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阴风术、阴火术和阴雷术
首先,感谢支持和打赏我的兄弟姐妹们!本人笔力有限,写的不好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和指正。最长的一天结束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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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然按功法要求,结全跏跌坐,双腿麻花般交缠,双脚脚心向上,双手置于腹部,结法界通用定印,五心朝天,然后默念阴气诀,冥想运气法门。
还没等感受到气感和阴气,他双腿就像骨折了一样,只坚持了一会儿就疼得有点受不了了,不得不双腿交插,改成简单而又舒服的半跏跌坐。
他年纪摆在这里,骨骼早已定型,如果强行按照这种瑜伽式打坐修炼,结果只会适得其反,不但不能入定,还容易分心。
改成半跏跌坐,毕然腰不酸腿不痛,注意力完全集中起来,全心全意运转阴气诀,体内气机如水般流动起来,意识很快进入到一种微妙状态中。
虽然他闭着眼晴,却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变化,比睁着眼睛看得更加清晰,更加入微。那原本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阴气,如烟雾般暴露在空气中,一丝丝,一缕缕,充满整个火葬场。
毕然心里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如此快速进入修炼状态,完全得益于黑珠,得益于强大的意念,直接让他迈过修真门槛,感受到气感的同时,又捕捉到了阴气。
此时,空气中,那一丝丝灰白阴气,在他气机和意念牵引下,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纷纷钻入体内,随着阴气诀在经脉中飞速流转。
阴气涌入体内的同时,一种久违的熟悉感突然涌上毕然心头,脑海更是闪电般划过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问号,这到底是第几次了?
这感觉好惊悚,险些让他练岔气,走火入魔。
毕然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全神贯注运转阴气诀,全力引导在经脉中乱窜的阴气。
阴气诀简直就是阴气克星,毕然只是运转一个小周天,那些暴动的阴气就被彻底炼化,变成一点点黑气,纳入丹田。他松了口气,一边吸收阴气,一边回忆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问号,脑子里却没有一点印象,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种怪事,今天已经发生过好几次,毕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到时候什么怪事,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没用的。
为了让自己尽快变得更加强大,毕然开始疯狂修炼,疯狂吸收炼化阴气,原本空荡荡的丹田很快积蓄了一小团黑气。
这团黑气看似稀少,却蕴含着无坚不摧的能量。只要他一个念头,黑气瞬间就会窜出体外,爆发出恐怖的破坏力。黑气遇钢则钢,遇柔则柔,既能摧毁坚硬之物,又能慢慢侵蚀人体组织,非常适合用来偷袭和暗算,可谓居家旅行、组队探险、坑害队友和背后阴人必备之物。
若是他能把阴气诀附带的阴风术、阴火术和阴雷术全都学会,那么有法术配合就更加完美了。
毕然没有被黑气冲昏头脑,自己只不过才刚刚学会引气入体而已,离高兴还太早。他现在虽然修炼到了炼气一层,可法力却少得可怜,那点黑气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练习法术,只需煽一阵阴风,或者点一把阴火,黑气瞬间就会用光。
阴风术、阴火术和阴雷术,这三个法术乍听起来鬼气森森,不怎么地道,却不是什么歪门邪道之术,而是最正宗不过的道家法术。
所谓阴风术,其实就是御气飞行术,只不过,他御得是阴气,正道之人御得是灵气,魔道之人御得是魔气……总之,殊途同归,只要他学会阴风术,阴风那么一煽,跑得比鬼都快。
而阴火术,则是攻击性法术,与传统的火球术大同小异。区别就是,一个是明火,显而易见,火是由表及里烧。一个是暗火,一般人看不见,火是由内而外烧。只要阴火那么一点,天雷勾地火,管你是欲火还是怒火,统统给你勾引出来,让你欲火焚身,怒火攻心,虚火直蹿,心火更旺,死无全尸。
阴雷术也是攻击性法术,雷球和阴火术的火球一样虚幻,如同空气,一般人很难发现,只有修真者才能从法力波动中察觉。如果疏忽大意,就算修真者也会被无影无形的阴雷阴到,甚至被炸得外焦里嫩也未可知。
这三个法术阴险毒辣,攻守兼备,遇到敌人,先点阴火,后放阴雷,打不过就煽阴风跑路……
可惜,现在距离修炼法术遥遥无期,还不是肆意挥霍浪费黑气的时候。
毕然停止意淫,不过他相信,只要给他足够时间,总有一天他会学会这些法术。但是,老天会给自己时间吗?
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他一边拼命炼化阴气,一边内视着丹田那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黑色气体,恨不得一下子填满。但饭要一口一口吃,黑气要一点一点炼,急也没有用。
就在他内视丹田之时,一颗黑芝麻般的小黑点蓦然出现在丹田边缘,不停地环绕着丹田旋转,每绕一圈,黑气便少上一点。
毕然赶紧用意念扫视了一下,发现小黑点就是刚刚消失不见的黑珠。这让他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黑珠失而复得,又藏在丹田,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丢失了。他担心的是黑珠像个无底洞,将其辛辛苦苦修炼的黑气全部吞光……幸好,在观察了一阵后,他发现黑珠只在他炼化阴气的时候偷偷吞噬一点黑气,不修炼它就不偷腥。
“呵呵呵……偷吃吧黑珠,没有你就没有我,我愿意与你分享黑气!”毕然不禁被黑珠逗笑了,蒙在心头的那层阴霾一扫而空,心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祛除了一块心病,毕然心无旁骛地运转着阴气诀,不断吸收阴气,不断炼化阴气,不断将纯净黑气纳入丹田。
……
天蒙蒙亮,毕然立即停止修炼。一来他怕被人撞见修炼,二来火葬场的阴气都被清晨阳光驱散了,取而代之的都是让他极为排斥的阳气。
虽然阴气诀可以转化阳气,但转化的阴气却万不存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转化过程非常遭罪,阳气所过之处,犹如万蚁爬咬,又痒又痛。
他索性站起来,跑到丧户接待室,坐到椅子上,静静等待同事们来上班。
时间不长,一辆超级拉风的红色跑车风驰电掣般开进火葬场。
第十七章 我信了你的邪
看见红色跑车,毕然急忙跑出接待室,只见姬烟一个极速漂移,稳稳当当把跑车停靠在阴阳八卦花坛边缘。
她打开车门,伸出两条肉色丝袜大长腿,十分优雅地走下车来。她脚下穿着一双白色高跟鞋,上身穿着ol短袖雪纺衫,黑色职业套裙包裹着丰满的臀部,衬托的身材更加性感迷人,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但是,香车,美女,火葬场,根本不搭界。
我去,这里除了死人就是鬼,你打扮得这么性感给谁看啊?咦?这白色高跟鞋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好像跟停尸间那两具女尸脚上穿的一模一样,今年夏天很流行这种鞋吗?
毕然看得眼睛都直了,本来对姬烟印象还不错,这下全毁了。他带着满脑子问号走到姬烟身边,笑着调侃道:“姬大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你今天的出场方式比昨天还酷啊!你不知道,昨天你们把我一个人丢在火葬场,差点吓死我。”
“那你还笑得出来?”姬烟白了毕然一眼,心里有点内疚,善意提醒道:“你忘了?昨天,申馆长说不能在这里发笑。”
“呵呵……”毕然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整宿他都没有消停过,不但被青面厉鬼附过身,还被披发鬼掐过脖子,烂鬼手抓过手腕,现在笑笑又能怎样?
“你还笑?”姬烟无奈地看着毕然,见他印堂发黑,满脸晦气,脸色苍白,关心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惨白惨白的,像个死人脸一样,你没事吧?”
毕然不由得摸了摸脸颊,连声说“没事没事没事”。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些发慌,以为自己离死不远了。但是转念一想,这很可能是修炼阴气诀造成的。那阴气本身就很邪性,吸入体内肯定会有影响,一般人哪怕吸入一丝,也会噩梦缠身,甚至突发羊癫疯而亡。要不是强大的阴气诀把邪气炼化掉,自己早就中邪疯掉了。脸白,正好当个小白脸,吃软饭有什么不好?
想明白这点,毕然神采焕发,与先前判若两人。他看了看旁边那辆十分扎眼的红色跑车,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气对姬烟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大姐,干脆,以后我跟你混得了,我一个人顶三个人,保证让你……”
“呸呸呸,做梦吧你。”姬烟顿时恼羞成怒,脸红红地说:“狗嘴吐不出象牙,满脑子坏思想,你长了九条腿吗?”
谁满脑子坏思想?是你自己想歪了好不好……毕然愕然看着姬烟,赶紧转移话题,“这辆车……值两三百万吧?你都能买得起这么高档的车,何必还跑来这种鬼地方上班?”
姬烟感觉会错意了,越想越尴尬,随口说道:“我也不想来啊,可是不来不行呢。”
“这么说,你不是自愿的?难道你不来,还有人逼你来不成?”毕然分明记得她昨天说要挑战一下自我,现在怎么又变成被逼无奈了?
“我当然是自愿的,谁敢逼我?这辆跑车……当然也不是我的,我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车?你千万不要乱说,这车是我向租车公司借的,开两天过过瘾,明天就要还回去。”姬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她皱着鼻子嗅了嗅,突然用一只手捂住嘴巴,挥舞着另一只手,像赶苍蝇一般驱赶毕然,“走开,走开,快走开,你身上好臭啊!莫非掉到茅坑里了?”
“是啊。”
“你真的掉到厕所里了?”
“真的,我骗你干嘛。”
“那你是怎么掉到厕所里的?”
“半夜上厕所,被一个披发鬼拖进去的。”
“切,鬼才相信呢!”姬烟见毕然说得轻松,没有半点后怕,她信了才有鬼。
“你不信,就到公共厕所看看。不过,这个时候,我估计那个披发鬼已经躲起来了,你现在进去也看不见。但是,里头倒了一面墙,那就是披发鬼的杰作。”
自从修炼了阴气诀,毕然对阴魂鬼物就不怎么感冒了,如果再遇见披发鬼,绝对不会像昨晚那样狼狈。他本来不想对任何人说,可姬烟毕竟和他同时来到火葬场,自然而然有种亲近感。虽然他感觉她很神秘,但是提醒一下总没有错。
“说的跟真的一样。”姬烟半信半疑,挨个跑到男女厕所看了看,果然看见女厕所中间蹲位上倒塌了一面隔墙。她跑出来,面色古怪的看着毕然,“你半夜跑到女厕所干什么?”
“干……”毕然见姬烟神情怪异,恐怕已经有了不好的想法,他怕越描越黑,干脆双手一摊,“我什么都没干,就上了一趟小厕。”
“不是你干的,那墙是谁推倒的?”姬烟已被毕然勾起兴趣,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算完,“你别告诉我墙是自己倒的啊。”
“我尿倒的你信不信?”毕然不敢说被披发鬼给惦记上了,她正眼巴巴在化粪池等着和他双宿双飞,所以只能扯卵蛋了。
“你……我信了你的邪!”姬烟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毕然,“你不说就算了,我自有办法搞清楚女厕所发生的事情。”
这下轮到毕然好奇了,“你有什么办法?”
