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大成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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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二人言语,在场众人无不心惊。那王蟾子存了杀人灭口之心,众人倒不感到意外,只是万家言早知有人跟踪,却不点破,丝毫未将众人生死放在心上,其行径可恨之极。
肖逸亦对万家言颇有微词,只觉此人时正时邪,话风数变,令人捉摸不透,不由地想道:“此人局外旁观,对事态发展了如指掌,唯独将我等蒙在鼓中。我必须小心提防,莫中了他人圈套才是。”
万家言虽刚刚帮了他一把,但是其人高深莫测,神秘非常,又令肖逸不得不防。
在肖逸沉思之际,却听姜百叶问道:“万兄,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此人跟着我们进了百花谷,意图不轨?”语气不善,颇有怒意。
万家言不隐瞒,亦不辩解,道:“不错。三年前,万某偶然得知此事,在寻访各地,确定这百花谷位置时,此人便跟上了万某。”
姜百叶道:“你明知有人跟踪,却不告之我神农氏。你是想让我神农氏做问路石吧?”
那许横怒道:“我就说此人靠不住,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
万家言淡然道:“汝等这么想,万某人也不想辩驳。只是你们应当知晓,今日,即便你们不来,王蟾子也同样会来。”扭头道:“王蟾子,我说的没错吧?”
那王蟾子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王某跟着你,只是为了摸清百花谷的位置而已。不过,这只木魅也着实厉害,倒令王某无从下手,多亏了你们来开路,王某才能坐收渔利。”说罢,哈哈大笑,得意至极。
姜百叶看着王蟾子手中的赭鞭,脸色更加阴沉,说道:“万兄,你是察觉到了他的踪迹,才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吧?”
万家言点头道:“不错,万某的确是发现了王蟾子已捷足先登,才领着大家尽快赶到此处。不过万某只是加快了诸位寻找赭鞭的进度,并未对事态发展有所影响。”
姜百叶怒道:“万先生此言差矣。我们晚来一步,就少一分危险。”
万家言微笑道:“以姜兄之智,应该想到,鬼家人以纵横之术游走于强者之间,并不擅长力敌。即便万某不带路,王蟾子也会一直等下去。说不定,还会提前布置一些陷阱,等着众人来投。”
肖逸虽对鬼家人殊无好感,但也未将其与诡计多端联系起来。听了万家言之言,再想起鬼家弟子僵直惨白的面相,愈发感觉鬼家诡秘莫测。
姜百叶仍怒道:“一派胡言!分明是你将我等引入险地,还想置身事外,故作无辜,岂有此理?”说着,神农瑟祭起,竟有动手之意。
肖逸颇感诧异,心道:“大敌当前,这姜大哥为什么总揪着万家言不放?”
万家言笑道:“看来姜兄已经中了鬼家的御魂之术。”
肖逸闻言大惊,想起玄悟真人曾在无知无觉间受到了鬼谷子的控制,忙喝道:“姜大哥,不可!”这一声喊,用上了道力,颇有当头棒喝之效。
姜百叶愣了一愣,转头看着肖逸,眼神中充满了迷惘之意。
那孙妙春忙飞身上前,拿出一个药丸,道:“贤侄,快吃下这一颗清心丸。”他也察觉到了姜百叶行为异常。
这时,却听王蟾子道:“姜百叶,医家早已另立门户,奉了扁鹊为祖,还自封了医圣、药王,把神农尝百草之功全部抹杀。这样不义之徒的药丸,你也要吃吗?”
姜百叶神情突然变得决绝,把手一挥,道:“我神农一族乃堂堂正正的九州之子,岂能接受忘恩负义之徒的丹药,没得污了我的嘴。”
孙妙春虽知姜百叶受了王蟾子的蛊惑,但听闻此言,亦是恼怒不已,忍了一忍,还待劝姜百叶吃药,却听王蟾子道:“孙妙春,你医家为延续神农尝百草之义举,济世救人,付出了多少心血,牺牲了多少先辈,才有了今日之局面。在此过程中,神农氏不仅缩居在神农谷中,不予相助,反而恶语相向,诋毁医家。这些你难道都忘了?”
孙妙春念起祖辈为发扬医道所付出的一切,眼神中露出一丝悲伤,但仍旧道:“没有神农尝百草,就没有今日的医家。我医家之人不会数典忘祖,你这点挑拨伎俩,对老夫无用。”
王蟾子哈哈一笑,道:“好个倔强的老头。你念神农之好,只怕神农后人却不领情。你可知道,当年的扁鹊是如何去世的?”
扁鹊之死早已是万年的事情,孙妙春不知其为何问起此事,疑惑道:“我祖扁鹊因医道高绝,得罪了小人,被人暗杀而死。你提起此事是何用意?”
扁鹊是将医道从草药推向医术的第一人,常年在民间行医,足迹遍布九州,在百姓间享有极高的声望。后因医道无双,遭到他人嫉妒,行至崤山时,中伏身亡,终年九十七岁。
此事是医家之痛,至今提起,依然令人扼腕。
却听王蟾子讥笑道:“扁鹊乃医家始祖,身负龙气,岂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暗杀的?”
孙妙春一凛,道:“你这是何意?”
肖逸看出不对,忙道:“孙老爷子,莫听他挑拨。”
但是孙妙春疑心大起,追问道:“你难道知道我祖扁鹊被何人所杀?”
王蟾子反问道:“我且问你,扁鹊死于何地?”
孙妙春答道:“崤山。”
王蟾子嘿嘿冷笑,道:“崤山离哪里比较近?”
孙妙春顿了一顿,眼神突然充满了怨怼,恨道:“神农谷!”
肖逸内心咯噔一下,道:“不好。”感觉事情要糟。却见孙妙春将“清心丸”一手,随即祭起黑色葫芦,就要向姜百叶动手。
许横忙上前,挡在其前,道:“孙老爷子,你莫要中了鬼家的圈套。”
谁知,姜百叶却不甘示弱道:“许兄弟,咱们今日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农家的厉害。”眼中怒意升腾,毫无让步之意。
葛天韵犹豫片刻,竟和孙妙春站在一起,道:“孙老爷子,我乐家和你医家共进退。”
许横怒道:“葛天韵,你怎么也糊涂了?”(未完待续。)
第357章 易筋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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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亦对万家言颇有微词,只觉此人时正时邪,话风数变,令人捉摸不透,不由地想道:“此人局外旁观,对事态发展了如指掌,唯独将我等蒙在鼓中。我必须小心提防,莫中了他人圈套才是。”
万家言虽刚刚帮了他一把,但是其人高深莫测,神秘非常,又令肖逸不得不防。
在肖逸沉思之际,却听姜百叶问道:“万兄,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此人跟着我们进了百花谷,意图不轨?”语气不善,颇有怒意。
万家言不隐瞒,亦不辩解,道:“不错。三年前,万某偶然得知此事,在寻访各地,确定这百花谷位置时,此人便跟上了万某。”
姜百叶道:“你明知有人跟踪,却不告之我神农氏。你是想让我神农氏做问路石吧?”
那许横怒道:“我就说此人靠不住,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
万家言淡然道:“汝等这么想,万某人也不想辩驳。只是你们应当知晓,今日,即便你们不来,王蟾子也同样会来。”扭头道:“王蟾子,我说的没错吧?”
那王蟾子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王某跟着你,只是为了摸清百花谷的位置而已。不过,这只木魅也着实厉害,倒令王某无从下手,多亏了你们来开路,王某才能坐收渔利。”说罢,哈哈大笑,得意至极。
姜百叶看着王蟾子手中的赭鞭,脸色更加阴沉,说道:“万兄,你是察觉到了他的踪迹,才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吧?”
万家言点头道:“不错,万某的确是发现了王蟾子已捷足先登,才领着大家尽快赶到此处。不过万某只是加快了诸位寻找赭鞭的进度,并未对事态发展有所影响。”
姜百叶怒道:“万先生此言差矣。我们晚来一步,就少一分危险。”
万家言微笑道:“以姜兄之智,应该想到,鬼家人以纵横之术游走于强者之间,并不擅长力敌。即便万某不带路,王蟾子也会一直等下去。说不定,还会提前布置一些陷阱,等着众人来投。”
肖逸虽对鬼家人殊无好感,但也未将其与诡计多端联系起来。听了万家言之言,再想起鬼家弟子僵直惨白的面相,愈发感觉鬼家诡秘莫测。
姜百叶仍怒道:“一派胡言!分明是你将我等引入险地,还想置身事外,故作无辜,岂有此理?”说着,神农瑟祭起,竟有动手之意。
肖逸颇感诧异,心道:“大敌当前,这姜大哥为什么总揪着万家言不放?”
万家言笑道:“看来姜兄已经中了鬼家的御魂之术。”
肖逸闻言大惊,想起玄悟真人曾在无知无觉间受到了鬼谷子的控制,忙喝道:“姜大哥,不可!”这一声喊,用上了道力,颇有当头棒喝之效。
姜百叶愣了一愣,转头看着肖逸,眼神中充满了迷惘之意。
那孙妙春忙飞身上前,拿出一个药丸,道:“贤侄,快吃下这一颗清心丸。”他也察觉到了姜百叶行为异常。
这时,却听王蟾子道:“姜百叶,医家早已另立门户,奉了扁鹊为祖,还自封了医圣、药王,把神农尝百草之功全部抹杀。这样不义之徒的药丸,你也要吃吗?”
姜百叶神情突然变得决绝,把手一挥,道:“我神农一族乃堂堂正正的九州之子,岂能接受忘恩负义之徒的丹药,没得污了我的嘴。”
孙妙春虽知姜百叶受了王蟾子的蛊惑,但听闻此言,亦是恼怒不已,忍了一忍,还待劝姜百叶吃药,却听王蟾子道:“孙妙春,你医家为延续神农尝百草之义举,济世救人,付出了多少心血,牺牲了多少先辈,才有了今日之局面。在此过程中,神农氏不仅缩居在神农谷中,不予相助,反而恶语相向,诋毁医家。这些你难道都忘了?”
孙妙春念起祖辈为发扬医道所付出的一切,眼神中露出一丝悲伤,但仍旧道:“没有神农尝百草,就没有今日的医家。我医家之人不会数典忘祖,你这点挑拨伎俩,对老夫无用。”
王蟾子哈哈一笑,道:“好个倔强的老头。你念神农之好,只怕神农后人却不领情。你可知道,当年的扁鹊是如何去世的?”
扁鹊之死早已是万年的事情,孙妙春不知其为何问起此事,疑惑道:“我祖扁鹊因医道高绝,得罪了小人,被人暗杀而死。你提起此事是何用意?”
扁鹊是将医道从草药推向医术的第一人,常年在民间行医,足迹遍布九州,在百姓间享有极高的声望。后因医道无双,遭到他人嫉妒,行至崤山时,中伏身亡,终年九十七岁。
此事是医家之痛,至今提起,依然令人扼腕。
却听王蟾子讥笑道:“扁鹊乃医家始祖,身负龙气,岂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暗杀的?”
