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真的死人了
大战终于有了个稳定的结局,奸商连一天都没耽误,庆功宴结束第二天就带着两个保镖回了安徽。
走之前他把从海南带回来的杨灿调到了香港,让这小伙跟在张廷后面当个跟班,也顺便培养培养。
虽说文化水平低了点,但人还是挺可靠的,现在的明远集团正处于跳跃发展的阶段,奸商越来越觉得能顶上用的人太少了。
他甚至把俄罗斯来的阿莫科都留在香港,明里是结算自己跟契契科夫之间的账目,实际上是让这家伙替自己打理一些公司外围的琐事。
有个这样的苦力,奸商连工资都省了。
至于他带来的那些金融专家派不上用场,赵启明一人发了点辛苦费,把他们全打发走了。
奸商安排完这些杂事正准备赶去机场,吴伟良跑来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明远集团在最近的股市大战当中,暗地里吸纳了香港电讯17的股权,现在已经自动成为港电的董事局成员之一。
赵启明乐了,说到心狠手辣搞阴谋诡计,吴伟良一直都是把好手。
自打从新加坡回来,赵启明已经有小半年没见着老婆们,连她们怀孕的事都给忘了。
这段时间忙得顾不上想,现在事情一结束,他突然跟丢了魂似的,一心只想快点回去。
不过两个老婆一个在淮南,一个在上海,谁先谁后这问题让这家伙考虑了半小时,后来觉得齐雅婷比较通情达理,还是先去找胡雪怡比较安全。
转了半天的飞机.奸商好不容易回到淮南的家里,却没见到老婆的人影。
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准备当妈妈的胡妹妹还在鸿福超市忙着打点生意呢。
胡雪怡自从进了鸿福,早就成了个闲不住的人,奸商的话对她来说更是毫无约束性。
裴斌开始还拦着死活不让她来,可没拦几次胡雪怡就不乐意了。
胡雪怡先是问他怕不怕赵启明,裴斌眼都不眨张口就说:怕。
胡雪恰又问他:那赵启明怕谁呢?裴斌眨了眨眼睛憋了半天才回答了一个字:你……。
小辣妹笑着说,那不就得了。
打那以后她就成天泡在超市里忙里忙外,眼看着就到预产期了,她还是不愿意回家,谁说都没用。
赵启明知道她还在工作,挂了电话就直奔鸿福超市。
刚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口就听见胡雪怡不知在给谁打电话,谈着生意上的事。
奸商门也没敲就冲了进去:“姑奶奶,这还有几天就要生了,你怎么还忙着呀?快跟我去医院住着吧!”
胡雪怡突然看见日夜想念的老公出现在眼前,兴奋的甩手把电话扔到了一边,腆着肚子就冲了过来:“启明!”
赵启明搂着胡雪怡的肩膀,心里一阵难受。
老婆怀孕都快生了,自己这几个月却连家都没回,哪像个当丈夫的。
奸商刚想说话,这才注意到她身后多了个陌生男人,留着平头,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香港的事忙完了?”胡雪怡一脸幸福地表情。
赵启明点点头:“忙完了。”说着,他扫了陌生人一眼问道:“…这位是谁?”
没想到他刚说完,胡雪怡顿时没了好脸色:“我正想问你呢!这个人前几天莫明其妙跑到超市来找我,给我看了一眼证件,说是奉命保护我的安全。最可恨的是,他居然…居然非要住在咱们家!我不愿意,可这人非说这是什么上级的命令。
我爸过来问他是谁安排的,他死话不说,气死我了!……肯定是你。你到底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她越说越火,只有拿赵启明撒气。
赵启明眨眨眼睛,心里明白了,连忙陪着笑脸答道:“我啥也没干呀!…怎么会弄成这样。管松!管松你进来。”
他的话刚落音,管松就像幽灵一样面无表情的杵在门口,生硬地吐出三个字:“赵先生。”
赵启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陌生人忽然“啪”的双腿立正,冲管松喊道:“队长!”
管松淡然点了点头,脸上似乎是绽出一丝笑容,很快又消失了。
他简单的向赵启明介绍了一下:“我战友,冯晓雨。奉命保护你家人的安全。”
赵启明质问道:“怎么连我老婆都要派人保护?有必要吗?”他记得自已当时只不过是让葛书记帮忙找个人保护自己的安全,没说要安排别的人呀。
管松机械地答了句:“赵先生,这不是我有权决定的。”
赵启明刚想问他.转念一想也是,这事跟他说不就是问了肯定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不过奸商最近渐渐习惯了视这些人如无物,把他们当机器人,只好转脸安慰胡雪怡:“他们是上海市委葛书记给安排的保安人员,这位是管松管大哥…”
胡雪怡撅起胖嘟嘟的小嘴:“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她因为怀了孩子,就连整个身体都比以前大了一号,脸更是圆乎乎的。
赵启明心疼的拉起她的手:“好老婆,别说这么多了,快跟我回家去吧。”
胡雪怡一听让自己回去,更不乐意了:“不行。十二月开始就是零售业的旺季,有很多事情要事先打理好,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奸商哀求道:“…你就听我一次吧,事情让裴斌他们干。你说不定啥时候突然要生,就不得了了。”“没关亲的,医院就在旁边,你怕什么呀!”胡雪怡还是不买账。
奸商破天荒地绷起了脸:“管松,麻颊你们帮我把她带走,小心别伤着。”他拿这位老婆大人一点办法没有,无奈之下只好让手下们把她抓回去。
可话一出口,又怕两位猛男一不留神伤到她。
管松一个字也没说,和冯晓雨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眨眼就到了胡雪怡面前。
胡雪怡急了:“赵启明!!你想干什么?!我不回去……!”她刚喊出赵启明的名字,就被两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只觉得脚底下一轻,身体已经离开地面。
管松和冯晓雨轻轻托住胡雪怡的双肘,使她的双脚正好离开地面两公分,跟飘似地就被放在了平时坐着的皮椅上。
然后两人各搀住她的一只手臂固定在扶手上,准备把皮椅上的胡雪怡推出办公室。
“臭赵启明,死赵启明!你敢绑架我,回头跟你没完!快让他们把我松开……!”胡雪怡想挣脱两个人,却连动都动不了。
两个人虽说是扶着自己。
但力道却恰到处,既让她没法动.又不会伤着她。
赵启明一脸苦笑:“好老婆.求求你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这次你就听我的吧。等过了这段时间.你们母子平安了,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提到孩子,胡雪怡也没了脾气,皱着眉头连声答道:“好了、好了。我听你地就是了!”奸商摆摆手,两个保镖松开了胡雪怡。
老婆还是第一次听自己的话,让奸商心里感动得不行,可今后她会不会跟自己算总账,他就没工夫想了。
他刚把胡雪怡在医院里安顿好,齐雅婷的电话就打来了。
这段时间怀圣堂医药公司的事挺多,小魔女的预产期比胡雪怡晚半个月,也一直在公司做事没闲着。
现在听说老公在淮南,没好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去上海,但话里却带着几分幽怨。
奸商这会儿是左右为难。
在待产室里陪在胡雪怡身边,心里总惦记着齐雅婷。
两个老婆的预产期前后差不了几天,他两边都放不下,更不好意思跟胡雪怡说自己去上海的事。
弄得自己成天心神不宁。
就这么推了两天,赵启明终于沉不住气了,想来想去,最后终于想出个办法来。
趁着胡雪怡离预产期还差十天,他通知陈致远在上海华山医院产科给她订个特护病房,然后花钱请淮南市一院派了一辆救护车以及三名医护人员,把胡雪怡送往上海。
不过这个主意他没敢告诉双方父母,和胡雪怡商量之后就偷偷上了路,事情到了这份上,只有先斩后奏了。
一路上赵启明提心吊胆地开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虽说已经做了预防措施,医院方面也告诉他没有危险性,他心里面还是怕的要命。
救护车在前面不敢开快,尽管从合肥出来就上了高速公路,司机还是把时速控制在六十公里以内。
就这么折腾了一天,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到了上海,齐雅婷、陈致远、李胖子一帮人早就在医院里等着他们了。
一见面,同样挺着肚子的齐雅婷就没给奸商好脸色:“你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乱来,万一在路上生了怎么办?“说着,她连忙走到刚下车的胡雪怡面前,看起来小辣妹的气色还不错,齐雅婷才松了口气。
赵启明一脸冤屈:“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你们两边都要照顾,我总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吧。”
胡雪怡单手扶着腰,帮赵启明开脱:“雅婷姐你就别埋怨启明了,他也挺为难的。再说,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象话呀。”
肉墩的李胖子刚才紧张了半天,见一家三口起了争执.也为赵启明打了个圆场:“好了,既然已经到地方就别再说了。齐丫头打今天开始也住这吧,两个人也好有个伴。启明你这些天呆在医院好好侍候着,哪都别去,公司那边的事就交给致远吧。”
陈致远连连点头:“是呀,生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看着赵启明这家伙一副狼狈样,猪头陈真想逗他几句,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大家一起把他们送进了病房,李胖子和陈致远先走了。
这里是条件最好地独立病房,一切设施都是按五星级宾馆标准间的要求布置的。
为了能让两个准妈妈住在一起,妇产科还挪走了一个大衣柜,在原来的位置上加了张床。
赵启明早发现齐雅婷身边也多了一名保镖,不用说还是葛兴邦的安排。
一个人好心要是过了头,还真是件麻烦事。
他只有让管松和伊万等四个人轮流值班,守在病房外边。
好在陈致远提前跟院方打了招呼,要不然别说保镖了,就连奸商这个准爸爸都要被赶出去。
谁都知道怀圣堂公司现在是国内医药界的头马,在卫生部还有点背景,当然是走到哪都有几分面子。
只是奸商向来不喜欢抛头露脸,基层工作也不怎么过问,这方面他倒是不如陈致远。
一家三口吃完了晚饭,赵启明看着专职的护理人员把她们的衣服、洗漱用品等归整好,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两个老婆到现在也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坐在床上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聊着自己最近地心得体会。
看到她们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奸商心中也是无限感慨。
时间过得真快,当年的过住历历在目:淮南三中的教室和午后的操场,胡雪怡寒着脸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还有齐雅婷第一次请自己吃西餐,还有她在车上亲口说出偷吻自己的事,那次还差点出了车祸……
一切清晰得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事,可转眼之间,两个女孩子竟然就成了自己的老婆,连孩子也快要出世了。
赵启明不想打破这种洋溢着温情和亲情的气氛,独自一声不吭的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胡雪怡和齐雅婷,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一种混合着安宁与祥和的幸福。
这跟金钱和权利无关,像是一股淡淡的温暖如温润的泉水一样在心里流淌着。
眯着眼睛的赵启明靠在沙发上,就这么看着她们,沉浸在满足与幸福之中,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或许,这就是一个家庭才有的天伦之乐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电话的震动弄醒了赵启明,他这才发现自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了个毯子。
两个老婆睡意正酣,他没敢在房间里接电话,而是走到外面的走廊里。
“启明,这边出了点状况。“电话那边是张廷,语气中明显有些不安。
赵启明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张廷向来稳如泰山,能让他动容的事肯定不小。
张廷沉声说道:“从俄罗斯跟着你一起过来的阿莫科死了。旺角警察局刚才通知公司.让我们过去认人。”
第二百五十章 深不见底的陷阱
医院里的夜晚寂静无声,日光灯把病区宽敞的走廊照得通亮,尽管如此,走廊里还是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一名保镖守在病室门口,几步之外,赵启明靠在墙边的不锈钢管上小声打着电话:“死了…?怎么会死的呢?”阿莫科最近这几个月一直跟他呆在一起,对这个人虽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但一个生命就这么突然消失了,还是让赵启明觉得非常难受。
张廷接着说道:“说是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的,肇事司机跑了。警方说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不排除凶杀的可能性。这事看来不那么简单。”
凶杀这两个字让赵启明心里猛然一惊,半天才回过神来:“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是管松的部下冯小雨。
“下午六点钟左右。警方调查了出入境记录,转了半天才问到了咱们公司。我已经让宋子宏去警局了…这事会不会走冲着你来的?”最让张廷担心地是他后面说的这句话。
经商这几年,赵启明还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死这么残酷的事情,一个突如其来的死亡把他也弄懵了。
他没有往这方面想:“不知道…我们跟契契科夫之间的账目结算好了吗?”“昨天下午刚结算完、吴伟良带人办的。不论怎么样,你在上海一定要当心。”张廷心里十上八下的.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赵启明脑子里有点乱,深深地喘了口气稳定一下情绪:“……叔叔,你放心吧,我这边没事。如果真是针对我,在香港的时候就已经出事了。你让吴先生先不要把钱转给俄罗斯,把统计好的数据传到上海,我找时间看一下。”
在挂上电话的一瞬间,赵启明深深地感受到,有某种不知明的危险渐渐向自己靠近,这让他发自内心地感到不安。
而这种感觉是来自于,他对这些俄罗斯人地情况了解得太少,根本没办法分析这件事,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杀了阿莫科。
对于喜欢对什么事情都弄个一清二楚的赵启明来说,无法掌握的局面就意味着危险,何况现在不像以往,不是财富的损失,而是严重到生死存亡。
他担心的倒不是自己。
现在无论怎么样也要保证两个老婆的安全,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危险都不允许存在。
离自己最近的就是契契科夫,不过这个老家伙目前看来还是可靠的。
因为东南亚挣回来的几十亿美元还在自己手里。
就算他不愿意付给自己30利润当作佣金,打算干掉自己,也不可能挑在这个时候。
想到这里,他连忙走到冯晓雨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冯晓雨点点头,拿起电话拔通了管松的号码。
赵启明是让他通知管松,改变原来的值勤表,再增派一名保镖过来和冯晓雨一起值班,管松和伊万明天上午来替他们。
出了人命关天地大事,奸商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这时候,他才觉葛兴邦的安排是有必要的,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该让什么人来保护老婆们的安全。
不过葛老头这么做,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没告诉自己呢?这让他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安排好之后、赵启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进了房间,慢慢躺在沙发上。
现在他迷困意全无.一双眼睛在黑罐中滴溜乱转.满脑子都是事。
阿莫科的死用不用立刻通知契契科夫呢?
赵启明仔细考虑了一会,觉得还是得让对方知道这事,瞒是瞒不住的,更何况也没必要瞒着。
他不由得想起别列佐夫和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些人来,还有契契科夫那张看似温和的脸孔。
不想还好,奸商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简直是窝囊透了。
想当初,在俄罗斯如果不答应那只老狐狸,现在也用不着担惊受怕。
就这么琢磨了几个小时,他困得眼皮直打架,肚子仍然像团乱麻一样毫无头绪,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赵启明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两个老婆早就洗漱完毕,正商量着这一天该怎么过呢,奸商醒的时候刚好听见齐雅婷说了句:“上街逛逛…”
他昏头昏肚地刚想说不行,话到嘴边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咱们还是呆在这吧,你们身体不方便…”现在不能让两个老婆知道自己有可能面临着危险。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胡雪怡一脸嗔怒地说道:“一边呆着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医生说了,现在一定要多走动,每天不能少于十公里,对生孩子有帮助!”
齐雅婷笑了:“是哟。反正雪怡还有好几天呢,而且你这段时间也不在,今天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你陪我们到外面玩玩多好呀!”
找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赵启明不敢再阻止她们出门,只好捏着一把汗,跟她们一起去了。
如果再反对的话,齐雅婷那个机灵鬼肯定会看出自己心里藏着事。
胡雪怡特意换上了一条酒红色的孕妇裙,是她在淮南的时候专门请人用毛呢料做的,现在是秋天的季节,穿着正合适。
五个人开着车去了南京东路,两个老婆还走不搭理赵启明,有老公陪着逛街还走满脸喜洋洋。
从这家店转到那家店,议论着流行服装的款式。
虽然赵启明脸上明显有点不对劲,她们却都以为这家伙紧张自己,反而觉得更开心了。
赵启明一点也不觉得轻松,总觉得不踏实。
管松知道他遇上了事,暗地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赵先生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看着管松坚毅而自信的眼神,赵启明默然点了点头。
他说的也对,瞎紧张也解决不了问题。
更何况自己眼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赵启明虽然这么想,心里却还走高兴不起来。
溜达到中午一点,五个人在西藏路找了个小饭馆吃饭,赵启明要了个包间,刚坐下来电话就响了。
是香塔的电话号码.他原以为是公司的人,可一听对方说话他才知道错了。
“赵先生,我需要和你谈一谈。最近两天有时间吗?“契契科夫暗哑地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赵启明拿着电话立刻站起来走出门外,管松和伊万对视了眼,大块头马上跟了出去。
齐雅婷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有意思。
也没见他们说过话,但沟通起来似乎并不困难。
“你到香港了?我正想通知你呢,阿莫科昨天晚上出车祸死了。”这个老家伙到了香港。
赵启明有点意外,他想着看对方对这事有什么反应。
契契科夫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还是那么温和:“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一定因为这件事情感到非常不安。”
听到这句话,赵启明顿时生气了。
对方肯定清楚是怎么回事,而自己却像个心惊胆战的睁眼瞎子,这让他心里极不平衡:“没错,警方说他很可能是被人谋杀的!阿莫科是你安排过来的人。可他现在莫明其妙地被人干掉了,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契契科夫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亲爱的赵,别忘了,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处境是绝对安全的,不用担心。”
尽管他的承诺让赵启明心里舒服多了,但奸商不是傻子,显而易见,这里面还有阴谋:“契契科夫先生,虽然我们之间有过一个协议,但现在已经完成,就差结清账目了。而且我只是个生意人,不想被你牵扯进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契契科夫答道:“赵,我想你可能还不太明白。自从上次你和我们之间有了那个协议之后,就已经牵扯进来了。”
赵启明愣住了:“你……!上次地协议已经结束了,我回到香港就可以耙那笔钱转给你,从此以后咱们互不相久!”
契契科夫的声音一沉,恳切的说道:“赵,我和我地朋友需要你的帮助!”
奸商毫不犹豫的答道:“别开玩笑了。你们的事会出人命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契契科夫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半分钟后,再次响起他略显嘶哑的声音:“我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
奸商的语气斩钉截铁:“没什么好考虑的,你的事我不想再掺和了。挣钱是重要,可我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换。”
契契科夫慢吞吞地说道:“……如果香港政府和那些财团知道你曾经参与打击东南亚汇市,并且通过这种手段赚了不少钱,他们会怎么对待你呢?”“你危胁我……?”赵启明一听这老家伙想耍无赖.气得牙痒:“实话告诉你,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老子没挣他们的钱!”“…如果索罗斯、别列佐夫或者霍多尔科夫斯基这其中一人,知道你在香港曾经干过些什么,那又会怎么样呢?”契契科夫这次说得更慢了,好象生怕赵启明听不清楚似的。
这句话让奸商傻了,心里恨意无边,停了半天才恶狠狠地骂道:“你……你真卑鄙。”他相信索罗斯不会用非法的对付自己,但那两个俄罗斯寡头就难说了。
记得在上次看到的资料里,提到过霍多尔科夫暗中养了一帮退役的职业军人.这些人可不是用来看家护院的。
契契科夫笑了:“先别生气。其实我并不想弄成这样,只不过希望你能帮我们一个忙而已。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在其中将会获得巨额利益,绝对比东南亚挣得还要多。…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请求,如果同意帮助我们,请在两天之内到香港找我,我住在敦士登道4完他挂上了电话。
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嘟……嘟”的盲音,赵启明握着手机怔怔的站在原地,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呆了几秒钟,只见他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可怜的手机立刻粉身碎骨见了阎王。
这家伙铁青着脸,自杀的心都有,闷声不吭的走进餐厅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如果有的话,奸商宁可花掉所有这次挣来的钱去买。
早知道老毛子这么阴险,上次打死他也不会去俄罗斯见契契科夫这只老狐狸。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发生什么事了,启明?”齐雅婷还从没见过赵启明如此气恼的事情,吓了一跳,她知道一定是出了大问题。
奸商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脸绷得比石头还硬,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是摆了摆手。
胡雪怡也看出他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究竟怎么了,你快说呀。”“是呀,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商量……。”齐雅婷拧着眉头替他着急。
憋了一肚子火的赵启明被她们左一句右一句问得心烦意乱,一改平时逆来顺受的性格,猛地瞪大眼睛一拍桌子:“全都给我闭嘴!”
