的样子为了让妈妈放心他一个人上学他找了火儿整天四处寻找那些拐骗儿童的人准备来个一吃永逸。
火儿要忙活当然余外要搭上周影这个跟班这几天那些从事打劫、偷盗的无辜的犯罪份子也不知道被火儿烧烤了多少却始终没有找到主题他们也就那样整天在外面游荡很少回家来。
于是瑰儿也就无精打采的做什么都没劲今天又不到下午四点就关了店门。
黑冰迎着夕阳走在路上这个时间行人比较少对于脖子上挂着玻璃瓶的猫大惊小怪的人也就少。黑冰这一段日子过得忙碌每天踩着时间赶工作快和人类的打工者差不多了难得有这样一个下午可以悠闲的在太阳下散散步。在过去它曾经度过了很长一段天天吃饱了就晒着太阳睡觉的日子现在想起来一片模糊好象上一辈子的事一样。
不行现在的自己没有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黑冰克制住伸懒腰的**大步向前跑去。
来到十字路口时黑冰习惯地向身后看了看这几天因为它下班时间和附近小学放学的时间重合所以它每天都遇见那个孩子他总是想给黑冰东西吃不过黑冰从来不理他。
黑冰一直没有忘记过那一天那么寒冷的天气中那家人把自己拴在树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的事。它成为妖怪之后过去的生活有好多都忘的差不多了只有那个画面清清楚楚印在它脑海中。
它早已经不恨那家人了。
人类总是那个样子的而且他们当年不抛弃自己的话现在自己也无法成为妖怪这么一想反而要感激他们。
它回头没看见那个男孩才想起自己今天提前下班了于是耐心地等着信号灯的转换。
“咦黑猫。”孩子的声音响起黑冰猛地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他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正拉着一个男子的手说:“叔叔你快看那只猫长得跟我们家原来养的黑冰一模一样我老在这里看见它。”
“大概是只野猫吧。”男子没有什么兴趣地说。
“叔叔等一下我给它东西吃。”男孩又在书包里找出零食来去喂黑冰。黑冰凝视着他不明白他这种时候怎么会出现在学校以外又为什么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男孩的父母黑冰认识它可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就吃一点嘛为什么什么都不吃啊?我以后可能不能再喂你了啊。”男孩哄劝着它。
旁边的男人有点不耐烦了催促说:“你爸爸在等着我们呢别管这只野猫了。”
男孩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向黑冰挥挥手:“再见了小猫咪如果你遇见我们家黑冰要帮我向它问好。”
黑冰看着男子牵着那孩子走向路边拦车更是睁大眼那个方向不是男孩平时回家的方向。等等火儿和九尾狐在抓什么人?拐骗儿童的犯罪团伙?刚才那个人就在说什么“爸爸在等着你”之类的话而且那个孩子也说不会再回来了……难道……黑冰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那个男子叫住了一辆出租车催着孩子上了车。
黑冰几步蹿过去靠近那辆因为红灯正在等待着的车看见孩子在车厢中正和男子说说笑笑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他还不知道自己被拐骗了吧?然后他就会被卖掉而且听说都是卖到山村中那里的人类喜欢买男孩子(不是买去吃吧?)人类总是把动物卖来卖去可是他们自己一定不喜欢被卖掉吧?
不过人类的事妖怪少管。
黑冰转身就走开。
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火儿在九尾狐正在的这些人要不要去告诉他们呢?不过等自己找到火儿他们这辆车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吧?
就在黑冰思来想去的时候车动了起来。
黑冰来不及多想在车子驶出去的一瞬间扑到了车下它双爪紧紧抓住车的底盘把自己塞进了几个叫不出名字的零件中间。
车越开越快黑冰在车下也越来越难躲得稳加上它的脖子上还拎着一个大瓶子晃来晃去地老是碰它的脸它用指爪死死抓住那个金属物品随着车子的震动指甲越来越疼那金属也越来越滑变得不容易抓住。
如果那孩子不在车里黑冰早用一个法术破坏轮胎让车子停下来了不过它可不能保证那样做不会车毁人亡也就不敢轻易出手。
车子几次转变方向路上其它车辆越来越少度也就越来越快起来。黑冰被颠的头昏脑胀好几次都差点从车上掉下去。
想想自己这样拼命就好象是要去救那个孩子一样不由有点好笑。
不过黑冰一再提醒自己这么做是为了火儿和九尾狐他们是自己的前辈平时很照顾自己(火儿也会照顾你?)所以自己理所应当为他们做点事。和那个男孩一点关系也没有。当自己还是猫的时候那家的主人不就常说狗才忠诚猫嫌贫爱富吗?那么现在自己都是妖怪更没有义务去救那个男孩。
不知前方出了什么事车子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
黑冰毫无防备一下子被甩下了车。它灵巧地在落地之前就调整好了姿态稳稳地站住但是它脖子上那个玻璃瓶却应声着地立刻化成了纷飞的玻璃碴黑冰离的太近身后又有车轮挡住根本来不及闪躲顿时被击中了好几片不但身上马上流出了血它的左眼也被打了一下现在流着血没有办法睁开了。
车里的人根本没有察觉车下的事不一会儿车子就又动了起来。
黑冰一咬牙又冲上去抓住了车底。
车子再次上路黑冰的情况却比开始糟了很多它做野猫时受伤是常事对于身上被碎玻璃扎近点小伤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是左眼却疼的钻心而且就要睁不开了。它的爪子几次打滑总是离被甩到车轮下只差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妖术根本没有用总是做野猫时训练出来的敏捷救了它的命有好几次它都忍不住要念出咒文把车子破坏掉可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我是为了找出那些犯人的老巢不是为了那个孩子!”它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一边把爪子收的更紧。
车终于减最后停了下来。
黑冰立刻从车上溜出来钻进了一边的草丛。
它四处张望现身处在城市边缘的山丘上四周都上崭新的别墅和种植整齐的绿化植物。
“原来犯罪集团住在这么高级的地方难怪火儿他们一直找不到。”黑冰想想自己和师父住的地方再看看眼前的别墅忍不住咋舌。不过犯罪份子用不正当手段弄到钱花的当然也就大方不象自己和师父、九师兄、周前辈他们要靠作工干活刘地那样的妖怪可以住在这种地方也很正常自己和师父这辈子就没指望了只能等修成正果之后自己来造了。
它在心里感叹了一阵子社会的不平等现那个男人领着男孩已经走进了别墅群便悄悄跟了上去。
黑冰身上的伤口其他上已经停止了流血可是眼睛的血依旧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它几次用爪子去擦都没有用看来只有回去请师父治疗了。对看清那个绑架犯在哪一间房子就回去通知火儿和九尾狐其他的事就和自己不相干了自己是为了火儿前辈才来的可不是为了那个孩子。
黑冰一边跟踪一边嘴里不停这么嘟哝着。
沿着碎石铺成的小路转过一个人工池塘男人带着那孩子走进了一座三层的小楼。门闭之后黑冰跳到了台阶上认真把门牌念了几遍点着头:“已经知道他们的老巢了可以回去向火儿禀报了。”它转过身竖起尾巴毫不留恋地向外走去。
“啊……”
紧闭的房门内传出了一声孩子的尖叫。
黑冰一下子跃过门口沿着屋子旁边的树木几下蹿上了去然后纵身一跃从二楼开着的窗户中进入了房子。
房子很新还散着刚刚粉刷、装修过的味道也没有几件家俱黑冰小心地踏上楼梯听到楼下正在传来说话声似乎是两个成年男子的声音。黑冰正要侧耳听他们说什么下面传来了“砰”的一声接着男人们一阵乱叫:“别让他跑了!”“把他绑起来!快!抓住他。”
黑冰大叫一声从楼梯上一跃而下。
两个男人还是屋子里跑来跑去笨拙地捕捉他们的目标被当头跳下来的黑冰吓了一大跳大叫了起来:“怎么还有一只!”
“黑冰又一只黑冰!”正跟在男人们身后欢跑的孩子也惊讶地大叫了起来。
黑冰现在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只猫正想钻到沙度下去而那只黑身、白爪的猫外表看起来和自己一模一样。它抬起头才现那两个正在追猫的男人一个是把孩子带来的那个另一个比以前虽然胖了一些头少了一些身上的衣服高档了一些黑冰还是认得出他是自己原来的男主人它一下子愣在那里不明白生了什么事。
“姐夫你到底买了几只猫啊!”男子悄悄地向黑冰的前主人问。
“几只?这一只还是找了大半个城市的呢!又要象黑冰又要是只成年猫——根本没有宠物店卖这么大的猫!还是都怪你当时说好你会去接黑冰我们才放心把它拴在树上走你竟然想错了日子才会让别人把我们家黑冰偷走了!我和你姐姐还要编一大堆谎话来骗孩子!现在又去找只假黑冰来瞒他。”
“可是姐夫那时候我不是……”男子摸着头苦笑。
“可怜的黑冰遇到好主人还好万一遇到不好的人家……”黑冰的前主人摇头叹着气。
“爸爸你在说什么啊?黑冰怎么了?”男孩不解地眨着眼。
“啊小刚你看咱们的新家好不好?而且这是可以养小动物的了我也帮你把黑冰从农村接回来了你看你看……”黑冰的前主人哄着儿子“你妈已经去买菜了今天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下明天小刚就去新的学校上学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他自从几年前生意失败不得不卖了房子卖了地产连心爱的宠物都不得不丢弃了之后用了这么多时间去拼搏今天终于可以对儿子说这句话说完他自己眼睛也红了。
“可是爸爸它们谁是我们的黑冰啊?”男孩看着两只猫问。
黑冰看看眼前的人类再看看那只见到自己后正吓得拼命往沙下钻只露一条尾巴在外面的猫心里有些明白了。
“黑冰你是黑冰吗?”男孩先向黑冰来向它伸出手“你受伤了。”
黑冰向后一跃摆出了攻击的姿态男孩的父亲忙把他抱开。
“喂猫出来!”黑冰向那只猫喝叱“不然我就过去了!”
那只猫吓得浑身抖从沙下爬出来。黑冰现这是只做为宠物长大的猫它的身上撒了香水连爪子都被剪掉了指甲显然生活的不错皮毛油光水滑肥肥胖胖的。现在它正在害怕这个陌生的环境也害怕眼前这只有猫的外表的怪物怀疑自己抢了它的地盘抖成了一团。
“你叫什么名字?”黑冰问。
“小黑我是被卖给他们的不是我自己愿意来的……”猫缩成一团求饶。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黑冰忘了那些卖掉你的主人在这里生活!—他们都是好人会好好疼爱你的。”
“我……你……”猫看着这只怪物不明白它为什么把自己的地盘让给自己。
“我是妖怪不用人类的养。”黑冰骄傲地说。
“黑冰你们谁才是黑冰?”男孩反复打量两只猫。
“过去!他现在是你的主人了!”
那只猫慢慢走到男孩身边在他身上蹭了几下凭着动物的直觉它知道这个人类男孩会是一个比原来的主人好上一百倍的主人。“黑冰你终于认识我了。”男孩欢呼着把它抱进了怀里。
“还有一只怎么办?它还受了伤?不如也留下养吧反正这么大房子不差多一只猫。”男主人热心地建议。
黑冰转身向开着的窗户走去。
“他三舅去把窗户关上别让它跑了!”男主人撸起袖子准备扑向黑冰。
黑冰纵身向前向准备关窗户的男子迎面一爪趁他吓得后退的时候从窗口蹦了出去只听到身后他们还在叫:“快把它抓回来它受了伤得上药才行!”