孙妙春一凛,道:“你这是何意?”
肖逸看出不对,忙道:“孙老爷子,莫听他挑拨。”
但是孙妙春疑心大起,追问道:“你难道知道我祖扁鹊被何人所杀?”
王蟾子反问道:“我且问你,扁鹊死于何地?”
孙妙春答道:“崤山。”
王蟾子嘿嘿冷笑,道:“崤山离哪里比较近?”
孙妙春顿了一顿,眼神突然充满了怨怼,恨道:“神农谷!”
肖逸内心咯噔一下,道:“不好。”感觉事情要糟。却见孙妙春将“清心丸”一手,随即祭起黑色葫芦,就要向姜百叶动手。
许横忙上前,挡在其前,道:“孙老爷子,你莫要中了鬼家的圈套。”
谁知,姜百叶却不甘示弱道:“许兄弟,咱们今日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农家的厉害。”眼中怒意升腾,毫无让步之意。
葛天韵犹豫片刻,竟和孙妙春站在一起,道:“孙老爷子,我乐家和你医家共进退。”
许横怒道:“葛天韵,你怎么也糊涂了?”(未完待续。)
第358章 因果
但觉元卓气息绵绵,吐纳深长,长阳真人遂安下心来,退至了空大师身旁,突然扬声道:“林中的朋友,可否下来一叙?”目光所向,正是肖逸所在。
肖逸登时一惊,道:“原来长阳真人早已发觉了。一旦被抓了去,岂能善了?”当下,通天剑在手,便向黑暗中斩去,欲强行破开对方法宝逃走。
岂料,一剑斩下,剑气冲入黑暗之中,始终不见回响。这法宝之内竟空间广阔,一时寻不到边际。
这时,听那声音道:“你着急作甚?稍安勿躁,待我去会会他们。”
肖逸闻言一顿,心神感应之下,只见自己先前藏身之处的旁边,一道人影突然凭空而显。
“隐形?”肖逸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实想不到世间真有隐形之术,而且能将气息掩藏得涓滴不漏。
那人长身而起,飞向长阳真人和了空大师。待看清那人容貌,肖逸又是一惊,道:“廖前辈!”
那人一袭青衣,头扎一字巾,正是(下)阴界之人廖无尘。
长阳真人亦微感惊讶,道:“贫道先前还纳闷,林中到底是何方高人,藏气之术如此高绝,想不到竟是廖居士。”而后,单掌竖胸道:“廖居士,我们又见面了。”
廖无尘笑道:“廖某也想不到与长阳真人如此有缘,来到佛家少林寺,亦能见到真人,真是三生有幸。”
了空大师听了长阳真人之言,已猜出对方身份,合十道:“原来是(下)阴界的廖无尘廖施主,老衲早闻施主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廖无尘向了空大师回了一礼,道:“今日瞻仰了佛家神通,委实令廖某震撼,日后若有机缘,廖某当向大师请教一二,还望大师不吝赐教。”
了空大师道:“好说,好说。施主有心向佛,老衲荣幸之至。”
长阳真人微微皱眉道:“刚才分明还有一位朋友与廖居士在一起,廖居士何不请那位朋友一同过来?”
肖逸惊道:“长阳真人好生厉害!我只道他发现了我之踪迹,才将廖前辈牵连而出,想不到连廖前辈行迹也早已发觉了。刚才我与廖前辈如此接近,尚一无所觉,长阳真人身在数十丈之外,竟能一览无遗。”
只听廖无尘笑道:“长阳真人是想一网打尽吗?”
长阳真人正色道:“廖居士当知道事情轻重,还请那位朋友也一并现身吧。”
廖无尘不以为意,道:“刚才那位小朋友已被我收入了阴阳袋中,长阳真人若想见他,也入我的阴阳袋如何?”说着,将一个青色袋子取出,在长阳真人晃了一晃。
肖逸感到一阵晃动,无奈道:“我果然被廖前辈收入了阴阳袋中。”
长阳真人微怒道:“廖居士,贫道知你来到上阳界后,不曾杀过一人,做过一件恶事,这才对你礼遇有加,望你不要枉费贫道一片苦心。”心中却道:“难怪那一人的气息突然消失不见,原来已被他收了去。”
廖无尘收起笑意,冷然道:“长阳真人所说的礼遇,就是将廖某终生监禁,饱受阴毒反噬之苦吗?”
长阳真人却道:“每次阴阳井开启,多少百姓因廖居士而死。与死去的百姓相比,廖居士所受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廖无尘一滞,仰天叹息一声,道:“百姓蒙难,廖某亦深感痛心,但是百姓的真正死因,并非源自阴阳井开启。天地异变,阴阳井只是一个诱因罢了。廖某数次穿行于阴阳井之间,就是为了查清此事真相,防止天地巨变,殃及更多生命。”
长阳真人已非第一次听廖无尘说起此话,毫不为其所动。了空大师闻言插话道:“廖施主心系百姓,着实令人称赞。可是,上下两界早有口头约定,无天大之事,绝不开启阴阳井。廖施主无视约定,殃及百姓无数,这一点恕老衲亦难苟同。”
廖无尘冷然一笑,道:“如大师这般说,我们就放任天地异变而不顾,由得天劫发生吗?”
了空大师道:“阿弥陀佛。天劫一说,乃虚无缥缈之事。我等岂能因为前人臆测,而无端祸害百姓性命。”
廖无尘道:“看来大师不相信天劫一说?”
了空大师道:“万事皆有因果。今世果,乃前世因;今世因,种来世果。我等若不辨真伪,胡乱行事,或许天劫未至,**已来。”
了空大师此言颇有禅机,即使廖无尘听来,亦觉艰涩难懂,顿了片刻,方才明白。
阴阳袋中,肖逸却一听便明,登时大为受教,道:“了空大师此言倒大有深意。”
长阳真人也颇有感触道:“了空大师所言极是。预测未来之事,本身即违背自然之道。我辈之人,只能将预言作为参考,岂能沉迷于预言之中而不能自拔?阴阳井之影响,较九州来说,虽然微不足道,但是(下)阴界若执迷不悟,频繁开启阴阳井,或许因阴阳井而导致天劫到来,也未可知。”
了空大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望廖施主能细思此言,幡然醒悟,停止这等不智之举。”
肖逸心道:“长阳真人和了空大师皆为得道高人,话中大有玄机,果然不同凡响。”
廖无尘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廖某并非执迷愚顽之人,只是两位未曾到过(下)阴界,不知道(下)阴界现今所面临的灾祸。若是我等什么也不做,照此下去,不出百年,(下)阴界必将消失在天地之间。”
在场之人闻言皆惊。了空大师道:“(下)阴界乃天地初生,怎会如此快就病入膏肓,廖施主言过其实了吧?”
廖无尘叹道:“(下)阴界面临劫难,廖某又怎有闲心在此胡言。而且,两位参天地造化,当知道天地阴阳不可分割。一旦(下)阴界有难,上阳界必然受损。届时,天地变成何等模样,我等谁也说不准。唯有未雨绸缪,先一步发现天地异变根源,方可能扭转大局,挽狂澜于既倒。”
这一番话,直说得了空大师和长阳真人久久不能言语。(未完待续。)
第359章 会晤
一阴一阳,谓之道。
道家涉略阴阳道论,自然知道廖无尘所言非虚。佛家虽不参悟阴阳,但是了空大师到了这等修为,对天地造化有了深层感悟,亦知阴阳相谐,缺一不可之理。是以,廖无尘话罢,两人久久不能回应。
良久,廖无尘又道:“以(下)阴界情形来看,天地浩劫在所难免。而且,廖某经多年探查发现,问题很可能就出在上阳界,所以,廖某才甘愿背负世人骂名,多次到上阳界来探查。”
长阳真人惊道:“廖居士此话可有根据?”
廖无尘道:“廖某只是发现了一些因由,尚无根据。但是,廖某可以告之二位,(下)阴界之中,与雍、青、扬等州对应之地,祸患极为明显。”
“难道与龙印有关?”青州、扬州最为相似之处就是龙印石尽皆失窃,肖逸登时想到龙印上去。
长阳真人和了空大师对望一眼,互换眼神,显然也想到了龙印之事,但长阳真人随即摇头道:“青州、扬州龙印失窃,但是雍州的囚牛印还在,不应是龙印的问题。”
沉默一阵,廖无尘道:“天地异变,必有根由。廖某势单力薄,来到上阳界之后,又有诸多限制,所以荒废数年,依旧收获不大。今日,与二位掌门一晤,便是希望二位掌门能为廖某开启方便之门。此事关系上下两界安危,万望二位应允。”
佛、道二位掌门人面面相觑,想不到廖无尘反客为主,竟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长阳大师沉吟道:“并非贫道和了空大师不相信廖居士之言,只是此事牵扯太大,并非道、佛两家所能决定。廖居士何不稍待几日,此时正好诸派齐聚豫州,待九州诸派共议之后,两界合作,共同查寻天劫根由,岂不更好?”
了空大师也道:“不错,廖施主先到鄙寺盘桓几日,待诸派商议过后,再给廖施主答复也不迟。”
廖无尘盯着了空大师看了片刻,忽然哈哈一笑,道:“我只道了空大师乃当世高人,想不到也是一样的愚蠢。算廖某人眼拙,告辞了。”说罢,御空而起,便要离去。
岂料,廖无尘身形刚动,长阳真人已先一步挡在其身前,道:“廖居士何必急着走,此间还有许多事,要与廖居士说明白。”
了空大师亦临空飞起,成夹击之势,将廖无尘困在垓心。
长靖真人曾说过,长阳真人已摸到了炼虚期的门禁。以廖无尘修为,有长阳真人一人已绰绰有余,现如今佛、道两大高手一起动手,廖无尘怎还有生路可逃?
肖逸在阴阳袋中着急万分,叫道:“廖前辈,我二人联手冲出去。”话虽如此说,但心中亦知道以自己这点本事,根本无济于事,不禁暗急道:“两界已势同水火,廖前辈还希望佛、道两家能大开方便之门,当真异想天开,怎比过去的我还要蠢笨天真?”
然而,廖无尘却凌然不惧,笑问道:“长阳真人准备再将我擒回去,关押起来吗?”
长阳真人道:“贫道无心为难廖居士,只要廖居士肯答应到少林寺中等待数日,贫道仍将廖居士视为朋友。”
廖无尘哈哈一笑,道:“长阳真人莫要怀着狼子野心,尽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话。”向四周一望,道:“你让廖某留在少林寺,商议事情是假,防止廖某将龙魂之事说出去才是真吧?”
了空大师沉声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希望廖施主留下,是真心实意想化解两界恩怨。如果廖施主所说属实,老衲必然力促两界合作,共同探究天地异变之谜。至于龙魂之事,老衲恳请廖施主以大局为重,莫要宣扬出去,以防引起不必要的祸端。以廖施主为人,老衲绝对信得过。”
肖逸心道:“了空大师此言倒令人信服。”
廖无尘道:“了空大师如此说,令廖某十分汗颜。只是九州诸派,人心各异,单凭了空大师一人恐怕还做不了主吧。”
廖无尘所言确是实情,诸子百家谁也不服于谁,诸派齐聚后,事态如何发展,了空大师又如何能够把控?