姬烟像个小女孩一样,赌气道:“哼,我就是不告诉你。”
毕然无所谓道:“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到时候别求我。”
“笑话,我为什么要求你?”姬烟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波涛汹涌。
“你们笑什么呢?”半丈高坟堆似的阴阳八卦花坛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
“谁?”毕然和姬烟吓了一跳,都以为声音是从花坛里冒出来的,见鬼般对着花坛同时大喊一声。
两人光顾着斗嘴,谁也没有发现火葬场来人了。
话音刚落,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哭丧着脸从花坛后面转了出来,而且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少男少女,也是哭丧着个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们的一样。
那少女穿着一身红衣红裤,浓妆艳抹,眉目如画,嘴唇一点朱红,盘着日式发髻,貌似艺伎。而少年则穿着白衣白裤,长得帅气俊美,却面无人色。乍一看,两人活脱脱就是死人出殡时陪葬的那对纸扎的金童玉女。
那中年美妇体态丰腴,一头波浪卷发,身穿黑色蕾丝连衣裙,超短蕾丝花边黑丝袜,如同刚死了老公的黑寡妇,充满诱惑的走到毕然和姬烟面前。
她上上下下把两人打量了一番,赞不绝口的说:“不错,不错,身体不错,精神也不错,公望的眼光确实不错,每次都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你们就是毕然和姬烟吧?”
第十八章 谁偷走了我的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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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烟轻皱眉头,默不作声。她最反感别人对自己品头论足,女人也不例外。
毕然怕冷场,只好明知故问道:“请问,你们是……”
中年美妇右手轻捋秀发,透出一种成熟女人的妩媚,自我介绍道:“我叫胡灵璧,是聚龙殡仪馆的会计兼出纳,申馆长也是我老公。”接着,她又介绍了一下那两个少男少女,“她叫潘朵薇,是咱们馆的遗体化妆师。他叫杨天伦,是咱们馆的灵车司机,他们两个都是申馆长的徒弟。”
介绍完后,她脸色一沉,“我刚从后门进来,就看见你们哈哈大笑,难道你们不知道殡仪馆的规矩吗?你们何故发笑?说来听听。”
难怪我没发现,原来火葬场还有后门。这真是一家典型的“夫妻店”啊!看来以后要少说多做,尽量不要留下什么把柄。毕然心里有鬼没有吱声,只是向姬烟眨了一下眼睛,暗示她不要乱说话。
姬烟抿嘴轻笑,当然心领神会。她看了古怪花坛一眼,不慌不忙的说:“我之所以笑,是因为这个花坛设计的太搞笑了,花坛不像花坛,植物不像植物,倒像埋人的坟墓。”她话锋一转,奇怪地问:“还有两个人呢?昨天回家的时候,申馆长跟我说咱们馆还有一个火化工和一个抬尸工,他们为什么没有来上班?”
“对呀,老王和老李平时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今天为何迟迟没有来?”胡灵璧也觉得奇怪,转头问潘朵薇和杨天伦,“你们看见没有?”
潘朵薇跟杨天伦手牵手,十指紧扣,却像两个闷葫芦一样,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两人打扮怪异,关系亲密,毕然不由多看了她们两眼,心想这里的人性格古怪,行为诡异,一个个都不正常。估计在这里呆久了,吸多了阴气,我也会变得不正常。现在脸就白得像个死人,以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毕然正担心自己未来可能发生基因突变,骨灰堂突然传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谁偷走了我的骨灰盒?”
听到惨叫声,胡灵璧不惊反喜,对面面相觑的毕然和姬烟说道:“你们不用害怕,这是老王的声音。朵薇,天伦,你们去骨灰堂看看,劝劝老王,不要为了一个从天而降的骨灰盒在殡仪馆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潘朵薇杨天伦依旧惜字如金,一声不吭快步走向骨灰堂。
两人走后,胡灵璧接着又说道:“你们不要见怪,老王嗓门一直很高,死人都能吓一跳,习惯就好了。说来也好笑,前一阵子,有个有钱的死者在火化间竟然被他一嗓子给喊活了。那个死者为了感谢老王救命之恩,当场就把自己那个价值十几万的紫檀木骨灰盒赠送给了他。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毕然听得后背直冒寒气,嘴上说“好笑好笑”,心里却觉得半点都不好笑,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没来由一阵恐慌。
他恐慌的不是死者在火化间复活,也不是这些神出鬼没的同事,而是那个听起来又熟悉又陌生的紫檀木骨灰盒,让他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听到紫檀木骨灰盒,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姬烟也觉得不好笑,却半点面子都不给胡灵璧,直接回敬道:“死人复活好恐怖,有什么好笑的?”
胡灵璧神色微微有些尴尬,本来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这个死女人看似成熟妩媚,却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跟姓毕的小子比起来差远了。看来以后要多多关照一下她,先教教她怎么做人。殡仪馆的企业文化上不是说了么,先做人,后做事;丧帝至上,服务第一……
潘朵薇和杨天伦还没走到骨灰堂,骨灰堂就冲出一胖一瘦两个老头。
两个老头气急败坏跑到毕然面前,那矮胖老头不分青红皂白猛然扭住毕然两条胳膊,用力反剪到背后。另外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老头则瞪着一双青光眼,劈头盖脸质问毕然,“老实说,我的骨灰盒是不是你偷的?”
毕然勃然大怒,意念一动,黑气瞬间从丹田狂涌而出,双手顿时充满了毁灭性力量。虽然他很愤怒,却并没有失去理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直接使用黑气,只是反手抓住死老头双手,运力一捏,只听骨骼咯咯作响,然后甩手就丢了出去。
不料,那矮胖老头不光手劲奇大,身板也硬,蹬蹬倒退两步,便硬生生止住脚步,瞪着一双白多黑少的死鱼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毕然,双手颤抖,隐隐作痛。
胡灵璧没想到老王老李这么冲动,站出来呵斥道:“老王,老李,你们发什么神经?毕然和姬烟是申馆长特意请来实习的,昨天他们就来了,而且毕然还在殡仪馆守了一夜。”
老王咕哝了一句,“万一他监守自盗呢?”
毕然怒极而笑,指着自己的脸问老王,“我长得很像贼吗?脸上写了贼这个字吗?”一而再,再而三被当成贼,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就是那个内贼了。
老王哑口无言,心说你越不承认越有问题。他跟死人打了几十年交道,绝对不会看走眼。
老李刚才吃了点小亏,知道毕然不好惹,连忙接过话头,“小毕,不好意思,老王很喜欢那个骨灰盒,准备死后拿来装自己的骨灰,每天上班都要去看看。刚才他发现骨灰盒丢了,情绪有点失控……”
“他情绪失控,你的情绪也失控了吗?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冲动,小心脑溢血……你这么急着抓我,难道你也丢了什么东西?”毕然对老李老王印象恶劣,对昨天半夜梦游中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半点印象,教训起他们来毫无顾忌,没有半点身为盗贼的觉悟和罪恶感。
老李满脸横肉,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什么东西都没丢。”
姬烟感觉老王和老李都不简单,以为他们能搞出点事情来,结果雷声大雨点小,她忍不住挖苦了一句:“什么都没丢,你急个什么劲儿?”
潘朵薇杨天伦从开始到现在半个字都没说,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杨天伦似乎对姬烟很感兴趣,背着潘朵薇偷偷瞟了她好几眼,冷不丁蹦出一句:“因为他们是一对好基友。”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潘朵薇脸若寒霜,伸手掐住杨天伦腰间软肉,冷冰冰说:“你不说话会死啊!”
这个死小子,唯恐天下不乱,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胡灵璧瞥了杨天伦一眼,感觉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得不帮老王他们打圆场,“小毕、小姬你们不要误会,老王和老李的眼晴都有问题。老王有很严重的青光眼,几乎失明。老李得了轻微红眼病,一直都在照顾老王。
这几年,他们形影不离,默默火化了上万具遗体,不仅为殡仪馆创造了可观的收益,还千方百计为殡仪馆节约开支、节省成本,成功改造了十二台火化炉,使得油耗大大降低,火化时间平均缩短将近十分钟。你们应该向他们学习,学习他们无私奉献的精神,自觉维护殡仪馆……”
第十九章 茅山实习女道士
老王和老李抬手揉了揉眼睛,也不知是感动的还是风吹的?
毕然闻言很吃惊,没想到这两个老家伙火化了这么多人,怪不得他们戾气如此之重,原来死气缠身,连眼晴都受到了影响,脾气古怪也就不难理解了。
既然杨天伦敢拆两人台,那就说明他们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肯定有矛盾。胡灵璧也不简单,不愧是老板娘,三句话不离本行,简直和申公望有得一比,两人堪称殡仪界夫唱妇随的典范。
听到老王老李光这几年就火化了上万具遗体,姬烟也吃惊不已,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又兴奋又害怕。
让她兴奋的是,这里火化的人越多鬼就越多。在这次名为捉鬼实为试炼的比赛中,自己或许能够超额完成任务,甚至拔得头筹。这样看来,师姐提前支开两个小师妹,单独把自己赶到这个偏僻火葬场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让自己充分发挥阴阳眼通灵的特异功能,捉个痛快。
让她害怕的是,聚龙殡仪馆似乎很邪门,除了毕然,其他同事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胡灵璧外表端庄,骨子里绝对风骚。潘朵薇跟杨天伦话虽不多,却很闷骚。如果老王和老李七老八十还搞基,那他们经手的上万具遗体岂不是都要……太变态了,太可怕了!
姬烟都不敢想下去了,胡灵璧却越说越离谱,“老王和老李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多久,急需一个接班人。小姬,我看你胆挺大,干脆跟着老王学火化怎么样?”
“不怎么样。”姬烟想也没想一口回绝,开玩笑,她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跟着两个变态老头学火化。她只是来打酱油的,遗体化妆师这个职业她都干不了多久,更何况火化工呢?
胡灵璧见姬烟拒绝,退而求其次道:“既然你不想学火化,那就跟在我身边当助理吧。我先教你怎样接待客户,再教你盘点尸体,做死人账。”
姬烟态度坚决地说:“我除了遗体化妆师,什么都不想干。”
“给脸不要脸。”潘朵薇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杨天伦欲言又止,有心想帮姬烟说两句好话,却又怕胡灵璧和潘朵薇秋后算账。
老王和老李原本话就不多,一看老板娘现在就开始找茬刁难姬烟,两人不仅装聋作哑,还悄悄移动脚步,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自身。
胡灵璧明摆着要推翻昨天签的合同,重新给姬烟分配工作。
女人果然喜怒无常,说变脸就变脸。毕然巴不得胡灵璧也推翻自己那份坑爹合同,巴不得当个专职火化工,省得被人呼来喝去,不得清闲,耽误修炼。火化尸体他已经无师自通,就算老王怀疑自己偷了他的骨灰盒而怀恨在心,不用心教自己,他也不怕。所以他上前一步,主动要求道:“胡……老板娘,既然姬大姐不愿意干,我愿意专门干火化工。”
姬烟诧异地瞟了毕然一眼,实在搞不懂这个比她弟弟还要小两三岁的阳光大男孩为何主动要求当火化工,难道他不知道火化间是大凶大邪之地吗?这种凶邪之地就连她这个“茅山实习女道士”都有点忌讳,更别说普通人了。
胡灵璧大感意外地看着毕然,皱眉问道:“你真的想干火化工,你不怕吗?”
毕然说道:“守夜我都守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胡灵璧无言以对,只好说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等申馆长来了,我和他好好商量商量。”
毕然“哦”了一声,心说你刚才对姬烟可以做主,对我就不能做主,这不是区别对待吗?你是老板娘啊,老板都得听你的,还商量个屁!