黑冰静静躲在窗外听着孩子和猫嬉戏的声音不一会听见了女主人回来的声音孩子向母亲大声宣布“黑冰回来了”的消息。然后那座房子亮起了灯光传来了饭菜的香味传来了一家人乔迁新居的欢乐宴会声。
黑冰一直等到屋子是停止了一切声响熄灭了灯光才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它已经忘记了做家猫的日子了依稀记得这个时间猫应该会睡在小主人的被窝里吧不过自己是妖怪还有很多事要做要去向瑰儿和南羽道歉因为弄破了她们的干燥花瓶子还要去九师兄那里把落下的工作赶回来。
它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房子。
其实和那一家人一起生活的日子也不错毕竟那时自己是只猫那是一种幸福的猫的生活吧。如果自己没有成为妖怪也许会为了谁可以留在那里和那只猫拼命的。
受了伤的眼睛忽然变得那么疼它仰头看着星空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滑下来……
黑冰跳过道路向山丘下跑去。
荒山夜雨
荒山夜雨
黑夜的山林一片寂静在乌云翻滚的天空中仅有的几点星光也被茂密的树冠遮挡住了使得整个林子中伸手不见五指。远处还能隐约传来几声夜鸟的鸣叫近处却连风吹树梢的声音都没有树木、草丛一切都象静止中的一样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湿热和一份诡异一只野狗无意中走近这里却被鼻端触及的一丛腥气惊吓夹着尾巴呜咽着逃走了。
树林中一个庞大的物体用肉眼难以察觉的动作蠕动着。
“哈哈这次起来的这么早看来你饿坏了吧!是不是很期待我来啊!”突然响起的放肆笑声打破了静谥。这时闪电划破了天空随着闷雷滚过蓄势已久的暴雨终于下了起来。在银链般击过天地的闪电光影中可以看见站在林中笑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他毫无遮掩地站在暴雨中当然不一会就浑身湿透头、衣襟、裤角都在滴水他悠闲地把双手插在裤袋中正在抱怨说:“为什么每次来见你都会下大雨呢?可惜了这身衣服这可是名牌啊好几千元一身呢。”
他的对面庞大的身躯在黑暗中缓缓向他靠过来。
男子靠在树上懒洋洋地说:“快点吃吧别抱怨了──我都还没抱怨呢……什么想吃女人和小孩!我从来不吃雌性和小孩子的你死了心吧。”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一声低低的咆哮从他身边响起。男子不为所动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不给你弄女人和小孩子就吃我?你吃啊!吃了我看谁还会来喂你?不是我说你就算不知恩图报也不该在那里张口吃我闭口吃我吧我可是每十年就来喂你一次风雨无阻排除万难义务反顾一诺千金……我可坚持了二百多年了你也不想想你一次吃多少积攒这么多东西容易吗?为了让你吃饱我省吃俭用、精打细算、开源节流、自力更生……你没看我自己都饿瘦了……”
又是一声咆哮响起这次的声音里明显增加了威胁的意味。
“你别冲我大呼小叫了快吃吧又不是我把你困在这里的现在只有我记着你把自己的食物给你吃还来陪你聊天你看我对你多好啊你怎么能不一点不感动呢……”男子还在喋喋不休那个庞大的影子忽然静止不动须臾不见了这时风雨忽歇云层一下子裂开月光洒在了大地上。
男子依旧倚在树上但是他的笑容不知何时收敛了起来仰头看着皓月良久长出了口气似的说一句:“又是十年……”
轻风吹过卷来雨后山林的清新气息取代了刚才令人倍感压仰和窒息的空气一只田鼠出现在草丛中探头探脑接着一只小虫跳过了草叶这片树林仿佛一下子有了生机男子伸手在那只小田鼠鼻子上弹了一下当田鼠惊惶地逃回洞中时男子也消失了踪影。
虽然山并不高路也不算崎岖白若琳走了不到四十分钟还是开始喊累同行的几名男性都向她伸出援手她却有些刻意的靠近刘地想把自己的行礼交给他。刘地歉意的笑笑给她看自己手中已经拿的两个背包最后还是周峰接过了白若琳的背包。
“哼。”张倩听到身边的唐诗雅冷笑了一声显然她对于刘地不接白若琳行李的事十分开心。张倩摇摇头要不是怕太惹人注意她真想把刘地拿着的自己的背包拿回来算了免的一不小心卷进白若琳和唐诗雅之间的明争暗斗去。
唐诗雅又跑到刘地身边一会要从自己的包里取东西一会又要拿水壶一会又抱怨着山路难走大大方方地勾住了刘地的胳膊。刘地对于女性挎他的胳膊显然十分欢迎马上向唐诗雅贴的更近了。
开明山距离立新市四十公里是座没有经过人工开、还依旧保持着自然风貌的山。最近城市青年流行登山运动这座山势即不险要方圆也不甚宽广而且风光自然优美的开明山便吸引来了不少登山者这些自幼生长在大都市的青年男女购备简单的用品利用一个双休日就可以在山里尽情的享受自然美景和清新的空气即可以放松身心和朋友之间联络感情又可以表示自己是走在流行最前沿的所以每到节假日这座山便很是热闹起来连山下的小村庄里都出现了专门为登山者提供用品、食物的商店。
眼前这一行九人也是一支这样趁着长假来登山的队伍。
其中的四名女性都是大学的学生:宋真、张倩、白若琳以及唐诗雅。宋真是张倩的同班同学这次登山就是她邀请张倩来的。宋真是个颇有男子性情的女孩大方潇洒平时喜欢仗义执言、打抱不平张倩很喜欢这个朋友。白若琳是低张倩一级的学妹s大学很少有人不认识这位才貌双全的校花的而且这次一起来登山的五个男子中来自s大学的三个全是冲着她来的;唐诗雅皮肤白皙甜美可爱虽然自从白若琳入校后她就成了“前任”的校花但是她性格娇憨不象白若琳那么清高自许平时在学校中也吸引了很多男生的目光而且现在那个叫刘地的男子对她就显然比对白若琳更有兴趣。
九个人中只有两个不是s大学的学生:宋真的男朋友陈术是个公务员戴一副金边眼镜颇善言谈性格和宋真相仿落落大方;而另一个男子叫刘地却是半路上加入队伍的他自称是市立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利用假期来爬山。刘地身材高大五观英俊而且言谈、打扮、举止都透着“新新人类”的味道站在男性们当中颇有鹤立鸡群的味道他一加入进来唐诗雅就粘上了他就连已经有三名护花使者跟随的白若琳也忍不住对他格外注意。
虽然年龄上相差无几但是s大学的三名男生和陈术、刘地相比就令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们三个也都是学校中的风云人物可社会人士的某种成熟正是他们缺少的。
秦长路是s大学学生会主席品学兼优的才子而且并无傲气毫不造作领导能力出从唯一是他太知道自己优秀了未免有些咄咄逼人的气质。他追求白若琳已经一年多了不过从白若琳今天对刘地的好感看来秦长路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只怕这次他跟进山里来也是徒劳无功;另外两个男生周峰和吴尚立原本是好朋友但是自从他们一起追求白若琳后就有些面合心不合。吴尚立相貌英俊虽然和刘地相比还显不如但是他身上从里到外无一不是名牌很会打点自己平时也一向以美男子自居。吴尚立这个人虽然有些“臭美”但是为人爽朗讲义气对朋友绝对没有话说所以不论在男生还是女生中人缘都很好这次登山也是他先提议的;周峰是富商的儿子他在花钱方面却和好朋友吴尚立不同很有分寸对朋友出手大方自己却从不用钱招摇而且他性格沉稳言语不多给人感觉是个很可靠的人。
队伍中最后一个成员就是张倩。她在写作方面颇有才华已经出版过两本诗集和一本散文集在人村济济的s大学也算小有名气的“才女”。她的脾气多少有点古怪常常喜欢用局外人的冷眼看事物所以朋友不多即使在这种一群年青人集体行动本应该热热闹闹的时刻她也是用观察和倾听取代了融入其中而从身边的人身上看出一个故事正是张倩最大的爱好。
越过小山头后出现了一大片岩石地带大伙从岩石上跳过水在岩石之间的缝隙中流淌登山野营的感觉越来越浓了等他们越过这片岩石区再走没多远便有一片青翠的草地左侧有一条从那片岩石区流出来的溪流右侧是古藤缠绕斜生着几株小树的一座山壁前面不远就是茂密的山林。
几个女孩在溪中洗洗手、脸在草地上采几朵野花心里马上爱上了这个地方一致嚷着要在这里宿营。活动的组织者吴尚立指着地图解说了半天说最适合宿营的地方应该在前面一公里处那里的风景比这里还要好可是女孩子们根本不肯听最后大家还是顺从了女性们的任性在下午四点就早早动手搭建起帐篷来。
一旦开始宿营男性们就负责搭帐篷、捡木柴、清理场地还要负责驱赶虫蚁让女孩子们安心女孩子们则负责做饭──这样分工合作的话说来容易一旦实际操作起来就没有想想中的简单。十分钟后男生们就从搭帐篷的前线撤退下来只剩下刘地一个人继续着他们未完成的事业。这几个男子看着刘地轻轻松松地哼着小曲几下子就搭起一个帐篷时再看看自己手上被绳子弄的伤口实在无话可说了。当然他们也别想闲着马上被女孩子们派去捡柴、打水、洗米。再过十几分钟白若琳被烟呛到的咳嗽声、宋真被刀切到手的尖叫声传来时已经搭完了五个帐篷的刘地出现在火堆边一手接过宋真的菜刀一手抱过张倩的锅士净利落的地做起饭来。
“哇刘地的手艺真好!”饭后大家围在篝火边喝着刘地煮的茶一个个心满意足唐诗雅马上称赞起来。
基本上从搭帐篷到做饭九个人的宿营工作是由刘地一个人包办了的唐诗雅这么一说大家一起点头连原本对刘地有点不满的三个男生也庆幸有他的加入起来。
张倩看着刘地心里对他的看法有了些改观:本来认为他是那种喜欢招惹女孩子举止轻浮属于绣花枕头范畴的男子的现在看来他也有优点吗刘地觉她在看自己向她挤了挤眼张倩转开目光再次把他划入自己最讨厌的男种类中。
不管张倩怎么想刘地已经得到了另外三位女性的青睐唐诗雅一直偎在他身边几乎已经以他的女朋友自居了白若琳则一直在称赞他的手艺就连宋真也“吩咐”男朋友:“你要多向人家学习啊。”
“人总会有优点啊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吃东西所以才学着做菜。”刘地在自己因为白若琳的青睐而糟受到别的男性不快之前巧妙的把话题转开接着和吴尚立聊起足球来看起来他至少在做人方面也比那几个学生圆滑的多。他似乎知道张倩在观察自己又向她偷偷挤眼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笑意。
“……就是再往上走不远有一半埋在土里。”饭后大家坐在星空月色下品茶聊天按各自的兴趣分成了几组:刘地、吴尚立和秦长路在聊足球而唐诗雅硬凑在他们之中不懂装懂地插嘴;宋真和白若琳在讨论昨天的连续剧内容张倩捧着杯子慢慢喝着水听她们说话;陈术和周峰则从一开始就在旁边窃窃私语。
宋真推了自己的男朋友问:“在说什么呢?还要瞒着大家!”
“没什么”陈术笑着说“其实我前些日子和朋友一起来过这里。那一次我在山里现了一块奇怪的石碑一直没弄明白是什么刚才听说周峰对文物很有研究正在向他请教呢。”
“哪里哪里我哪里懂什么文物是我父亲喜欢收藏古玩而已。”周峰谦虚着也旁敲侧击地表明了自己家里是有资格把收藏古玩当做好爱的。
“喔什么石碑?”大家的注意力被这个话题引吸过来了。
“说来听听也许真是古董呢!”吴尚立很有兴趣地问。
“是块三十公分宽露出地出二十多公分的碑。露出来的部分没有文字刻着一只怪兽:九个头、人脸、老虎身子。我去过不少寺庙、道观、古代建筑从来没见这种图案今天想起来了所以正问周峰呢。”
“周峰那是什么?”白若琳凝视着周峰问。
周峰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回去问问我爸爸吧。”他是个老实人虽然意中人问也不肯为了赢取她的好感吹牛并且说:“不过我爸爸收集瓷器这种怪兽恐怕他也……”
“那是开明兽。”刘地插嘴说他笑嘻嘻地说:“不是什么怪兽是一种神话中的神兽呢。”
“什么?”
“神兽?”
“你怎么知道?”
大家一起又问起刘地来。
“这里不是叫开明山吗”刘地不紧不慢地说:“我是干图书馆的曾经翻过这附近的古代记录据说古代的某个时候这附近出现了一只九婴它为害人间吃人无数这里成了一片汪洋……”他边讲边微微闭上眼好象曾经亲身经历过这一切在回忆往事一样。可惜他这番表演并没有收到使大家身临其境的效果因为至少有四个人同时打断他的话问:“九婴是什么?”