长阳真人道:“廖居士是信不过贫道了?”
廖无尘笑道:“恕廖某无状,还的确信不过真人。廖某若与二位回去,只怕又是两年的牢狱之灾。”
长阳真人神情微变,颇有些怒意,道:“廖居士以为,说走便能走吗?”气息陡然一涨,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道家讲究少私寡欲,肖逸见长阳真人竟随意发怒,登时对其印象大坏。他与长阳真人有过数面之缘,每次见面,长阳真人皆是一副慈爱和善的长者模样,哪曾想过,长阳真人如此不讲道理。
肖逸困在阴阳袋中,空自焦急,却是半分力也使不上。
但见那廖无尘好整以暇,并不在意,微微一笑,忽然说道:“长阳真人怎地如此健忘?你留下廖某又能怎样,囚禁也只是一时,到最后,还将自家的护教大阵消耗不少。难道长阳真人还想重来一次吗?”
长阳真人愣了一下,目中充满怒意,盯着廖无尘看了片刻,缓缓地说道:“你莫要以为有赵阴姬给你撑腰,贫道就不敢惩治于你。道家人不忌杀戒,此时杀了你又能如何。”
长阳真人语速虽慢,但是谁也听得出,长阳真人已然怒极。
肖逸曾目睹当年赵阴姬攻击崇真教护教大阵的情形,那一战道家不但没有讨到好处,反而损耗极大。这对于长阳真人来说,可谓奇耻大辱。旧事重提,长阳真人岂能不怒。
廖无尘却从容笑道:“(下)阴界之人进入上阳界之前,皆留下了一缕分神作为传讯之用。廖某若是死到这里,崇真教将要遭受怎样的报复,长阳真人应该胸中有数。若非如此,廖某恐怕第一次上天脉山后,就已经死了吧?”
“分神传讯?”肖逸略感惊讶,心道:“上下两界相隔不知几千万里,分神竟能将此间之事传送回去,当真奇妙之极。这也就难怪,当年赵阴姬等人为何能知晓廖前辈被困天脉山了。”
了空大师亦叹道:“想不到(下)阴界还延续着阴阳分身传讯的古法,着实令人佩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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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自然(加更2/5)
“听了空大师的意思,还要将赵天伦交由诸派审讯,此时定然严加看管,就凭自己这点能耐,如何能将其救出?”肖逸听廖无尘提出如此条件,登时惊得无言以对。
廖无尘道:“赵族长被抓,与你可有莫大关系。”
肖逸忙道:“不是我不肯帮忙,只是本领实在有限……”
廖无尘打断道:“你无须过谦,你的事迹,我已听说了不少。在此,我还得谢你化解了两界恩怨,救了柳大哥等人性命。”
肖逸摇头道:“谈不上化解两界恩怨,不过是插科打诨,拖了些时间罢了。赵族长之事与其不同,以我这点修为,怎能救得出赵族长来?”
廖无尘笑道:“你休要再推脱,我已说过,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顿了顿,道:“你帮我救出赵族长之后,我会告之一些天地间的秘事,作为酬谢。”
肖逸脸色微变道:“廖前辈误会了,肖逸岂是势利之徒?”
廖无尘笑道:“不是便好,后会有期。”说罢,竟御空而走。
肖逸大急,追问道:“前辈还未说应该怎么救赵族长。”
廖无尘头也不回,道:“我还未想到什么好办法,且行且看,需要时,我会联系你。”话罢,人已去得远了。
此时,东方既白,天将大亮。肖逸回思这一夜所见所闻,当真恍若梦中。望着那青色身影消失在天际,长叹一声,回头向少室山下的小镇赶去。
想到静姝不辞而别,心情瞬间大坏。虽然心知静姝重回小镇的可能性极小,但仍不愿放弃这一线希望。
回到客栈,他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起莫大的勇气,才向房门推去。
房门大开时,他已做好了最坏打算,只准备瞄上一眼边走,绝不多看一眼。然而,一眼望去,只见一位长发飘飘、白衣胜雪的女子,坐在窗前,正值梳妆。
女子闻声回过头来,一双妙目似笑非笑地望来,一时间风情万种,仪态万千,不是静姝,又能是谁?
这一刻,肖逸感觉心跳好似停止了一般,怔怔地望着眼前之景,久久不能言语。
静姝莞尔一笑,道:“稍等我片刻,一会儿便好。”回头继续梳妆。
肖逸忙道:“不……不着急,你慢……慢慢梳头。”竟突然发现自己如此笨口拙舌,连一句简单的话也说不完整。
静姝道:“还不进屋,站在门外像什么样子?”
肖逸“哼”了一声,跨进房门,依旧站在边上,怔怔地看着静姝梳头。此时,他大有失而复得之感,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心中感觉。
静姝突然问道:“你为何不问我昨夜去了哪里?”
肖逸道:“回来就好,何须再问。”
静姝却解释道:“昨夜我想练习琴谱,又恐打扰你修炼,所以就到了附近山中练习。原以为我练完之后回来,你也不可能收功,谁知回来之后,你竟然不知所踪。”
肖逸忙道:“我以为你走了,只好出去找你去了。”
静姝道:“也亏得你还知道回来找我,我以为你就一人走了呢。”话中竟颇有幽怨之意。
肖逸听罢,暗自惭愧,好似当真是自己错了。
静姝忽然柔声道:“你我约定,日后谁也不能不辞而别,若事发突然,便在分手之处相候可好?”
肖逸再笨也明白其意,顿时激动万分,便要说“好”,岂知静姝随即便摇了摇头,叹道:“还是算了,世事无常,将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若是有缘,即使相隔万里,亦能相见;若是无缘,便是天天在一起,也总有分别的一日。”
肖逸从其语气中听出了落寞酸楚之意,不禁愣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二人结了房钱,但觉百家论道大会已然临近,再不敢耽搁,直向洛龙城飞去。
路上,二人指点云下风景,载笑载言,倒不觉寂寞。不过,肖逸始终怀有心思,兴致不高。
静姝见状,忽然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莫往心里去。”
肖逸微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是轻轻一叹。
静姝忽道:“修道之人,心胸怎如此狭小,你的心境可退步了。”
肖逸心道:“自从见到你之后,我的心境又一直在退步,自控能力也愈来愈差,不过,我心甘情愿。”忽然想到一事,便问道:“师姐,我有一事求教。”
静姝听其唤自己“师姐”,知其心情已好,泯然一笑道:“师弟想求教什么,尽快说来。”
肖逸将昨天夜里长阳真人的一些情绪变化简略说了,问道:“清静无为,方能追求自然大道。像掌教真人这般,喜怒随意,丝毫不知收敛,又怎能悟得大道?”
静姝略作思索,反问道:“何为自然之道?”
肖逸道:“自然之道即顺应天道,摒弃人伪(伪即人为之意),清静无为,自然而然。”顿了一下,又道:“南华真人主张,人能齐物,方得自然。”
静姝却摇了摇头道:“你说是天道之自然,不是人道之自然。”
肖逸被静姝说的一愣,不解道:“这有何区别?”
修习人道,其最终目的亦是为了参悟天道。在所有道家弟子意识之中,人道自然和天道自然应毫无区别。
静姝却道:“道家出世,出世即摒弃了人伪。以出世之心态,无论修天道,还是修人道,诸法相通,并无区别。可是像长阳真人那般,既要出世修道,又要入世处理俗务,那人道和天道便有了区别。”
肖逸忽然想起胖厨师所说的“体悟”,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只听静姝继续道:“人有七情六欲,出世之人,无亲无友,无牵无挂,自然可以轻易将****摒弃。可是入世之人,时常要受到俗事、亲友之干扰,又怎能做到清静无为?”
肖逸念及自己当前境遇,当即认同道:“师姐所说极是。”
静姝忽然话锋一转,忽道:“所以,修习自然之道,要结合自身情况,关键悟其自然之意。而不是,死搬硬套道教那一套修行之法,将修行自然作为人心之枷锁,如此,不仅不自然,反而做了自然的奴隶。”
静姝这一番话,直说到肖逸的心坎之中,顿令其冷汗直流,大为震动。
肖逸镇定片刻,才道:“修行大道要自然随心,不可为了求道而求道,那样,必将背道而驰,修行愈久,离道愈远。”
静姝点头道:“不错。天地生有万物,包罗万象,各不相同。不同,即是自然。人有七情六欲,有情有欲,即是自然。人天生是人,不是物,人若齐物,天地一片死寂,又造人何为?”
“这……”肖逸听闻此言,着实惊的不轻,身形一歪,竟险些从高空坠下去。(未完待续。)
第362章 自己的道(加更3/5)
静姝之言颠覆了肖逸以往对道家的认识,岂能不惊?他怔怔地望着静姝,感觉这等话实不该由一名道家弟子口中说出。
静姝见了其惊疑之状,亦觉失言,道:“我现在已不是道家弟子,言语无忌。再说,我也并非说道家之道有误,相反,道家之道,参天地之造化,悟宇宙之真谛,其思想之远大,已非人力所能企及。道家创始祖师实乃人中龙凤,神人转世。”
顿了顿,继续道:“只不过,后世之人不自量力,妄想以常人之资参悟大道,其结果可想而知。尤其是成立道教之后,诸派以九州割据,各派之间,为防止其他门派做大,便明争暗斗,无休无止。这等行径,对于其他门派而言,不违背自家之道,并不为过。但是对于讲究无为而治的道家而言,一旦起了争雄之心,其道法便误入了歧途。现如今,道家虽然还是自称道家,但其实已沦为一味追求修行的道教。”
肖逸点头道:“不错,道家之法虽好,只是后人念歪了。”此前他便深有此感,经静姝一说,思路更为清晰。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道家之道,非惊世绝艳之辈不可修习;凡人妄自修行,必然堕入‘自封圣人’的彀中。”
静姝点了点头,道:“无论伯阳老祖讲究无为,还是南华真人追求齐物,皆是圣人的境界,我等凡人无论怎么修行,都无法到达那样的境界。试问,世上有几人,死了妻子之后,还能鼓盆而歌?所以,修习圣人之道,应因人而异,万不可执迷。一旦执迷其中,到最后,不但无法令内心清静,反而为其所累,更添烦忧。”
听到此处,肖逸忽问道:“以你之言,那道法该如何传承呢?何人该学,何人又不该学,这可为难的紧。”
静姝道:“其实,道法人人可学,只看会不会学而已。”
肖逸听其自相矛盾,顿时不明所以,讶然道:“此话怎讲?”
