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大小姐败退
最终秦婉儿没留在房子里跟萧扬、林音一起吃晚饭，独自离开。
萧扬越来越觉得惊奇。
以前，萧扬是天天盼着她给自己和林音留点二人空间，但是这恶女偏偏总是不识相，非要留下来当电灯泡，恨得萧扬牙直痒。但是现在秦婉儿突然之间如此“识趣”，萧扬一时反而不习惯了，心里老是挂着这事，吃饭时也有点心不在焉。
林音一无所觉，把饭菜摆好好，满是期望地给萧扬夹了一箸爆炒腰花：“试试，怎么样？不准给我打马虎眼，必须说实话！不然我会生气的！”
萧扬回过神来，见伊人神情认真，不由讶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跟打仗似的？”
林音粉颊微红，搪塞道：“没什么。你快试吧，凉了味儿就变了！”她不好意思跟萧扬说，上午跟几个女同事聊天，说到“胃”与“男人”的关系，有位大姐很是语重心长地以过来人的身份跟大家讲了一番，讲得林音大受触动，更是下定决心要把厨艺练好。
萧扬不明白这一层，也不追问，试一口，动容道：“这口感真不是吹的！音，这才几天哪？你这火候已经有大厨的水准了！”
林音喜道：“真的？”
“当然真的！”萧扬立刻用行动代替说话，直接夹了一大箸，“今天我非把它消灭光不可，否则怎么对得起劳苦功高的林大厨？”
“等等，味道呢？”林音想起另一层。
萧扬支吾起来：“也不错，呵呵，挺合我胃口的……”
看他神态不对，林音大感怀疑：“不准蒙我，老实说，到底怎么样？别怕打击我，我已经被打击惯了！”
萧扬只好老老实实地道：“盐多了一点点……”
林音美目圆睁：“啊？又多了？”
萧扬迟疑道：“这也不算什么，还有味精……”
林音顿时大感沮丧：“唉，早知道少放点儿……”
“没事没事，有进步就是好事，这事总得慢慢来不是？”萧扬急忙安慰。
幸好林音在这件事上确实已经练出了还算坚毅的心志，重振精神道：“下次我一定做好它！”
吃完晚饭，两人外出散了一会儿步，走到小区的一处小亭子外，林音忽然讶道：“那不是婉儿吗？她怎么坐那儿发呆？”
萧扬也看到了正呆坐在亭子里的秦婉儿，同感莫名其妙：“今天她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整天都不对劲儿。算了，咱们别管她，走吧。”
林音却拉着他走过去：“别，我还得谢谢她呢。”
“谢啥？”萧扬一头雾水地跟着。
“要不是她帮你演戏，说不定现在咱们还在赌气呢！”林音想到这一点，心里就大感愧疚。那天她在气头上，对秦婉儿说了一番气话，林音个性善良，现在回想起来，不由耿耿于怀。就算不道谢，怎么着也得跟人家道个歉吧？
亭内没有灯，仅凭外面小道上的路灯灯光映出亭内的情况。秦婉儿侧倚在一根亭柱上，目光看着外面，竟然没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兀自发着呆。
林音和萧扬对视一眼，前者走到她旁边，轻轻唤道：“婉儿？”
秦婉儿毫无回应。
林音绕到她面前，才发觉她眼神涣散，显然是在想什么想入了神，忍不住伸手轻轻摇她肩膀：“婉儿？”
秦婉儿倏然一惊回神，看清面前的是林音，这才松了口气：“林音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大跳！”
旁边的萧扬大感奇怪。说这句时秦婉儿像变回了以前的她，带着她惯有的活泼。
林音道：“刚来的，你怎么了？怎么不回家去？”
秦婉儿颊上一红，正要说话，忽然看到旁边的萧扬，声音立刻变冷：“没什么，我想事情，你们不用管我。”
林音心细，立刻发觉了她的不对劲，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散步是吧？那我先回去了，再见。”秦婉儿冷冰冰地说完，转身就走出亭子，不一会儿消失在夜色中。
“她在生我气吗？”林音有点不安。
萧扬拉起她的手：“谁知道呢！算了，我们走吧。”
