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天才统帅
公元前2o4年初秋。韩信奉命统领六万轻重骑兵北出燕地、直击匈奴六万精骑出后花费了半月时间越过八百里漠南草原、四百里茫茫沙海进抵至乌云海湖畔。当日秦军在乌云海湖畔扎下营寨一边休整大军一边等待着匈奴左部主力大军和部族位置的准确情报!
两天后大量斥堠哨探所得的情报陆续传回乌云海早就秘密隐藏在匈奴部族内的‘秦风’密间也或明或暗地送来大量珍贵的情报使得极为重视情报收集工作的韩信很快便获得了第一手资料。
当夜韩信紧急召集众将议事须臾皆齐!
看着席中巨大的地势沙盘神采卖卖、踌躇满志的韩信对诸将道:“各位将军经过对各方收集来情报的分析和汇总目前匈奴左部主力大军和各部族所处位置已经基本明确!
各位请看目前匈奴各部族所处位置是东北方千余里外的茫茫山野、林海之中这片广褒的山林匈奴人称之为‘图卧尔朵’意为‘被树木和大雪覆盖着的地方’(现大兴安岭)。这里人迹罕至野兽丛生不少山岭除了短暂的夏季外几乎终年被积雪所覆盖(古代的天气比现在冷得多)真可谓是游牧民族掩藏踪迹的天然屏障。要不是我国十分重视情报工作恐怕还真难找得到他们。
而匈奴左部主力约五万余人离我们却不是太远大概在我们北面稍稍偏东三百里外的图愣河谷附近附近每每出现的匈奴斥堠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根据匈奴人的这些部署各位将军有什么看法?”
众将互相看了看又沉思了一会生于、长于斯的克烈保宗起身道:“大将军这附近原本是我东胡人的家园末将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据我判断匈奴人这回比起上回更加的阴险分明是一边搞坚壁清野、不让我军有以战养战的机会。另一边却与我若即若离、想对我军实现‘诱敌深入、疲而击之’地战略!不知大将军和诸位将军以为然否?”在大秦多年克烈保宗的秦语已经说得十分流利了甚至平时还识了不少字、读了些书有时还能掉掉书袋子!
诸将闻言纷纷点头大以为然。曹参点头道:“这匈奴人分明是怕了我们才用这种卑鄙的战法!不过确实很难对付啊匈奴人始终消极避战而我军却困于后勤、不能久战若长久相持下去。战略主动权将始终在匈奴人手中!一旦我军无力而退匈奴人紧追不舍我军必然吃亏啊!”
吴芮道:“怕什么我军现在机动性丝毫不弱于匈奴人战马喂食了一个月的粟米后体力更是非常之好。我看咱们就对匈奴军主力穷追不舍追得他没力气逃了他自然就会回头与我军决战!”吴芮此言一出赞同的人不少看来这建议还是有些市场的!
韩信却笑了笑。没有言语。卫元笑道:“咱们还是听听大将军的意见吧草原征战本就不是我等的专长!”“对对。大将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您就说说吧!”众将七嘴八舌地道。
韩信笑着点了点头道:“诸将多熟读兵法。怎么不知灵活运用呢!?其实无论马步、步战、还是水战抑或是平原战、山地战、草原战它们的精粹无非是:动用一切手段。争取战略上地主动权最终击垮敌人!
如果我军气势汹汹地穷追匈奴军主力虽然我军战马体力较好但恐怕两军不北遁千里之上是难以交兵的。这样远的距离。我军即使追上了战马积存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时两军窟战我军即使仗着兵革之利胜了恐怕这死伤也是非常惨重的。万一途中被匈奴趁乱设伏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所以这是下下之策是我军被匈奴人所调动、失去了战略主动权的劣境!
又有人说那我们不去打匈奴主力直接去抄匈奴人的老巢那不就行了!当然这比穷追匈奴军要好些失去了部众支持的匈奴军就是无根之萍再难蹦达上几天可谓中策。不过你们想过没有这‘图卧尔朵’山险林密在没有消灭飘忽迅捷的匈奴军主力之前深入到这样的险境去抄其老巢万一被匈奴主力秘密回军截于险谷、断隘之处怎么办!?那恐怕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全军覆灭之局。(八度吧)这样战略主动权是我军和匈奴人平分地但也不是最理想的手段。”
众将闻言傻了眼打匈奴军主力也不行去抄匈奴军后路也不行那这仗怎么打!?
见众将迷惑韩信笑道:“你们要记住这句话‘名将者要善于调动敌人入我壳中’!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夺回战略上的主动权我地具体构思是这样的:
先我军整军备马做出一副气势汹汹地架势穷追匈奴军主力而北上。这时匈奴军必以为我军中计定会日夜北遁以图引我军进入漠北深处。
其次我军前两天可诈做追敌心切尾追而不舍但此时注意切不可尽全力要适当保留马匹体力!等到了八百里外的胡康河谷附近时我军突然挥军向东北急进猛扑四百里外的‘图卧尔朵’深处。这时匈奴军必然大乱火抄近路想抢先进入‘图卧尔朵’以抢占先机!这样匈奴军就为我军所调动拱手让出了战略主动权我军的战机便来了。
第三步是这样地:匈奴军为我调动后我军却并不真去打‘图卧尔朵’而是于夜秘密回军伏于匈奴必经之路。等匈奴人随后仓促穷追而来、筋疲力尽之时l迟兵尽起将匈奴人尽歼于大草原之上。然后我军再无后顾之忧地深入‘图卧尔朵’将匈奴各部族扫荡干净!
此为‘将计就计、声东击西、以逸待劳’连环三计这匈奴人大多有勇无谋无辈必不能识破我计。只此一役。韩某就要让匈奴人精锐尽丧、左部尽灭!诸将以为此计如何?”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大为感叹:“韩大将军真是阴险啊!有道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怎么就想不出来这么好的计策呢!”卫元乐道:“哈哈大将军妙啊!击敌所必救再于中途设伏匈奴人此次必死无疑看来以后这茫茫大草原就是我秦国的地盘了!”众将一阵大笑。
韩信是何等的聪明地战争天才。在他的面前要抢得战略主动权不能说势比登天至少中国历史上还没几个人能做得到。当然这些匈奴人更是不行遇到韩信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四天后‘图卧尔朵’西一百三十里外莫罗河谷地。
莫罗河一条在谷中蜿蜒穿行的小河是匈奴军主力驰援‘图卧尔朵’部族的必经之处!
清晨。河谷附近青草葱郁、野花飘香潺潺流动的溪流清澈见底不时有早起的鹿群、黄羊出现在溪岸边饮水。一副安宁恬静地的美丽图景!
忽然间西方传来传来隐隐的奔雷之声。惊动了河谷北端一座小山上的一群黑甲骑士。韩信登高向西远眺:西方烟尘滚滚、蹄声隆隆处一条巨大的白线正以极快的度飞奔而来迅接近莫罗河谷!
韩信坚毅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挥了挥手道:“传令。大军注意隐蔽随时待令出击!”“喏!”几名传令兵飞奔而去。
韩信又观察了一会敌情见匈奴大军离莫罗河谷越来越近便又挥了挥手。转马率亲兵悄悄退入山林之中!
转眼间飞驰而来的匈奴大军迅突进并不宽敞的谷地立时间河谷中一阵大乱无数受惊地鹿群、羊群在震耳欲聋的蹄声中四处奔逃真有点‘土匪进村鸡飞狗跳’的意思!
要是平时善猎的匈奴人一定会对眼前如此多肥美的猎物欣喜万状只可惜他们心有所系顾不得猎杀这些唾手可得的猎物便迅来到莫河罗边趟着只深及马腹的莫河罗便纷纷向东岸急进!
一时间谷中人喊马嘶、水花四溅真是好不热闹!
看看数万匈奴军已有三四成渡过浅浅的莫罗河忽然间河谷北端的小山上突然射出一排尖锐的响箭那刺耳地声音立时拖动着长长的尾音回荡在莫罗河谷之内。
尚未渡河的地匈奴军正一愣神间猛然北、南、东三面喊杀声震天蹄声滚滚处也不知道有多少秦军杀将前来!
匈奴军顿时一阵大乱皆知中计。所谓‘人的名树地影’韩信之威名经前年一役后在匈奴人中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见又中了韩信埋伏想起韩信的凶狠与毒辣这些匈奴人顿时是慌了手脚在河谷中挤做一团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逃!
听着那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新任左贤王阿史那尔和左谷蠡王吐火罗加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左贤王那史那尔慌道:“完了完了又中了韩信那小子的奸计了!左谷蠡王你看现在该怎么办?”这左贤王阿史那尔是冒顿地堂叔得任左贤王靠的是血统而非能力故在危急之时竟慌得束手无策!
左谷蠡王吐火罗加忙道:“左贤王还是赶快撤吧再留在此处必然全军覆没!”左贤王那史那尔忙道:“好好好快撤快撤!”当即拨马和吐火罗加二人率先逃之天天!
立时间河谷中角号声大作尚末渡河的匈奴军便纷纷向来路逃窜而去。见后军已逃正在渡河和已经渡河的约两万匈奴军顿时慌了手脚一窝蜂地向亦回过身来逃窜。一时间莫罗河中人挤人、马挤马那是一个水花四溅、乱作一团!
就在此时北、南、东三面大批秦军如雨般奔来南、北急冲而来地是秦军轻骑而东面的则是武装到牙齿的秦军重甲骑兵。
立时间秦军乱箭如蝗”惶乱逃窜中的匈奴军顿时响起一片惨叫之声不少人见秦军急迫近、来不及逃窜。当下凶性大回身便与秦军屡战。立时间河谷中杀声震天两军将士短兵相接杀成一团!
韩信见状率亲兵急登高处以红旗和鼓声指挥作战。
当下一阵战鼓轰响处急突而至的南、北两支秦军轻骑突然裂开放过匈奴逃军之锋刃。而是对准其腰际像一柄尖刃似的猛突进去霎那间将一字长蛇阵似的匈奴逃军拦腰截断、将余部团团包围起来!
这下可好在包围圈外的匈奴军不敢恋战只顾夺路而逃霎那间窜出河谷;而被秦军轻骑兜住地那万余匈奴残军立时慌了神拼命似地左冲右突却都被布阵森严的韩信以鼓点和红旗调动三军奋力击回。一时间广西岸秦军以三万优势兵力围住来不及逃窜的匈奴军一顿猛杀直杀得匈奴人尸滚滚、血流成河!
莫罗河东岸的两万匈奴军更是凄惨根本来不及渡河西逃。便被一万五千名秦军重甲骑兵急赶上。秦军重骑兵最善临阵冲突、接敌死战他们坚实的甲胄根本无畏匈奴人的短弓就是一般匈奴弯刀击在他们的甲胄上也很难砍穿他们的精钢鱼鳞细铠。
于是。一时间秦军大批重骑兵直如下山的猛虎般突入匈奴乱军之中。那是怎一个威风了得:个个重戟过处所向披靡直杀得匈奴人鬼哭狼嚎、东逃西窜竟是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原本清澈见底的莫罗河便被腥红地热血所染红河岸边尸积如山惨烈无比!
韩信站在峰顶冷静地看着河谷内依然正在激烈进行的战事。不时的出一两条准确的号令如臂使指般轻松地指挥着秦军痛歼匈奴!很快随着无论兵力、精力、心理、战力都占据明显优势的秦军将残存匈奴军压缩到一个直径不足五百米的圆形地域后韩信下达了最后一个作战命令:自由攻击全部击灭!
立时间数万秦军四面涌上以强悍的重装骑兵为先锋轮番冲突残存匈奴军很快就让匈奴人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在太阳刚刚升至正中的时候莫罗河谷的战斗已经结束。莫罗河内一片赤红到处都飘浮着匈奴军和战马的尸体密集得几乎将原本就不深地莫罗河塞断。河谷西岸放眼看去:青草黄花之中到处都是狼籍、碎裂的尸体残片和内脏那原本黑色的沃土此时变成了紫褐色几乎被大量地热血所浸透……
惨烈的莫罗河谷数以万计地匈奴将士用他们的生命和热血成就了它的英名!
韩信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皱了皱眉头平静地下令道:“传我将令重骑兵留下处理战场不要留活口!轻骑兵立即编队向西追击彻底击灭匈奴人!”“喏!”有传令兵应了声飞奔下山传令!
很快山谷中蹄声隆隆响起数以万计的秦军轻骑卷起一阵凄厉地狂风向西急卷而去!
却说左贤王阿史那尔和左谷蠡王吐火罗加二人率残军万余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般逃出河谷一路丝毫不敢停留、疯狂向东狂窜只半个时辰就窜出去三十余里地端的是神非常!
看看身后莫罗河谷已远而秦军一时并没有追击上来已经连日急奔、几乎筋疲力尽的匈奴兵们这才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慢慢地缓下马来、喘上几口粗气。
阿史那尔也是将一颗提着的心暂放回了肚里却苦笑道:“左谷蠡王这韩信小贼好生奸诈原来打‘图卧尔朵’是假实际上却在莫罗河谷等着我们。不过这回折却大军大单于那里如何交待啊!”吐火罗加也是傻了眼想起因战败被处死地上任左贤王不禁打了个寒颤道:“是啊如今主力折尽就凭这点兵力根本不是那韩信小贼的对手若小贼挥军东进‘图卧尔朵’中的部众也就完了!我等兵力折尽、部众损尽大单于一定会拿我二人开刀的!”
一时间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二人的脸上是阴云密布、愁雾惨淡真是刚出虎口又有奇险!
良久。阿史那尔忽地低声道:“左谷蠡王不如……”眼睛里精光闪动阴晴不定。
吐火罗加吃惊道:“左贤王的意思是”压低了声音道:“投降?”
阿史那尔低声道:“是啊否则我等必死无疑!而且我看秦国现在国力强盛名将如云我大匈奴根本不是对手与其被赶到极北之地受苦不如降了秦军、以享受中土的荣华富贵!你看如何?”
吐火罗加倒吸了口冷气生生咽了口唾沫有些心惊肉跳、又有些心动地道:“这、这能行吗?秦军不是不要俘虏的吗。会接受我们的投降?”
阿史那尔目光中精光闪闪肯定地道:“这不是一码事打仗时自然要对敌凶狠但面对主动投降之敌哪有不接受地!?这秦皇不是糊涂人韩信那小贼也不是笨蛋应该会接受的。而且我们还可以招降部众全部归于秦国你想这韩信能不乐意!?说不定秦皇一高兴之下。还会厚待我二人呢!”这阿史那尔打仗是个蠢蛋耍阴谋诡计倒是个好手。
吐火罗加呕了呕嘴还是有些感到不太保险。犹豫道:“你虽然说得有理可是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定。不如咱们派人去试试看!如果接受我们投降。我们就率众前往;如果不接受那我们就只好远遁漠北了!”阿史那尔也觉得这是稳妥之计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正当二人合计之时。忽然间西方蹄声如雷地平线上突然冒出一条巨大的黑线旌旗猎猎处一支秦军铁骑如风般卷将上来。
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顿时惊得面孔惨白、一如土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秦军在这里还设了伏兵。其实并不奇怪天才的韩信凡与敌对战不出手则已出则必中哪一次都是一击毙敌决不会给敌人喘息和反击的机会韩信之狠辣就在于此。他之所以在莫罗河谷对匈奴溃兵采取拦腰而击的策略就是免得匈奴人困兽犹斗但他可没有打算就此放了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二人东胡大将克烈保宗率军一万轻骑、五千重骑伏于二人退路准备来个生擒活拿呢!
看着秦军越逼越近的阵线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二人看了看身后疲惫不堪、面色惊恐的部下不由得一脸绝望。
阿史那尔哭丧着脸道:“左谷蠡王来不及试探了咱们就降了吧!反正不降今天是死定了若降了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吐火罗加顿时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沮丧地道:“好吧咱们下令投降!”
却说克烈保宗正气势汹汹地率秦军杀将前来忽然间前面匈奴军突然停住了脚步而且阵前飘起了白色地旌幡竟然是投降的信号!
克烈保宗猛吃了一惊急忙挥了挥手压下秦军突击的度在匈奴军阵前二三百步处停下了脚步。克烈保宗打马出阵大喝道:“匈奴人你们是要投降吗!?有领头的站出来!”
左贤王和左谷蠡王二人连忙纵马出阵二人恭敬地拱了拱手道:“克烈保宗将军久仰大名了我二人愿率残部归降大秦而且愿意招降所有部众同归!请您接受我们的归降!”
克烈保宗咧了咧嘴本来他还想大杀一顿呢却碰上两个软柿子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吧这么大的事本将军不敢做主我马上派人去向韩大将军禀报!你们呢就地休息不许妄动否则格杀勿论!”左贤王和左谷蠡王二人忙点了点头下令道:“三军原地休息不许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克烈保宗点了点头一边命斥堠飞禀韩信一边小心翼翼地戒备着身前的匈奴军。克烈保宗是谨慎之人他并不能确定这匈奴人是真降还是假降要是有个闪失的话军纪森严的韩信可不会放过了他!
一个半时辰后正当交出了自己生命安全的匈奴人等得有些不耐烦地时候身后蹄声滚滚处数以万计的秦军轻骑卷将上来立时间将万余匈奴残军彻底包围在一起。克烈保宗松了口气:“大势已定总算放心了!”
就在众匈奴将士忐忑不安的时候忽然间北面秦骑裂开一阵缝隙韩信率百余亲兵驰入圈中。韩信勒住了马冷静地看了看眼前惊惧不已地匈奴残军和面色惶恐不安的左贤王、左谷蠡王忽地坚毅地脸上堆上了热切的微笑:“左贤王、左谷蠡王欢迎你们二人归降我大秦本将军代表秦国接受你们的归降!”
左贤王和左谷蠡王顿时大喜知道自己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二人互视一眼连忙下马拜倒在韩信面前道:“多谢大将军接受我二人地归降我们立即招降‘图卧尔朵’中的部众一同归降秦国!”
韩信大喜亦下马将二人扶起道:“如此甚好!你们只管放心以前我们是敌方自然不会留情今后既是自家人我大秦亦会像对待东胡部民一样善待你们。当然这也要你们自己安份守已才行!”韩信这一番话是软中带硬安慰中不忘警告!
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都不是笨蛋忙道:“请大将军放心我二人皆是真心归降决不敢再有异心!”韩信笑道:“那就好!现在就请两位贤王下令部众放下武器接受我秦军的整编同时再派出使者招降‘图卧尔朵’中的部众。等人到齐后本将军立即安排你们南下燕地然后上报陛下为你们安排一处肥美地草场让尔等安居乐业!当然两位贤王适时而归本将军自然亦会在陛下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你们也知道本将军是陛下的义子在陛下面前说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顿时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荣华富贵已从天而降的美景急忙点头道:“若如此我二人决不敢忘记大将军的恩德!”连忙回身下令匈奴残军放下武器。
众匈奴残军见大势已去南归秦国、和东胡人一样安居乐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总比时时在漠北草原上忍饥挨饿的好于是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趁无人注意时曹参悄悄地对韩信道:“大将军您真的要接受这些匈奴人的归降!?万一日后陛下不允这可如何是好?”韩信淡然道:“陛下说不要匈奴俘虏又没说不准接受匈奴人投降!现在接受这些匈奴人的投降不仅可以减少我军的伤亡而且也可以轻松获得大量战果为何不要!?日后如果陛下不允就将这些匈奴人都杀了便是那时他们手无寸铁不是更容易对付!?反正匈奴国马上就完了也没有人会为他们喊冤!曹将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曹参瞪目结舌半晌愕然地点了点头心中却胆寒不已:“这韩大将军可真是阴啊!”
很快秦军将匈奴人的武器收缴完毕即押送着归降的匈奴军在莫罗河谷西边不远处扎下营寨等待‘图卧尔朵’匈奴各部族的归降!
数日后多达二十余万的匈奴各部族陆续从‘图卧尔朵’中走出归降。半月之后冒顿费尽心血重新组建的匈奴左部再次从广袤的大草原上消失了苍鹰再折飞翼!
不久韩信统军押送着二十多万匈奴降兵和部众南归燕地。但是韩信本想西进匈奴王庭、与蒙恬会合的策略也因此而放弃不能不让韩信心中颇有些遗憾!
至此匈奴左部再次灭于韩信之手!
第十二章霸业血途
漠北大草原最南端六百里沙海之北际。(八度吧)旌旗飘扬。万马奔腾。巨大的声浪惊天动地。十五万秦军铁骑经过长达近二十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再出沙海、进抵漠北。
当下秦军迅北进向十余里外的一条无名小河行进准备依旧和上次一样在此扎营。谁知大军方前进七八里就有斥堠飞马来报:“蒙大将军李大将军大事不好匈奴人杀死大量牲畜在河水之中已经腐烂臭河水恐怕已不可饮。请大将军定夺!”
蒙恬闻言色变急道:“什么这可如何是好?快叫上医官一起去看看;其它军马缓行无令不得饮水!”“喏!”
当下蒙恬和李信等人带着医官便向小河急奔而去须臾即至。放眼看去果见长长的河流之中到处都飘浮着腐烂的牛、羊、马、狗等动物的尸体且多已腐烂生蛆远远的便臭气熏天令人直皱眉头。蒙恬脸色阴沉挥了挥手道:“验水!”
大秦军令:沿途所饮之水必须有医官检验过后方可饮用以免被敌投毒所乘违令者斩。所以秦军的医官都是训练有素的熟手很快取出一些验毒用的瓶瓶罐罐便开始检验起河水来。不一会儿三名医官面色忧虑地回报道:“蒙大将军李大将军结果出来了。这些水都已被疫毒所染不能饮用;而且大军也不能靠近否则万一被疫毒所染便很有可能祸及三军!”
蒙恬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骂了一句:“卑鄙竟然靠水中下毒来阻止敌人无耻的匈奴人!李兄大军要是无水可饮要不了三天就会崩溃你看如何是好?”李信想了想道:“蒙兄不用惊慌。这事好办。昔年我等在南荒也遇到过毒泉不可饮用的情况后来都是握井为饮现在也可以这样做。我们立即召集军中擅长此技的军士远离此河四处桩井这样便可解决了饮水问题!”
蒙恬一喜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也是目前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了!走咱们回军这里不能呆了!”当下一行人急急回转。率军向西北而行又进十里后远离了毒水便扎下营来。同时抽选大量生活在草原、荒漠附近的各族有经验的将士寻水大军一直忙活到夜里这才桩通了上百眼清泉让渴得几乎嗓子眼冒烟的秦军将士们终于能够喝上了甘甜的淡水!
但便是如此蒙恬也是面有忧色对李信道:“李兄。匈奴人这招可狠毒啊每到一地我军便要摁地为井。浪费了很多追击的时间不说而且还要时时提心吊胆地防备瘟疫。这要给行军带来多少不便啊!万一一个不察被疫毒所染那可就惨了!”
李信点了点头道:“是啊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可一边严令军士们靠近各溪流、湖泊。以免被感染;另外火派使者赶回咸阳让陛下迅补充足够地相关药材前来军中。这样可解此难!”蒙恬摇了摇头道:“前一点倒好办只是派使返回咸阳。一来一回再加上筹措药材的时间恐怕最少要两个月哪里还来得及!说不定等药材赶来的时候战事早已结束了!”
李信想想也对忽地有主意道:“有了我们军中不是有一小部分东胡族的军士吗!?他们久处草原应该知道防治疫病要用哪些草药可以将他们抽调出来每到一地便四处搜寻草药熬成药汤让将士们饮用这样可解燃眉之急。只要我们能够安全越过这片疫区赶上匈奴人的大队那时就不用怕了!”
蒙恬连连点头笑道:“到底李兄见多识广这回我倒要看看匈奴人还有什么花招!”李信笑道:“其实下毒这件事正说明了匈奴人已经色厉内茬了否则不会自己破坏自己的家园作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了。等着看吧这回咱们非把冒顿这小子的卵黄捏碎不可!”众人一阵大笑。
暂时解决了饮水和防病的问题后秦军不敢在疫匹多呆那可真是日夜兼程急北进一口气便北突千里之遥而仅仅用了四天!
这一天傍晚疲惫不堪的秦军终于走出了千里疫区在漠北深处地一条大河——色楞河旁扎下营来。
这几天来依靠秦军将领们丰富的战争经验和强大的医疗救护体系十五万秦骑终于安全地走出了千里疫区。由于应对得法几乎很少有军士所疫毒所染偶有所染者也是被立即隔离监禁原地派军医和将士们看护、不再随军!
由此秦军终于挺过了第一道难关开始了和匈奴王庭做面对面交锋的历程。
三天后傍晚色楞河南秦军大营。
帅帐中将星云集正在议事。
蒙恬面色兴奋道:“各位将军根据这三天斥堠四处哨探所知现在匈奴军十余万主力离此并不远在克鲁伦河以南、离此大约三百里屯住。而匈奴王庭数十万部卒则在五百里外的克鲁伦河附近屯住。也就是说匈奴人已经被咱们赶上了!”
帅帐中顿时是一片欢声雷动。不容易啊秦军长途跋涉两千余里几乎累得吐血这才堪堪赶上了匈奴人!
蒙恬见诸将兴奋也自高兴道:“现在战机对我军来说比较有利。因为匈奴王庭各部族离此不远匈奴王庭军主力为了保护部族必然要与我决战否则咱们就抄了他们的老巢让他们成为无根浮萍饿也得饿死他们!”诸将更是大喜个个跃跃欲试。
英布却起身道:“大将军但我军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先:我军急奔千里已经与后勤粮道脱节凭军中现在所存的粮草和牲畜不抵三日之需不等击败匈奴军主力便会粮绝。而要等粮道补给上来恐怕至少要在十天之后。且粮道要经过疫区更是困难重重万一护粮军被感染恐怕粮道就有可能绝断;其次我军远行疲惫匈奴军却以逸待劳而且匈奴人为了保护自已的部族必然与我誓死决战。所以也切不可大意啊!”
诸将被英布一提醒也是清醒了许多。三天的粮草可是无论如何也不够让大军支持到与匈奴军决战地当下都有些忧虑起来。
蒙恬想起了粮草也不由得头疼道:“是啊目前粮草问题最为麻烦千里疫匹渺无人烟根本没有匈奴部族供我大军补充军用这以战养战的目标也就跟不上了!现在马上就要面临与匈奴军的决战区区三天粮草。实在是不够啊!诸位将军想想看可有办法暂渡难关?”
灌婴起身道:“太将军。我来说说。我看目前军中地粮草和牲畜可暂时不动。立即派出大军四处围猎现在摹肥沃多是地肥美地麋鹿和黄羊还有很多的狼群和野马群、野驴群足可供大军数日之用。等大军筹备足了数日的干肉。咱们就迅北上先击溃匈奴军主力得其牲畜补充后再北击匈奴各部族、以战养战。这样近期我军有没有后勤粮道补充问题都不大!”
诸将闻言面面相觑:秦军打仗一向都是有很完善的后勤补给根本不需要秦军自己四处去筹粮现在竟沦落到要去打猎为生这让众将地面子上有些下不来!
蒙恬却奋然起身道:“各位将军陛下临行前对我们说过:‘这次北征匈奴是你死我活的大决战其中难免有很多凶险和困难。希望你们不要靠、不要等自已想办法克服困难因为这击灭匈奴并非我大秦扩充的顶点、而只是起点一支不懂克服困难的军队是担负不了伟大使命地!’各位将军此次我大秦倾举国之力供我等北上如果我们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那还谈什么开疆拓土名垂万世!?你们别忘了若打了败仗各位将军不得从凯旋门而入京城不说那种耻辱更是要背负一辈子地!”
王离闻言慨然道:“大将军不就是射鬼鹿野物为食吗匈奴人可以做到我秦军一向善忍耐坚也可以做到!”英布亦笑道:“是呀天天吃粮食、牛羊偶尔改改伙食、吃点野味也是蛮不错的吗!”
诸将闻言也是奋然纷纷表态支持。蒙恬大喜笑道:“太好了!记得我们陛下行前送给我们的六个字吗!?一切……”诸将随之大呼:“为了打赢!”
是啊‘一切为了打赢’众秦军将领们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无畏只要为了打赢流血流汗可以逐鹿射兔更是小菜一碟!
于是秦军扎住色楞河边派出十万轻骑以方圆百里为限改开了‘灭绝人性’的大围猎。这下周围草原上的动物们可就糟了殃了上到飞鹰兀鹫下到麋鹿黄羊甚至连地下的土拨鼠秦军都恨不得挖将出来为食。一个字:‘惨’秦军惨草原动物们更惨!
三天过后数百里草原被秦军横扫一空真是有点‘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鸡犬不留’的味道!
筹足了七天干肉以后秦军从色楞河拔营北进气势汹汹地直扑克鲁伦河誓要与匈奴军决一死战。
秦军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
秦军再次拔营北进的消息迅被匈奴斥堠探知冒顿大惊失色火召集诸将议事。
冒顿面色沉重地扫视了一眼诸将冷冷地道:“刚刚得到的消息秦军已经从色楞河拔营而北进奔我们来了!”