胡雪怡和齐雅婷猛地愣住了.包厢里静得连掉一根针都听得见声响,她们还从没见过赵启明发这么大的火。
不一会儿.胡雪怡轻声抽泣了起来。
女人都是感性的,她倒不是因为赵启明冲自己发火,而是担心他遭遇了什么灭项之灾。
齐雅婷还好,只是默然地看着赵启明。
她知道事情肯定不小,心里只是希望他平静下来之后可以告诉自己实情。
过了半天,赵启明终于冷静了下来,满怀歉意的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冲你们发火。都不要再问了,等弄清楚情况我会告诉你们.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说的也是实情。
人都是这样,遇到事的时候,只要心里有了牵挂和责任,就难以保持冷静。
如果赵启明现在还只是孤家寡人.以他的个性根本不理睬契契科夫的话。
但眼下情况不同了,不仅有两个老婆,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他怎么能不担心害怕。
说完这句道歉的话他站了起来,向管松吩咐道:“送她们回医院,注意安全。”
第二百五十一章 真凶
赵启明送两位老婆上了车,胡雪怡转脸泪眼娑的望着他,动了动嘴。
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齐雅婷也是满眼的依依不舍,两个人站在车旁就是不愿意进去。
“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很快就回来。放心吧!”奸商只觉自己心里一酸,暗自骂了自己一句,越大越没出息了,***有什么大不了。
谁还能把老子给吃了不成?
送走老婆之后,他打了辆车直奔上海市委。
对俄罗斯那边的事,自己了解的太少,眼下能帮得上自己的只有葛兴邦。
老葛刚送走财政局的负责人,这会儿正有时间,一见赵启明满脸沮丧的样子,乐呵呵的笑着拿他打趣:“还是年青好呀!腿脚真够利索的。我刚到上海没几天,你小子就回来了。”
“您老就别拿我开心了,快给我支个招吧!”赵启明脸上的表情就像个苦瓜,他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把自己眼下的难题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葛兴邦。
葛兴邦坐在椅子上,理了理花白的头发,目光注视着赵启明:“你先告诉我。上次我说的那些话。你弄明白没有?”
奸商听他提起这事,回忆起两个人上次的谈话来:“您说的没错,看来我现在已经搅进俄罗斯人的复杂局面中去了。都是我不好,如果不答应契契科夫参与他们的事,也不会惹麻烦。”
葛兴邦摇摇头,喝了口茶:“他们既然找上了你。早晚会把你拉进去。
而且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对你来说也非常有必要。不过我指的不是这事。”
赵启明站起来替他把水加满。
满脸困惑:“那还有什么要弄明白的?”
“你好好想一想,明远集团为什么能做到现在的局面。香港特区政府为什么同意由你配合李嘉诚操作股市。
又为什么敢把上百亿美元交给你掌握。你考虑过吗?”
奸商笑了:“那是您老和咱们政府信任我!自打几年前在上海炒股票就帮了我不少忙,还有徐部长也一直我们怀圣堂。”
“你呀!……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上次说的话。让你去做。绝不仅仅是信任你的问题。”葛兴邦对奸商的答复显然不满意。
接着,他说了一番令赵启明终生难忘的话:“政治与经济,是一个国家的两条腿。没有腿无法支撑国家地正常发展。
而军队和行政机构是一双手。
没有手就无法保障国家地安全与稳定。
如果你还像以前那样做的只是小生意。
是用不着操这份心的。
但现在的你。
己经不再是原来的赵启明了,动手就是几亿几十亿的运作资金,这对一个地区的经济将会带来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奸商没吭声。
只是点了点头。
听到这他心里找到点感觉了。
虽说政治对于经济的影响大到什么程度。
他脑子里还只是个模糊地概念。
前段时间利用一些政府的关系。
做过了不少事。
就凭着捐给各地的那些透析机。
应该就属于葛兴邦说的这个意思。
老葛继续给赵启明讲这些他没接触过的道理:“所以你必须要上升到更高的层面去考虑生意,而不仅仅只是从你们明远集团自身的角度看问题。要知道。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生意,难于现在的你来说才是更重要的事。
就拿上次我跟你提到的安大线来说吧,中国逐渐进入快速发展阶段。
国内的油田眼看着就满足不了需要了。
假如失去石油这个重要能源的支撑。
工业如何发展?工业落后的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所以。作为政府、我们必须要站在最高的地方着眼未来,不能让任何一个问题阻碍了中国地进程。”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但国家毕竟不是一间超大型公可。政府可以提供相应的政策和便利的条件。
或者说是一个贸易平台、具体的生意还必须要你们这样可靠的商人去操作。
你和明远,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可以说是一种政治行为。
而明远集团所要做的。
也不仅是为了你和你的朋友们挣钱,还需要考虑到国家的需要。
这就是政治经济基本含义。当然并不只是这些,还包括其它很多方面。”
奸商这会儿是全弄明白了:“您是希望我通过这次和契契科夫的合作,想办法介入到俄罗斯的政治经济当中,寻找对国家有利的商机?”
葛兴邦大声笑道:“哈哈哈……,儒子可教呀!”
赵启明一脸惭愧:“您老要是不告诉我,这些道理我活到您这把年纪也不一定能弄明白。”
老葛对这小子哄人的本事非常佩服,虽然明知他尽找好听的说,心里却舒坦:“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现在虽然有钱,只是你通过正常的生意和投机手段挣来的,根本没办法和别列佐夫、霍多尔科夫斯基这类寡头相提并论。
他们在政府内部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和背景,在西方也有不少者。
这些人利用俄罗斯当前的混乱局面,倾吞国有资产,在国内掌握了一些战略物资的供给。
所以。
你和他们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明白吗?“
奸商认真的点头答道:“明白。这几个寡头都不是善类,跟强盗差不多。我只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所以今后跟他们打交道你要多长几个心眼,别总拿做生意的那一套来衡量人、人家是不会按你的规矩出牌的。”
葛兴邦最看中赵启明两点:一是心不黑手不狠,不是那种为了钱就能出卖良心的人。
二是人够机灵。
一点就透。
而且有大局观。
这几年他是看着赵启明成长起来的,但这小家伙虽然耍些小聪明,却从没干过缺德事,更没有走歪道。
所以他近来在北京时常给赵启明争取一些机会。
也是想让这孩子更好的成长起来。
现在的人受社会大环境的影响很大,找到个值得培养的对象不容易。
更不要说像赵启明这种基本素质好,能力又出类拔萃的人才了。
老葛觉得,这样的人哪怕花个十几年二十年去培养,都是值得的。
“有什么其他需要,尽管跟我说,只要是合理合法的事,我一定。……负责你安全工作的管松是黑龙江人漠河人,精通俄语,你平时要多向他学学。在目前地局势下。
你要尽全力把中国和俄罗斯的经济紧密联系起来,使两个国家在今后得到更好的发展。
至于你自己能从中挣多少钱,那是你的事。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两个人又聊了半天。
葛兴邦这番话说得赵启明几乎要飘到天上去了。
没想到在老葛的嘴里,自己这个倒腾邮票出生的人,居然能在国家的经济当中插上一脚。
“您把这事儿说大发了吧,我听着有点头晕!”赵启明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心里直发虚,眨眨眼接着说道:“不管是啥道理,只要是您老交待的事,我一定努力!”
葛兴邦拍拍奸商的后脑勺:“我一直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赵启明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踏实:“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那个阿莫科就这么死了…万一我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个。要是有人想要我的命。那该怎么办?”
葛兴邦答道:“不是安排人保护你了吗?实在不行跑回来呀,还能怎么办?你不会傻到等着他们要你的命吧。”
赵启明沮丧的拉长了脸:“我还以为你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派支特种部队把我救回来呢。”
老葛横了他一眼:“让你去是做生意的,不是去打仗!再说派部队到别的国家乱来。谁也没那权利。只有狂妄自大的美国佬才干得出来。”
奸商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说到最后,……白说,跑不回来还是死……”
不过通过这番谈话,赵启明对今后的事情心里总算是有了个谱,不再像之前那么悲观了。
虽然他打心跟里不想掺和俄罗斯的事,但别人盯上了自己、想逃都逃不掉。
好在家里总算还有老葛替自己撑着,要是这次能干出点名堂来,那可比单纯的挣钱有意思。
赵启明跟老葛聊了一个多小时,离开市委之后就直接去了机场。
这家伙心里恨极了契契科夫,打定主意要找机会整治这个给自己挖坑的死老头子。
在市委耽误了不少时间,下午的航班没了,赵启明一心只想尽快到香港。
急着给怀圣堂公司打电话想办法。
幸亏怀圣堂的内务部因为业务关系,平时跟一些旅行社、机票代办点交往频繁。
奸商原来的秘书。
现任内务部部长俞彤亲自出马、没费多大工夫、就给赵老大弄了张旅游团的包机票、飞机六点钟起飞、奸商终于在当天晚上赶到了香港。
赵启明先是去了张廷家里跟他碰了个面,询问阿莫科地死因。
张廷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这时候赶来了,把目前掌握的消息告诉了他。
香港警察通过现场留下的痕迹和相关线索得出结论,那辆车是故意撞向阿莫科的。
据一位距离案发现场五十米远的一位目击者说,当时还下来两个人看了看死者、然后又开着车走了。
由于距离太远,这两个人长什么模样却没看清楚,只知道是两名白种人。
赵启明让张廷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毕竟阿莫科和明远集闭有关,出了这么桩凶杀案,对于公司来说不是件好事。
安排好之后,赵启明连晚饭都没吃,直接去了敦士登道46号。
他知道这个地方,这一片只有二十七幢高级别墅,每幢最少也值七八千万港币。
不仅房价惊人。
而且还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
就算有点钱的人想搬来这里,也要经过业主委员会的同意。
李嘉诚的二儿子李泽楷虽说凭着自己的能力独创事业,赚钱在这买了一幢,可就连他住进来也是借了他老爸的威望。
赵启明搞不懂契契科夫这个俄罗斯老头凭什么能在住在这。
下了汽车,赵启明看了看周围,门廊边上装了台监视器。
他伸手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一名表情木然的白人男子打开了房门。
奸商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径自走进客厅。
保镖将他带进一间偏厅,契契科夫巳经等在那里,脸上带着慈父般的笑容迎向赵启明:“亲爱的赵,你终于来了!”
奸商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礼节性地跟他拥抱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好气的说道:“老头,你能不能别跟我玩虚的?栽胆子小,经不起折腾。”
契契科夫没理他这句话,微笑着让手下端上两杯咖啡和一盒雪茄:“你的保镖伊万呢?”说着,他拿起雪茄烟盒递了过来。
奸商摆了摆手没接,淡然答道:“反正是来见你,带不带他有什么必要吗?有什么事你快说,我老婆还在上海正等着生孩子呢!”
契契科夫点燃雪茄吸了一口,缓缓说道:“赵,你是个好小伙子…为了不让我们之间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他摆了摆手。
周围的三名保镖离开了客厅。
赵启明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话,表面上毫不在意,端起杯子喝了咖啡随口说道:“说吧。”
契契科夫满脸诚意的说道:“阿莫科的事,是我安排的人做的。”
赵启明心里一颤,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微笑:“你……,不怕我告发你?”他第一次听别人如此大胆的说出一桩谋杀案。
契契科夫眼角的皱纹刻划出一丝笑意:“你没有证据。”
赵启明继续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或许我身上正带着窃听器呢!”“虽然这间别墅并不大,但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别指望靠近这里二十米范围之内。你身上有一串钥匙、一个钱包、一只钢笔、两部手机…没有任何窃听装置。“说着,契契科夫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眼。
第二百五十二章 荆棘之路
赵启明实在无法接受对方竟然会如此平淡的谈论一个人的死亡,大声吼道:“阿莫科是一个人,不是一只蚂蚁!”
契契科夫垂下头来,略显苍老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是的,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保护更多人的安全…他知道的太多了。”
奸商听了一愣:“你把我我来,不是因为我知道的也太多了…!?”说出这句话,他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契契科夫立刻摇了摇头,“不,我与你之间的合作,包括阿莫科在内,只有五个人知道。而他的死正是为了保证你与我之间的秘密不会泄露出去。你不了解俄罗斯,更不了解我们的处境,用中国人常说的一句话.这么做是逼上梁山。”
赵启明没有纠正这句话的语病,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老头:“就这么简单?”此时此刻,他想到了张廷、吴伟良、齐雅婷。
契契科夫耸了耸肩膀:“我知道,你有几位朋友也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但他们跟你有着共同的立场,既然你和我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合作,他们不会背叛你,更不会背叛我。”
赵启明反应极快,瞳孔猛然收缩,心里怒火中烧.真想扑上去掐死这个老头。
他联想到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如果自己跟他不再是朋友的话,那么危险也就会随之而来…这老家伙还是在威胁自己。
过了几分钟,赵启明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把我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契契科夫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愤怒,知道赵启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亲爱的赵,给你带来了许多麻烦我深表歉意,但我刚才的话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上次的合作是一次测试,俄罗斯有个人希望在大中华地区找一位合作伙伴。
共同开拓亚洲市场,我的朋友向他推荐了你。而你的表现非常好。”“你说的这个人是谁?“赵启明紧绷着脸。
他压根不相信契契科夫,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如果不是为了弄清楚真相,只怕早跟这老狐狸翻脸了。
而且葛兴邦和张廷都知道自己的行踪,对方胆子再大,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契契科夫吐了口烟,说出一个让赵启明倍感意外的名字:“霍多尔科夫斯基。”
奸商眉头一拧,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所说的话,对方甚至强调寡头是没有好下场的:“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走告诉我说自己不认识他,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契契科夫缓缓地点点头:“我确实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朋友却跟他有着密切的交往。实际上是我向他们推荐了你。”
赵启明被他绕得有些不耐烦了:“别跟我兜***.有什么话痛快点。”
契契科夫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猛地坐直了身体:“赵,你要向我保证今天的谈话不能泄露出去!包括你在上海的那位朋友。”
赵启明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点头答道:“行,你说吧。”
契契科夫站了起来:“我想.你的那位朋友一定跟你提过莫纳霍夫先生吧……霍多尔科夫的背景.你一定也不陌生。”“还好。”赵启明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契契科夫背着双手走了几步:“那么我告诉你,霍多尔科夫斯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而且野心很大。他并不满足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他想控制俄罗斯,控制我们所有人…他想当总统!”
奸商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些有关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材料,想起这个人是靠侵吞国有资产起的家,而且还一直在这么干:“当总统……这么个人要是当了总统,只怕你们国家用不了几年,就成为他私人的了。”赵启明嘴上这么说,心里暗想老字管你谁当总统,那是你们国家的事。
提到这事,契契科夫脸色赶来越沉重:“但是俄罗斯国内有很多人他,他还联络了一些美国和欧洲的政要,近两年和他们地交往密切。我们不知道他跟那些人私下里谈些什么.但一定与国家利益有关。”“他和别列佐夫、莫纳霍夫三人是共同起家的寡头,只有莫纳霍夫的实力最差。但莫纳霍夫反对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么做.他担心这会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甚至导致有人站出来铲除寡头们。“说着,契契科夫把半截雪茄烟狠狠地按灭了,情绪显得有些激动:“真希望把这些寡头们全部枪毙!要不然俄罗斯最终有一天会毁在他们手里。…只可惜,我的能力有限。”
赵启明转过脸来:“那你想怎么办?”看来这个老头虽然卑鄙,却是个爱国的家伙。
契契科夫继续向他讲述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莫纳霍夫为了保住自己的将来,暗中找到了一位大人物,希望通过他的力量来限制霍多尔科夫,莫纳霍夫本人愿意从中提供一些帮助。但寡头们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整个俄罗斯谁也没有办法与他们对抗.现在只有寻找机会。而我,正是听从了某个人的安排,和莫纳霍夫走到了一起。”
说到这,他走到赵启明身边强调了一句:“关于索罗斯准备攻击东南亚金融市场的事,也是他从霍多尔科夫斯基那里打听到的。现在你明白了吗?”
奸商反问道:“明白了又能怎么样?我能帮上什么忙?”
契契科夫再次点燃一支雪茄,伸出手指刮了刮胡子:“霍多尔科夫自己在海外的生意主要分布在西欧和美国,亚洲对他来说还是空白。但是他知道莫纳霍夫在香港有些生意,所以委托他为寡头们物色一个合作伙伴。当时李嘉诚的大儿子李泽矩是莫纳霍夫的第一人选,但对方对于我们来说却没有你合适,而且凭他的身世背景,也不一定会愿意参与。”
赵启明接着问道:“这么说.你交给我的那十五亿美元。也是霍多尔科夫他们的了?这些人还真有意思,拿这么多钱给一个不了解底细的人操作,有必要冒这么大地风险吗?”“那笔钱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和莫纳霍夫两个人的,霍氏十亿,莫纳霍夫五亿。你还不了解霍多尔科夫.他和其他几个寡头完全不一样,从来都有自己地打算,谁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契契科夫提到这个人.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仇恨.又像是畏惧:“在寡头集团中,别列佐夫和古辛斯基是做传媒的,他们两人在生意上的交往比较密切,实力最强。其他几个人也都有合作关系。但只有霍多尔科夫斯基是个例外,除了投机项目,他从来不和其他寡头有经济上的往来,也没有人能插手他的生意。”
赵启明点点头:“嗯,他是不想让别人了解自己地底细。”“是的。别列佐夫曾经说他继承了犹太人的特点,狡猾而多疑……。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通过这次机会,和霍多尔科夫斯基在今后的生意当中进行广泛合作,收集他侵吞国有资产和偷逃税的证据。
在他眼中,任何一个俄罗斯人都有可能背叛自己。而外国人反而比较容易信得过,因为和他合作的外国人只会他在政治上的立场。”
赵启明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蹦起来:“这是商业间谍呀!大叔,你不是想让我早点死吧?!我听说他和莫斯科黑帮叫尼…对了,叫尼古拉的关系特好。而且他手下还养了一批突击队员,跟他斗,这不是拿我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吗?”“如果能找到别的办法,我是不会花这么大的工夫来跟你谈这些的。赵,这虽然要点冒险,但今后不仅能够给你带来巨大的财富,也能够替我们双方的政府帮不少忙,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赵启明连连摆手:“那我也不能不要命呀!”
契契科夫继续说服:“你不必这么担心,别列佐夫和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些人虽然够危险,但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况且除了我和我地一位朋友之外,没有人知道你真正的目的。”
赵启明的态度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干!我的钱已经够多的了。再说.挣钱的办法多得是.也用不着跟你们冒这个险。”
契契利夫无可奈何的叹息道:“赵.我并不想威胁你。霍多尔科夫知道你的东南亚的出色表现,即使我不跟你谈,他也会来我你的。我只是希望你能通过这件事给予我们帮助……”启明瞪着眼睛,想骂人却没说出来,只好来了句:“你让我考虑考虑。”看来自己是没办法脱身了,他接着问了句:“他们打算做什么生意?”