“就是一种有九个头的大蛇可以操纵水火是一咱很强大的妖怪。”
“喔我记得当年羿为民除害射杀的怪物中就有这种东西呢?”张倩记起自己在哪里看过“九婴”这个名字了。
“对就是那种怪兽──这只九婴在这里兴风作浪弄的民不聊生这时有一只开明兽正巧路过这里:开明兽就是那石牌上刻的那样九头、人面、虎身是为天帝看护昆仑帝都的神兽。”这次不等别人问刘地自己先作了注解“这位开明兽心地善良为了驱除九婴与它大战了七天七夜最后终于在这座山上把九婴制服。后来人们为了向开明兽表示感激就把这座山命名为开明山了。我看那块碑多半是因为这个传说才有的吧。”
“刘地真厉害连这些也懂!”唐诗雅先抢着叫起来。
“照刘地这么说那块碑就一定是古董了!”陈术显得很兴奋。
“我们明天就去把它弄出来研究研究!写个学术论文什么的。”周峰也很有兴趣。
秦长路也高兴的说:“这样看来这块碑的年代还很久远呢!你们知道吗九婴了、开明兽了都是《山海经》里记载过的是远古时代传说中的怪物自从佛教传入我国之后这些‘土生土长’的怪物已经慢慢被人们遗忘了。所以那块碑和那个传说一定都是很久以前的东西!”
“是啊那些‘怪物’在人们心目中都已经不存在了不存在了……”刘地一瞬间有些走神的自言自语不过马上笑着说:“那么奇怪的东西不存在了还不是好事!什么九头蛇九头虎的和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相比当然是后者比较有趣对吧。”不过大家都没有留心他的话而是都集中在要不要把那块碑弄出来的事上了只有张倩忽然问:“那么那个九婴后来怎么样了?”
“九婴?”
“是啊照那个传说它不是应该还在这里吗?就被封在这座开明山上?”张倩这么说着想像也许它就在自己脚下的土地中不由打了个寒颤。
“其实还有另一个传说说开明兽并不是封住了九婴也不是杀了它而是双方决斗之前有约定输了的要任凭赢的处置而九婴输了之后就乖乖的按照开明兽的要求留在这座山上不再离开也不再吃人信守任对方处置的诺言。据说当时九婴曾问开明兽何时释放它开明兽就说‘我下次路过这里就放你走。’然后它回归昆仑不再从这里路过……”
“这个传更可怕如果那只九婴根本没有被封住的话它岂不是随时可以再出来做怪。”张倩按着胸口说。
刘地一笑:“就算它明知道那只开明兽永远也不会回来释放它它也会一直等下去一诺千金认赌服输这个家伙这一点到叫人佩服。”
“呵呵那只是个传说呢”张倩笑起来“不过真如传说的话它确实让人佩服。”
“是啊传说……”刘地手搭膝盖头枕在手臂上笑着凝视着张倩。
“刘地你说怎么办好……”其他人已经讨论到挖出石碑的具体步骤了唐诗雅娇声娇气地征求刘地的意见。
“去看看再说。”刘地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听到秦长路在和白若琳说“那块石碑也许是镇压九婴的法宝一旦挖出来九婴就会被放跑”什么的猜测更是耸了耸肩。他歪着头看着天空忽然说:“要下雨了啊。”
有几个人听了他的话随意的向天上看去又一起叫起来:“怎么一下子阴天了!”
天空中的皓月与繁星不知何时已经被翻滚的乌云取代云层象是要从空中压下来一样贴着山顶流卷空气中的湿气也开始增加似乎雨马上就会降下来了。
“天气预报明明说这几天都是晴天吗!干吗下雨!”吴尚立挥着手向天空抗议。
一道电光划过雷声在空中炸开来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马上就下雨了大家回帐篷里去这种雷阵雨一会儿就停了。明天空气更好。”秦长路信心十足地说。
“是啊也该睡觉了不然明天那力气爬山。”大家都同意他的建议各自向帐篷走去。一共五顶帐篷张倩他们八个人带了四顶刘地自己带了一顶理所当然是他们两人共用一顶刘地自己独住。刘地在那里叫着:“欢迎女士们来跟我一起住啊。”遭到了男子们的白眼却得到了唐诗雅的笑容。
再怎么样一个女孩子也是不能跑去和男人住在一起的所以大家各自进入分配好的帐篷时营地上只剩下了刘地一个人。张倩最后回头时看到他站在那里仰头对着天空脸上的表情在残余的火光中闪动不停已经不再是那副嬉皮笑脸的神情了张倩正想再仔细看又是一个闷雷滚过雨象瓢泼一样下起来篝火在暴雨中微弱地闪动几下便熄灭了刘地的身影也变成了雨夜中的一个剪影但他依旧站在那里向上仰着头似乎没感觉到雨打在身上似的。
“倩帮我拿那个。”白若琳的声音打断了张倩。虽然是今天刚刚认识但白若琳已经很亲切地叫起了张倩的名字在她的想法中有才女之称的张倩是有资格成为她的朋友的或许她永远不会明白别人也许会有和他不一样的想法。
“这个吗?”张倩把一个化妆包递给她。等张倩再回头向外看去帐篷上当作窗口的透明玻璃已经被雨打湿一片模糊依稀可以分辨出刘地已经不在那里了。
伴随着雨声、雷声和山林中特有的声音略有些神经质的张倩很难入睡她身边的白若琳已经睡的很熟了张倩看着她苦笑一下也许是和陌生人在这么近的距离的关系反正她是无法入睡的。
雨声已经小了很多也许可以出去走走张倩一向有在细雨中散步的习惯。
当她稍稍打开帐篷的门时雨和泥土混和的味道扑面而来雨还在下而且比张倩想象中的下的大这种情形她显然没法走出去那么就坐在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正这么想时一个影出现在雨中并且很快向树林中走去。
“刘地?”张倩马上这么想即使仅有个背影张倩也认为是他(因为队伍中没别人象他那么高)“他下雨时还乱跑?”不过想到自己刚才也有一样的打算张倩只好笑笑。
雨忽然又大了起来仿佛要吞没这个世界一样远处的山林中传来了一声咆哮。对张倩觉得自己没听错那是一声咆哮她无法想想山中藏着什么野兽迅回到床位上闭上了眼睛。
雨后的山林格外怡人大家从帐篷中一拥而出之后昨夜因为雷雨产生的郁闷就在清晨的空气、阳光和鸟鸣声中一扫而光了宋真干脆在草地上跳来跳去口中唱着什么“天多么蓝、山多么高、我多么快乐”之类的字眼其他人有的在伸展四肢做深呼吸有的在聊天目光大多集中在一点上──正在做饭的刘地。不管怎么说经过了昨天之后心里喜欢他不喜欢他的人都把他当作当仁不让的做饭的人选了。
“周峰吃饭。”吴尚立向帐篷里喊。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不会吧你还睡!起来猪!”吴尚立走进了帐篷抬脚向周峰睡的地方踢去却只踢动一个空睡袋。“周峰那家伙哪去了?”吴尚立从帐篷里伸出头来问“有谁看见他了吗?”
陈术正和宋真借着大好的晨光躲在树下卿卿我我不过总算听见了这句话向山林中一指说:“我看见他进林子──好一会儿还没回来吗?”
又过了好一会大家都吃过了饭收拾了帐篷、背起行李准备出了周峰还是没回来。“也许他自己跑到前面去找那块石碑了。”吴尚立不得不连周峰的行李也背着撇撇嘴这么说。
“等陈术领路不更方便吗?”白若琳插嘴。
“哼他也许正在想着怎么瞒着我们把那块碑搬回家呢怎么可能等陈术。”吴尚立第一次在人前表现出了对自己好朋友的不满。
“放心吧那么大的东西他搬不走的我们快点跟上就行了。”秦长路拍着吴尚立的肩说他到很想看见这两个情敌彼此不合。
张倩淡淡笑了一下觉得他们争夺女朋友好象小孩子在争夺玩具一样。余光中瞥见了刘地后者走在队伍最后看着前方皱起眉头一脸古怪的表情。
大家都呆在那里良久谁也不能动一下或者出一点声音他们的目光停在那块石碑边周峰的身上。
他已经死了。
他凄惨的仰躺在地上头上有一大块头骨陷了下去眼睛还没有闭上但脖子奇怪地扭曲着从胸口到腹部开了个大洞血肉和白骨翻露着呈现出空荡荡的腹腔。
“啊……”
唐诗雅疯狂地叫起来转身就跑。她的行动提醒了其他人大家一起拔腿跑了起来。张倩紧跟着宋真觉得血腥的味道一直在脑后跟着自己她闭上眼想把那副可怕的景像从脑海中赶出去用力摇着头突然撞上了一样柔软的物体。
张倩现自己撞在了刘地身上刘地张开双臂同时挡住了自己和同样闭着眼在向前冲的宋真避免了她们撞在树上。在他身后其他人或者扶着树或者背靠背或者干脆蹲在地上或者大口喘气或者干脆呕吐起来。
“周峰死了!他死了!”白若琳叫的有点竭斯底里周峰平时总是跟着她向她献殷勤她最难想象对方一下就死了。
“报警快报警!”吴尚立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力按着键数分钟后又颓然把它扔在地──在这样的深山中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秦长路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色:“妖怪一定是妖怪!因为周峰去动那块石碑所以妖怪把他吃了!你们没看见他的内脏都没有了吗!我们怎么办?我们会不会也……”
“别神经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妖怪!”陈术大喝了一声把大家从慌乱中惊醒过来他虽然面色苍白但是好歹比其他人镇定一些说:“周峰是被杀的你们没看见他的头骨被打碎了吗!他的内脏……也许是被山中的野兽吞吃了。我们现在必须保持镇静先回山下去再报警处理。”
离开这里是所有人都巴不得的事大家马上按照陈术的话按原路向回走去。按照来时的时间看即使除掉玩耍欣赏风景的时间恐怕大家还要在山上过一晚才行想到山上有周峰的尸体还可能有一个杀人犯存在大这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度几乎是用小跑的方式向前赶着。
陈术必竟比其他“人”大几岁遇事之后大家不知道不知不觉把他当作了领头人当天色渐暗陈术计算了剩下的路程之后决定停在这里休息一晚:“下山的路最少还要走四个小时在夜里走也许更久──我们谁也不知道这山里有什么危险存在大家还是休息一夜更安全。”虽然大家都急于逃离这里但是还是听从了他的话。
“都怪我不好我不提议来登山就好了。”白若琳一边哭一边说秦长路和吴尚立在两边轻声安慰她──现在先去了一名情敌却一点也不会让他们觉得高兴了。
唐诗雅也在哭个不停宋赵自己也含着眼泪却还是哄劝着她。
陈术坐在石头上双眼紧盯着地图手都微微抖。这时张倩觉得这个队伍中最镇定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那个正在忙着搭帐篷、生火、做饭的刘地。张倩松开宋赵的肩膀向刘地走去。
刘地一边往土中固定帐篷的绳子一边用脚移动一下火边的水壶让它能更好的加热张倩看见他脸上甚至依旧挂着一抹笑容。
“我来帮你的忙这么多么人却让你自己来侍候太不公平了。”张倩这么说着心里确实有些气愤大家都经历了一样的可怖事情却放手让刘地自己去做必需做的一切好象他没看见那些情形一样。
刘地耸耸肩:“我不认识他所以不象你们那么伤心。”他说“伤心”这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有些别的东西包含在了里面。
张倩帮他把锅子从火上端下来招呼大家来吃饭看刘地还在和那些绳子搏斗又过去用力帮着他扯。“行了别把火气使在绳子上去吃饭吧啊。”刘地轻声向她说。
“我不是生气我是害怕。”张倩脱口说出了心里话“有点事做着也许好点。”
“有什么好怕的明天就没事了。”
“明天……”张倩苦笑一下忽然一句侦探们常用的台词涌上心头“凶手就在我们当中。”她的背僵直了起来对了从一开始她就有这种感觉了现在弥漫在大家当中的气氛很奇怪也许……她心中越来越怕竟然开始抖急忙跑回火边去了。
“凶手……那算什么可怕的是……”刘地看向林中喃喃自语着“你已经来了吗……”
“凶手也许就在我们之中。”
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偏偏为了明天有力气下山又非得逼自己吃一些饭后谁也不再去碰刘地煮的茶怕喝茶会让自己更加无法入睡各自沉默着围坐在一起谁也不提去休息的事。就在这时秦长路说了那句话。
大家依旧不作声也许不止一个人心中想过这句话了。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妖怪而且如果有其他人目山来路这这么一条我们总会有点察觉吧!再说如果是陌生人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杀他呢!”秦长路下定了决心似的一口气地说着。
吴尚立低声咕哝了一句:“难道我们就有杀他的理由?”