诸将闻听愕然:秦军不仅穿过了千里草原、六百里荒漠更加穿过了绵延千里的可怕疫区竟然还有能力继续北突这让匈奴诸将们禁不住目瞪口呆。
阿胡儿惊骇道:“大单于秦军急穿过了千里疫区粮草肯定不济否则他们也不会靠游猎为食!如今他们竟然还要继续北突看来他们这次真是不把我军赶尽杀绝就不退兵了!”
左大都尉跳将起来道:“大单于秦军一向以粮草为主、牲畜为辅光靠游猎饥一顿、饱一顿地日子他们受不了多久的!而咱们已经退到克鲁伦河了。再往北就是极北之地不但苦寒不堪而且牧草渐少不能再向北退了咱们就在这里跟他们拼了吧!”
右大将也道:“是啊大单于!今秋虽然草肥可我们不住地向北迁移畜群根本没有得到很好的休养多有瘦弱病死者。克鲁伦河以北更是渐渐贫瘠如果不在此处将秦军击溃、火准备好足够地草料过冬。那要是到了严冬不说牲畜会因没有准备足过冬的草料而大量死亡就是人也难以捱过那漫长地严冬!”
克鲁伦河附近已经是匈奴最后一个可以游牧的大草场了再向北退那艰苦的环境就是善于耐寒忍饥地匈奴人也是忍受不了地!尤其是马上就要到冬季不尽快结束战事匈奴王庭各部就根本来不及做好越冬的准备漠北的寒冬可是滴水成冰般的严寒一场大雪下来牲畜死亡数十万头地惨痛教训不是没有过。所以诸匈奴将领们实在是不想再往北退了!
冒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本以为漫漫草原和沙漠会将秦军的战力消耗殆尽但他没想到秦军这般的坚忍。竟然克服了重重困难、依然对匈奴军穷追不舍如今追得匈奴人已经退无可退。这让冒顿不能不痛下决心要与秦人在此决一雌雄!
于是冒顿咬了咬牙长身而起道:“克鲁伦河大草原已是惟一可供我王庭部众度过严冬的草场。咱们不能再退了。再退下去即使秦军会知难而退但我们匈奴人也会被漫漫地严冬所击溃所以本单于决定。就在此处与秦军决一死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大昆仑神请保佑我们大匈奴吧!”
众匈奴将领们一一长身而起伸出双臂做怀抱苍天状大呼道:“昆——仑——神!”
当即十三万匈奴军主力立即迅北撤在克鲁伦河以南一百里处扎下营来准备与秦军进行最后的决战誓死保卫他们身后的部众!
一时间草原上的空气立时紧张得可怕那巨大的压力真有点一触即的味道!
三天后克鲁伦河以南一百里。
十五万秦军正火北进间突然有斥堠飞骑来报与蒙恬、李信:“蒙大将军李大将军前方十里外现匈奴军主力密密麻麻也不知多少!请令定夺!”
“噢!”蒙恬顿时神色十分震奋大喜道:“这些王八羔子总算不跑了他们再跑下去他们坚持不住了咱们也差不多了!这样也好咱们就真切真枪地决个胜负”这才像个男人!李兄走咱们到阵前看看敌情!”“好!”李信一拨马便和蒙恬二人领数百亲兵直奔前方数里外的一座小山而去。
须臾一行人越过秦军前锋大军来到小山的最顶端。蒙恬、李信用手抬了下眼阴放眼望去顿时吃了一惊:便见山脚之下的小谷地内数以万计的匈奴军骑兵排成了密密麻麻地阵型从谷底一直排到别一侧的山腰之上天地间一片雪白之色真是蔚为壮观!
有道是‘兵过一万密密麻麻;兵过十万无边无涯’这大片地匈奴军排列起来倒也真有一种威严肃穆、决死沙场的慨然气势!
李信笑了:“好蒙兄看样子冒顿是找咱们拼命来了!你说咱们能赢吗?”蒙恬微笑道:“当然我秦军战无不胜肯定会笑到最后。不过我看这冒顿一向狡诈似乎不会技止于此吧!?”
李信愣了愣道:“蒙兄认为匈奴人不止眼前地这支正面大军还会有伏兵!?”“是啊!”蒙恬点了点头笑道:“这冒顿和赵胜一向以奸狡出名哪里会这么乖乖地摆开阵势与我决战!如果我所料不假附近应该还会有匈奴军的伏兵!李将军你看这些伏兵会在哪里!”
李信扫视了一下附近地地形除了山谷中的匈奴军以外就只有东、西两侧数里外各有一处红树林了!李信笑道:“如果有伏兵必在两侧红树林之内!匈奴人选的地形真不错啊一旦两军开战。匈奴军以主力将我军缠住其余大军却突出红树林、袭我军之侧后!哈哈蒙兄要是咱们没注意倒真有可能被这些匈奴人得手!”
蒙恬笑道:“所谓埋伏就是敌人不知道才会有效现在咱们知道了这埋伏就无用了!现在我关心的倒不是匈奴军地埋伏而是丁零王的军队在哪里!乱战起来莫要杀错了!”
李信点了点头。便和蒙恬仔细打量起匈奴战阵来很快便现了左右大将、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以及匈奴大单于冒顿、军师赵胜这八个旗号。蒙恬笑了:“果然如此少了左右大都尉和丁零王三个旗号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一定在左右两侧的红树林中!李兄丁零王一定会派密使前来与我们联络咱们且等一等暂不急着用兵你看如何?”李信‘阴笑’道:“是啊。不急!我倒想看看当匈奴人地伏兵杀向他们自己地时候那冒顿是什么表情!”蒙恬、李信二人一阵大笑。
当下。秦军火在南山脚下列开阵势准备随时听命向前突阵。阵势刚刚列好。便有游动斥堠前来急报:“报——蒙大将军李大将军我等在右翼游探时。抓获一名匈奴斥堠他说有要紧事要求见两位大将军。请令定夺!”
蒙恬笑道:“果然来了!快去将他请来记住。不要动粗!”“喏!”斥堠飞快下去了很快便带来了一个年青干练的匈奴人!
匈奴人见了蒙恬和李信忙施了一个草原弯腰贴胸礼恭敬地用匈奴语道:“我是丁零人鲁鲁特奉我族王汗之命来见两位秦国大将军!”
蒙恬久和匈奴人打交道也会说一些匈奴语忙笑道:“贵使不用多礼尊贵的丁零汗有何话带到?”
鲁鲁忙道:“王汗说左右两侧红树林内各有两万匈奴伏兵王汗奉命亲率两万丁零本部伏于右。请问两位尊贵的秦国大将军待会开战时要我王汗如何相助?”
蒙恬笑道:“这个很简单待会本将军会以十万轻骑冲突敌阵届时左侧红树林内的两万匈奴伏兵必然来援我便以四万优势重骑兵与之交战将其击溃后从西向东邀击匈奴主力左翼。你们丁零骑兵亦可由东向西邀击匈奴主力右翼如此匈奴可破冒顿可擒!贵使看这样部署如何?”
鲁鲁笑道:“太好了我王汗也是这个意思那么便就此决定吧。还有我丁零骑兵甲胄是传统的灰色待会莫要杀错了!”李信笑道:“这是自然请贵使放心!”
鲁鲁便道:“既如此小人便告辞了王汗还在等我的消息!”蒙恬点了点头道:“来人帮本将军送丁零使者一程!”“喏!”有两名斥堠出列护送鲁鲁秘密转回右侧红树林去了!
送走了丁零使者蒙恬便和李信二人转回小山下诸状见状忙迎了上来。英布急火火地道:“两位大将军敌情如何?何时开战?”蒙恬便将敌情细说了一遍诸将闻言愕然灌婴奇道:“这丁零王为何相助我军?他不是吃错药了!?”
蒙恬笑了看了看李信李信摇了摇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是陛下告诉我的而且听陛下的口气这丁零王和陛下地私交还不赖呢!你们待会可注意了千万莫要杀错了人否则了起纠纷陛下可不会饶过咱们!”众将雾杀杀的点了点头。
蒙恬笑道:“行了都别想了内中肯定别有隐情陛下不说咱们做臣子的也不好问咱们只管打好仗就行了!现在冲阵在即哪位将军愿打头阵?”
这一句话立时将众将的战意点燃了众将急火火地一拥上前各自要抢头阵。蒙恬笑道:“不要抢这样吧由英布将军、王离将军两人领十万轻骑直取匈奴本阵务必要给匈奴人以迎头痛击。然后。待匈奴左侧红树林内伏兵冲出后再由灌婴将军领四万重骑兵加以迎头痛击最后直击匈奴左翼。你们看如此部署如何?”
英布、王离、灌婴三人大喜连连点头。翁仲却不乐意道:“大将军为何没我的份要将我放在阵后?”蒙恬笑了:“你还别急就你这体格如何跟得上骑兵冲锋!?你就和我待在阵后做为最后的预备队吧!”众将暗暗一阵偷笑翁仲鼓了鼓嘴。一脸的懊恼!
当即英布、王离回军号令动处十万黑压压的秦军轻骑离开本阵舌起一阵凄厉的狂风蹄声滚滚、势若奔雷直取匈奴本阵而来!
匈奴军正等得焦躁时便听南方风雷声动无数凄厉的黑甲铁骑像巨大地洪流一样漫过低矮地山丘向谷内疯狂倾泻下来。那种巨大、威严的气势令得众匈奴军一阵心惊肉跳。
冒顿愤怒拔出巨大地黄金弯刀长啸一声:“大匈奴的勇士们。今日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为了神圣地大草原。冲啊!昆仑神保佑我们!”“昆——仑——神!”众匈奴军疯狂地嚎了一嗓子便随着冒顿掀起白色的巨浪杀气腾腾地迎向那黑色的洪流!
数十万匹战马踏动着青翠的大地掀起漫天地草屑。天地间巨雷滚滚、声若雷霆。大有风云突变、天地惊恐的意味!
瞬息间两股疯狂涌动地钢铁洪流狂暴地撞击在一起。弯刀互斫。有若千万道光轮急旋;长缨奔腾。有若无数怒龙咆哮立时间鲜血怒溅、残肢纷飞巨太的惨叫声拼命撕裂着炽热地空气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之间。
冒顿一马当先率先闯入秦军阵中巨大的黄金弯刀抡圆处闪过一道非常漂亮、有力的弧线将一名秦军少尉军官连人带甲撕成粉碎!众秦军见状一声怒吼两眼俱各红了一齐奔向这最可恶、最诱人的敌酋!
冒顿狼嚎一声将手中的黄金弯刀挥动起来一时间阳光下金光乱闪刀气纵横秦军将士纷纷被锋利绝伦的金刀无情地斩落个个衣甲尽裂、身躯粉碎死状异常惨烈!
冒顿本来就是匈奴军中有名的猛将此时做为领袖率军死战自然亦是备加凶猛!
众匈奴军见得大单于如此勇猛无敌亦是十分奋勇纷纷冲天状一声狼嚎便与秦军捉对互杀!
很快黑、白两股洪流便互相交融起来双方军士奋力互杀小小地山谷中蹄声轰轰、杀声震天十数里外亦清晰可闻!
英布乍突入敌阵便挥动长戟放声长啸眼光中似同燃烧着赤红而妖异的火焰一般狰狞可怖一骑马、一枝戟所过之处直杀得匈奴兵衣甲平过、纷纷栽倒。不过片刻英布的黑甲被便鲜血染成了紫褐色身上更是丁丁点点地沾满了人体的碎屑看起来简直犹若刚从地狱中奔出来地杀神!
“哈哈哈痛快!痛快!”英布一边厮杀一边怒吼如同疯魔一般锐不可挡。(八度吧)忽然间正杀着一支匈奴轻骑杀将前来领头的匈奴将领哇哇怪叫着手中的精钢弯刀在阳光下寒光闪闪、光焰烈烈!
英布抬头一看旗号却是匈奴左大将不禁大喜道:“欺负小鱼小、虾没意思杀的就是你这个大老虎!”一摧战马咆哮着杀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弯巨大地光轮闪过玄铁重戟拼命地撕扯着炽热的空气电闪雷鸣般袭将前来。
左大将见状吓了一跳知道撞上了铁板连忙奋起吃奶的力气挥动手中的巨大弯刀迎将上去。
“当”一声巨响处弯刀和战戟剧烈摩擦、撞击迸射出炽烈地火星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异响!
“好小子再吃我一戟!”见得左大将竟然硬接了自己一戟英布自觉脸上无光不禁气势汹汹地再次卷将上来不由分说战戟翻滚、急啸旋起一团炽热的劲风夺刺左大将胸膛而来。
左大将哇哇怪叫一声也自毫不示弱弯刀急啸。阳光下寒光闪闪、带起一道精光四射的光弧迎击过来。
“当”又一声巨响处急旋动中的战戟迅用月牙斜枝锁住弯刀在火星四溅中便奋力向外扯去!
左大将本身对戟这种兵器并不怎么了解顿时吃了亏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弯刀上猛然传来手心火辣辣一阵疼痛处弯刀已被急旋而过的长戟扯得飞将出去、乱军之中立时没了踪影!
“哈哈哈!”英布大笑一声双马错镫处用战戟的尾戟对准左大将的后脑袋就是一戟。“扑——”一声令人腹中翻江倒海的怪响传来左大将的后脑壳顿时是万朵桃花开。
脑浆迸裂处。左大将立时毙命翻身栽于马下!
见得左大将身死其部下精兵们顿时红了眼草原人血性涌将上来那是什么恐惧也没有地顿时疯了似的涌将上来、杀向英布。
英布也不待身后亲兵们杀来帮忙便自一摧马撞入匈奴军阵中黑戟抡圆开来那是一个光轮四射、戟风纵横两丈之内匈奴军无不尸横滚滚、尽数宛命!
正在英布得意时。乱军中忽然一声弓弦崩响一支流矢也不知从何处射来顿时命中英布右肩。英布毫无防备。大叫一声翻身落马。英布身后的众亲兵见状大惊。连忙拼命向前猛突来救英布。
两旁的匈奴军见着便宜纷纷涌将上来无数弯刀呼啸着急取英布。
英布猛然倒地。战戟也脱手扔了正要爬起时迎面两道光轮贴地急斩而来看看逼近。英布大惊。电光火石间急向左侧一滚两轮弯刀顿时扑空。两名斩空的匈奴兵兀自不肯罢休急勒马而回弯刀再次奔向英布。
英布大怒一道惊虹冲天而起起一名匈奴兵被英布一剑连人带马斩成两片那血雨顿时溅了英布一头一脸。尚未等英布回过身来身前身后又有数名匈奴兵围将上来英布无奈只好以长剑奋力应对匈奴军的四面围攻一时间是险象环生!
就在此时一支秦军铁骑迅猛地破开敌阵杀将过来领队的将领大叫道:“英将军休慌我来助你!”一支弓连珠般奋力急射一连六箭倒无虚顿时将英布身前六名匈奴军尽皆射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名将李信之长子——上尉李虎深得李信家传神射无敌!
英布大喜终于得了个喘息的空当急翻身跃上一名匈奴军的战马退往自己军中。李虎会合了英布急道:“英将军怎么样伤势还行吗?”英布不在乎道:“中了一箭还行!快咱们继续往前杀休要停止!”“是!”
当下英布接过亲兵抢回来的长戟顾不得伤势便继续向前猛冲。
与此同时王离一支军亦是十分奋勇他们皆是身经百战地九原精骑十分熟悉匈奴军的特点亦是杀得有生有色丝毫不落下风。
只可惜秦军虽勇匈奴王庭军也皆是各部的精锐当下十万秦军对九万匈奴军两军虽然各自喊杀声震天只可惜杀了半天都是各不能胜只是在山谷中你来我往互相争夺着阵地!一时间黑白相杂时进时退战况惨烈无比!
蒙恬在山上看得真切便向李信道:“匈奴军是拼了命了英将军和王将军打得很辛苦啊!”李信点了点头道:“是啊匈奴人退无可退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跟咱们拼命了!我看左侧的匈奴伏兵要出来了灌婴将军注意迎敌!”一旁的灌婴点了点头鹰狼般的目光转向了左侧!
忽然间左侧红树林中响起一阵阵大的角号声一支匈奴骑兵如雨般从林中冲出呼啸着奔向秦军侧向而来霎那间蹄声滚滚势若奔雷。
冒顿在乱军中领军边突边杀正苦战间猛听见左侧杀声震天便知道左侧伏兵已出放声大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我们的援兵来了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大昆仑神的子孙!杀——……”匈奴军俱各欢呼一声。更加奋勇像嗜血地狼群一般向秦军展开奋力的反扑。
秦军也是毫不示弱这支向不知溃逃为何物的铁血之师也是悍勇至极前赴后继地奋力又将匈奴军地反扑压了回去。
就在此时南边的山岗上响起一阵激昂地鼓点声一阵蹄声隆隆处一支数万人地重甲铁骑从山岗上席卷而来直扑向左侧的匈奴伏兵。那一匹匹身披甲胄的战马威风至极强健沉重地躯体踏的地面隆隆作响、泥飞草裂大有一往直前、所向披靡的架势!
“秦风!秦风!……”见自己的重甲铁骑从山上猛扑下来。正在乱战中地秦军将士们也是禁不住出一阵欢呼声战意顿时更加激昂!
很快四万秦军重装铁骑和两万匈奴轻骑在山谷间急遭遇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对射后两军将士各执家伙在主战场的西侧又开辟了一个分战场。一时间杀声震天各不相让!
冒顿却是冷笑一声:“好你秦军将重甲骑兵都投入战场了看我左翼战场地丁零重骑兵出战时。你们拿什么来抵挡本单于可不仅仅是安排了一支伏兵!”正在冒顿得意时东方红树林中亦是鼓号声冲天。一支灰甲铁骑纷纷冲出林来细眼看处。这支灰甲铁骑与一般匈奴骑兵不同之处极多:先他们皮甲的颜色是丁零族传统的灰色;其次他们的兵器更加多样有锋利的弯刀。有锐利的加长重矛还有手持异形战斧的;再次就是相貌和体形这些丁零骑兵长于比较艰苦的西北苦寒地带个个披散着头。面容凶恶肌肉横生看起来不仅壮实得有些恐怖而且实在有些食人生番的模样连带着他们座下的战马都要比一般匈奴人壮实许多。光从外表看这支丁零骑兵就不是什么容易对付地角色!
“噢——!大——匈——奴!”见到自己又一支伏兵冲将出来正在阵中激战的众匈奴军又是一阵热切的欢呼!
谁知马上让众匈奴兵们目瞪口呆地事情生了两万生猛的丁零骑兵竟然火掉头向北蹄声如雷、怪声咆哮着杀向匈奴军侧后而来。
“哇哇哇错了错了!敌人在南边!这些丁零蛮子真是笨蛋连方向都搞不清!”众匈奴军中一片怒骂之声。
正在匈奴左翼领兵苦战秦军地匈奴左右大当户连忙命部下以鼓号声示意丁零骑兵向南进攻只可惜那些生猛的丁零骑兵充耳不闻只顾跟随着他们‘神圣’王汗大旗向西北急突而来迅逼近匈奴左翼侧后!
冒顿也自在乱军中目瞪口呆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感觉他可不认为这些丁零蛮子连方向都搞不清楚那丁零王苏库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时间‘叛乱’这两个可怕地字眼闪现在冒顿的脑海里!
“苏库你这个混蛋你背叛了大匈奴!你背叛了我们草原民族!”冒顿嘶声怒吼脸色狰狞得可怕挥起一刀将一名猛扑上来的秦军骑兵连人带马直直撕成两片。腥风血雨中早就一身是血的冒顿双目中更是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时一直在冒顿身后指挥匈奴军苦战地赵胜也急火火地挥刀闯了上来面色惶急的道:“大单于情况不对那些丁零人好像是叛变了!怎么办?”
冒顿这时也失去了冷静咆哮道:“可恶的苏库你这个卑鄙的叛徒大昆仑神不会饶恕你罪恶的灵魂!现在还能怎么办身后就是我大匈奴手无寸铁的部众我们誓死不退!今日我们就是全部战死也要让秦人流尽最后一滴血!”
就在这时两万丁零铁骑从侧后突入匈奴军后阵生猛异常的丁零莽汉们出刺耳的怪叫声弯刀、长矛、战斧诸般兵器一阵乱杀顿时将措不及防的匈奴军后阵杀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见此惨景疯了似的冒顿咆哮一声取弓搭箭一声弓弦崩响处像征着匈奴最高威严的鸣矢离弦而出出刺耳的尖啸声飞向天空。
立时间冒顿身后的近一万亲兵回应一声这支大匈奴最精锐的骑兵力量迅汇集到冒顿身前等侯着他们统帅的突击指令!
冒顿嘶声怒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卑鄙的丁零人背叛了我们我大匈奴已经到了最危急地时候。现在拯救大匈奴的责任就落在我们的身上。我你们的大单于将亲率你们冲锋!记得本单于的至高军令吗!?‘鸣矢所指不从者死’!”
随即冒顿张弓搭矢又射一箭。刺耳的鸣矢急越过短暂的虚空正中一名秦军中尉军官胸膛炸开一朵腥丽的血花。
“杀——打垮秦军!大——匈——奴——万——岁!”冒顿撇了强弓。挥动着巨大的弯刀仰天长啸!“大——匈——奴!”冒顿亲卫军们嘶声怒吼一声顺着他们统帅所指的方向像一**狂猛地惊涛骇浪般猛扑过去!
立时间被激了斗志的冒顿亲卫军们狂了弯刀抡得像疯狂运转的车轮一般爆了惊人战斗力。有道是‘一夫拼命万夫莫挡’一时间秦军措不及防直被玩命的匈奴人杀得血肉横飞。如雨般栽落。刚才还是钢铁般的防线现在却像纸糊的一般被匈奴人一捅即破!
在南山顶上看得真切的蒙恬面带敬色道:“李兄这冒顿还真是个枭雄啊这般的逆境依然不肯认输。还在拼命反扑这勇气值得敬佩啊!”李信点了点头道:“是啊。怪不得陛下亦对此人十分忌惮必置其死地而后快!李兄如今灌婴将军已经在左翼稳占上风匈奴后阵又被丁零盟军搅乱。只要咱们再将冒顿的这次反扑压下胜局就定了!该咱们出手了!”
蒙恬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看了看身后的翁仲和一万跃跃欲试地重甲骑兵。大声道:“大秦的勇士们最后决定胜负的时机到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最后地胜利一定属于我们无敌而光荣的大秦军团!”
“铮!铮!”蒙恬和李信拔出长剑遥指向前方热血飘洒地火热战场怒吼一声:“铁骑无敌惟有大秦!”“铁骑无敌惟有大秦!……”一万重甲骑兵怒吼一声跟随着蒙恬和李信从山顶上挟着狂猛的气势、居高临下隆隆而来!冒顿领军正埋头向前猛突苦战忽然间身前秦军轻骑随着一阵怪异的鼓号声纷纷闪避冒顿正自大喜以为将要大胜时忽然间眼前一片飞沙走石。秋风乍起处一支武装到牙齿的重甲骑兵踏动着颤抖地大地、隆隆而来那黑色的狼头兽面盔下一双双眼睛战意澎湃杀气腾腾散出刺骨的严寒!
霎那间秦军一万重骑凶猛地迎上冒顿亲卫军立时间措不及防的匈奴人被锐利急猛地重戟捅翻大片那向前急突的势头就像撞了铁板一样立时停顿下来!原本向两侧急闪的秦军轻骑们亦趁势向匈奴军动新一轮反扑将适才的劣势迅扳了回来!
乱军中蒙恬和李信二人瞅准了冒顿俱各拍马舞戟包抄上来正赶上怒火冲天、已趋半疯狂状态的冒顿!
“哧——”蒙恬挥起一戟寒光急闪处直取冒顿左胸。“呼“李信则将战戟抡圆开来照着冒顿的脖颈就是一戟!
一时间两道寒光电闪雷鸣般直扑冒顿而来大有将冒顿格杀当场的架势。
冒顿见状愤怒巨大的弯刀一晃先一拨马躲过蒙恬的急刺然后急起一刀正研在李信的长戟之上。
“当”一声刺耳的巨响中火星四溅李信只感到战戟上传过来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胸口一闷竟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李信大惊失色他纵横沙场近三十年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凶猛的对手不由得大呼一声:“蒙兄小心这厮力大无比勿要与其硬拼!”
当下蒙恬和李信俱各回过马来双战冒顿。当下三员猛将盘马大战只杀得场中劲风四溢尘土飞扬余者皆不敢靠近!
眨眼间双方连战十数合蒙恬和李信虽勇却依然战不倒冒顿只堪堪战成平手。可见冒顿之勇猛过人!
就在蒙恬和李信焦躁间忽然阵后有一人咆哮而来:“哇哇哇两位大将军休慌翁仲来也!”便见乱军之中一员步将挥舞着一柄巨大的独角巨人流星般奔来所过之处众匈奴军如同轻飘的草人一般被翁仲扫得骨断筋折四处乱飞!
冒顿虽怒却是不傻力敌秦军两位大将已是有些吃力。眼见这莽汉杀将前来不由有些心慌。就在此时有一人大叫道:“大单于休慌我来助你!”便见赵胜亦挥动着一柄弯刀从乱军中杀将前来斜刺里直兜头便是一刀直取翁仲!
翁仲见过‘大秦国贼殿’里供奉的赵胜铁像此时见得此人杀来不禁大喜道:“国贼休走留下命来!”当下使足吃奶的力气便是奋力一铜人砸去!
“当——”一声巨响处赵胜只觉得胸膛口似乎被几百匹奔马疯狂踏过一样剧痛不已。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再看手中弯刀已经被凶猛的铜人砸得刀口尽裂已不堪用!
赵胜大惊。不敢逞强拨转马头就要逃窜。翁仲大急。如何肯放急迈开巨大的步伐三两步窜到赵胜马后奋起一铜人急砸落!
“喀嚓——”一声巨响处。赵胜战马后臀几乎被一铜人打得稀烂战马惨嘶一声一个倒栽葱便将赵胜颠下马来!
翁仲见得便宜狂笑一声:“王八蛋。与我死来!”三两步窜将上去对准赵胜的脑门便是一铜人。赵胜被一跤摔得七晕八素刚刚清醒便见眼前一股黑影挟着巨大的劲风猛扑而来不由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啊……!”
忽然间随着一声沉闷地烂西瓜似的碎裂声刺耳的惨叫声嘎然而止。再看赵胜那头颅已被翁仲一铜人砸得扁扁如同烂西瓜相似死状真是惨不忍睹!
翁仲顿时放声狂笑:“哈哈哈兄弟们赵胜这个国贼被我一铜人打死了!”乱军之中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欢呼声。
赵胜的名气因修建了。大秦国贼殿的原因在秦国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觉换来的当然是秦**民无比的怒火和卑鄙人人皆以手刃此国贼为荣。此时听赵胜已死众军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所刃却依然感到大快人心。
战意澎湃之下众秦军气势更足将原本气势已沮的匈奴军杀得步步后退。
翁仲得意了秒秒种忽想起身前还有一个大大的敌酋急忙大叫一声:“冒顿小儿休得猖狂吃翁爷爷一铜人!”巨大地身躯晃动开来疾若流星踏得地面隆隆作响似同一只饥肠辗辗的狂狮般直扑冒顿而来。
冒顿听见赵胜已死的消息正自心慌猛见翁仲提着巨大的铜人重又赶来那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刷地就下来了欲想走时李信和蒙恬两员猛虎却死缠不放不禁心中疯狂叫苦!
见此窘态有数名忠心耿耿的冒顿亲卫军舍生忘死杀退身前秦骑哇哇怪叫着挥动弯刀贴地急旋而来!
翁仲怒吼一声:“无名小卒也敢猖狂与我死来!”巨大的铜人半空中呼啸着便是一记猛扫正撞上率先劈来的一道光练!
“喀嚓——”一声哺响处锋利的弯刀被沉重的铜人击得粉碎连带马上地骑士都被凶猛的铜人砸断了上半身。那血肉纷飞、内脏淋漓的可怕惨景顿时吓得众匈奴军士一个哆嗦:“好可怕地力量!这还算是人吗!”
翁仲可不管这么多凶猛的巨人撞入众匈奴军中将铜人抡将开来杀得兴起时那可怜地匈奴军顿时像是软弱的草人一般被沉重的铜人砸得四处乱飞、惨嚎连连。不过眨眼功夫七八名冒顿亲卫军便被翁仲轻松解决而翁仲却惬意的连脚步都没有停顿多少。
这可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我独行’地至高境界!
“哈哈哈——!”翁仲多年没有杀得这么痛快啦不禁放声狂笑三两步窜入李信、蒙恬、冒顿三人战圈之中不由分说铜人呼啸着带着一溜金光直劈冒顿马头而来。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这道理翁仲是老将了自然熟谙于心!
看着身高多达九尺有半(二米二左右)的庞然巨人凶猛袭来那沉重的独角铜人至少在百斤以上。冒顿的脸色刷地就变了卯足吃奶地力气便是奋力一记金刀拦去。
“当——”一声火量乱溅处冒顿虽然凶猛但他的力量比起块头巨大的翁仲来说还是差了不少直被一铜人连人带马砸得急退两步胸膛间更是火烧火燎似的难受!
尚末得冒顿回过气来李信、蒙恬二人一左一右两支大戟便又呼啸着急斩而来。冒顿大惊急地里一个蹬里藏身闪过两只大戟。哪知还未等冒顿重新翻上马背翁仲又咆哮着闯将上来奋力一记铜人砸来!