契契科夫望着他:“我说过,霍多尔科夫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两个人一直聊到深夜赵启明才离开。
契契科夫告诉他,如果没有问题,莫纳霍夫想尽快见到他。
赵启明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发呆。
以往任何一次决定都没有这次重要.现在可不是钱的事,弄不好会惹出大麻烦。
实际上奸商内心深处一直希望遇到这种需要全力一拼的机会。
每一次的胜利,不仅是事业取得了更高成就,同时也代表着自我挑战的成功。
就像攀岩的人一样,要是习惯了通过不断挑战更高的难度来体现自我,是很难收手的。
赵启明的心态也是如此,早在打败吴伟良的时候,他就有了这样的潜意识。
有机会在香港操作上千亿港币与索罗斯对决,并且最终获得胜利,已经让现在的赵启明有了种顶尖高手的孤独感。
钱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成了数字,一种让人再也无法唤起人激情的数字,对任何人都是这样。
渴望更大的挑战才是赵启明心里的愿望,只不过他担心这件事会给家人朋友们带来危险,因此处于深深的矛盾之中。
其实下午在上海听了葛兴邦的一番话,赵启明就已经动心了。
不是每个生意人,都有机会参与国家事务的.这也不仅仅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能够眼看着祖国在自己的努力下,在今后的道路上稳步发展,这对于任何一个事业有成的人来说,都是个极大的诱惑。
到了这个层面,钱已经是次要的了。
而对方这次是主动找上门.赵启明就是想拒绝也不容易脱身,更何况他主观上是愿意试一试的。
奸商现在非常想见识见识霍多尔科夫斯基和别列佐夫,究竟是些什么样的高人,同时对这件复杂事情的内幕,和契契科夫始终没有说明的幕后人物兴趣十足。
想到自己可能会影响到俄罗斯这个泱泱大国的前途,他就有种莫名的兴奋。
想了整整一夜,奸商决定答应契契科夫的条件。
他还有另一个想法,万一契契科夫这帮人的情况不妙,自己就站到霍多尔科夫斯基那一边,至于俄罗斯今后由谁当家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到时候当墙头草也没啥,总之保障自家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他把契契科夫和自己谈的事情向葛兴邦做了个简单的汇报。
老葛也觉得有点棘手,他同意赵启明接受对方的要求,但细节上如何处理还需要赵启明回上海来再深入研究。
随后,赵启明再次去了敦士登道,向契契科夫表示自己可以跟他合作。
这个俄罗斯老头顿时眉开眼笑,告诉赵启明自己当天下午就回国,不久之后大家在俄罗斯再见。
但奸商还是对阿莫科的死耿耿于怀,总觉他的死对自己敲响了警钟。
今后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么安逸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慢慢来
1998年的元旦前夕,胡雪怡顺利分娩了,为赵启明生了一个七斤八两的儿子。
齐雅婷也随后产下了一个女儿。
两个孩子在元旦前后差了十天,奸商征求了陈法林和张廷的意见,把明远集团的名字用在了大儿子身上,叫做赵远明。
女儿是齐雅婷给取的名,把两个人的姓用在了一起,叫做赵齐。
赵启明自打从香港回来,把电话全关了,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了张廷和陈致远,自己成天呆在医院里陪老婆,啥事也不管。
天大的事没有老婆生孩子重要。
在医院的这些天,看着老婆们一脸幸福准备生孩子.他就是高兴不起来,心里总觉得梗得慌。
闲来无事就跟着管松学俄语,成天绕着舌头说话,累得腮帮子抽筋。
虽然这家伙打小就讨厌学校里的英语课,但今时不同往日,事先学学俄语,早晚有用得着的一天
这都是必需要做的准备工作,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医院里,还用这段时间了解俄罗斯的情况。
葛兴邦通过有关部门,不断送来一些与俄罗斯寡头相关的材料。
葛老头子也一直没再见他,只是在电话里交待了一句话:见机行事,静观其变。
孙黑子在赵启明回到上海之后没几天,也从俄罗斯过来了。
他原本是听从契契科夫的指派,来接赵启明去莫斯科的。
但走奸商连见都没见他。
只是通知陈致远在和平饭店给他订了个房间,好喝好玩安排着。
孙黑子得知赵启明正陪老婆待产,也没好意思打扰他,只有向老板报了个信,说是要再等等才能回去。
从医院出来后,赵启明又因为怀圣堂兼并宏天公司,在香港上市的事情耽误了几天。
香港证监会那边由张廷和吴伟良处理,奸商负责把怀圣堂上市后的经营策略进行为期三年的规划,具体地当然就是陈致远来干了。
按照原来的承诺,赵启明把怀圣堂的股份给了朱广文25,由他担任怀圣堂的副总裁和执行董事,并且将医疗器械这一块的业务交给他来打理,经营范围包括香港地区。
朱广文从原先濒临破产的悬崖边被奸商拉了回来,不仅如此,个人资产还更上一层楼。
他现在是彻底的心服口服,啥也没说.闷头干活去了。
就这么磨蹭了一个多星期,直到过完春节.赵启明安顿好家里的事,终于决定动身了。
原计划和齐雅婷举行婚礼的事,因为她产后体型还未恢复,只好再次向后推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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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火车轰鸣着奔驰在广袤的冰原上,2月的西西伯利亚平原平均温度只有-25。
C,从十月份进入冬季之后、这里就成了冰雪的世界。
赵启明隔着列车的车窗向外望去,一簇簇白桦林被厚厚的大雪所覆盖,像方糖一样在平原上星罗密布。
其间偶尔有几座农庄冒出缕缕白烟,为寂静的冰原增添了几分活力。
管松告诉他,那是俄罗斯在前苏联时期的农场,苏联解体之后经济受到重创,这些人许多都离开了农场自谋生路去了。
赵启明这次选行的终点站,是距离秋明油田三百公里的鄂木斯克市,离莫斯科一千四百公里,靠近哈萨克斯坦边境。
莫纳霍夫原打算派直升机送他过去.但赵启明却选择了火车。
尤科斯石油公司这次的股东大会将于两天后在这里召开,霍多尔科夫斯基主持这次的会议。
赵启明问莫纳霍夫为什么要在离公司总部这么远的地方开会,对方只是笑笑答复他说:“这是霍多尔科夫临时决定的,您见了他可以自己问他。”
显然,这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私密…
赵启明于2月19号到的莫斯科,莫纳霍夫派人专门去莫斯科机场迎接他的到来。
三辆黑色的沃尔沃一路护送赵启明,负责接待的人把他安排在瓦西里大教堂旁边的瑞恩萨尼科酒店。
来到这座闻名已久的城市,赵启明唯一感受就是陌生。
眼下他身边只有管松一个人可以完全信任,连孙黑子都不足以为信。
身处于陌生环境的赵启明发自内心的感到不安,在他眼里.这个地方处处都是陷陷阱。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九点,莫纳霍夫的助理接他们去了尤科斯公司。
这家世界排名第四的私营石油公司,总部设在斯维尔德洛夫广场附近,是一幢二十六层的大厦。
站在总部的楼上,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大彼得罗夫剧院。
身材高大的莫纳霍夫今年四十一岁,一头淡黄色的短发。
他的眼光中没有一般商人的狡黠,而是一种不确定的神色,像是对什么都带着怀疑的态度,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个政客。
见到出现在办公室的赵启明,莫纳霍夫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迎上前来:“赵先生,欢迎您的到来。”
赵启明虽说英语不行.但这句话还能听得懂。
伸出手满怀歉意的笑道:“对不起,我的英语不好。”他最近下了很大功夫,从管松那里学了点俄语的日常用语,只可惜舌头还是不够软.讲得有点生硬。
莫纳霍夫听他说俄语,会意的抬了抬手,自己先坐在了沙发上:“请随意。这是米沙的办公室.他今天上午刚离开莫斯科.让我替他接待您。”
整间办公室比赵启明在明远的办公室大多了,至少有两百平方。
赵启明身后的墙边是一排书厨,左边是落地窗,两旁陈列着两座高大的古代战士塑像。
房间里并没有奢华的摆设,却显得非常气派。
赵启明客气的点了点头,坐在他对面。
他知道米沙是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小名,与他关系比较密切地人都这么称呼。
而莫纳霍夫在尤科斯公司是没有股份的,他本人在这里也是位客人,但此人却是与霍多尔科夫关系最为密切的朋友之一。
这一点从霍氏能让对方用自己的办公室招待赵启明就可以看得出来。
莫纳霍夫说:“您在东南亚的出色表现,我和米沙都听说了。他一直想亲眼见见您这位当今中国最年青的商界人物,并且跟您谈一谈有关生意上合作的事。”
尽管赵启明很仔细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却还是只听明白一半,只有管松耙这句话翻译给他听。
“谢谢您给我提供了一次这样的机会。您的投资的获利包括本金在内,一共是43亿美元,这笔款子还在我香港的公司,不过目前还有一小部分还是股票,估升在一个月之后才能全部套现。”“不要紧,这笔钱即使套了现,仍然有一部分要交给你操作。米沙临走时告诉我,他准备让你用这笔钱在香港投资…”
两个人正说着.莫纳霍夫旁边的助手身上地手机响了起来,对方向其他人欠了欠身子,走到窗边接听。
赵启明看了那位助手一眼,接着问道:“能与俄罗斯著名的企业家合作,非常荣幸。不知道莫纳霍夫先生和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对哪类生意比较感兴趣呢?”在这样的人面前,奸商一向小心翼翼。
他虽然知道莫纳霍夫和那位米沙在某些事情上意见不同,却不知道他们目前是什么关系。
莫纳霍夫笑了笑:“不介意的话,请叫我谢里。米沙的意思是投资贸易公司或者办实体……”他正打算跟赵启明细谈,接电话的助理却神色紧张地走到他甚边耳语了几句。
莫纳霍夫不动声色地听完他的话,目光闪过一道惊异的神色。
“对不起,赵。有件紧急的事情需要我处理,您先回酒店准备一下。您要在后天晚上之前赶到鄂木斯克市,米沙将会在那里招待您。”莫纳霍夫满怀歉意地站了起来。
赵启明表示如果来的及的话,自己更愿意坐火车去。
时间还赶得上,莫纳霍夫没有反对,立刻通知人为赵启明订了几张去鄂木斯克的车票。
几个人一起离开了尤科斯公司,莫纳霍夫向赵启明告别之后,匆忙离开了。
奸商站在路边看着对方的汽车驶离公司,猜测对方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没往深处想,转身准备回酒店。
身后的管松和伊万两人用俄语交谈了凡句.管松突然喊住了赵启明:“赵先生,莫纳科夫的助理刚才提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关于别列佐夫和一个女人。”
赵启明惊讶地看着他:“哦?你听见了?”
管松冲伊万努了努嘴,简单的说了三个字:“他会看口型。”
赵启明顿时来了兴趣,停下脚步看着管松两人:“他还有这本事啊!那女人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却不会放过任何与这些人相关的重要信息。
管松面无表情的答道:“伊莲娜
·叶卡科娃。”
赵启明还以为是什么桃色新闻,用半生不熟的俄语问伊万:“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吗?”
伊万凝神想了想对他们说道:“好象说这个女人是别列佐夫公司的什么人,别列佐夫现在正在我她。”“还真行呀你!”赵启明乐了,看来事情并不是自己原先想的那么简单,一定牵涉到更重要的事情。
他没想到刚到莫斯科的第一天,就有了点收获。
三个人上了出租车,赵启明心情不错,转脸向管松两人问道:“你们以前都是做什么的?”他还从没有跟管松好好聊过,对他的背景更是不知道。
主要是这个人平时太严肃了.总绷着张脸,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伊万简单的说了句:“我退役之前是a小组的队员。”
管松没有回答,他对伊万的身份显然更有兴趣:“a小组…你是阿尔法小组的成员?”伊万点了点头。
赵启明怔怔地看了他们半天,实在弄不懂这些人都是怎么过日子的,简直就是木头桩子上刻了两只眼睛。
这让他非常想弄清楚究竟什么神奇的地方,能把一个人训练成一根木头:“阿尔法小组是干什么的?”
管松答道:“a小组是前苏联时期建立的特种部队之一,是当时的克格勃主席尤里下令组逢的。91年以后又被称作阿尔法小组,他们的战斗能力很强。后来苏联解体,许多人成了私人保镖和杀手……。”说着他谈起两件发生在五年前与a小组有关的军事案例,对这些如数家珍。
听完他的答复.赵启明接着问了句:“这么说你也是特种部队的了?”
管松不置可否的答了句:“我们有纪律,身份不能泄露。”
奸商心说这帮人还真是死脑筋,叹口气说道:“算了,咱们回酒店吧。老孙这半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管松说起的事情倒是让赵启明心里更不踏实了。
俄罗斯退役的特种队员都成了别人的打手,这世道岂不是更乱了。
一路上.赵启明都在心里反复念叨着那个女人的名字,生怕自己给忘了。
到了酒店他就去敲孙黑子的房间门,这个老色鬼正搂着个姑娘还没起床呢。
“赵总呀,我还以为是谁呢。“老孙披着件睡永,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怎么,要走了吗?”“是呀。收拾一下,下午就要动身。”说到这,赵启明想起刚才的事,贴到他耳边小声道:“让契契科夫查一个叫伊莲娜
·叶卡科娃的女人,这人和别列佐夫有关。”黑子点点头。
待完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赵启明考虑起身边这三个人来。
管松就不用说了,孙黑子和伊万虽说不能完全信任,但现在自己和契契科夫还算是同一阵营的,他们也不会背叛。
尤其是孙黑子,对许多事情都一无所知,就是一个马前卒。
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契契科夫的马前卒呢?他想到这.不由得又是一阵气馁。
还不到午饭时间,孙黑子就给赵启明回消息了。
伊莲娜今年36岁,俄裔加拿大籍,是别列佐夫控股的俄罗斯航空公司财务部门的负责人。
第二百五十四章 九死一生
火车行驶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晚上八点到达了鄂木斯克市。
这座城市并不算大,却居住了几十万人,大多数都是附近油田的工人和他们的家属。
尤科斯公司在这里有一家炼油厂和三家附属企业。
黑沉沉的天空飘起了干粉一样的大雪,在火车站台灯光的照射下,更像是满天的沙尘。
在这一站下车的人不少,赵启明一行刚走下火车,就有三个穿着大衣的男人迎了上来。
为首的一人脱下帽子,用俄语问道:“请问是不走中国来的赵先生。”
手里拎着行李的伊万警觉地看了看对方,生硬的答道:“是的。”
对方冲赵启明笑道:“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让我来的,他原来打算亲自来接您,但临时有点事情给耽误了。请各位跟我们走吧.他正在分公司等着你们呢。”
只是站了一会儿,赵启明就被呼啸的寒风冻得直打冷战,零下二十几度的气温还真不走闹着玩的。
“非常感谢!”他摸了摸冻得通红的鼻子,客气地向对方点点头,跟着他转身走了几步。
这时奸商才注意到对方的两辆汽车是直接停在火车站台上的。
孙黑子和对方另外一个人坐上了前面的一辆雪佛莱,赵启明和管松,伊万上了后面那辆黑色奔驰。
汽车转了个弯开出了出站口,向市外驶去。
天早就黑透了,雪太大,外面的能见度比较低,汽车在道路上艰难地行驶着。
开了半天也难得碰上一辆过往的车辆。
赵启明向车窗外望去,除了风雪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他实在无法想象在这样的地方该如何生存。
好在这辆奔驰车虽然外观与普通的s系列没多大区别,但赵启明刚上车一眼就看出这是从厂家专门订制的车,内部装潢非常奢华。
尽管充足的暖气让赵启明一点都不觉冷,这家伙心里却在咒骂契契科夫那个死老头子。
如果不是他,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到这鬼地方来。
就在这时候,赵启明感到车身重重地颠簸了一下,接着忽然听见前面响起“哒…哒…哒”的枪声和几声玻璃碎裂的脆响。
前面那辆雪佛莱的大灯突然灭了,开车的司机猛然急刹车停了下来。
赵启明这辆车紧跟在后也及时刹住车。
坐在副驾驶的伊万反应很快,立刻从身上套出一耙手枪.伸手扔给后面的管松一耙.两人“哗“的一声拉上枪栓。
奸商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向外面看去。
在自己这辆车前灯的照亮下,隐约能看见十几个身穿灰白色迷彩服的人,从四下里迅速围了上来。
每个人都戴着风雪帽.手里端着把冲锋枪,枪上的电筒划出一道道白光穿透了雪夜。
管松急忙转身向后车窗外望去,大声命令道:“快倒车!往回开。”
司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换档。
车轮在雪地里略一打滑,迅速向后倒去。
司机驾车的水平不错.加速退出十几米之后,车头猛甩,赵启明只觉得身子一晃,整个人就像走原地转了半圈,车下的轮胎发出一声锐响,汽车已经在公路上调了个头,向来时的方向开去。
一向老实本份的奸商从小到大跟人动手的机会都很少,只在电影里见过这场面,刚才看到大雪中那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就已经晕了。
现在心里更是紧张得发懵,跟做梦似的。
这时候他才想起一个人来,连忙大声嚷着:“孙黑子还在那辆车里!孙黑子呀!”
他一边大喊,一边转脸向后车窗看去。
就在这时候,冲锋枪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哒哒…哒哒”跟炮仗似的。
赵启明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种场面,顿时呆住了。
一串串出了膛的子弹,划过风雪茫茫地雪夜,像流星雨一样射了过来。“哒…哒”的子弹破空声,射在车身上“当……当”的响声,还有追赶过来的那些人大声地叫嚷声。
赵启明的耳朵里全是这样的声音,他甚至连害怕的心思都没了,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震惊!
虽然赵启明看到的只是片刻的瞬间,却给他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对于一个生活在和平世界中的人来说,这样的情景太有震撼力了。
还没等他一句话说完,管松就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在了坐位上,大声喝道:“趴下!”接着,管松半个身子探出车外,和坐在前面的伊万两人举枪开始还击。
虽然他只用了一只手,赵启明却连动都动不了、眼前除了车坐垫子,啥也看不见。
只觉得他按在自己脑袋上的那只手,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枪声有节奏的震颤着。
他知道,那是手枪子弹射出的后座力传到了自己身上。
但他万万没想到,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
没等他们的汽车开出几百米.迎面不远处突然亮起两盏大虾,紧接着就是几声枪响。
司机傻眼了,脚底下的油门一松,车速慢了下来。
伊万发现了堵在退路上的汽车,转脸来盯着那处灯光怒眼圆睁.冲着司机大声狂喊:“快,快冲过去!要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里!”说着,他举枪射向对方的车头的大灯。
只要灭了他们的灯,在自己车灯的强光下,对方就无法看清袭击目标。
只可惜车身不稳.伊万连开几枪只打中了其中的一只。
没等他停手,管松也已经转过身来.握枪的手蹭了把额头融化的雪水,冷不防甩手就走一枪,灯光应声而灭。
伊万换了个弹夹,继续向黑暗中忽明忽暗的亮点射击。
雪亮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对方也是一辆轿车,有两三个黑暗躲在车后。
汽车斜斜地停在路中间,挡住了大半的道路。
“冲!一定要冲过去!”伊万有些焦急,抬脚就踩在了司机的脚上,生怕对方放开油门。
汽车的速度猛然加快,这会儿至少140迈,呼啸着开了过去。
其实开车的司机比他还紧张。
后车镜里,后面至少有二三十个电筒的灯光在闪烁着,每一个亮点代表着一把冲锋枪,如果被那辆车堵在这,那下场就只有一个——大加全被打成筛子。
急驰的汽车夹着风雪冲向对方,由于看不见这边的情况,堵截的几个人早就缩到一边去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赵启明坐的这辆奔驰车“咣”地撞开对方的车头.他只觉得车身一震,汽车就毫不停滞地冲了过去。
冲锋枪的声音渐渐小了,管松凭经验感觉超过了子弹的射程,这才松开了赵启明地脑袋。
脱离了危险,赵启明还是急得直冒火.冲着管松大声叫喊:“孙黑子还在那辆车上呀!咱们不能就这么逃。”他一直认为人命关天,更何况孙黑子还是帮过自己忙的朋友。
把枪插在腰上看了赵启明一眼:“我的任务只是负责保护你。”
赵启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怎么办?他……他会死地,会死的呀!”
管松盯着他郑重的说道:“你理智点行不行?要不是因为这辆车是特制的,我们已经被干掉了!”他比奸商心里清楚,这些歹徒非常专业。
从手法上来说,汽车最初的那一下震动.是轧在了铺在路面上狗牙链上,那是专门用来设置路障的,普通轮胎会被扎爆胎。
而且对方的武器全都是统一的,装备精良,事先暗排人关了车灯从后面跟踪尾随.随时准备策应。
他说的一点都不假,要不是因为这辆车是防弹车,就冲着刚才阵枪林弹雨,他们几个只怕也会死在当场。
赵启明惊魂未定,心里牵挂着孙黑子的安危.喃喃说了句:“俄罗斯……,有这么乱吗?”