“当然有!”秦长路大声说“你欠他很多钱吧?你花钱大手大脚的家庭又不富裕做为朋友的周峰曾借给你很多钱现在你们为了……为了那件事他也许会向你讨要那么大的数目你决对拿不出来吧。”
“他从来没有借钱给我!他那么小气的人会借钱给我做梦吧!我和他根本没有金钱上的纠纷当然也不会为钱杀人!”吴尚立气呼呼地抱着手臂说。不过大家都知道周峰对朋友一向大方象吴尚立这样亲近的朋友不太可能和他没有金钱方面的纠葛只是现在吴尚立这样撇清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谁也不说什么。“我知道你们不信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吴尚立这么加上了一句“我不怕某人想诬陷我。”
“我不是诬陷你而是在说可能性。”秦长路平静地说“不止你我也一样我们是情敌我也会忍不住想杀了他也不一定;还有陈术你最近刚刚被降了职而原因是得罪了周峰的父亲他运用金钱做了手脚吧。”
陈术抓抓头:“在昨天之前我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啊。”
“还有唐诗雅你不是周峰以前的女朋友吗他移情别恋难道你不想杀他?”
“明明是我甩了他才对!”唐诗雅急着叫起来“谁会喜欢除了有钱一无是处的家伙呀!”
“张倩原本是你该成为文学社社长的吧你出过书才华出众人缘也比周峰好结果却是他凭关系当上了社长你会真的不会气?那你为什么退出文学社。”
张倩苦笑着摇头没有成为文学社社长是她自己推辞的结果退出文学社则是因为她那一阵子因为一件怪事心情十分不好几乎认为自己快精神崩溃了根本无瑕顾及社团活动才这么做的后来觉的也不是一定要社团中才可以写东西就没再加入进去。她看着秦长路对方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他这么带有精神质的异长举动一点也不象那个自信稳重的学生会主席。
“你是和他不熟可是你男朋友和他有矛盾……”秦长路已经指到了宋真那里而宋真瞪着眼简直快要和他吵起来了。
“最可疑就是你!”秦长路矛头指向了刘地。
刘地耸耸肩笑着等他往下说。
“你是半路突然跑出来的谁知道你为什么加入我们?又有什么目的?你可是自己一顶帐篷住谁知道你干了什么!”
“啊……”刘地打了一个大哈欠他不理还在说的秦长路向大家说:“女孩子快去睡吧我们四个分两组上、下半夜轮班陈术这里先交给你俩我们先去睡了啊……困死人了……”他打着哈欠先钻进了吴尚立的帐篷大家这才注意到今天他只搭了四顶帐篷看来他早已想到自己独自住一顶会惹人怀疑准备今天和吴尚立同住了。搭帐篷的工作全是刘地一个人干的吴尚立也提不出什么异议就连秦长路也不得不闭上了嘴。大家慢慢走回了各自的帐篷。
一阵风刮过营地湿气弥漫乌云集聚天居然又阴下来不一会儿雷声大作暴雨骤至把准备守夜的陈术和秦长路淋回了帐篷里。
“怎么又下雨嫌事不够多吗……”吴尚立埋怨着刘地却一下打开了帐篷盯着外面的雨幕。“你干什么?雨刮进来了!”吴尚立叫起来。“我看看他们回帐篷没。”“他们又不傻!”吴尚立没好气地说。
“是吗……”刘地关上帐篷的一瞬间风把一声轻笑丛林中送到了他耳边:“我不会出手的记住你也不许干涉啊……”
张倩抱膝坐着她对面的白若琳也睡不着两人之间又没有话题就那么沉默相对着时间慢慢过去雨声小了一些白若琳好象已经睡着了张倩轻轻叹了口气遇见这种事简直象个恶梦可是这么梦却就连到了明天早上也不一定会醒来呢。
“唉……”张倩轻轻叹息她和周峰同是文学社的成员也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心里也很难接受他的死。那么如果凶手在我们之中的话会是谁?仔细想想大家都不可能有做案时间不管是在那个石碑边杀害周峰还是杀了他后弄到那里去都要好几个钟头时候大家之中谁也没离开那么久过。也许是独自跑在大家前面的周峰遇见了什么事才被杀害的那个凶手也在这片林子中。张倩想到这里打个寒颤似乎觉的一个杀人凶手就躲在林子中盯着他们这一队人。
可周峰为什么撇开大家一个人赶到前面呢?为了那块石碑?可他又不可能搬走?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会是什么缘故呢?难道这里真的有怪物潜伏?不可能不可能世界上没有那种东西……
她胡思乱想着耳边听着雷鸣风啸雨林中的各种声响终于渐渐进入了梦乡。
清晨醒来大家的情绪都平复了不少也开始帮着刘地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了。
“唐诗雅呢?”宋真忽然尖叫一声。
大家这才现不知什么时候队伍中又少了一个人大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慌乱地寻找。“她吃饭的时候还在啊一回头怎么就不见了?”
“秦长路她收拾东西时不是在和你说话?”
“就说两句话我没再留意她。”
“谁看见她去哪了?”
帐篷里附近的树林灌木后面……大家一通乱找可是都没有唐诗雅的影子不祥的感觉爬上大家的心头。
“你们在干什么呀?”大家不知如何是她的时候唐诗雅特有的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从树后走出来不解地盯着大家。
“你去哪里了?让大家四处找!”
对大家的指责唐雅一点也不以为意把而用委屈的样子看着大家:“我只是去……去……你们不用问那么明白吧!恋态!”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来大家确实有点神经过敏紧张过度了。
收拾好东西立即出大家急着快点下山幸好山路上生满青草虽然湿滑但是反而不至于雨后泥泞难走大家就沿着来时的路用那时三倍的度行进着。
唐诗雅跟在刘地身边挽着她的手臂笑眯眯地把头靠在他肩头。
“你来干什么?”刘地你声问。
“我还没有吃饱啊。”唐诗雅娇滴滴地回答“你带来的那点东西怎么够吃。”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信守诺言的‘人’!”
“我当然是啊我哪里不是了。”唐诗雅因为刘地的话嘟起嘴。
“可是……”
“我可什么也没干哦你很清楚吧!”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戳着刘地的胸膛“我可警告你你也不要随便出手哦──除非你对自己这么有自信小狗。”
刘地一把打开她的手:“我最讨厌被叫做狗!”
“呵呵”唐诗雅开心地笑起来“你平时的灵牙利齿都哪儿去了?我记得你一开口就象河水一样滔滔不绝的啊现在怎么老实了?”她把整个身体挂在刘地身上慢悠悠地问:“是不是这些人中有让你关心到意乱情迷心神不定的对象啊是这个吗?是这个?……”她用手指指点着前面的三个女孩子从白若琳到宋真再到张倩她在张倩身上划了个圈说:“还是她……”
刘地目光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唐诗雅的手但下一秒钟就冷静下来用他惯有的口气懒洋洋地说:“关你什么事?”
唐诗雅一下子贴近了他的脸甜美地笑着说:“那她就是我的情敌罗。”
刘地拥住她的腰笑着说:“想做我的女朋友早说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以下台词剩略)我就知道这二百多年来你一直在暗恋我象我这样英俊、潇洒、体贴、聪明、大方、沉稳、高雅、不凡……(以下剩略3oo字)的男人没有女性能不为我动心吗!”
“哈哈哈哈。”唐诗雅开心地笑了起来和他相拥着向前走去。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谈情说爱。”张倩听到身后传来刘地和唐诗雅的耳语和嬉笑声忍不住摇摇头。她却不知道那“谈情说爱”中的两个人的目光此时都停在她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吴尚立尖叫着向前冲去却被陈术手疾眼快地拉住了但他还是声嘶力竭地叫着。
为什么会这样?
大家看着前方心中都有这样大喊几声的冲动。
在前面原本的道路被阻断了:大雨引起了泥石流泥浆、连根的大树一起沿着山岐倾泻下来把唯一的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白若琳一下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回不去了我们被困在山上了。”
“谁说的!”吴尚立大声叫:“没有路我们不会爬山!若琳你放心我背也会把你背下山去的。”他指着山顶豪气干云的向白若琳说。
“这里不行从地图上看这座山往前是一座断壁而且看这山坡恐怕还有滑坡的危险我们先往后退吧。”陈术一边研究地图一边打量地形然后建议说。虽然大家都不愿意离开这下山唯一的路但是理智告诉他们站在这里什么用都没有所以终于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向后退去。
“走了你还在什么呆。”唐诗雅一拍还对着堵塞的山路的秦长路的肩。
“啊……”秦长路出了一声难以形容的惨叫吓得唐诗雅几步蹿进了刘地怀中藏起来冲他叫:“干什么好心叫你你吓我干吗?”
秦长路目光呆滞看着大家时目光中还有难以形容的恐惧粗重的呼吸着好半天平静下来喃喃地说:“没事我没事。”
看来他是真的很不安连向白若琳献殷勤的机会都放过了任由吴尚立在白若琳面前拍着胸膛表示男子汉气概。张倩又摇摇头也许是经历了这样的事使大家都有些不正常了秦长路也是那自己也是吗……
大家后退到了个小山坡上看着地图讨论下一步怎么办最后得到了两个结论:一是向相反的方向走越过整座山从另一面下山;另一办法是翻过山岭走完全没有开过的山林看看能不能找到村庄。
“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附近有几个村子我们总可以遇上一个吧。”宋真指着地图向大家说。她心中极度不愿意走第一个方法因为那样必须再走过周峰的尸体旁边。看来大家都有和她差不多的想法一致同意了她的话。
“那么大家走吧!”陈术站起来领头向山上走去。
张倩和宋真并肩走在一起她现自己的好朋友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应该说她和陈术之间有种不对劲──这对情侣从昨天开始就很少彼此说话在这么惊惶的时刻也看不出他们彼此有多少关心。甚至现在在根本没有路的山上行走陈术也不会过来扶自己的女朋友一把。张倩看看双手扶着白若琳的吴尚立看看和唐诗雅挽着手的刘地再看看独自走在最前面的陈术不由皱起了眉头。
宋真一把拉住张倩使她没有在泥泞中滑倒。宋真的身手敏捷看起来不比男子们差所以她主动地承担了照顾张倩的任务。她扶好张倩扫了一眼前面的陈术爽直地对自己的朋友说:“别看他了我和那个人没关系了!”