可怜冒顿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单战李信、蒙恬二人已经是使劲了吃奶的力气再加上生猛异常地翁仲那是无论如何也顶不住了。只听得“喀嚓”一声裂响冒顿心爱的战马‘飞鹰’被翁仲一铜人将马头砸得稀烂连吭一声都来不及便重重地栽倒在地将冒顿一屁股颠将下来!
“大单于!!”附近有匈奴兵看得真切直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就要撇了对手来救冒顿。只可惜众秦军如何肯让拼了命挡住去路直急得众匈奴兵又吼又跳却只赶将不及!
李信等三人中。翁仲离被颠倒在地的冒顿见得如此便宜岂能不捡。急三步并两步飞窜上来独角铜人奋力举在空中便要全力砸下。
忽然间。有一人大叫:“大单于休慌阿胡儿来了!”一声弓弦崩响处一支流矢电射般赶至正中翁仲胸口。
“扑——”锐利的流矢撕裂翁仲胸前的重甲。在翁仲胸口绽放出一朵血花。虽翁仲有重甲保护箭矢入肉不深却毕竟也是人啊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刺激得一个趔趄、险险栽倒。趁此良机。冒顿从地上翻起捡起金刀翻手便从翁仲的小腹捅了进去。
单于金刀是匈奴镇族之宝那是何等的锐利无比立即撕裂翁仲身披的精钢重甲几乎透腹而出!“啊——!”翁仲仰面惨嘶一声沉重的铜人顿时失手跌落。
“翁将军!”李信和蒙恬二人顿时红了眼撕心裂肺般一声狂吼!
蒙恬和翁仲同军十数年交情那是何等地莫逆顿时血贯幢仁、气冲斗牛拔转马头飞马直奔冒顿!而李信亦是怒吼一声转马直奔阿胡儿而来那眼中愤怒的火焰似乎都能将阿胡儿杀死!
冒顿见蒙恬奔来心中惊慌急忙就想抽出翁仲腹中的金刀准备御敌。却忽听遭受重创的翁仲一声雄狮般的怒吼正惊愕间便见翁仲竟然不倒反而猛扑上来一拳便击在冒顿的拳梁上直打得冒顿眼冒金星、鼻血长流!
正在冒顿目不能视物间翁仲扑至将冒顿撞倒在地然后双手狠狠地夹住冒顿的脑袋使劲全身力气奋力一拧。耳笼中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已是颈骨尽碎冒顿惨叫一声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毙命当场!
见得冒顿已死翁仲大笑三声:“哈哈哈!”随即口喷鲜血翻身栽倒含笑而死!
“翁将军!”“冲到近前的蒙恬一声凄厉的哀嚎急撇了长戟跃下马来抱起腹间兀自血流不止的翁仲。
只可惜英雄已逝再也听不见凡世间地声音!
蒙恬泪流满面轻轻放下翁仲然后拔出长剑手起一剑将冒顿头颅斩落。
蒙恬翻身上马将冒顿头颅高举过顶大吼道:“冒顿已死秦军弟兄们胜利属于我们无敌而光荣的大秦军团!”
乱军之中顿时传出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冒顿死了!冒顿死了!……”
众匈奴军原本战意已渐渐低落突见、突闻冒顿已死那残存地战意顿时像雪崩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当下直被奋起余勇地秦军压得步步后退一路死伤枕籍!
忽然间西方传来一阵隆隆的铁蹄声却是灌婴所部已经解决了匈奴左右大都尉的两万军马从西向东迅猛突入匈奴侧后。立时间再也坚持不住的匈奴中军主力崩溃了像一群纷乱地鸭子般四处乱窜!
只可惜。四面都是秦军和丁零军匈奴残军无处可逃只能在乱逃乱窜间逐渐消耗着最后一点实力渐渐流尽了鲜血!
这一刻人的生命就像稻草一文不值随时都可能轻易失去这便是战争之惨烈和无情!
惨烈地战斗一直打到傍晚时分才完全停止小小的谷地里尸横枕籍数以万计。到处都是一摊摊地血迹、一断断的残肢那可怕而血腥的景象即便是最可怕的地狱亦不过如此!
夕阳霄霄中余烟袅袅刺鼻的血腥气四处飘荡无数失去主人的战马兀自还在主人的尸体旁恋恋不舍的留连、喷着响鼻似乎在期望着主人能够重新醒来再带着自己纵横战场!
打胜了但蒙恬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此役自己地至交好友翁仲战死了虽然李信斩了阿胡儿为他报了仇。但翁仲却再也回不来了。不仅如此此役之中中军侯方拓、少将灌信也双双战死:方拓是死于匈奴军的流矢和围攻。灌信是和匈奴左大都尉力拼而死俱各十分悲壮。完成了以生命提卫秦军‘无敌军团’荣誉的诺言!
可以说此役虽然尚未清点出秦军伤亡如何但一役阵亡三员高级将领这样惨重的损失也是秦军多年以来多未有过的悲壮!
夜色茫茫中战场上的清点和救治伤患工作依然在进行之中。蒙恬、李信和韦存的诸将多皆带伤虽然大胜但人人脸色都十分沉重因为这一役打得实在太惨烈了。恐怕要有相当多的秦军将士将长眠在这荒凉的异域!
终于战果清点出来了李信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交给了蒙恬。蒙恬轻声念道:“此役我军阵亡将士三万四千人重伤一万一千人轻伤两万五千人;击杀匈奴军约十一万人没有俘虏!另外丁零盟军好像也要有五六千人地损伤!”
众将闻言默然俱各伤感不已!英布叹了口气道:“真不愧是匈奴最精锐的王庭军啊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不过好在匈奴军的主力至此算是绝灭了我秦国终于笑到了最后!”
蒙恬叹了口气道:“是啊只此一役大秦百年平安可保那些死难地将士们为国家和民族做出了这样大的贡献也算死而无憾了!将他们好好火化吧然后把他们地骨灰带回咸阳供奉在‘千古忠烈祠’中让所有的后世子孙为他们而自豪!”“喏!”有传令兵领去了!
就在这时有亲兵道:“蒙大将军李大将军丁零王来了!”蒙恬忙道:“快请!”
话音落处苏库微笑着阔步而来远远地用秦语大声道:“久闻秦国英雄辈出今日本王能得一见实是三生有幸啊!”众将惊奇:这丁零王久处异域秦语竟说得如此熟络真是奇哉!
蒙恬拱了拱手道:“王汗客气了这次要没有王汗舍命相助我军要想取胜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蒙某这里代秦国谢过王汗!”
苏库笑道:“都是一家人就用不着客气了!伤亡如何?”蒙恬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一纸战果交给了苏库。苏库见状也是默然片刻感叹道:“一个帝国地崛起必然要走过血与火的征途这些为国而死的勇士必将为历史所铭记!而且他们奠定了一个强大帝国的基础他们足可为此感到荣耀!”
众将闻言更是惊愕:“这丁零王出言不俗见解出众啊!这蛮荒地异域竟有如此才貌双全的英雄人物实是奇哉!”
英布小心翼翼地道:“尊贵的王汗我是秦国将军英布听说您和陛下是多年的好友是吗!?可我多年跟随在陛下身边为何一直没有听说呢?”英布这也是拐弯抹角地打听这满身迷雾的丁零王究竟有多少秘密!
苏库闻言愣了愣却忽地大笑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不必、也不能寻找答案的这段往事你们的陛下不会说我也不会说就让它渐渐消弥在历史中。化为一段千古之谜吧!哈哈哈!”
秦军众将闻言面面相觑对这丁零王的真正身份更是猜不清了。甚至有人偷偷怀疑:这丁零王莫不是始皇陛下的私生子?抑或是潜伏草原已久的‘秦风’奸细?
蒙恬摇了摇头笑道:“尊敬的王汗如今匈奴王庭主力军已灭对余下地匈奴王庭各部民众如何处理王汗可有意见?”
苏库想了想道:“灭其不服者余众招降!现在匈奴已经完了用不着再多造杀孽了!只要将残存的匈奴人带回秦国以华夏文明强大的同化力用不了多少年。匈奴这个民族就将成为历史上的一段烟云随风而去的!蒙将军意下如何?”
蒙恬闻言有些踌躇因为他吃不准扶苏的意思万一扶苏不同意这样做他岂不是吃力不讨好!苏库何等聪明人会意道:“蒙将军不必担心你们陛下的脾气我是了如指掌的如此处理必然合乎他的心意!如果有什么责任你就推给我好了想来他还是要给我几分面子的!”
蒙恬想了想。笑道:“既如此那蒙某便照办了!临行前陛下也曾让蒙某多听听王汗意见地!不过。王汗自己的丁零部呢是跟随我们南下。还是继续留在漠北草原!”
苏库闻言想了想道:“我还是不南下了吧见到了你们的陛下初时可能很亲切但以后说不定就会有一些不必要的烦恼!我还是留在这辽阔的草原。自由自在地生活吧一个是我懒散惯了二个也顺便为秦国拱卫这漫长的北方防线。
蒙将军你可以转告你们的陛下。就说丁零部永远是秦国的一部分日后若有驱策丁零部必将闻风而从。还有让他尽快向草原移民漫长的长城不应该是华夏民族的终点当然这辽阔地草原也不是!”苏库说得十分感慨竟是目色十分郑重。
蒙恬看了看诸将更是觉得这丁零王的见识非同小可便点了点头道:“王汗放心话蒙某一定带到!现在天色已晚王汗还是回军休息吧咱们明天歇息一天再北进克鲁伦河!反正那些匈奴部族也跑不了!”
苏库点了点头亦拱了拱手道:“既如此各位将军本王告辞!”众将拱手相送:“王汗走好!”
送走了苏库李信感慨地道:“这丁零王可真是谜一般的英雄啊!幸好他不是帮冒顿地否则堪称大敌啊!”众将信服地点了点头。
一日后秦军合丁零军北进克鲁伦河残存的匈奴军和部族已无抵抗之力跑又跑不掉只好降得降、死得死。半个月后在剿灭了约二十万众顽固不降地匈奴部族后余者二十余万众选择了投降秦军。
至此曾经在中国北方草原上横行一时的匈奴民族主体力量从历史的舞台上消失了。
又数日后由于天气渐近严冬蒙恬便与丁零王做别率得胜大军押送二十余万匈奴部民踏上了漫漫归乡路。行不多远正遇上扶苏紧急从国内调来的大量医官和药材补给队伍及时相助因携带大量俘虏而度缓慢地秦军安全度过了千里疫匹!
公元前2o4年初冬蒙恬大军安返九原。
而在蒙恬、韩信大军与匈奴人浴血苦战的时候精锐尽出的大月氏国和匈奴右谷蠡王部亦在漠北大草原上你来我往地厮杀着。
经过月余的激战双方竟是各有损失皆不能胜!眼见严冬将至月氏国正要不得已退兵时忽然匈奴王庭彻底覆灭地消息传到匈奴右部大草原上立时间匈奴右谷蠡王部人心惶惶、皆无战意。趁机良机一万‘破军’星夜北进会合月氏军大破右谷蠡王部于格里格尔河畔尽歼匈奴右部军主力三万余人但右谷蠡王侥幸逃脱!
取得大胜的月氏军和秦‘破军’紧追右谷蠡王残部不舍接连七战击杀匈奴部众五万余人再次重创匈奴右部。右谷蠡王见匈奴国大势已去仅剩的不到十万老弱部众再无复起之机便趁着严冬向西方边战边逃。而月氏军和秦军见匈奴仅刻的这点残部远遁而走、再不可能有多大威胁根本用不着拼着老命冒严寒追击便也回军南归放过了这最后的匈奴余部!
至此匈奴王庭和左部彻底覆灭右部余部近十万人西迁中国以北浩翰无际的大草原上再无匈奴人的踪迹!
而令扶苏和秦国人意想不到的是西迁的匈奴残部立右谷蠡王为新任单于一路西迁、时常与当地各民族生交战先后过西域、中亚辗转百年最后定居于今土亚其亚细亚半岛一带重又扎根展。
又一百年后匈奴残部展壮大竟然重新建立了一个新的帝国雄霸西亚!这或许便是历史上‘祸水西引’的一个新版本吧!
第十三章帝国朝阳——终章
秦国咸阳皇宫南书房!屋中三脚兽炉里炭火熊熊将刺骨的严寒尽皆挡在门帘之外使得屋中尽是融融的暖意!
扶苏坐在案后正用御笔在写着什么。随着岁月的流逝已近四句的扶苏更加的成熟了正处于黄金年华的他看上去更加的威严、更加的稳重此时像一个卓越的帝王更胜过一个不败的名将!
忽地一脸严肃的扶苏放下了御笔偎依在扶苏身旁的吕雉轻声道:“陛下写完了?”扶苏点了点头笑道:“你帮联看看!”“嗯!”乖巧的吕雉随着岁月的流逝却更显得妩媚、丰腴风情万种!
吕雉接过那洁白的御纸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大字轻声念道:“
尽管黄尘万丈
却挡不住马蹄声急;
尽管战旗翻卷
却指引狂悍的攻击。
大漠里
一支煌煌大秦的威猛之师
傲视长河落日孤烟直;
黄尘中
一支披甲执锐的猎猎兵团
骄闻胜鼓连天捷报传!”
吕雉惊羡地点了点头道:“陛下好气势、好雄壮啊!不过陛下这是赋吗?”扶苏笑道:“不是那种虚华浮夸的东西写来有什么意思这种体材就叫做新体诗吧!追求文字的奔放和优美却不拘泥于格式!这是联亲笔为得胜的将士们所做的庆礼!来日联将这诗亲自悬挂于‘千古忠烈祠’中祭祀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
吕雉闻言撒娇道:“陛下都从来没为臣妾写过一句话臣妾不依啊我也要一副!”扶苏有些头痛眼睛转了转便有了主意。笑道:“好没问题!你看联写来!”说着扶苏便将李延年的一名曲写了下来。
吕雉喜孜孜地接过御纸读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永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吕雉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急忙藏在怀中道:“谢谢陛下赏赐!”
扶苏悄声道:“你自己藏好就行莫要让皇后她们知道了否则人人都来向联讨要。联可就黔驴技穷啦!”吕雉会意调皮地吐了吐香舌道:“是陛下臣妾知道了!”
扶苏笑了笑向外喊了声道:“福!”正在偏房侯着的福连忙奔了进来恭声道:“陛下奴婢在此!”扶苏正色道:“三天后击灭匈奴的将士们便要得胜还朝宫中一切欢迎事宜可安排妥当?”
福忙道:“陛下放心奴婢保证万无一失!”扶苏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办得不错。还有三天后将翁仲、灌仁、方拓三人的家眷亦接到凯旋门联要和他们一起欢迎归国地将士们!”“是。陛下!”
“你下去吧!”
福躬了躬身退了下去!
扶苏站起身来。来到后窗前看着窗外飘飘的雪花心中感慨道:“雪花年年依旧世事却不知转变了多少轮回!今天。我大秦最大的心腹之患终于翦除属于我巍巍大秦的时代终于到来!大秦的祖先们炎黄诸帝们看吧。华夏帝国将在联的手中威镇万邦、流传千古!”
三天后凯旋门外。
野外白雪飘飘万千飞絮笼罩着苍茫的天空竟有一种悲壮、苍凉的美;刺骨的寒风不停地呼啸着卷起地面上的雪糙四处乱击啪啪作响直将冬地萧瑟和心的悲伤映衬无遗!
寒风飘雪下沿凯旋门一字排开十万名威武的秦国禁军将士那一片巨大而凄厉的黑色似乎将气氛映衬得更加悲壮和苍凉。这些盖世的猛士在这样的严寒下兀自屹立不动任凭森寒的风儿撕扯着脸颊、冰冷的雪花飘落颈间却依然似毫无知觉这一切只因为他们胸膛中燃烧着一着火:那是一种骄傲一种自豪他们是无敌的大秦军团的一员!
城门正中站立最先地赫然便是秦军将士们熟悉而崇拜至极的伟岸身影:黑底彩绣滚龙袍映衬着那强健的身躯透露出一种强大地王者威严;眉毛上、头上已经白了被寒冬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雪粒使得扶苏看起来别有一种成熟而稳重地气度!
在扶苏的身后则是几乎上千名秦国文武官员为了欢迎立下盖世奇功的大秦将士们凯旋归来咸阳城内六百石以上所有官员倾巢出动摆出了最最隆重的欢迎架势!
风依然在吼声雪依然在飘大秦凯旋地将士们啊你们快回来吧!
忽然远方响起一阵悲壮、隆重的战鼓声扶苏的眉毛一动:“回来了!”挥了挥手沉声道:“击鼓行‘将军令’欢迎得胜的将士们!”“喏!”
立时间侯立在道旁寒风中地大秦皇家鼓乐团的乐师们抖擞起精神哈了哈冻得有些麻的手掌奋力重击起一百二十面牛皮大鼓来。霎那间一阵雄壮、激昂的鼓点声窜入空中那火热的漏*点立时击碎了刺骨的严寒在天地间点起了一把熊熊的烈焰!
鼓声如雷蹄声滚滚中一支铺天盖地、无边无涯的铁骑从天际滚滚而来宛若无敌威猛的苍龙般气势磅礴、不可一世!
忽地扶苏举起了手大喝一声:“秦——风——!”立时间十万禁军将士们奋力顿戟大呼:“秦风!秦风!秦风!……”巨大的声浪立时将本已火热不已的情绪上再浇上了一桶滚炽的沸油天地间所有的人心目中此时都涌动着一种‘我为我是秦国人而自豪’的漏*点!
滚滚的蹄声在巨大的声浪中迅逼近城门远远地蒙恬、韩信、李信三人翻身下马。随后的秦军骑兵们亦是整齐划一的一齐下马昂起头颅自豪而骄傲地迈向凯旋门而来——今天将是他们人生中最为风光地日子!
“臣蒙恬(韩信、李信)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数万归来铁骑亦随之而拜山呼万岁!
扶苏心潮澎湃急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神。上前将蒙恬三人扶起感慨地道:“你们干得不错击灭了匈奴至少可保我大秦百年平安这里联要代表全体民众谢谢你们啊!”
蒙恬恭声道:“陛下过誉了没有陛下统御有方在先就没有臣等奏凯漠北于后!”
扶苏感慨地道:“你们不必过谦吗联的功绩历史会铭记你们的功绩任何人也是无法抹杀的!这次出征。又有五万将士魂归异域他们都是大秦的英雄啊!翁仲将军、灌信将军、方拓将军的骨灰在何处他们的家人都来了!”
蒙恬忙向后挥了挥手有三名秦军将士捧着三将的骨灰和灵牌走了上来。立时间扶苏身后一片哭泣之声却是翁仲三将的家眷见景而泣泪雨纷飞。
一时间凯旋门前弥漫着一股悲壮、凄凉的气氛。
扶苏亦是伤感道:“三位将军为国血战而死其忠、其勇可惊天地理应接受万民崇拜!尤其是翁仲将军。宛杀国贼赵胜在前又手刃贼酋冒顿在后其功勋更是盖世。联决定为翁仲将士铸一铜像置于‘大秦英雄殿’之前。让世世代代地国民记住这盖世的猛将。其余将士的骨灰和灵牌全部供奉于‘千古功烈祠’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荣誉!”
寒风飘雪中顿时一片悲泣之声。忽然间寒风陡地猛烈起来。出剧烈的咆哮之声好像万千的忠魂出欣慰的欢呼声。
扶苏忽地抬起头来奋力大呼:“忠——魂——归——来——!”
“忠——魂——归——来——!”天地间响起一片雄壮而凄凉的呐喊声为那些死难在异域的大秦勇士们遥祭招魂!
陡然间。雄壮、激昂的‘将军令’又起在那漏*点地鼓点声中翁仲之子翁雄、灌仁之子灌图、方拓之子方义捧着亡父的骨灰和灵牌走在最前扶苏、文武百官、归来大军随后通过凯旋门。
霎那间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涌起漏*点难耐地百万咸阳民众出的巨大声浪欢迎得胜归来地大秦勇士。此时此刻那种身为大秦国民的自豪感开始深深地刻入百姓们的骨髓之中!
最后五万忠魂被供奉于‘千古忠烈祠’接受国民朝拜而英雄盖世的翁仲则被铸成铜像世世代代镇守在‘大秦英雄殿’之前!这些死去地忠魂自此默默守护着他们曾经为之浴血的庞大帝国激励着一代接一代的后世子孙踏上为国拓土的征途!
自此在世界遥远地东方秦国一独大威镇万邦!
一年后秦国为了永久控制大草原开始向茫茫的北疆进行大规模的移民五十年后秦国人的足迹终于踏遍了北方苍茫的草原!自此草原不复为游牧民族所独有永久纳入了中华版图之内。
五年后扶苏使韩信为帅领精兵五万出兵东北收伏扶余、慎沃、高句丽诸小国。又三年后秦国势力延伸入朝鲜半岛。
十年后秦国以大月氏新帝对扶苏不敬为由以老将蒙恬领精骑二十万西征大破大月氏尽取其国土。自此秦国打通西域之路!
十三年后秦国抚平河湟等地羌人诸部。
十五年后秦国以河西走廊(大月氏旧地)为基地恩威并施开始经营西域又五年后庞大的西域落入秦军之手。
二十年后日益强盛的秦国在东海之滨筹建海军部队历时十年建立了一支当世无比的强大蓝水海军。先后取下今日本、台湾、海南等地势力逐渐渗入东南亚!
三十三年后亨年七十岁的扶苏退位将帝位传于其长子赢则此时赢则亦四十七岁矣!
三十六年后亨年七十三岁的扶苏病逝于咸阳骊山温泉宫。归葬之时百万咸阳军民尽皆哭声震野尽举白皂黑幡为他们最敬爱的千古大帝送行。后扶苏葬于骊山之畔与始皇相伴!
虽然扶苏故去了但他为后世子孙留下了一个北起今贝加尔湖南至今南海、西起今巴尔喀什湖、东至今日本的庞大帝国以及一种积极进取、永不停止的民族精神!后世炎黄子孙这样评价这位伟人:他给了一个伟大民族应有的尊严和荣誉他奠定了中华民族牢不可破的民族根基他形成了中华文明先进而强大的持久生命力他之功勋千古永存!
巍巍秦风浩荡万里恩泽百代!——《铁血大秦》正传至此结束!
大秦西域战记 第一章 破晓
公元前203年初冬。
咸阳西三十余里外,陈家村。
天正飘着大雪,凛冽的寒风在天地间肆无忌惮地咆哮着,卷起千重‘浪花’。
这是一座很小的村落,约有百十户人家,在浓重的雪幕中显得异常的安静。
在村庄最西的一角,有一座陈旧的院落,左厢是牲口棚,右厢是储藏间,正中才是住房。
斑驳的墙体、破败的屋檐,显然表明了这一家非常窘迫的经济情况。
日暮了,本已阴沉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寒风也似乎更得了些勇气似的开始越加鼓躁起来。略略向外看去,天地间已是一片迷蒙的雪雾。
忽地,牲口棚破烂的窗纸上闪起了朦胧的灯光,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窗前。
陈汤,这个年仅十七岁的高大少年,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卸下了肩头沉重的大筐。
筐里是一大筐储存的干草料,是专为陈汤家地耕牛和战马准备的。
陈汤刚拍了拍粗布衣服上的雪花。提起大筐将草料倒进了食槽里。马上,一头老牛和一匹彪壮的战马便亲热地从围栏里凑了过来,向着陈汤的脸颊拼命喷着粗气。
陈汤方正坚毅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笑意,明亮的眼睛越加有神,他关爱地拍了拍身前这头老牛和心爱地战马,喃喃地道:“老伙计,快吃吧。饿坏了吧!”
“哞——咴——”老牛和战马欢喜地叫了一声,在食槽里埋头大嚼起来。
劳累了一天的陈汤舒展了一下筋骨。靠着窗台上地小油灯便坐了下来,顺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书册。
陈汤脸色严肃地将书册打了开来,喃喃地读道:“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妙啊!”陈汤读到这里,眉头忽地舒展开来,几乎是拍案叫绝:“先立于不败之地,再侍机破敌。守要守得漂亮,攻要攻得潇洒,此真是至理名言,孙子诚不欺我耶!”
原来。陈汤读的竟是兵家宝典《孙子兵法》!
“古语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能读到这样精妙的兵法,我陈汤真是心满意足了!”陈汤感叹了一声,英气勃勃的面孔上满是沉醉之色。
霎那间,牛棚里那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仿佛化为乌有,再不能对陈汤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忽地。正屋里有人咳嗽了一声,柔声唤道:“汤儿,汤儿!”
陈汤猛然一惊,忙将《孙子兵法》藏进了怀里,大叫道:“母亲,我在呢!”
“你在哪里,为什么老点着灯?”母亲地声音似乎有些生气。
陈汤脸色一黯,忙吹灭了油灯,大声道:“母亲,我已经吹灯了。马上就来!”
说着。陈汤大步走出了牲口棚,关好了木门。冒雪大步向正屋走去。
正屋里没有什么家俱,只有很简单的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颇有些家徒四壁的清苦和寒酸。
透过西边卧室的门帘,隐约看见室内正烧着炭炉,使得屋里暖和了不少。
陈汤撩帐而入,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微黄的母亲,恭敬地道:“母亲,您现在感到身体好些了么?”
“比前两天好多了。咳咳……”陈汤的母亲陈张氏咳嗽了两声,柔声道:“汤儿,你又在牛棚里读书了是不是!?不是母亲心狠,咱家实在是穷,你父亲又去世得早。为了生活,不能不省吃俭用啊!”
陈汤的脸色有些伤感、有些黯淡,低头道:“是,母亲,都是孩儿不好,让母亲担心了!”
“唉,都是母亲没用,不能让你好好读书!不过,也多亏了当今陛下,念在你父为国战死,赏了马匹、耕牛和土地,否则咱们娘俩可都要饿死多时了!”陈张氏一想起故去的夫君,便一脸地伤感。
“母亲,陛下的恩德我会记住的!”陈汤脸上浮现出感激之色。
就在这时,忽然院外有人大叫:“陈汤,陈汤,你在吗?”
“母亲,我去看一看!”陈汤向母亲恭敬地点了点头,大步而出。
刚打开院门,陈汤便看见四个人堵住了门口。
当先是一个四旬左右的忠厚长者,脸上挂着微笑,他是陈汤本里的里长和同宗长辈——陈到。
其后是三个年轻人:一个雄壮如山熊,却有些憨憨的,他叫陈魁,是陈汤地同宗;另一个修长而有力,显得很精明,他叫宋健,是陈汤的好友;另一个有些瘦小枯干,却显得很灵活,他叫王国,是陈汤的发小,自小玩到大的。
“陈大叔,阿魁、阿健、阿国,好大的雪,你们怎么来了?”陈汤有些意外。
“呵呵呵,陈汤,你忘了你今年多大了吗!?你已经十七岁了,该到了傅籍征兵的年龄了,所以县里通知本里,你要去当兵了!”陈到笑着拍了拍陈汤的肩膀。
陈汤一楞,脸色有些向往。也有些牵挂,不安地搓着手道:“陈大叔,朝庭地法令我不敢违抗,你知道我也是一向渴望驰骋杀场、为国立功的。只是我的母亲身体一向不太好,我真地放心不下。”
陈到了解地点了点头,关心地道:“汤儿,这你放心。服役期间,你母亲朝庭会给钱粮照顾地。而且。有陈大叔在,你就放心吧!”
“是啊,陈汤,虽然我们几个也到了傅籍征兵的年龄,但我们地父母也会帮忙照顾你母亲地!”憨憨的陈魁安慰道。
众人正说着,忽地陈汤地母亲在卧室里叫道:“汤儿,是谁来了?”
“母亲。是陈大叔和阿魁他们来了!”陈汤大声回道。
“汤儿,快让陈大叔他们来家里坐坐!”陈张氏的声音有些着急。
“陈大叔,您请吧!”陈汤侧了侧身,将陈到几个人让进了内室。
陈到看了看脸色蜡黄的陈张氏,叹了口气道:“弟妹,身体最近还是不好么?”
“唉,我这身体真是拖累汤儿了,三天两头的生病!”陈张氏微微苦笑。
“母亲。您别这样说!”陈汤鼻子一酸,想起自己马上就要去当兵、不能再照顾母亲,内心里非常的伤感。
“弟妹,今天我来,是有大事要告诉你的!”陈到犹豫了一下,硬着心肠道:“陈汤已经到了傅籍征兵的年龄。马上就要和阿魁他们几个去当兵了!”
陈张氏地脸色刷地变了,想起了战死的丈夫,禁不住哭泣起来:“陈大哥,我、我们陈氏一门就只有汤儿这一点骨血。他要是当了兵,有什么好歹,我、我可怎么是好?怎么对得起陈氏一门的列祖列宗啊?”
众人默然,陈到也叹了口气,劝道:“弟妹,朝庭律法无人可免,如今官绅都要当差纳粮了。何况我们老百姓。不过。如今匈奴已灭,以后就没什么大仗好打了。汤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是啊!”宋健抢着道:“伯母,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外面已经传遍了。蒙恬大将军、韩信大将军他们平灭了匈奴,将冒顿的狗头都斩下来了,明天就要返回咸阳了!”