说曹操,曹操就到。
胡灵璧刚说到要和申公望好好商量商量,申公望就开着昨天那辆灵车缓缓驶进了火葬场,而且灵车屁股后面还不紧不慢跟随着十几辆黑色轿车。
这些黑色轿车清一色都是高档进口汽车,要么是奔驰,要么是宝马,鱼贯而入,每辆车上都带着一朵大白花和一个奠字。
毕然看到这种排场,就知道这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在出殡,他已经司空见惯,隔三岔五就能在大街上碰见。
姬烟神色有些紧张,仿佛头一次见到如此豪华的出殡车队,不禁轻移莲步,紧挨着毕然悄声说道:“好大的排场,死了都要面子。不知道这个死者是好死还是横死?要是好死,那就好办。要是横死,搞得面目全非的,那我就惨了。”
姬烟靠得很近,半边娇躯几乎贴在毕然身上,毕然顿时闻到一股处子般幽香,在这种场合他也不敢想入非非,只能面无表情的小声说道:“我看车里坐的那些人都不像是好人,坏人一般都不得好死,甚至死无全尸……”
“唉呀,你好坏,我越怕什么你越说什么,不理你了。”姬烟气呼呼地扭过头去,看着满院子送殡的豪车,心里碎碎念叨,老娘是第一次冒充遗体化妆师,第一天上班,死者千万不要死得太难看啊,不然我就要露出马脚了。
当申公望把灵车停靠在遗体告别厅门口的时候,那十几辆黑色奔驰和黑色宝马也一辆接着一辆停在火葬场大院,好似经过专门训练一样,停得整整齐齐。
十几辆奔驰宝马车停好后,每辆车里齐刷刷钻出四个身穿黑色西服、胸戴白花的黑衣大汉。
这五、六十个黑衣大汉下车后,垂手而立,显得又酷又高冷。
这个时候,最后一辆最贵的宝马760li上走下来一个油头粉面、披麻戴孝的青年男子,数十名冷酷的黑衣大汉却像狗腿子一样,纷纷跑到青年男子身边,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他朝遗体告别厅走去。
这场面,这架势,毕然几乎可以肯定,他们都是黑帮人物,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黑帮。他们把葬礼搞得这么隆重,不是死了大佬,就是死了帮中重量级人物。
胡灵璧看见出殡车队,美眸闪过一抹异色,暗道大生意又上门了。再也顾不上为难姬烟,她一边招呼老王、老李、潘朵薇、杨天伦、姬烟和毕然,一边快步走向遗体告别厅。
第二十章 丧帝至上,服务第一
申公望打开车门跳下灵车,身上依旧穿着昨天那套花花绿绿不伦不类的唐装,他似乎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胡灵璧了,十分亲热地挽着迎面走来的胡灵璧胳膊,走到灵车后面窃窃私语起来。
两人很快说完了悄悄话,胡灵璧立即走到姬烟面前,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就像好姐妹一样,和颜悦色地牵着姬烟的手走进了遗体告别厅。
在遗体告别厅,胡灵璧犹如换了个人,扭着水蛇腰走到那个貌似大小爷般的大人物跟前,贴身柔声安慰着他,态度温柔,举止暧昧,媚态横生,与刚才判若两人,更与庄严肃穆的气氛格格不入。
而那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男子完全不像死了亲人的样子,完全没把火葬场当回事,一脸猪哥相不说,举止还很轻浮,当着那么多黑衣手下的面,一边肆无忌惮的对胡灵璧动手动脚,一边用色迷迷的目光打量着姬烟。
胡灵璧嘴中说着“讨厌,不要”,身子却一动不动,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揩油。
胡灵璧那股骚劲,看得姬烟直皱眉头,心说果然是个骚狐狸,连死者家属都勾引,她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姬烟站在旁边,实在有点看不下去,转身就想离开遗体告别厅,但是刚走两步,胡灵璧却追上来喊住她,“姬烟,你干嘛?方少年让你陪他聊聊天。”
姬烟充耳不闻,继续向外走去,胡灵璧黑着脸说:“你走出去,就不要回来了,聚龙殡仪馆虽然大不如从前,但是也不怕招不到人。你要干就好好干,我们的服务宗旨是,丧帝至上,服务第一。我们要以饱满的热情,为丧户服务,满足他们的一切需求。”
姬烟身子一僵,顿时停下脚步,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转身又走了回来。
胡灵璧见姬烟乖乖走了回来,语气缓和下来,“小姬,这位方少爷大有来头,你得罪不起。不过,你也不用怕,他只想认识你一下,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
姬烟虽然恨得牙痒痒,但银牙一咬,为了捉鬼,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那个方少爷面前,与其保持在半米距离,故意哭丧着脸,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天。
申公望跟胡灵璧说完悄悄话后,马上又吩咐老王、老李、潘朵薇和杨天伦将灵车上的遗体抬到遗体告别厅隔离出的遗体化妆间,先稍微清理一下遗体,然后他将亲自动手为遗体整容整形,也不枉这具遗体生前为他出钱出力,帮他物色了许多有价值的目标。
虽然这位斧头帮老帮主方正不是死于他之手,但是间接也是死在他手上,因为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不是他要求方正暗中调查小刀会会主魏克强的祖宗十八代,结果方正还没有查到魏克强是否是一千多年前魏国国君“毕万”直系后代,事情就败露了,同时遭到小刀会疯狂报复。
斧头帮和小刀会本来就积怨很深,昨日两人在街头不期而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魏克强人多势众,方正孤身一人,双拳难敌四手,被小刀会众人连捅十八刀,横死街头。魏克强还不解气,又开车来回碾压了好几次,直到把方正碾压的血肉模糊,这才扬长而去。
唉,方正一死,自己又少了一个得力帮手。他儿子方佛又不着调,整天寻欢作乐,寻花问柳,连他老子的二奶和情人都敢玩,还美其名曰: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是巴不得方正嗝屁,继承他的一切,还有女人。
这小子简直丧心病狂,功夫稀松平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堪大用。但是眼前有些事自己又不能出面,看来暂时只能委托他来干了。
申公望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走到毕然身边,不由吸了吸鼻子,沉声问道:“毕然,你怎么搞得,身上怎么这么臭?守了一夜,搞得像块臭豆腐一样,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申公望口气不善,毕然一听就来气,脑门一热,脱口说道:“不干就不干。”
申公望想不到毕然会反炒他鱿鱼,立刻好声好气地说:“老毕啊,你不要这么冲动,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你这一身臭味确实影响不好……这样吧,你跟我到遗体化妆间,我给你找件衣服先凑合着穿一天。”
“那好吧。”毕然刚开始修炼阴气诀,暂时还不想离开聚龙殡仪馆,只要申公望不赶他走,他也不会走。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一个醒,以后申公望随便找个理由都能炒了自己。他本想把昨晚火化杜大军的费用全部交给他,这一气之下,索性中饱私囊,一分钱也不给他了。
更何况,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无师自通会火化遗体……反正,火化杜大军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就算他们发现骨灰堂少了一个便宜骨灰盒,他完全可以推到小偷身上,谁叫这段时间火葬场老招贼呢?
“老毕,那你跟我来吧。”申公望一边往遗体告别厅走,一边貌似关心地问道:“我看你的精神不是很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一觉睡到天亮,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毕然跟在申公望背后,表情淡定,绝口不提昨晚之事,心里却很不平静。我要是没有得到黑珠,肯定会被青面厉鬼附身,被披发鬼拖进化粪池,被烂鬼手拉扯到大便器里……整个晚上,老子都没睡好,在鬼门关走了两三回,精神好才怪。
“没事就好,你能睡着我就放心了。”申公望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便默不作声带着毕然走进了遗体告别厅。
毕然也不知道申公望是真放心还是假放心,只能跟着他七拐八拐绕过那些肃立在四周的黑衣大汉,与姬烟打了个照面,两人相视苦笑了一下,毕然就跟着申公望走到墙角一间只有十几平米的隔间中。
申公望用手指着放在化妆台旁边的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对他说:“你随便挑一件吧。”
“啊,不会吧?你让我穿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寿衣!”毕然满脸惊诧地看着那堆花花绿绿的衣服,简直和申公望身上穿的那套一模一样,打死他,他也不穿这些死人衣服。
“寿衣也是衣服,我能穿,你为什么不能穿?”申公望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
毕然闻言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脆说:“我怕这些死人衣服上有传染病,你不怕,我怕。”前几天,他还看到新闻联播报到了一起走私国外太平间死人衣服的案件。新闻上说,这些衣服带有各种病毒,基本上都是以打折促销,或者断码清仓的方式处理掉了。
第二十一章 这个丧帝很嚣张
毕然说死人衣服有传染病,申公望却不以为然道:“这些都是新衣服,名牌服装,仅仅只是被死者穿过一次而已,比你身上穿的那套地摊货好多了。别费话,赶快挑一件穿上,我马上就要给死者整容整形,你给我搭下手,负责脱光死者衣服,擦洗身体,再给死者穿戴整齐。”
“申馆长,你就算开除我,我也不会穿死人衣服的。”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毕然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索性就说:“我昨天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你要么放我一天假,让我回家拿几件换洗的衣服。要么……你就另请高明吧。”
申公望愕然看着毕然,这小子吃错药了,昨天还有点唯唯诺诺,委曲求全,生怕丢掉饭碗。今天却像换了一个人,专门跟自己对着干。他一来,似乎好像所有事情都脱离了自己掌控,不仅赔了夫人,又折了方正。
申公望心乱如麻,沉吟半天才说道:“我可以放你一天假,但是下班之前你必须赶回来守夜,殡仪馆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离不开你啊!”
“你放心吧,天黑之前我肯定会回来守夜。”毕然满口答应,拍着胸脯保证道。其实,就算申公望不说,他也会跑回来守夜,因为他现在已经离不开火葬场了。
这个时候,方正的遗体已被老王他们抬进了遗体化妆间,停放在一张遗体化妆台上。
毕然看见这个死者浑身血迹斑斑,面目全非,生怕申公望反悔,又叫自己擦洗死人身体,所以赶快走出遗体化妆间,躲过一时算一时。
申公望见毕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不由得用手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的脑门,感觉越来越看不懂这小子了。
“师傅,你就这样放他走了?万一他一去不回,那怎么办?”杨天伦看毕然很不顺眼,忍不住走到申公望身边,不无担心地说道。
“放心吧,他会回来的。”申公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着老王和老李的面说道:“你今天先委屈一下,好好清理一下骨灰堂的骨灰盒,凡是超过半个月没有续交寄存费的,一律丢到后山乱坟岗。明天,我就安排他火化停尸间的尸体。”说完,便走到化妆台前,埋头整理方正的遗容,动作既熟练又迅速。
不管申公望、胡灵璧、杨天伦和潘朵薇干什么、说什么,老王和老李始终默不关心,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只做自己分内的事。
但是,当两人听到申公望明天就要让毕然火化停尸间尸体的时候,两人神情微变,不禁露出一丝不舍之色。
杨天伦和潘朵薇听到此话后,神情之中居然也露出一丝不舍之色。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舍那五具死刑犯尸体,还是那两具女尸,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
毕然刚走出遗体化妆间,就看见那个披麻戴孝的猥琐青年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伸出咸猪手摸了一下姬烟丰满的臀部,姬烟恼羞成怒,甩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原本目不斜视肃然而立的数十名黑衣大汉,看见老板被一个女人打了,立即从四周围拢上来,那猥琐青年却挥挥手,让他们退了回去。
这家伙挨了一耳刮子,不怒反喜,还死皮赖脸的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姬烟余怒未消,正要骂他卑鄙无耻下流,胡灵璧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好言相劝。
老虎屁股摸不得,尤其是母老虎的屁股更是碰不得。毕然知道姬烟不是那种好欺负的女人,所以他走过去,向她说了一句“我走了”,就朝外面走去。
“毕然,你等等。”
姬烟慌忙追上来问道:“你为什么要走?你不干了吗?”