散完步回到房子里，两人发觉秦婉儿不在客厅里看她平时最爱的言情剧，林音不由又担心起来，敲秦婉儿房间门时，她却说累了想早点睡，草草两句回应。这让林音不免更是担心她在生自己的气，不过又不好闯进去问个究竟，只好作罢。
把林音送回了她的房子，萧扬这才出了小区，拦车赶往江安二中。今晚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欧阳伊送到大排档，让她开始新的生活，绝对不能出错，否则他的计划就难以实现。
九点十分，萧扬在江安二中外面下了车，跟已经等在那里的丰叔碰面，同时等在那里的还有欧阳青锋的那年轻保镖宣青河。
除此之外，丰叔还带了几个兄弟，目的当然是保护欧阳伊的安全。
萧扬一看这架势，不觉皱起眉来，道：“丰叔，你别跟接太上皇似的，该干嘛干嘛去！”
丰叔愕道：“但是……”
“但什么是？我说过了，欧阳伊只是个小女孩，你要是不把她看得平常点，就会影响我的计划，明白吗？还有，以后接欧阳伊，就照着你接刘淼的规矩来，别给我带那么多腿！今天我来接刘淼，你回去做你的事，要是耽搁了北街的事情，还不让人家笑死？”
丰叔这两天本来就忙得难以脱身，晚上接刘淼的事都交给了阿强，要不是欧阳伊身份特别，今天他也不会亲自过来。此时听萧扬一番训斥，他立刻道：“明白了，扬哥，那我先回去了。”
萧扬点点头，看着他带着兄弟们离开，这才向宣青河一笑：“见笑了。”
宣青河回以微笑：“哪里的话？萧先生的兄弟办事稳妥，让青河佩服。对了，老板让我转告萧先生，房子已经回收，大小姐的一些用品也送到了大排档，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让她肯跟你走，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什么！”萧扬失声叫了出来。他早前让欧阳青锋配合，就是想让后者先做通欧阳伊的思想工作，哪知道欧阳青锋竟然来这一手！
宣青河轻描淡写地道：“没点斤两，老板怎么放心让不相关的人照顾大小姐？这一点请萧先生务必明白。”
萧扬神态恢复自然，耸耸肩道：“好吧。不过也请你转告欧阳先生，我会严守他的嘱咐，绝对不会伤害到欧阳伊，但是用的手法他未必能接受，请他记着答应我的事，只要我没违反约定，他就不能插手！”
宣青河颔首道：“请放心，老板言出必行。”
九点半，学校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们从教室里蜂拥而出。
萧扬独自一人在大门外等着，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脸痞气地站在出口外的正中间。从里面出来的学生看他这架势，没一个敢让他让路，纷纷绕行。
半分钟后，刘淼从里面走出来，一眼看见萧扬，惊喜道：“扬哥！”
旁边经过的学生无不回头看这俩，有认识的大感诧异，没想到刘淼这个乖乖女竟然认识这种一股流氓味儿的人。
萧扬点点头，问道：“欧阳伊呢？”
“她在后面。”刘淼明白他的意思，转头望了望后面的人堆。
果然，欧阳伊和她两个跟班刚好走到校门。萧扬个子比周围的人普遍要高出半头，鹤立鸡群一般，三女同时看到他，不只两个跟班，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欧阳伊也是脸色一变，停下了脚步。
萧扬也不说话，嘴角带着痞笑看着欧阳伊。
两边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僵持了半分钟，欧阳伊突然转头让一个跟班拿出了手机，拨出电话。
萧扬知道她在给她爸打电话，也不阻止，就那么看着。
十多秒后，欧阳伊漂亮的脸蛋上浮起惊惶神色，大叫了两声：“什么？我爸什么时候出的国？喂？喂？”随即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不敢确定似地看着手机屏幕。