“真的!?”陈汤的眼睛刷地明亮起来,那是一种对军人荣誉强烈的渴望——这种渴望深深植根于秦人尚武地血液中!
“是啊,我们三个正想约你明天去凯旋门观看盛大的欢迎典礼呢!如果走运,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亲眼看见陛下的英姿!”王国一脸的憧憬和兴奋。
陈张氏闻言松了口气,欣慰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母亲,”陈汤一脸渴望地看着陈张氏:“我想明天和陈魁他们一起去凯旋门,不知道可不可以?”
“去吧,你父亲是上一次随灌婴将军出征匈奴时战死的,英灵也在千古英烈祠,你顺便去拜祭拜祭他!”陈张氏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是,母亲!”陈汤高兴起来。
“弟妹,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放心好了,汤儿虽然走了,但有我们这些乡亲同宗在,有国家法令在,是不会让你受苦的!”陈到站起身来,认真地对陈张氏道。
陈张氏自小在秦国长大,当然知道秦人自古都要从军,这是谁都无法逃避地责任,略有些伤感地点了点头:“那以后就麻烦陈大哥了。汤儿,帮母亲送送陈大叔他们!”
“是,母亲!”陈汤见母亲同意了自己去从军,脸上难以掩饰那发自内心深处的兴奋。
陈汤送陈到几人到了院门,陈到回过身来,拍了拍陈汤的肩膀:“汤儿,你回去吧,这两天好好陪陪你母亲!”
“是,陈大叔!”陈汤深深鞠了一躬道:“那以后家母就劳烦您代为照顾了!”
“没说的,没说的,你这个孩子真懂事,我那个浑球要像你这样孝顺就好了!”陈到忙扶起陈汤,感慨地又拍了拍陈汤的肩膀。
“陈汤,那我们明天一早就来叫你,我们有三十里路要赶呢!”宋健笑道。
陈汤的眼睛霎那间明亮起来,狠狠地点了点头。
大秦西域战记 第二章 荣军
凯旋门外。
旷野中,万千飞絮笼罩着苍茫的天空,竟有着一种悲壮、凄凉的美。刺骨的寒风不停地呼啸着,卷起地面上的雪粒四处乱击,啪啪作响,直将冬的萧瑟和心的悲伤映衬无遗。
寒风飘雪下,沿凯旋门一字排开十万名威武的秦国禁军将士,那一片巨大而凄色的黑色是那么的熟悉和雄壮。他们是无敌的大秦军团的成员,寒风暴雨中他们稳如泰山般的漂亮军姿展现出他们极度的骄傲和自豪。
远处,是大批顶风冒雪赶来的百姓,他们汇聚在城内城外,用一种望眼欲穿的迫切心情欢迎那些为国血战、凯旋回来的勇士们。
风乍起,站在城外拥挤人群中的陈汤眼睛有些迷离,他是多么的渴望能够成为这支光荣军团的一员——多少年苦学武艺,多少年精研兵书,为的不就是像无数秦人的先辈一样驰骋杀场、为国立功么!
“喂,陈汤!”忽地,背后有人推了推陈汤。
陈汤回过头来,却是陈魁,问道“什么事,好好看着!”
陈魁一副心痒难耐的表情道:“陈汤,你说我们今天能看见陛下么?”
宋健闻言也一脸期待道:“我听我父亲说。陛下是真龙天子,见一面都可以长十年阳寿。我们今天要是能亲眼见一面陛下,那可真是天大地福份了!”
“是啊,”王国连连附和道:“我父亲当年曾在陛下身边服过役,备说陛下神武果敢,英勇无敌,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要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天命所归,怎能有这般辉煌的功业!唉。不知咱有没有缘份啊!”
陈汤闻言微微笑了笑,自信地道:“放心,今天是韩信、蒙恬两位大将军凯旋归来的日子,击灭匈奴那是何等辉煌的功业,以陛下对军功的重视,怎能不亲来迎接。你们就等着看吧,今天一定可以亲见陛下龙颜地!”
隐隐然间。自小聪明、冷静的陈汤就是四人地领袖,所以陈汤一说,陈魁几人不禁兴奋起来,一脸的望眼欲穿。
忽然间,城内响起一片奔腾的巨大声浪:“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浪仿佛如山在崩、如海在啸,震破了风雪的横暴,击碎了严寒的冷酷,点燃了咸阳城的大街小巷。
陛下来了!陈汤四人眼睛一亮。连忙翘首以待。
很快,一阵华贵、清雅的鼓乐声传来,在大批禁军将士、文武官员、皇家乐队地簇拥下,一辆巨大、豪华的‘白龙彩凤’御辇出现在城门口!
是秦国人都知道,‘白龙彩凤’的徽号代表着什么,那是皇室的徽章。帝王的象征。
在众人激动难耐的眼神中,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从撩开的车帘中步出,锐利地双目微微扫视间,那种威临天下的皇者气度已令万众臣服。
忽啦,城门外,十万禁军、无数百姓齐刷刷跪拜下来,奋力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汤心情澎湃地拜伏在地,偷偷抬起头打量着正步下御辇的扶苏:英武的面容沉稳而威严,锐利的眼睛深遂而智慧,高大的身躯仿佛如山峦耸峙一般让人崇敬。龙行虎步间。天下仿佛尽在已手。
“平身!”扶苏温和地笑了笑,挥了挥衣袖——气度之从容。行止之轩昂,令人眩目。
莫非这便是皇者地气度!?真是气势逼人,不愧是千年罕见的圣君啊!陈汤一边起身,一边暗暗惊服,心中感叹:能在这样一位君主麾下效力,是我陈汤的福份!
而此时的扶苏却不知道有一位青年如此的崇拜自己,他一下车便只是静静地站在城门口,挥了挥黑底彩绣的龙袍便眺望着远方。
渐渐地,雪越下越大,扶眉的眉毛、头发很快就白了,身上的衣袍也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装。但扶苏纹丝未动,只是静静地这般站着,仿佛天地间没有任何事物可令这个千年罕见的强者屈服。
陈汤愈加仰慕,他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扶苏可以纵横天下,让千万人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为他死!
我要有陛下十分之一地气度和能力就心满意足了!陈汤暗暗地响着,忽地有些脸红,似乎感到自己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就在这时,“咚咚……”远方传来一阵雄壮、隆重地战鼓声,扶苏眉毛一动:“回来了!”挥了挥手,沉声道:“击鼓,行‘将军令’,欢迎凯旋的将士们!”
霎那间,一旁地皇家鼓乐团的乐师们抖擞起精神,顾不得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掌,奋起击起一百二十面的牛皮大鼓来。
陡然,一阵雄壮、激昂的鼓点突入空中,那火热的激情、澎湃的节奏立时击碎了刺骨的严寒,仿佛在天地间点起了一把炽烈的火焰。
鼓声如雷、蹄声滚滚中,一支铺天盖地、无边无涯的铁骑从天际滚滚而来,宛若无敌威猛的苍龙般气势磅薄,不可一世。
陈汤立即睁大了眼睛:这就是我大秦纵横天下、威镇四海的无敌军团!?果然雄壮威武,看来。我们秦人生来就应该是纵横沙场的豪杰!
看到这里,一想到自己也要马上成为这支光荣军团地一员,陈汤就禁不住心痒难耐起来。
就在这时,扶苏举起了手,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秦——风——!”
霎那间,十万禁军将士顿戟大呼:“秦风——秦风——秦风——……”
一时间,巨大的声浪给本就火热不已的气氛上再浇上了一桶滚热的沸油。天地间所有人此时都涌动着一种‘身为秦人’自豪。
远远地,韩信、蒙恬率诸将纷纷下马。阔步来到扶苏身前,大声而拜:“臣韩信(蒙恬)不辱君命,击灭匈奴,凯旋而归,特向陛下缴令!”
“好好好,都平身吧。你们是国家的英雄,民族的英雄。朕代表所有的大秦国民感谢你们!”扶苏忙将蒙恬、韩信扶起,充满感情地道。
蒙恬却感慨道:“臣等不敢居功,若非陛下与我等君臣相知,运筹帷幄于后,臣等便再有千般地本事,也难成此奇功!”
扶苏闻言大笑,欣慰地拍了拍蒙恬和韩信的肩膀。
这君臣相知地场面霎那间感动了无数人。
陈汤身后的陈魁忽地‘唔唔’抽泣起来,陈汤几人不禁惊愕地回过头来看着这个泪流满面的大汉。
“真、真是太感动了。要、要是哪一天我也能在这里被陛下欢迎,死了也心甘!”憨憨的陈魁一脸的痴色。
众人无语,陈汤心中暗暗点了点头:是啊,军人是渴望荣誉的!像今天这样巨大的荣誉更是军人梦寝以求地时候。
想到这里,陈汤暗暗下定了决心:日后,这里。这种时刻,一定要有我的身影!
就在这时,扶苏忽然沉下脸来,用一种悲情的声音缓缓道:“三军将士,大秦国民,此次北伐匈奴,有五万将士用生命完成了他们的保家卫国的誓言!他们是真正的勇士,朕这里宣布,他们都将全部入主千古英烈祠,配享我大秦军民万代香火!而斩杀赵胜、力毙冒顿的翁仲将军更将被铸成神像。永镇大秦英雄殿之门。供我大秦军民历代敬仰。”
气氛霎那间悲凉起来,知道自己亲人战死的大秦军民再也忍不住那满腔地悲伤。呜咽起来。
一下子,悲怆的冬日里再添了一份凄凉、追慕的气息。
哀乐奏起来了,大秦军民在用寄托了无比哀思的音符欢迎那些阵亡战士的英灵回归故土。
“父亲——!”扶苏的身后忽然走出一群人来,白发皂袍,却是战死沙场地翁仲、方拓、灌信三人的家眷,痛哭失声着从韩信等人身后接回了翁仲等人的灵位和骨灰。
陈汤的眼睛也模糊了,暗暗地说了句:舍身殉国,壮哉!一路走好,我大秦的勇士们!
扶苏挥了挥手,缓缓道:“入城!”
立时间,扶苏上辇,众将上马,浩荡的军队缓缓向咸阳城开去。
那肃穆、威严、悲怆的场面让陈汤一时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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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千古英烈祠里,陈汤找到了父亲——陈述的灵位,静静地跪在父亲的灵位前拜了四拜。
“父亲,您在天之灵还好吗!?”陈汤恭敬地道:“儿子终于长大了,也要向您一样去从军、为国杀敌了!您高兴吗!?”
想着父亲从小对自己的疼爱,陈汤地眼泪抑制不住便流了下来,哽咽着道:“但孩儿却始终有些放心不下母亲,她这些年一直多病,时好时坏地!不过幸好陈大叔和邻居们都愿意照顾母亲,这样孩儿也去得安心些!不过,还请父亲在天之灵保佑母亲和孩儿此生一帆风顺!”
说到这里,陈汤哽咽着又拜了四拜。
“父亲,”陈汤抬起头来:“天要黑了,孩儿要回家了,否则母亲又要担心了。但以后孩儿有机会,一定会常来看你!”
陈汤悲伤地站起身来,扫视了一下身边无数沉默的灵位,骨子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傲气:“父亲,我不会比任何人差,将来我一定会让您为我自豪地!”
说着,陈汤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定了定神,毅然大步走了出去。
大秦西域战记 第三章 从军
微小的雪花在空中慢慢悠悠地飘荡着,寒风却依然凛冽,席起卷起无数细小的雪粒、劈哩叭啦地四处乱打着。
此时,在陈家村的东头,却有一群百姓们在依依不舍。
他们都是家中有亲人将要从军的家眷,在村口送亲人们最后一程。
“母亲!”陈汤心疼地帮母亲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天太冷了,您快回去吧,千万别冻着!”
“不!”陈汤的母亲却固执起来,摇了摇头,痴痴地抚摸着陈汤坚毅的脸庞:“汤儿,你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母亲要好好再看看你!”
感受着脸颊上母亲冰冷而温暖的双手,陈汤的眼泪立时又下来了。他是个坚强的孩子,以前无论家境怎样贫苦都从没有掉过眼泪,但这两天,他哭得太多了:“母亲,您放心吧,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就在这时,陈到走了过来,安慰道:“弟妹啊,汤儿一向稳重、聪明,应该能自己照顾自己的!还有。汤儿,这次我陈家村一共有八名子弟从军,他们都一向服气你,你也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争取退役时把他们每一个都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知道了,陈大叔,我一定会尽力地!只是母亲还要托您和乡亲们照顾了!”陈汤点了点头。
“放心吧。有陈大叔在,你母亲不会受苦的!”陈到拍了拍胸脯。一脸严肃地道。
“喂,你们有完没有完啊,今天军中限期报到的,还有几十里路呢!”一名县里派来的征兵差役有些不耐烦地道。
“差爷,您稍等片刻,稍等片刻!”陈到忙陪了个笑脸,便大声道:“各家送行的都回去吧。让孩子们走啦。我秦**令森严,误卯不到,军中可要罚一百杀威棒的,别苦了孩子!”
听到这里,人群里一片哭泣的声音,陈汤向母亲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道:“母亲,那我走了。您多多保重!”
“陈汤,走了!”不知什么时候,陈魁七人已经走到陈汤地身后。
陈汤忽地跪下来,在雪地中向母亲拜了三拜,随即毅然起身,领着七名同村子弟走向差役。
“汤儿——!”陈张氏再也忍受不住离别的悲伤。抽抽泣泣地哭将起来。
陈汤强忍着不回头,因为他怕自己一旦回头,便再也舍不得离开母亲了!
于是,在关中大地凄冷地寒风中,又有八名大秦男儿踏上了从军的征程。
他们将继续书写秦军无敌的神话,为华夏民族开疆拓土,流汗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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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上,关中重地,秦军大营。
雪停了,淡淡的夕阳中。虽是寒风凛冽。但无数凄厉的黑色军旗却依然顽强地摇摆着,仿佛秦军不灵的精神一般永不倒下。
领着陈汤八人的差役走到军营门口。守卫地八名持戟甲士忽地将戟一横、拦住去路。
一名少尉军官从军营门口快步走出,大声道:“什么人敢擅闯军营?”
差役吓了一跳,忙道:“小的是咸阳县的差役,奉命带八名入役新兵前来报到,这是县里开具的文书,请大人过目!”
少尉军官接过文书,仔细看了看,又核对了一下文书,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很好,我给你盖个章,你就可以回去了!”说着,转身进了营门后一间小房子里。
不多时,少尉军官将盖好章的文书递给了差役,点了点头道:“好了,你差事完成了,回去吧!”
“是,是!”差役松了口气:总算平安完成了任务。
少尉军官打量了一下陈汤八人,似乎对八人的素质比较满意,转身对一名军士道:“刘五,你带这些新来的兄弟们到新军军营报到,路上给他们讲讲规矩,别一入营就挨军棒!”
“是!”一名年轻、温厚的军士点了点头,对陈汤几个笑道:“都跟我来吧!”
“有劳大人了!”陈汤向少尉军官拱了拱手,便跟着刘五去了。
路上,陈汤几个人兴奋地东看看,右看看,对一切都仿佛是那么地新鲜,那么的感兴趣。
刘五看着好笑道:“你们几个是咸阳县哪里人氏?”
“我们都是陈家村的!”陈魁抢着道。
“噢,我以前到过哪里,是不错的地方,天子脚下呢。”刘五点了点头:“你们刚入伍,我给你们讲讲规矩吧。我们秦军一向军规森严,如果不小心犯了军规,那可不只是挨棒子那么简单,严重的甚至要杀头,所以你们千万注意。”
陈汤忙恭敬地道:“刘大哥,您比我们入伍早,有什么该注意的地方,就请您多多指教。”
刘五见陈汤很有礼貌,顿时对陈汤大有好感,笑着道:“其实待会会有军官给你们详细地军规手册,规定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我这里只是大致给你们提个醒。军中呢,服从最为重要。所以军官要你们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不要顶嘴,更不能殴打上级,否则你就死定了。
还有,军中最讲团结,不能挑头闹事。否则会被严惩。也不能随心所欲到处乱走,很多地方是不能去的。比如中军大寨,粮营等等。总之,在军中,有句俗话说得好: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记住了这句话,你们就大约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多谢刘大哥了!”陈汤读过兵书。知道军营地规矩可不是开玩笑的,忙感激地点了点头。
“哪,说说就到了,前面这座帐就是你们新军大帐,我带你们去报到!”刘五指了指前面一座黑色的大帐。
此时大帐前聚集了大批前来入伍的新军士兵,再静静地排着队等待着检定和分配。
“你们身上都有县里面的入役文书吧!?”刘五问道:“你们就在这里排队,待会进去时,向里面的大人出示文书。他会安排你们登记,并分配军种的!”
“那多谢刘大哥了,您走好!”陈汤点了点头,一脸地感激。
“祝你们好运,现在我们秦国最出风头地便是骑兵,要是你们分到了骑兵。可就威风了!”刘五笑道。
“借您吉言吧!”陈汤几个都看见过大秦铁骑地军威,当然是一脸的渴望。
刘五走了,陈汤领着七个同村兄弟乖乖地排着队等侯着。
尚武地秦人自小就学会了服从和守规矩,所以偌大一群等侯的新兵竟然是哑雀无声,显示出秦人可怕的纪律性。
等了近半个时辰,在寒风中都有点冻僵的陈汤等人终于排到了帐门口。
“下一批,进来!”帐中响起威严的声音。
陈汤领着七人进了大帐,一齐拱了拱手:“大人!”
坐在案几后地是一位上尉军官,面白微须,却很威严。丹凤眼眯着。浑身上下散发出淡淡的杀气,显然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惯将!
“把文书呈上来!”上尉军官微微抬了抬眼。淡淡地道。
陈汤几人慌忙将服役的文书一一呈上,上尉军官一一看了看,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陈汤七人的相貌、体型,考虑了一会,将八份文书递给了身边的书办,喝道:“记录:陈汤,骑兵。宋健,骑兵。陈江,骑兵。王国,斥堠。陈设,步兵。陈列,步兵。李贺,弩兵。陈魁,陷阵营。”
“什么!?大人,不我去陷阵营,我要去当骑兵!”憨憨的陈魁一听自己要去当死士,不干了,大叫大嚷。
“砰——!”上尉军官一拍案几,怒道:“混蛋,这里是军营。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谁敢讨价还价!?”
陈汤慌了,忙偷偷踢了一脚陈魁,陪笑道:“大人别见怪,我这兄弟自小就是个浑人,您多担待,多担待!“
“嗯,这还差不多!”上尉军官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以为想去什么军种就可以去地吗,都是有要求的。陈汤,宋健,陈江,你们三个体格匀称,身高也在七尺九寸到八尺一寸之间,神态机敏、举止灵活,适合当骑兵。王国呢,比较瘦削一些,但很精明,最重要的是长得没有特色,是斥堠的上佳人选。陈设、陈列,你们二个块头较大,但稍显笨掘,所以只能去当步兵。李贺,你双臂较长,强健有力,目光如炬,这是当弩手的好材料。至于你陈魁,你块头这么大,体格又这么壮,只能适合去陷阵营。明白了吗?”
陈汤凛然:原来竟还有这么多讲究,忙道:“多谢大人教诲,小人明白了!”
其余诸人听了也不敢再有异议,忙道:“喏!”
陈魁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见陈汤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吃了一吓,便也哼哼唧唧地道:“喏!”
“行啦,都下去吧,自己到各自的兵种去报到!”上尉军官挥了挥手。
陈汤几人躬身退下,到了帐外,除了陈魁外,其它几个人都挺高兴地。
“阿魁,不要这样,你这个体格当不了骑兵的!”陈汤安慰道:“陷阵营也蛮好啊,薪饷高,而且号称是我大秦最勇敢、最悍不畏死的人,你去那里正合适!”
“那、那好吧,只是,只是我不想跟大家分开!”陈魁有些哭丧着脸道。
陈魁这么一说,其余几人也不禁默然起来:是啊,大家既然不是一个兵种,那么以后就不能常在一起了。
“没关系,虽然不在一个兵种,但大家还在一支军中吗!训练完了,我们可以天天聚在一起的!”陈汤虽然也有些伤感,但还是安慰了一下众人。
“是啊,”当了骑兵的宋健显得兴致高昂:“听说训练完以后,会根据各自的本领授与上士、中士和下士军衔,到时候看谁最有本事了!”
“哼,到时候一定是陈汤最厉害了,但我最起码不会输给你!”陈魁撇了撇嘴。
“呵呵呵……”众人见陈魁恢复了开朗,都笑了起来。
“行啦,大家都到各自军中去报到吧,早些安顿下来,恐怕明天就会开始训练了!”陈汤看了看逼近的夜幕,对众人道。
“好啦,咱们走吧!”众人三三两两地分了手,各自问明了方向,四散而去。
陈汤和宋健、陈江两人转了几个小寨,便来到一个大营,里面充斥着野性的马鸣和军人的怒吼。
巨大的校场上,数十名大秦骑兵正在策马狂奔,并不停地做着各式各样花哨地马上动作,尘土飞扬中,直看得四周围观地新兵们一阵欢呼。
“好本领!”陈汤点了点头,转身对宋健和陈江道:“看他们娴熟的动作,一定是老兵!”
“将来我也不会比他们差地!”宋健自信地点了点头。
“嗯,我们一定会胜过他们!”眉毛浓浓的陈江握起了拳头。
当下三人来到骑兵营大帐,签名报到,然后被一名士兵引着来到了一座军帐。
“这座军帐可以住十人,里面已经住了七人,你们三人住进去正好满了。早些歇息吧,明天有将军来训话!”那个士兵说了声,便走了。
陈汤三人进了军帐,里面已经有了完整的铺盖,有七个各自关中不同地域的年青人正在整理着各自的床铺。
见陈汤三人走了进来,七个年青人一齐站起身、迎了过来。
陈汤抢先说话:“大家好,我是陈汤,咸阳县陈家村人氏,这两位是我的同村兄弟陈江和宋健!”
陈江和宋健抱了抱拳。
一名眉毛浓浓、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的年青人走了过来,伸过了手:“我叫王涂,周至县人,这三位是我们同县的兄弟赵绅、赵虎、刘全!”
又有一名神色很傲气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英武的面孔上有着淡淡的杀气:“我叫孔杰,蓝田人,这是我的兄弟孔方、孔胜!”
“以后大家就是同帐的兄弟,请多多关照!”陈汤笑道。
“没问题,”王涂几个笑着上来和陈汤三人抱了抱。
孔氏三兄弟却只是傲慢地点了点头,便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陈汤也不介意,因为他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好脾气的,对有些愤愤不平的陈江和宋健道:“赶了一天的路,放下包袱就睡吧,明天咱们就是真正的军人了!”
陈江和宋健点了点头,当下也整理起床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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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陈汤躺在榻上,想了很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大秦西域战记 第四章 争雄
浩大的校场上,寒风凛冽,疯狂地卷起漫天的雪粒四处乱击,发出啪啪的声响。
一支约有一千余人的新军士兵静静地站着,他们的体格和身高惊人的一致,且人人都有一种灵活、彪悍的气息——他们都是被挑选为骑兵的勇士,是军中的骄子!
寒风呼啸、刺骨生寒,陈汤笔直地站着,虽然感到很冷,但一想到自己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大秦军人了,那心里便涌动着一腔沸腾的热血,什么样的严寒也不怕了。
他偷偷看了看左右,却有不少人已经冻得脸色有些发青,身躯微微颤抖。不禁暗道:今年的冬天可真冷啊!
这时,忽地远方有一群黑甲军人阔步而来,披洒着暴虐的寒风和飞舞的雪花,散发出沉稳的气度和浓重的杀气。
当前是一位三旬左右的年轻将军,神情英武,却赫然已经是上将军衔。
“这是哪位将军,当真英武年轻得很!”看着这年轻将军肩上三朵紫金的绶带,陈汤一脸的钦佩和羡慕。
旁边的陈江和宋健也用询问的眼光看了过来,陈汤微微摇了摇头,二人耸了耸肩,只好默默地站着。
很快,这位年轻将军来到军前。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三军:寒风凛冽中,素以忍耐艰苦著称地这些秦人展现出可怕的镇定,任雪花覆盖头顶,却也没有一人敢上一动。
“嗯!”年轻将军满意地点了点头,忽地挺起了胸膛,傲然地大喝道:“我是大秦上将军灌婴,军中有个绰号叫‘灌大胆’。大家想必听说过!”
陈汤大吃一惊:“灌婴!?就是那个远绝大漠,用兵神出鬼没。打得匈奴右贤王、右谷蠡王满地找牙的灌婴灌大胆!?怪不得有那么强的杀气,那么强的傲气!”
看到新兵们脸上一脸钦佩的表情,灌婴有些自得,昂然道:“你们被选为骑兵,是你们的骄傲。我大秦铁骑横扫天下、纵横塞外,向无一败,这是一支有着无比辉煌历史地无敌军团。陛下寄以厚望。百姓寄以期待,希望你们能珍惜这个荣誉,将我大秦铁骑光荣的传统永久传承下去!秦风——”
灌婴忽地握拳在空,狠狠地大呼一声。
“秦风——秦风——秦风——……”霎那间,千余新军将士热血沸腾,举起右拳,奋力大呼。
灌婴这短短地几句话,便已将强烈的荣誉和责任感深深地镌刻在这些大秦骑兵未来的希望中。
灌婴挥了挥手。场中山崩地裂般的呐喊声立时停顿下来:“诸位将士,希望你们日后努力操练,尽快成军。从咸阳临行前,陛下对我说:天下大得很,匈奴虽灭,却仍有广阔的天地。有的是立功的机会。所以大家一定要努力,我大秦军人向以军功为荣,日后是否能够青史留名、威镇万邦就全看你们自己地努力了!”
陈汤听了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太好了,看来陛下还有意向外拓展,这是自己的机会。原以为以后立功的机会不多了,没想到真是天遂人愿。父亲,你看吧,孩儿一定会让您为我自豪的!
就在这时,灌婴向身后一名年轻粗旷的将军低声嘱咐了两句,年轻粗旷的将军点了点头。灌婴便带着亲兵走了。
年轻粗旷的将军目送灌婴离开后。扫视了一下新兵,大大咧咧地道:“兄弟们。我是大秦中将军灌义,灌婴将军的族弟,日后你们地训练就由我来负责!本将军是个粗人,带兵也很爽快。大家只要努力训练,我很好说话,但如果有谁胆敢消极怠工,”灌义的脸色霎那间凶狠起来:“我就会让他生不如死!明白了吗?”
“明白!”千余名新军将士大喝一声,心中不禁暗暗打鼓,不知这新将军会怎么折腾他们。
“很好,我们骑兵的训练方式是陛下亲自订的。当年,陛下就是用这些方法训练出了威镇天下的‘破军’铁骑,本将军希望你们日后也能成为一支纵横无敌的铁血劲旅。”灌义神彩奕奕地道。
陈汤听得大喜:早听说陛下善于练兵,真想早点见识一下。
就在这时,灌义忽地笑mimi地道:“不过呢,你们都是新兵,没有官长,日后统辖起来不太方便,这里我给大家一个机会:有敢上马与我搦战地,不管是在兵器上,亦或是箭法上有出色表现的,就直接授与他上士军衔。日后如表现出色,自会加以擢升。如何,有没有人敢上来?”
霎那间,原本稳如磐石的军中一片轻微的骚动——以秦人对军功和勋爵的强烈渴望,真是没有办法不动心的。
但人人想到灌义可是沙场冲锋、亲冒矢石的悍将,却有些打鼓,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千余人中竟没有人敢出阵应战。
灌义有些诧异,冷笑着道:“怎么,素闻关中子弟勇猛绝伦,难道就这点猫鼠似的胆量!?”
灌义这一句话激怒了骄傲的秦人,霎那间,千余新军中响起十数声怒吼:“我来!”
十数名军士从队列中走出,大步走向阵前。一向善于抓住机会的陈汤犹豫了一下,也毅然走了出去。
灌义愣了愣,心道:果然是关中子弟,自尊心强烈得很。微笑道:“好。来人,准备战马、兵器、弓弩、箭垛,我要和新军地兄弟们比试一下。这是男人间地较量,待会我是不会留手的,希望你们也不会留手!”
“喏!”陈汤和出阵地十余名袍泽互相看了看,大声道。
这一瞥间,陈汤竟然看见了孔杰。不禁微微愣了愣。直觉地,陈汤感觉到这孔杰绝不是寻常人物。
很快。一切备妥,灌义扫视下众人,大喝道:“谁先来!”
一名悍勇的关中子弟大呼道:“我叫蒋铭,先领教将军兵器!”说着,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拔起一戟,跃身上马。
“好,痛快!”灌义自剿灭冒顿后。在家里呆得发霉,一见有仗打,顿时喜上眉梢,也自提戟上马。
“杀——”蒋铭怒吼一声,拍马舞戟中,精钢打制的战戟在空中划过森冷的光孤、劈头盖脸地斩向灌义。
灌义大喝一声,浓眉一立:“来得好!”一拍战马,像狂风般迅速突近。
霎那间。灌义久经沙场地凶杀之气涌出,身躯似乎猛然高大、悍猛了许多,只手起一戟,便听“呛啷”一声巨响中,蒋铭闷哼一声,手中大戟脱手而出。一个筋斗翻身倒于马下。
蒋铭摔得不重,慌忙爬将起来,一脸羞愧地道:“将军神武,属下不及!”