毕然停下脚步说:“申馆长放了我一天假,我回家拿点生活用品,晚上还要回来守夜呢。”
姬烟赶紧说:“那你快点走吧。”
毕然见姬烟怕他摊上事,催他快走,只能附耳轻声对她说:“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注意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如今,他自身难保,吃了上顿没下顿,麻烦事一大堆,不但要照顾老妈,还要寻找老毕,遇事能忍则忍,不能忍则不忍。
姬烟“嗯”了一声,低声说:“这里是殡仪馆,而且他们在办丧事,应该不会乱来的……”
这个世界啥人都有,啥事都有,你越不想惹事,越有人缠着你。
那方少爷见两人交头接耳,非常亲密,以为两人有一腿,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哼”一声,马上伸手招来一个黑衣大汉,一阵耳语。
这个黑衣大汉与众不同,长得人高马大,满脸络腮胡子,肌肉虬结,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听完耳语后,立刻大步走到毕然面前,伸出一只结满老茧的手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子,方老板很欣赏你,让我特别关照你一下。走吧,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外面说吧。”
毕然二话不说,抬腿就走。这络腮大汉表面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把自己叫到外面教训一顿,以解方老板之气。虽然他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以前不怕,现在更不怕,大不了就一死。
姬烟有些担心的拦住毕然,那络腮大汉马上说道:“姬小姐,你不用担心。方老板只是让我出去跟这位小兄弟谈谈,看看他有没有兴趣加入本帮。”
姬烟看上去成熟妩媚,却很天真,竟然信以为真地说:“要是他不愿意,那你千万不要勉强他啊!”
毕然有些无语,知道她是一片好心,正要和她说点什么,胡灵璧突然跑过来说道:“小毕,你记住,丧帝至上,服务第一,客户的需求就是我们最大的追求。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话明面上是说给毕然听,实际上是说给姬烟听的。可惜,两人都不是一般人,都不吃这一套。
毕然闻言一阵恶寒,现在他听到“丧帝至上,服务第一”这句话就觉得恶心,他只是看了嚣张跋扈的方老板一眼,扭头就走。
那络腮大汉快走两步,走到前头,一直带着毕然走出青石牌坊,看见四下无人,络腮大汉这才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嘎巴嘎巴”扭了两下脖子,又“咔咔咔咔”捏了一下结满老茧的双手。
然后络腮大汉双眼一瞪,恶狠狠盯着毕然问道:“小子,老实说,姬小姐是不是你女朋友?”
第二十二章 这是九阴白骨爪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毕然见络腮大汉咄咄逼人,一副要生吞活剥自己的架势,立刻恶向胆边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倒要看看,对方到底能拿他怎样?
要是好好说,也就罢了。要是打架,他奉陪到底。这么好的陪练可不好找,虽然大清早他已经在老李身上尝试了一下,但却半途而废,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出阴气诀,他也不知道阴气诀的威力究竟如何?这个络腮胡子以为自己好欺负,自己朝枪口上撞,正好拿他练练手。就算打不过,也能跑得过。
“是,就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不是,就跪下给老子磕两个响头,然后滚蛋。”络腮大汉被毕然模棱两可的态度气得吹胡子瞪眼,实在想不通,这小子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就是长了一张“小白脸”而已。这个时候,他无论是不是姬小姐的男朋友,都应该知难而退,不应该趟这趟浑水。
“跪你妈个蛋!”
络腮大汉欺人太甚,毕然火冒三丈,意念一动,阴气诀急速运转起来,丹田黑气瞬间凝聚到了掌心之间,蓄势待发。
谁知道,有部分黑气却不受控制的窜向双手十指,十指指甲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起来,眨眼就长出三四公分……幸亏,他双手虚握,指甲长到五六公分便停止下来。否则络腮胡子肯定会发现疯长的指甲,就算吓不跑他,也会吓得他丧失教训自己的勇气。我去,这是什么鬼?九阴白骨爪吗?
“哈哈哈,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络腮大汉怒极而笑,一个箭步冲向前来,双手左右开弓,一手抓向毕然胸前衣襟,想把他捉到眼前,好用另一只手狂扇耳光,先把他揍成猪头,再打断他一条狗腿,让他爬回家。
在他看来,这小子就算有两把刷子,他不用任何武功,不用修炼十几年的铁砂掌,照样手到擒来。
毕然早已料到络腮大汉会搞突然袭击,但是因为他没有任何功夫基础和对敌经验,只能手忙脚乱的一个劲儿往后退,空有一身力气和两手黑气,还有刚刚长出来的疑似九阴白骨爪的尖锐指甲,却不知如何使用。
络腮大汉见毕然只是一味后退,一味躲避,那就说明这小子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立刻欺身而上,右手一探,犹如抓捉鸡仔一般,将毕然从地上拎了起来。
毕然大惊失色,惊慌之下,双“爪”一挥,一爪抓向络腮胡子面门,另一爪抓向络腮胡子胸口。
络腮大汉面带嘲讽和讥笑,本想不闪不避用内力硬抗一下,但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抹锐利的爪芒,扑面而来。他脸色一变,急忙松开毕然,同时脑袋往后一仰,只听一股尖锐的阴风从自己面门扫过,阴风所过之处,冰寒刺骨,皮肤更是隐隐作痛。
紧接着,“嗤啦”一声,络腮大汉顾头不顾腚,虽然堪堪躲过面部要害,但是胸口上的黑色西服和白色衬衣却被毕然另一只利爪撕成了碎布条,暴露出一片长满胸毛的胸肌。
毕然呆呆看着自己尖尖的十指,没想到那些古怪黑气催生出的指甲会这么锋利……真邪门,简直比刀锋还要犀利。他那原本惊慌失措的情绪立刻一扫而空,心里充满信心。他有信心,光凭这两只手,就能打败络腮胡子。
络腮大汉感觉脸颊生痛,胸口凉飕飕的,不禁低下头,却看见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马上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盯着毕然,暴怒道:“小子,你找死,居然撕碎了老子的衣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虽然络腮胡子被毕然搞得有些狼狈不堪,但依旧没有把毕然放在眼中,一边怒吼,一边挥起双拳,朝着毕然兜头就是两拳。
拳未到,两股拳风便扑面袭来。
这次毕然没有惊慌,没有后退,而是举手招架,见招拆招。
尽管他没有什么打斗经验,但是凭借着体内那股神秘力量和“九阴白骨爪”,闪转腾挪,左支右架,一时间,竟与络腮大汉斗得旗鼓相当。
尤其是“九阴白骨爪”,有时候根本不听他使唤,诡异地专攻络腮胡子上三路,不是插其双眼,就是抓其脑壳。虽然过程险象环生,但每每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不管打斗多么激烈,多么惊险,毕然双手之中的黑气始终含而不发。因为这是一锤定音的大招,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使用的。除非他感觉没有必要打下去了,否则还会继续这样打下去,增长见识,增加打斗经验。
奶奶个腿的,这家伙的指甲可真够长的,又尖又利,老他妈朝老子眼睛上、脑袋头上招呼,太阴险太卑鄙了……这架势,这手法,很像江湖传说中的九阴白骨爪啊!?络腮胡子已经收起了对毕然的轻视之心,开始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来对待。
他压根不知道毕然仅仅把他当成了陪练,如果知道,他一开始就会施展铁砂掌,一掌拍死这小子。
这铁砂掌,也是他保命的绝招,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使用。所以两人看上去打得难解难分,激烈异常,却都是有所保留,以等待最佳时机。
随着时间推移,络腮大汉渐渐发现,在打斗过程中,这小子居然在偷学自己的武功招式,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怪不得,他一开始只招架不反攻,被动挨打,苦苦支撑,打来打去就是那两下子,原来是一个偷师高手啊!
络腮大汉又惊又怒,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内力狂涌而出,双掌一错,对着毕然“呼呼”拍出两掌。
关键时刻,毕然不得不用黑气,双爪齐出。虽然他比对方慢了一步,但黑气却使得他的“九阴白骨爪”后发先至,在络腮大汉那双结满老茧的铁掌掌心一扫而过。
两人一触即分,毕然站在原地没动,而络腮胡子却抱着双手蹬蹬蹬接连倒退了三步,这才稳住身体。
络腮大汉痛得胡子乱抖,双手颤抖,禁不住低头一看,只见双手掌心乌青一片,自己刀都划不破的铁砂掌竟然被手指甲划出十条血痕,而且这十条血痕还在慢慢变青变黑。
这是中巨毒的征兆啊!?络腮胡子小手冰凉,脸都吓白了。
他抬起头,满脸都是冷汗,目光震惊的看着毕然,默运内功,试图用内力逼出手心里的毒气。
第二十三章 鹤发童颜老神棍
可是无论络腮大汉怎么运功,都逼不出手心里的毒气,毒气反而还有向手臂上蔓延的趋势。如果不马上解毒,这双手用不了多久就废了。
络腮大汉立刻用恳求的语气求道:“小……兄弟,是我有眼无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大家都是同道的份上,你看……能不能把解药给我?”
听到解药这两个字,毕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指甲有毒,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毒,十有**是未完全炼化的邪气,在划破他手掌的时候趁虚而入。确切地说,络腮胡子中的不是毒,而是邪。
怪不得指甲突然变异,又不完全受我控制,原来都是潜伏的邪气在作怪,居然连阴气诀都炼化不了。这下麻烦了,我才修炼小半夜就积累了这么多邪气,要是修炼几个月,那还得了。
先不管这么多,晚上再想办法解决,邪气对我有利有弊,只要善加利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既然络腮胡子想把我打得生活不能自理,那我就让他尝尝中邪的滋味。
毕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幸灾乐祸的对络腮胡子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只会下毒,不会解毒。你不用怕,说不定放点血就好了,实在不行,你就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我只能想到这两个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再见!”