“怎么会你们前天还好好的!”张倩不相信地叫出来。
“前天。”宋真冷笑一下她看刘地的目光正往这边乱瞄压低声音说:“回去以后我慢慢跟你说总之我们已经分手了。”说到这里她自己也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了彼此的感情出了问题她本来是希望这次旅行可以弥补的(所以她才拉上了自己的好朋友张倩想从她那里得到点精神上的支持)。可是现在看来……也好不用再伪装出一副甜蜜的样子乐的轻松。只是那件事……宋真微微闭了一下眼如果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事情不就……
张倩也不再说话默默地赶路短短几天生了这么多事谁知到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呢。
在泥泞中走了一天傍晚大家不得不又在一处避风的小山坡右面停留下来前面的山路不知道还有多少远地图上的村庄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大家都又饿又累垂头丧气地坐着只有刘地在忙着搭帐篷、生火。
张倩本来想过去帮忙但是见唐诗雅前前后后亲热地跟在刘地身边也就止住了和宋真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当风带着湿气吹来时张倩抬起头看见空中开始翻天覆地滚起了乌云:“又要下雨了。”
一连三天都是在这种时候天就会阴下来然后就是瓢泼的大雨加上同伴的死泥石流不知不觉中这雨也带了一种诡异和不祥不止张倩好几个人都在抬头看着天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又下雨啊再下明天可怎么走?”刘地抱怨着把一条绳子抛给唐诗雅要她拉起来。
“你不喜欢下雨吗?下雨多好啊可以灌溉万物”她系好绳子靠近刘地低声说:“也可以在某个晚上去干点什么时一下子就把痕迹冲的干干净净……”
“你非在那里推波助澜不可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这一点很重要哦我……什……么……都……没……做!”她拖长声调加强语气地说。
“是是知道了。”刘地悻悻地回答。
“喂你说下一个是谁?”唐诗雅偷眼看着大家兴致勃勃地问:“如果是个女人就好了男人只有内脏值得一吃女人吗……”她舔着嘴唇似在回味无穷“整个儿吞下去也不嫌多啊……”
“这么贪吃!”刘地气呼呼的一下把一个桩子按进了泥土中。
“嘻嘻。”唐诗雅毫不介意地笑着跑过去坐在了张倩和宋真之间。
这一天的晚饭更是沉闷几乎没有人开口说话除了吴尚立向白若琳吹几句牛陈术向大家说明明天的路线外谁也不出声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条路线走不走的到可也没人反驳。张倩和宋真靠在一起她们毕竟是女性经过这几天之后身心都十分疲倦。白若琳坐在吴尚立和秦长路之间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安全感。只是秦长路明显比她怕的还要厉害吃饭时有几次筷子都落在了地上根本起不到护花使者的作用了。八个人里只有刘地和唐诗雅似乎早把那件惨事、归路被堵等抛在脑后坐在旁边窃窃私语有说有笑。张倩看着他们不知道是该感叹他们神经坚韧呢还是该感叹爱情的力量伟大。她一闪眼间却看见陈术也在看着刘地和唐诗雅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微微皱着眉头。
“轰”的一声巨响雷终于在云层中出了威声。秦长路象被吓住了一样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大家也知道雨马上就会下来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倩。”白若琳可怜兮兮地看着张倩忽然问“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鬼怪?不然为什么天一到这个时间就下雨连我们回去的路也被堵了你读的书多你想想会不会……”
张倩忙安慰她:“世上怎么会有鬼怪到是人才可怕想想杀人凶手就在这个林子里心里就毛可是咱们人多只要不落单明天走出山去就好了。”
“也许……也许是……”白若琳咬着嘴唇半晌终于说出来:“也许就是周峰的鬼魂不让我们离开这里呢!他死在了这里所以不让我们走所以……也许他还想害死我们……”她脸色惨白显然被自己的想像吓坏了。
张倩摇头说:“如果真有周峰的鬼魂他也会保佑我们平安离开这里好回去报警为他报仇才对啊他怎么可能反过来害我们呢?特别是你你想想他爱护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你。”她说这番话本来是为了安慰白若琳谁知道对方听了之后更加慌乱反而惊叫起来:“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然后钻进睡袋中瑟瑟着抖。
男女感情的纠葛中会产生什么确实难以预料白若琳一定有什么认为周峰会怀恨她的理由吧?就连一向甜蜜的宋真和陈术竟然也……张倩叹口气伸手熄灭了手提灯她没有躺下休息而是坐在帐篷门口看着外面的风雨。
天地间全是雨声今夜的雨下的比起前几天越的大了扑天盖地的雨势要把这个世界淹没一样。张倩默默地想着再下上一晚明天的山路越难走了。难道冥冥中真有什么力量要把这一群人留在山上?张倩为自己的念头用力甩甩头。其实她是相信天地间有难以解释的神秘力量的“薛瞳……”她的记忆中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了这个理应不存在却又无比清淅的朋友的身影。
“世界上哪有什么鬼!”薛瞳斩钉截铁地说着却又耸耸肩双眼看着张倩说:“不过我说有妖怪你信不信。”然后顽皮地大笑起来。
一道闪电划破天地营地中间竟然站着一个人影张倩被吓了一跳马上她就借着那人的体形分析出是刘地借着又一道闪电她看清了刘地的面容他竟然也在看着自己的帐篷脸上尽是深沉的神情。
张倩心猛跳了一下忙收回目光来。回想起来这个刘地究竟是什么人?他真的是什么图书管理员吗?他那轻浮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真面目?张倩对这个人一无所知不知为什么心里却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
张倩必竟太累了在雨声的催眠中渐渐入睡。她反复做着恶梦一会儿被执刀的杀人犯追杀一会儿追逐她的又变成了可怖的鬼怪她独自在山林中奔跑迎面又碰上了周峰的尸体坐在那块石碑上滴着血、带着笑容等着她说:“你新出的诗集呢?我看看写的好不好。”一会儿她的身边有了同伴薛瞳拉着她从那具尸体旁冲了过去一边还在说:“不是说世界上没鬼吗你看花眼了。”但是一眨眼间拉着她的人又变成了刘地。这时后面的鬼怪追了上来刘地把她一推自己却被鬼怪一口咬住。
“啊……”
张倩惊叫着坐了起来。她冷汗淋淋心口还在剧跳梦中的情形历历在目。找来水壶喝了口冷水她情绪才稍稍平息了一点自己睡觉一向不沉的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呢。她余光扫过却惊讶地现白若琳不在帐篷里。她一把拉开帐篷外面雨已经停了月光冷冷地照着但营地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白若琳的影子。昨夜白若琳的话和她惊恐地样子一下子浮上了张倩心头她顾不上许多跑出帐篷叫起来:“刘地、吴尚立!宋真!大家快起来白若琳不见了!”张倩用力去拍每个帐篷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若琳不见了?怎么不见的?什么时候?”吴尚立冲着张倩大叫仿佛是张倩把白若琳弄不见的似的。
“我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现她不见了。”张倩心中有种难以解释的不安向大家解释着“半夜三更她会去哪里?”
“也许……马上就回来了。”宋真看看唐诗雅想起了她闹的那场“失踪”。
“可现在是晚上她怎么敢一个人乱走──她昨天晚上还很害怕说是周峰的鬼魂在害大家她怎么敢自己出去。”张倩心中有很不祥的预感语无伦次起来。
“大家分头找!”陈术有点气急败坏似的叫着。
“大家看那是不是白若琳的脚印。”唐诗雅忽然说。
地上有一长串的脚印大家看得出那是一串凉鞋留下的脚印──在这个都穿了运动鞋、旅游鞋的队伍中只有白若琳是天真的穿了一双凉鞋的她还曾一直抱怨草叶钻到鞋里来所以大家都记得十分清楚。大家的目光顺着鞋印一直到了林子边缘那里长草伏地再也看不到脚印。
“她到林子里去了。”张倩喃喃地说。
“我们去找她大家带上灯记住千万别落单。”陈术口气中有种无奈大家拿着手电叫着白若琳的名字进了树林。
开始大家还聚在一起渐渐彼此的距离便拉开了但是谁也不敢独自行走三三两两地而且彼此都看得见对方。张倩可以看见吴尚立拉着秦长路走的最远宋真和唐诗雅一起走陈术跟在她们身边而自己身边却是刘地。张倩心里觉得自己或许去和唐诗雅换过来的好。
“看着脚下。”刘地提醒她。他手中的灯晃来晃去只是照路也不呼叫白若琳的名字。
“白若琳白若琳!”张倩不管他径自呼唤着心中越来越焦急不知不觉中路走到了头面前出现了一道山壁张倩便要转向别的方向。
“别叫了找不到她了。”刘地忽然淡淡地说。
“你说什么?”张倩一下子盯着她。
刘地靠在一棵树上向她耸耸肩。
张倩几步冲到他面前盯他的眼睛问:“你刚才说什么?”
“叫你别白费力气了找不到那个女人了。”刘地摊摊手又说了一次。
张倩心中冒出一阵寒意看看周围竟然是只有自己和刘地其他人似乎都走远了耳边隐约听到了吴尚立吆喝白若琳的一声也已经是十分遥远。她深吸一口气警惕地问:“你干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刘地一挺身子站直了向她面带笑容地走过去。
张倩迅地向后退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盯在他脸上防备他的下一步行动直到背靠上了一棵树。
刘地来到她面前用手撑住那棵树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倩忽然一笑:“你放心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至少会救你的。”他抚抚张倩的头放开了她。
“你把话说明白白若琳到底怎么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张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刘地问:“真的想知道?”
张倩点头看着刘地的笑容她觉得这个人似乎是什么都知道的她也想知道真相既使会带来危险和恐惧也想知道。
刘地把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下来用自己的手紧紧握住:“那就跟我来吧也许你知道了会后悔也不一定。你啊好奇心总是这么强。”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了溺爱的口吻在说张倩心中也充满了疑问听他的话好象他非常了解自己似的。
“我们以前认识吗?”张倩轻轻说出心中的疑问。
“不知道。”刘地答非所问。
“我觉得好象认识你似的。”
“一见钟情?”刘地又恢复了那种油腔滑调。
张倩白了他一眼象刘地这样长相过于英俊举止过于轻浮对女性过于“热情”的男子正好是张倩最不喜欢的类型她偷眼看看刘地觉得他不论从哪一方面都简直可以作为自己“最厌恶的男性”的标本来使用不过不知为什么呆在他身边却可以很安心现在被他牵着手在密林中走虽然夜风呼啸过耳林涛阵阵阴影憧憧却反而把这些天的不安和惶恐渐渐抛开了。刘地的手有力而温暖张倩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是在被一个男人拉着手正想甩开他却听见刘地说:“就是这里。”
张倩四顾见他们站在林子中的一片乱草地上这里似乎离营地不远隐约可以看见火光不解地问:“这里怎么了?”
“你不是找白若琳吗她就死在这里啊。”刘地理所当然地说。
张倩强笑一下说:“别开玩笑了。”
刘地用脚点着一块被压倒下去的草丛说:“血还沾在草上呢尸体原本躺在这里的。”
张倩仔细看那块草地长长的草叶上果然斑斑点点沾了不少血迹倒下的草的轮廓也象人在上面躺过“你弄这些来吓唬我干吗?那里有尸体?”
“她哪等的了那么久看到美食当然一口就吞下去。”刘地似笑非笑地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看别的吗?”
“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生了什么事!”听着刘地理所应当的说着这些张倩快要歇斯底里了。
“好我从来不拒绝你的要求的。”刘地扮了个委屈的样子对着张倩却又向前看看轻声说:“说人人到他来了。”
“谁?”张倩也听到有脚步声踩着树叶走过来忍不住问。
“看了就知道了。”刘地低声说着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张倩大惊失色用力想从这个色狼怀里挣脱身体刘地的力量却大的难以挣脱他在张倩耳边耳语:“千万别出声别动也不用害怕你只要好好的看着不管生什么事有我挡着。相信我我是为了让你平安才留下来的相信我。”在他温柔却坚决的声音里张倩一瞬间失去了判断任由他搂着自己一步步向后退去。
前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地和张倩也退到了山壁边张倩见已经无路可退了又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不知刘地打算干什么而自己和他这个样子让人看见的话还不知道会被想到哪里去。她脑中在胡思乱想刘地的步子却没有停依旧一步步向后走当藤蔓从面前重重挡住视线后张倩四望前面除了重的藤蔓外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左右和身后却一片漆黑简直黑的象实心的一样她伸手想向身边探索却被刘地拉住了。
“我们在山壁里……”张倩难以置信地问。
“别怕有我在。”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会魔法吗?”
“不是魔法是妖术。”刘地轻轻地说“看着前面吧仔细看真相们都走过来了。”
“妖术?”不管前面会出来什么也不会比现在正在经历的事更让张倩吃惊了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刘地笑着叹口气她这种性格不管什么时候都还是改不了呢:“记得吗世界上是妖怪的。”他在张倩耳边说。
“瞳!”张倩猛地扭过身来眼睛张的大大的的看着他“你认识薛瞳。她在哪里?她是什么人?”