场中立时哑然:好强的战力,不愧是堂堂大秦中将军!
剩下十数名挑战者包括陈汤在内,不禁有些皱眉地互相看了看。
“还有谁敢来?”灌义于马上傲然四顾。
“我来!属下蔡边,领教将军!”秦人悍勇,虽死不退,何况比试乎!?当下,又一名英武青年上马。舞枪直奔灌义。
灌义也不答话。纵马抢上,战戟呼啸如电。风雷隐隐,只二合,便将蔡边扫于马下。
挑战地众人手心生了汗,但还是没人退缩,陈汤更是微微眯着眼帘,似乎老僧入定似的沉思起来。
随后又有几名新兵上马与灌义挑战,无奈技不如人,战不三合,都被灌义荡下马来,个个摔得鼻青脸肿。
转眼间,场上只剩下两个人,突兀地站立在军阵之前:却是一脸骄傲的孔杰和一脸沉稳的陈汤。
灌义有些诧异地扫视了两人,用戟遥指道:“你二人战是不战?”
孔杰扭头看了一眼陈汤,冷笑道:“俗话说‘大将督后阵’,将军何必着急,属下来领教便是!”
说着,孔杰来到兵器架上选了一把趁手的战戟,顺手舞了几个戟花,竟然光芒如瀑、风雷影影。
灌义怔了怔,赞道:“好身手。快快上马,让本将军与你战个痛快!”
孔杰也不多话,翻身上马,傲然道:“属下孔杰,蓝田三杰之首,精于武艺和骑射,将军小心!”
“噢,蓝田三杰?”灌义不禁感兴趣起来,兴冲冲地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领了。”
“将军看真!”孔杰大喝一声,一摧战马,划过一道黑色的残影。
漫天风雪中,一道炽烈的寒光从中夺射而出,似苍龙翔空、巨蟒出洞般狠狠扑向灌义。
灌义惊了一惊,但不愧于久经沙场地悍将,灌氏五虎之一,急切里用戟一拔:‘当’一声巨响,火星四刺,孔杰如同雷霆万钧般的一击已被轻易化解。
孔杰皱眉,大喝一声,战戟奋力回扫,袭向灌义腰肋——速度奇快无比,角度异常刁钻。
“好戟法!”灌义大喝一声,手中战戟斜刺里一掠、一旋,像滚动的巨龙般迎向了孔杰战戟。
“当——”一声巨响中,火星四溅,孔杰只觉手中战戟被一阵巨大的旋力一带,竟霎那间偏离了方向,滑向一边。
“哈哈,看戟!”灌义得手,大喝一声,战戟如虹,划过一道电驰的白练,射向孔杰咽喉。
孔杰大惊,心中暗赞,但回戟已然不及,不禁怒吼一声,急弃戟侧身。
电光火石间,灌义战戟呼啸着从孔杰脸颊旁掠过。斩断几根飘飞的发丝。
便见孔杰雷霆般暴喝一声,双手一张,竟然堪堪抓住了灌义战戟之柄,随即奋力一拉。
灌义身体一晃,竟险些被孔杰拉下马来,大吃一惊道:这年轻人好大地气力!冷笑一声,丹田发力坐定。忽地突然双手一松。
孔杰正夺灌义战戟,卯足了全身的气力。忽地夺了一个空,不禁身体向后一仰,险些掉下马来。
就在这时,场中‘呛啷’一声脆响,一道白练冲天而起。
等孔杰回过神时,灌义腰间地佩剑已经架在了孔杰的肩上。只要灌义稍一用力,孔杰的脑袋就要搬家而居了。
孔杰皱了皱眉。脸色平静地弃了战戟,淡淡地道:“将军好武艺,属下不及!”
“你也不错,不愧是蓝田三杰,很少有人能逼得本将军弃戟的。”灌义赞赏地收回了佩剑,微笑着道:“这样吧,我现在便封你为中士,待日后成军。再行重用,你看如何?”
“谢将军!”孔杰脸色兴奋起来,却忽地傲然道:“不过属下认为现在比将军差得只是经验,日后一定会再向将军领教的!”
灌义愣了愣,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还真是个倔强小子呢。永不服输!好。军人就该有这股傲气。没有这股傲气地,都是他娘地软蛋,老子不喜欢!”
“谢将军夸奖,属下告退!”孔杰钦佩地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走到陈汤身边时,孔杰傲慢地瞥了一眼陈汤,眼神中满是自得和挑衅。似乎在说:看,我在军中已有了一个好地开始,日后前途无量!你呢?
陈汤微微冷笑一声,只当没有看见。
“喂。你这小子叫什么名字?”灌义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战戟。喝道:“在这磨磨蹭蹭的,是不是脚软拉稀了。不敢战?”
陈汤微微笑了笑,脸上一脸自信:“属下陈汤。将军勿躁,我先与将军比比箭法!”
说着,陈汤于兵器架上取下一弓、一弩,还有一壶飞羽箭,便跨身上马。
“好,那就先比箭,拿弓弩来!”灌义也接过弓弩,老神在在地对陈汤道:“你先来吧,本将军不占你便宜,省得你看见本将军的箭法没了信心!”
陈汤心里暗笑:这灌将军信心十足呢!可是我陈汤秉陈父命,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拱了拱手道:“那属下就不客气了!”
陈汤一拍战马,寒风呼啸中,迅速取弓、矢在手,原来沉稳的面孔霎那间严肃起来,一时间竟有一种淡淡的威严之气。
“去!”陈汤一拍战马,踏飞万重雪浪,于漫天风雪中引弓搭箭,随即大喝一声:“中!”
飞矢如电,白羽飘扬,‘夺——’一声,箭矢越过百步距离,准确命中了远方箭靶地红心!
“好箭法!”灌义眉毛一扬,忍不住喝了声彩。
场上千余新军也是一惊:百步之外,夺射红心,这箭法当真一流。
陈汤于红线前回过马来,拍马电驰而回,走了十数步忽地转身又射一箭。
“夺——!”一矢如电,再次稳稳地夺射中心。寒风中,白羽做成的箭尾剧烈地颤动着,发出隐隐地风雷之声。
“好箭法!”场上众人尚在惊讶中,陈汤却在奔马上迅速弯弓搭箭,随即急仰身背射一箭。
“夺——”没有一点迟疑,也没有一点误差,这第三支箭就像突兀地第三者一样,准备地插在了前两支箭的中间——依然是正中红心。
“漂亮!”灌义忍不住又是大喝一声,狠狠挥了挥拳头,仿佛比他自己命中了还要兴奋。
冲锋夺射,命中不足为奇,只要高手都能做到。但于奔马中转射急射和翻身背射,则非一流神箭手不可!
大秦军中,能达到如此箭法地,也不过寥寥数人而矣,这岂能不让灌义由衷赞叹!但也让灌义有些心痒起来:这厮箭法如此了得。不知待会戟法如何,期待呢!
就在这时,便见陈汤迅速勒马回转,铁骑狂奔如风中,右手的骑兵弩迅速张起,于漫天风雪中急射一箭。
“哧——”小巧地弩箭发出刺耳地尖啸声,破开无边的风雪。急速飞向百步外的箭靶。
“喀嚓——”一声脆响中,小巧的弩箭竟然精准地破开了陈汤第三支羽箭的箭杆。重重地夺射在箭靶红心正中。
霎那间,场中一片哑然:这种射法,实是闻所未闻,真是神了。
陈汤此时也禁不住扬了扬眉,心中的喜悦差点按耐不住,急策马来到灌义身前,拱了拱手。微笑道:“将军,陈汤四箭已经射完,请将军指教!”
“哈哈哈……”灌义大笑,竖起拇指称赞道:“好箭法,真是好箭法,所谓百步穿杨也就如此了。好小子,本将军不如你,这个就不用比了。本将军认输就是!”
陈汤愣了愣,没有想到堂堂一名将军竟如此爽快地认了输,钦佩道:“将军直爽若斯,属下很是钦佩!”
“哈哈……”灌义有些脸红地大笑道:“什么钦佩不钦佩地,本将军是射不过你,怕到时丢脸。呵呵!”
见灌义如此坦白。场下也禁不住一阵轻笑:真是个可爱的将军呢!
陈汤也微笑道:“那将军还要比比戟法吗?”
“比,当然比!”灌义大声道,仿佛担心陈汤看不起他似地:“本将军在戟法上还是相当自信的,不相信也能输给你。来吧,陈汤,让本将军看看你的马上功夫是不是像你的箭法一样了得。”
“好,将军稍待。”陈汤也热血沸腾起来,拍马直奔场边,在掠过兵器架的时候迅速取了一支战戟,回过马便直奔灌义而来。大呼道:“将军小心。陈汤来了!”
“来吧!”灌义虎吼一声,那冲天的杀气将点将战盔都要冲落。策马扬戟便也直奔陈汤而来。
立时间,风雪肆虐中,两匹奔腾的骏马驮着两位同样高傲地骑士,踢飞万重雪浪,迅速迫近。
“当——”两只战戟于半空中呼啸着撞击在一起,火星激烈四溅,那可怕地杀气仿佛连暴虐地风雪都被压了下去。
双骑迅速相错,杀场经验丰富的灌义手疾眼快,急甩戟尾猛砸陈汤后背。
陈汤微微吃了一惊,在奔马上迅速调整身形,急伏马一探。
“嗖——”灌义地戟尾迅速掠过陈汤头上的发髻,斩落几根飘飞的发丝。
“可恶!”微处下风的陈汤心中大叫一声,急勒马而回,浓密地双眉急地一扬,战戟呼啸在空中舞了一个漂亮的戟花,便直奔灌义而来。
灌义哇哇怪叫,将气势提到最足,双目睁得像铜铃一般便也杀将过来。
“当——”两支战戟再次相交,火星迸射,各自弹回。
而陈汤和灌义二人也各自感到一股巨力袭来,霎那间便将奔马的冲势抵削为零,胸口剧闷中,眼前都有些直冒金星。
“好小子,有点本事,再来!”灌义毕竟老于战阵,迅速回过神来,咆哮一声,搂头盖顶地便是一戟。
陈汤也不示弱,秦人好战的血液在他血液中沸腾,也自怒喝一声:“乐意奉陪!”急侧身闪过,对准灌义脖颈便也毫不客气地一戟斩去。
灌义急用戟尾磕开陈汤攻势,战戟一直,似毒蛇出洞,挂着急厉的呼啸着直刺陈汤前胸。
陈汤急撤战戟,对着灌戟的戟杆便是猛力一荡。
“当——”一声火星四溅中,两支战戟竟然搅合在一起,小枝扣小枝,一时难分难解。
“可恶!”灌义和陈汤几乎同时大怒,奋力回拉。
可是二人气力旗鼓相当,一时瞪着一对牛眼,在场中来回拔起河来。
不过,貌似二人之间地楚河汉界却实在是顽固得很,一点也不肯移动呢。
场下的众人看着这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初时是目眩神迷、哑口无言,现在终于回过神来,奋力大呼:“秦风——秦风——秦风——……”
如雷般的助威声中,灌义和陈汤立时来了精神,各自暴喝一声,猛然发力回拉。
意外突然生了,“喀嚓——喀嚓——”两声脆响中,两只战戟的戟头突然同时折断,措不及防的灌义和陈汤几乎同时坐不住战马,一个筋斗都翻将下来。
“扑通——”陈汤仰头栽入雪地之中,顿时是眼冒金星,胸中发闷不止。
就在这时,便听同样仰躺在雪地中的灌义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痛快,痛快,你小子硬是要得,竟能跟老子战个平手。”
灌义腰劲一发,猛然翻身从雪地中跃起,爽歪歪似地拍了拍铠甲上的雪花。
陈汤也一个鱼跃而起,笑道:“将军果然神勇,陈汤胜不得将军。”
灌义上前拍了拍陈汤的肩膀,赞赏地道:“好,不骄不躁,有前途。”猛然转向三军,大喝道:“现在,本将军宣布,晋升陈汤为上士。其它刚刚出战的军士也全部封为下士,以资鼓励!”
“噢——”校场中响起一片欢呼之声,众人这时看陈汤地神色都变了:那是对强者地钦佩和羡慕。
赫然间,在崇尚武力为尊的秦军新兵中,陈汤已经取得了绝对地权威。
而这时场下的孔杰神色却有些黯然,看着灌义身边神采飞扬的陈汤,死死地握紧了拳头,那复杂的眼神中不知道包含了多少难言的心事。
大秦西域战记 第五章 雄
一个月后。
校场上,几名新兵中的佼佼者正骑着奔马,呼啸着张弩放箭,纷纷正中箭靶。
虽然不是人人都能命中红心,但箭术也是不错了。
“哗——”场边观看的大批新兵们纷纷给以热烈的掌声:入伍一个月,就能有这样的箭术,已是难得。
“喂,陈汤,给咱们露两手吧。”宋健看得兴起,向陈汤道。
“是啊,陈汤,这里你箭术最好了,再指点一下大家吧。”陈江也是兴致勃勃。
陈汤犹豫了一下,笑道:“也好。”转身上了自已心爱的雪白战马,一打马鞭,战马便长嘶一声,直奔场中。
众新兵一看陈汤下场了,顿时热烈起来,纷纷狂呼:“陈汤——陈汤——陈汤——”
近月来,训练是非常刻苦地,但自小忍耐的陈汤很快就适应了残酷的训练,并且脱颖而出。再加上箭术和武艺都是新兵中的佼佼者,很快便获得了新兵们的尊敬和拥护,俨然是新兵中的当仁不让的领袖人物。
风,依然寒冷,陈汤于奔腾的战马上迅速估计了一下风速和风向,然后单手快速装箭,一翻身侧到马腹旁。抬手就是一箭。
“夺——”锐利的箭矢尖啸着飞向远方,精准无比地没入血红地靶心。
漂亮!这种箭法,不仅箭术要过人,而且对骑术要求极高,否则挟不住奔腾的战马,掉将下来,不摔死也会摔成残废。
“好——好——”霎那间。场边欢声雷动,一众新兵纷纷鼓掌呐喊。
陈汤下马。快步走到众人之前,面色自若地微笑道:“箭术,并没有什么独特的窍门。只有两个字:勤和细。勤,就是要多练习。常言道:水滴石穿,就是这个道理。细,就是细心。一个真正好的神射手,射箭时要考虑到风速、风向、斜坡等多种因素。在极短时间里迅速做出调整。相信大家只要多练习,人人都会成为一个神箭手。”
“是了,是了!”众新兵们纷纷点头,很多人都沉思起来,似乎颇有所悟。
但在队伍的未尾,一个冷傲的汉子却撇了撇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会射一手好箭吗。”
却是号称‘蓝田三杰’之首的孔杰。显然,他对陈汤在新军中地领袖地位非常的不以为然。
孔方低声道:“大哥。这陈汤确实厉害,咱比不了,就不要呕气了吧,免得气坏了身子。”
“是啊,大哥,现在这陈汤在军中一呼百应。咱要跟他做对。恐怕没有好果子吃。”孔胜也劝道。
“怎么,你们都怕了他吗?没有用地胆小鬼!迟早我会胜过他。”孔杰瞪圆了眼睛,一甩手,怒冲冲地走了。
孔方和孔胜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手,只好怏怏地跟着去了。
陈汤在众人的簇拥着一偏头,正好看见了负气而去的孔杰,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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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大秦帝国皇宫,南书房。
里面燃着炭炉。熊熊的炉火使得室内温暖异常。即使扶苏只穿着很单薄的衣服也没有感到寒冷。
现在,朝庭的奏章都已经全部纸质的啦。扶苏批阅起来,节约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这不,天刚刚就晚,精力过人地扶苏已经将奏章全部批阅完毕。
“完工喽!”扶苏伸了伸懒腰,心情终于舒畅起来。
“陛下,累坏了吧,喝点香茶,臣妾再给您捶捶背吧。”乖巧的吕雉忙走了过来,端着一杯香气浓郁的热茶。
“好。”扶苏微微斜靠在软垫上,用一只手端着香茶慢慢细吕。吕雉跪在他身后,乖巧地为他拿捏后背。
“嗯,雉儿的手越来越巧了。”扶苏舒服得忍不住称赞起来。
“谢陛下夸奖,臣妾很开心。”吕雉看起来非常开心。
忽地,扶苏想起了什么,大声道:“喜,给朕滚进来。”
“大王,奴婢在这里。”南书房外,听得扶苏呼唤,喜慌忙奔了进来,垂手恭侍一旁。
“朕记得下午传召子房前来见朕,怎么到现在人还没到?”扶苏的脸色有些不悦。
喜慌忙道:“回陛下,张太尉早就到了,看陛下正忙于批阅奏章,就没敢来打扰,奴婢万死。”
“噢,这样啊,算了,你下去吧,传子房进来。”扶苏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是,陛下。”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走了出去。
不多会,张良阔步而进,一躬拜倒:“陛下,臣张良见驾。”
扶苏看了看张良:已是人入中年,虽然风彩依旧,但两鬃已然微白,温声道:“子房,不要多礼,一旁坐下吧。”
“是,陛下。”张良便在一旁坐垫上坐了下来。
“子房,现在匈奴虽灭,但朕依然睡不安寝,你知道为什么吗?”扶苏忽然道。
张房愣了愣,沉默了片刻道:“陛下可是担心西面的月氏人!?”
“子房知我心也!”扶苏忽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大步踱到身后巨大地地图旁。一指关中道:“子房,你看,关中富庶,民风强悍,是我秦国称霸天下根本中地根本。
以前,东有六国,北有匈奴。都对我大秦虎视眈眈。但先皇、朕和诸卿经多年努力,终于横扫中原。翦灭匈奴,消除了东方和北方的大患。
不过,这时西方的月氏人却渐渐强大起来,虽暂时对我大秦友好,日后却难免生隙。而月氏雄踞河西走廊,随着两国商路的开通,其最近处离咸阳不过千里。铁骑数日可至,实是又一心腹大祸啊!”
“陛下是想?”张良皱了皱眉头。
“剿灭它!”扶苏猛然大手一张,霸气无比地一把狠狠拍在河西走廊的位置。
其实,扶苏早就透露过谋算月氏地意图,但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赤luo裸的,张良沉默了片刻道:“陛下,月氏现在得到了匈奴右部地一半草原和部分人口,实力又有膨张。臣估计,其控弦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五万之间。而我大秦,经和匈奴连番激战,所余骑兵亦不过二十五万之数,而且分守地域广大,能用之兵不过十到十五万骑。恐怕力有不逮啊。”
“朕知道,”扶苏点了点头:“所以,朕并不是打算现在就和月氏决战,而是现在就开始准备,等着时机一成熟,就将这熟透的果子一把摘下。”
“陛下英明。”张良松了口气,扶苏并没有因为击灭了大敌匈奴就头脑发热,又道:“不过,依臣对陛下地了解,征服月氏恐怕不是陛下的终点吧?”
“不错。”扶苏严肃地道:“要想关中安定。必先征服河西走廊,而要想河西走廊安定。那么……”
扶苏的目光突然投向了辽阔的西域,那里雄立着三十六个大大小小的国度,缓缓地道:“必要征服西域!”
张良倒吸了口冷气,有些犹豫道:“陛下,我大秦虽然国势日隆,但要征服如此庞大的地域,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地事啊。”
“朕知道。”扶苏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张良,笑道:“但无论花费多少时间,河西下次廊和西域都必须拿下来,这是事关国运地大局,是我大秦以后永不改变的战略布署。
但是,朕想在有生之年完成这个任务,因为大秦目前国力虽然不是顶峰,但人才之济济却是数百年之不遇。错过了这个时机,后世子孙想再拿下河西走廊和西域就得付出比现在大得多地代价。
子房,你明白吗?就算为此背上穷兵黩武的罪名,朕也在所不惜。”
张良悚然:始皇,千年不出的一代雄主。而扶苏之雄图野心,更胜其父。幸好,扶苏比始皇理智得多,也纳谏得多。
“陛下拳拳赤子之心,必照光耀百代。”张良也忍不住称赞了几句:“那么,为了先征服月氏,陛下打算要臣如何准备?”
“两点,”扶苏显然已经是胸有成竹:“一、派兵彻底征服河湟地区的羌人和西戎诸部,这始终是我大秦西南一块不稳定的毒瘤,朕不想日后在对河西走廊用兵时有任何掣肘。而且,也可以顺势取得一块西出河西和西域的前哨。
二、派兵前出阴山和陇西,在月氏边境设立大量哨所。一则熟悉地形,二则可以秘密协助细作打探月氏情报,三吗,顺带剿灭一些流匪、保护商路。
其它无非是训练新兵,积聚战马、粮草等等。子房应该很有经验,就不用朕多说了吧。”
张良明白了,点了点头道:“臣知道了,陛下放心,即日便会有详细规划出来,呈给陛下御览。”
“好,子房,那就去准备吧,朕忙了一天,也累了。”扶苏摆了摆手。
“那臣告退。”张房起身一拜,悄悄退去。
到了外面,张房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看着苍茫地天际,叹息道:“在陛下这样的雄主麾下,日子不好过啊,看来是要殚精竭虑一辈子了。”
想想以前向往的那种笑傲山林、闲云野鹤般的潇洒生活,张良忍不住有些失落起来。
而此时百里之外的陈汤也没有想到,扶苏的一番雄心勃勃地规划,便将他就势推上了历史的舞台。
大秦西域战记 第六章 冲突
转眼间,冬去春来。
终南山,深处,翠绿的嫩芽刚从枝头钻出,嫩嫩的青草也刚从冻土中苏醒,天地间一片令人赏心悦目的绿色。
无数秦军士兵穿着粗布的衣裳,背着简单的行囊,腰下佩剑,在岖崎的山谷中艰难地穿行着。
陈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大声道:“兄弟们,加把劲啊,中午我们还要走二十里山路呢。”
“好呢。”近处的士兵们纷纷回应着,抖擞起了精神。
这支秦军新兵正在奉命进行长途的拉练,没有食物补给、没有后勤支勤,他们要在十天内从东向西穿越终南山,到达千里外的大散关。
任务虽然艰苦,但听说是秦国大帝扶苏亲自下的诏命,士兵们便没有了任何怨言,只是咬牙支持着准备漂亮的完成任务。
忽地,宋健走到陈汤的身边,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皮苦笑道:“陈汤,三天都没有好好吃一顿了,瞧瞧,我肚皮饿得直打鼓。”
“坚持住,我们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后面的路还长着呢。”陈汤淡淡地道。
“陈汤,你说陛下为什么要让咱们饿着肚子拉练呢?我大秦现在国势鼎盛,不缺粮食啊?”宋健有些想不明白。
陈汤微笑道:“初时我也不明白。这两天想通了。你说一支军队在战时会不会永远粮道畅通、补给无虞?”
“嗯,战事无常,谁也不敢保证吧。”宋健想了想道。
“这就是了,”陈汤肯定地道:“我想陛下就是要让我们秦军保持坚忍的传统,在任何困难环境下都能坚持下去,永不退缩。”
“噢,是这样。”宋健恍然大悟。
“呵呵。忍着点吧,中午宿营时。咱们去打点野味,或许运气不错,可以填饱肚子。”陈汤依然很开朗。
“好,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宋健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
……
终于,到了中午,前面带队地将军灌义传下话来:就地扎营。午饭自行解决。
当下,扎好营后,三三两两的秦军士兵们纷纷钻入附近山林,打猎的有之、下套的有之、找野菜的有之,反正,自已想办法填饱肚皮。
陈汤、宋健、陈江三个最要好的兄弟带着三张弩弓也钻入了附近山林,合计着打点上好的野味‘安慰’下咕咕乱叫地肚皮。
但转悠了近一刻钟,三人却一无所获。宋健顿时一肚子鸟气,大骂道:“他娘的,这满山地鸟兽都哪里去了?”
“健,别着急,再找找。”陈江笑道。
这时陈汤却突然弯下了腰,对一砣黑色的粪便起了兴趣。
“陈汤。看什么呢?”宋健奇怪地凑了过来。
“看这粪便,是熊粪,很新鲜,估计不会超过一刻钟。”陈汤兴奋起来:“兄弟们,附近有大家伙。”
宋健大喜:“黑熊吗?太好了,**一家伙,剩下几天的饭食就有着落了。”
陈江却有些犹豫:“陈汤、阿健,黑熊可是比老虎还要凶的,咱们三个是不是有点势单力孤?”
陈汤淡淡地笑了笑:“怕什么,我们是军人。随时都要面对千军万马的。难道还怕了一只黑熊不成!?”
“好,干了。”陈江被陈汤一激。咬了咬牙,目露凶光。
“男儿就当如此,熊罢心豹子胆。”宋健迅速把背上的弩弓取了下来,搭上了锋利的箭矢。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了,就跟我走,这大家伙就在附近,都小心点。”陈汤沿着黑熊留下地蛛丝马迹,带着二人小心翼翼地摸去。
走了百十步,转进一片较密的树林,陈汤忽地停下脚步,嗅了嗅空气的气味,有些紧张地道:“黑熊就在附近,拿好武器,准备战斗。”
宋健和陈江点了点头,都握紧了手中的弩弓,脸色不由得都有些紧张起来。
三人悄悄绕过几株老树,突然听见一株大树后传来了‘呼哧呼哧’的沉重喘息声,就像打闷雷一般。
三人快速掩在一棵大树后面,侧过头悄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便见一只体形庞大,但略有些瘦削的黑熊正仰起身,背部靠着一棵大槐树磨啊磨的,直磨得大槐树不停地打着颤,枝条籁籁乱响。
陈汤地眼神顿时锐利起来,低声道:“兄弟们,这大家伙在挠痒痒,没有防备,好机会。”
宋健也低声道:“陈汤,现在是春天,黑熊刚从冬眠中醒过来,急于寻找食物,非常凶猛,要小心些。”
“明白,大家听我号令。”陈汤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前方两侧的大树道:“你们两个,马上悄悄爬到树上,等我把黑熊激怒,你们就向它胸口上的白毛射箭,那是黑熊的罩门。”
宋健大吃了一惊道:“陈汤,还是我去引黑熊吧,这太危险了。”
“别争了,你们武艺都不如我,这最危险的任务还是我去。放心吧,没有封侯拜相之前,我是不会死的。”陈汤自信地笑了笑,拍了拍宋健和陈江地肩膀。低声道:“去吧。”
宋健和陈江点了点头,悄悄带着弩弓向两侧摸了过去。
陈汤亲眼见着两人敏捷地爬上了大树,做好了射击准备,这才长吸一口气,借着四周密林地掩护,悄悄向黑熊身前摸去。
很快,陈汤摸到黑熊身前。借着高大灌木丛的掩护,陈汤看到了这黑熊的正面:这大家伙直起身竟有一人半高。虽然经过冬眠瘦了许多,但最起码仍有**百斤重;两只厚厚的巨掌显得异常有力,绿色的眼眸凶残而暴戾,一张血盆大口不停地吐着口涎,呼呼乱喘中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
陈汤忍不住心底冒出一口凉气,偷偷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定了定神。便悄悄举起了弩弓,对准了黑熊的右眼。
“去!”陈汤突然轻轻地吐出了腹中地浊气,霎那间,一支锐矢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精准无比地没入了巨大黑熊地右眼窝。
“扑——”血光暴现,大黑熊“嗷——”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般地惨叫,巨大的身躯猛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陈汤迅速从背后取出一支箭矢,搭在了弩弓上。还没有来得及张弦,那大黑熊已经判断出了敌人地位置,带着箭、流着血,狂吼着扑了过来,就像一只隆隆推进的巨型坦克般威势十足。
“陈汤小心。”两侧树上的宋健和陈江吓得魂飞魄散,同时出声示警。
陈汤大惊。他可没有蠢到和受伤的黑熊正面硬拼地程度,迅速回转身,撒腿就跑,同时怒吼一声:“还傻看什么,快放箭。”
宋健、陈江醒悟,连忙居高临下射出两箭。
“嗖——嗖——”空气中顿时响起两声尖锐的嘶鸣,眨眼间,双双没入黑熊前胸的白毛处。
“扑——扑——”随着两声沉闷的异响,血光暴现,巨大的黑熊发出疯狂的惨叫声。身体晃了晃。险些扑倒。
“干得漂亮!”陈汤立时止步,狠狠地挥了挥拳头。
谁知就是这般三记重创。这大黑熊兀自没有倒下,那一只绿莹莹的独眼猛然迸射出凶残的光芒,狂吼一声,竟又向陈汤凶猛扑来。
看这大黑熊地架势,似乎就是死,也要把陈汤拉来垫背。
陈汤大惊,急张开弩弦,施展百步穿杨的绝技,急地里猛射一箭。
“扑——”箭到血现,大黑熊左目又中一矢,惊天般惨叫声中,巨大的身躯借着强劲的惯性,扑到陈汤身前,挥起那巨掌便是一记猛拍。
陈汤急低头,那呼啸的巨掌从头顶上急掠而过,一把拍在了身侧一株一尺多宽的小树上。
只听得‘喀嚓’一声巨响,这株小树竟然生生被大黑熊垂死一击拍得平空折断,断支轰隆隆一声重重砸在地面上。
陈汤心理素质极为过硬,虽吓得一头冷汗,但仍飞快就势从腰下拔出锋利地佩剑,对准大黑熊柔软的腰际便斜刺里向上直捅进去。
“扑——”血光狂飚,溅了陈汤一头一脸。
巨大的黑熊痛得狂吼一声,双臂猛然回过来,对着陈汤所在的位置便是一记狂扫,竟有隐隐的风雷之声。
陈汤早料到黑熊会有这么一招,急弃剑向一侧一个急滚,堪堪避过了这记可怕的垂死反扑。
“轰——”大黑熊一记扑空,巨大的身躯晃了两晃,忽地不甘地嘶吼两声,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血,立时从大黑熊身上数处创口迸流而出,霎那间将一大片地面染成赤红。
“吼——”大黑熊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又抽搐了几下,终于头颅一歪,再无声息。
陈汤惊魂初定,随手捡了根树林砸了下黑熊。黑熊一动不动,已然死得透了。
陈汤大大松了口气,微笑着向两侧树上招了招手:“宋健、陈江,黑熊死了,都下来吧。”
“哇呵——”宋健和陈江发出欣喜若狂的欢呼声,飞快地从树上跳了下来。狠狠地扑过来抱住了陈汤。
“陈汤,你太棒了,这么大一只黑熊竟然被你杀死了,真有你地。”宋健狠狠捶了一下陈汤。
“这大家伙真的很凶猛,胸口连中两箭都没事,还好我从胁下刺入了它地心脏,不然。恐怕还有点麻烦呢。”陈汤也有些后怕,但脸上却镇定自若地看不出什么。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把它弄走呢?”宋健却忽然发了愁。
陈汤和陈江面面相觑:是了,这大家伙虽然很瘦了,但起码还有七八百斤,三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弄不走地。
想了想,陈汤笑道:“我去营地上叫人,这么大个家伙可以让所有的兄弟都大饱一次口福地。”
“好吧,只是便宜这些家伙了。”陈江耸了耸肩。
当下。留下宋健和陈江看守死去的黑熊,陈汤飞速向营地奔去。
……
不多一会儿,原本寂静地营地突然热闹起来,在温暖的阳光下,每个人地脸上都充满了兴奋和狂热,仿佛大战获胜后一般。
忽地,营地上空暴发出一阵惊天动地般的欢呼声,七八名强健的关中大汉抬着一只巨大黑熊的尸体从山林中走出。随后是被士兵们抬在肩上、接受热情欢呼的陈汤、宋健、陈江三人。
“哇,好大的黑熊。”无数士兵们围绕着虽死威犹在的黑熊尸体,发出赞叹地声音,随后纷纷欢呼着奔向陈汤三人,先是一个人,然后是无数人跺着脚开始大喊:“秦风——秦风——秦风!”