说完,转身而去。
背后立刻传来络腮大汉半求半威胁的声音,“只要你解了我的毒,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否则,你就等着我们疯狂的报复吧。只要你在这个火葬场一天,我们就报复一天。到时侯,就不是我求你了,而是你求我。”
毕然没有理会络腮胡子的威胁,头也不回的朝着一公里外的公路岔口走去。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威胁两句就害怕。以络腮胡子如此暴戾的性格,就算是给他解药,他也会找机会报这两爪之仇。
络腮大汉见毕然软硬不吃,头也不回的走了,脸上写满了后悔。早知如此,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放掉这小子不就行了,也不至于搞得自己这么被动,还要自己想办法解毒。
他叹了口气,只能跑回遗体告别厅,向方老板简单汇报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单独寻毕然的晦气,或者为了其他什么,他只字未提打斗过程,也没提自己中毒的事情,只是说胖揍了毕然一顿,打得鼻青脸肿就放他走了。
方佛满意地拍了拍络腮胡子,连声夸赞,不愧是津门第一掌,不愧是老帮主的左膀右臂,你办事我放心,等办完老爷子的丧事,再打赏。络腮胡子紧握双手,眉头紧皱,不知是痛得,还是气得,还是想打这个不孝之子一顿。
夸完络腮胡子,方佛又露出好色本性,没有因为挨了一巴掌而有所收敛,依旧色眯眯地盯着姬烟,她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就跟到哪里,恨不得用目光吃了她……
斧头帮众黑衣大汉目不斜视,他们都知道少帮主被老帮主惯坏了,见到美女就拔不动腿,搞到手后玩两天就腻。老帮主的三个干女儿、两个情人、一个二奶先后都被他弄上了床,甚至还搞大了两个女人的肚子。老帮主知道后,不但不打不骂,反而夸他能干,为老方家开枝散叶,四处播种,劳苦功高。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这个时候,毕然已经走到公路交叉口路边的公交车站台。
他只等了一会儿,一辆开往市区的公交车就开了过来。
毕然投币上车后,生怕身上的异味熏到别人,自动自觉走到车尾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眼睛看着车窗外倒飞的风景,感觉人生如梦,世事无常。
昨天来的时候自己几乎身无分文,现在兜里却整整有一万多块,足以支付老妈两个月的医药费和住院费,最起码三个月内自己不用为钱发愁了。
虽然这些钱来路不正,却是自己用命换来的,花起来也心安理得,没有任何精神压力。
此行最大的收获,毫无疑问是黑珠。
黑珠不仅改变了自己的体质,还灌输了半套神奇功法给自己。只要按部就班修炼,自己总有一天会踏足修真界,甚至更高界面。
唯一可虑的是,聚龙殡仪馆太诡异了,好事坏事都有。而且那些同事也不好相处,一个个各怀心事,心怀鬼胎。不怕他们给自己穿小鞋,怕就怕他们给自己下死套……
想到这里,毕然有些心烦意乱,扭头一看,前后左右十几名乘客纷纷离开了座位,捏着鼻子、捂着嘴巴跑到了车厢中间,手扶头顶吊环,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这些乘客宁愿站着,也不愿坐在毕然身边。
车尾的乘客几乎跑光了,只剩下侧面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眯着眼睛坐在座位上。
毕然突然感觉自己很孤独,感觉自己真的很悲哀,老妈是一个可怜的精神病患者,从来没有见过的亲生父亲又是一个无耻混蛋,养父老毕更是在前几天人间蒸发,自己不得不到火葬场打工挣钱,医治老妈的精神病。
“唉!”
想到老妈,毕然情不自禁叹了口气,感觉一切都索然无味,活得真没意思。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那坐在侧面的鹤发童颜老者听见毕然叹气,摸着胡须说道。
毕然看了老者一眼,没有吱声。
那老者见毕然心事重重,劝道:“小伙子,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说来听听,也许我可以帮到你也说不定。”
毕然心情低落,心不在焉地说:“没什么事,就是心情有点不好。”
老者怕他想不开,又劝道:“年轻人,老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失恋了,可以再恋爱。没工作,可以慢慢找。钱没了,可以再挣。离婚了,可以再结婚。事业失败了,可以重头再来。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要想好啊,这个世界可没有后悔药!”
毕然见老者一副热心肠,立刻打起精神,笑着对他说道:“老人家,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自杀的。这个世界这么精彩,这么刺激,我还没玩够,没活够呢!”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观你面相,你近期似乎很不顺,祸中藏福,福中藏祸,晦气冲天,死气缠身,稍有不慎,便有灭顶之灾。”
上一刻,老者还是一副古道热肠的模样。下一刻,他盯着毕然,暗中掐指一算,立马变成了一个老神棍。
第二十四章 救助站半夜送来一个疯女人
毕然感觉自己这几天确实很倒霉,别人一辈子恐怕也遇不到一个鬼,自己倒好,一晚上遇到好几个,还差点死在它们手中,简直倒霉透顶,他不由得问道:“那怎么办?”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你阴盛阳衰,要多晒太阳,少去阴寒之地。千万不要夜走乱葬岗,更不要去火葬场。”老者看着毕然一本正经说道。
老者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因为现阶段,他根本离不开火葬场,也离不开火葬场的阴气,除非他发掘出另一个阴气之地,否则只能老老实实呆在聚龙殡仪馆修炼阴气诀。但是,那也是换汤不换药,于事无补。
毕然苦笑了一下,对老者说道:“老大爷,谢谢您的关心。不瞒你说,我工作的地方就在火葬场。”
此话一出,靠近毕然的乘客像躲避瘟神一样,挤向车头,敬而远之。
公交车司机以为后边出事了,猛踩一下刹车,弄得全车乘客东倒西歪,险些酿成连环追尾事故。
而老者却稳如泰山,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只是微微惊讶的看着毕然,问道:“你在哪个殡仪馆上班?从事的又是哪项工作啊?”
毕然犹豫了一下,避重就轻地说:“我就在前边路口那个聚龙殡仪馆,打杂。”
“哦,原来如此。”老者神情恍然,双目开阖之间,闪过一抹精光,有意无意的低头看了看毕然奇长无比的手指甲,老神在在捻着大拇指上的血玉扳指,严肃地说道:“小伙子,听我一句劝,你最好赶紧离开火葬场。不是我吓你,火葬场连通阴阳两界,是离地狱最近的一个地方。
而且,你赚得都是死人钱,早晚会连本带利还回去,如果不够,还要搭上命才行。以前,干这种事的,都是深谙此道之人,或者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老人。现如今,世风日下,年轻人都太急躁,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干……”
这老者说来说去就是为了劝自己尽快离开火葬场,毕然不想拂了他的好意,感激地说道:“老大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干几天就不干了。”
老者人老成精,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毕然言不由衷。他摇头笑了笑,啥也不说了,干脆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毕然,“这是我的名片,你拿着吧。凡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都能帮你解决。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欢迎你随时拨打我的电话。”
说了半天,原来他是给自己打广告的!?毕然接过烫金名片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烫金名片正面除了老者的名字“符相师”和一串手机号码外,下面还有一长串吓人的头衔。
这符相师最醒目的一个头衔是,中华道教协会副会长;下面依次是,世界风水师协会副会长;世界灵异协会副会长;世界建筑风水协会理事……总之,名头看起来都挺大,都挺吓人的。
看完正面,毕然又看了一下背面。
名片背面是业务范围,既承接勘测风水、寻龙点穴、占卜算卦,又承接画符、驱鬼、镇邪等业务。
我的乖乖,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吧?现在江湖骗子、算命先生都学会了包装自己,弄得名头一个比一个大,就像真的一样,诱人上当受骗。毕然已经开始怀疑符相师了,如果他真有这么大的来头和本事,那还用得着坐公交车吗?
毕然向来对这种人敬而远之,正想把烫金名片归还给符相师,公交车突然在机场路停了下来,符相师二话没说站起来就下车了。
毕然只好收起来,说不定哪一天就用上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世界无奇不有,难保符相师不是一个游戏人间的高人。
下一站,申城近郊,毕然收拾一下心情,迎着让他很不舒服的阳光走下公交车,朝着精神病院走去。
因为老毕承受不起市内医院那死贵死贵的医疗费,每当老妈犯病,老毕就把她送到近郊精神病院。
所以这次老妈犯病,他也只能选择把老妈安置在这里。虽然这里很偏僻,环境也不是很好,但是医务人员尽心尽力尽责,比店大欺客的市内医院好多了。
到医院之前,毕然先到外面药店买了几盒老妈常用的精神类药物,又去附近超市买了一些她最喜欢吃的零食和玩具,这才拎着大包小包走到一片隔离建筑区的大门前。
当年守大门的小伙子,如今已经熬成了中年大叔。而毕然也从当年的小屁孩,变成了大小伙子。
那中年大叔是看着毕然长大的,见他拎着大包小包走过来,马上打开不锈钢伸缩电动门,笑吟吟地从门卫室跑出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一边拥着他朝医院里走,一边亲热地喊着他的小名道:“小宝,你今天来得挺早呀,还买了这么多东西来看你妈,我看看……”
说着,低头看了看塑料袋里的东西,顿时惊讶的说道:“哎哟,你怎么一下买了几千块钱的药品,你发财了?还是傍了一个富婆?”
听到中年大叔喊他小名,毕然惨白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不禁点头“嗯”了一声,立刻又摇头否认道:“彭湃叔叔,我没有发财,只是帮人烧了一夜锅炉,赚了点小钱。我都长这么大了,你以后不要再拿我寻开心了。”
彭湃侧头看了毕然一眼,脸色顿时大变,痛苦而又无奈的问道:“你……你的脸怎么这么白,你是不是又去卖血了?混蛋,我都告诉你多少遍了,缺钱找我要,我没有,还可以想办法帮你借嘛!”
“彭叔叔,你别生气,我这次真的没有卖血给妈妈筹药费。”毕然虽然被骂,却感动的差点落泪。心说人间自有真情在,彭叔叔也不容易,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叫他怎么好意思开口借钱。
“没有卖血,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彭湃太了解毕然了,所以根本不相信他没有卖血,要不然他一夜之间凭什么能挣这么多钱。
尽管火化工也是一门手艺,却不为世人所接受。毕然对这个似父似兄的彭叔叔很尊重,但是在火葬场上班这件事根本提都不敢提,更别说火化人了。所以,他只好说:“彭叔叔,你别操心了。放心吧,这些钱……反正不是我坑蒙拐骗来的,而是我凭着自己的能力赚得。”
“哟呵,你现在长能耐了,就凭你上得那个职业大学,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就算……算了,你能挣到钱,我也很高兴。”彭湃也不想纠缠这个问题了,看见周围没有什么人,赶紧跟毕然说道:“小宝,我昨晚值夜班,大半夜,救助站又送来一个无家可归的疯女人。这个疯女人疯疯癫癫,就住在你妈对面病房,那症状比你妈还要严重。你小心点,这个女人……”
第二十五章 银发美女和老妖婆
说到这里,彭湃突然瞥见一个精神病患者从斜刺里窜出来,好奇地看着两人。他赶紧闭上嘴,以免引起这个好奇症患者的注意,纠缠不休。
这个精神病患者见两人闭口不言,感觉很无趣,悻悻地走到一个花圃边上,蹲在地上找蚂蚁玩。
彭湃这才接着说:“这个女人年纪不大,长得很俊俏,满头银发,衣衫不整,神志一会清醒,一会迷糊,疯疯癫癫的,就像见了鬼一样。逢人就说,她见鬼了,又被鬼附身了,那个鬼就在她脑子里……鬼话连篇,听起来又可笑又吓人。
她这个样子,谁会相信她说的疯话?被救助站送来的时候,主治医师,也就是给你妈治病的那个宋医师,连续给她打了两针镇静剂,才让她睡了过去。”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走到了精神病院住院部。
走到这里,彭湃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丢下一句“好好陪陪你妈”,就转身回去守大门了。
住院部很嘈杂,到处都是狂呼乱叫声,夹杂着神神叨叨的嘟囔声,嘻嘻哈哈的傻笑声,那氛围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十几年来,毕然隔三岔五就会来一趟,这里已经成为了他的第二个家,早已对住院部那些诡异的嬉笑怒骂声习以为常。
他没敢走层层设“卡”的楼梯,而是走到电梯口,先坐电梯来到四楼,然后一直走到四楼过道尽头。
四楼过道尽头左右各有一间病房,房门紧闭,静悄悄的。
毕然悄悄靠近右边房门,透过门板中间的透明玻璃朝病房内看了看,果然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美女躺在病床上。
那银发美女蜷缩着侧身躺着,身穿黑色紧身衣,体态玲珑,曲线优美,胸衣半解,一对坚挺的双峰呼之欲出,俏脸正对着房门,美眸紧闭。
虽然她被宋医师强行打了两针镇静剂,昏睡过去,但睡得却很不安稳,秀眉紧蹙,嘴角抽搐,口吐白沫,一会儿无意识地痉挛,一会儿无意识地喊救命啊!