管松冷笑了一声:“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伊万。”
赵启明根本无法相信现在的俄罗斯居然乱到这种程度:“伊万,真…真的是这样吗?”葛兴邦给他看的都有关关政治和经济方面的材料,对于这些事情却从没提到过。
坐在前面的伊万头也没回,瓮声瓮气的用汉语答道:“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1991年1月我参加过攻占立陶宛首都电视塔的战斗,那次咱们损失了一个兄弟…那年8月还接到命令攻打克里姆林宫,抓咱们现在的总统叶利钦。
队长借口怕造成太大的伤亡,没有执行命令。后来我退役了,听兄弟们说这样的差使这些年每年都有三五次,93年他们又打了一次克里姆林宫……。”
他只是短短几句话,就把赵启明惊讶得合不拢嘴,后面的话压根没听见。
居然还攻打克里姆林宫,这样的事件放在中国就是围攻**,简直就是耸人听闻。
国内虽然偷盗抢劫的事并不少见,但那只不过是刑事案件,这鬼地方倒好,跟造反似的。
巨大的反差,让此时此刻的赵启明深切感受到什么是稳定的社会局面。
他不由得想起两个老婆和一双儿女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去见她们……
管松接着问了伊万一句:“你看得出这是哪些人干的吗?”
伊万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看不出来。现在俄罗斯的寡头们手下都养着批这样的人,我们a小组不少退了役的兄弟都在他们那混饭吃。不过这次肯定不是a小姐或者其他的特种部队的人干的,如果是那些家伙,别说防弹车,就是坐坦克也没用。”
汽车继续往城里开,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伊万让司机关掉了车头的雾灯,只借助方向灯那点微弱的灯光慢慢向前开。
赵启明在鬼门关上打了个转,软软地靠在座位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扑腾着,半天平静不下来。
这家伙心里越想越觉得后怕.如果这车刚才在前面,只怕现在自己已经没命了。
他不由得又想契契科夫,这个千刀杀的老狐狸,早知道这鬼地方的情况比前沿阵地还危险,就是拿把刀架着自己也不会来。
开车的司机通过车上卫星电话和什么人联络着,很快就有了结果。
他转身告诉三个人,老板已经得知了这件事,在鄂木斯克市区安排了一队人在等着他们,还有一个小组刚从城里出发.正赶过来接应。
赵启明松了口气,转过脸来呆呆地看着管松:“那孙黑子……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管松轻轻叹了一声,淡然说道:“听天由命吧。”
这时候,公路对面有几道车灯透过大雪映入赵启明的车内,看不出过来了几辆。
伊万立刻让司机停车,管松迅速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冲赵启明抬手一挥:“快下来!”
赵启明见他们如此紧张,也顾不上外面有多冷,跟着一头扎了下去。
四个人全下了车,走下公路沿着路基悄悄的继续往前走。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钻进赵启明的衣领.他只有拢起袖子捂住脸,露出两只眼睛死盯着开过来的汽车,紧紧跟在伊万后而艰难地向前迈进。
管松走在最后,他还要负责清除脚下的足印.好在雪粒非常干燥,风也很大,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不一会儿,刚才从远处看到的车队开了过来。
伊万一招手,四个人扑倒在雪地里,奸商这个倒霉的家伙在趴倒之前,脑袋再次被管松给按了一下.半个脸都埋进了雪中。
“是我们的人!”司机借着微光仔细看清了开过来的车辆牌照,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从地上爬了起来…
车队一共有五辆车,其中三辆是面包车,装了几十名装备精良的战士。
绝处逢生四个人像见到亲人一样连忙跑过去迎接.赵启明的心里一轻,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上了面包车,司机指手划脚地向带队的队长介绍刚才的情况,队长向赵启明三人点头示意:“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让我代表他向你们表示道歉。你们安全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个大坑
还没等司机把话说完,赵启明就打断他的话,**的说了一句:“回去救人!”“您的朋友很可能已经死了!”那位司机一听说要去出事地点,脸都吓黄了。
赵启明扫了他一眼,一脸漠然,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是我的朋友,就是死了,我也要带回他的尸体!”说着,他转脸盯着那位名叫古斯塔夫的队长,目光坚定不移。
在他的坚持下,一队人只好冒着大雪回到了刚才遇袭的地点,寻找孙黑子的下落。
赵启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老孙被人打死了,也要把他的尸体给找回来。
车队开回了刚才的出事地点,那辆雪佛莱毫无生气的停在雪地里,四周除了呼啸的风声,早已没了人影。
车队远地停了下来.面包车上负责侦察的队员提前跳下车,几个人在雪地里搜索了一番之后,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其他人围了过来.呈扇形分散在周围负责警戒。
赵启明迫不及待地跳下来跑到车边,管松和伊万紧跟着他。
车上覆盖了一层雪粒,在十几束灯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正面的数十处弹孔。
昏暗的灯光下,驾驶员已经被打死了,脑袋伏在方向盘上。
赵启明还是第一次看见死人,破碎的挡风玻璃和驾驶员身上的血迹让他心里猛地一颤。
队长拿着电筒向后面照了照,连忙大声喊旁边地两名队员打开车门,检查了一番之后,连同后面坐着的两个人一起抬了出来。
孙黑子倒在了座椅下面,满身血污,肩头和左胸上中了两枪,由于距离比较近,子弹穿透了身体。
值得庆幸的是打中的都不是要害,就剩下他还有口气.其他两个全挂了。
如果不是刚好坐在司机的后面,那个替死鬼帮他挡了几颗子弹,孙黑子只怕当时就完蛋了。
两个人把老孙抬到面包车,一名队员立刻拿来急救包,撕开他的衣服,将他的伤口裹了起来。
好在天气寒冷,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
不过如果赵启明他们再晚来一会的话,孙黑子还是死路一条,受了两处枪伤,这么冷的天呆在没有暖气的车里,冻也冻死了。
赵启明两眼发直,木然地站在雪中,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死死的盯着奄奄一息的孙黑子…
车队带着大家再次回到鄂木斯克市,外面风雪依旧,走下车的赵启明怔怔的看着面前手持武器负责警戒的队员们,刚才的情形恍若隔世。
孙黑子被放在抬架上送去了急救中心。
管松验过老孙的伤,不会要命,主要是因为失血过导致昏迷。
从出事到现在,只不过经历了短短的两个小时,赵启明忽然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赵启明了。
他的眼前总是闪耀着一串串的子弹,即使闭上眼,黑暗中还能看得见那些暗红色的光点。
过去地生意中也存在着危险,不过即使出了事,失去的仅仅是钱。
而现在,赵启明深切地感受到,死亡离自己是那么的近,甚至呼吸之间都有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
古斯塔夫队长带了一队人,领着他们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一栋木屋前。
这里大部分房屋从外观上看起来都差不多,里面的格局也基本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这幢屋子外面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实枪荷弹的警卫。
赵启明三人跟着古斯塔夫走到门口,队长让管松和伊万等在外面,带着赵启明一人走进了房间。
靠窗边的位置摆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左手边走上两个台阶是大厅,墙边有个暖烘烘的壁炉。
旁边还挂了一副古代铠甲,两张白里透黄的北极熊皮铺在木地扳上。
一个戴着无边眼镜的俄罗斯男人正坐在熊皮上,映着炉火看书,旁边的木几上放着一杯咖啡。
听见助手跟人说话,这人立刻合起书本站了起来,抬眼看见正向自己走来的赵启明。
赵启明的照片他早就见过,一点都不陌生。
眼前这个中国小伙子,比照片上显得更瘦,却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完全不像个二十几岁的年青人。
霍多尔科夫把书放在旁边的木几上:“赵先生,真是抱歉,希望那些人没伤到您。”
不用说,这就是霍多尔科夫斯基。
他看起来年纪大约在三十三四岁,比实际年龄要显得年轻。
身材高大,却给人一种文质彬彬温文而雅的感觉。
有一头银灰色的短发、不是根根竖起,而是紧紧地贴在头上。
高挺的鼻梁非常有男人味,衬托着白皙的面孔相当英俊。
尤其是眼镜下面的那双蓝色的眼睛,尽管他脸上没有露出笑容,但是目光中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那是一双充满智慧和自信的眼睛,带着少许的忧郁。
赵启明淡淡地笑了笑.扫了一眼木几上的那本书.封面印着列宁的画像,只不过自己不认识俄文,不知道是什么书:“您好,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想见您一面还真不容易。“他已经从刚才的惊恐中恢复了过来。
霍多尔科夫转脸向古斯塔夫询问了几句,队长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然后恭身出去了。
“抱歉,那些人的目标应该是我。我在城外有处庄园,原本是让他们把您送到那里休息,却让您当了替罪羊。您的朋友我已经让人全力抢救了.希望可以挽救他的生命。”
霍多尔科夫斯基满脸歉意,但赵启明觉得他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了。
说出前面那句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谈论别人地事。
除了呆在莫斯科,霍多尔科夫到俄罗斯任何一个地方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没有人知道他确切的行踪。
尽管赵启明从一些材料上得知此人侵吞国家财产,行事作风也相当独裁。
但从他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令人讨厌的地方,赵启明对他甚至有一种相见如故的感觉:“冒昧地问一句,您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他的俄语虽然只是半桶水,也能凑合用了,但是对方如果说得快了的话,他还有些听不懂。
霍多尔科夫斯基看出了这一点,慢条斯理的答道:“也许您不知道,这个国家有许多人希望我死。尤科斯公司的股东、某些政界要人、原来的克格勃,甚至,还包括我地一些朋友。”说着,他转脸望向窗外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无可奈何的忧伤:“其实许多事对于我来说,都是迫不得已的。”
赵启明实在无法理解他的处境,他只有一个感觉:想在俄罗斯这个地方做点像样的事,时刻都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这个霍多尔科夫斯基也有着自己的苦衷。
霍多尔科夫回复了刚才的神色,转过脸来接着说道:“把您请到这个偏远的地方,是想让您更多地了解尤科斯公司,以及我在安大线的问题上所做出的努力。您不会不知道这条拟定中的输油管道吧?”
赵启明点了点头:“听说过。不过俄罗斯政府好像更倾向于日本人提议的安纳线。”他不知道霍多尔科夫为什么会提起这档子事.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呀。
霍多尔科夫抿着嘴角露出了微笑:“最近日本首相森喜朗和外务大臣川口顺子派人到莫斯科,商量安纳线的事。他们提出地条件非常优厚,除了为西西伯利亚地区提供75亿美元的新油田开发费用之外,另外还为萨哈林地区的石油天然气提供约80亿美元的资助。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赵启明心里一惊,小日本这是摆明了要和中国政府对着干。
莫斯科方面一直在安大线(安加尔克斯——大庆)和安纳(安加尔斯克——纳霍德卡)线的问题上犹豫不决,如果说日本人加大了投资额度,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您为什么会我们?”
霍多尔科夫推了推眼镜,目光中闪过一道寒光:“因为安纳线是俄罗斯石油公司、俄罗斯管道公司等三家公司所的,它的利益与我无关。”
说到最后还是为了钱。
赵启明默然点了点头:“那您打算怎么做。”“这是一笔涉及到数十亿美元的生意.但我的梅纳特帕银行虽然占了绝对的股权,但尤科斯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它下面有四家大型分公司,这四家公司不少股东拿了日本人的好处,不愿意安大线。”说到这里.霍多尔科夫斯基淡然一笑:“虽然他们在股东大上有权反对我,但走如果这些人没办法参加股东大会,那么他们也就没机会投票了。您,明白吗?”
死里逃生的赵启明首先想到的就是干掉那些股东、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
他忽然明白霍多尔科夫为什么要临时改变股东大会召开的地点了,凡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人,肯定会事先收到消息提前赶到鄂木克斯市,但是等其他人得到通知的时候.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赵启明从熊皮上站了起来,向霍多尔科夫伸出手:“能和您合作,非常荣幸!”作为一个中国人,他对对方的做法满怀感激之情。
虽然霍多尔科夫是为了个人的利益,但安大线的方案如果得以通过,中国却是最大的受益方。
对于中国今后的发展来说.这绝不仅仅是钱的事。
霍多尔科夫斯基脸上露出了微笑,坦诚的跟赵启明握了握手:“日本人还在莫斯科四处活动,目前不能确定有多少人他们,我只能尽可能阻止他们。”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已经让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完全站在了自己一方,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就眼前的局面而言,霍多尔科夫斯基希望得到更多人的。
普里马科夫即将担任总理的消息已经得到了证实。
这个老克格勃对寡头们一向是极为憎恨,他的上台肯定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麻烦。
所以,霍多尔科夫斯基必须要在即将到来的斗争中巩固自己的霸主地位,这就不仅需要来自于国内的,还需要国外强势的政治、经济势力。
而中国这个邻邦,对于俄罗斯来说当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霍多尔科夫认为,赵启明虽然无法代表中国政府的态度,至少可以把自己的做法转达给中国地政界人物,从而使他们出于共同的利益站在自己一边。
更何况眼前这个年青人所拥有的明远集团,在短短几年里一跃成为香港大财团的一份子,足以说明赵启明本人的杰出能力。
实际上,精明狡猾的霍多尔科夫斯基远不止这些升划。
作为俄罗斯寡头中的枭雄,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这个赵启明只不过是自己计划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但此刻的奸商,心里却在彷徨不定。
通过这番谈话,他感觉霍多尔科夫根本不像是个手段狡诈为人阴狠的人,比契契科夫那个老狐狸好多了。
可寡头们的经济垄断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确实是件极为可怕地事。
因此从政治的角度来说,眼前这位待人诚恳,满脸亲和力的霍尔科夫又是需要打倒的对象。
按计划,他需要收集对方所有地违法证据.为今后将这个人送进监狱做准备。
但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在安大线的问题上却走站在中国这边的,领略过俄罗斯混乱局而的赵启明甚至觉得,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一定会霍多尔科夫干掉那些对此事不利的人,包括那几个小日本。
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件非常矛盾的事。
“或许有不少人在您面前提到过我.他们一定不会说我什么好话。”霍多尔科夫斯基摊开双手惨然一笑:“您也看到了,这能是我的错吗?那些想我死的人,时刻都在找机会除掉我.如果您站在我的角度,会怎么做呢?”
赵启明默然不语,他完全能够感受到对方心里的困惑和无奈。
霍多尔科夫斯基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夜里十二点了:“太晚了,赵先生,您去休息吧,古斯搭夫已经为您和您的手下安排好了住处,明天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接着,他用一种沉闷的语气缓缓说道:“或许,整个俄罗斯只有你这位局外人才能真正理解我的难处。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恰快。”这句话像是在跟赵启明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赵启明点点头.站起来向他告辞了.还沉浸在复杂的心情之中。
看着这位中国来的年青人走出木屋,霍多尔科夫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微笑,他对自己的表演非常满意,完全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半小时后,古斯搭夫回到了木屋,霍多尔科夫面无表情的问道:“都处理好了?”“是的,老板,已经向警察局报了案。阿多夫和格维宁的尸体怎么办?”“运回莫斯科,给他们家人一笔抚恤金。”霍多尔科夫斯基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对外面放出风声,说是别列佐夫派人干的。对了,把今天晚上参与暗杀行动的二十六个人全部送去北部最偏远的油田看油井,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们回来!”
古斯搭夫躬身答道:“好的,老板。”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如果奸商听到两个人的这番谈话,只怕会吓得立刻逃回国去。
这个暗杀事件实际上就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一手导演的,赵启明这颗棋子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必须要尽快取得这个年青人绝对的信任。
他故意演出这场戏,就是要给赵启明形成一种危机四伏的心理压力,目的就让这个人知道,在俄罗斯只有和他霍多尔科夫在一起才是安全的。
尤其是当一个人在突遭大变之后,刚回到安全的环境当中,心理上容易放松警惕,更容易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产生信任和依赖。
再加上后来的一番谈话,霍多尔科夫可以断定赵启明不会轻易背叛自己,至少对自己的好感大大加深了。
他知道那位最要好的朋友莫纳霍夫打算脱离自己,并且在暗中做了点小动作,找来了赵启明这么个合作伙伴。
而霍多尔科夫将计就计.却打算通过赵启明替自己和中国政府搭上线,还要利用这个年青人为自己挣钱。
必要的话.甚至还要利用别列佐夫这个蠢蛋推给即将上任的新总理——普里马科夫。
朋友是什么?霍多尔科夫斯基非常轻楚,寡头之间是没有真正的朋友的。
当年推举叶利钦上台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叶利钦把普里马科夫搞上来当总理.摆明了就是准备要跟寡头们翻脸。
别列佐夫眼下还担任着安全会议副秘书的职务,是叶利钦的内阁成员,有了这么大的一个目标,也够普里马科夫那个老家伙忙一阵子了。
想到这里,霍多尔科夫斯基暗自笑了笑,不过还得谢谢别列佐夫和索罗斯一起,在东南亚为自己挣了大钱。
如果有一天这个老东西被关进监狱,看在多年朋友的面子上,自己还得安排人好好安顿照顾他呢。
可怜的奸商就这么晕头转向地掉进了霍多尔科夫的圈套中.而天下间能耙他糊弄住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霍多尔科夫斯基了。
至少从现在来说,他们还不是一个档次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想怎么样?