陈汤这时像一名归来的英雄般接受着众人的崇拜。忽地心潮澎湃起来:这种感觉真好,怪不得多少年来无数英雄为之痴、为之狂。
忽地,灌义大笑着分开众人,阔步走了上来:“陈汤,你小子给我下来。”
陈汤不敢怠慢,忙从众人的肩上跳了下为,恭敬地一拱手:“将军。”
“呵呵,看不出来啊,你小子真是个人物,连这么大个家伙都被你收拾了。好样的。”灌义狠狠地捶了陈汤一拳。颇有点眉开眼笑的意思。
“呵呵,托将军的洪福。陈汤差点就被这大家伙一掌拍扁了。”陈汤笑着道。
“哈哈哈,我有个鸟福,还不都是你自己的功劳。”豪爽地灌义大笑道:“对了,陈汤,按军中的规矩,谁猎的猎物就归谁,你想怎么分配就自己决定吧。”
陈汤毫不犹豫地大声道:“各位胞泽,大家都是我陈汤的好兄弟,有什么好东西我陈汤绝不一人独亨,这只大黑熊大家就一起分了吧。”
“噢——!”众人顿时欢呼起来,谁不知熊肉好吃,一时间,大伙看着大黑熊的眼光都有点绿莹莹的。
显然,三四天未见肉味,众人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呵呵呵,够爽快,好小子,我没有看错你。”灌义狠狠地拍了拍陈汤地肩膀,却笑道:“不过,也不能亏待你。来人,拿剑来。”
有亲兵拿过一柄利剑,灌义挥起剑,将黑熊的四只熊掌尽数砍下。然后,又将利剑刺入黑熊胸膛,割开一个大大的血口,伸进手去,摸了两摸,将一个绿莹莹的东西摸了出来:熊胆。
“各位兄弟,陈汤虽然大方,我们也不能太过贪婪,这四只熊掌和熊胆就让陈汤三个留下吧。”灌义大笑道。
“好,没意见。”众人一阵呐喊,脸上都喜洋洋的。
陈汤快速想了想,拿起一只熊掌,恭敬地道:“将军,这只熊掌您就留下吧,反正我们三个都吃不完。”
“嗯,这个,这个不好吧?”灌义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脸色通红起来,显然不太好意思。
“弟兄们,灌将军辛苦训练了我们那么长时间,你们说这只熊掌该不该收下?”陈汤忽地振臂一呼。
“该!该!该!……”士兵们欢呼起来。
“将军,收下吧。”陈汤诚恳地道。
“那,那本将军就勉为其难了。”灌义眉开眼笑起来,这两天他这个嗜肉如命的大汉也几天不知肉味了。
“好,那兄弟们就把这大家伙分了吧。”陈汤高举双手,奋力一呼。
“噢——”士兵们兴奋起来,一拥而上,每人用剑都在大黑熊身上割了一块,然后各自找地方烹食起来。
忽地,陈汤看见孔杰冷笑一声,回头便走,似乎根本没有分一杯羹的意思。忙走上前打招呼道:“孔兄,怎么也不弄块熊肉尝尝鲜?”
“嗟来之食,老子没兴趣。”孔杰冷笑着,脚步不停。
身后的孔方和孔胜虽对熊肉垂涎欲滴,但看兄长不表态,也不敢上前,只好怏怏地跟在孔杰身后。
谁知这下惹恼了宋健,宋健大步走上前去,大骂道:“姓孔的,你给我站住。你他**要不要脸,陈汤好意请你吃熊肉,你不吃也就算了,是谁‘老子’呢?”
孔杰也是勃然大怒道:“姓宋的,我是谁‘老子’**鸟事?”
宋健暴跳如雷:“陈汤是我兄弟,我就要管。你这没礼貌地家伙,今天我要教训教训你。”
宋健猛扑上去,一把扭住孔杰。
孔杰也是不堪示弱,就势扭住宋健。
宋健身手不弱,孔杰也是高手,二人扭了几扭,忽然扑地跌倒在地,顿时缠斗在一起。
这一下顿时惊动了众人,有灌义亲兵忙道:“将军,你看,打起来了,您要不要管一下?”
灌义皱了皱眉头,神色却是慢条斯理,淡淡地道:“放心,陈汤应该能处理好,咱们吃咱们地。”
灌义不管,其它士兵们却纷纷放下手中物事,围了上来,纷纷劝架:“喂,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家兄弟,别伤了和气。”
陈汤经过初时的目瞪口呆以后,这时也醒过神来,慌忙道:“别打了,别打了。兄弟们,别傻站着,快把他们拉开。”
众人醒悟,忙七手八脚将二人拉开。二人虽然分开了,但口中仍旧骂骂咧咧地,像两只暴怒地斗鸡一样互相瞪视着对方。
陈汤死死按住宋健,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干什么,都是军中兄弟,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许打了。”
“陈汤,这家伙根本没将你放在眼里。”宋健兀自有些不服。
“你给我闭嘴,到一旁待着去。”陈汤厉喝一声,陈江和几个要好的士兵忙将忿忿不平的宋健拉到一边去了。
陈汤回过身,向仍在暴怒中的孔杰拱了拱手,陪笑道:“孔兄,都是我兄弟不懂事,你看在我的面上多担待一点。”
“哼,看好你兄弟,下次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孔杰冷笑一声,挣脱众人拉扯,自去了。
孔方、孔胜歉意地看了陈汤一眼,连忙跟了过去。
陈汤苦笑一声,皱了皱眉头。
士兵们纷纷围过来,安慰道:“陈汤,别介意,这人就这德性,别理他就是了。”
“多谢大家,都去吃饭吧。”陈汤微笑起来,恢复了惯有的自信与稳重。
士兵们于是纷纷散去,陈汤心中却有些起伏:看来,自己的能力和威望还不能完全服众啊。而这,却是为将者之要,说不得自己以后要多注意了。
大秦西域战记 第七章 成军
灞上,新军营地。
清晨,朝阳初升,天地间一片金色的火红。巨大的军营笼罩在温暖的朝阳中,仿佛有一片火焰在烧。
今天,既不是新春佳节,也不是凯旋圣诞,但整个新军营地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原因很简单,因为今天是所有新军成军的日子,也是陈汤这支新军骑兵的成军日子。
视线落在新军骑兵营中,几乎每一名新军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那是一种期待,一种渴望,发自于内容,来自于血液。
“早上好!”“早啊!”钻出营帐的士兵们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平时军营的寂静和肃穆荡然无存,有的只有喜庆的气息。
陈汤这时也起床了,正在营帐中仔细穿戴着。
秦军素来不爱穿铠甲,这是众所周知的‘顽疾’,但今天陈汤却是穿戴的非常整齐:头上特着骑兵特有的牛皮圆帽,身上穿着精心缝制的牛皮铠甲,系好每一条绶带,显得非常的精神和威武。
就在这时,忽然帐门一撩,宋健和陈江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陈汤,还没有好啊。”宋健笑嘻嘻地道。
“急什么,今天军容很重要。”陈汤一丝不苛地又紧了紧牛皮圆帽扣在下巴上的丝绳。
“是啦,看灌将军对陈汤地看重。说不定今天会授于陈汤官职呢,当然要仔细打扮一下。”陈江冲宋健挤了挤眼。
宋健哈哈大笑:“是极,是极。”
陈汤微笑起来:“但愿吧。”最后整了整军容,准备出营。
忽然,帐外响起一阵轰笑声和马蹄声,还夹杂着很多士兵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陈汤诧异地走出帐去,宋健和陈江也紧紧跟了出来。
便见不远处。走来一队百余人的骑兵,全是军官。
陈汤这才想起:今天是成军的日子。这些军官是来正式接收这支新军的。
“陈汤,这些军官老爷们很威风啊。”陈江羡慕地道。
陈汤仔细看去,这些军官们的军容果然不一般:
一色标准的健壮身材,一色冷酷地铁血面孔,冷漠的眼神中透露出冰冷地杀气和无比的自豪,这是一支从骨子里都透露出高傲的军官团,那种百战余生的杀气更是令人心寒。
“看来。他们一定久经沙场的精锐。”陈汤一言断定。
很快,军官们走到近前,不屑地打量着附近围观的新军兵,放肆地交淡着:
“老贾,今年的新军你觉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哪有我们以前带地子弟强悍。”
“呵呵,那怎么一样,咱们的旧部都是跟随陛下南征北战的精锐。哪是这般毛头小子可比。”
“是极,是极。”
“哈哈哈……”军官们一阵大笑,眼神中透露出轻蔑的味道。
新军们也都是秦人,血液中也都流淌着秦人好战、不屈的血液,闻言顿时大感不服,但森严的军纪让他们不敢出声反驳。
忽地。人群中有人不服气地大叫:“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新军即使面对十倍于我之敌,也不会后退一步的!”
新军们振奋起来,纷纷举臂大呼:“秦风!秦风!秦风!……”
那震耳欲聋地声浪顿时将军官们的声音压将下去,军官们气为之夺,撇着嘴冷笑道:“一群不知所谓的菜鸟!”自顾怏怏地驱马远去了。
陈汤忽地转身瞪着宋健,一脚踢在了宋健的屁股上,瞪眼道:“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吗,刚才逞什么能,煽动军队嘲笑军官。要是被逮到了。你屁股铁定开花。”
宋健嘻皮笑脸地道:“嘿嘿,陈汤。不是没人看到吗!”
陈汤苦笑一声:“你呀,迟早要吃亏的。”
“呵呵……”陈江捂着嘴,幸灾乐祸地偷笑起来。
忽然间,营地上空急速掠过一阵“当当当……”的钟声,声音急促而威严,震人心魄。
整军了。
霎那间,原本东一堆、西一堆嘻笑地军士们霎那间就像打了一针兴奋剂,脸色立时肃穆起来,一言不发地便向黑色的洪流一般飞快奔向军营中部的校场。
很快,浩大的校场上有了第一人,然后就是十人,百人,乃至千人。
没有军官们的呵斥,也没有一丝嘈杂,新军们像一架运行严密的机器迅速汇集在一起,迅速排列成严阵的军容。
这,就是秦人天生强大的纪律性,也是秦军无敌于天下的基础。
很快,一支严整的骑兵纵队在校场上排列完毕,冲天而起一股森寒地杀气,虽是新军,却已经初具秦军烈烈地军魂。
忽地,点将台上一阵战鼓隆隆震响,大批军官们从远方急驰而来,在冲近点将台时随着一声断喝,一齐勒马。
“咴——”一声百万齐嘶的高亢声中,百余匹战马齐刷刷停住了脚步,展现了一手漂亮地骑术。
“赞,不愧是我大秦的军人。”陈汤心中暗暗称赞。
“下马。”军官骑队之前是一名相貌威武、膀大腰圆的大秦中将军,正是灌义,他挥了挥手,自已率先跳下马来。
大批军官们也纷纷下马,将战马交给一旁等侯的亲兵。自己在点将台下排成了严整地军官团。
灌义带着几名亲兵阔步登上点将台,锐利的眼眸扫视了一眼台下严整、威武的军容,满意地点了点头,忽地大声道:“各位关中子弟,无论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但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一名铁骨铮铮的军人了。现在。我宣布,大秦虎翼军团第一骑兵纵队正式成立。”
“秦风!秦风!秦风!……”新军们热血沸腾起来。眼眸中满是骄傲的神采:自己,终于是大秦光荣而无敌军团中的一员了。
灌义压了压手,巨大的欢呼声霎那间平静下去:“将士们,我们秦军是一支强大而辉煌地军队。击灭六国,首创一统;横扫塞外,万邦臣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旷古末有地伟大功业。你们应该为自己是这支伟大军团新一员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但是。前人的荣誉只是过去,我们不能躺在上面睡大觉,不然,再强大的军团,再辉煌的历史也会成为过去。所以,新军的将士们,去努力开创属于自己的辉煌吧。我相信,整个大秦都将会为你们而骄傲。我秦军无敌于天下的荣誉将在你们手中获得延伸。秦风!”
灌义忽然高举右拳,怒吼一声。
“秦风!秦风!秦风!……”士兵们兴奋得发狂,只感到胸中地热血似乎要沸腾得激溅出来,连高亢的欢呼声都有些颤抖起来。
是的,荣誉和自豪,就是秦军这支无敌军团的烈烈军魂。千百年来。无数秦军先辈的热血铸就了这支军团深厚而强大的底蕴。
灌义又挥了挥手,霎那间,校场上又安静了下来。
“将士们,奉皇帝陛下诏命,你们将做为新建虎翼军团的骑兵部队开赴我国西部边陲,承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十日后,你们将奉命开拔,但你们还没有军官,而台下这些忠勇地军官都是太尉府从各支精锐军团中抽调的优秀军人,他们将成为你们的长官。在以后的岁月里和你们并肩做战。以生命和忠诚捍卫我大秦的至高荣誉。”灌义一指台下的上百名军官,语气非常热烈。
“秦风!秦风!秦风!……”新军将士们以热烈地欢呼欢迎这些远道而来的军官们。
霎那间。军官们的腰挺得更直了,眼睛也更有神,从千百次血战中锤炼出来的军人气度使得他们是那样的骄傲和自豪。
接下来,灌义开始宣传每一名军官的任命:很快,新军每一支十人尉、百人部都有了自己的军官。
片刻后,点将台下只剩下了一名年轻的军官:这名军官身穿黑色的盔甲,肩上配着淡红的紫绶,看军阶,应该是一名上尉。
陈汤仔细打量着这名军官:个子很修长,但显得结实而有力;淡淡地卧蚕眉,儒雅中透露出一点霸气;面孔英俊而肃穆,额下一点淡淡地短须,显得成熟而有威严;再配上凄厉的铠甲和精良地佩剑,显得杀气腾腾,却又带有一点儒将之风,显得很不平常。
这位应该就是自己这支纵队的最高长官了吧?陈汤心里猜想着。
果然,灌义在宣布完了基层军官的任命之后,扫视了一下整个新军纵队,微笑道:“下面,就是你们这支纵队最高长官的任命。相信,你们已经猜到是谁了。”灌义一指台下:“这位军官是上尉李旷,大秦名门之后,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这支纵队的最高长官。日后,你们要服从他的命令,为大秦的荣誉和尊严南征北战。”
“原来他叫李旷,名门之后?那他是我大秦哪位贵胄的后人呢?”陈汤猜想起来。
这时,李旷大步走到新军阵前,威严的扫视了一下整个纵队。
纵队严整的军容让李旷没有话说,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起来。此时,这笑容竟有一种点难言的魅力,仿佛是和煦的春风般令人感到温暖,又仿佛是一个善战的宿将般令人感到可以信赖。
“新军将士们,李旷不才,奉皇帝陛下诏命执掌你们这支纵队。日后,自当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别的话我不多说,只要大家以后对得起‘军人荣誉’四个字,我李旷就是大家最可信赖地朋友和兄弟。秦风!”李旷振臂高呼一声。
“秦风!秦风!……”士兵们欢呼声来,热烈欢迎这名看起来似乎很不错的长官。
灌义大步从点将台上走了下来,微笑着对李旷道:“老弟,我这点心血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给我带着。别给我脸上抹黑。”
“灌兄放心,我李家从没有一个孬种。这支新军在我手里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威震天下的劲旅。”李旷信心十足地道。
陈汤听得有些奇怪:听起来,李上尉和灌军私交不错吗,不然也不会这般老哥、兄弟的称呼。这个李上尉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哈,那就好,老哥也放心把这些彪悍的关中子弟交给你了。”灌义大笑起来,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这支新军。
毕竟,这是灌义半年的心血。如同他亲自带大地孩子。如今要交给他人了,心里怎能不有一种深深的眷恋,这就是军人地感情:深厚而浓厚,顽强而执著。
忽地,灌义一拍额头,笑道:“呵呵,还忘了一件事。”大声道:“是本将军对你们这支子弟兵的最后一道军令,这是一道任命。经过太尉府的允准。在你们这支新军中将直接出现一名少尉军官,在本年度新军中这可是仅有的数人而矣。相信大家一定猜到了是谁吧?”
“陈汤!陈汤!……”新军们立时欢呼起来,没有一丝犹豫和思考。
的确,在整个新军中,也只有陈汤能够获得新军如此的尊敬和爱戴。
“哈哈哈,猜对了。”灌义大笑起来。骂道:“陈汤,你小子呢,还不给本将军滚出来,还猫着干啥呢?”
陈汤此时的心情真是激动难奈,强忍下澎湃地心潮,大步走出队列,躬身拜倒:“属下陈汤见过将军、李上尉。”
“好小子,起来吧,从今天起,你就是少尉了。好好干。别给本将军抹黑。”灌义扶起陈汤,大笑着拍了拍陈汤的肩膀。
“是。将军,陈汤定不负所望。”陈汤脸色凝重,明亮的眼神中充满着强大的自信,那种天生的领袖气度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亲切和信服。
李旷一时打量着陈汤,这时也点了点头:“灌兄看中的人一定不寻常,不错,是条汉子。”
“呵呵,那是当然。”灌义得意起来,大声道:“老弟,陈汤这小子骑射双绝,比我老灌强,差的只是磨练。你小子家学渊搏,以后多照顾着点,三五年后肯定是你一员悍将。”
李旷眉头一扬,脸上有些惊讶之色,没想到灌义对陈汤有这么高地评价,笑道:“灌兄所托,弟自当尽力,放心吧,我一定会认真锤炼他的。”
“谢李上尉关照,陈汤日后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汤很难抓住机会,当下立即表态。
“嗯,以后好好干。”李旷想了想,忽地道:“这样吧,陈汤,你从军中选出十名军士担任本上尉的亲兵队,如何?”
陈汤大喜,这样便能长伴李上尉左右,认识统兵之道了,忙道:“谢李上尉,属下领命。”
“好了,本将军现在无事一身轻了,下午就拍拍屁股回咸阳。李老弟,放兄弟们去喝酒吧,咱们哥两也去喝两杯,不醉不归。”灌义笑着搓了搓手,咽结在喉咙口骨嘟上下翻腾了一下,显然是有些馋了。
“好,恭敬不从如命。”李旷笑了,转身大声道:“三军听我将令:解散,各自归营,今天,大家可以放怀痛饮。”
“噢——”新军上下立时欢呼起来,秦人嗜酒,但平时是不能喝酒的,闻听开戒,不由得个个喜出望外。
当下,被馋虫勾引得将士们眨眼间一窝蜂散了个干净,那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
“哈哈,这些兔崽子,跑得真快。李老弟,陈汤,咱们也去喝酒。”灌义大笑着,带着李旷、陈汤和亲兵队大步回营。
……
中午。中军大营里摆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说是上好,其实就是烤全羊、烤乳猪和大坛地美酒。秦人对饮食不太讲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就是他们最快乐地事了,尤其是军人更是如此。
灌义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李旷也在一旁陪座,陈汤现在是亲卫队长,静静地站在李旷身后履行着职责。
灌义一眼看见。不高兴地道:“陈汤,你小子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那里干吗?坐下来。一起喝。”
陈汤吓了一跳,犹豫道:“将军,这于礼不合吧?”
秦军等级森严,稍越雷池一步便可处斩,陈汤是牢记于心的,如何敢这般不分尊卑的。
“什么礼不礼的,今天成军。大喜日子,就别这么多客套了。老灌我看得起你,你就给我坐下。”灌义唬着脸,有点不高兴。
李旷也笑道:“是啊,陈汤,今天特殊,就坐下吧。”
陈汤咬了咬牙,撩盔坐下。拱了拱手:“那属下就斗胆了。”
“哈哈哈,这就对了。”灌义高兴起来:“来,咱们三个今天不分官职大小,只论英雄,喝!”
说完,灌义端起大碗。一口气便将满满一碗烈酒喝得肴尽,然后兴高采烈地大呼一声:“痛快。”
李旷虽然颇有儒将之风,但喝酒也像关中秦人一样极为豪爽,面不改色地端起酒也是一口气喝得干尽。
陈汤端起大碗,面孔上有些犹豫,他出身穷苦,温饱尚且勉强,多奈官府和四邻救济,哪有什么机会喝酒,所以酒量一向不高。
“陈汤。怎么。胆怯了?这可不像我关中男儿。”李旷见状大笑,长歌曰:“裸胸膛。持长刃,痛饮烈酒胆气豪;胆气豪,吼如雷,怒挟生虏破万军,破——万——军!”
陈汤霎那间血贯瞳仁,怒吼一声:“干!”端酒在口,仰起脖子,‘骨嘟、骨嘟’就是一阵酣畅淋漓的痛饮。
“好,痛快!”李旷和灌义拍案喝彩,哈哈大笑。
辛辣地烈酒涌入咽喉,仿佛一团火在陈汤胸膛中燃烧,霎那间脸都红了。
“呵呵,好男儿当如斯,沙场破敌三千里,场下痛饮三百杯。再干!”灌义满意地点了点头。
亲兵们又为灌义、李旷、陈汤三人满上,三人大笑,又是一饮而尽。
两碗烈酒下肚,陈汤酒气上涌,胆气大壮,一双眼眸却更亮了,而且再无一点拘束和扭捏。
灌义和李旷互视一笑,纷纷拿起锋利的短刀,就在烤肥羊上割了最喜欢部位地肉片下来,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陈汤当下也不客气,也拿起短刀,切下只羊腿拒案大嚼。
李旷看了一眼灌义,灌义会意,放下手中短刀,豪放地抹了抹嘴,笑道:“陈汤,你知道陛下将你们这支新军调到西部边境驻守,有什么用意吗?”
陈汤沉默下来,思考一会道:“陛下可是想对大月氏用兵?”
灌义和李旷吃了一惊,李旷故意道:“何以见得?”
陈汤犹豫了一下,灌义笑道:“陈汤,但说无妨,让李老弟瞧瞧你的眼光。”
“那属下就斗胆了。”陈汤仔细分析道:“如今四海咸平,匈奴翦灭,可以说至少五十年内我大秦不复再有大地内忧外患。按正常地做法,这时候就应该削减军备,鼓励农桑,奖励工造,打造一个太平盛世。
但据属下观察,陛下虽然削减了一些军备,但都是汰弱留强,保存了主干。而且新兵征召规模依然较大,最主要的是新军中骑兵地规模明显要大于往年。明显的,陛下并不打算将我大秦扩张地脚步就此停止,而此时最好、也是惟一称得上目标的便只有西部的大月氏了。我们这些新军刚一成军便调往西部边陲,也正让属下的猜想得到了一些证实。”
灌义和李旷惊讶地互相看了一眼:征讨大月氏这项长远国策,可是军中高层才知道的秘密。没想到这陈汤凭借一些蛛丝马迹便可以猜到,真是好敏锐的嗅觉。
李旷立时对陈汤从内心深处刮目相看,含糊地笑了笑道:“呵呵,或许你是对的吧,反正不是我们说的。”
灌义也暖昧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陈汤何等聪明,立时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中顿时大喜:建功立业地好机会到了。却也打了个哈哈道:“呵呵,属下也是瞎猜的,陛下乃我大秦千古圣主,其心思又岂是我这等微末之辈可以猜度的。灌将军,李上尉,咱们还是喝酒吧。”
“是极,是极,喝酒,喝酒。”李旷笑嘻嘻地道。
灌义也大笑,举着大碗相应。
当下,三人惺惺相惜,毫无拘束,放怀痛饮起来,只是言语却谨慎了许多。
大秦西域战记 第八章 驻屯
大秦,西北边界,漫漫黄沙,酷日当头。
一支精壮的骑兵正在其中艰难地跋涉着,炎炎烈日下,无论是人和马都有点无精打采,低着头,只顾避着太阳赶路。
陈汤也渴得厉害,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抬头望了望天空。
空中一丝风也没有,太阳一圈一圈地散发出毒辣的光芒,晒得陈汤头脑一晕,差点晃下马来。
陈汤急忙紧了紧僵绳,坐稳了马背,然后从马腹旁取下水袋,拧开塞子,先润了润喉,然后才痛饮了几口。
清凉的淡水霎那间缓解了酷暑,陈汤松了口气,苦笑道:“娘的,沙漠果然不是盖的,不是人呆的地方。”
一旁的李旷却悠哉游哉地在马背上闭着眼睛打晃,任马儿跟着大队向前走,仿佛那酷热不是晒在他身上一样。
“怎么,陈汤,有点受不了啦?”李旷忽地笑道。
“不是,只是第一次进沙漠,有点一时不太适应而矣。”陈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神态依然倔强。
“呵呵,行军打仗,就得做好爬冰卧雪、忍饥耐热的准备。旧年,我跟随蒙元帅大军前突北疆,那茫茫千里黄沙可比这小沙漠厉害多了。”李旷淡淡地笑着。神态中却透着傲然。
“大人说的是,陈汤受教了。对了,大人能说说您跟蒙元帅横扫塞北地故事吗?陈汤也好长长见识。”陈汤神态中露出渴望,这不仅是追寻先辈走过的光辉足迹,更是希望从中能够学到一些实用的东西。
每个军人谈及过去的荣誉,总是很振奋的,李旷也是如此。笑道:“那好,反正闲得无聊。你想听就说说。”
于是,李旷流利而生动地将数次出塞的经过细细讲一遍。说到精彩处,李旷不禁热血沸腾,双目放光,双臂更有力地挥动着,似乎仍在同凶悍的敌兵进行着残酷地厮杀。
不得不说,李旷从小应该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形象描述得都让陈汤有种身临其境地感觉:热血沸腾,战意激昂,恨不得立即找上一群强敌较量一番。
许久,李旷终于说得累了,摆了摆手笑道:“好,今天就到这里了,以后有空再讲吧。”
“多谢大人指教,陈汤受教了。”想及前辈的辉煌。陈汤的眼眸中充满了对军功的强烈渴望。
就在这时,一彪铁骑飞奔而来,踢起滚滚黄沙。
“报——,上尉大人,我军前锋已前出沙漠,前面四十里外就是银川城。”来骑大声禀报。
“噢——”李旷也是神色一振:“走了一天多。终于走出沙漠了。传令下去,大军出沙漠后,就近找个有水草的地方扎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上午赶到银川。”
“喏!”来骑唱了一声,飞驰而去。
“大人,我们以后就是驻扎在银川城么?”陈汤问道。
“是的,原来那里有一千步卒,现在由我们来替防。”李旷点头道。
“银川!”陈汤默默地念着,他心中明白:以后的数年甚至有可能更长时间,他都得以忠诚和热血守卫着这个边陲小城。
“陈汤。你别小看这个银川城啊。虽然小,却还算繁华。而且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李旷正色道。
陈汤熟读兵书,对中原各大雄关险隘都有了解,但对这个一向无耳闻地边陲小城就一点也不熟悉了,忙诚恳地道:“愿听大人请教!”