“记得吗你说你一进大学就遇见了‘鬼’心里害怕所以我说我去陪你一年好了但是只一年。”刘地轻轻地说。
“你是……瞳……”张倩的心中涌上了一些琐碎的回忆自己一入学遇到妖怪的事怎么会忘的一干二净了呢?还有当时自己害怕是谁在说“我去陪你吧但只陪你一年哦我可受不了总变女人。”
“你你……”张倩抓着刘地的衣服很多回忆一起涌上来她有种快昏过去的感觉强打着精神说:“为什么一直戏弄我我我……”说着眼泪竟落了下来。
“别哭。”刘地手臂收紧一些他自己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矛盾一直留在张倩身边他不是做到张倩也一定会接受他可是能有多少时间五十年?六十年?还能更久吗?到时候陷进去了可怜的可是自己。他是过誓再也不爱人类的。刘地伸手在张倩额头上按了一下张倩的精神立刻平静了下来。刘地温柔地为她擦去泪水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哄劝说:“忘了吧把刚才的事忘掉。来看看外面你不是很想知道真相吗?”从她很小的时候起刘地就怕看见她流泪尤其这泪水还是为他而流的。
张倩转身看着外面对她而言刚才生的一切已经被深深埋在记忆的底层了。
在张倩和刘地说话的工夫外面已经来了两个人透过重挂的的藤蔓张倩认出是陈术和秦长路他们两个低着头在草丛、灌木、树丛中翻腾着似乎在找什么。
“他们在找白若琳的尸体。”刘地低声在她耳边说。
“可是……”张倩只说了两个字一眼看见又一个人从树后走出来却是吴尚立他一脸疑惑地看着陈术和秦长路问:“你们在干什么?找到若琳了吗?”
陈术摇摇头向他走过去反问:“怎么会你自己?你把那两个女孩子扔哪了?”
“她们很害怕我把她们送回营地去了。你们两个一直不回去刘地和张倩也不见了我当然要出来找你们。你们翻草丛干吗?有线索吗?”他用脚踢踢草丛一晃眼间却看见什么俯身从地上拾起一样东西叫出来:“这不是若琳的……”
不等吴尚立把话说完秦长路从背后猛扑上来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吴尚立奋力挣扎他虽然身体强壮但马上陈术也扑到他身上在两个大男人的压制下吴尚立的反抗很快就平息了下去陈术捂着他的嘴压着他的手脚秦长路死死卡着他的脖子十几分钟后吴尚立双腿抽搐几下就此不动了。
张倩在吴尚立受到袭击的一瞬间就想冲过去但被刘地紧紧抱住她看完这悲惨的一幕捂住嘴:“他死了……”陈术和秦长路杀了人神色间却没有一点慌乱他们原本端正的容颜上浮现着狰狞拖着吴尚立的尸体推进了灌木丛中然后彼此交谈几句一起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之后刘地稍稍放松了手臂。
张倩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叫起来:“你为什么不去救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刘地摇摇头:“她在那里。如果我出手救人她也会动手的那样的结果只会更可悲。”他在心里想我只要保护你就好了至于其他人我也顾不得了。
“他?谁?”
“那个信守诺言在这里呆了八百年的妖怪。”
“九婴……你是说那不是传说而是真有一个妖怪在这里?”张倩看着刘地却现他的表情不象在开玩笑“你是说是妖怪杀了他们吃了他们?”
“她已经来了。”刘地说话间一个纤丽的身影从树林中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白若琳。”目光照在她脸上张倩看见了那个失踪了的人。
刘地摇头:“那不是你的同学白若琳──大概她喜欢变成自己吃掉的人的样子吧。”
白若琳径直走到吴尚立的尸体边一只手就把这个男人的尸体从灌木丛中提了出来来到一个空阔的地方扔下然后蹲下去她用手指一划吴尚立的尸体传出“嗤啦”的声音张倩只来的及看到她的手取回了一样血色的东西往嘴边送就被刘地捂住了眼睛。
“她是妖怪!她在吃人!”张倩吓得抖到几乎站不住全靠刘地抱住她。刘地舔舔嘴唇:“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啊。”但马上醒悟过来哄劝着张倩。
“是她杀了周峰对不对?她是不是想杀了我们所有人然后吃掉。”张倩很难平静下来摇晃着刘地问。
“她没有杀人她只是吃了尸体而已。”刘地看着“白若琳”心里也觉的可悲那么厉害的大妖怪迫于誓言现在只能在那里吃别人丢掉的尸体还吃的滋滋有味在过去这样的食物她看都不屑于去看的吧。她受到的屈辱和压抑一旦爆出来后果太可怕了。
“她立下过誓言不离开这座山也不伤害人类她过了八百年这吃不到人的日子了一旦有人在她附近杀了人她的食欲就被勾起来了。周峰和吴尚立是男性所以她只吃了内脏至于唐诗雅和白若琳就连骨头也没剩下了。”
“唐诗雅她不是还在……”张倩说了一半自己想起这两天唐诗雅反常的表现停住了说话看着刘地。
刘地点头:“唐诗雅是第二个被杀的在周峰之后然后她吃了尸体变成唐诗雅的样子跑到你们中间来充满期待的等着下一道菜。”
“糟了宋真刚才和她单独在一起会不会……被吃掉。”张倩冷汗都流下来了。
“她不会杀人她过誓不伤害人类现在也一样她只是在那里等着吃而已。周峰应该是陈术杀的也许是秦长路总之是他们当中的一个还有白若琳则是他们的同谋。大概他们三个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这次旅行中要杀掉周峰。陈术先用文物石碑套住他白若琳又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秦长路再和他竟争一下然后白若琳再趁别人不注意对周峰说:‘我们两个提早走一步单独去找石碑吧。’周峰肯定马上就答应了。可惜他一早偷偷来到约好的地点──第一天宿营的地方不远有道山崖还记得吗我看在那里宿营也是事先安排好的白若琳领头你们这些女孩子们一闹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周峰到了那里白若琳当然不会出现死神却在等着他于是他就被推下山崖摔死了。这件事本来会被当作一次意外:周峰为了独占石碑天不亮就赶路失足摔死可是她在这里。”刘地看看还在吃的“白若琳”“她吃了内脏把剩下的尸体放在你们看的到的地方结果就如她所愿恐惶、心悸、杀机就这么在你们中间弥漫开了──不她也做了一点事她制造了泥石流把你们封住围在这里然后就张着嘴等。
第二个是唐诗雅杀她的人应该是秦长路所以他看到她变的唐诗雅后那么惊惶。至于原因是杀人灭口吧。不是说唐诗雅是周峰的前女友吗她大概看了了什么蛛丝马迹怀疑上了陈术去向秦长路求助时却送羊入虎口了。
第三个是白若琳大概是他们两个合伙杀的。应该死了的唐诗雅没死白若琳吓坏了想坦白一切就也被除掉。
第四个吴尚立看来那两个人杀人杀的上瘾了下面……
张倩被他的话说的神经紧张牵挂起独自在营地中的宋真来。
白若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面山壁面前伸手拔开藤蔓轻轻地在原地打个转问:“我这个样子比前一个怎么样?”
张倩现她近在咫尺慌忙把脸埋进了刘地怀里。刘地笑了一下说:“我看还是上一个好。”
“是吗?”她抖抖身子又变成了唐诗雅的样子忽然“嗤嗤”笑着问:“你猜我下面会变成什么样?”
“真的要我说?”刘地耸耸肩手却搂紧了张倩。
“你随时可以走哦。”她甜甜地笑着“可是如果你企图带走什么‘食物’的话……”说着她的手穿过了石壁按在了张倩的脖子上。张倩觉得仿佛有一条冰冷滑滑的物体卷上了自己的咽喉恐惧和窒息的感觉一起涌了上来她感到刘地伸出了手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刘地抓住了唐诗雅的手腕。
“认识二百多年了你第一次敢主动碰我。”唐诗雅咯咯笑着手从刘地掌握中轻轻滑了出去。“你猜营地会生什么事?我很期待的喔。”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后凭空消失了。
刘地抱着张倩从山壁中走出来抬头看着乌云又开始翻滚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别说带着张倩就算自己想离开也是不易。
只能等了等明天……
张倩醒过来时阳光普照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宋真一看见她醒过来抱着她便大哭了起来“倩你要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啊!刘地抱你回来时我还以为你会死掉呜呜……”
“我……”张倩用手臂撑起身体努力回忆昏倒前的事目光划过营地:陈术和秦长路并肩坐在一起稍远一些唐诗雅依偎在刘地身上似乎睡着了。而她躺在帐篷边宋真守在她身边六个人分成了三组彼此保持着距离。
“吴尚立……白若琳……”张倩隐约想起了什么可是只要想进一步想下去头疼的就好象要裂开一样她呻吟一声又无力地躺了回去。“白若琳一直没有回来吴尚立也不见了。”宋真低低地说。
再加上张倩昏迷着这就是今天没有赶路的原因。
刘地带着昏迷中的张倩回来时谁也没有问为什么就象白若琳和吴尚立没有回来再也没有谁提议去寻找一样。大家就都那样默默地坐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事生。
沉默和等待之中的时间似乎很慢又似乎过的特别快不知不觉中天色又渐渐暗下来。
“又要下雨了吗?”张倩的神智一直没有恢复躺在那里仰头看着天喃喃自言。
“是啊又要下雨了。”宋真拍拍她的手说“只要天一黑就会下雨。”
但是大家谁也没有回帐篷里去避雨的打算依旧那样坐着。
“地我饿了。”唐诗雅娇滴滴地向刘地说。
刘地伸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笑说:“你吃了我算了。”
“讨厌。”唐诗雅挥着手站起来。她好象打算自己弄些东西吃四处翻找着有意无意间走到了秦长路身边。
“你要干什么!”秦长路怪叫一声跑开几步指着唐诗雅叫。
“做饭你们不饿我可饿了。”唐诗雅白他一眼从他刚才坐在地方拿起了打火机。
“你倒底是什么?”秦长路忽然叫着用力扯着唐诗雅的手臂怪叫起来“我不管你是什么我不怕!我会杀了你的我要杀了你!”说完恶狠狠地卡住了唐诗雅的脖子口中还在吼叫着“杀了你!杀了你!”
“你干什么样!疯了吗!”陈术忙冲过来想把他们分开。
“你别管我!我要杀了她这个妖怪!这次我一定杀了她!”秦长路脸上青筋暴起恶狠狠地加大了力气。
“啪!”陈术给了他一个耳光教训说“冷静点别闹了。”
“冷静?哈哈哈哈哈”秦长路纵声狂笑他推开唐诗雅向陈术走过去。唐诗雅摔在地上似乎一时挣扎不起来的样子嘴角却露出一抹微笑伸舌舔了舔嘴唇。秦长路向陈术逼去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叫我冷静?你自己先冷静给我看看啊!你现在不也是浑身在抖吗?你难道不是怕的要死吗!”
“只有冷静下来我们才有希望走出去!”
“走出去!哈哈哈哈走不出去了我们走不出去了!你看周峰、吴尚立、白若琳、唐诗雅他们全在这里他们不会让我们走出去的!”
“果然是你们杀了他们!”宋真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陈术和秦长路。陈术的目光和她遇在一起几乎碰出火花来。“我早就知道你在和别的女人来往那个人就是白若琳对不对。你因为职位问题秦长路因为毕业后预定的工作被周峰用金钱的力量弄走白若琳因为情感和金钱上的纠缠所以你们三个一拍即合一起谋划杀了他!”宋真一字一句地说“然后是白若琳她大概碍到你的事了所以要杀她灭口吴尚立呢?他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也死于非命了!”
“哈哈哈哈还有你!还有你!”秦长路象疯了一样又向唐诗雅扑去。
陈术沉着脸一步步向宋真逼来宋真毫无惧色反而迎上了几步。
“我早说过女人别太聪明。”
“我要是聪明就不会爱过你这样的人渣了!”宋真毫不相让。
陈术几天来也处于惶恐之中但他没有象秦长路那样让自己失去理智仔细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使这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如果一个活口都没有的话……他看着宋真、张倩、唐诗雅、刘地三个女人好处理唯独刘地……
宋真早已猜到了他的打算仰着下巴看着他粗重地呼吸着。
一阵风扑过陈术及时的向旁边一闪左臂还是被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秦长路手中持着一把瑞士军刀正向他逼过来口中还在说着:“去死!你们全部去死!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就够了。”他身后唐诗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这个想法的原来不止自己陈术缓缓后退寻思着怎么对付这个疯子活下来的人有自己一个就够了。
“宋真宋真!”张倩挣扎着站起来想拉回自己的朋友四肢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刘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轻轻把手放在刀子额头上。透过他手心传来了温暖张倩竟然觉得自己一瞬间好许多。
“好些了吗?我们该走了。”刘地握住她的手说。
“走?”