奸商三个人被安顿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木屋.他不放心孙黑子.心里又装着不少事.这一夜根本没睡好。
霍多尔科夫斯基还专门安排了一组人负责保护他的安全.整幢房子前前后后站了十几个端着枪的守卫。
俄罗斯的混乱局面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过他终于明白那个契契科夫老头子.为什么要把自己家弄得跟碉堡似的了。
躺在床上,赵启明反复想着霍多尔科夫的话。
现在看来,要想促成安大线.目前还不能把他搞掉。
凭这个人在俄罗斯的份量.绝对可以影响到这件事的成败。
如此一来.契契科夫的打算就要落空了。
但如果让寡头操纵政治,将会继续拉大俄罗斯的贫富差距,绝大多数人最终将会成为极少数寡头阶层的雇工。
如果像一些材料中所说的.寡头们残酷剥削工人的话.很可能会导致这个原本就存在着许多不稳定因素的国家.发生内乱。
造成那种局面的后果就是,中国不但无法从中得到任何好处.而且还会受其牵连。
先不说无法正常从俄罗斯获得能源,就是散布在俄罗斯各地做生意的数十万中国人.他们的人生财产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奸商越想就越觉得这件事情比较棘手.看来还是葛老爷子说的对.眼下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小日本掺和进来,实在是让赵启明非常厌恶。
这几年小日本仗着有钱.又有美国佬在背后撑腰、不仅想在联合国占个常任理事国的位子,还开始大力发展军事。
这也就罢了.眼下又要跟中国争石油.让赵启明联想起电影里那些日本鬼子的德行.心里一股子民族仇恨顿时漫到了嗓子眼。
他暗暗打算:如果有机会的话.就算通往中国的安大线搞不成.也不能让小日本称心如意的铺设安纳线。
老子虽说不像陈致远那样是是一愤青.但还算个中国人。
安纳线.见他娘的鬼去吧。
这一夜奸商就这么胡思乱想地混了过去,下半夜四点才迷糊睡着。
管松和伊万两人轮流守在客厅看电视,保护他的安全。
赵启明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爬下床拖着鞋来到客厅,伸了个懒腰。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昨天晚上的差点被乱枪打死的事,现在已经没有当时那种紧张恐怖的感觉了,好像并没有在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看来自己毕竟是在汽车底下死过一回的人,对这样的事还是有点免疫力的。
管松正坐在壁炉边烤着一只羊腿,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弄得满屋子都是香味。
他一边翻烤还一边往上面抹佐料,一只羊腿烤成了酱红色.油光光的非常有吸引力。
赵启明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现在正饿得慌,一双贼眼死盯着羊腿,咽了口口水:“哟,老管,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一手呀。”
管松生硬的笑了笑:“打小和一家内蒙人做邻居。在大兴安岭住了十来年,跟他们学的,要不要尝尝?”他说着,用餐刀切下一大块,在盘子里滋滋冒油。
奸商连忙接过来,咧着嘴笑道:“我可不跟你客气。昨天的事,还没谢谢你和伊万呢。”“保护你是我的工作,没啥好谢的。”管松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死板板的面孔,在切掉的那一块羊腿上继续抹着佐料。
“这羊腿哪弄来的?”奸商吃得满嘴是油,津津有味。
管松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盘子:“早晨他们送来了些酸奶酪和火腿.我吃不惯、估计你也不爱吃。我出去在前面那条街的一个小市场,用几样东西跟一位老大娘换的这只羊腿。”值了大半夜班的伊万,吃光盘子里的东西休息去了。
赵启明满嘴羊肉,嘟囔了一句:“拿啥东西换的?我这有钱,怎么不从我这里拿?”管松的做法让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管松并没有当回事.俄罗斯人多年来一直在边境跟中国人以物换物.就连六十年代两国关系紧张地时候也是这样,他家里人都做过:“也不值什么钱,就是三双棉袜,从国内过来的时候带的。”“什么?三双棉袜换只羊腿?”赵启明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管松看了看他:“这里的工人一个月也就只能拿到2美元地工资.那个老太太拿羊腿换袜子不吃亏。如果花钱买,三双袜子最少也要半块钱。”
他刚才换了东西就想走,却被那个俄罗斯老大娘拉住唠了半天家常。
年纪大的人就是爱唠叨.管松给她三双袜子、算起来还是她占了便宜。
感激了半天.又把家里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管松听。
可巧老管又是好心肠,没好意思转身走人,只有陪她说了会儿话,好不容易才找个借口溜了。
老大娘告诉管松,她的老伴和儿子都在距离这里三十公里的油田工作.从早晨出门,要到天快黑才能回来。
说起工资待遇,奸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每个人应该是月薪是12块5美元.可最近连续三个月每月只给2块钱,他们全家六口人就是靠这4块钱要生活一个月。
四美元,算起来才三十多块钱人民币。
在中国哪怕是个乡下的普通农民家庭,一家人的月收入也不至于只有三十几块。
可按那老大娘的意思,如果没这几块钱.他们家的人都得挨饿。
奸商嘴里含着羊肉.怔怔的愣在那里。
他被管松说的这件事给惊呆了,根本无法想象靠几美元过一个月是种什么样地生活。
别说给家里添置什么东西了,一家人就连填饱肚子可能都成问题。
管松讲完这件事接着说道:“霍多尔科夫斯基一大早派了个助理过来.说是公司在这里的事情比较多,他必须要尽快处理。暂时没时间陪你,晚上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再面谈。”
赵启明木然地点点头,心里还在想着羊腿换袜子的事。
他原先只知道剥削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它的含义。
自己做生意也算得上奸诈,但那只是和生意场上的人争斗,从来也没有对手下的员工苛刻到这种程度。
赵启明忽然觉得自己体会到了契契科夫满怀憎恨的心态,就算没有寡头们倾吞国家财产的事,像这种拼命榨取工人血汗的行为,足以引起人们的公愤。
这件事让奸商对霍多尔科夫斯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昨天谈话时给他留下地一些好印象全没了。
能够把普通工人压迫到如此悲惨的程度,这人可能并非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友善。
赵启明仔细回味着昨晚上霍多尔科夫的神情态度,看来这些家伙全都是天生的演员,以后对谁都得防一手。
奸商手里端着盘子,却再也吃不下眼前那块香喷喷的羊肉了。
他把盘子放在桌上,奔拉着脑袋回了卧室,连霍多尔科夫斯基派人送过来的午餐都没吃。
下午,赵启明阴沉沉地心情稍稍有了点好转。
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国家,自己心里就是再不爽也无能为力。
他原想让管松给那个老大娘送点钱,但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他还是给了管松五千美元,让他以防不时之需要,也不用再拿袜子什么的生活用品跟别人换东西了。
接着赵启明要去看望孙黑子,管松跟着他一起去了。
老孙已经醒了.自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发呆,见到赵启明很是感动了一把。
昨天晚上一送来就输了一千毫升的血,由于抢救及时,医生说他的伤势不会危及生命,只需要调养两三个月就能够完全康复了。
大家都以为孙黑子算是捡了条命。
其实不然,这件事也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事先做好的安排,让手下千万别把赵启明的人给打死了。
如果戏演过了火,赵启明只怕会不愿意再继续呆在俄罗斯。
所以枪手的子弹根本就没往孙黑子要害上打,分寸掌握的刚刚好。
如果遇到的真是死敌派来的人,就算孙黑子当时没受致命伤,回过头人家只怕还会补他几枪。
晚上七点,霍多尔科夫斯基回到了城里,在他住的木屋请赵启明吃饭。
餐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食物很丰盛,但赵启明对西餐不感兴趣.也没什么味口.只是吃了点黄肠和小牛肉。
他看着眼前的食物,心里又想起这里的居民们一个月靠几美元维持生活的事。
而坐在对面的霍多尔科夫给他的感觉,也不再像昨天那么舒服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跟他聊了会俄罗斯的风土人情,接着转入了正题:“…赵,你知道我一直希望能够在中国发展生意,所以才想跟你合作。听说你在中国上海和香港这两个城市的基础非常好.如果我们之间能够联手的话,应该可以做得更好。”
赵启明笑了笑:“你有什么投资计划吗?”他虽然对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先生意见很大,但是表面工作还是要下足功夫。
不管是安大线还是在别的事情上,这个人还是有大用处的。
一大一小两个老奸巨滑的家伙,心怀叵测的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如果不是因为那只羊腿,赵启明可能还不会如此警觉。
以他的性格,只要霍多尔科夫斯基再表现的得体一些,奸商说不准会把他当成朋友。
霍多尔科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偏着脑袋说:“我对你们中国的情况并不了解,而且俄罗斯这边的事情也非常多,所以我想和你共同在香港开办公司。”
谈起正事,他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莫纳霍夫应该跟你谈到过合作投资的事,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意思,生意上的事完全由你来安排。至于资金方面,就用你在东南亚操作的那笔钱。不用你出资,我和莫纳霍夫占70的股权和收益.你占完,他看着赵启明,目光中流露出征询的意思。
奸商沉沉的点了点头,默然不语的端着酒杯抿了一口。
心里骂了一句.搞不好又是***一个坑。
说起来他的条件非常不错,奸商不用出钱,却可以拿到30的权益。
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实际上他还是在请求赵启明帮忙。
因为以明远集团现在的实力和业务范围,压根就用不着去和别人搞什么新公可,只要干好目前的生意就足够吃的了。
再者,赵启明的个人资产在这次金融风暴之后,已经达到一定的高度.就算是在香港,不敢说排名前五,但前十位肯定是榜上有名。
然而霍多尔科夫斯基却很难在大中华以及东南亚地区找到比赵启明更适合的伙伴来拓展自己的生意,更不要说他私下里打的那些小算盘了。
所以看起来赵启明占了30的权益.其实最得便宜的却是霍多尔科夫。
赵启明打心眼里不想跟眼前这个人上一条船,不为别的,他害怕。
葛老爷子说的真是太对了,俄罗斯这帮家伙跟国内的商人不同,这种人每做一件事,能把别人算计到死。
明面上自己不用出一分钱就能拿到30的权益.可对方的话里表明了态度:全部由自己安排。
这句话的意思赵启明再明白不过了,往深里讲.那就是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
而且自己这个挡箭牌只占三分之一.说到底还是个不当加家的傀儡。
赵启明越品味对方这主意,心里就越觉得又酸又苦,感情自己在老毛子面前总是要吃亏。
霍多尔科夫把话说到这份上,自己还不好推辞,而且这次来俄罗斯,不仅是为了挣钱。
葛兴邦对自己也抱有很大的希望,要是不和这些寡头们掺和在一起.啥事也别想做。
他放下酒杯问了一句:“您想经营什么业务呢?”
霍多尔科夫微微一笑:“与尤科斯公司有关的业务.石油以及相关产业。”
赵启明思索片刻.略一点头答道:“明白了。”说着.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第二百五十七章 挡箭牌
霍多尔科夫斯基知道赵启明是不会拒绝自己的,冲他举了举杯子,两个人一起喝了一口。
赵启明放下酒杯说道:“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请叫我米沙。”霍多尔科夫靠在椅子上,扬着眉头说道:“请尽管说,对于朋友的要求.我向来都是尽自已最大的力量帮助他们的。”“我想知道日本人有关安纳线的所有计划。”赵启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真像个商业间谍。
但这件事的影响深远.从国家的利益出发。
他认为非常有必要弄清楚日本人的计划。
虽然国内有许多事情让人看不惯,更有许多当官的不干人事,但这不代表自己可以不顾国家利益。
因为中国不是哪个人或者哪些人的,而是所有中国人自己的。
赵启明自认为在这方面还是有点觉悟的。
“嗯,这件事不难,我会替你安排的。”说着,他向旁边的助手招了招手。
那人走了过来,把手里拿着的一个文件夹递给了霍多尔科夫。
他打开文件夹取出几份契约和两张合同:“这是我在莫斯科郊区为你买的一处庄园,1822年沙俄时期一位贵族的城堡。二战的时候被炸塌了几处,后来重新翻修过,我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
你只需要在这两份合同上签个名就可以了。回头交还给我一份。”
赵启明跟霍多尔科夫呆的时间越久,对这个人的手段就越感到佩服。
但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还是没打算接受:“您地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房子我不能要。”
霍多尔科夫温和的笑了,目光中一片诚意:“不要忘了,我们是朋友。而且你在东南亚为我挣了很多钱,除了那笔佣金.这是我个人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希望你不要拒绝。”
说着,他让助手把文件夹送到了赵启明面前。
奸商拿着这份厚礼,就冲对方那副诚心诚意的态度,他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但是在莫斯科有处房子,对自己来说没多大意义,顶多闲得发慌跑到这边来渡假。
两个人在经费问题上又商量了半天,直到午夜才把事情谈完。
赵启明觉得开新公司不如直接收购一家公司,这样通过对方原有的业务关系做生意,上手比较容易。
他和霍多尔科夫斯基约定,自己先回香港物色收购对象,等准备工作完成之后就动手。
送走赵启明,霍多尔科夫斯基心里很是得意。
他慢慢踱回到桌前,抬手托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有了这个中国人为自己在亚洲地区当帮手,以后的事情就更容易办了。
拿着酒瓶和酒杯,他坐在壁炉前的北极熊皮上休息了一会儿,脑子里还在想一件重要的事。
没过多久,保安头子古斯搭夫敲门进来了,这人坐着直升机刚从莫斯科赶回来,鼻子冻得通红。
“伊莲娜安排好了?”此刻的霍多尔科夫像变了个人似的。
脸色阴沉目光冷漠,刚才地温和文雅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女人自从前天上午给自己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霍多尔科夫如果不是因为这边股东大会的事情走不开,早就亲自回莫斯科找她了。
好在莫纳霍夫还在莫斯科,带人把她保护了起来,才被被别列佐夫抓住。
古斯搭夫半弯着腰答道:“安排好了,她的东西都在莫纳霍夫先生手里。”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瞳孔猛然一缩:“你带了几个人一起办的这件事?”“您放心,只有两个人。他们都在伏尔加河里躺着呢。”古斯塔夫低头笑了笑
接着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老扳,您看是不是把伊莲娜……?”说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万一她被别列佐夫抓到,又抬出是受我们指使的话,会有大麻烦的。”“再等几天吧。通知莫纳,我后天回莫斯科,这两天千万别惹麻烦。”说着,他挥了挥手,让古斯搭夫出去。
霍多尔科夫斯基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伊莲娜
·叶卡科娃安插进别列佐夫的公司,直到最近才成为俄罗斯航空公司财务部的主管。
不仅如此,这个女人在他的“偶然”安排下,还和俄罗斯发行量最大的《独立报》一个执行副总裁混到了一起,了解到这家报社不少隐密。
而《独立报》地董事会主席,正是别列佐夫。
伊莲娜在赵启明到达莫斯科的前天晚上,和那个副总裁在办公室里幽会,乘机偷偷复制对方电脑中的资料,却没想到事后被对方觉了。
伊莲娜当天上午在上班的路上,差点被对方的人抓住,逃走之后她马上给霍多尔科夫和莫纳霍夫打了电话,让他们尽快派人保护自己。
莫纳霍夫正是在和赵启明说话的时候,得知了这件事,立刻派了几名干练的手下,把伊莲娜弄了回来。
霍多尔科夫斯基听说这事之后,吓了一身冷汗,直到今天从莫纳霍夫那里得知那个女人已经被稳稳地控制住了,他才放下心来。
别列佐夫在八十年代初就和霍多尔科夫斯基一起在莫斯科共青团共事,大家靠着倒卖法国红酒和电脑之类的东西发了家,别列佐夫从那时候起,就一直亲切地称呼他:小米沙。
到目前为止,米沙表面上始终与别列佐夫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甚至在东南亚的事情上,两个人还共同投资了一大笔和索罗斯一起投机。
虽然最后在香港受到一点损失,但总体来说还是大赚了一笔。
但米沙这几年非常讨厌这个秃顶驼背的老头.这个人变得越来越飞扬跋扈,还目中无人。
一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尤其是当着别人的面拿过去的一些事情开玩笑,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不过这都是次要的。
去年年底,寡头们得到普里马科夫要在今年三月份上台的消息。
米沙不仅了解普里马科夫的为人,还得知对方上台之后,首先要整治的就是他们这些寡头
他可不想成为这个老克格勃的靶子,立刻开始着手布置一切。
而别列佐夫这个狂妄的老家伙,正是自己要充份利用的一个重要道具。
所以米沙可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那老家伙要是知道伊莲娜的事是自己在搞鬼,只怕会派手下跟自己拼命。
眼看着危险已经过去,霍多尔科夫心情再次轻松起来。
事情正向着自己所设计的那样发展着,中国赵也爽快的答应了在香港收购公司的事。
这是个好的开始。
唯一不开心的人,可能只有别列佐夫那个秃老头了。
他猜的一点都没错,别列佐夫正在《独立报》报社办公室里骂人呢,两天来所有的亲信手下已经被他骂遍了。
那个叫伊莲娜
·叶卡科娃的臭婊子,居然是别人派过来的奸细。
而更可气的是,她拷贝的那份东西,正是《独立报》与账目有关的一些详细数据。
按税务制度,如果这份格拷贝落到了某个人的手里,自己说不定哪天就要被抓起来送进监狱。
“你、你,还有你……,你们就是翻遍莫斯科,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别列佐夫瞪着一双圆眼睛,秃顶油光铮亮。
手里夹着的雪茄烟差点没戳到副总裁和另外两个主管的脸上。
惹了事的副总裁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站在一边瑟瑟发抖。
“先生,……您看这件事情.是不是先和总统打个招呼?或者找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帮忙调查?”坐在他旁边地一名助手小声问了一句。
只听“啪”的一声,那家伙被狠狠的抽了一耳光。
胖墩的别列佐夫暴跳如雷的大声吼道:“你想让我死吗?小米沙巴一天到晚眼巴巴地等着我去见上帝,这事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会拿着大做文章!”
助手被打得晕头转向,顿时哑巴了。
“还愣着干什么?……滚出去!在航空公司内部秘密调查,看看还有什么人和这事有关!一帮无能地家伙。找不到那个女人我亲手毙了你们!”别列佐夫脸涨得通红,用力把烟头砸在了副总裁的脸上,副总裁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跑了。
“站住!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是和小米沙的手下们。滚吧!”别列佐夫看着几个脓包溜出了办公室,气喘吁吁的瘫在了椅子上。
.........
1998年初的香港,正经历着国际炒家的第二次攻击.赵启明虽然没有再次介入,但事情他是知道的。
好在香港政府和各大财团再一次力挺汇市、股市,总算是保住了香港经济没有崩溃。
赵启明把孙黑子留在了鄂木克市养伤,自己回了香港。
刚到地方就立刻安排人手,开始调查与能源化工有关的公司。
并且把自己从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葛兴邦,问他的意见。
老葛最近也收到了有关日本人的消息,他让赵启明暂时不要理会这件事,把重点放在与霍多尔科夫合作的事情上,并且要注意自己的人生安全。
奸商对此是毫不担心,霍多尔科夫安排了六名保镖跟着自己。
赵启明让伊万和管松各带了三个人,轮流负责自己的安全。
自打在俄罗斯出了事,他现在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随心所欲了。
虽说自己做事向来比较低调,但万一要是被黑社会给盯上了,把给自己绑架了也说不定。
赵启明首先是通知张廷和吴伟良,要把明远集团董事会主席的位子让给陈致远。
猪头陈一听说这个消息,在电话里就把奸商骂了一通,然后立刻从上海飞到了香港,坚决不同意赵启明离任。
奸商没有和大家细谈,在俄罗斯差点送了命的事更是只字未提,只是说自己现在正跟霍多尔科夫斯基合作。
按他的意思,俄罗斯寡头们没一个是正当经营的,自己以后参与到对方的生意当中,要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在明远集团的身份而影响到自己人的利益。
张廷和吴伟良对俄罗斯的情况也有所耳闻,虽然担心赵启明的安危.但还是同意了他的做法。
好说歹说劝了半天,陈致远最后终于答应暂时担任董事会主席这个职务,以后等赵启明脱出身来,再还给他。
奸商答应了这个条件,但是在召开董事会的时候他没有通知齐雅婷,怕老婆们担心。
这么做让他的良心极为不安,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瞒着老婆们干一件冒险的事。
放开了明远这边之后,没了后顾之优的赵启明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打算先买一家公司,采取借壳上市的办法,然后再通过这家公司收购别的相关公司拼在一起,最后把经营规模扩大。
这个办法并不复杂,而且霍多尔科夫留在自己手里的钱有几百亿港币,在香港股市遭受重创的情况下,收购几家公司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从明远集团出来,赵启明只带了从海南找来的杨灿。
这小子人实在,又够机灵,两个人招兵买马重新开张。
一周后,奸商选中了一家经营化工产品的中型公司——香港泰仁化工。
这是一家净资产只有22亿4千万的中小公司,主要业务分布在东南亚地区。
在金融风暴的冲击下,泰仁化工的经营状况急转直下,从96年赢利1亿3千万,到97年底亏损3亿1千万,负债高达14亿港币,早已经摇摇欲坠了。
赵启明这次没有让别人出面,而是亲自找上门要求收购泰仁。
对方董事会包括主席在内的十四名董事,一听有人愿意接手自己的生意,恨不得立刻就跟对方签订转让股权的协议。
结果,赵启明以每股3.73块港币的市价,轻而易举的收购了泰仁化工62的股权。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以泰仁化工的名义收购别的公司。
通过这种做法,赵启明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把泰仁公司拼成了一个市值超过140亿港币的集团公司。
下属十六家企业,经营范围包括采矿、金属、建筑、物流等,并且于98年5月初把泰仁化工更名为泰仁实业。
完成这一系列收购之后,赵启明担任泰仁实业的董事会主席,个人在十六家下属公司拥有的股权全都超过51%。
表面上奸商成了泰仁名副其实的老板,但实际上在他所拥有的股权里,按照和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协议,只有30是属于他自己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豪赌
赵启明的泰仁实业总公司也设在中环,不远处就是中国银行那幢以三角形的深蓝色玻璃而闻名的大厦,四周环绕着包括汇丰银行等数十幢摩天大厦。
泰仁公司最近这段时间受到不少关注。
很多媒体都在报导这家公司的主席赵启明,挖掘他的内幕,包括李嘉诚在内的一些朋友,弄不懂赵启明为什么要辞去明远集团董事会主席的职务,却跑去另立山门弄了一家与明远毫不相干的公司。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现年二十五岁的年青人,不论做什么.都会搅得风生水起。
赵启明在两个月内花上百亿港币收购了十几家公司,还真为低迷的香港股市添了不少色彩。
他站在窗边向维多利亚港远望,顺便打量着旁边这些建筑。
突然感觉自己忽略了一件事,应该拿出一笔钱来,在这块地皮上也盖一座楼。
一座标志着明远集团的大楼,少说也弄个七八十层吧,要让它也像一座丰碑一样竖在这里。
什么是成就?这就是成就!