李旷对陈汤的好学非常满意,点头道:“银川城,位于千里河套平原的西北角,北控黄河、贺兰山,南临沙漠,西边是著名的青铜峡险隘,再往西和北就是千里沙漠和月氏人的地盘了,是我国西北边陲的头等重镇。更兼银川西南有多个大盐池,北地等郡县多奈其供给食盐,就是月氏人也时有所需,所以经济上也颇有点价值。可谓城虽小却很繁荣,是我国和月氏国在西北边境的重要贸易地,互通有无。”
“没想到银川城竟然有这么重要的价值。”陈汤也是吃了一惊,当下牢牢记住李旷地一番话。
“是啊,不然,陛下何必将咱这一千精骑派到这里来。”李旷笑了起来。
“陛下的眼光真是深远,我军控制了银川,就获得了地利,退可守,进可攻。”陈汤钦佩道:“不过,大人,如果陛下一时不对月氏用兵,那我们驻守在这里不是只能白天看月亮、晚上数星星么?”陈汤忽然想到了这么一个严重的的问题:真是这样,那可无聊死了。
“呵呵,”李旷笑了起来:“你想这么安乐恐怕都不可能。匈奴新定,草原不平,月氏人又尚末能完全控制匈奴右部之地,所以附近流寇甚多:有失败的匈奴溃兵,有其它部族饥疲交加的流寇。他们来去如风,经常在边郡附近劫掠,虽是疥鲜之患,却也严重威胁我边境安宁。原来银川地一千步卒明显有心无力,所以我们这支刚刚成军的新军才奉命来此练兵。”
“明白了,大人,我们一定会让那些不知死活的流寇知道我们大秦铁骑的厉害。”陈汤霎那间兴奋起来,一脸的跃跃欲试。
“哈哈,不错,是该让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尝尝厉害了。”李旷也冷笑起来,儒雅的面孔上出现了森然地杀气。
“对了。大人,听灌将军说大人是名门之后,不知大人祖上是哪位名臣宿将?”陈汤突然好奇地问道。
李旷却没有回答,答非所问道:“靠天靠人靠祖宗,不算是好汉。我大秦军中,不讲出身,只论战功。”
陈汤愣了愣。不禁肃然起敬,汗颜道:“大人说的是。属下受教了。”
正说着,中军已经出了沙漠,天际霎那间由沙黄变成翠绿,却处都是悠悠的青草,不时地可见一两群览食地野物。
看腻了沙漠那枯燥单调的颜色,乍一到这辽阔青翠地大草原,那一颗心顿时舒展开来。
“黄河九曲。惟富一套。陈汤,你知道这句话地意思吗?”看着眼前茫茫的草原,李旷忽然有感而发。
“属下从书上看过。说地是:黄河九曲盘桓,灾害甚多,但有一个地方却得黄河之利,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也就是河套平原。”陈汤恭声道。
“呵呵。陈汤,有点见识吗,不错。”李旷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些年来,我大秦不断的向河套移民实边,并在九原等地派驻重兵,费这么许大力气。为的就是将这千里河套打造成我大秦千年永固的疆土。所以,我们这些人责任重大,做得好了,后世子孙会感谢我们的。”
陈汤极重荣誉,闻言肃然:“大人说的是,属下越发感到肩上的责任重了。”
“呵呵,有责任感地士兵才是好士兵。”李旷拍了拍陈汤的肩膀,忽地看见方停了下来,笑道:“看来,找到宿营的地方了。陈汤。走。随本上尉去看一看。”
李旷喝了一声:“驾!”座下战马长嘶一声,撒着欢儿。在草地上一溜烟去了,身后留下一蓬蓬纷飞的草屑。
陈汤不敢怠慢,猛拍了一下马屁股,紧紧地跟了上去。
而陈汤亲自挑选的十名亲卫,包托宋健、陈江等见也连忙拍马跟上。
霎那间,十数骑在草原上飞驰开来,像一道道敏捷的闪电,骑术之精良丝毫不弱于塞外民族。
一会儿工夫,陈汤眼前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估计是黄河的一条支流。
在一个河道拐变处,水流变得平缓了,一个规模不大,但非常严整地军营框架已经由前军搭建起来,端的是训练有素。
李旷勒住了马,仔细打量了一下左右,满意地点了点头:“前军挑选的营地还不错,但现在离银川城近了,谨防有流寇骚扰,晚上须得派出斥堠。”忽然道:“陈汤,你去传我的令,下令第一部杨奇中尉派出二十名斥堠,每方向每五名,前出十五里哨探,为夜不收。”
“是!”陈汤点了点头,拍了拍马,驰向营地传令,心中暗道:“李大人真不愧是带惯兵的,真是谨慎,自己以后要多学着点。有道是‘小心无大错’,毕竟这是行军打仗,疏忽不得。”
……
这一夜,秦军好好休息了一下,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的确,一般状态下,哪个毛贼吃了熊心豹心胆,敢来打一千正规官骑地主意。
第二天一早,精神饱满的秦军渡过小河,向银川城进发。
很快,路上便有了人烟,但多是一个个人口不多的小村庄,看房屋还很新,应该多是近年来新迁入的中原百姓。
而村民们也是十分的质朴,看见朝庭的军队到来,都友好地打着招呼。凡有军队问路或者饮水,都好客地予以满足。
村庄外,一亩亩良田也被开垦出来,在中原比较紧缺的耕地,在这里却是非常的富足。
保守估计,每个村庄的村民都可以分得十亩八亩的,不禁让家境贫寒地陈汤大感羡慕:如果这是不是边塞,有风险,倒是一个定居地好地方。
“大人,这里似乎很安详,没有多少流寇骚扰的痕迹。”看了半天,渐近中午了,陈汤忽然道。
“嗯,这是位于银川东南,有银川城做为凭障,当然安全得多。据报,匪患最严重地,当数北面和西面,那里是匈奴溃兵和流寇经常潜入的地方,十村九破,已经很少有人居住了。”李旷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忧伤。
“可恶,等我捉到这些浑蛋,一个个都得千刀万剐。”陈汤恼怒起来:做为保家守土的军人,无力保全百姓们的安定,简直就是最大的耻辱。
这时,忽然有一骑斥堠前来回报:“启禀上尉大人,前方五里外就是银川城,银川驻屯上尉刘章大人已在前面迎接。”
“噢,随我去来。”李旷忙一振精神,拍马而去。
陈汤赶紧率亲卫队紧紧跟了上去。
果然马群奔驰了一小会,前面道旁就有十数骑正在翘首以待。
“哪位是刘大人?”李旷远远地大叫。
一位三十多岁,长相粗旷的将领跃马而出,大声道:“我便是,前面是李上尉吗?”
“正是。”李旷连忙住了马,客气地道:“劳烦刘大人出城相迎,久等了。”
“呵呵,你我份属同僚,应当的。城中已备好酒宴,专为李大人接风,请吧。”刘章显得非常豪爽,大有古秦之风。
“那李某就不客气了。”李旷也不扭捏,大笑一声。
“好,爽快,咱们走。”刘章大笑,勒转马头。
李旷便驱马与刘章并骑而行,陈汤等人和刘章的亲卫队在身面跟着,一行人有说有话地例迈向银川城。
不多时,银川城的城墙已经在地平线上遥遥在望,只是尚有些模糊。
但越过一个小小的平岗后,视线猛然开阔起来,数百步外,银川城赫然在目。
此时的银川城,和后世的银川市并不是同一个位置,而是规模也小得多,看起来,周长不过十里,人口也就是一两万人。不过,城墙高耸,几近八米九高,而且全由青石砌成,雄壮险峻,端得是一座边塞坚城。
李旷不禁赞叹道:“好一座边塞雄关,看来,刘大人这几年没少下工夫啊。”
“哈哈……”刘章得意起来,笑道:“这都是托了灌婴将军的福啊,原来银川这城很小的,比现在差多。”
陈汤在一旁听得奇怪,忍不住问道:“刘大人,这是为何?”
刘章乐道:“旧年,灌婴将军奇袭匈奴右部夏季营地之后,横渡漫漫沙海,从银川归国,陛下对银川就重视起来。为防止有敌军从此秘道再入我西北边境,所以陛下就调我新筑银川,屯守于此了。”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果然,银川此城非同小可,不得不守。一旦失守,大秦在北疆可就失了地利了。
正说着,众人已经随着骑兵纵队的先锋抵达了城门口,大队原先屯守的步兵部队在城上城下摆开架势,列阵相迎,非常隆重。
李旷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些边卒,坚忍彪悍,满脸风霜,不禁暗暗点了点头:让这些步卒守此边疆,真是辛苦他们了。
陈汤也认真地扫视着左右,因为他知道:从今天起,这里就将是他日后几年战斗和生活的家园了。
一时间,陈汤雄心顿起,憧憬起末来的金戈铁马、碧血黄沙来!
大秦西域战记 第九章 边事
中午,银川城城守府后院。
这是一处小巧的院落,中间有个小水塘,在水塘边建了一个小小的凉亭。
凉亭四角则种着很多树,还有一株株爬山虎攀附其上,使得虽是盛夏,凉亭中也是光线柔和,清凉有加。
李旷和刘章两人端坐其中,陈汤和刘章的亲卫队长,一个叫刘成的汉子在一旁侍候着,其它的亲卫们都在四周纳凉。
“李大人,远来辛苦,请满饮此杯。”刘章端起酒爵,豪爽地笑着。
“多谢。”李旷并不废话,举爵一起而尽。
“爽快。”刘章大笑一声,也自喝得干尽。
陈汤和刘成忙各自斟酒,李旷举杯正色道:“这一杯是李某代表朝庭多谢刘大人这几年来的忠于职守,先干为尽。”
李旷举杯饮尽,亮出杯底。
刘章眼睛亮了,那是一种兴奋和骄傲,不说话,也自一口气喝得干尽。
“不知刘大人籍贯何处?”李旷忽然问道。
“扶风。”刘章骄傲地道:“李大人呢?”
“呵呵,咸阳。”李旷笑道:“原来,咱们还都是关中子弟,那就更亲近了。”
“那是,那是。咱秦人自古就团结。”刘章也喜上眉梢。
陈汤知道:在军中,正常关中军人更团结一些;关外的,则因为派系较多,相对疏漏。
“呵呵,既然都是乡亲,那李某就不客套了。”李旷端起酒爵,郑色道:“李某新来。人生地不熟,烦请刘大人晚走数日。将周边地理与敌情细细告之,不如意下如何?”
刘章乐了,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好说,刘某也一时舍不得这里,毕竟这银川新城地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有刘某的心血。不过,李大人似乎应该表表诚意吧?”
李旷笑了:“好。李某当满饮三杯相谢。”喝道:“陈汤,满来。”
“是。”陈汤忙为李旷满上。
当下,李旷面不改色地连饮三大杯,痛快淋漓,丝毫不拖泥带水。
秦人素敬豪饮者,刘章拍案大笑:“好酒量,佩服!现在,刘某就给李大人大致主说这附近的情况。明日再带李大人到四处转转,如何?”
李旷点了点头,笑道:“恭听李大人安排。”
陈汤霎那间竖起了耳朵,他知道,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多了解一分敌人,就多一分胜算;多一分胜算。就多一分立功的机会。
熟读兵法的陈汤非常明白:任何胜利都不是轻易得来的,知已知彼者才能百战百胜。
刘章又满饮一杯,趁着豪迈地酒兴便道:“原来,匈奴尚在,寇银川并不频繁,多为小股流寇。后来,陛下多次命大将出塞,终灭匈奴。此后,匈奴本部或尽灭、或远遁,从大草原上基本消失。但是。原本托庇于匈奴旗下的诸多小部族失了依靠后。或因天灾、或因战乱,缺衣少食之后。便经常寇银川劫掠。再加上月氏人占领匈奴右部之地后,因故仇血腥剿杀原匈奴残部,更加剧了这一情况。”
“嗯,大战之后必有乱匪,古之常理。”李旷肃穆地点了点头。
刘章这时叹了口气道:“是啊,但是我就麻烦了。乱匪多为游骑,人数虽少,却来去如风。我部虽众,却为步卒,调动缓慢。于是,银川城十数里范围内还能勉强照顾外,其它地方根本来不及反应。不但屡屡扑空,还经常被这些乱匪反咬一口。虽然刘某曾经设伏歼灭过几支乱匪,但于大局无补,徒呼奈何。”
陈汤听得明白:地确,在银川这样平坦的草原上,以步卒对主的秦军要扑灭大股以骑兵为主的悍匪的确是非常困难的。主要就差在一个‘机动性’上,这是先天缺陷,就算世之名将,也会非常棘手。
“是啊。”李旷也苦笑道:“旧年,我秦军与匈奴交战,吃够了骑兵不足的苦头,好在这几年来陛下大力发展马政,不然,当真不得了。”
“呵呵,”刘章笑了:“不过,现在李大人来了就好了。一千精骑啊,都是我训练有素地关中劲旅,一定可以让那些乱匪尝到厉害。来,李大人,刘某敬你一杯,改日定要为刘章多宰几个天杀的胡贼。”
“哈哈哈,”李旷豪爽地笑了:“定不负刘大人所托,干。”
两人又饮一杯,陈汤忙为李旷将酒斟上,在身后又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李大人,”刘章认真道:“据刘某在此多年的了解,这里的马贼主要分为四股,互不统属,有时彼此见了面,还要互相撕杀一番。
这最大的一股是匈奴的一支残部——勃勃尔部,游荡在黄河、贺兰山以南,兵力约有四五百人,族人千余,时常进犯银川,或是东北的高厥、阴南等城。首领呼兰达尔,是个凶悍之徒,嗜杀成性,所过之处,人畜皆绝。
其次是一支地道的草原惯匪‘风狼’,不属于任何部族,多年前就在这附近出没,人数二百余人,首领叫乌里台。别看这一部人少,由于地形精熟,没有部族拖累,为祸不下于勃勃尔部。而且乌里台此人狡猾凶狠,是草原上地一只独狼,实不好对付。
其三是一个叫兀延哈的部族,这支部族是原东胡人的一支,托庇于匈奴。匈奴灭后,在我秦军和月氏人联合攻击下,四处流窜,一年多前窜至此处成患。这支部族约有兵三四百人,能骑善射,不可小觑。首领是一个年轻人叫桑昆,颇为勇武,听说能生撕虎豹。
其四是也是一支匈奴残部——额尔只斤,是原匈奴右谷蠡王的部族,约有二三百兵力,数百族人,流窜在青铜峡以东。首领叫额尔赛思黑,是个老家伙,狡猾却胆小。平素稍有风吹草动就躲进深山,由此,为祸也最小。
其它乱匪人数太少,基本不足为祸。只要剿灭了这四股,银川城就可以基本安定了。”
一口气说完,刘章不禁口干舌燥,连忙痛饮了一杯,又吃点银川特产的果品。
李旷却没有喝,静静地想着什么。
陈汤脸色也很凝重,心道:怪不得刘大人在这里焦头烂额呢,这里大股的乱匪就有一千好几百骑,其余小股地还不算,以千余步卒来说能守成这样就不错了。看来,以后在这里要有一番苦战了,敌人比自己多了很多。不过,幸好互不统属,这样便有了各自击溃的好机会。
一会儿,李旷从沉思中醒来,感激地笑笑道:“多谢刘大人金玉良言,看来李某真这副担子不轻啊。”
“是啊,以后银川数万父老就拜托李大人了。”刘章点了点头。
李旷道:“义不容辞。来,刘大人,再饮一杯。”
两人微笑,又饮一杯。
……
傍晚,房间里灯火通明,案几后李旷静静地翻看着银川的钱粮府册,面色凝重。
末几,李旷忽然停住了,想了想,忽然问道:“陈汤,今日有何所得?”
陈汤站在李旷身后,忽听所问,忙道:“大人指的是匪事?”
“然。”李旷点了点头。
陈汤想了想道:“听刘大人所言,银川匪患颇为炽烈,而且人数众多。所幸,诸匪互不隶属,否则灭之难矣。依属下愚见,可采用集中兵力、各个击破之策,依次剿之,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李旷赞许地点了点头:“呵呵,你我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想到一块去了。不过,匪兵是惯战之军,且人数占优,我军都为新军,要想胜得漂亮,不伤元气,殊为不易啊。”
“大人说的是。”陈汤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兵法云:兵不善,将来补。我军经验上有所缺乏,人数又少,那么只有在谋略上来弥补。”
李旷点了点头道:“善。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我军首先就是要摸清几只主要乱匪的活动规律,强弱之势,然后寻良机歼灭之。改日,我向刘大人熟悉附近地形后,便可以着手办理此事了。”
陈汤眼睛一亮,忙道:“大人,如果相信属下,就交由属下如何!”
“你?”李旷想了想,笑道:“精明过人,能骑善射,倒是一个潜将之才。不过,这细作的事,你行吗?”
陈汤笑道:“大人难道信不过属下吗?此事事关重大,非一般细作可以做到尽善尽美,陈汤自信可以完成。”
李旷眼睛亮了,忽地笑了:“好,有志气。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改**挑选些人帮忙,尽快完成。”
“多谢大人信任,陈汤必竭诚以报。”陈汤大喜,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干得漂亮些,让全军的人看看自己的能耐。
“好了,天不早了,你安排好人值更,自己就去睡吧。”李旷挥了挥手。
“喏!”陈汤躬身退下,走到室外,看着满天的星斗,狠狠握了握拳头。
大秦西域战记 第十章 神箭
烈日炎炎,草原上走来数匹轻骑,俱穿布衣,腰佩剑,胸携弓、弩,精神抖擞。
为首一人,英眉朗目、沉稳坚毅,正是陈汤。身后五人,乃是陈江、宋健、侯成、刘豹、张杰,都是亲兵队中的精锐。
“陈汤,我们现在到哪了?”忽地,宋健在马上问道。
陈汤扫视一眼左右,然后从怀中将地图拿了出来,对比了一下道:“按图索骥,应该是银川西北五十里外的汤家嘴子。这里附近原来应该有村庄的,现在估计够呛。”
宋健五人默然:的确,离银川城这么远,在强盗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几个人不说话,摧马上了一座小土丘,果然,在土丘下百十步外,有着一个小村庄,不过,残垣断壁,冷静孤寂,明显已经人畜俱绝。
陈汤脸色阴沉下来,摧马就从小丘上奔了下去,直入村庄。
宋健几个连忙跟上,和陈汤一同入村。
看着四周荒凉的废墟,和时见的枯骨,陈汤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但那明亮的眼神中却是杀气腾腾,如火在烧。
村庄很小,一会儿工夫就出了村子,忽地,陈汤勒住马,冷冷地道:“都看到了吗?”
“看到了。”五个人声音很低沉。
“军不能护民,何以为军!?这是我们大秦军人的耻辱。”陈汤咬牙切齿地道:“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报仇!”霎那间,五人怒吼起来,大秦军人强烈地荣誉感让他们目赤如火。
“好样的。据传,最多离这十里,就是银川周围最大的匪帮勃勃尔部出没的地方。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探清勃勃尔部的人口、兵力、活动规律,最好能抓个活的舌头回去。毫无疑问,这很危险。大家怕不怕?”陈汤严肃地道。
“陈汤,你下令吧。我们大秦军人虽死不惧。”陈江怒吼一声。
“陈汤,下令吧。”其它几个人也是面无惧色。
“好,出发,大家都机灵点。”陈汤一拍战马,飞一般去了。
“驾——”陈江几人赶紧跟上,像一阵狂风卷尘而去。
转眼间,六人奔出十里。马匹渐有些乏了,速度慢了下来。
陈汤挥了挥手,骑队迅速勒马急停。
“大家稍稍歇歇,喝点水、吃点东西,然后再探。”陈汤从马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其它几人也累坏了,纷纷下马或睡或坐,补充着水份和食物。
马儿们也悠闲地在一旁啃着青草。虽然不如草料香甜,但也能暂时填饱肚子。
忽地,陈汤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种声响:这种声音仿佛似远处若现若现地惊雷,急促而连绵。
“呼!”陈汤猛然站起身来,大喝道:“是骑兵,快上马。”
宋健五人吓了一跳。连忙一跃而起,纷纷上马。
果然,远远地从一个坳地里突然奔上来十数匹轻骑,俱是灰色皮甲,弯刀背弓,正哈哈谈笑着。
明显的,这是一支草原部族骑兵,而能在这里自由出没地,肯定是勃勃尔部匪帮无疑。
忽地,看见了陈汤六人。这十余名勃勃尔骑兵都愣了愣。忽地大笑起来,一分为二。便向陈汤左右兜抄过来。
看来子,这些勃勃骑兵以为捡到了什么肥羊,打算趁机捞上一票了。
初上战阵的宋健等人稍有些慌乱,忙看了看陈汤。
陈汤稳稳地道:“不要慌,听我的。阿健,你们五人对付左边的七名勃勃尔骑兵,右边的六个交给我了。记住,我们的骑兵弩比敌人的突击短弓射得远,而且准,这是我们地优势。”
大秦骑兵弩射程二百步,勃勃骑兵的突击短弓射程一百五十步,而陈汤手中的三石强弓射程达二百五十步,是故,艺高人胆大的陈汤有恃无恐。
“好。”宋健五人连忙转向左边,摘下弩弓,准备攻击。
陈汤则用弓,一弦双矢,狠狠地拉了个弯月,锐利的眼眸瞄准了远方的敌人。
很快的,一左一右十余名勃勃尔骑兵冲近陈汤六人二百步内。
陈汤厉喝一声:“放!”
宋健五人立时射出五只弩箭,箭矢呼啸着扑向远方,在一百五十步远的距离上没入敌阵。
“扑——扑——”立时间,左边两名勃勃尔骑兵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其余三箭射空。
陈汤则稍稍停了一秒钟,这才轻轻‘嘿’了一声,手中地三石强弓弓弦猛烈一振,两支锐利的箭矢像流星般飞向了远方。
“扑——扑——”两声惨叫,右边扑来的两名勃勃尔骑兵双双头部中箭,惨叫着跌落马下。
“快速装填。”陈汤冷静地大喝一声,飞快地再次在弓弦上搭上两支箭矢。
宋健五人首战告捷,精神大振,些许畏惧之心顿去,训练有素地快速再次装填弩箭。
一下子完蛋四人,剩下的勃勃尔骑兵们这才知道遇上了硬碴子,并不是乖乖待宰的肥羊,慌忙拉弓搭箭、准备反击。
还没有等他们搭好箭,陈汤断喝一声:“放!”同时,右手一松,强弓崩,锐矢出。
“扑——扑——”惨叫声中,血光暴现。右边又有两名勃勃尔骑兵头部中箭,猛地扔了短弓,栽倒于飞驰的奔马下。
而随着距离地临近,宋健五人第二波箭矢也战果辉煌,三声惨叫声中,左边三名勃勃尔骑兵身中四箭,一头栽下马来。只有一箭落空。
剩下四名勃勃尔骑兵大骇,没眼到眼前的几名敌人如此厉害。纷纷射出一箭,然后竟然不约而同地转身奔逃。
“扑——”不得不说,慌乱之下,勃勃尔骑兵的准头实在有够差,仅有一箭命中,正中刘豹左臂。
刘豹闷哼一声,在马上晃了晃。险些掉下马去。
“射箭,不要放走一个。”陈汤厉喝一声,双箭再次搭弦,奋力急射。
“扑——扑——”右边最后两名勃勃尔骑兵刚转过马来来,后心立时中箭,惨叫着翻身栽落马下,毙命当场。
而宋健五人,因伤了刘豹。有些慌乱,连射四箭竟只射杀一名勃勃尔骑兵,剩下的一名伏在马上催马狂逃,看看就要逃出骑兵弩射击范围。
就在这时,陈汤迅速转身,又搭两支锐矢。断喝一声:“去!”
“嗖——嗖——”两支锐矢尖啸着一前一后离弦而去,扑向远方的敌人。
“扑——”前一箭准确命中了最后一名敌兵战马后臀,战马惨吼一声,前蹄仰起,顿时将马背上的敌兵颠了起来。
就在这霎那,陈汤后一箭赶至,匪夷所思地将敌兵一箭穿心,甚至连战马的脖颈也射了个对穿。
“啊——!”宋健五人傻了眼:娘唉,这箭法,真神了。
“还愣着干什么。留一个人帮阿豹治伤。其它人上去搜搜看有没有什么收获,我去前面看看。”陈汤说着拍马向坳地奔去。
宋健、陈江、侯成三人赶紧向十几个勃勃尔骑兵地尸体奔去。张杰刚帮刘豹拔出剑矢,上了伤药,包裹起来。
一会儿功夫,陈汤奔到坳地边,勒马向下看去。
立时间,一向稳重的陈汤脸色变了,冷汗刷地冒了出来。
此刻,在坳地里,竟然乱轰轰地游牧着数百匹彪壮地战马,四五百名乱轰轰地勃勃尔骑兵正在一旁休息,那刺耳地轰笑声隐隐可闻。
乖乖,遇到了勃勃尔匪帮的主力,刚才那十几名游骑肯定是勃勃尔人地斥堠!陈汤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忙迅速观察了一下敌人的大体实力,赶紧准备悄悄退去。
此时,便是陈汤有天大的胆子和本事,他也没有疯狂到打算以六人对付敌人四五百地程度。
但就在这时,坳地里一声唿呼,四五百名勃勃尔骑兵纷纷上马,竟然向陈汤所在方向如潮般奔来。
坏了,坏了。陈汤赶紧策马往回狂奔,脸上冷汗直冒。
不远处,宋健、陈江、侯成三人刚搜完十几名勃勃尔骑兵的尸体,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一看陈汤奔了回来,宋健大声道:“陈汤,没有什么收获,只有百十钱。”
陈汤急忙勒马,大声道:“快,快上马。”
“为什么,匪兵不是都完了吗?”宋健愣了,很是不解。
“完个屁,坳地里只几百人呢,正往这边赶过来,你听听声音。”陈汤急得直跳。
宋健等人急忙侧耳一听,果然,隐隐的雷声在天边响起,迅速逼近,越来越响。
“坏了,快上马。”宋健三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跃上战马,向回狂奔。
这时,张杰刚帮刘豹包好伤,正喂他喝水,猛见陈汤四人狼狈地狂奔回来,一脸的诧异。
“快,快上马,勃勃尔匪帮主力来了。”陈汤远远地大吼一声。
张杰和刘豹一听也慌了,连忙上马。但刘豹左臂伤重,连爬了几下也没有爬上战马。
就在这时,大批勃勃尔骑兵的前锋已经从坳地里奔出,陈汤一看坏了:自己这六个人,这么近的距离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这几百名勃勃尔匪兵的。这些草原骑兵会像狼群围猎一样,轮番追击。直到把自己这六个人生生累死。
危急关头,陈汤脑筋快速转动,猛然想出一个险中救生地主意来,忙大吼一声:“快,跑不掉了,听我地,全部下马。给我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说着,自己翻下马来。一头躺在草地上,眼睛却死死地盯住大批匪帮,同时右手紧紧地握住强弓。
宋健几人立时一愣,他们也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一旦被发现,是很难逃脱大批骑兵追击的。但陈汤让他们连逃都不逃,那不更是等死吗!?