静姝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家之道,囊括了天地人之道。人们要学道法,只需要找准自己的位置便可,万不可以道法的最高境界来束缚自我。百虑而一致,殊途而同归。只要找准了自己的道,就能畅游于道法之中,顺应自然,无拘无束,得享自在。”
肖逸忽地明白过来,长叹一声,道:“不错,道法人人可学,只不过需要找准自身位置。我绕了一个大圈,才总算找到了自己的道。但是,世人混沌迷茫,又有几人能找准自己的道呢?”而后,问道:“难道说,掌教真人喜怒不羁,也是找到了自己的道?”
静姝道:“那是自然。长阳真人虽然治教无方,但是其个人道法修为却是极高,当今之世,出其右者,屈指可数。”
“治教无方……”肖逸顿时一惊,感到静姝此言太过胆大了。
静姝却未在意,忽说道:“身在佛家之地,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佛家的故事,讲于你听,或许你就能理解长阳真人的道了。”
肖逸听其要讲故事,登时一喜,道:“洗耳恭听。”
静姝道:“佛家有八戒,这第三戒就是戒淫邪。所以,佛家弟子对女子从来都是敬而远之,唯恐犯了戒律。相传,一个小和尚跟随其师父一起外去游历。一路上,小和尚听师父讲经说法,觉得师父字字珠玑,句句有理,内心对师父敬仰有佳,无比崇拜。当他们到了一条小河边时,看到一个姑娘想过河。河水稍急,那姑娘试试探探,总是不敢过去。这时,那老和尚就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想过河?”
静姝学着老和尚的口味说话,登时令肖逸失笑不已。他一边听静姝讲故事,一边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静姝看,感觉其一笑一颦皆是如此动人。
只听静姝继续道:“那姑娘说是,那老和尚便道,我背你过河。说完就背着姑娘过了河。小和尚在旁看得瞠目结舌,觉得老和尚这样做极不合适,却又不敢问。如此,在心里嘀咕了半日,总是欲言又止;一日之后,仍不知道怎么问出口,一直到第三日上,他实在忍不住了,才问:‘师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得道高僧,怎么能背一个女人过河呢?’谁知,那老和尚微笑道:‘你看,我背她过了河,马上就放下了,你比我多背了三日,到现在还放不下。’”
故事讲完,静姝泯然一笑,回头看着肖逸。此时,肖逸已然愣在当场,陷入沉思。
过了许久,肖逸才恍若初醒,道:“看来我就是那个小和尚,长阳真人发过怒之后,早已放下了,达到了内心清静之境,而我却背负了一天,到现在还没有放下。”
静姝取笑道:“你也知道你是小和尚了。看你每天老气横秋的样子,你干脆剃光了头,做和尚吧。”
肖逸笑着摇了摇头,道:“师姐早知道我有这么多毛病,为何不早点提醒于我。”
静姝道:“凡事应自然而为,到了一定时机,我说于你听,你才可能幡然醒悟,若不然,你根本意识不到,也听不进去。再者,你若不是有这些毛病,又怎能不断参悟道法,进步神速呢?”
肖逸心想也是,遂笑道:“不过,我今后得学习掌教真人,该喜则喜,该怒则怒,喜怒之后,全然放下,如此才能保持真正的内心平静。不只是我,天下凡人皆该如此,该放下时,且放下。”但想长阳真人竟能悟出这等保持内心平静的道法,委实令人敬佩,顿时又对其肃然起敬,感到长阳真人极不简单。
这时,他才想起,玄悟真人也曾教导,悟道当懂得放下,不可强求,愈是强求,愈是背离大道。只是当时仍旧沉寂在悟道中,未往心里去。至今想来,方真正理解其涵义。
七情六欲,乃是与生俱来之性,世人皆有。道家出世也好,佛家四大皆空也罢,但是天下凡人几人能够做到,谁又能逃脱****之苦?何况,人便是人,若被泯灭了七情六欲,人生又如何精彩,人又怎能称其为人?
作为世俗之间的凡人,无法摆脱****之所累,唯有一切看开,拿得起,就要放得下,该放下时便放下,如此,方可既能享受人世间****所带来的精彩,又能保持心境平和,逍遥自在。
放下之道虽是长阳真人之道,却给了肖逸无限启示。
肖逸沉吟一阵,突然哈哈一笑,仿佛过去的一切烦忧和心事都随着这一笑而远去,顿觉身心一轻,和静姝并肩向着洛龙城飞去。(未完待续。)
第363章 入城(加更4/5)
正飞得紧,肖逸突然停在空中,脸色显出疑色。静姝见状,也忙停了下来,问其缘故。
肖逸道:“你可感觉这里的灵气有些异常?”
静姝感应片刻,也奇道:“这里灵气有些混浊,竟参杂了一些阴属灵气,这倒怪得很。”
肖逸皱眉道:“豫州乃九州之心,怎会有阴属灵气。难道妖兽修建的祭台当真起了作用?”在农家祭天大典时,他便听说了妖兽修建祭台之事。在少室山时,妖兽祭台之事已传的沸沸扬扬。
静姝道:“看来洛龙城当真出了问题。这里距洛龙城已然不远,我们赶过去,一看便知。”
肖逸点点头,二人再不说话,忙御气趱行。
离洛龙城还有十余里,便看到进城的路上,熙熙攘攘,挤满了前来参加百家论道大会的人群。
百姓摩肩接踵,排成一条长龙,蜿蜒而去,好不壮观。奇怪的是,百姓个个面露向往之色,丝毫不以为苦。
肖逸见了这等场景,顿时咋舌道:“这可比道家的比武论道大会壮观得多。”
静姝笑道:“这是九州一甲子一次的盛会,普通百姓一辈子也只能参加一次,其热衷程度自然非道家论道大会所能比拟。”
又飞行一阵,遥遥地便看见虚空之中,立着一座高台。那高台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模糊不定,令人看不真切。
再行一阵,方望见洛龙城的城墙。肖逸又皱了皱眉,但觉此间灵气之中的阴属灵气又增多不少,不禁想道:“此处是九州之心,离二荒二海皆有万八千里,怎会出现阴气?上阳界之人一旦接触阴气,便将中阴毒而死,这里有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阴气蔓延,百姓岂不要糟?”登时为下方的百姓担心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肖逸便放下心来,但觉这些阴气只是飘荡在十丈高空之上,十丈以下,仍是纯正的阳属灵气。
肖逸担心虽去,心中却更加惊疑,迫不及待往城中赶。
到了城墙处,已有两名佛家僧人迎了上来,见二人穿着普通,便询问道:“二位施主师承何教?”
二人如实以答,那僧人道:“道家众位同道在城中的东北角,因城中布下了封灵大阵,还请二位从地面行走过去,莫对阵法造成干扰。”
肖逸一听封灵大阵之名,便想起天脉山的无名峰来,登时感觉洛龙城之事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那僧人将二人领到城门处,肖逸忽地想起一事,问道:“道家长靖真人可在城内?”
那僧人道:“长靖真人已在城内住了一年多,这时应该在道家驻地。”
肖逸闻言,登时大喜,心道:“有长靖真人在,此行便会顺利很多。”
二人从城门进入,目光所及,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街道两边的客栈皆挂上了客满的牌子,但是人流仍旧不断涌入,肖逸这才真正理解了人满为患的意思。
二人跟着人群,艰难地行进。由于静姝容貌绝美,白衣飘飘,好似仙子下凡,走到那里,都能引起一阵轰动,令人驻足观看,啧啧称赞。
有人惊叹:“这是哪一派的仙子,美得如同画里的人物一般。”又有人直摇头道:“可惜了这么美的仙子,怎么跟着这么普通的一个小子。”百姓皆是小心说话,哪想到仙家耳聪目明,这些话一字不漏地都传了过去。
肖逸微微皱了下眉,扭头向静姝望去。但见静姝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眼波流转,颇有深意。
肖逸竟忽地脸上一红,扭过脸去。不过这一次,他始终与静姝并肩而行,倒没有自惭形秽而悄然落后的意思。静姝见状,亦开心之极,丝毫不以百姓的目光为意,坦然对之。
又行一阵,但见人流不减反增,屋檐下、墙角处,百姓席地而卧,就算找到了栖身之所。猛地一看,好似难民一般。但是,百姓脸上个个洋溢着激动之情,神情亢奋,又和难民绝不相同。
肖逸不禁道:“世上之人若都能如此向道,天下何愁不治?”
静姝却道:“诸道纷呈,各执一词,百姓左耳听无为,右耳听兼爱,如何能找得准方向,道法不一,向道又能如何?”
肖逸叹道:“不错,诸子百家文化乃是人类智慧之结晶,只可惜相互争雄,没能好好地融在一起。”
正行间,忽听得远处一个清朗的声音讲道:“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是以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
肖逸听了第一句话,以为讲的是道家之道,可以刚听到第二句,就俨然变了味道,再听对方声音甚是熟悉,登时喜道:“是法家的韩离兄弟。”
往前行了几步,只见一处墙角下,临时搭建的三尺高的台子。那台子十分简陋,只能容一人站立。此时,那韩离站在台上,神情激动,正在为路过的百姓讲授法家之道。
大多路人充耳不闻,直接从其脚下走过,即使有少数路人驻步听上片刻,也是摇头走开,兴趣不高。唯有其脚下的台子吱呀作响,一直随声附和着。
但这丝毫不影响韩离讲道之激情,依旧抑扬顿挫,照讲不误。
这时,一名老丈突然听了下来,喊道:“那少年……”
韩离以为有人询道,登时大喜,忙问道:“老丈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来,我必一一详解。”
那老丈摆了摆手,道:“我听不懂你说的道。我是提醒你,你悠着点,别从架子上摔下来。”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离愣了刹那,眼神中颇有些失落,但转瞬即逝,在此充满激情,大声讲演。
静姝忍不住咯咯一笑,道:“这人倒有趣的很。”
肖逸叹了口气,道:“我们去和韩兄弟打个招呼吧。”
静姝却一把拉着他道:“人家正在讲道,你又何必去打岔。人家也许并不想见你呢。”
肖逸心想也是,若是自己这幅模样,定然也不想让熟人见到,遂和静姝绕了开来。
走出好远,仍旧能听到韩离那清朗高昂的声音。肖逸心中又是敬佩,又是叹息,心中暗忖道:“多少人为了心中之道,而不懈努力,其精神着实可敬可嘉,可是方向错了,即便付出毕生之努力,又能如何?如万先生所言,法家天生是辅助之道,非想成为统御天下的大道,其结果岂能如愿?人需要找到自己的道,诸家之道不也同样需要吗?”(未完待续。)
第364章 城中(加更5/5)
又行了一段,突闻前方有人叫道:“佛家有大师讲经了。”
余人顿时精神一奋,道:“不知是哪一位大师,我们快去看看。”
顿时,人群涌动,向着一个方向奔去。但见百姓模样,唯恐迟了一时半刻,漏听了只言片语。
肖逸和静姝二人被人群带动,不自不觉间,也向着佛家讲经处而去。
穿过两条街道,眼前豁然开朗。但见前方乃是一个巨大的广场,约有三百丈方圆,地势开阔,视线无阻,足可容纳上万人。
广场中央,一座偌大的圆形高台拔地而起,雄伟壮观,气派之极。高台中央插着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佛”字。
广场四周,又设立了八座同样高矮、面积略小的平台。按照九州方位,各挂着一面旗子,上书儒、鬼、道、妖、杂、阴阳、名、墨等家名号。显然,这九座高台是为掌控九州的九大门派所设。
除此之外,周围还设立了无数略矮的小型平台,有的上面挂着一面小旗,上书农、兵等字样,但大多数只是挂着一面旗子,没有名号。
“这里就是百家论道大会的会场?”“好大的排场啊!”人群中不断传来类似惊叹之语。
此时,那挂着佛家旗子的中央高台之上,一名中年僧人盘膝而坐,口诵佛号,正在讲授佛家经典《金刚经》。
令人惊叹不已的是,在高台上空有一团氤氲气云,气云表面竟能将高台上的情形放大十倍,如浮影般呈现。站在广场边缘的百姓虽看不真切高台上情形,但是通过气云却能一览无余,神妙非常。
肖逸见了佛家这等手段,顿时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这等讲经的排场与那韩离的台子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此时,韩离若在场,不知该如何想法。
听百姓说,此届百家论道大会由佛家主持,所以佛家可以在大会开幕之前,连讲三天佛法。此乃东道主之特权,其他流派羡慕亦是无用。
肖逸已将佛家龙印石壁上的经典佛法全部习会,此时再听这等深度的经文毫无收获,听了片刻,便离开了广场。
正行走间,忽闻一声雷鸣巨响传来。而且,声响之中,天地灵气亦有所波动。肖逸微惊,忙循声望去。
抬头一看,但见一座巨大的石木祭台矗立在眼前,从此望去,竟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原来,二人已行到了祭台下方。
这时,听前方有人叫道:“又有人向妖兽挑战了,大家快去看。”街上百姓顿时一窝蜂地奔了过去,比听佛家讲经还要急切。
肖逸不知洛龙城内诸派轮流挑战妖兽一事,不禁皱眉道:“向妖兽挑战,不怕殃及百姓吗?”