至于泰仁实业,它不属于赵启明。
对于奸商来说,这家公司就是间店铺,自己只不过是帮着霍多尔科夫斯基打理一下而已,顶多占着点股份。
明远集团才是自己的家……
.......
自从回了香港,管松一天到晚唯一的事情就是坐在办公室外面,注意着每一个来找赵启明的人。
奸商只要一离开办公室,他立刻便站起来跟在后面。
每次见到他,赵启明就会联想起电影《中南海保镖》里李连杰演的那个角色。
他其实特别同情这样的人,没有属于自己的自由,不能有个人感情,万一出了打打杀杀的事,还得舍己救人。
拿命挡子弹,简直跟机器似的。
赵启明收购了泰仁之后,就给伊万安了个保安部长的职务,让他带着霍多尔科夫斯基手下地几个人负责公司保安工作。
他还让伊万替自己联系,从俄罗斯招募了十几个他原来部队的战友,当然,钱不是问题。
而奸商却安排给管松另一个任务,调查石家老二石俊棠的下落。
奸商从广茂公司那边听说了石像棠的事。
这小子在明远收购广茂的最后时期.摆了自己老爸一道,变卖手里的股票套现,事后带着一大笔钱消失了。
赵启明在去俄罗斯之前,本打算放过这个丧家犬,他当时认为连广茂公司都已经收归了明远,陈法林的大仇就算是报了。
可是从俄罗斯回来之后,奸商改主意了。
他觉得和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些人比较起来,自己的善良简直是一种懦弱无能的表现。
石俊棠是什么人?是只披着人皮的狼,连自己父亲都可以出卖地衣冠禽兽,这种人留着就是祸害。
房门响了几声,管松敲门走了进来:“赵先生,您找我办的事已经调查请楚了。”他仍然是一脸刚毅的表情。
“他在呀。”赵启明转脸看了看摆在桌面上的相框,那是在女儿赵齐满月的时候拍的,两个老婆抱着一双儿女,笑得桃花灿烂。
他想起当年这小子企图强奸齐雅婷,心里恨意陡生。
管松把几张照片和一张电脑磁碟放在桌子上:“在澳门。”照片上的石俊棠今人作呕的淫笑着,坐在桌边,怀里还搂着个妖艳的女人。
赵启明把照片拿在手里端详着,点点头说道:“辛苦了。你先出去吧,替我把杨灿叫来。”
不一会儿,杨灿笑嘻嘻的推开了门:“大哥,你找我?”“嗯……你去趟澳门,帮我办件事…”赵启明说着,伸手把那张磁碟放进电脑,上面记录着有关石俊棠的资料,平时地作息习惯、出入场所、交往的人……。
在这方面,管松的能力和效率绝对是一流的,更何况石俊棠过去也不是个默默无闻地小角色,只用了一个星期就查到了这小子的下落。
但赵启明没打算让他为自己办这件事,管松是葛兴邦安排给自己的人。
处理这种事情,他出面反而不好。
更何况他和伊万不一样,是受纪律约束的,并不是为了钱。
赵启明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半天,说完之后把磁碟和照片丢给了杨灿。
杨灿见他脸上没啥表情,没敢多说,转身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赵启明在后面说了一句:“下次来记得敲门。”杨灿应了一声,转脸吐了吐舌头。
不知怎么,杨灿感觉现在的赵大哥和过去有点不大一样,就连笑容中都带着两分优郁,像是心事重重。
凭心而论,杨灿对赵启明还是非常敬畏的,暗时候很想跟他聊聊天,但每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个月之后,杨灿回来报告说事情已经弄的差不多了.赵启明又让他去上海把齐雅婷接到澳门,说是自己陪她渡假。
坐快艇到澳门只需要一个小时,比陆路要快得多。
赵启明的游艇就停在旺角地避风堂码头,第二天一早,他和伊万带着七八个人一起上了船,直奔澳门。
赵启明在澳门古炮台附近有一处别墅,是他二十三生日的时候,张廷和陈法林送的。
这还是托了猪头陈致远的福,他在明远股东的一次聚会上说自己这几年到处出差,酒店住得直恶心。
于是两位长辈受到了启发,在奸商生日的时候商量着送了他这处房子,让他有时间到澳门来住几天散散心
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之一,在各地都置有房产,走到哪都有人侍候着。
虽说平时不大过来,但还是要雇几个人维护保养,收拾得干干净净。
齐雅婷头天晚上已经到了,最近这两个月她只见到赵启明两次,加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星期,早就想见到他了。
这次杨灿突然跑到上海.说是老公让自己来澳门。
齐雅婷兴奋了半天。
不过奸商提醒她连孩子都别带,塔就没敢告诉胡雪恰。
虽然不明白赵启明为什么突然有这个念头,但齐雅婷心里却特别开心,全当是跟老公出来偷情了。
一见到赵启明,齐雅婷就搂着脖子情意绵绵着着他:“你怎么想起来让我来澳门?……我连致远都没说,请了两天假。”她越说声音越小,像是怕人听见。
赵启明揽住她的腰咧着嘴笑了:“嘿嘿,你平时又带孩子又要工作,太辛苦了,叫你来散散心不好吗?”
齐雅婷冲他皱着眉头撇了撇嘴:“你会有这份好心,鬼才信你!”说归说,她心里还是甜蜜蜜的。
奸商亲了亲她的鼻子,笑道:“真的!咱们吃完午饭就走,去葡京。”
齐雅婷总有种上当的感觉:“先说好!别以为生了赵齐就算是嫁你了,你还欠我一桌结婚酒席和一次蜜月呢。到时候可不许拿这次顶事呀!”
提起这事,赵启明心里就觉得过意不去:“我是那种人吗?”“不是吗?”齐雅婷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
赵启明被她看得春心荡漾,一把抱起老婆就往卧室走。
齐雅婷红着脸,用力拍了他几下,却被奸商堵住嘴一阵狂吻,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石俊棠的习惯跟大多数花花公子一样,下午一两点钟起床。
然后找家赌场玩到凌晨。
他不是真正的赌徒,只是喜欢赌场地气氛和女人,所以一般输赢都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赵启明查过他的底,这家伙在广茂集团还有5的股权。
这就意味着每年至少有几千万港币的进项。
再加上在收购战当中高价卖掉手里的那部分股票,最少也有三亿的身家,这辈子吃喝玩乐是不用愁了。
葡京酒店是澳门最著名的赌场之一,外观上看起来不够气派,保留着旧式建筑风格的韵味。
但每天流入这里的现金,却有成百上千万,国内许多贪官污吏都热爱这个地方,石俊棠当然也不例外。
这家伙最近看上了一个经常出入这里的女人。
但那女人据说是一个美国华商的女儿,在澳门也有不少产业。
石二少为了显示自己的富有,给她买完首饰买游艇,折腾掉两三千万,可那女人仍然对他不冷不热,全没当回事。
石俊棠心里猴急,成天跟她后面。
只要是赌局,不论输赢他都不舍得走.就像只偷不到腥的猫一样围着人家转。
虽说这家伙玩的并不大,但这一个月下来,也碍着脸子输了好几百万。
吃完午饭才十二点,齐雅婷立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梳妆打扮,赵启明趁机稍稍做了些安排。
到葡京的时候虽然是中午一点半,场内的人仍然有很多,每个台边都围了不少。
奸商换了十万港币的筹码,和老婆一起玩俄罗斯轮盘,伊万带了两个手下跟在他后面。
赵启明心里有事,玩得没有齐雅婷那么尽兴。
他手里在下注,眼睛却扫视着场内的人。
没过半小时,身后的伊万上前一步跟他小声耳语了一句,赵启明点了点头,拉着正在兴头上的齐雅婷离开了这桌。
“去哪呀!人家正玩得正开心着……”齐雅婷满脸不乐意。
赵启明小声说了句:“上楼,带你见一位老朋友……!”说着,几个人走到了电梯门口,他把手里的贵宾卡递给守在门口的服务生:“帮我查一下户头,再换一千万筹码。”服务生一见他的卡片,立刻恭敬地连声答应,连忙去了总台,伊万的一名手下跟着他去了。
楼上装修得更是富丽堂皇,服务员推开一间房间的门,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四个人正坐在桌边玩梭哈,一个女的,三个男人。
齐雅婷抬眼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让她非常恶心的家伙——石俊棠。
这家伙正在看手里的第三张牌,不经意住门口扫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只见赵启明搂着齐雅婷的肩膀,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而齐雅婷望过来的眼神,就像是两把冰锥。
宝官向正在赌着的四位客人征求意见。
赵启明打断他的话:“大家一起玩几局,各位不介意吧!”
三个男人没吭声,倒是那个女人随口说了句:“请随意。”赵启明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看样子还没自己年纪大,姿色相当不错,有点大家闺秀的意思。
石俊棠心里有点发虚,还是壮着胆子狠狠瞪了赵启明一眼。
这个乡巴佬的明远集团吞并了自己家的公司,听说后来和符媛也搞到了一起,现在竟然连齐雅婷这个小娘们都成了他的女人。
石二少越想心里就越恨,斜着眼睛死盯着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赵启明根本没玩过梭哈,只不过这东西并不复杂,旁边的宝官为他讲解,没过三分钟他就掌握了叫牌的技巧。
不过让其他几个人吃惊地是,这家伙牌面上拿了个方块K,就叫二百万港币。
其他两个人一听赵启明这么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身后站着的两名洋鬼子保镖,啥也没说。,收了目前剩下的筹码站起来就走。
三楼根本就不是玩这么大赌注的地方,一张牌叫十万块都算是高地了。
他们常在这里混,眼里透着亮,一眼就看出赵启明是冲着那个贼眉鼠眼的小白脸来的,自己跟人家没啥好掺和的。
那个女人抿嘴一笑:“这位先生贵姓?第一次来这里玩吧。”她把手里的两张牌一扣,靠在了椅子上,示意宝官自己弃牌了。
赵启明憨笑了两声:“呵呵,小姓赵,这位是我太太。第一次来,不懂规矩.让小姐见笑了。”说着,他眼角扫了石俊棠一眼.装作不认识他:“这位先生,你还跟不跟?”
自己刚看上的女人居然还主动跟这家伙搭讪!新仇旧恨让石俊棠恨不得生吃了眼前的赵启明。
他憋红了脸咬牙哼了一句:“跟!”说着,他让服务生立刻为自己兑换了五百万的筹码,跟了赵启明的两百万。
接着又发了第三张牌.又是奸商的牌面大一点。
他看了看石俊棠面前的筹码,再次推了四百万到牌桌中间,然后笑容满面地看着这家伙:“你地钱又不够了。”“你想干什么?”石俊棠恶毒地盯着赵启明。
奸商还是笑眯眯的表情:“赌钱呀!你如果没钱跟的话就算了。我从来不勉强别人。”
看着他那张脸,石俊棠简直要气疯了。
自己已经在两个女人面前输给了他,在第三个女人面前,石俊棠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把心一横,又签了张支票换了一千万的筹码,拿四百万跟奸商地牌。
赵启明面上的两张牌是方块K和红心10,而石俊棠牌是梅花Q和梅花9,但石二少的底牌是张黑桃Q。
接着又发了第四张牌,赵启明是方块10,石俊棠是红心Q。“这一把老子跟你玩到底!我的牌面大,四百万。”石俊棠看着面前的牌,一脸狞笑。
虽然自己没这乡巴佬钱多,但这一局自己已经有了三条Q,赢了对方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赵启明惊讶地眨眨眼睛:“是吗?不过这么大的牌叫四百万好象太少了点。我一对10跟你两千万。”
坐在旁边的齐雅婷笑了。
她没想到赵启明这个死家伙居然是带她来报仇的,感动得直想掉眼泪。
赵启明这个局并不复杂,一个月以前,杨灿就在葡京登记的户头里存了两亿港币。
还花重金请了眼前这个女人来钓石二少,赵启明就是要吃死这家伙。
石俊棠顿时傻了,脑门上全是汗。
可当局者迷,他到现在还没明白这是个局,手微微颤抖着,不知道该不该跟他。
眼前的情况是不用说的,如果不跟,自己刚才那一千万就没了。
但如果跟下去,对方如果把赌注抬得没边,自己可玩不起。
银行里的现金顶多也就两亿六千万,肯定没这个乡巴佬有钱,跟他硬拼只有掉进去的份……。
他心里激烈斗争着,犹豫了半天。
赵启明冷笑着:“你的牌看起来比我的要大呀,放弃还真有点可惜…这样吧,如果没钱跟的话,我可以借给你!”“用不着你假惹悲!老子跟了!”石二少打死也不甘心就这么认输。
台面上的每个人的赌注已经增加到三千万。
宝官接着发牌,赵启明第五张是个黑桃8,而石俊棠却是红心9.
如此一来,赵启明的牌面只有一对10,而石二少却有一对Q和一对9,就牌面而言,如果赵启明的底牌是10,而石二少的底牌是杂牌,赵启明才能赢。
但石二少心里清楚,自己的牌其实是三条Q带两条9的福尔豪斯,但赵启明这个杀千刀的扑街仔顶多是三条10.
石俊棠胸有成竹的冷哼一声:“你已经输了!”
赵启明放声大笑:“哈哈哈……!好像你忘记一条规矩:想看底牌的话,必须要花钱。要不然谁知道哪个人的牌更大呢?”说着,他拿起自己的底牌在手中晃悠:“你打算花多少钱看我这张牌?”
第二百五十九章 杀机
石俊棠的面颊上滑一滴豆大的汗珠、连声音都在颤抖:“两……两千万!”他极不情愿的叫出了这个数,没办法,按规矩是不能低于上次叫牌的数目。
赵启明歪着嘴角摇了摇头,满不在乎的说道:“才两千万?……太少了。”他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老婆,和齐雅婷相视一笑。
接着,他把自己的底牌放回桌面,目光死死的盯着石俊棠:“石二少爷,你在广茂的股票目前还能值三亿港币,加上你手里的现金,应该有不到三亿……”
奸商不想再跟这家伙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说到这里,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张牌,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跟你两干万!再加七亿!“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随意丢在宝官面前:“汇丰银行的本票,都在上面。您应该不陌生吧?!”
那宝官自打赵启明第一次下了两百万的注,心里就有点颤悠。
他在葡京少说也干了六年,自己主持的牌局还从没有人一次下过这么大的注。
随着双方筹码的撑加.他也越来赶紧张,生怕出错。
此刻听到七亿这个数字,一颗心登时就跳到了嗓子眼,连碰都不敢碰那张纸片,急忙把负责人喊来查验……
石二少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也盯着支票,双拳紧攥,他真想一口吃了眼前这个可恶的魔鬼。
但现实终究是现实,没钱牌再大也是白搭,就是临时找人借,也没人会借给他一亿多港币。
过了半天,他还是没办法跟赵启明摊牌,抹了把脸慢慢站了起来,怀着满腔地仇恨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妈的,算你狠!”
说着,石俊棠把底牌摔在了桌上,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奸商轻冲他的背影轻笑道:“没什么,我只不过刚好比你有钱而已!”说着,他转脸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伊万,大块头一言不发也跟着走了出去。
赵启明从宝官手里接过支票装回口袋,让对方把筹码都换成现金存进自己的户头里。
铁青的石俊棠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像个只剩下半口气的僵尸一样,拖着腿往外走。
一把牌输了五千万,比割了他的肉还要让人心疼。
更让他咽不下这口气的是,那个该死的乡巴佬明明比自己的牌小,却仗着钱多,明摆着欺负人。
石二少两眼发直晕晕乎乎地走出了大门,从泊车的门童手里接过自己的宝马跑丰.离开了葡京。
他现在啥心思也没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上次雇人没把赵启明这个乡巴佬撞死算他命大,这次就是再多的钱,也要送这个扑街仔下地狱……!
石俊棠越想越恨,牙根直痒,冷不防听见“恍”地一声巨响,车身猛然震了一下。
侧面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的撞在了他这辆车的后半截.把车撞得横在马路边上。
他只觉得自己脑子一懵,安全气囊“嘭”地弹在了脸上,把他的上半身挤在座位里。
石少棠的头埋在气囊里,晕头晕脑的回过神来。
只见眼前人影晃动,还没等他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后脑勺猛然一阵巨痛,顿时昏了过去……
没过多久,赵启明带着齐雅婷开车路过这里。
警察已经把事故现场的道路封了一半。
他坐在车里看了一眼那辆撞烂了的宝马车,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偎在他旁边的齐雅婷低声笑道:“启明,你这家伙可真坏!”“我坏吗?”奸商一脸诧异。
齐雅婷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背着我设局骗石少棠的钱,事先也不告诉我一声。”
赵启明奸笑了两声:“嘿嘿,想给你一个惊喜呀!上次收购广茂,让这小子给跑了,今天要连本带利一起收回来!”
齐雅婷心里舒坦极了,轻轻的捅了他一下:“那家伙刚才跟死了亲爹似的,真是大快人心!”她想起石俊棠刚才那副落魄样,忍不住连声娇笑。
“这小子的亲爹就是钱!别着急,好戏还在后面呢……!”说到这.赵启明故意闭上嘴巴卖了个关子。
“你还要干什么?……快说!”齐雅婷一听还有下文,顿时来了兴趣。
赵启明眨着眼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待会你就知道了。”
汽车一溜烟开回了古炮台别墅,刚进门,赵启明拉着齐雅婷跑到会客室。
他关上房门拉起窗帘,把老婆扶在沙发上坐好.又亲自端来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自己伸开了背投电视。
齐雅婷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忙来忙去。
屏幕亮了起来,黑乎乎的一片。
赵启明打开音箱上的几个按键,说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音箱里沙沙响了几声,接着传来杨灿地声音:“行了,大哥。”话音刚落,电视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只见电视画面里是一个岁荡荡的房间,一盏射灯从上面照了下来。
屋子正中间,坐着一个男人,眼睛上系了块黑布,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脑袋.整个人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
“信号不错呀,哈哈!”赵启明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转脸看着齐雅婷:“认识这个人吗?”
齐雅婷惊讶地盯着电视里的那个人:“是石俊棠!你……!”她没想到赵启明居然把这小子给抓起来了。
奸商笑了笑说道:“呵呵,这才只是序幕。”说着,他优雅的向齐雅婷鞠了个躬:“夫人,请慢慢欣赏这场专门为你准备的演出!”
赵启明回过身来命令道:“解开眼罩,把他弄醒!”
只见画面外一盆水“哗……”地一声泼到了石俊棠身上,这小子立刻被浇了个透心凉,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醒了过来。
杨灿上前一把扯下了他的蒙眼布。
奸商冷冷的说道:“石二少爷,咱们又见面了!”
石俊棠刚有点清醒,立刻看见面前摆放着地电视里的赵启明:“又……又是你!你想干什么?”头顶的灯光太刺眼,房间里除了眼前的电视画面他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他能感觉到有几个人正站在不远的地方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赵启明抬手挠了挠脑袋:“想跟你谈一笔生意,对你非常有利的生意。”
石俊棠两条胳膊已经麻木了,胸口被绳子捆得有点透不过气来:“什么生意?你先把我放开!”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奸商说了句:“把那两份东西拿给他看看!”
杨灿伸手递过去几张打印好的文件,一页页地翻给石俊棠看。
石二少爷还没看完就傻了。
第一份的大意是他同意卖出自己手中的5广茂公可的股权:第二份是他自愿将卖出股权所得地收入,以及自己银行里的现金存款,毫无保留的全部捐赠给香港“共创未来”基金会。
他瞪着眼睛嚷了起来:“操你老母!让把我所有的钱全部捐掉?你不是疯了吧!”