陈汤见宋健几人发傻。急坏了,厉声道:“快下马,听我的,还有机会,不然死定了。”
宋健几人对陈汤的信任几乎是无限地,咬了咬牙,全部下马,躺倒。一颗心‘砰砰’狂跳着看着从坳地里越奔越多的敌兵。
却说那大批勃勃尔骑兵刚从坳地里钻出来,便猛然发现不远处卧躺着十几名同族地尸体,顿时愣了,又见稍远处竟然又有几名秦人装束的汉子在草地上躺倒休息,不禁更傻了眼。
这些勃勃尔骑兵恐怕有诈,不敢妄动。互相商量了一下,连忙派人向后急报。
陈汤一双锐眼看得真切,心中暗喜。
不多会,大批勃勃尔骑兵全部冲上坳地,密密麻麻地横成一排。
陈汤清楚地看见,有一名身贯红甲的彪壮大汉在众勃勃尔骑兵的簇拥下正仔细地打量着自己,一双锐利的眼睛似乎要看破自己的虚实。
这一定就是呼兰达尔了。陈汤暗暗警惕,一颗心提到了嗓子里,就怕自己这故做轻松之计唬不倒呼兰达尔,一根筋杀过来就惨了。
而宋健几个更是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身体崩得紧紧。惊恐地看着那黑压压的敌兵,那死亡地气息分外清晰。
正在陈汤心忧地时候。敌阵动了,不过,跃阵而出地并不是全部,只是四名精壮的勃勃尔骑兵,策马小心翼翼地奔来,似乎是要打探个虚实。
看来唬住了呼兰达尔!陈汤暗暗松了口气,马上低声道:“你们都别动,交给我了。”说着,翻身跃起,像只雄鹰样飞上战马,快速奔向四名冲来地勃勃尔骑兵。
瞬息间,四名勃勃尔骑兵冲近陈汤二百步,陈汤飞快张弓、搭上双矢,狠狠地射出。
“嗖——嗖——”两支箭矢箭无虚发,两名勃勃尔骑兵惨叫一声,咽喉中箭,一头扑倒于马下。
剩下两名勃勃尔骑兵大骇:两百步外,双箭夺喉,这是何等可怕的箭术。
陈汤箭夺二命,瞬息不停,急速再搭二矢,凌厉再射。
“扑——扑——”一百五十步外,剩下两名勃勃尔骑兵头颅中箭,惨叫着仆倒于马下,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霎那间,四名出阵的勃勃尔骑兵横尸草原,无一幸存。
陈汤冷笑一声,驱马奔回阵中,甩蹬下马,又‘毫不在乎’地躺倒在草地上。
见危机稍除,宋健等人悄悄擦了擦额头地冷汗,那种徘徊在鬼门关外的感觉真的让人心惊肉跳。
一时间,勃勃尔军阵上一片哑然,陈汤这一手神奇的箭术技惊当场。
那呼兰达尔仿佛也愣了,越加摸不清陈汤虚实,考虑了半晌,一指身边六名勃勃尔骑兵,马鞭向前挥了挥。
那六人有些变色,但不敢抗命,只得谨慎万分的小心奔出,手中的弓抓得紧紧,打算一冲进陈汤一百五十步就把他乱箭射倒。
陈汤双目一亮,再次翻身上马,策马奔向六名勃勃尔骑兵。
这一次,陈汤竟然一弓三矢,在敌刚冲入二百步时,突然射出。
箭如流星,势不可挡,三名勃勃尔骑兵刚刚弯腰欲躲,便被利箭侵入胸膛,血光暴现处,一齐翻身落马。
剩下三名勃勃尔骑兵慌了,好在陈汤为了连射三矢,缩短了射击地距离,这三人瞬间冲入陈汤一百五十步内,几乎和陈汤一齐拉弓猛射。
“扑——扑——扑——”陈汤依然箭无虚发,最后三名勃勃尔骑兵躲闪无方,再次中箭,扑倒于马下。
陈汤那箭术简直可怕到:无论你怎么躲闪,那箭矢似乎都有灵性似的能寻着你的要害,一击毙命。
不过,三支勃勃尔骑兵射出的箭矢也像流星一样飞射向陈汤,陈汤手急眼快,侧身急躲一支,左手用弓击落一支,但第三支箭矢却直扑陈汤面门。
危急时刻,陈汤翻身一仰,霎那间竟然用牙生生咬住第三支箭的箭杆,然后奋力起身,狠狠地将箭吐在了地上。
“驾!”陈汤依然勒马转回阵中,毫无畏惧地下马躺倒在草地上。
这一下,宋健等人看陈汤的眼神简直满是崇拜的星星:古之名将,亦不过如此啊!
而这时,勃勃军阵上也都被镇住了:可怕的箭术,可怕的秦人,难道这人是天神下凡,射不死的吗!?
众军心颤,一齐看向他们地首领呼兰达尔。
呼兰达尔这时候也冒了汗:这秦人地箭术真的很可怕,整个草原恐怕也找出一个可以媲美地。不过,毕竟是一个人,不足惧,我部下这么多,淹也将他淹死了。但是,他如此镇定,毫不后退,莫非他身后有大股援兵!?
再一想到银川城已经进驻上千大秦精锐铁骑,呼兰达尔心中更没底了。考虑再三,呼兰达尔胆怯了,悄悄下令:“撤,小心四周有伏兵。”
勃勃尔骑兵如释重负,霎那间纷纷转头,瞬息间逃得干干净净。
陈汤看得真切,直长出了一口气:赌赢了!往往越凶残的人越胆小,这呼兰达尔果然不成才!
“呼!”陈汤见勃勃尔骑兵全都撤走了,急忙翻身跃起,大喝道:“快走,很快这些乱匪就会醒悟过来,再不逃就迟了。”
宋健等人也欢呼着跳将起来,满脸崇拜地看着陈汤道:“陈汤,你真是神了,这几百乱匪竟然被你一个人吓走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我故做镇定,那呼兰达尔必以为有鬼。再加上连派两次探骑,都被我射死,而我依然不逃,那呼兰达尔便越加无底。再想到我大秦铁骑进驻银川,如芒在背,那呼兰达尔必以为我等是诱敌之饵,大军环侍在侧,所以才胆怯而逃。不过,那家伙很快会缓过神来的,咱们快走。”陈汤笑着解释道。
宋健几人大悟,大笑着纷纷相扶上马,原来,刚才竟都吓得有些腿软。
很快,一行六人策马逃入草原深处,消失无踪。
不久,勃勃尔骑兵一直逃出二十里外,却没有看见一名大秦伏兵的踪迹,呼兰达尔有些心疑,派人回来打探,而陈汤等人已经逃去无踪。
呼兰达尔这才知道中计,不禁气得暴跳如雷,
大秦西域战记 第十一章 磨刀
银川城,守备府。
李旷仔细地打量着刚刚归来的陈汤,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那贼亮的眼神让陈汤心里有点发毛:李大人不会有那个癖好吧!恶寒中。
“大、大人,您这是?”陈汤小心翼翼地道。
“哈哈哈……”李旷忽地大笑起来,大力地拍着陈汤的肩膀:“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是潜将之才。那惯战狡诈的呼兰达尔硬是被你一个初上战阵的毛头小子唬住了,了不起,了不起。”
陈汤小小的松了口气,陪笑道:“那是呼兰达尔自己蠢,再加上托大人的洪福,陈汤哪有什么功劳!”
“呵呵,别谦虚。没想到你自己毛遂自荐,干得真是漂亮。等把这几只乱匪都剿平了,我亲自上报朝廷,为你请功。”李旷慷慨许诺道。
“多谢大人。”陈汤大喜:看来,只要努力,飞皇腾达之日不远了。
“你今晚将探报整理一下,明日我看了以后再做定夺,如何?”李旷拍了拍陈汤的肩膀。
“喏,属下领命。”陈汤答应得很干脆。
“那去吧。”李旷现在看陈汤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爱,越看……打住,再看下去就出问题了。笑。
……
陈汤出了房门,顿时四周呼拉围上一群人来。看着陈汤的眼睛都在发亮。
陈汤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都是各尉、各部地军官们。
“陈汤,嘿嘿,你小子真牛啊,听说箭无虚发、威震敌胆啊。”第一部的杨奇中尉大力地拍着陈汤的肩膀。
“好样的,打出了我们大秦军人的威风。吓破了呼兰达尔的苦胆。原来我还瞧不上你,现在服了。”第三部的郭涂中尉大大咧咧地道。满脸地钦佩。
陈汤恍然大悟:没想到刚回来,自己箭无虚发、摆空城计吓退呼兰达尔的事迹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各位大人过讲了。陈汤初入沙场,没有什么经验,比不得各位大人都是久经沙场地悍将,以后还请各位大人不吝赐教。”陈汤深知居功不能自傲的道理,言语间很是客气。
“赐教个屁,你这一手比咱们都漂亮。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杨奇大笑道。
“是啊,陈少尉,我们可射不出一箭三矢来。”四周的军官们都笑了起来;一个字,服!
这也是秦人的传统:尊敬英雄,推崇战功,能者为尊。
“好了,今天听说了这么个爽快事,按咱们大秦军人的传统。是不是该好好庆祝一下。走,大家都去酒肆,咱们痛饮一番。”郭涂振臂高呼。
“好!”四周的军官们热烈响应。
陈汤还欲推托,军官们不依,生拉硬拖地便将陈汤簇拥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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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汤有些头重脚轻的醒来。想起李旷交给地任务,赶整洗了洗,恢复了一下精神。
然后,快速整理了几天来收集的四大匪帮详细资料,写成详细的分析报告。
写完后,陈汤又仔细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拿着报告,去见李旷。
李旷正等得心急,见陈汤来了。笑道:“陈汤。昨晚没喝多吧?”
陈汤脸一红:“不瞒大人,被各位大人灌得够呛。好在酒量尚可,不然现在都起不来。这是刚刚整理好的军情报告,请大人过目!”
李旷接过报告,坐下仔细观看:
报告很详细,从四大匪徒的人数、装备、活动规律、做战能力都有很细致的评述。甚至还有对四大匪首的个人性格分析,远比刘章当日说得要清楚、有用得多。
“很好。”李旷看完,拍案大喜:“有了这份资料,知已知彼,如何不胜!陈汤,你真是立了大功了。”
“回大人话,千里马常有,然伯乐不常有。没有大人的信任,哪有陈汤地功能。”陈汤自谦的同时,还轻轻拍了一下李旷的马屁。
李旷乐了,有这样识趣又能干的下属,真是一大快事。满意地道:“陈汤,对这四股匪徒,我军的策力自然是‘集中兵力,各个击破’。但是,你看先后顺序应该是如何呢?”
陈汤知道李旷一定是有了主意,在考较自己了,仔细想了想道:“大人,属下愚见,不知是否妥当,请大人指正。”
“但说无妨。”李旷鼓励地道。
“我觉得应该先干掉‘风狼’,然后是勃勃尔,其次是兀延哈,最后是额尔只斤。”陈汤说得很干脆。
“为什么?”李旷反问得也很干脆。
“‘风狼’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悍匪,纯粹以劫掠为生,不仅为祸甚劣,而且来去如风,最难捕获。再加上其首领乌里台狡诈凶残,有‘独狼’的匪号,这样难缠地敌人绝不能给他任何的喘息机会,一定要先行歼灭。不然打草惊蛇之后,再想找它可就难了。
‘风狼’一灭,其它三部就容易得多。
勃勃尔部人数最多,但家大业大,机动性不强,而且为祸甚劣,适宜第二个剿灭。
兀延哈部有勇无谋,也有部族拖累,机动性同样不强,可做为第三个剿灭。
最后的额尔只斤部,人数最少,为祸也最小,一旦剿灭了前三个,便不足为虑。而且这部离我最远,我军兵力调动恐怕瞒不过他们,所以,如果能将他们惊走就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知死活,可相击剿灭之。
以上乃属下愚见,不如大人以为如何?”这番话陈汤早想了很多遍,说起来是轻车熟路。
李旷闻言笑了:“沉稳自信,却能平和待人;处变不惊,又能灵活应对;胆大如斗,却又心细如发;通晓兵略,但不囿于兵略。陈汤,你真是大将之才,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陈汤恭敬地道:“大人过讲了,只盼日后能附大人尾翼,陈汤便心满意足了。”
“呵呵呵……”李旷笑了起来:“陈汤,不用谦虚,以后说不定我都不如你。你现在便可以传我令了,命令军中外松内紧,加紧备战,三日后,我就要先灭了那只‘独狼’。
“喏!”陈汤顿时知道自己的策略正合李旷的心意,心中大喜,连忙应命。
大秦西域战记 第十二章 诱敌
茫茫的草原上,一片葱绿,远远看去,无边无涯,仿佛连心也跟着开阔起来。
三五成群的野花悄悄点缀在其中,给葱绿的大草原增添了一份亮丽的色彩。
陈汤嘴里衔着着青草,慢慢地咀嚼着,身后背着三石的强弓,笔直的身影很有几分伟岸的味道。
他的身旁是一名杀气腾腾、脸带伤疤的狰狞大汉:第一部长官杨奇——提着一柄大戟,像是地狱中出来的勾魂使者,望而生畏。
在身后,则是一百名彪悍的大秦骑兵,全副武装,士气高昂得仿佛能凝成一股铜墙铁壁。
抬头看了看天上毒辣的骄阳,杨奇抹了抹额头哗哗的汗水,有些心神不定地道:“陈汤兄弟,你说那些胡贼能上当吗?”
“事在人为,那乌里台也不过是一个乱匪头子而矣,能有多大谋略。”陈汤微微一笑。
“噢。”杨奇不说话了:做为一个军人,等待是已顾家常便饭。
队伍继续慢慢前进着,这是离四十多里外的西北,也是附近开始有人迹的地方。
向东南拐下去四五里地,就有一个一百多人口的小村子。除此以外,再往远去,已是被乱匪祸害得没了人烟。
但是,胡贼也要吃饭。所以,突入银川附近劫掠已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唯一选择。
前些天,之所以这些胡贼没有人敢妄动,实是银川城新到地一千秦军铁骑起到了震骇做用。
不过,震骇是有时限的,当胡贼们饿到受不了的时候,死亡也会不放在眼里。
于是。陈汤就选择了这个时候,率一百人充当了诱饵的角色。要将最凶残的‘风狼’胡贼一举诱歼。
时间,渐渐接近了中午,草原上越发酷热起来,连青草都热得有些低下了头,何况是人了。
一向冷静的陈汤也有一些热得难受,轻轻地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低声骂道:“妈地。我就不相信你们这些胡贼都不吃东西,看谁能耗过谁。”
杨奇听得真切,苦着脸道:“陈汤兄弟,老哥上战场杀敌惯了,就喜欢明刀明枪的。这等待地滋味着实熬人,歹命。”
陈汤也无奈地摊了摊手道:“老哥,这是匪,不是兵。见便宜就上,见危险就跑,你还指望他们光明正大地和你决战么!?”
杨奇一时哑口无言,气馁地挥了挥重戟,狠狠地骂了一句:“**娘。”
“**娘。”身后的队伍中顿时引起共鸣,惹起一片怒骂声。
陈汤耸了耸肩:骂也骂不死敌人。何必呢,省省力气多好。
转眼间,大秦骑兵们身前出现了一个数十米高的小土丘,上面青草葱葱,甚至还长着十几颗树,树叶浓茂的。
“杨大哥,天热,咱们到树下歇歇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就和那些胡贼们耗上了。”陈汤建议道。
“好,好。兄弟们。到前面树下休息。”杨奇精神一振。大吼一声。
他倒并不怕热,只是在草原上毫无目标的游逛实在熬人。所以一听休息,便来了精神。
当下,大秦骑兵们一阵欢呼,纷纷鞭马,向土丘上奔去。一时间,蹄声大做,声若滚雷。
只是,众人有些没有注意到,这蹄声的响动似乎过大了点。
瞬息间,当陈汤和杨奇率大秦骑兵驰上土丘时,迎面却猛然撞上了一支身着灰色皮装、脸色彪悍地胡骑。
大片灰色中,一杆黑色的大旗上画着一只带着翅膀的凶狠白狼,这正是陈汤梦寐以求的‘风狼’乱匪。
大概,也是因为天热的原因吧,这支纵横草原多年的惯匪们也想到土丘树下避避暑,没想到却和秦军们突然狭路相逢。
霎那间,两支人马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在一个小土丘上两支队伍竟然就这样见面了,而且近得只有十余步远。
还是陈汤反应快,大吼一声:“胡贼,战斗!”
急搭弓搭箭,“嗖——”一声当先射出一箭。
“扑——”最先一名胡匪惨叫一声,胸膛中箭,几乎被射了个对穿,立时毙命落马。
陈汤的这一箭,霎那间吹响了两军战斗的号角,唤醒了两军地将士。
“杀——!”大秦将士们怒吼一声,这支无畏的军团继承祖先们的骁锐,毫无畏惧地冲了上去。
而凶狠狡猾的‘风狼’胡匪们一见秦军人数不过百骑,还不到自己的一半,也是毫无畏惧,狼嚎一声,挥动锋利的弯刀,像纷乱而凶残地狼群般扑了过来。
很快,两支军队‘砰’一声猛烈撞击在一起,刀与剑戟的碰撞霎那间刺耳的铮鸣起来,迸射出激射的火星和腥红的热血。
陈汤没有冲锋,只是稳稳地坐在马上,一手搭弓,一手放箭:“嗖嗖——”两支锐矢电射而出。
两名正挺胸向陈汤猛冲过来的胡骑顿时中箭,胸口鲜血飚飞,惨叫着从马上倒撞回去,重重地落到草地上,激流的鲜血霎寻间将身下染红。
“嗷——!”见有同伴被射死,凶悍的胡匪们愤怒了,有五六人怪叫着,挥动弯刀,一窝蜂杀向陈汤,竟是毫不畏死。
陈汤双目如烈日般闪亮,急速张弓,“嗖嗖”又是两箭,冲在最前的两名胡匪措不及防、头部猛然中箭。直被射得万朵桃花开。
凄厉地惨叫声中,两人用难以置信地眼神不甘地盯住陈汤:这个秦人,箭怎么射得那么快,那么准!?扑通倒地,立时毙命。
剩下的四名胡匪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宰了这个秦人!撕碎他!……”瞬间扑近。
陈汤来不及再射,急将强弓背在身后,从得胜钩上摘下大戟。怒吼一声:“狗贼,杀我子民。受死吧。”
“刷刷刷刷——”四道如虹地刀光急闪着一前一后扑向陈汤,四个脸色狰狞的胡匪似乎已经看到了陈汤被乱刃分尸的快意场景。
陈汤冷笑,左膝一磕马腹,战马会意,向右侧猛地一冲,霎那间避过了左面两柄弯刀。同时,战戟飞扬如电。‘扑’一声将右侧最前地胡贼当先刺倒。
凄厉的惨叫、腥红地热血让陈汤眼睛赤红起来;干,这是我第一个亲自手刃的敌人。忍不住怒吼一声,强大的杀气顿时像狂暴的飓风般卷过战场。
剩下的三名胡贼禁不住有些胆怯地勒住了马,踌躇了一下,凶悍的本性又涌了上来,怒吼一声,一齐涌上。
陈汤狞目扬眉,像个怒目金刚般奋力一戟砸去。当先一名胡贼用弯刀一架,立时被震得口中鲜血狂喷。
陈汤顺带着将战戟往下猛力一压,顿时连肩搭肩将这名伤敌斩于马下,那大蓬的鲜血激溅而出,立时将陈汤身前大片衣甲染成赤红。
“可恶地秦蛮,受死吧。”剩下两名胡贼急了。一左一右,两把弯刀急闪如电,一取陈汤咽喉,一取陈汤胸膛。
那刀势来得是又快又狠,劈挂如风,显示出这些草原惯匪们手腕强大的爆发力、稳定性。
陈汤毫无惧色,大戟急速横过,奋力一磕一挡。
“叮——叮——”两声清脆的震响,火星四溅,两柄弯刀虽然俱被大戟震开。但那强悍的刀劲却也震得陈汤胳膊酸麻。
这些胡贼果然凶悍。陈汤又惊又怒。大戟横举过来,照着右面那个胡匪就是一戟劈去——锋利的戟尖在天空划过一道灿烂的光弧。几乎与骄阳同辉,澎湃的杀气摄人心魄。
右侧胡匪见势不好,怪叫一声,奋力使弯刀向外一撩,却没有挡住陈汤神力:“叮——”一声震响中,猛然闷哼一声,弯刀脱手飞出,沉重的戟尖毫不留情地侵入右肩,爆出激溅地血雾。
然而,这悍敌却是一时末死,口中虽然鲜血狂喷,却猛然奋力扯住陈汤戟尖,狂吼道:“杀了他!”
剩下一名胡匪见得便宜,怪叫一声,怒目圆睁,弯刀照着陈汤的左脖颈就使足了吃奶的力气狂劈了下来。
这一刀要是劈实了,就是三个陈汤,也得被砍得头如破瓜。
陈汤大惊:这胡匪恁得凶悍!急拔了一拔,大戟却嵌得实了,一时不得劲,急不得出。而左侧胡匪弯刀破空急啸,堪堪将至!
陈汤无奈,急忙弃戟,弯腰急闪。
右侧胡族身受重伤,正拼命夺着陈汤大戟,陈汤一双手,顿时拔了个空,一头重重撞倒在地,头颅鲜血狂流中,立时毙命。
“嗖——”陈汤却也不容乐观,刚刚低头,间不容发间,凶猛的弯刀就划着凄厉的尖啸从陈汤头顶划过,斩落几根飘闪的发丝。
陈汤一时间都能感受到刀锋给自己后颈带来地那种可怕的杀气,直直吓出一身冷汗。
可恶。陈汤情知事急,急抬头翻起,右手往腰间猛力一探,就要拔剑再战。
没想到,这最后一名胡匪却是沙场惯将,见一刀击空,手腕一翻,强劲的腕力催动着弯刀呼啸着倒卷回来,横削陈汤右颈,端得如电闪雷鸣一般。
陈汤剑刚拔了一半,一见不妙,无奈何,一边再次伏腰急闪,一边双膝在马腹用力一磕。
“咴——”陈汤座马会意,及时向前猛地一窜,胡匪弯刀顺着陈汤后背就过去了。
“喀嚓——”一声尖脱的响声中,陈汤背后两片衣甲生生被弯刀削飞出去。
陈汤再次吓出一身冷汗。在双马错鞍地那一霎那,急起身用左手拔剑,反手就狠狠向这让自己两陷险境的胡匪后背扎了过去。
“扑——”这一下,扎了个结结实实,这胡族毫无防备,万没有想到陈汤会这样进攻,惨叫一声。在马上晃了晃,一头扑倒。
解决身旁敌人。陈汤急忙回马观战:这时,土丘上下已经杀做一团,秦军凄厉的黑色和胡匪朦胧的灰色夹杂在一处,拼斗得你死我活。
刀剑铮鸣、戟响箭啸,火星四溅处,鲜血狂飚,残肢四落。不时有两军士惨叫着落马战死。
陈汤猛然想起自己的责任,把佩剑归鞘,一俯身,将自己的战戟捡起,拍马便冲向哇哇怪叫、酣战正甜地杨奇。
“杨中尉,敌人势大,暂且撤退,容后再战。”陈汤一戟砍翻一名扑上来地胡匪。大吼一声。
杨奇正杀得性起,被陈汤一提醒,猛然想起自己的责任,急纵目四观:
百名大秦铁骑与二百多‘风狼’悍匪正杀得你死我活,虽然人人奋勇,但毕竟人数大占劣势。而且胡匪惯战、一点也不比秦军逊色,所以明显地处于下风。
“撤退,撤退!”杨奇见势不妙,虎吼一声,和陈汤拔转马头,就奔下土丘。
秦军军纪如山,见有撤退命令,已想及自己担负的诱敌任务,当下人人虚晃一招,剩下七十八骑纷纷脱离战场。向来路如飞撤去。
‘独狼’乌里台四旬左右。额头前秃,眼呈三角。显得凶悍而狡诈。
两军激战时,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在阵后观战,敌情不明之下,他万不敢冒险。
后来,看清秦军确实只有不到百人,探子回报周围又无伏兵,乌里台这才定下心来,指挥着部下进行猛烈反扑。
初时,秦军的强悍和凶猛让乌里台好生吃了一惊,但‘风狼’凭借着一股惯匪的凶残和狠劲以及人数优势逐渐占了上风以后,乌里台这才松了口气。
正盘算着再要多时才能击溃身前这支秦军,夺其马匹、兵器时,秦军忽然纷纷撤退,落荒而走。
乌里台一看快煮熟的鸭子飞了,如何肯舍,拔出弯刀,大喊道:“草原的勇士们,秦军败了,杀啊!”
这许多年来,草原各部对秦军就没打过象样的胜仗,这一下打胜了,胡匪们无不备受鼓舞,二百余骑哇哇怪叫着挥动着弯刀一窝蜂向秦军屁股追去。
瞬息后,土丘上下平静下来,一地血腥中,留下了二十余名秦军和近四十名胡匪地尸体。
秃鹫开始在天空凄厉地鸣叫着,盘旋起来,孤独的马儿在主人尸体身边悲哀地鸣叫着,似乎想唤醒沉睡中的主人,再骑上自己的马背驰骋。
……
陈汤等人退下土丘,向西南方急奔,身后蹄声如雷,胡匪们狼嚎乱叫,狂追而来。
陈汤见追得紧,连忙道:“杨大哥,你率部先走,我来断后。”
杨奇急忙摇头:“陈汤,断后九死一生,还是我来吧。”
“没关系,我箭法精准,敌人近不了我的身。”陈汤向杨奇点了点头,一拔马头,就向来路奔去。
杨奇无奈,只好拼命策马狂奔,引残军向设伏地逃去。
陈汤拔马而回,百十步外两名胡匪追得正急,急弯弓搭箭,‘嗖嗖’就是两箭。
两名胡匪正追得欢腾,猛觉两道流星急驰飞来,尚不及躲闪,便觉胸口一痛,一枝雕翎已没胸而入。
“啊——”两声凄厉的惨叫声,两个倒霉蛋一齐落马。
这一下,吓得胡匪们一跳,马步便有些放缓。
陈汤冷笑,急拔转马头,回身又是两箭。
“嗖——嗖——”箭如流星,飒紫如电,一名胡匪咽喉中箭,惨出一声,飚出一股血花,扑倒于马下。
另一支箭射向胡匪队前一名头领似的人物,这人倒颇有点本领。见陈汤箭如飞虹,瞬间掩至,急侧身一躲。
“扑——”雕翎箭正中其左箭,痛得惨叫一声,一头扑倒在马上,再也不敢起来。
这一下,见得陈汤箭无虚发。胡匪们更是变色,马步霎那间就更慢了。与秦军大队地距离迅速拉开。
乌里台正从阵后赶上,见得这一情形,怒不可遏,大骂道:“一群蠢材,你们没有箭吗,给我射!”
胡匪们如梦初醒,纷纷张弓搭箭。向陈汤一通猛射。
只可惜,这时胡匪骑群距离陈汤约在一百五十步左右,恰好在最大射程地极限,所以看起来虽然箭如雨发、来势汹汹,但大部分箭矢却只能跟在陈汤马后吃屁,偶尔几只赶上的也被风吹得没有了准头、射得乱七八糟。
陈汤大笑,挽起强弓,“嗖嗖——”又是两箭。这回胡匪们有了防备,纷纷伏马躲避。
谁知陈汤这两箭却不是射人,而是射马,两只锐矢‘扑’的射入两匹战马的咽喉,战马惨叫着,马失前蹄。一头扑倒,将背上的胡匪颠将下来。
身后,大批胡匪铁骑如雨掩上,顿时将落地的两个倒霉鬼踩成烂泥。
乌里台狂怒,亲自扯起自已地牛角强弓,这是一只射程约二百步的二石半强弓,搭上一支开了血槽、涂了狼粪地毒箭,恶狠狠地便向陈汤后背射去。
陈汤半伏在马上,正要摸箭再射,忽然听得恶后箭矢急响。大惊。也是艺高人胆大,急回身闪避。同时,右手照着那一点流星就狠狠抓去。
“扑——”那一支强劲的雕翎毒箭箭头刚越过陈汤胸前,箭杆便被陈汤一把死死抓住,巨大的动能瞬间消失为零,猛烈震颤起来。
陈汤也被这一箭震得右手酸麻,不禁暗骇:好强的箭力,足有二石半的弓劲吧,这是何人所射?
再一闻箭头,竟有着狼粪的恶臭气息。
是毒箭!陈汤大怒,纵目看去,正看见乌里台远远地拿着一只大弓在阵前看着自己,一脸的惊愕:显然,这个乌里台做梦也没有想到,陈汤竟然可以空手夺箭,这份技艺当然是惊世骇俗!
原来是你这个‘独狼’。陈汤脸色狰狞起来,正要寻机会结果了他,忽地想起:自己地任务是诱敌,若射杀了乌里台,岂不让这些胡匪们作鸟兽散,以后还将为害?
快速思索了一下,陈汤下定了决心,暂时饶过这个乌里台,将诱全部‘风狼’匪帮诱到伏击地再说。
不过,现在玩玩他也是无妨。陈汤这时脸上忽地浮现出一丝冷酷地笑容。
毒箭迅速搭上弓弦,三石强弓全力张起,陈汤忽然大喝一声,向着乌里台急射一箭。
这一箭全力迸发,快若流星,急似闪电,霎那间就到了乌里台面前。
乌里台只觉得眼前一花,箭矢扑面地死亡气息已掩至身前,大骇之下,急低头向马上一扑。
“嗖——”一道尖利的急啸从乌里台头顶闪过,带飞一缕纷飞地发丝,‘扑’的一声没入随后一个胡匪的胸膛:“啊——”这个可怜的倒霉蛋凄厉地惨叫一声,几乎被这一箭射了个对穿,口中鲜血狂喷之下,一头扑倒在马上,显然是不活了。
乌里台在马上惊魂末定地摸了摸头顶,发现脑后的小辫竟然被陈汤这一箭射得稀烂,而且还佯随着剧烈的疼痛。拿回手一看,手上满是鲜血,刚才这一箭竟然是插着头皮过去的。
乌里台暴跳如雷,狂怒地叫着:“给我追,把这个可恶的秦人碎尸万断,哪个敢退后的,我扒了他地皮!”
‘风狼’匪徒们见首领发狠,心下惶惶,硬着头皮加快速度,一窝峰向陈汤追来。
陈汤大笑,忽然一转身,虚拉弓弦,大呼一声:“着!”
胡匪们当下条件反射似的全部飞快趴到了马上,然而,却是没有箭射来。有的,只是陈汤那得意的大笑声。
乌里台鼻子都气歪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风狼’骑兵何时被人这般戏弄过。挥舞着弯刀,像被捏住了**的猛兽般狂嚎起来:“宰了他,宰了他,我要把他砍成肉泥,头颅做成溺器。”
陈汤冷笑,一骑轻走,但见‘风狼’追得近了,就射上两箭,吓退一些。
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将整个‘风狼’匪帮引向西南方。
不远处的天际,一个巨大的水泊出现在天际,密集的芦苇中,一声声清远地鹤唳声声震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