萧扬心里透亮。很显然，欧阳青锋来了个避而不见，看这情形是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欧阳伊看了手机几秒钟，突然一转身，奔进了旁边的值班室。
萧扬叹了口气，逆着学生流走了过去。
欧阳伊正在值班室里叫道：“……我说了，他是想抓我！”
值班女老师不悦道：“这位同学，你要是怕，大可以打电话报警(7)。抓歹徒这种事可不归我们管！”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欧阳伊的脾气爆发了。
“知道，不就欧阳家的大小姐吗？那又怎么样？学校可以保证你在校内的安全，可没义务保证你在学校外的事！”那值班老师相当地硬气。
萧扬站在值班室的窗口外，听得心里恍然。
欧阳青锋早预料到欧阳伊会向值班室求救，看来已经先跟这老师打过了招呼，否则区区一个学校老师，哪敢这么强势地和欧阳伊说话？
欧阳伊顿时哑口无言。
平时她只要提出自己的名号，学校内没人敢违逆她的意思，想不到今天竟然失效了！
萧扬插嘴道：“老师，不好意思，我妹妹她就爱瞎闹，我这就带她走。”
欧阳伊回头看见萧扬，顿时娇躯剧震，失声大叫：“你！你不准进来！”
“伊伊你真调皮，哥不进去，来，咱们回家吧。”萧扬和蔼地道。
这友善的一句话，却吓得欧阳伊双腿一软，直接缩到了值班身后。后者不悦地转头去拉她：“欧阳同学，你这是干嘛？你家有人接你，你躲着干嘛？”
欧阳伊哪想过会这样？死命挣扎，边挣边叫：“你们都是一伙的！我……我要找我爸！救命啊！救命啊！”
听到里面的动静，门外有几个学生好奇地探头进来望，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安立刻去赶人：“没什么好看的，都走吧！”
就在这时，一声大叫传来：“你们在干嘛？快放开伊伊！”
第182章 软硬兼施
萧扬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板寸头的高瘦男生横眉竖目地走到值班室门口，对两个挡门的保安大声喝斥。
“郑远！快救我！”看到有人来救，欧阳伊立刻叫了起来，拼命往门口冲去。
值班的女老师也不拦她，使个眼色，两个保安立刻让开，欧阳伊奔出值班室，一把抓住郑远，颤声道：“快救我！他……他是个大坏蛋！”
“别怕！”郑远大声安慰她，转头看向她指的方向，这才发觉萧扬靠站在两米外，正准备大骂的嘴顿时再没办法闭上。
这时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也走得差不多了，萧扬扭了两下脖子，颈关节“喀喀”作响时，他嘿嘿一笑：“小子，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嘛！来，哥儿俩个练练手！”
郑远一个哆嗦，牵着欧阳伊就往学校里跑。
萧扬两个箭步飞跨，已一把抓着他肩膀，一拉一扔，把他扔翻在地上的同时，顺手抓住欧阳伊的右臂，不顾她的大声尖叫转身就往外走。
“伊伊！”地上的郑远顾不得身上疼痛，飞快地爬了起来，往两人追去。
蓬！
萧扬一个漂亮的后踹，把郑远踹得往后飞出三米，收势冷冷道：“再跟过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郑远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忍痛爬了起来，却没敢再追上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欧阳伊挣扎着想从萧扬大手里把自己胳膊抽出来，却百挣不脱，情急之下张开小嘴一口咬在萧扬的大手上。
萧扬连个眉头都没皱，大步流星地走出校门，向等在外面的刘淼打个招呼，又转头对欧阳伊两个吓呆了的跟班喝道：“把她要用的东西都给刘淼！从现在起，欧阳伊不需要你们跟着了！”