静姝无所谓道:“你不看百姓求之不得吗?”
肖逸摇了摇头,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早在一年之前,洛龙城便有了人、妖一日一战的定例,只因佛家戒杀生,不让诸派随意杀害妖兽,导致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诸派谁也不愿出站。直到确定百家论道大会在洛龙城举行时,诸派为了在百姓面前展示自家道法,这才重新燃起了热情。
距离祭台还有数百丈时,前方已被百姓围堵得水泄不通,再行不过去。
这时,只见高空之处,一人一妖正在鏖战。
那人四五十岁年纪,身穿宽袍大袖,手持一柄符剑,一看便是名家之人。那妖兽牛头人身,披着皮甲,高达三丈,持一柄钢叉,威风凛凛,竟是与肖逸曾有过合作的疯牛怪。
肖逸一见疯牛怪,竟生起几分亲近之心。
疯牛怪走得大开大合的刚猛路子,每一次钢叉刺出,都搅起偌大风浪,气势磅礴,令百姓惊呼不已。有时,劲风过大,前面的百姓立时仰倒一片。但饶是如此,百姓不但兴致不减,反而激情高涨。
那名家之人借助各式名符,时而远攻,时而近击,招式繁多,华丽之极,赢得阵阵彩声。
观战片刻,肖逸见双方修为相近,疯牛怪胜在力大无比,那名家之人则在招式上占尽优势,便是大战三百回合也不会分不出胜负来。尤其是双方背后各有掠战之人(妖),尽皆状态悠闲,浑不在意,显然根本不怕闹出人命来。他心中一边奇怪双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一边又暗自庆幸道:“人、妖之间若能永远如此下去,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想离开,忽然心有所动,便仰头往祭台顶部望去。那祭台被一层薄雾笼罩,心神亦探不真切,但是他隐隐地感觉到,薄雾之内,有着浓厚的阴属灵气。而且,越往高处,阴气越浓郁。
“这些阴属灵气到底从何而来?”肖逸大感惊奇,“难道当真来自天上?”想起那(下)阴界赵天伦凝聚青光剑时的情形,心中不免又是一惊。
此时,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在烈日当空之际,天空之上怎会有阴气传下。
“静姝师妹,你终于来了。”一个声音响起,顿时将肖逸惊醒。
肖逸循声一望,却见两名身着月白道袍的崇真教弟子往这边奔了过来。二人之中,一人有些眼熟,竟是正信堂的管事铭坤。
肖逸见了铭坤,顿时担忧起来。铭冉被害之事还未了结,他虽在静姝的激励之下,赶到此地来参加论道大会,但是心中始终惴惴,放心不下,本想着到了道家驻地,先去面见长靖真人,有了长靖真人做主,起码在论道大会期间不会有麻烦。哪曾想,第一个就遇到了正信堂之人。
那铭坤脸上堆着笑,来到近处,忙和静姝套近乎道:“我们接到教里传讯,说是静姝师妹要来参加本届的论道大会,为兄唯恐这里的百姓不懂规矩,冲撞了师妹,所以****到街上查看,好为师妹开路。今日可算是盼到师妹来了。”
从修道人口中说出这等话来,肖逸顿感一阵厌恶。
静姝早已换上原有的冰冷神情,淡淡地道:“有劳师兄了。”
那铭坤听静姝唤了一声“师兄”,眉开眼笑,舒心之极,道:“师妹何必说见外话,为兄甘愿为你效劳。”
那铭坤还待说些献媚之言,静姝眼神一寒,道:“我们可以走了。”
铭坤讨了个没趣,竟回头对与其同行而来的弟子道:“前面开路,莫让这些俗人冲撞了静姝师妹。”
那弟子暗使道术,将百姓推到两旁,立时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来。
肖逸见状,不禁大摇其头。
静姝眼都不看铭坤一眼,扭头对肖逸道:“我们走。”
那铭坤这才发现了肖逸,先是露出一丝妒意,随即便大为惊喜,讥笑道:“好小子,原来是你!”
肖逸一听其话音,便知麻烦来了。(未完待续。)
第365章 无视
(一天更了五章,为大家加更,没有防盗,竟发现订阅猛掉,当真令逍仙伤心难耐。难道加更都不能让大家支持一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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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飞得紧,肖逸突然停在空中,脸色显出疑色。静姝见状,也忙停了下来,问其缘故。
肖逸道:“你可感觉这里的灵气有些异常?”
静姝感应片刻,也奇道:“这里灵气有些混浊,竟参杂了一些阴属灵气,这倒怪得很。”
肖逸皱眉道:“豫州乃九州之心,怎会有阴属灵气。难道妖兽修建的祭台当真起了作用?”在农家祭天大典时,他便听说了妖兽修建祭台之事。在少室山时,妖兽祭台之事已传的沸沸扬扬。
静姝道:“看来洛龙城当真出了问题。这里距洛龙城已然不远,我们赶过去,一看便知。”
肖逸点点头,二人再不说话,忙御气趱行。
离洛龙城还有十余里,便看到进城的路上,熙熙攘攘,挤满了前来参加百家论道大会的人群。
百姓摩肩接踵,排成一条长龙,蜿蜒而去,好不壮观。奇怪的是,百姓个个面露向往之色,丝毫不以为苦。
肖逸见了这等场景,顿时咋舌道:“这可比道家的比武论道大会壮观得多。”
静姝笑道:“这是九州一甲子一次的盛会,普通百姓一辈子也只能参加一次,其热衷程度自然非道家论道大会所能比拟。”
又飞行一阵,遥遥地便看见虚空之中,立着一座高台。那高台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模糊不定,令人看不真切。
再行一阵,方望见洛龙城的城墙。肖逸又皱了皱眉,但觉此间灵气之中的阴属灵气又增多不少,不禁想道:“此处是九州之心,离二荒二海皆有万八千里,怎会出现阴气?上阳界之人一旦接触阴气,便将中阴毒而死,这里有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阴气蔓延,百姓岂不要糟?”登时为下方的百姓担心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肖逸便放下心来,但觉这些阴气只是飘荡在十丈高空之上,十丈以下,仍是纯正的阳属灵气。
肖逸担心虽去,心中却更加惊疑,迫不及待往城中赶。
到了城墙处,已有两名佛家僧人迎了上来,见二人穿着普通,便询问道:“二位施主师承何教?”
二人如实以答,那僧人道:“道家众位同道在城中的东北角,因城中布下了封灵大阵,还请二位从地面行走过去,莫对阵法造成干扰。”
肖逸一听封灵大阵之名,便想起天脉山的无名峰来,登时感觉洛龙城之事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那僧人将二人领到城门处,肖逸忽地想起一事,问道:“道家长靖真人可在城内?”
那僧人道:“长靖真人已在城内住了一年多,这时应该在道家驻地。”
肖逸闻言,登时大喜,心道:“有长靖真人在,此行便会顺利很多。”
二人从城门进入,目光所及,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街道两边的客栈皆挂上了客满的牌子,但是人流仍旧不断涌入,肖逸这才真正理解了人满为患的意思。
二人跟着人群,艰难地行进。由于静姝容貌绝美,白衣飘飘,好似仙子下凡,走到那里,都能引起一阵轰动,令人驻足观看,啧啧称赞。
有人惊叹:“这是哪一派的仙子,美得如同画里的人物一般。”又有人直摇头道:“可惜了这么美的仙子,怎么跟着这么普通的一个小子。”百姓皆是小心说话,哪想到仙家耳聪目明,这些话一字不漏地都传了过去。
肖逸微微皱了下眉,扭头向静姝望去。但见静姝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眼波流转,颇有深意。
肖逸竟忽地脸上一红,扭过脸去。不过这一次,他始终与静姝并肩而行,倒没有自惭形秽而悄然落后的意思。静姝见状,亦开心之极,丝毫不以百姓的目光为意,坦然对之。
又行一阵,但见人流不减反增,屋檐下、墙角处,百姓席地而卧,就算找到了栖身之所。猛地一看,好似难民一般。但是,百姓脸上个个洋溢着激动之情,神情亢奋,又和难民绝不相同。
肖逸不禁道:“世上之人若都能如此向道,天下何愁不治?”
静姝却道:“诸道纷呈,各执一词,百姓左耳听无为,右耳听兼爱,如何能找得准方向,道法不一,向道又能如何?”