一声巨雷雨顿时盖天铺地的下了起来在雷雨中陈术和秦长路纠缠在一起脸上都露出无比狰狞地神色。在闪电中看到他们的神情张倩的记忆一下子复醒了不由出了一声尖叫。她同时看到唐诗雅已经爬了起来满脸笑意地站在一边看着等待她想要的那个结果。
一瞬间天空亮了一下好象厚重的云层被撕了个口子连唐诗雅也抬头看了几眼。
“快走!”刘地抓住张倩拉着她就走张倩跟他跑了几步忽然喊:“宋真!还有宋真!”一把挣脱开刘地转身向呆在雨中的宋真跑去拉着她一起走。
刘地跺一下脚再加上一个人他更加没有把握了可是他也知道张倩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朋友他几步过来一手拉上一个撒腿向林子中奔去。
在大雨中奔驰雨水流入的眼睛又疼又涩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景象也不知道自己在奔向什么地方只能看见白茫茫的雨幕也只能听见哗哗的雨声和自己呼吸声心跳声……前面闪现出灯光不停地晃动着越来越近直到分辨的出是车的两盏前灯。
车?怎么会有车在这连步行都难以举步的山上。
车是很普通的红色桑塔纳被雨水冲刷的十分干净车顶上还有一个亮着“出租”字样的“帽子”车前窗也有一盏“空车”的灯亮着黄色光茫。
“上车。”不容她们多想刘地把她们推进了车中自己也迅坐到了前座。
司机按下计价器车象箭一样冲了出去在这片山林中用不亚于高公路的度行驶着除了雨打在车窗上雨刷来回刮水声车厢中依旧一片沉静。车窗外即使有了车灯照亮仍然只可以看见一片雨的世界天空中闪电不时亮起雷声象在追逐着这辆车一样滚动。
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灯照着的前方缓缓走来了个女子。
“唐诗雅。”张倩和宋真都感了透心的寒冷相互拥靠在一起。
刘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一直走到了她的面前。雨声中他那懒洋洋的声还是很清析的传来:“八个人留了六个不少了别那么贪心好不好。”
“我说过你随时可以走啊不过只有你。”唐诗雅一侧头撒赖似的看着他。
那个一直默默开车的司机也走了下去站在刘地身边他抬起手缓缓亮出了一把单刀。
张倩忽然现车灯把刘地的影子投射在雨幕上竟然是披着长伸长手臂前端生长着利爪的形象在雨幕中不停扭曲着而他身边的那个司机却根本没有影子。
一条红色的影子插进了他们之间影子是火红色的飞鸟的样子仿佛连雨幕都能蒸一样在刘地和司机之间振动着翅膀以至于雨中生出了一片雾气。
“适刻而止何必弄到鱼死网破。”刘地不紧不慢地说“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别一点面子不给吗。”
唐诗雅思忖了一阵子忽然一笑:“那么十年后再见了别忘了我啊。”她说完挥挥手轻身消失在了雨幕中。
刘地和司机双双回到车上时张倩明显听到他们同时松了口气。
“可以回去了。”刘地回过头来温柔地看着张倩声音有些沙哑“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张倩张开眼低低呻吟了一声。
“倩你可算醒了!太好了!”宋真一下子跳过来她一只手摸着张倩的头一只手按在自己头上满意地点点头:“好了已经不烧了。”
“我在哪里?”张倩虚弱的张望着。
“宿舍啊不然在哪里。”宋真用热毛巾帮她擦汗边说:“七天假期你整整昏睡了七天宿舍里的人都走*光了我又联络不到你家里人都快急死了。”
“是吗……”张倩记得自己是在放假前一天烧倒下的没想到会一直病了七天她脑子里昏沉沉的什么也无法思考一时又想起一件事来“你不是要去登山吗?难道为了我没去成?”
“登什么山啊”宋真手一摊的说“我们散伙了他和白若琳走到一块去了我亲眼看见的。给了他一耳光让他们去登山去了。”一时她的声音又低下来看着窗外说:“幸好我没去你知道吗这几天一直下雨开明山上生了泥石流路堵死了也不知道山上的人怎么样正在组织营救呢。”
“泥石流。”这个词触动了张倩她在病中似乎做过一个那样的恶梦是有尸体、泥石流、暴雨和死亡的梦。梦中还有一个人只记得他有一双很温暖的手……
张倩撑着身子坐起来用力摇摇昏沉沉的头窗外的天空布满了乌云似乎就要下雨了。
神探在行动
神探在行动
清晨穿过云层的阳光先洒在了都市中一座座高楼的楼顶平台上在立新市的这一角有数座楼的楼顶分外的热闹:在这里析人们有的晨运有的练嗓甚至溜鸟、溜狗连买早点的小商贩都出现了一个。最近这附近的一个公园被开成了商业区人们找不到更大的运动场所聚集在这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一直到了八点左右人们才陆陆续续地散去当最后一个人提着鸟笼离开后一只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它带着猫类特有的警惕趴在管道底下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阵确信外面的人类都走*光了之后才欢呼一声冲了出来先伸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在阳光下惬意地打着滚一边还看了一眼刚才放鸟笼的地方自言自语:“他怎么从来不会把笼子忘在这里呢?喵呜我很想和那只鸟玩玩呀。”
它在地上滚了一阵子跳上了栏杆开始一边眺望风景一边梳理打扮把上上下下的毛全整理了一遍后端祥着自己映在不锈钢护栏上的影子满意地点头:“咖啡还是这么漂亮喵呜。听主人说晒太阳有助于健康我也觉得我再晒黑一点更好看。”它又在身上忙活一阵子用爪子正正脖子上的蝴蝶结再照“镜子”除了黑毛比起白毛和咖啡色毛稍嫌少些搭配的不是百分百完美外实在找不出其它一丁点缺陷了“主人说的果然没错咖啡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猫!”它得意地大声宣布。
咖啡生活中的一大乐趣就是趁主人出门之后用妖术打开门(当然它自己会咬定那是猫的正常能力和妖怪无关)然后溜到顶楼上晒太阳、看风景睡觉。只是最近到顶楼上的人类越来越多了咖啡总要等上好半天才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对此它有一种这些人类侵占了属于它的地盘的气愤:“人类这种东西怎么会越来越多吵吵闹闹打捞了别人的上午觉真讨厌!”
睡了个觉又看着周围的风景吹了一会风咖啡决定回家去品尝主人为它准备的牛奶炖虾仁和看电视。它竖着尾巴大摇大摆地踱进了楼中去当它自己坐着电梯回到自家门口时眼睛才一下子睁大了:大门开着--难道自己刚才忘记了关门?
咖啡几下蹿进屋里数秒钟后屋里传出了一声凄惨的猫叫。
偏僻的小巷子中一群野猫正在享受垃圾堆中的剩饭和难得照进深巷里的阳光两条猫影的出现打破了它们的安宁时光野猫们一起低吼着向这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者围上来摆出了攻击的架式。
“嗯好象是往这边走了……不应该是这边……也许是那边……那么……”两只外来猫中的花猫一边在地上嗅着一边自言自语并且转动着方向。
“你再转就走回去了。”和它一起的黑猫冷冷的说。
花猫白了它一眼又趴在地上用力闻。
黑猫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记不记得那个人的味道啊?”
“我当然记得!”花猫颇有自信。
“那我们为什么走了好几次回头路了?”黑猫责问。
“那要怪那个人类不该走来走去的再说我又不是一只狗会出错也是应该的。”花猫为自己不象狗还很自豪。
黑猫后悔的要命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帮它的忙?还相信它的判断结果是让它领着走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离开这个街区它现在也不好出尔反尔只好把一肚子的火气出在了围上来的野猫身上咆哮了一声阴森森地用人类的语言说:“滚开黑冰大爷今天心情不好别来找死!‘
野猫们凭着野性的直觉觉眼前这两个外来象猫的生物身上散着一种古怪的气息包含着一些可怕的气息所以它们转眼就纷纷消失在了巷子的角落中跑在最后面的那保黑冰扑上去一记上勾猫拳打飞出了凄厉的惨叫。
“黑冰快走了!你怎么还有时间和野猫打架?别磨蹭了我必须在下午五点主人下班前回家忙着呢!”花猫率先向一个方向跑去口中还在咕哝:“出身果然很重要啊野猫就是野猫变了妖怪还……”
黑冰气呼呼地盯着它可是想到自己是亲口答应了帮它终于忍下了这口气跟了上去。
“快点快点我们马上就要抓住那个该死的贼了!”花猫咖啡咬牙切齿。
咖啡今天早上到顶楼平台例行散步回来之后惊讶地现房门大开着--它上楼时忘记了关门它慌忙冲进清点物品结果现家里丢了一件很贵重的东西。
“那件东西很宝贝、很贵重、很值钱、主人很喜欢……如果找不回来主人会哭……呜呜呜……都怪我不好是我忘了关门主人会不要我了我要变成野猫了哇……”咖啡马上去找它的“朋友”黑冰哭诉自己将来受到的巨大惩罚。
黑冰倒很怀疑养咖啡这种猫的人家里有没有它说的那样贵重的东西让人偷不过它快被咖啡尖锐刺耳的哭声逼疯了随口说:“丢了东西去找回来就行了你难道还打不过一个人类。”
“真的!”咖啡的眼泪一下子就一淌不见了。
你好歹也是个妖怪吧?--不过黑冰也没有说这句会令自己招来咖啡一顿爪抓牙撕的话而是问:“你知道是什么人偷走的吗?”
“知道我闻到屋里陌生人的味道!”
“那就去找吧!把你家的东西夺回来。”竟然偷妖怪家的东西这样人类就该受点教训。
咖啡马上就决定去找却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它几乎不认识路象它这种平时足不出楼的的家猫能记住从自己家到黑冰家的路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要它去这个城市的其它地方它说不定会迷路回不了家。这种情况下黑冰做为咖啡的“朋友”咖啡又是它的“救命恩人”它当然就义不容辞地担任了为咖啡带路的任务和咖啡一起踏上了破案寻宝的的路程。
两只猫一前一后拐出小巷前面出现了一条热闹的街道咖啡本来气势汹汹地向前冲着听到了几声刺耳的车笛后捂着耳朵夹着尾巴一步步后退躲到了黑冰后面。
“哼哼”黑冰冷笑了一声大步走向前瞅准机会几个跳跃就从车水马龙的空隙中钻了过去成功地到达了路对面。它回过头来得意地看了咖啡一眼在绿化带中趴下头放在爪子上等着看咖啡怎么过来。
“想看我热闹!”咖啡的斗志一下子被点燃了“太小看我了以为我没有过过马路吗!”咖啡昂然地向路边走去。
“喵呜喵呜喵呜……”
几个正在逛街的女孩忽然听见猫叫低下头一只可爱的的花猫出现在他们脚边用讨好的眼神看着她们现撒娇的声音:“喵呜喵呜……”
“哇好可爱!”
“小猫咪!”
“太可爱了毛茸茸的!”
女孩子们现了夸张的叫声争相去抱咖啡黑冰看着咖啡那样被人死死抱着又亲又摸还被夺来抢去不由恐怖地咧开了嘴但咖啡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很享受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从女孩子们怀中挣脱出来向马路边跑几步又退回来向女孩子们叫再跑向马路再退回来……它重复了几次后女孩子们终于明白了它的意思。
“小猫咪你是不是想到对面去啊?”
“喵喵喵喵。”
“我抱你过去好不好?”