赵启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呃……。你现在呆的这间屋子,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有床铺,抽水马桶,还有电视机,可惜没有女人.你在这里想住多久都可以,而且我还不收你房租。”
石俊棠扯着脖子气极败坏的大声骂道:“***!你这是绑架,是绑架!栽要告…”
话还没说完,他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腮帮子突然一阵剧痛,脑袋嗡得一下就昏了过去。
杨灿嘴里嘟囔了一下:“草包!这都受不住?”他看了看手里的铁管,冲自己大腿敲了敲,还真有点疼。
他和奸商一样也没打过人,这是第一次动手,根本不知道深浅。
伊万走过去摸摸石俊棠的下巴,瓮声瓮气的说了句:“他很脆弱,下领骨裂了。”接着.他又泼了一盆冷水,石二少倒抽了口凉气猛的醒了,紧接着就觉得下巴疼得跟断了似的,嘴里咸咸的.还多了两颗石子一样的东西,他忍痛啐了一口,吐出两粒牙来。
赵启明故意喊了句:“阿灿,对待石少爷哪能这么狠呢?别用铁棍.换根橡皮的。”
石俊棠不仅是个花花公子,还是个青皮无赖,对这些并不害怕。
他恶狠狠的瞪着电视里的赵启明,呜哝着吼道:“老子跟你拼了。今天你就是…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签字!”他每说一个字,面部肌肉都会牵动到受了伤的骨头,疼得嘴直咧。
赵启明冷笑一声:“还挺有骨气的!大个子,你教教他怎么签名。”说着.他走到齐雅婷旁边坐了下来。
齐雅婷看着满脸血污的石俊棠,有点于心不忍心.低声说道:“启明,有这必要吗?”
赵启明脸色深沉的点点头:“……有!这小子上次就雇人要撞死我,幸亏我命大没死。他今天在赌场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可能善罢干休。别忘了.他手里还有好几亿.在香港买凶杀人,只怕还用不了这么多钱。”
电视里,伊万正挥舞着一根橡皮棍,像抽死狗一样一下下擂在石俊棠身上。
那家伙连声惨叫着.衣服也烂了,至少挨了二三十棍。
赵启明注视着画面调低了音量:“这小子如果不想变成穷光蛋,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齐雅婷已经明白了,默不作声地垂下头靠在他肩膀上。
对于赵启明来说,这是没有办法地事。
双方的仇恨是无法化解的。
石俊棠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始终是一个心病。
如果赵启明不找他了结这段恩怨,说不定这小子哪天玩女人玩腻了,闲得没事就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对于这种毫无人性.甚至连自己亲人都可以出卖的人,干出任何卑鄙的事都不奇怪。
齐雅婚也理解他的做法。
现在和一年多以前的情况大不一样了,赵启明不仅是自己和胡雪怡的亲人,而且他们还有两个孩子。
不论是谁出了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
上次葛兴邦安排人保护自己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生活就是这样,生意做的大了,难免会招惹到别人。
一旦遇到个心黑手辣的对手,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别的不说,朱广文当初为了扳倒怀圣堂,居然在药品里植入病菌,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齐雅婷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劝道:”石二少爷,我劝你还是签了这两份文件吧,省得这么痛苦。”
伊万一听老板娘发了话,停下手来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青紫的家伙。
石俊棠缓过劲来重重地喘息着,恶毒地目光死盯着齐雅婷:“你……,你这个臭子!上次没干了你是老子最大的遗憾!有朝一日.一定让你尝尝老子的满味!”
一听这话,赵启明气得浑身发抖,蹭地站了起来,眼睛里像是在冒火.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毙了他!”
大个子伊万毫不犹豫地抬手扔了棍子,掏出一把手枪“咔”的一声拉上了枪栓,走到石俊棠的面前,接着冲这小子咧嘴笑了笑,枪管顶住了他的脑门:“放心吧,一点都不疼……”
一点冰冷的寒意紧贴在石俊棠的眉心.一直凉到他心里.连骨头都冻住了。
伊万脸上的憨笑.那不是正常人的笑容,石俊棠发自内心的感觉到眼前这个高大的外国人.是杀过人的。
他不敢相信赵启明竟然是动真格的。
原以为这家伙赢了钱,只是折磨自己一番.压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在这一瞬间被吓傻了。
死和挨打是两个概念,打得再狠也知道疼,可死了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齐雅婷大声制止道:“等一等!”即使石俊棠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她也无法接受一个生命死在自己眼前。
伊万的手指扶在扳机上,转过脸来看着赵启明,等着他的命令。
此刻的石俊棠面无血色,眼睛里充满绝望,浑身抖得像筛糠,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了。
“启明,还是饶了他吧!”齐雅婷满脸忧郁地看着赵启明。
赵启明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看着石俊棠:“石二少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还是不签?”他原本并不打算要了对方的命,原以为狠揍一顿就能让这家伙屈服。
可现在事情僵到这份上,他也不再乎干掉眼前这个仇人。
石俊棠一听还有得商量,眼睛里透出一线希望,比起来当然是命更重要。
可他一时间平静不下来.上下牙齿直打架:“我……我签……”
石二少爷颤抖着说出这几个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椅子上。
第二百六十章 越陷越深
赵启明看着石俊棠在两份文件上下签了自己名字,心中暗自冷笑。
从此以后这家伙就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再也没机会在自己背后放冷箭了,就是有心,也无力这么做。
“石、俊、棠!”赵启明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这家伙的名字,目光冰冷地望着浑身**的石二少:“我不是黑社会,今天把话跟你说清楚。你混到这一步,一是因为你们石家曾经害过林家,你是主谋之一;二是你对我老婆有过极为恶劣的行为;三是你买凶杀我,好在老子命不该绝。冲着这几条,我今天就是杀了你,你也是活该。”
一听赵启明这么说,石俊棠吓得冷汗直流.生怕他反悔,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差点没哭出来:“是我不对,我该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赵启明实在不愿意再看到这家伙那副丑陋的嘴脸,吩咐道:“伊万,打断他的腿,放了他!”说着,他接下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只是齐雅婷并不是特别开心。
总觉得赵启明跟以前不太一样,跟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少年更是有着根本的区别。
但究竟是哪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唯一的感觉就是,现在的赵启明比以前更狠。
不过这对于齐雅婷来说并不要紧,她知道赵启明爱自己,爱那些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地朋友。
对于一个女人,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赵启明在石二少的事情上也曾经犹豫过,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但是他打小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
石俊棠骨子里是个极为自私卑劣的人,满脑子装的都是下三滥的东西,他和吴伟良、朱广文这些有能力的人不一样,除了阴谋诡计啥也不会。
如果不把他收拾趴下,将来有一天倒霉的可能就是自己。
卑鄙无耻的石二少没有朋友,虽然曾经有一堆的脂粉女友。
但那些人全都是冲着他的钱,所以没了钱又断了腿的石二少,只能像一条狗一样活着。
他被赵启明放出来之后,回去找过石少棠,可自己这位亲大哥连见都没见他,甚至连石晋中死的时候,都没给他进家门。
仁慈的赵启明留给石俊棠的,只有澳门的一套高级公寓,还有两辆跑车。
身无一技的石俊棠养不起这些奢侈品,变卖了这点家产,怀着满腔的憎恨成天借酒消愁。
平时习惯了大手大脚过日子,那点钱没过多久就被他给花光了。
两年后的石俊棠真的成了的一条赖皮狗,破衣烂衫拄着拐棍,趴在澳门赌场门口靠着乞讨渡日。
只有偶尔要到些赌客的打赏,他才有机会把自己灌醉,在梦中找回往日的风光。
在赵启明处理完石二少这件事之前,他和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合作,就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泰仁实业在香港竖起了自己的招牌。
由于商界顶层的家族和财团都知道赵启明的真正实力。
泰仁属下的十几家分公司,业务拓展的非常快。
1998年6月初,香港财经新闻公布了这样一条消息:以化工为主的泰仁实业,和俄罗斯最大地石油公司——尤科斯,签订了为期三年的合作协议。
这份协议的主要内容。
是由尤科斯下属的,包括尤甘斯克石油天然气公司、安尔斯克化工公司在内的九家分公司,作为泰仁实业的主要原材料供货商,经营石油及其附属化工产品。
协议的远期规划中,还显示出泰仁实业和尤科斯将逐布建立战略伙伴关系,今后共同合作拓展东南亚地区的业务……
谁都知道尤科斯有多重的份量,泰仁实业的股价在消息公布的当天,成为低迷的股市中的一支独秀,从原来的34块钱涨到42块。
一直关注赵启明的李嘉诚等人,这时候才明白赵启明另立山门的真正原因,这个小家伙原来是搭上了俄罗斯寡头。
他清楚石油对于发展中的中国来说有多重要,由衷地佩服赵启明的胆识和眼光。
当天晚上,李嘉诚亲自打电话向赵启明道贺,恭喜他成功地谈成这笔大生意。
奸商在这位老前辈面前谦虚的客气了几句,心里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这个合作协议是早就定下来的,实质上就是霍多尔科夫自己跟自己做生意,赵启明顶多只是他的管家。
这事没人知道,所以奸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正如霍氏所说的那样,尤科斯公司下属公司当中,至少有一半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他在这些公司中,最多只占有30的股权,说话不作数。
按他的意思,就是要通过种种方式,迫使这些公司生产的产品以极低的价钱卖给泰仁实业。
然后,由泰仁实业把产品再低价卖给霍氏在海外成立的空壳公司,最后由空壳公司按市价出售。
货物的整个销售环节就是:尤科斯的子公司(属于别人)——泰仁实业(属于霍氏)——空壳公司(属于霍氏)——市价卖出。
如此操作,霍多尔科夫私下从泰仁实业这家香港公司所获得的收入,就与俄罗斯无关,可以免去他个人所要缴纳重税,这是其一;其二,他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在产品销售的最后环节中大赚特赚;其三,通过这种手段造成如尤甘斯克这类分公司的亏损,从而由霍氏再去购买它们.直到使这些公司属于自己为止。
以上都是赵启明从霍多尔科夫斯基和自己的交谈。
及与合作相关地要求当中,分析出来的结果,而事实也正是这样。
霍氏在海外建立了许多空壳公司,他过去的两年多里,他一直把分公司的货直接卖给属于自己的空壳公司,采取这种方式卷钱。
但由于俄罗斯近期国内的状况不稳定,寡头们今后的日子可能会不太好过。
为了避免将来可能引起的麻烦,他改变了策略,委枉赵启明组建了泰仁实业。
如此一来,霍多尔科夫斯基再也不用担心国内地司法部门,详细查验所有与尤科斯有业务关系的公司经营。
而泰仁实业是一家有血有肉实实在在的香港公司,以向俄罗斯司法部门提供自已的资质材料,但至于那些货物是卖了还是扔了,就不归俄罗斯管了。
这些阴险的招数,如果在西方国家,或者说东亚经济发达地地区,霍氏都不可能做到。
但解体后的这些年,在俄罗斯更讲究地是个人实力,以及寡头、政客之间利益的均衡,这些人眼中,法制完全可以被忽略掉。
这就是赵启明苦恼的原因,他不愿意给别人当枪使,但现在却只能这样。
不过通过这种合作,他可以掌握到霍氏牟利的证据,契契科夫也正是这个目的。
在泰仁实业的问题上,赵启明向葛兴邦做了汇报,虽然泰仁实业在经营过程中并没有触犯任何一条法律,但总体上来讲,却与政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如果他把相关证据秘密提供给契契科夫.那么将来有一天,霍氏很可能就会倒在这上面。
最近以来,赵启明私下里和葛兴邦一直在讨论两个问题:霍氏就目前来说,在安大线的态度上和中国是一体的。
此外,他把泰仁实业30的好处给自己,已经足够多了。
奸商非常清楚,正是这两个重要原因,霍氏才敢让自己介入这件事。
如果帮助契契科夫这些人反击霍氏的话,姑且不说对中国会有什么损失,一旦契契科夫一方把事情暴光,就凭霍氏手下那帮人,自己这条小命就难保了。
可契契科夫也不是吃素的,这老狐狸隔三差五就打电话过来询问赵启明,打听他掌握到的情况。
奸商经常被他问得屁股脑袋哪都疼,想着法子搪塞他。
好在业务才刚刚开始,老契契科夫对他的话也没起什么疑心。
而葛兴邦还是原来的意见,首先是想办法通过霍氏促成安大线.然后静观事态的发展。
赵启明听了他这话,心里直想哭。
成天静观其变,到底要到哪天才是个头呀?
奸商现在是进退两难,葛兴邦、契契科夫、霍氏,这个三角关系在自己这里汇成了焦点。
葛老爷子代表地是中国,说啥都是自己人。
可那两边不论得罪了谁,自己都没有好下场。
这让赵启明头大如斗,连睡觉都不踏实,总觉得自己这根墙头草长在了刀刃上。
在外人眼里,赵启明的小日子过得是美不胜收风光无限,但他自己却觉得一天比一天活得累,沉重的心理负担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成天愁眉苦脸跟快破产似的。
奸商所不知道地是,实际情况要比他以为的要复杂得多。
他这个棋子在霍多尔科夫的计划中,利用率才达到三成。
6月20号,赵启明接到霍多尔科夫的电话,对方让他去趟莫斯科,说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当面谈一谈。
想起那个风雪交加的晚上被数十个人持枪追杀,奸商就觉得浑身冰凉,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去。
赵启明让管松先前一步打前站,自己死磨硬泡地拖延了三天,还是在24号飞到了莫斯科,这次霍氏没有派人来接他,管松带着几名保镖开了几辆车在机场等他,一帮人住进了霍氏送的那幢老城堡里
四辆高级轿车组成的车队驶出市区,没过多久,赵启明在管松的提示下,远远就看见那幢城堡三个椭圆形的屋顶,上面尖尖地竖着像天线一样的东西。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座建筑,来到近处才看到外面的一圈围墙,里面有几小块绿地和一些松树,路面上铺着长满青苔的石板。
赵启明在一名中年妇女的带领下参观这幢老房子的内部。
她是管松请来的管家。
饭厅、会客厅、休息室和厨房等都设在一楼,中间是个大大的圆厅,看里面的摆设应该是开宴会舞会的地方。
楼梯正对着大门,二楼有一圈走廊,男女主人各自的卧室、婴儿房、客房、书房等都在这里。
三楼过去是管家、贴身侍女、家庭老师住地地方,现在住的是保安……。
跟在他后面的管松冷不防冒出一句:“霍多尔科夫斯基一个小时之前打了电话过来,请你晚上一起吃饭。”
这城堡从外面看并不大,可里面却不小。
除了主楼还有两处佣人杂役的居所,与主楼相通。
赵启明转得有点烦了:“在哪吃饭?”说着,他挥手让管家忙自己的去了。
管松摇摇头:“不知道,他说七点钟准时派人来接你。”“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地……你说.他这么活着累不累,钱多权重又有什么用?”赵启明转脸问了句。
他带杨灿过来,能跟自己说中国话的只有管松。
伊万那个半桶水,一句话赵启明至少要分析几分钟才能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管松看着他:“人活着就不容易……。”赵启明想想也是,耸耸肩膀回卧室休息去了。
一觉睡到天黑,赵启明醒的时候,霍多尔科夫派来接他的人刚到,说是在莫斯科饭店订了个包间,请他现在过去。
赵启明带着管松和伊万去了饭店,一进房间,霍多尔科夫已经等着他了,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亲爱的赵,没想到你的效率这么快,才两个月就已经把公司的事情办妥了。”
赵启明和他握了握手,笑着坐了下来:“不必客气,这生意也有我一份。对于挣钱的事,我一向比较积极。”“你上次要的东西已经弄到了。”说着,霍多尔科夫摆了摆手。
站在旁边的古斯搭夫把一个文件袋递到了赵启明面前。
赵启明双手接了过来:“非常感谢!”他一点都不怀疑霍氏地能力,不看也知道,里面装的一定是日本人有关安纳线的资料。
两个人碰了一杯边吃边聊,说起香港公司的事,谈一个多小时。
业务上的事谈完之后,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放下餐具,取下眼镜擦拭了几下:“赵,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说这话的时候,他显得非常慎重。
“请讲。”赵启明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心里敲起了小鼓。
霍多尔科夫没说话,举手动了动手指,古斯搭夫打开旁边休息室的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安的神情,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霍多尔科夫介绍道:“这位是伊莲娜
·叶卡科娃女士,我的朋友。”说着,他转过脸来:“亲爱的伊莲娜,请过来坐。这位是中国的赵启明先生。”
伊莲娜局促地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看了霍多尔科夫一眼,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伊莲娜最近有些麻烦,我想请你帮忙照顾她。你是位外国人.在莫斯科没有什么人知道你…”霍多尔科夫喝了口红酒:“你知道,我在莫斯科太显眼了,我想她交给你比跟着我要安全。”
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赵启明觉得非常耳熟。
直到霍氏把话说完,他才想起自己第一次到莫斯科的时候.伊万曾经提到过他,莫纳霍夫和别列佐夫都在寻找这个女人。
他故作不知地笑道:“这不是问题。她想在我那里住多久都行。”他答应得非常干脆,还冲伊莲娜友好地笑了笑。
霍多尔科夫满脸感激之情:“太好了!我也会派几个帮手给你。希望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伊莲娜是个难得的好人,她死去的丈夫是我多年前的好友。但是她最近无意中得罪了我的一位很有权势的朋友,他不愿意放过这个可怜的女人,一定要置她于死地。我虽然想帮助伊莲娜,却又不想得罪那位朋友,只好来麻烦你了。”说这番话的时候,抚摸着伊莲娜的肩膀,流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慈爱之情。
赵启明虽然不知道伊莲娜是怎么回事,但他相信霍氏绝对不是出于好心来帮助她。
不过这个女人既然是他们重视的人物,显然有着不为人知的背景。
他也愿意顺水推舟把她弄到身边,好找机会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尽管这对于自已来说有点冒险。
这次赵启明的算盘又打错了。
霍多尔科夫推过来的,只是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炸药包,他正是要用这个办法,把赵启明扯进某件事情当中,好让他跟自己牢牢的栓在一起。
吃完饭,赵启明起身告辞了。
霍多尔科夫提醒他,自己的朋友势力很大,叮嘱赵启明一定要小心别被人发现。
看着赵启明一行人走出餐厅.霍多尔科夫扔下餐巾小声吩啦了一句:“想办法放出消息,让亲爱的别列佐夫叔叔知道这个女人现在的下落,他这两个月已经都要急疯了。”说着,他露出了一丝冷笑。
最近别列佐夫派出所有的人手,秘密查找伊莲娜的下落。
虽然每次见到霍多尔科夫的时候,老家伙总是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但是却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焦虑。
古斯搭夫点头答道:“是的,先生…伊莲娜的儿子怎么办?”“等几天再说。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对赵启明说一个字。”霍多尔科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露出冷酷的表情,目光中却带着几分得意
第二百六十一章 遭遇
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个陌生女人,赵启明感觉挺不适应。
霍多尔科夫的意思是让伊莲娜在赵启明这里暂避一段时间,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把她从新疆送入中国,由赵启明带去香港。
如此一来她就安全了。
这个理由表面上听起来也算是合情合理,如果赵启明事先不了解伊莲娜是别列佐夫公司的人,或许还不会怀疑霍氏的动机。
但可惜的是,赵启明知道别列佐夫在找她,而霍氏和莫纳霍夫却把这女人秘密看护起来,一定有别的企图。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霍氏为什么要把伊莲娜推给自己?
回到城堡,赵启明让伊万把伊莲娜安排到保安住的三楼,并且派人轮班保护。
这个女人从莫斯科饭店到家,始终没有说一个字,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目光空洞而呆滞的凝望着一处。
赵启明把管松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征求对方的意见:“老管,你经验丰富,对这事有什么看法?”他越琢磨就越觉得不对劲。
管松摇摇头:“不好说,霍多尔科夫斯基非常狡猾,可能没安什么好心。”“可我现在是他的合伙人,他至于坑我吗?”赵启明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却也有这个想法,只是希望管松能证实自己的疑虑。
管松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却说道:“别列佐夫也是他多年地朋友。他既然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为什去不把她给送回去?”