肖逸叹道:“不错,诸子百家文化乃是人类智慧之结晶,只可惜相互争雄,没能好好地融在一起。”
正行间,忽听得远处一个清朗的声音讲道:“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是以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
肖逸听了第一句话,以为讲的是道家之道,可以刚听到第二句,就俨然变了味道,再听对方声音甚是熟悉,登时喜道:“是法家的韩离兄弟。”
往前行了几步,只见一处墙角下,临时搭建的三尺高的台子。那台子十分简陋,只能容一人站立。此时,那韩离站在台上,神情激动,正在为路过的百姓讲授法家之道。
大多路人充耳不闻,直接从其脚下走过,即使有少数路人驻步听上片刻,也是摇头走开,兴趣不高。唯有其脚下的台子吱呀作响,一直随声附和着。
但这丝毫不影响韩离讲道之激情,依旧抑扬顿挫,照讲不误。
这时,一名老丈突然听了下来,喊道:“那少年……”
韩离以为有人询道,登时大喜,忙问道:“老丈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来,我必一一详解。”
那老丈摆了摆手,道:“我听不懂你说的道。我是提醒你,你悠着点,别从架子上摔下来。”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离愣了刹那,眼神中颇有些失落,但转瞬即逝,在此充满激情,大声讲演。
静姝忍不住咯咯一笑,道:“这人倒有趣的很。”
走出好远,仍旧能听到韩离那清朗高昂的声音。肖逸心中又是敬佩,又是叹息,心中暗忖道:“多少人为了心中之道,而不懈努力,其精神着实可敬可嘉,可是方向错了,即便付出毕生之努力,又能如何?如万先生所言,法家天生是辅助之道,非想成为统御天下的大道,其结果岂能如愿?人需要找到自己的道,诸家之道不也同样需要吗?”(未完待续。)
第366章 二当家
屋顶之上,一人临檐独立。
但见其身着暗灰大袍,两手后背,下巴微扬,神情寂然,仰望着晴空,无形中给以人一种孤寂傲世之感。
街上百姓顿时为其风度折服,纷纷询问道:“这位是哪一派的神仙?”
那铭坤好歹也是道家身居要职的弟子,虽还未认出那屋顶之人,但是一看对方气度,已知其身份不低,顿时心中一凛,暗自发愁道:“此人故意找茬,分明要看道家的笑话,这可如何是好?”他察言观色、训教门内弟子的本事确实高人一等,可是与别派交涉,却非其所长,遂扭头向静姝望去。
但见静姝冷然一笑,道:“原来是名家的二当家公孙诺,想不到为了此次百家论道大会,名家二位当家的全部出动了。”
肖逸素与名家不睦,一听此人是名家的二当家,登时暗自吃了一惊,又听到“二位当家的全部出动”之言,更为吃惊,心道:“难道名家大当家也到了此地?”
那公孙诺淡然一笑,好似十分失望,徐徐道:“‘名’有所指,岂能乱呼?直呼长辈之名,无道无德,道家就是如此教化弟子的吗?”其声音不高,却尽显责备之意。
而且肖逸忽然感觉,在其说话之际,其周身已形成一个捉摸不定的气场,给人以无形压迫,无形间已令人心生怯意,不敢与之争锋。
肖逸体内五行运转,方将其压迫消除,但是想要将对方气场压下去,却感觉无从下手,有心无力。只能将身一挺,站在静姝身侧,为其挡去大半压迫。
静姝冷冷地回道:“亲戚或睦邻之中,年长辈高者,方可称为长辈。而道、名两家,一在西,一在东,相隔万里,素无来往,你自称我等长辈,公孙诺,你这‘名’又出自何处?”
肖逸感觉到,从静姝身上也产生了一股气场,竟将对方气场给顶了出去,不由得大感惊奇。
公孙诺这才低下头来,俯看众人,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妮子,有道家灵姝二仙子之称,倒也名可符实。”顿了下,忽道:“其一,老祖宗祖训,九州人类,同属一家,我年长、你年幼,长幼有序,你尊我一声长辈,理所当然,师出有名。其二,数年前,我与你师父长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长丹也要称呼我一声公孙兄。我与你师父平辈论交,小妮子称我一声长辈,合理合名。”
公孙诺以事实而论,又倚老卖老,静姝如何辩得过他,登时无言以对。
那公孙诺淡然一笑,突然凝视肖逸,目光瞬间变得冰冷,问道:“你叫肖逸?”
肖逸但觉周身一寒,不由心中一怯,下意识便想退却,多亏了五行真气自由运转,化去了寒意,才未当场出丑,心中顿时惊道:“此人好大的气场!”
这时,却听静姝道:“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哄人伎俩,莫往心里去。你越在意,越是受其干扰。”
肖逸想起公孙辩、惠禛、惠通等人嘴脸,怒气顿起,心道:“有其徒,必有其师。名家之人皆是那般德行,这公孙诺又能好到哪里?”当即信心大增,回敬道:“肖逸之名,也是你叫的?”
公孙诺却不恼,失笑道:“肖逸不过是名字而已,或许别人家的阿猫阿狗也唤作肖逸,我为何不能叫得?”
肖逸听出其嘲讽之意,心中虽怒,却小心翼翼,不敢胡言,以防落其口舌,顿了顿,方道:“陌生之人见面,当尊称对方一声阁下,或者兄台,此为‘礼’也。******不同,便是人知礼,而兽无礼。阁下直呼我名,岂同兽乎?”
此话一出,那铭录竟道:“讲得好!”还有几位好事的百姓,也鼓掌叫好。
仙家自有仙家风范,从来不会对普通百姓怎样,尤其是百家论道大会期间,各州百姓齐聚,言论无忌,倒也不怕公孙诺报复。
其实,肖逸也是心存此意,暗道:“此地必有佛家僧人维持秩序,道家亦在不远处,量他公孙诺再嚣张,也不敢公然向我下手。”
不过,肖逸这句话也着实太狠,公孙诺当即脸色一沉,怒气荡开,好似一阵狂风刮过,令街上的百姓哗地倒了一地。
惊呼声四起,肖逸忙暗运真气,提高戒备。
那公孙诺脸色数变,终究涵养过人,忍了下去,道:“道家弟子,竟有儒家的迂腐之气,这可是一桩奇事。”而后忽然正色道:“小子聪明机智,难怪我名家弟子一个个都在你手上吃了亏。”
肖逸一听此言,登时了然道:“他果然是为了公孙辩等人的事情来找我麻烦。”
只听那公孙诺继续道:“名家以名辨闻名,在辩论一途上吃了亏,我名家自会讨回场子。可是你勾结妖兽,抢夺我名家的百宝囊,此事,咱们得论道论道。”
肖逸听其说起此事,一想便知是公孙辩在背后搬弄是非,气不打一处来,便要回敬几句。这时,却听静姝先一步,说道:“你名家技不如人,被妖兽抢了百宝囊,此事也敢拿出来说道,你名家还要脸吗?”
那铭坤见静姝和肖逸二人回话毫不客气,心中暗暗叫苦,心道:“对方可是名家二当家,若真惹怒了对方,那还得了?”忙暗地里向铭录示意,让其赶回去报信,他自己竟未趁机逃走。
但见那铭坤不退反进,挨近静姝,低声道:“师妹,长靖师伯很快就到,你说话客气点,也拖延片刻,名家之人向来不讲道理,莫要和他们呛着来。”
肖逸意外之极,回头看了铭坤一眼,心道:“此人念同门之谊,倒还有可取之处。”
公孙诺反问道:“你是说老夫冤枉了你们?”声音淡然,听不出喜怒。但是在场众人,谁也猜得到,公孙诺决然动了真怒。
这时,肖逸不敢托大,逐字斟酌道:“百宝囊之事,有儒、妖、阴阳等家人在场,是非黑白,大家有目共睹。你若不信,大可以将公孙辩唤来,大家当面对质。我倒想看看,他怎能将勾结妖兽之名给我坐实了?”他已感觉到公孙诺身上散发的气场有些变化,所以提出当面对质一说,也有了拖延之意,心道:“此人毕竟是名家数一数二的人物,不易过于得罪,等长靖真人到此,一切迎刃而解。”
岂料,他心思还未转完,就听那公孙诺道:“既然是你亲口所说,要和我辩师弟当面对质,那么老夫就成全于你。”话音刚落,突然劲风大作,一道闪着金光的名符,便如流星般射来。(未完待续。)
第367章 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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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飞得紧,肖逸突然停在空中,脸色显出疑色。静姝见状,也忙停了下来,问其缘故。
肖逸道:“你可感觉这里的灵气有些异常?”
静姝感应片刻,也奇道:“这里灵气有些混浊,竟参杂了一些阴属灵气,这倒怪得很。”
肖逸皱眉道:“豫州乃九州之心,怎会有阴属灵气。难道妖兽修建的祭台当真起了作用?”在农家祭天大典时,他便听说了妖兽修建祭台之事。在少室山时,妖兽祭台之事已传的沸沸扬扬。
静姝道:“看来洛龙城当真出了问题。这里距洛龙城已然不远,我们赶过去,一看便知。”
肖逸点点头,二人再不说话,忙御气趱行。
离洛龙城还有十余里,便看到进城的路上,熙熙攘攘,挤满了前来参加百家论道大会的人群。
百姓摩肩接踵,排成一条长龙,蜿蜒而去,好不壮观。奇怪的是,百姓个个面露向往之色,丝毫不以为苦。
肖逸见了这等场景,顿时咋舌道:“这可比道家的比武论道大会壮观得多。”
静姝笑道:“这是九州一甲子一次的盛会,普通百姓一辈子也只能参加一次,其热衷程度自然非道家论道大会所能比拟。”
又飞行一阵,遥遥地便看见虚空之中,立着一座高台。那高台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模糊不定,令人看不真切。
再行一阵,方望见洛龙城的城墙。肖逸又皱了皱眉,但觉此间灵气之中的阴属灵气又增多不少,不禁想道:“此处是九州之心,离二荒二海皆有万八千里,怎会出现阴气?上阳界之人一旦接触阴气,便将中阴毒而死,这里有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阴气蔓延,百姓岂不要糟?”登时为下方的百姓担心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肖逸便放下心来,但觉这些阴气只是飘荡在十丈高空之上,十丈以下,仍是纯正的阳属灵气。
肖逸担心虽去,心中却更加惊疑,迫不及待往城中赶。
到了城墙处,已有两名佛家僧人迎了上来,见二人穿着普通,便询问道:“二位施主师承何教?”
二人如实以答,那僧人道:“道家众位同道在城中的东北角,因城中布下了封灵大阵,还请二位从地面行走过去,莫对阵法造成干扰。”
肖逸一听封灵大阵之名,便想起天脉山的无名峰来,登时感觉洛龙城之事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那僧人将二人领到城门处,肖逸忽地想起一事,问道:“道家长靖真人可在城内?”
那僧人道:“长靖真人已在城内住了一年多,这时应该在道家驻地。”
肖逸闻言,登时大喜,心道:“有长靖真人在,此行便会顺利很多。”
二人从城门进入,目光所及,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街道两边的客栈皆挂上了客满的牌子,但是人流仍旧不断涌入,肖逸这才真正理解了人满为患的意思。
二人跟着人群,艰难地行进。由于静姝容貌绝美,白衣飘飘,好似仙子下凡,走到那里,都能引起一阵轰动,令人驻足观看,啧啧称赞。
有人惊叹:“这是哪一派的仙子,美得如同画里的人物一般。”又有人直摇头道:“可惜了这么美的仙子,怎么跟着这么普通的一个小子。”百姓皆是小心说话,哪想到仙家耳聪目明,这些话一字不漏地都传了过去。
肖逸微微皱了下眉,扭头向静姝望去。但见静姝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眼波流转,颇有深意。
肖逸竟忽地脸上一红,扭过脸去。不过这一次,他始终与静姝并肩而行,倒没有自惭形秽而悄然落后的意思。静姝见状,亦开心之极,丝毫不以百姓的目光为意,坦然对之。
又行一阵,但见人流不减反增,屋檐下、墙角处,百姓席地而卧,就算找到了栖身之所。猛地一看,好似难民一般。但是,百姓脸上个个洋溢着激动之情,神情亢奋,又和难民绝不相同。
肖逸不禁道:“世上之人若都能如此向道,天下何愁不治?”