彭叔叔说得没错,这个银发美女的症状确实比老妈严重,可能还伴有癫痫病,甚至被害妄想症。毕然把目光从银发美女性感诱人的娇躯上移开,转身轻轻打开老妈的病房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毕然前脚刚踏进老妈病房,那银发美女蓦地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睛盯着毕然后背,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邪恶的自语道:“死丫头,你给我老实点,虽然你有老不死的护神符,但我有养魂珠。你奈何不了我,我暂时也奈何不了你。只要我不停地磨下去,你的护神符早晚会破灭。
死丫头,我们打个商量如何?我看门外那小子身上阴气浓重,死气缠身,半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你找个机会帮我将那小子勾引到屋里,我就离开你的身子。大家各取所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意下如何?”
银发美女忽然换了一副嘴脸,怒气冲冲地说:“老妖婆,死了还要害人,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助纣为虐的。除非……你先滚出我的身体,否则,免谈。”
银发美女突然又换了一副狰狞嘴脸,阴森森威胁道:“死丫头,你别忘了,现在你的小命捏在我手里。你以为学了几手茅山道术和捉鬼术,就很了不起吗?我实话和你说吧,你们茅山的祖师爷我几百年前就认识,小毛孩子一个,就知道拿着桃木剑咋咋呼呼喊急急如律令,一把一把乱丢鬼画符……”
银发美女听见老妖婆侮辱祖师,怒目圆睁道:“闭嘴!你再侮辱祖师爷爷,我……我就自杀,与你同归于尽。我死了,你只能躲进诱使我吞到体内的养魂珠里,苟延残喘,苟且偷生。”
“你想自杀?那可由不得你。”
在银发美女脑海之中的老妖婆显露出一张鬼脸,色厉内荏地说:“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你了,不信,你就试试。”不过,她还真有点怕这死丫头寻短见,弄得鱼死网破,像那两个小丫头一样,不堪折磨和夺舍而服毒自杀,导致两个徒子徒孙功败垂成,又被人连尸体带魂珠一起带走了。娘希匹,这三个茅山的小道士软硬不吃,都跟她们那个牛鼻子老道祖师一个德性,脾气死倔死倔的。
银发美女情绪激动,挣扎着从床上站了起来,毫不犹豫一头撞向了床头墙壁。
那老妖婆连忙控制身体,反向倒退一步,得意地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就还有一线生机。”
银发美女撞墙自杀的意图落空后,貌似妥协道:“只要你说出我两个师妹的下落,我就配合你把对面那个男人勾引过来。”
“我不是和你说过么,你那两个师妹在西郊鬼屋转了一圈就走了,我压根就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老妖婆不敢说她们已经死了,只能半真半假的说道。
银发美女闻言又开始发起癫来,在床上手舞足蹈,上蹿下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癫痫发作呢!
“死丫头,死癫子,你疯了?活腻歪了?”老妖婆气急败坏,一边在脑海里咒骂,一边反其道而行,死死压制住银发美女手脚,不让她乱动,防止她自杀或自残。
最后,银发美女为了保住自己小命,不得不同意老妖婆的建议。反正那个男人死气缠身,离死也不远了。用他半条命,换来自己一条命,应该不会有违天和吧?
……
毕然走进老妈病房,猛然一愣,只见病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那放在床头柜上的早餐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老妈去哪里了?
毕然大惊失色,带着哭腔喊了两声:“妈,你跑哪去了?你别吓我啊!”
这间病房只有十几、二十平米,除了靠近门口有一个小卫生间,其他都一览无余。
“就这么大点地方,老妈能跑到哪里去?”毕然在病房团团转了一圈,喃喃自语道:“老妈一犯病,就喜欢玩躲猫猫,整天东躲/xc生怕被人找到。她应该不会躲在卫生间吧?”
他一边自语,一边走到卫生间门口,正要伸手打开卫生间的铝合金门,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女子鬼鬼祟祟地从病床下探出脑袋,瞅见毕然背对着自己,赶紧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蹑手蹑脚,作贼似的走向毕然。
这女子身材娇小玲珑,身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眉目如画,脸白如纸,樱唇也没有丝毫血色。
虽然她一脸病态,仍掩盖不住那貌美如花的容颜。
第二十六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就在这个美貌女子走到毕然背后,悄悄伸出双手准备捂住毕然眼睛的时候,毕然猛然转过身来,苦笑着说:“妈,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跑丢了呢,以后不要再玩躲猫猫了,好不好?”
老妈没吓到毕然,却被毕然吓了一跳,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居然说:“老公,我错了。我不是躲猫猫,是躲鬼呀。”
听到老妈叫自己老公,毕然哭笑不得地说道:“妈,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你的儿子,不是你老公。老毕,毕福贵,才是你老公。”
说着,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妈,我再说一遍,你一定要记住哦。我叫毕然,又叫小宝,是你的儿子。你叫白玲珑,又叫白池,这两个名字都是老爸帮你起的。
二十年前,老爸工作的药材公司派他去长白山收购药材。他上天池游玩的时候,发现你站在天池边上,目光呆滞,像个白痴一样抱着我。他怕你想不开跳天池,抱着我一起死,就把我们带回了申城。然后,老毕就变成了你老公,我就变成了他儿子。记住了吗?千万不要再搞错了,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谁知道,老妈却根本不买他的账,固执而又坚定地说:“你是我老公,你就是我老公,我什么都不叫,就叫你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接连十几声老公,把毕然都叫怕了,赶紧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怕你了,你爱叫就叫吧。妈,我求你了,别叫了行吗?”
看见毕然高举双手,白玲珑眉开眼笑,脸颊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伸出手揉搓着毕然的七分头,直到揉得头发像鸡窝一样,才笑嘻嘻地说:“乖,真乖,好乖。”
虽然发型被老妈揉搓得乱七八糟,毕然心里却很温暖很温馨。没办法呀,她一犯病,当着老毕的面都敢叫自己老公,已经叫顺嘴了,改都改不掉,老毕也拿她没办法。
老妈差不多快四十岁了,容颜却一点都没变老,跟二十年前一样年轻漂亮。这真是一个奇迹,老天夺走了老妈的一切,却让她青春永驻。
毕然怔怔地看着老妈,心里又难过又替她高兴,估计她又在床底下呆了一夜,他禁不住说道:“妈,你以后不要老往床底下钻。那下面太脏了,有蟑螂,还有死老鼠……”
“嘘……”白玲珑忽然做了个噤声手势,神经兮兮地指着对面病房说:“老公,那个屋子里有只恶鬼。它闹了一夜,现在又闹起来了。你掩护,我先撤。”
说着,弯腰就朝着床下钻去。
毕然信了才有鬼,赶紧拉住她的手,故意说:“你掩护,我先撤。”
白玲珑一焦急,仿佛突然开窍了,竟然问出一个坑爹问题,“老婆和老妈遇到危险,你先救哪个?”
毕然心直口快,脱口说:“当然先救你。”
白玲珑立即说:“恭喜你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说完,甩开毕然的手,哧溜一声,直接钻到了床底下。
毕然连忙蹲到地上,好说歹说,都没有把老妈劝出来。
没招了,他正要抓住老妈的脚踝强行把她拖出来,对面房门突然打开了,那银发美女斜靠在门框上,美眸直勾勾盯着毕然道:“小帅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毕然从地上站起来,问道:“什么忙?”
银发美女欲言又止,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扭扭捏捏地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到我房间来,我们好好沟通沟通,说不定还能发生点什么。”
白玲珑躲在床下,探头探脑看着银发美女,神情恐惧,神经质地叨叨着,“鬼呀,鬼呀,鬼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又臭又硬,不好吃,不好吃呀!我躲在床底下,它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银发美女没想到床下有人,连忙对毕然说:“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小帅哥,你莫要相信她的鬼话。只要你过来帮我一个小忙,我就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绝对让你终身难忘。”
“什么惊喜,能让我终身难忘?不会遗恨终身吧?”毕然岂会相信银发美女的鬼话,一边调侃她,一边掏出手机玩耍,悄悄拨打了一下宋医师的电话。
“我的床有点坏了……你懂的!”银发美女以为毕然上勾了,搔首弄姿诱惑道。
“我刚踏入社会,什么都不懂啊!”毕脸感觉自己很无耻,明明知道银发美女在挑逗勾引自己上床,却故作不知。
“就是那个,那个,嗯,啊,哦……”银发美女话说得越来越露骨,脸颊越来越红,这家伙却一点都不解风情,把她无病呻吟的声音当成了耳边风,恨得她牙痒痒的,又不能生气,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这个时候,宋医师接通了电话,毕然马上把手机放到耳边,“喂,是宋医师吗?我是毕然啊,住在我妈对面的那个病人已经醒过来了,她就像吃了春/药一样,正在不停地骚扰我,把我妈吓得也不轻。我实在受不了了,宋医师你赶紧过来吧,再给她打两针镇静剂,让她消停一会儿……”
银发美女听见毕然给宋医师打电话,先控诉自己性/骚扰,再叫宋医师过来给自己打两针镇静剂,那岂不是雪上加霜。她顿感不妙,当机立断,几步冲到毕然面前,劈手夺向手机。
毕然虽然在打电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银发美女的一举一动。银发美女一冲到老妈病房,他立刻挂掉电话,飞快地收起手机,同时拦在床边,防止她狗急跳墙,暴起伤人。
以他现在的身手,他不认为银发美女能够伤害到自己,反而要提防她伤害老妈。老妈现在可不经吓,前几天就是突然受到惊吓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银发美女抢了一把空气,登时惊讶地看着毕然,心说这小子年纪不大,反应速度好快,比武林高手还要快,难道他练过武功?
“死丫头,办正事要紧。你不用瞎担心,就算这小子练过武功,他也会迷失在我的勾魂摄魄**之下。”老妖婆对银发美女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此时更是迫不及待的在她脑海说道:“我的勾魂摄魄**只能再施展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第二十七章 禁神术,我的个神啊!
事到临头,银发美女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感觉毕然很棘手,顿时心生退意,“老妖婆,这个男人很正常,很难搞。这里有这么多精神脆弱的人,我们不如换一个神经病吧?”