“喵喵喵喵。”
一个女孩子抱起咖啡把它抱过了马路。
咖啡向女孩子叫了几声表示感谢一躬腰钻进了绿化带身后女孩子们还在讨论:“好可爱的猫咪喔好想带回家养。”“对啊它好聪明象能听懂人一样(它不但能听懂还会说呢。)”“可惜它有主人了不能跟我们走。”“你怎么知道?”“没看见它系着蝴蝶结吗?那一定是它主人给它的。”“也许它要过那么危险的马路就是要去找它的主人呢!”“哇好感人啊!”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走远了黑冰用力摇摇头它真害怕这种“生物”“她们真好真象我主人。”咖啡的感叹更是让黑冰张大了嘴。
“这边!”咖啡又改了一次方向从这片住宅区的四号楼跑向了九号楼但是不等黑冰跟上它它又说:“这边!”冲向了七号楼。
黑冰长叹一声索性坐下来甩着尾巴等它确定到底要去哪里。
“这边这边这边……”咖啡在把这片住宅区的每一座楼都侦察了一遍后累得趴在地上喘着气愤怒地宣布:“那个小偷一定是把这些楼全部偷了一遍!实在是罪大恶极!”
黑冰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有这么疯狂的小偷它斜着眼睛看着咖啡颇有点幸灾乐祸问:“怎么样跟丢了吧?”
“你懂什么!”咖啡一下子跳起来“跟踪只是破案的手段之一真正的侦探都是用推理和分析来抓犯人的。”
“哈哈哈哈你以为自己是侦探吗。”黑冰听到了这么好笑的事捧着肚子打滚。
“哼我以主人的名义誓我一定会抓住那个小偷的!”咖啡气呼呼地大叫。
“哈哈哈哈那你打算怎么干?”黑冰还是狂笑不止它觉得这个整天自以为是的同类实在是太有趣了现在竟然又以为自己是个侦探。
“你等着瞧吧我会把那个该死的小偷推理出来的。”咖啡信誓旦旦地说。
“先他是个男人”咖啡摇头晃脑地分析。
黑冰问:“为什么?”
“女人都是文静、和气、善良、喜欢猫的人怎么可能做小偷!”咖啡白了它一眼这只妖怪怎么这么笨!
黑冰翻了翻白眼。
“其次他一定是个高大孔武有力的男人”
黑冰问:“这又是为什么?”
“他偷了这么多地方一定偷了很多东西不高大有力能够搬走吗!”咖啡深深地为和猫智力的差距感到同情对方所以很详尽地解说:“这么多户人家一家偷一样东西他也得是个大力士才行啊。”
黑冰闭上眼摆起架式装作睡着了可是咖啡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所以我想他一定很好认你要仔细观察一定可以把他找出来!”
“那你就找吧。”黑冰打个哈欠在阳光下翻个身准备真的睡上一觉咖啡却虎视眈眈地四下打量搜寻着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视线内的每一个男人它越看越觉得哪一个男人都象小偷怎么办?对了挑块头最大的下手咖啡下定决心找到目标抬爪给了黑冰一抓:“快起来!我找到了!”
黑冰一下子跳起来瞎猫碰上死耗子(咖啡:谁是瞎猫!你没看见我水汪汪的大眼睛吗?)竟然真的让它找到了!“在哪?”
咖啡一指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那个男子看起来不象善类横眉竖眼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咖啡说:“就是他!我家的东西一定在他箱子里。”
看起来很厉害的人类不过自己可是妖怪没有道理畏惧一个人类黑冰磨磨爪子准备出击。它想快点把欠咖啡的猫情还掉免得以后老受它纠缠。
“吃我猫爪!”
不等黑冰做完准备动作咖啡已经大喊一声扑了过去那个男人被这只突然从草丛中跳出来的猫吓了一跳慌忙一闪才躲过了这一爪“再吃我猫牙!”咖啡落地后又疾冲过去一口咬在了男人小腿上男人顿时出了一声嚎叫他一伸手把这只可能得了狂犬病的猫抓在了手中准备摔死它。“猫蹬腿!”咖啡后腿一蹬在男人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自己轻巧地落到了地上又摆出了攻击的架式。
“该死的猫!”男人气极败坏把手中的箱子一扔空手来捉咖啡。
“人类我要跟你公平决斗!”黑冰跳出来拦在人类和咖啡之间庄重地提出了决斗的要求这是野猫之间战斗的规矩(黑冰:谁说是野猫的规矩的!这是妖怪的规矩!)
“猫会说话……”男人一时以为自己被有疯犬病的猫咬了后病症立刻就已经作了难道自己马上就要变狂犬病人了吗?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谁是猫!我是一只堂堂的妖怪!”黑冰庄严地回答这是它每一次以妖怪的身份向人类挑战一定要维护最佳形象让人牢牢记住自己。
“妖怪?”男人用力摇摇头看自己是不是幻觉但那只黑色的大猫一步步地向他走过来两眼恶狠狠地盯在他脸上又说:“来吧决一胜负如果我赢了你就要把偷来的东西还给我们。”
“妖怪啊……”男人出一声惊叫转身就跑。
黑冰一个猫步冲过去高高跃起对准对方的后脑就是一爪。男子被吓住了脚下一绊坐在了地上。
“小偷把我主人的东西还给我!”咖啡大叫着竟然举起那个皮箱向男人扔过去“咚”地一声那个男人连惊吓带头部撞击倒地昏了过去。
黑冰把箱子弄开却现里面什么都没有--难怪咖啡可以把它举起来扔。它忍不住向正在嗅那个男人的咖啡问:“你说是东西在哪里呀?这里什么都没有。”
“糟了”咖啡怪叫一声把黑冰吓一跳。它指着男人说:“这个人气味不对不是那个小偷。
黑冰一头摔进了那口箱子里。
“这里有个人昏倒了!”
“快打11o!”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昏倒的男人被现了人们吵嚷进来而两只凶手却躲进了花坛中争吵着。
“你说的那么肯定却连气味都没有确定一下!”
“我是依照推理找到他的又不是靠气味!”
“现在怎么办?伤害了无辜万一师父知道了会处罚我的。”黑冰很慌张。
“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是欺负十次邻居家的小孩和狗主人也从来不骂我。你快点把那个师父
换掉找上一个象我主人那样的主人吧。”咖啡对于自己的恶劣行径根本不以为然依旧不死心地说:“我的推理很严密的啊哪里弄错了呢?我再从头推一次好了。”
“先小偷一定是个男人这是毫无疑问的其次……”
黑冰气得闭上眼不去理它要不是师父还叮嘱过自己要感恩图报这只花猫又“救过”它的命它一定立刻扑上去咬它一顿。
“其次……其次……对就是这里出了问题小偷偷了东西怎么可能拿在手里走来走去呢他一定是有运送赃物的工具啊!开车的人!小偷一定是开车的人!黑冰我们去找有没有可疑的车!”
黑冰垂头丧气地跟着它已经干脆自暴自弃地任它支使了。
“豪华轿车?不可能开这么好的车的人不会去偷东西的。”
“自行车?不可能这也太小了我偷东西都不会用它。”
“小货车?小货车!一定是这个!黑冰快它要开到别处做案了!”说完向那辆车冲去“唉又有无辜的人要倒霉了……”黑冰叹息着拖着尾巴耷拉着耳朵迈着沉重的步子跟了过去。
咖啡清楚地看见那两个人正在抬一大箱东西往车上搬又谨慎地先吸吸鼻子就这个味道自己家里出现的陌生人就是他们中的一个“站住!小偷!”咖啡抱着百分百的把握冲了上去。
“走开小猫小心踩到你!”正在搬东西的人用脚踢踢咖啡。
咖啡大叫一声:“猫爪!”跳起来一爪抓的那个人的脸那人吓得向后一闪躲过了咖啡的一击但是手中搬的铁制家电却因此而松开重重砸在了他的脚上使他出了一声惨叫。
“你怎么突然松手!弄坏了你赔啊!”他的同伴叫起来。
“那只猫突然抓我!”受害者捂着自己很可能已经骨折了的脚趾呻吟。
“一只小猫就让你……”他的大话还没说完咖啡已经张口向他咬去大喊一声:“猫牙!”“哇呀!”这个男人用力一挥手才把咖啡打开心有余悸地说:“疯猫?”
“再吃我一记猫爪!”咖啡轻巧地落在地上马上象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又扑向那个还要拒捕的小偷。
黑冰走过来看看正在和两个人类英勇搏斗的的咖啡又看看那辆小货车皱起了眉头它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黑冰……”咖啡的一声惨叫象被掐住脖子一样突然断掉黑冰猛地一回头现它就是被掐住了脖子。那个男人虽然手上、脸上被抓的血痕累累却还是把咖啡抓在了手中正掐着它的头准备把它往地上摔黑冰顾不上许多了救猫要紧它大喊一声:“住手!”扑向了那个男人。
与其说是突然扑来的又一只猫吓住了那两个人不如说是它口中运用的人类语言吓坏了他们(黑冰:废话我说猫话他们听得懂吗!)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再摸摸对方的头确定有没有烧黑冰趁机咬了那个人的手把咖啡救了出来。
“我决不放过你们!”咖啡怒火冲天准备再次出击。
“天啊!这是怎么了!”一个高分贝的女声出现在现场“我的空调!我的空调怎么摔了!叫你们抬去修!怎么给我弄成这样!”
“对不起可是刚才有两只猫……”一个男人试图向这位气势汹汹地女士解释。
“我不管为什么!你们得给我赔偿!我要投诉你们!”检查过自己家的后女人的声音更响了。
“可是那只猫还会说话……”
“猫会说话?这里哪有猫?猫怎么可能会说话!我要投诉投诉你们用神经病当员工!”
黑冰早拽着咖啡躲进了草丛它看着那辆小货车上喷的油漆字一个一个地念:“xx空调为您服务。”(别小看黑冰它可是跟师父学过全本三字经的)
“什么意思?”咖啡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
“就是说那是一家空调公司的维修车。”黑冰颓丧极了。
“原来他们一边修空调一边偷东西可恶!”
“……是你又弄错了吧……”
“怎么会错!他的气味明明留在我家里。”
“你家最近有没有修理过空调?”
“这么说来……”咖啡努力回忆“昨天空调是坏了然后……”
黑冰垂头丧气地站起来耷拉着尾巴向远处走去口中喃喃地说着:“再见了咖啡你当我忘恩负义好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千万别再来找我了别了……”
“黑冰你不能走我主人的东西怎么办?黑冰……哇……没义气忘恩负义……哇呜呜……”咖啡放声大哭可是黑冰没有回头一步步走进了热闹的人流。
“没有找到……主人的东西没了……我不能回家了……”咖啡含着眼泪望着自己的家门这个时间主人应该已经回来了平时她应该早忙着自己给自己做泡饭、洗澡抱着自己亲吻了可是现在……
“主人咖啡对不起你咖啡没脸见你了咖啡要去过野猫的生活了呜呜呜也许明天咖啡就变成可怕的妖怪了……呜呜……我不愿意……”咖啡哭得浠呖哗啦就是不敢进门去。
“咖啡!你怎么在这里!”主人的一声大喝传来。
咖啡一闭眼主人生气了要惩罚自己主人你打我吧呜呜呜……
“咖啡你怎么在门外边?你怎么出来的?”年轻女子把手中的大提包一扔扑了过来抱咖啡进怀里“天啊难道我早上把你关在外面了!天啊可怜的咖啡你看看身上弄的这么脏都怪我不好可怜的咖啡可怜的宝贝!”女子把咖啡反来复去的亲小心地抱进屋里。
主人是还没有现她的东西少了马上就要现了马上……咖啡闭上眼等着暴风雨来临。
“咖啡给你看好东西咳咳咳……”女人献宝的一下子从大袋子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画框画框里面镶了一副手工绣的国画那时下很流行的一种叫十字绣的工艺品而画的内容是一只和咖啡很象的猫“好看吧?我绣了半个月今天拿去装上了框子可以把它挂在客厅里--这可是我的宝贝咖啡呢咖啡你看喜欢吗?”
咖啡睁大了眼睛这这不是不是……
“我要让所有人一进门就看见我的宝贝咖啡……”女子边说边开始找钉子、锤子准备挂上去。
“主人……原来是你……”咖啡再也忍不住了一头倒在沙上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