静姝却道:“诸道纷呈,各执一词,百姓左耳听无为,右耳听兼爱,如何能找得准方向,道法不一,向道又能如何?”
肖逸叹道:“不错,诸子百家文化乃是人类智慧之结晶,只可惜相互争雄,没能好好地融在一起。”
正行间,忽听得远处一个清朗的声音讲道:“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是以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
肖逸听了第一句话,以为讲的是道家之道,可以刚听到第二句,就俨然变了味道,再听对方声音甚是熟悉,登时喜道:“是法家的韩离兄弟。”
往前行了几步,只见一处墙角下,临时搭建的三尺高的台子。那台子十分简陋,只能容一人站立。此时,那韩离站在台上,神情激动,正在为路过的百姓讲授法家之道。
大多路人充耳不闻,直接从其脚下走过,即使有少数路人驻步听上片刻,也是摇头走开,兴趣不高。唯有其脚下的台子吱呀作响,一直随声附和着。
但这丝毫不影响韩离讲道之激情,依旧抑扬顿挫,照讲不误。
这时,一名老丈突然听了下来,喊道:“那少年……”
韩离以为有人询道,登时大喜,忙问道:“老丈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来,我必一一详解。”
那老丈摆了摆手,道:“我听不懂你说的道。我是提醒你,你悠着点,别从架子上摔下来。”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离愣了刹那,眼神中颇有些失落,但转瞬即逝,在此充满激情,大声讲演。
静姝忍不住咯咯一笑,道:“这人倒有趣的很。”
肖逸叹了口气,道:“我们去和韩兄弟打个招呼吧。”
静姝却一把拉着他道:“人家正在讲道,你又何必去打岔。人家也许并不想见你呢。”
肖逸心想也是,若是自己这幅模样,定然也不想让熟人见到,遂和静姝绕了开来。
走出好远,仍旧能听到韩离那清朗高昂的声音。肖逸心中又是敬佩,又是叹息,心中暗忖道:“多少人为了心中之道,而不懈努力,其精神着实可敬可嘉,可是方向错了,即便付出毕生之努力,又能如何?如万先生所言,法家天生是辅助之道,非想成为统御天下的大道,其结果岂能如愿?人需要找到自己的道,诸家之道不也需要吗?”(未完待续。)
第368章 以身试法
一道名符已令肖逸穷于应付,数道名符齐发,肖逸哪还有活命之机?
公孙诺目露狠光,便欲将手中名符全部祭出。突然,一声佛号响起,一人道:“阿弥陀佛,公孙先生请住手!”
无须回头,亦知佛家僧人来了。
公孙诺“哼”了一声,心知良机已过,怒视肖逸,暗道:“今日便饶你一命。”将名符收了起来。
这时,只见三名僧人贴着屋檐低飞,正快速向此赶来。
那铭坤伸手摸了一把汗,松了口气,道:“佛家人总算来了。”
那公孙诺出手快绝,刚才若非肖逸自身竭力抵抗,等这三僧人赶来,恐怕早已阴阳两隔,只剩下做法事了。
三名僧人身着黄色僧衣,体内气息并不甚强,应是在附近执勤维护秩序的普通弟子。但即便如此,公孙诺不想得罪佛家,也不敢再造次。
只闻“嘭”的一声响,肖逸背部撞在一堵墙上,墙体震颤数下,才将九柄短剑上最后一丝劲气耗尽。
九柄短剑忽地往中间一合,又化作一道名符,神妙非常。
公孙诺把手一招,将名符收回,便要离开。
肖逸缓过气来,见其欲走,登即怒不可揭,喝骂道:“公孙诺,名家都是你和公孙辩这副德性吗?”
铭坤脸色大变,忙低声喝止道:“小子,你找死不成?”
肖逸并非惹事之人,可是此时此刻,胸中怒火升腾,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
洛龙城内,百家齐聚,诸道纷呈。在其想象之中,城内无论诸派弟子,还是普通百姓,皆应不同流俗,道德高尚,人人向道,蔚然成风。哪曾想到,公孙诺作为名家二号人物,竟置道德于不顾,无缘无故,说打人便打人。这等德行如何能做世人之表率,围观百姓又该作何感想?
肖逸环顾四周,见百姓神情各异,有迷惑,亦有鄙夷,心中更为笃定,心道:“名家之人向来无道,当着这么多百姓之面,我必要向他讨一个公道,为世人证道。”
那公孙诺立时又回过头来,阴冷地望着肖逸,道:“小子,你在求死!”说着,手中又出现了数道名符。
铭坤看到其手势,忙赔礼道:“公孙老爷子,你乃德高望重的前辈,岂能和我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我这位师弟年幼不懂规矩,您莫生气。”然后扭头对肖逸道:“还不给老爷子赔个不是。”
岂料,肖逸却冷然一笑,道:“公孙诺,你今日不给这些受伤的百姓赔个礼,休想离开此地!”
铭坤一听慌了神,急道:“你小子傻了吗?”恨不得上前把肖逸的脑袋摁倒,赶紧向公孙诺赔个不是。
肖逸对铭坤的印象一向不好,但是见其一再维护自己,心中感念,报之以微笑,道:“铭坤师兄,何必怕这无道无德的老匹夫?若名家都是这等无理取闹之人,名家也早该亡了,我们又何必怕他?”而后,扬声道:“公孙诺,你若有种,现在就动手来杀我。若是不敢,就给受伤百姓赔礼道歉。”
此话一出,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在百姓中引起反响。有胆子大的百姓已叫道:“神仙有什么了不起?伤了人,就该道歉。”
铭坤看了百姓架势,又见肖逸一副凌然不惧、急于求死的模样,已然惊得呆了,直觉得肖逸脑子坏了。
然而,铭坤又怎知,肖逸敢如此嚣张,实是有恃无恐。就在公孙诺准备离开时,肖逸已用天人之境探查了洛龙城内的状况,此刻,包括道家方向,有几道强大气息正在赶来。公孙诺再怎么狂妄,也绝不敢当着道家真人之面杀害道家弟子。
公孙诺怒视肖逸,切齿道:“你找死,老夫就成全你。”气势陡增,弥漫全场,九道名符倏地飞射而出。
名符迎风即涨,瞬间化作漫天剑影,将肖逸及一丈之内的百姓全部罩在其中。
剑影发出耀眼光芒,破空声大作,比上一次攻击不知强横了多少倍。
这一招,正是名家绝学“万马奔流”。公孙诺用出此招,足见诛杀肖逸之决心。
不过,此次肖逸有了防备,丝毫不惧,冷然道:“你这一招杀不死你我,就有你的好看。”通天剑一挥,瞬间形成混沌盘,在灌输自身道力的同时,亦不停吸收周围灵气。此次的混沌盘也是威力倍增。
肖逸已准备硬接一记,忽见眼前黄影闪动,那三名佛家僧人恰好赶至,立在二人中间,沉声道:“公孙先生住手!”
万道剑影猛烈攻来,三名僧人却双手合十,一动不动,竟未做丝毫抵御。
余人见状,不禁惊呼道:“大师小心!”
眼看着“万马奔流”就要袭在三僧身上,可三名僧人好似突然无视无觉了一般,静静站立,目光平静地望着公孙诺。
肖逸明白,三僧乃是以身试法,欲以性命感化公孙诺,登时为其精神所震动。但是,震动归震动,其内心却颇不以为然,心道:“此乃佛家之地,公孙诺又怎敢杀害佛家弟子。公孙诺自然要停手,却绝不会被感化。”
劲风鼓荡,将僧衣吹得烈烈风响,万道剑影倏地从三僧身上穿了过去。
一些百姓不忍相看,忙瞥过脸去,可是下一瞬间,却听众人一起“吁”了一声,齐松了口气,又忙回头来看。
只见剑影掠过三僧,奔出少许,就逐渐淡化消失,最终化为名符,被召了回去。显然在最后关头,公孙诺收起了法术。
肖逸早知此结果,倒不感意外。可是当他看到百姓的反应时,登时吃了一惊,内心恍然,方真正理解了三僧的用意。
在场百姓多是豫州本地人,从小接受佛法熏陶,皆有佛性。见了三僧此举之后,纷纷双手合十,神情恭敬,虔诚无比地望着三僧,口呼“阿弥陀佛”。
“此举虽未感化公孙诺,却感化了无数了百姓。”肖逸立时对这些佛家僧人钦佩不已,“这等感化之法,委实高明。”
果然,那公孙诺毫无所动,目光越过三僧,冷冷地看了肖逸一眼,道:“小子,今天有佛家帮忙,我先放你一马,可是你的小命,老夫记下了,再见老夫之日,就是你丧命之时。”说罢,急忙飞身而起,便要离开。
肖逸叫道:“老匹夫休走!”可是,公孙诺执意要走,他又怎能留得住?(未完待续。)
第369章 拦阻
一路走来,无论年长如公孙辩,还是年轻似惠禛、惠通等名家弟子,个个势利嘴脸,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完全无视事情真相。
肖逸多次吃过名家弟子之亏,对名家早已深恶痛绝,此次又无缘无故被公孙诺袭击,好容易等到一个声讨名家的良机,错失过去,岂不可惜?
可是眼看公孙诺就要离开,肖逸空自着急,却是无法。
就在这时,却听一声娇叱道:“留下吧!”剑光霍霍,向公孙诺攻了过去。
肖逸见状,顿时又喜又惊。喜的是,公孙诺一时无法逃走;惊的是,公孙诺修为高绝,她只身对敌,岂不危险?叫道:“静姝小心!”急忙将剑祭起,冲了上去。
那袭击公孙诺之人正是静姝。刚才,见肖逸脱离危险,她已猜到公孙诺要逃,便事先绕到其后,截断退路。
这时,四周已有数道身影向此飞来。当着诸多百姓欺负别派后辈弟子,公孙诺自知理亏,急于脱逃,名符一召,化作一柄符剑,喝道:“让道!”已刺了过去。
肖逸见符剑之上,风劲凛利,威力不凡,又叫道:“小心!”担心之极,真气催动,通天剑化作一道白光,向公孙诺后背攻去。
可毕竟远水难救近火,当的一声响,两剑已击在一起。
静姝手中长剑不过是普通兵器,并非法宝,登时哗啦一声,断成数截。
符剑势头不减,仍向静姝斩去。肖逸见状,心急如焚,脑中刷地一片空白,额头已渗出汗来。
然而,只见白衣翻飞,瞬间已跳出了符剑攻击范围。静姝早有算计,在两剑相交的刹那,已然做好了后撤的准备,竟轻轻巧巧便逃了开来。
肖逸猛地喘了口气,方觉恢复了神智。
静姝这一拦,通天剑已攻至公孙诺身后。通天剑乃是上等法宝,又凝聚了肖逸全身道力,公孙诺眉头一皱,不敢以符剑来接,忽地把手一挥,亦召出一柄法宝长剑来挡。
一声巨响过后,劲气荡开。通天剑倒翻而回,重新落入肖逸手中。肖逸身形巨震,硬生生抗住,只退了半步,但脸色颇不好看。
公孙诺只是身形微晃,寸步未退。即便如此,公孙诺亦是闪过一丝惊色,忖道:“此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深厚的修为,好生了得。”
时间无多,公孙诺将剑一挺,身剑合一,又向静姝攻去,欲硬冲过去。
肖逸急道:“快快让开!”