“我警告你,收起你的慈悲。你转移魂珠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我会随着魂珠一起侵入他的体内,这样你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我再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否则,我就自爆魂珠,释放阴煞之气,让你阴气缠身,一辈子不得安宁。”
“老妖婆,你不要逼我,我再考虑考虑。”银发美女有点拿不定主意。
银发美女一打退堂鼓,老妖婆就在银发美女脑海咆哮起来,瞬间凝聚出一张妖狐面孔,恨声说道:“男人都该死,小白脸更该死。姑奶奶我要不是吃了男人的亏,何至于此。死丫头,赶快脱掉衣服,他肯定会看傻眼,我就趁热打铁,发动勾魂摄魄**,那他就更傻眼了。这个时候,你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银发美女不禁打了个冷颤,昨天晚上她去西郊鬼屋寻找传说中的阴煞之地,顺便寻找两个小师妹。她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居然被煞气吸到一口枯井里,又被这老妖婆的勾魂摄魄**所惑。不仅迷失了心智,还错把魂珠当成点心,一口吞到了肚子里……最后,沦落于此。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毕然一眼,双手抓住半解胸衣,朝两边一拉,两只本来呼之欲出的大白兔立刻颤悠悠蹦了出来。
两人距离很近,触手可及。毕然不由得瞪大眼睛,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老妖婆一看时机成熟了,马上借助银发美女那双美眸,立时发动了勾魂摄魄**,银发美女瞳孔瞬间散发出一股魅惑之力,举手投足间便能颠倒众生。
毕然只是和银发美女对视了一眼,精神就开始恍惚起来。他下意识摇了摇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人影重重,只见银发美女一分二,二分三,三分无数的环绕在自己身旁,有淫/荡的,有妩媚的,有清纯的,有搂腰的,有抱腿的,还有摸下面的……
而真正的银发美女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与毕然四目相对,僵持不下。
实际上,真正与毕然四目相对、僵持不下的是老妖婆。可是老妖婆已经竭尽全力了,仍然没有彻底迷死这小子。她咬牙切齿的倒数着,“五,四,三,二,一,给我倒。”
毕然非但没倒,还疑惑地看着银发美女,不知道她为何要喊自己倒?
老妖婆见毕然巍然不动,好似对死丫头产生了怀疑,赶紧对银发美女说道:“此时不推倒他,更待何时?”
银发美女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胸前两只大白兔压在毕然胸膛上,魅惑的双眼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将他压倒在病床上。
然后,银发美女把樱桃小嘴凑到毕然嘴边,用舌头顶开他紧闭的嘴唇,吐出一颗绿幽幽的珠子。
与此同时,一条虚幻而又迷你的小妖狐从银发美女额头一闪而出。那迷你妖狐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随着滑入毕然嘴中的魂珠,渐渐隐没在毕然双眉之间。
白玲珑趴在床下,浑身抖抖簌簌,犹如受惊的兔子。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毅然决然,一骨碌从床下爬了出来,扑到床上,一边奋力扒拉银发美女,一边惊声尖叫,“救命啊!妖怪吃人啦!快来人啊!妖精打架啦!坏女人,不要亲嘴,他有口臭啊!”
说到口臭,白玲珑尖叫声戛然而止,不由得用鼻子嗅了嗅空气,随即惊“咦”一声,“奇怪,哪来的狐臭味?”紧接着,就看见毕然脑门上露出一条若隐若现的小狐狸尾巴。她想都不想,一把抓住那条小尾巴,使劲一拽,立马拎出一只虚幻小狐狸,然后随手一扔,叭唧一下,老妖婆像一把鼻涕一样,狠狠摔到床头对面墙上。
只见,老妖婆原本可以穿墙而过的魂体软塌塌地贴在墙面上,慢慢出溜到了墙脚下。
老妈一尖叫,老妖婆一离开脑袋,毕然顿时打了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连同银发美女一起摔到了床下。
他趴在地上干咳一声,顿时从嘴中喷出一颗绿色珠子。
毕然顾不上看那颗绿色珠子,从地上爬起来就把老妈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盯着银发美女和那只虚幻的小狐狸。
银发美女发现自己已经自由了,双手赶紧掩住****,又羞又急的从地上爬起来,看都不敢看毕然一眼,落荒而逃。
而那只虚幻的小狐狸,不,此时已经摇身一变,化成了一个骚媚入骨的美妇人,正楚楚可怜地看着毕然,“奴家该死,不知高人在此,得罪了。”说着,欠身福了一福。然后连掉到地上的本命魂珠也不要了,直接穿墙而去。
毕然松了口气,刚要给老妈倒杯白开水压压惊,那妖狐化成的美妇人就从老妈背后那面墙上冒了出来,同时化为一股轻烟,瞬间附身到了老妈身上。
白玲珑浑身一震,扭腰摆臀,如同跳大神一般,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起来。
“妈……”毕然惊慌失措地跑到老妈跟前,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竟然麻爪了。
白玲珑跳了十几下大神后,那股轻烟就火烧屁股般从她体内窜出来,现出妖狐魂体,连声惊呼道:“禁神术,禁神术,禁神术,我的个神啊!”
毕然看见那狡猾的妖狐现出原形,二话不说,挥手朝其打出一股黑气。
妖狐瞥见一股黑气直奔自己射来,惊呼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勇气面对这对神秘古怪的母子,身形一闪,堪堪躲开这股黑气。
“哧”的一声,那股黑气失去目标后,竟然射穿了24墙,只在墙上留下一个针孔般的小洞。
妖狐暗呼好险,幸亏见机早,否则魂体不保。此人居然拥有堪比灵力的黑色能量,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妖狐一见情况不妙,故伎重施,一头扎向墙壁,又想穿墙逃命。
毕然吃了一次亏,岂能让她逃掉。他打出第一道黑气后,又挥手打出两道黑气。
妖狐穿进墙体,回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只见两道黑气,一前一后,眨眼射到了自己魂体之中。她惨叫一声,魂魄在砖墙内时聚时散,最终慢慢溃散开来。
最后,那面雪白的腻子墙壁上,除了留下两个针孔,白墙上居然还留下一只素描小狐狸,栩栩如生,跃然墙上。
第二十八章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毕然惊异不定地盯着墙上那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白玲珑却兴高采烈地拍着双手,没心没肺的唱道:“小狐狸,真可爱,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白池同学,你唱错了,这是小白兔的儿歌。”毕然一阵无语,如同幼稚园老师一般纠正老妈。因为老妈唱得儿歌都是他教的,所以他要尽到老师的义务。
白玲珑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唱着,“小狐狸,白又白,真可爱,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
毕然拿老妈没办法,只好走到对面墙边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基本可以确定那只狡猾的老狐狸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只不过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狐狸印记,像壁画一样,没有任何危险。
话说,这两天真倒霉!昨晚,是黑珠救了我。今天,是老妈救了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呢?走到哪霉到哪,真是邪门了!
老妈今天也很奇怪,远远的隔着一个病房都知道那个银发美女身上有鬼,这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可能大概是,傻人有傻福吧!
毕然想不通老妈的反常行为,便捡起地上那颗绿幽幽的珠子看了看。
这绿色珠子入手冰凉,散发出一股和阴气类似的阴寒气息。毕然感觉这股阴寒气息很纯粹,似乎比驳杂不纯的阴气还要纯净一些。他随即用意念探视了一下绿珠内部,意念却立刻被一股凶煞之气逼回。
毕然目光一凛,不敢再随便用意念探视。
收起绿珠后,毕然内视了一下丹田,发现那团黑气居然缩小了将近一半。也就是说,刚才那三道黑气消耗了自己近半修为,自己最多还能发出四道黑气。
看来黑气要省着点用,能用拳脚功夫解决的,就用拳脚功夫解决。黑气是用来保命的,用一点少一点。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指甲剪掉,省得引人注意。反正只要一修炼阴气诀,就会产生邪气。有邪气,指甲便会长出来,九阴白骨爪也不会消失。
想到这里,毕然意念退出丹田,看见老妈还在自娱自乐地唱着儿歌,便在床头柜里找了一把指甲刀,三下五除二就把五六公分长的指甲全部剪掉了。
毕然刚剪完指甲,就见宋医师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病房,劈头盖脸说道:“毕然,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看起来挺老实啊,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我刚才在楼下碰见那个女患者了,她衣不蔽体,见到我就跑,我拦都拦不住。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毕然苦笑着说:“宋医师,我什么都没做,是她主动跑过来撕烂衣服,暴露给我看的。”
宋医师目光透过老花镜镜片,审视着衣衫不整的毕然,“咱们医院确实有几个暴露狂,喜欢暴露下体给人看。但是,那个女患者,昨晚我初步诊断了一下,她并没有暴露倾向。如果你只是看了看,那倒也无所谓……毕然,我一直对你寄以厚望,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老实说,你是不是看见她长得漂亮,又没有自我防范意识,就对她产生了猥亵的念头,强迫……”
毕然张口结舌地看着宋医师,解释道:“宋……伯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个女人并没有疯,而是被鬼上身了,我差点被她害死。不信,你问我妈。”
“你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叫我怎么问?毕然,你这样一说,我更不放心了。你对那个女患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千万不要打你妈的主意。”宋医师根本不相信毕然的鬼话,还把问题上升到了伦理层面。
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毕然不敢再解释了,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这时候,彭湃着急忙慌跑进来,问道:“宋医师,小宝,你们没事吧?”
彭湃见两人屁事没有,骂咧咧说道:“妈的,那个疯女人是装疯卖傻,我们都被她骗了。好家伙,她刚才不但打晕两个换班女护士,还抢了她们的钱包和手机,又脱了一个女护士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连大门都不走,直接翻高墙跑了!”
毕然用手挠了挠头,没有吱声。虽然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彭叔叔这番话间接帮自己解围了,也间接证明自己是清白无辜的。
宋医师尴尬地看了毕然一眼,连忙问道:“那两个女护士有没有生命危险?”
彭湃说:“没有生命危险。那个疯女人好像会武功,下手又准又狠,用手刀砍了两人脖子一下,她们就晕过去了。”
宋医师闻言吁了口气,用手扶了扶老花镜,不慌不忙的说道:“钱包和手机都是身外之物,人没事就好。不过,医院也不能让她们吃亏。昨晚,我给那个女人检查病情的时候,你们不是收缴了她身上所有的饰物吗?我看那些东西都很值钱,随便卖一个戒指,或者一条项链,就能弥补她们的损失。”
“咦,墙上什么时候画了一只小狐狸?啧啧啧,画得可真像啊!”彭湃这时听见毕然老妈在唱她自己刚创作的小狐狸之歌,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只见床头对面墙上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啧啧称奇道。
宋医师闻声瞅了一眼小狐狸,看着毕然问道:“这是你画得吧?”