赵启明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阴谋?”奸商打一开始他就不相信霍氏编的那些故事。
像他那样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朋友的遗孀,去招惹别列佐夫这种顶极寡头大亨。
管松慎重的提醒他:“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我觉得这女人是个炸弹。”
赵启明眯起了眼睛“没错,只怕还是个点着了的炸弹……。”他现在的感觉非常不舒服,自己显然被霍多尔科夫这家伙给利用了。
躺在床上的奸商再也睡不着了.总想着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赵启明昏昏沉沉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刚睡醒就听到个好消息。
孙黑子从鄂木斯克赶到这里,在客厅里等着他。
听说患难与共的朋友回来,赵启明有些兴奋,穿着睡衣就冲下了楼。
推开客厅大门,孙黑子正坐在沙发上与伊万聊天。
赵启明大声喊道:“老孙.你的伤养好了呀!”
孙黑子咧嘴大笑:“哈哈,是呀。福大命大没死成!”“伊万,快让他们准备晚饭,今天咱们陪老孙好好喝几杯。”接着,赵启明拍了拍孙黑子的胳膊:“管松特地请了个中国厨子,呆会儿尝尝他地手艺。”“呵呵,我啥都吃得惯。今天来是跟你告别的,布拉戈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事,我那几个小兄弟没啥能耐,照应不过来。”
赵启明一听他这么说,感到有点突然:“先不急着走,陪我多住几天…”
管松陪着他们,三个人聊了起来。
老孙最近在鄂木克斯过得特开心,好吃好住有酒有肉。
虽说那地方没有娱乐场所,老黑却跟医院里一个护士混出了感情,动身之前还安排她去布拉戈市等自己。
他这家伙就是这点好,没什么野心,从来也不知道愁是啥滋味。
好说歹说,终于哄着孙黑子留下来陪自己住下了。
伊莲娜的事还没着落,赵启明暂时没办法走。
可他在这实在是无聊,管松和伊万平时寡言少语,像俩榆木疙瘩,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现在有了老孙,赵启明身边总算有了个说话解闷的人。
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这天晚上,正在梦里陪老婆孩子的赵启明,突然被人给摆弄醒了。
“谁呀!”他揉着眼睛嘟囔了一句,自己的房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赵启明伸手就要拉台灯,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拉住了。
他吓得一身冷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顿时睡意全无。
可还没等他喊出口,黑暗中响起管松的声音:“别开灯!”赵启明借着门外的光线仔细一看,管松手里握着短枪站在床边,目光像只猎鹰一样四下里观察着。
赵启明长长地喘了口气,小声问道:“吓死我了,出啥事了?”
管松把一件防弹服扔到赵启明身上,“有情况!外面来了十几个人。”说着,他悄悄走到窗边,慢慢掀起窗帘的一角向外窥视。,
今天晚上是伊万值班,两分钟以前,门外闯进四五辆车,冲开大门就开了进来,红外线监视器显示出这些人还带了武器。
伊万立刻通知守在赵启明门口的管松,让他护好赵启明的安全,同时吩咐六名在院子里负责外围安全的人,全部撤回来,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赵启明急忙穿起衣服:“妈的!这里的人都他妈没王法的吗?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冲到别人家里来?”
管松迅速从怀里掏出把手枪扔了过来:“自己小心点。”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砰!砰!“几声请清脆的枪响,外面居然已经打起来了。
赵启明接过手枪,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他还是第一次摸这玩艺.心里有点发虚。
咋一听见外面枪响,心里猛的一颤,枪战片他是看过不少,可真落到自己头上还挺吓人的。
管松连忙摆了摆手:“蹲下!”他通过对讲机与伊万联系,布置手下地保安们占据有利的防守位置。
这座城堡里除了他和伊万,还有十八名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其中一半是伊万过去地战友。
赵启明走到哪,这些人就跟到哪,每个朋发拾给他们七千美元的薪水,算是极高的价钱了,比俄罗斯总统的工资多出一倍都不止。
不仅如此,赵启明还按照管松的要求,给保镖们配齐了装备,连防弹衣都是从中国托关系买的,没办法,管松说这东中国造的最好。
钱花出去总是能顶上事,有了这批人保护自己,赵启明心里安稳多了。
今天晚上正是这些人表现自己的机会。
他刚挪到管松旁边.外面的枪声跟炒豆子似的越来越密集。
“要不咱们也打几枪凑凑热闹?”赵启明已经缓过劲来,不像上次那么害怕了。
他掂着手里地枪,学着管松的样子拉上了枪栓。
管松端着枪漠然地盯着窗外,头也不回地答道:“找死吗?这帮人是有备而来,要是让他们发现咱们这里,万一哪个扛着重武器,一个火箭弹射过来就能把咱们给炸飞。”
赵启明一听傻眼了:“***,打仗呀!!”
外面跟战场差不多,枪林弹雨打得不亦乐乎,到处都是枪声,还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连赵启明的房间窗户都被冲锋枪扫中了,碎玻璃渣掉了一地。
管杜看了看手腕,手腕荧光表盘上显示着时间:“伊万已经报警了。咱们住的地方有点偏,估计警察至少要二十分钟才能赶过来。”说到这,他继续向窗外望去,忽然冒出一句:“…这帮人好像不知道咱们这边有这么多保安,打算逃了。”
他看出对方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城堡上至少有十几个火力点从上面向下射击。
外面的敌人损失了几个,其他人被密集的子弹压制得抬不起头来,正在组织撤退。
赵启明苦恼地蹲在地上,拧着眉毛:“这帮狗娘养的是打哪冒出来的?他大爷的,老子没得罪谁呀,怎么到哪都被人追杀!”他正说着,外面枪声很快平息了下来,黑夜又恢复了静谧,远处,隐约传来几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管松终于松了口气:“好了,全都跑了。”
半小时后,城堡里里外外一片***通明,保安们分两组搜索着外面被击毙地敌人。
赵启明和管松、孙黑子、伊万坐在客厅里:“真***,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他看着满地的碎玻璃,心里非常恼火,不过那帮进犯的敌人显然连大门都没进进来就被打退了。
孙黑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拎着把冲锋枪拄在地上:“赵总是不是在俄罗斯得罪过什么人?”他刚才从保安手里要了把枪打了半天,子弹全用光了。
老孙在鄂木斯克人伏击挨了两枪,找不到凶手心里正窝火,这次刚好找补回来。
至于他们是不是一帮人,他才懒得理会。
赵启明眨了眨眼睛:“我就见过三个人:你的老板契契科夫、霍多尔科夫斯基和莫纳霍夫,别人我谁也不认识。”
孙黑子也觉得纳闷,一脸迷茫地看着赵启明:“这就怪了。我老板是不会明目张胆地派人到莫斯科来的,这里不是他的地方,惹出麻烦来他收拾不了。”
提到契契科夫,赵启明就来气:“你老板这个死老头子就是只老狐狸!…不过话又说回来,应该不可能是他。他现在还指望我替他办事来着,不会这么对我!”说到这里他走了几步,转身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霍多尔科夫派人干的?”
管松摇摇头否定了他的怀疑:“不太可能。霍多尔科夫动手地机会多得是,用不着搞出这么大动静。而且他了解赵先生这边的情况,真是他派的人,肯定会有备而来,不会这么狼狈。”
几个人都不吭声了,赵启明想了半天向伊万问了句:“伊莲娜怎样了?”
伊万闷声答道:“她很好,我安排了两个人专门保护她。”
赵启明点了点头:“这事很可能与她有关。管松,等一下打个电话给霍多尔科夫,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看他是什么反应。”管松点了点头。
几个人正说着,远远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警笛刺耳的声音,十数辆警车呼啸着冲进了院子,几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手持武器跳下车,转眼就把城堡给围了起来。
赵启明正想住外走,却听见有人用扩音器大声喊了起来:“里面的人全部放下武器!双手抱头排好队走出来,不然我们就冲进去了……!”
听了这句话,赵启明眉头一皱:“有没有搞错!?我们才是受害者!伊万,你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伊万只好按他说的,放下手枪抱着头走了出去。
他
走到大门口高声说道:“我们是这里的主人,刚才就是我报的警!”
他刚说完,五六个手持冲锋枪的警察就围了过来,为首的两人扑上来把他按倒在地,反手给伊万铐上了一双手铐。
伊万气得怒骂起来:“妈的,弄错了,是我们被人袭击。”
手持扩音器的警察头子冷笑一声:“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是嫌疑人!全部带回去。”他一边说一摆了摆手,十几名武装警察慢慢向城堡门口靠了过去。
赵启明一听对方说出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混账。”
管松扔下手里的枪,劝慰他道:“算了,他们是警察,咱们不能和这些人对着干,还是跟他们走一趟吧。”
赵启明苦笑着自嘲了一句:“看来电影里演的没错,这些当警察的没本事抓坏人,搅混水倒是挺拿手的!”说着,他让保镖们全部放下斌器,按外面那家伙说的,排成一队走了出去。
那个警察头子用力一挥手:“都带走,全都带走!”警察们蜂拥而上,把赵启明一伙都铐了起来,两人负责一个,把他们全押上了警车。
这时候,一名手下上前一步说道:“长官,我们在附近发现四具尸体,全部受了枪伤。”
警察头子正安排人搜索城堡里面,听到手下这句话,又嚷了起来:“枪伤?都带回去验伤,看看是不是他们这些人杀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赵启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虽说这些人不像是冒充的警察,但为什么不由分说就要抓自己这些人呢?他越想就越觉得奇怪,可眼下又不能反抗对方,只好乖乖的和大家一起上了警车。
第二百六十二章 结局
赵启明拧着眉头,透过车窗着着陆续被押上警车的人.十几名保镖、城堡的管家和几个佣人……,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就在这时,从楼上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周围的警察立刻警觉起来。
警长也吓了一跳,连忙高声命令道:“怎么回事!?”
已经进入城堡的警察们冲上了楼,不一会儿,有人回来向他报告:“长官,三楼有个女人刚才自杀了!”“哦?自杀了?”警察显得有些惊讶,随即回过神来摆摆手道:“先把这些人带走…”
这不是香港或中国,赵启明在这里只是个无人认识的外国人,目前这种处境让他感到极不安全。
他想了半天,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霍多尔科夫斯基。
赵启明坐在发了霉的床上,心里安静了下来。
他仔细想着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先是别列佐夫在寻找伊莲娜,而这个女人却落到了霍氏和莫纳霍夫的手里,接着又被安排到自己家。
这还没过两天,紧接着就有人找上门来,伊莲娜自杀了,自己也被抓进了警察局…
他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这一切,似乎早就是安排好的。
但究竟是谁在搞鬼呢?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让赵启明百思不解,他直觉地怀疑是霍多尔科夫操作了这一切。
因为在俄罗斯,只有这个人和自己存在着直接的利益关系,但是他却弄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有件事走可以肯定的:只要自己离开这里,就立刻回中国,永远不再踏入俄罗斯半步,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这种人能够生存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守卫从临时关押室的房门上张望了一眼,接着,门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风衣的人走了进来。
尽管这人竖着衣领.还戴了顶帽子,赵启明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霍多尔科夫的保安队长——-古斯搭夫。
古斯搭夫脱下帽子,向赵启明点头打了个招呼:“赵先生,我们可以走了,老板正在等你。”
赵启明淡然一笑,跟着他离开了警察局。
没有人阻拦,也没办任何手续。
他出去的时候、管松、伊万和孙黑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一问才知道,是霍氏出面保释了大家,但警察局要求他们在案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许离开莫斯科。
目送着伊万和老孙带着其他人回了城堡,赵启明在管松的陪同下去了霍多尔科夫的住处,他也希望尽快见到这个人,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霍多尔科夫亲自给他开的门,满怀着歉意点头道:“赵!真是非常抱歉,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赵启明可没心思跟他演戏,随口敷衍几句直接切入正题:“米沙.别列佐夫为什么一定要抓到伊莲娜?”
霍多尔科夫狡黠的眨眨眼睛:“因为伊莲娜掌握了一些对他非常不利的东西。他怕这些东西被别人知道,那会给他带来很大地麻烦。”
赵启明好像明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需要的东西现在应该在你的手里,对吗?”
霍多尔科夫笑了笑,答道:“你是个聪明人。”他这句话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贬低,可赵启明听了就像是在骂自己。
他没理会对方,接着问道:“据我所知,别列佐夫是你多年的朋友。他要的东西既然在你手里,你还给他不就得了?”
霍多尔科夫轻轻摆了摆手:“你不用试探我,今天请你来,就是要跟你谈一些事情。而这些东西,我不能交给他。”
赵启明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作为一个商人,你应该懂得在生意当中没有永远的合作伙伴,只有共同的利益。我和他之间就是这样,他老了,脑子不好用了。而我需要获得更大地发展.更为宽阔的空间,就必须要得到更多的人,包括你和你中国的那些朋友。”
他说得越来越慢,似乎在考虑着适当的措辞,又像是怕赵启明听不明白:“但现在俄罗斯的情况你应该清楚,过去一段时间、我们这一小部分人对国家的影响比较大,国内许多人对我们恨之入骨,一心想扳倒我们。而别列佐夫是我们当中声望最高地人,因此,他实际上是最醒目的人物…你想想,如果他倒台了,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赵启明不假思索的说道:“以你的实力,应该可以接替他的位子。”
霍多尔科夫摇了摇头:“不,你错了,我不会接替他。那样的话,我将会成为一个新的靶子,受到更猛烈的攻击。
我知道莫纳霍夫不想和大部分人作对,我同样也不愿意。而别列佐夫却总以为他可以对付所有人,真是愚蠢……”“那你究竟想怎么做?”赵启明的目光紧盯着他,眼前这个人的想法实在是太多了。
他深刻地体会到当初葛兴邦的说法,这些寡头根本就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企业家或商人。
在他们身上,政治的味道更浓,或许用阴谋家来称呼他们更合适。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要别列佐夫不倒台,他就会对你穷追不舍,你时刻都有生命危险。实话告诉你,那些警察就是他安排的,目的是把你们都弄走之后。他的人会去你那座空无一人的城堡里抓住伊莲娜。”
说到这里,霍多尔科夫沉吟了片刻,犹豫了半天才继续说道:“这些东西,我会安排人交给普里马科夫总理,由他去处理。……这次为把你能保释出来,我和莫纳霍夫已经不得不站出来,表明态度与他为敌了。目前我们必须尽快把他踢走,不然这个人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危胁。”他仍然在演戏,和别列佐夫翻脸,他们双方早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只不过公开把赵启明保释出来。
只能说明霍多尔科夫安排好了一切,正式和对方决裂。
赵启明对他的意图已经明白了大半,假惺惺地客气了一句:“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忙!”这人能把一件背叛朋友的事情理直气壮地说得冠冕堂皇,他打心眼里感到佩服。
“这件事情你是没办法插手的,但以后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得到你的帮助,比如在我需要的时刻。”霍多尔科夫看中赵启明的无非两条,一是经商的手段,二是在中国政界地一些背景。
赵启明点头道:“当然,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对了,给你看一些东西。”霍多尔科夫从抽屉里取出几张照片递了过来:“这是代表日本方面的公司,来莫斯科谈石油线路的两个代表,昨天下午在街上被恐怖份子打死了。安纳线的事情只怕要推迟一段时问。”
赵启明翻了翻,照片上两个中年男人躺在地上,满身都是血污。“真可惜。”他冷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这两个人的死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但赵启明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对霍多尔科夫的手段心悸不已。
赵启明知道,霍氏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和他作对。
无法想像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竟然有着如此可怕的一面。
这次会面结束之后,赵启明在众多保镖的护卫下离开了莫斯科,如果可能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到这里。
紧接着,普里马科夫担任总理不久之后,就命令逮捕别列佐夫和古辛斯基两人,罪名是倾吞国家财产、偷逃税。
然而这两个寡头事先得到了消息,别列佐夫逃离俄罗斯去了英国。
事后,霍多尔科夫改变了他以往的经营方式,解决了尤科斯公司工人们的工资问题,大批引进国外的管理人员,开始按美国的通用会计准则公布过去的财务报告。
赵启明知道,这一定是霍多尔科夫基与普里马科夫之问地秘密协议,他利用那些证据把别列佐夫送上了不归路,却保护了自己。
随后的一年里,赵启明表面上与霍多尔科夫全力合作,帮他一起经营海外公司,努力拓展泰仁实业。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已经上了贼船,没办法在短期内摆脱这个人。
因此,赵启明最终还是决定帮助契契科夫搜集霍氏所有的犯罪证据,包括那些空壳公司的资料。
他明白一点,如果不把霍氏送进监狱,自己永远都没办法重新过上无牵无挂的日子。
只不过他向契科夫提出了一个条件,如非必要,这些证据一直由自己保管。
从处理石俊棠的事情上赵启明认清了一点,自己只是个商人,永远不可能成为像霍多尔科夫斯基或者别列佐夫那样的人。
所以,跟他们这样的人打交道,任何时候都存在着极大的危险。
而在这件冒险的事情上,赵启明做得非常隐秘,基本上不和契契科夫有任何联系,甚至连电话联络的方式都取消了。
他知道霍多尔科夫的狠辣,如果事情败露了,带给自己地将是灭顶之灾。
但是只要搞掉霍氏,安大线的事情肯定是无法达成了。
为了得到石油,赵启明和契契科夫达成了另一个协议。
在霍氏倒台之后,不论什么情况下,尤科斯公司必须要由赵启明组建的公司取得相当的股权,通过这种方式满足俄罗斯对中国地石油出口。
契契科夫征求了上面的意见,和赵启明签订了这个秘密协议。
直到事情结束.赵启明才知道这个老家伙背后的者,居然是寡头们捧上台的总统叶利钦。
寡头政治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的,这位总统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极为担忧,他在普里马科斯之后又任命普京为新一任总理,继续与寡头们的斗争,目的就是彻底终结寡头。
泰仁实业在赵启明的苦心经营下,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里成为香港最大的进出口贸易公司,主营仍然是矿产开发和石化产品。
到2000年5月份,总资产达到436亿港币,与明远集团不相上下。
不仅如此,泰仁实业还在海外三十四个国家设有分公司,买下了加拿大、马来西亚、菲律宾等国的十一座油井和新西兰的一个铁矿。
2003年7月,野心勃勃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不甘心当一个大亨,挑战普京总统,从幕后操作跳到了台前参与政治,终于惹怒普京被抓了起来。
直到这时候,赵启明才把证据交给了契契科夫,对此起到了关键作用。
由于普京同样是克格勃出身,与情报机构的关系错综复杂,霍多尔科夫以为对方掌握的证据都是来自于国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是被赵启明给卖了。
霍氏被抓之后,俄罗斯政府称尤科斯公司因霍多尔科夫斯基违法骗税,欠下的税款已高达270亿美元,出售尤科斯最大的子公司尤甘斯克来抵偿税款,起拍价约为90美元。
2003年12月15日,尤科斯向美国休斯敦的一家法院提出了破产保护申请,希望法庭能够阻止俄罗斯政府在周日出售尤斯科。
12月19日,一家不知名的公司贝加尔湖金融集团出资美元,拍得尤科斯的主要生产资产,成为俄罗斯一家最大石油生产企业的正式拥有者,该企业在尤科斯全部石油产量中占60。
只不过除了赵启明、契契科夫、葛兴邦等人.没有人了解贝加尔湖金融集团背后的人物和资金来源。
此时的赵启明已经是而立之年,回想起当曾经在俄罗斯的几经生死,这家伙心中感慨不已,从此没有踏入俄罗斯一步。
但如果自己生长在俄罗斯,会不会也成为霍多尔科夫那样的人呢?赵启明思索了良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什么样的环境成就什么样的人,这是必然。
当初他如果不是年青气盛,也不会参与到这些复杂而又危险的事情当中。
虽然一直以来赵启明对契契科夫没有任何好感,但这个老头子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比起霍多尔科夫和别列佐夫这些人来说,还是值得尊敬的。
听到霍氏被捕入狱的消息,奸商赵启明终于松了口七,自己的幸福生活,在经历了俄罗斯风波之后、终于可以继续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