静姝竟仍不避让,又抽出一柄长剑,迎了上去。
对付公孙诺这等高手,同样的伎俩怎能使用两次。肖逸惊骇失色,心神俱动。
就在这时,却听一声佛号响起,道:“公孙先生住手!”声如狮吼,震人心弦。
接着,便见一串佛珠突然套在公孙诺长剑之上,滴溜溜旋转不停。每转一圈,剑气便消磨一分,神妙非常。
公孙诺暗叹一声,心知已然走不成,干脆把剑一收,气定神闲,坦然面对。
那三僧这才反应过来,忙飞身过来,将三人分别格开,唯恐再斗。
肖逸兀自放心不下,顾不得胸中翻腾之气,急忙踏着独创步法,绕道过去,挡在静姝之前。眼望公孙诺,口中却怒道:“对付这等人,你又何须拼命?你若再敢如此莽撞,我……我……”说了两次“我”,却也不知该如何吓唬于她。
静姝站在身后,竟还有心思嬉笑道:“你什么?”
肖逸为之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名披着袈裟的僧人落在公孙辩身前一丈之处,合十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公孙先生一动手便起杀念,恐怕有损功德吧?”
这僧人正是刚才在广场上讲经的大师,法号了蕴,是佛家赫赫有名的般若堂首座,号称四大神僧之一。
公孙诺知其身份,怎敢怠慢,忙回道:“原来是了蕴大师,老夫有礼了。这小子不分尊卑,老夫不过是作为长辈,教训一二。出手重了些,让大师误会了。”
了蕴大师闻言,却不由一愣。出家人从不打诳语,了蕴大师佛法再深,对于公孙诺这等睁眼说瞎话之人,也委实有些无奈。
肖逸大怒,便要斥责。这时,却听一人冷然道:“公孙诺,我道家弟子岂用你来教训?这里可不是兖州,名家这手也伸的太长了吧。”
肖逸顿时一喜,道:“是长靖真人来了。”只见东北方那人已到近处,月白道袍,两鬓如雪,不是长靖真人又是何人?
现如今,道家上下,也唯有长靖真人能为肖逸开脱罪名了。长靖真人到来,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肖逸自然喜不自禁。
公孙诺脸色一沉,道:“长靖真人这话可说的不对了,天下本一家,道家弟子犯了错,老夫身为长辈,岂能不教训一二。若是名家弟子犯错,老夫可是极希望诸派同道能及时管教,以防弟子无知,走上了歧途。”此话说的义正言辞,豁达大度,倒显得道家有些护短了。
肖逸怒极,但知长靖真人在上,不敢随意插嘴,只好忍住。
长靖真人飞至近处,怒道:“公孙诺,我道家弟子犯了什么错,需要你名家来教训?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贫道绝不善罢甘休。”大庭广众之下,名家之人公然袭击道家弟子,此事若处置不好,将影响道家声誉,是以,长靖真人一改常态,一上来便怒容相向。
肖逸顿时暗叫道:“坏了。长靖真人若是咬着他为何教训道家弟子这个问题不放,或许可以站在上风指责名家。一旦说起其他问题,长靖真人又怎是名家之人的对手。”
但见那公孙诺并不急于回答长靖真人,却指着那高耸入云的祭台,反问道:“长靖真人,你说人、妖可能共处?”
长靖真人先是一愣,而后怒道:“人、妖自古不两立,何须再问。此事乃道、名两家之事,与妖兽何干?”
公孙诺冷笑一声,道:“既然人妖不两立,那九州之人若与妖兽勾结,共同谋害同道,该当何罪?”
长靖真人并不知先前争执所在,若是一旦回答了此问题,必然落入公孙诺设计的陷阱之中。
肖逸大急,正要提醒长靖真人,却见长靖真人把手一摆,将其制止,竟收了怒气,缓缓道:“公孙诺,今日不是论道大会,贫道不与你辩人、妖之事,你单说如此处置当前之事便好!”(未完待续。)
第370章 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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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飞得紧,肖逸突然停在空中,脸色显出疑色。静姝见状,也忙停了下来,问其缘故。
肖逸道:“你可感觉这里的灵气有些异常?”
静姝感应片刻,也奇道:“这里灵气有些混浊,竟参杂了一些阴属灵气,这倒怪得很。”
肖逸皱眉道:“豫州乃九州之心,怎会有阴属灵气。难道妖兽修建的祭台当真起了作用?”在农家祭天大典时,他便听说了妖兽修建祭台之事。在少室山时,妖兽祭台之事已传的沸沸扬扬。
静姝道:“看来洛龙城当真出了问题。这里距洛龙城已然不远,我们赶过去,一看便知。”
肖逸点点头,二人再不说话,忙御气趱行。
离洛龙城还有十余里,便看到进城的路上,熙熙攘攘,挤满了前来参加百家论道大会的人群。
百姓摩肩接踵,排成一条长龙,蜿蜒而去,好不壮观。奇怪的是,百姓个个面露向往之色,丝毫不以为苦。
肖逸见了这等场景,顿时咋舌道:“这可比道家的比武论道大会壮观得多。”
静姝笑道:“这是九州一甲子一次的盛会,普通百姓一辈子也只能参加一次,其热衷程度自然非道家论道大会所能比拟。”
又飞行一阵,遥遥地便看见虚空之中,立着一座高台。那高台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模糊不定,令人看不真切。
再行一阵,方望见洛龙城的城墙。肖逸又皱了皱眉,但觉此间灵气之中的阴属灵气又增多不少,不禁想道:“此处是九州之心,离二荒二海皆有万八千里,怎会出现阴气?上阳界之人一旦接触阴气,便将中阴毒而死,这里有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阴气蔓延,百姓岂不要糟?”登时为下方的百姓担心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肖逸便放下心来,但觉这些阴气只是飘荡在十丈高空之上,十丈以下,仍是纯正的阳属灵气。
肖逸担心虽去,心中却更加惊疑,迫不及待往城中赶。
到了城墙处,已有两名佛家僧人迎了上来,见二人穿着普通,便询问道:“二位施主师承何教?”
二人如实以答,那僧人道:“道家众位同道在城中的东北角,因城中布下了封灵大阵,还请二位从地面行走过去,莫对阵法造成干扰。”
肖逸一听封灵大阵之名,便想起天脉山的无名峰来,登时感觉洛龙城之事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那僧人将二人领到城门处,肖逸忽地想起一事,问道:“道家长靖真人可在城内?”
那僧人道:“长靖真人已在城内住了一年多,这时应该在道家驻地。”
肖逸闻言,登时大喜,心道:“有长靖真人在,此行便会顺利很多。”
二人从城门进入,目光所及,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街道两边的客栈皆挂上了客满的牌子,但是人流仍旧不断涌入,肖逸这才真正理解了人满为患的意思。
二人跟着人群,艰难地行进。由于静姝容貌绝美,白衣飘飘,好似仙子下凡,走到那里,都能引起一阵轰动,令人驻足观看,啧啧称赞。
有人惊叹:“这是哪一派的仙子,美得如同画里的人物一般。”又有人直摇头道:“可惜了这么美的仙子,怎么跟着这么普通的一个小子。”百姓皆是小心说话,哪想到仙家耳聪目明,这些话一字不漏地都传了过去。
肖逸微微皱了下眉,扭头向静姝望去。但见静姝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眼波流转,颇有深意。
肖逸竟忽地脸上一红,扭过脸去。不过这一次,他始终与静姝并肩而行,倒没有自惭形秽而悄然落后的意思。静姝见状,亦开心之极,丝毫不以百姓的目光为意,坦然对之。
又行一阵,但见人流不减反增,屋檐下、墙角处,百姓席地而卧,就算找到了栖身之所。猛地一看,好似难民一般。但是,百姓脸上个个洋溢着激动之情,神情亢奋,又和难民绝不相同。
肖逸不禁道:“世上之人若都能如此向道,天下何愁不治?”
静姝却道:“诸道纷呈,各执一词,百姓左耳听无为,右耳听兼爱,如何能找得准方向,道法不一,向道又能如何?”
肖逸叹道:“不错,诸子百家文化乃是人类智慧之结晶,只可惜相互争雄,没能好好地融在一起。”
正行间,忽听得远处一个清朗的声音讲道:“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是以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
肖逸听了第一句话,以为讲的是道家之道,可以刚听到第二句,就俨然变了味道,再听对方声音甚是熟悉,登时喜道:“是法家的韩离兄弟。”
往前行了几步,只见一处墙角下,临时搭建的三尺高的台子。那台子十分简陋,只能容一人站立。此时,那韩离站在台上,神情激动,正在为路过的百姓讲授法家之道。
大多路人充耳不闻,直接从其脚下走过,即使有少数路人驻步听上片刻,也是摇头走开,兴趣不高。唯有其脚下的台子吱呀作响,一直随声附和着。
但这丝毫不影响韩离讲道之激情,依旧抑扬顿挫,照讲不误。
这时,一名老丈突然听了下来,喊道:“那少年……”
韩离以为有人询道,登时大喜,忙问道:“老丈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来,我必一一详解。”
那老丈摆了摆手,道:“我听不懂你说的道。我是提醒你,你悠着点,别从架子上摔下来。”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离愣了刹那,眼神中颇有些失落,但转瞬即逝,在此充满激情,大声讲演。
静姝忍不住咯咯一笑,道:“这人倒有趣的很。”
肖逸叹了口气,道:“我们去和韩兄弟打个招呼吧。”
静姝却一把拉着他道:“人家正在讲道,你又何必去打岔。人家也许并不想见你呢。”
肖逸心想也是,若是自己这幅模样,定然也不想让熟人见到,遂和静姝绕了开来。
走出好远,仍旧能听到韩离那清朗高昂的声音。肖逸心中又是敬佩,又是叹息,心中暗忖道:“多少人为了心中之道,而不懈努力,其精神着实可敬可嘉,可是方向错了,即便付出毕生之努力,又能如何?如万先生所言,法家天生是辅助之道,非想成为统御天下的大道,其结果岂能如愿?人需要找到自己的道,诸家之道不也需要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