毕然摸了摸鼻子,算是默认了。
“毕然,我知道你妈喜欢小动物和卡通动物,但是你也不能把病房当成美术室,乱涂鸦啊!你妈住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知道损坏医院财物是要照价赔偿的……算了,算了,这只小狐狸画得也不错,铲除有点可惜,就当成电视背景墙吧。”宋医师十分了解毕然的处境,不想为难他,扭头对彭湃说道:“走,我们去看看那两个小护士。”
说完,拉着彭湃就走了。
两人走后,毕然给老妈倒了一杯白开水,哄着她喝光之后,又哄着她吃早餐。
吃完早餐,白玲珑开始缠着毕然唱儿歌,毕然只好从“两只老虎跑得快”开始唱起。一直唱了七八首儿歌,老妈才放过他。
唱完儿歌,白玲珑又缠着毕然讲故事,毕然不厌其烦地从“很久很久以前”讲起。一直讲到一千零一夜,老妈还没听够。
虽然那些儿歌和童话故事已经被毕然唱烂讲烂了,白玲珑却听得津津有味。
第二十九章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毕然讲着讲着,白玲珑便开始打起瞌睡,不知不觉间趴在床上睡着了。
给老妈盖上一条毛毯,毕然轻手轻脚走出病房,轻轻带上房门,跑到门诊部宋医师办公室,向他大概询问了一下老妈的病情。
宋医师年逾花甲,语重心长地告诉毕然,精神方面的疾病很难治,药物治标不治本。就算治好,也会反复发作。关键还得靠家人细心呵护,解开她的精神枷锁,才有康复的希望……
老妈久病,毕然已经成了半个医生。
宋医师说得这些道理他当然都懂,以前老妈有老毕和自己轮流照顾,确实有助于缓解病情。而且恢复时间也较快,一般住几个月就出院了。
如今,他只能在工作和修炼之余,挤出一点时间陪老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工作就意味着失去了经济来源,不修炼就无法应对愈来愈逼近的生命危机。正是这种危机感驱使着他,在得到阴气诀后便马不停蹄的开始修炼起来,以应对来自冥冥之中的危机。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毕然对老妈的病情束手无策,说了几句感谢宋医师的话,又给老妈补交了两个月的住院费,便告辞而去。
走到大门口,他跟彭叔叔打了声招呼,心情沉重的离开了精神病院,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人在跟踪他。
这个人身材苗条,穿着蓝色清凉女装,头戴蓝色蕾丝花边遮阳帽,远远的吊在他背后。
每当毕然回头四顾,试图在人流中寻找老毕的踪影时,蓝衣女子便会拉低帽檐,遮住容颜,或者拉住某个受宠若惊的男士问路,或者主动搭讪路人。就算毕然小心提防,也不会注意到人群中的蓝衣女子。
现在还不到中午,毕然走到附近一个地铁站,直接坐地铁回到了老毕那套位于市区内的不足五十平米的老房子里。
屋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人气。毕然坐在沙发上出了一会儿神,又在屋里转了一圈,便用双肩包随便收拾了一些自己的生活用品,背在肩膀上,准备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小家。这一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也许永远……
临出门之前,毕然回头看了看,一时间百感交集,心头涌起酸甜苦辣,鼻子一酸,眼泪情不自禁地涌上眼眶。
毕然抹了一把泪水,恋恋不舍地走出家门。剩下的时间,他想到老毕经常去的几个地方再找找。药材公司就不用去了,因为老爸已经退休两年了,只在办理医保和养老保险的时候去过公司一次。
他先到小区附近的老年娱乐中心,向老毕那些棋友打听了一下,结果这两天没有一个人见到过老毕。他马上跑到江边垂钓的地方,沿着江边走了好几里地,也没找到老毕。
然后,毕然又挨个给老毕的狐朋狗友打电话,得到的答复都是不知道老毕死哪去了,害得他们麻将凑不成局,饭局找不到他的影子……
毕然无奈地挂掉电话,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而那个戴着篮色遮阳帽的女子,却始终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像游人一样,在周围打转转。只要毕然一走,她就拔腿追上来。
走了一会儿,毕然总觉得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似乎好像被人盯梢了。他没有回头查看,而是埋头走到僻静处,猛然回身一看,只见前方十丈外,一个蓝衣女子一闪即逝,隐没在街头拐角处。
毕然拔腿就追,追到巷子里一看,那蓝衣女子背对着他,站在巷尾一堵五、六米高的墙下,纵身一跃,身子腾空而起,脚尖在高墙中间一点,顿时飞上了插满碎玻璃的墙头,然后纵身跳到了墙后。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毕然惊叹一声,转身而去。
这堵墙对他来说,就是天堑。以他现在的身手,还无法直接翻跃这堵墙。就算他爬过去,那蓝衣女子早跑没影了,何必多此一举。
毕然边走边想,那蓝衣女子身手不凡,一路跟踪我,为何一见面就跑呢?这不科学啊?有能力干翻我,没胆量面对我的……似乎好像只有那个被我看光胸脯的银发美女最可疑。
妈的,你以为换了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我刚助你脱离狐口,你不会反过头来咬我一口吧?
毕然正担心银发美女恩将仇报,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毕然以为老毕有消息了,立马接听手机,“喂,你好。”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毕然,我是大逵,马大逵呀。我出事了,你快来救救我吧。来晚了,你就帮我收尸吧!”
毕然一听,是自己同学兼死党马大逵的声音,就说:“大逵啊,你开啥子玩笑?你个龟儿子,长得人高马大,我弱不禁风地,以前都是你罩着我,什么时候轮到我救你了?”
马大逵带着哭腔道:“老毕,我现在被人看管着,不能细说。我长话短说,我在淮海路阿莲健身俱乐部地下二层的地下拳击场帮人看场子,一时手痒,上台和一个黑人拳击手打了一场。结果,我被那个黑人拳击手两拳就打趴下了。那黑人说我浪费他的时间,不但让我赔礼道歉,还让我赔偿他两万块出场损失费。
否则,他们就要打断我的两条胳膊。对了,这事千万不要告诉我家老爷子。要是让他知道了,以他那暴脾气,非得打断我两条腿不可。老毕,我的情况你最清楚,别说两万块,就是五千块我都没有。你一定要想个办法救……”
马大逵的声音戛然而止,电话似乎被人强行挂断了。
情况紧急,毕然没想那么多,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淮海路阿莲健身俱乐部而去。
虽然此时他身上已所剩无几,但是以他今时今日的能力,不需要非得用钱来解决。有时候,拳头比钱更有发言权。
以前他没有这个能力,只能想办法借钱赎人。而现在,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他直接过去捞人,不服,就打一架。反正自己已经和络腮胡子以及斧头帮结下梁子,再多一个黑人拳击手,或者地下拳击场又能怎样?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第三十章 我接受你的挑战
这个大逵,仗着他家老爷子教得那几手三脚猫功夫,就敢打黑拳,他脑袋被驴踢了吗?难道这家伙忘了他爷爷是怎么死的吗?
毕然坐在出租车副驾驶位上,不由得想到马大逵跟他讲起他爷爷的那些往事。
马大逵的爷爷马彪,是民国武林的一个传奇人物。一生之中,参加过十几次公开和非公开的民国拳击比赛,既打败过几个宗师级武术高手,也打败过rb拳击手、俄罗斯大力士和美国拳王。
不过,最后却惨死在一个rb忍者手中。
马彪临死之前,给子孙后代留下了一个永世不得参加任何形式的拳击比赛的遗训。
马大逵呀马大逵,你家道中落,老爷子让你上职业大学学门手艺,混口饭吃。你倒好,偏偏违背祖训跑到地下拳击场给人看场子。你看场子就好好看场子,打什么黑拳?
想到这里,毕然赶紧催促司机开快点,生怕马大逵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就不好向老爷子交待了。毕竟他和马大逵同学同寝上下铺四年,结下了兄弟般的情谊,不管怎样都不能见死不救。
出租车司机在毕然一个劲儿催促下,把车开得飞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他送到了淮海路阿莲健身俱乐部门口。
毕然下车后,并没有冲进俱乐部大堂,而是抬头看了一下门头上的招牌。这个招牌实际上就是一个幌子,因为地下拳击场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搞了个健身俱乐部放在上面,好掩护地下二层的拳击场。
既然那个黑人拳击手能让马大逵打电话借钱,估计也不想把事情做绝,肯定会派人将他带到地下拳击场,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果然不出毕然所料,他只在门口等了两分钟,两个穿着白色背心的肌肉男就从大堂走了出来。
两个肌肉男径直走到毕然跟前,其中一个肌肉男开门见山问道:“你是马大逵的朋友?”
毕然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带路吧。”
两个肌肉男对视一眼,嘴角都挂着一丝冷笑,二话不说,转身便带着毕然走进了大堂电梯,直达地下二层。
毕然走出电梯,眼前一亮,一个上千平米的大厅顿时展现在眼前。
大厅灯火辉煌,四周座无虚席。
位于中间的拳击台上,此时正在上演着一场精彩的拳击比赛。两个亚洲面孔的强壮拳击手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一个戴着红色拳击手套,另一个戴着黑色拳击手套,你一拳,我一腿,打得不可开交,难解难分。
而坐在四周的数百名观众,却分成两个阵营,不断为己方的赌博选手加油助威。拳击场一片混乱,乌烟瘴气,打得好就狂呼乱叫,打得不好就嘘声一片。
这地上地下简直是两个世界!毕然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劲爆场面,感觉很新鲜很刺激,心里不禁也有些火热起来。
他一边观看,一边跟着那两个肌肉男走入拳击手后台。
拳击手后台是拳手休息、更衣和训练的地方,毕然一走进后台,就看见马大逵跪在地上,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防止马大逵逃跑。
马大逵也是一个肌肉男,上身同样穿着一件白色背心,此时却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般,可怜巴巴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一个黑人拳击手,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黑人拳击手旁边站着一个翻译,长了一副汉奸嘴脸,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毕然,伸手指了一下茶几,又指着马大逵说道:“你把钱放到茶几上,赶紧把这个傻比带走,别让他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毕然说着,几步冲到马大逵身旁,伸出双手想要把他扶起来。
站在马大逵身边的那两个彪形大汉反应迅速,心狠手辣,同时转身朝着毕然打出一拳。毕然连阴气诀都懒得运转,仅凭肉身之力,不闪不避,硬挨了两人一拳后,以牙还牙,一人一拳,当场就把他们两个给打倒了,而且趴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马大逵听到毕然的声音,满脸狂喜,回头一看,立刻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毕然竟然将地下拳击场郭老板豢养的两个保镖都给放倒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老毕吗?
那黑人拳击手见毕然击倒两人,动作干脆利落,霍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毕然。
那翻译连忙把毕然刚才说得那句话翻译出来,黑人拳击手听得似懂非懂,把那句话理解成了挑战,马上裂嘴一笑,露出一口闪亮大白牙,用生硬的中文对毕然说道:“我接受你的挑战。”
“埃德加先生,你误会了。这小子是没有钱,想赖账,不是要挑战你。”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闻言再也坐不住了,张口就对埃德加说了一通英文。
埃德加是欧美人,语言文化没那么多弯弯绕,他摇着头说:“no,no,no,赖账就是挑战。郭老板,多说无益。”
郭老板考虑了一下,便挺着啤酒肚走到毕然面前,不紧不慢地说:“小子,埃德加先生,是我花重金请来的外援。如果你能打败他,那么一切都好说。奖金,美女,车子,房子,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马大逵惹的祸也一笔勾销。而且我还会出两倍的价钱请你站台,接受同行的挑战。否则,我就砍掉你两只手,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代价。你嬴了,我就把你捧上天。输了,我就让你下地狱。”
马大逵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一把抱住毕然大腿,惊慌失措的说道:“老毕,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给你打电话……老毕,你不要答应他的挑战,赶紧走吧。”
毕然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他却很乐于接受这个挑战,既可以锻炼自己的实战能力,又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奖金,何乐而不为呢?
“大逵,放手,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毕然先安慰了一下马大逵,然后对郭老板说:“我只想知道,赢了埃德加,可以得到多少奖金?”
郭老板伸出两根手指头说:“保底二十万。”
毕然咽了一口唾沫,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成交。”
马大逵傻傻地看着毕然,脑袋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郭老板二话没说,亲自跑到拳击场,向现场数百名观众宣布,下一场拳击比赛的下注拳手是:美国老牌职业拳击手埃德加;挑战者是,申城拳击手毕然。
观众顿时一片哗然,压根没有听说过本地有一个叫毕然的地下拳击手,反而对大洋彼岸的黑人埃德加耳熟能详。
郭老板不给赌徒们考虑的时间,马上抛出重磅炸弹,“下注了,下注了。本场比赛将按一比二十赔率结算,压毕然胜出者,将获得二十倍赔率。压埃德加胜出者,将获得一倍赔率。请各位观众拿起坐位上的下注器,输入下注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