两个跟班慌忙把各自身上的背包取了下来，一起递给刘淼。
萧扬哭笑不得：“靠！我让你们把欧阳伊的东西给刘淼，又不是要抢你们，全拿来干嘛？”
“全……全是伊伊的东西……”一个女生怯怯地说了一句。
萧扬明白过来，对刘淼使个眼色，后者急忙接过两个背包，跟着大步开走的萧扬顺着街边而走。
校门外，两个女生呆呆地看着萧扬等三人走远，其中一个颤声道：“要……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不用了，听他的，从现在起不用你们跟着大小姐。”一个斯文有礼的男人声音在两女身后响起。
两个女生吓了一跳，跳转身时才认出是欧阳家的那个年轻保镖，不觉一愕。
宣青河却不理她们，看着萧扬等三人消失在街道尽头，才转身走到不远处的街边，那里停着一辆银色的豪华轿车。
走到车边，他俯身道：“老板，要不要我跟上去？”
“自己把握好分寸。”紧闭着的车窗内传出一声吩咐。
宣青河点点头：“明白，一切以大小姐的安全为先。”这才起身，转身往萧扬他们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等他去远，车窗才慢慢摇了下去，露出欧阳青锋的面容。
“萧扬啊萧扬，你真有这个本事吗？”
这时萧扬拖着欧阳伊已经走过了两条街，转入一条小巷子时，萧扬皱眉道：“你的牙疼不疼？”
欧阳伊的毅力倒是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她保持着这个半撅着身子咬在他手腕上的姿势已经好几分钟了，居然还不放开。
欧阳伊根本不理他，死咬着不放。
萧扬手腕一抖，顿时震得欧阳伊小嘴一松。
“大坏蛋！放开我！”欧阳伊没有让嘴空着的意思，冲他大喊了一声，又埋头去找咬的地方。
萧扬只好松开她，喝道：“你自己看看！”把手腕平举到欧阳伊面前。
欧阳伊一愣，只见他手腕上除了两排浅浅的牙印外，再没半点损伤。
萧扬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明明咬不动还咬，你有点脑子行不行？讲牙口，你可差远了！”边说边想起秦婉儿，他肩上被这恶女咬出的口子至少有一厘米深，欧阳伊跟她比可就差到姥姥家去了！
欧阳伊转身就跑。
后面的刘淼吓了一跳，赶紧拦着她：“你……你别跑！”
欧阳伊情急逃命，大叫道：“让开！”伸手就去推刘淼，后者怕她逃了，惊慌地拿手里的背包去挡她的手。
“让她跑！”萧扬一声断喝，“只要她敢跑出这条巷子，我立刻抓回来毒打一顿再说！”
刘淼一怔，听话地避到了一边。
欧阳伊却没敢再跑，再怎么骄蛮任性，她也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跑得过萧扬，一时停住了脚步。
“欧阳伊，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萧扬慢慢绕到她面前，“在我的地盘上，就算是你爸，也没办法救你！退一步说，就算你爸能把我千刀万剐，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我想对你做什么，那是为所欲为，绝对没人救得了你！”
欧阳伊腿一软，坐倒下去，脸色苍白地捂着心口，呼吸急促起来。
“得了，你也别犯你那破病，你不逃，我就不揍你。”萧扬有点无奈地说道，“乖乖跟我回去，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指头。”
欧阳伊抬头看看他，忽然眼眶一红，泪水奔涌而出。
刘淼心里一软，蹲下去扶她：“伊伊你别怕，扬哥是好人，他不会伤害你的。”
欧阳伊顺从地站了起来，却一把推开她，低头轻泣。
萧扬知道她不会再逃，向刘淼使个眼色，顺手接过她手上的背包，转身就走。
不需要人催着，欧阳伊擦了把眼泪跟了上去。
等三人走出了巷子，转入另一条小巷，宣青河才带着三人从巷尾出来。其中一人问道：“宣哥，咱们就这么看着那小子欺负大小姐？”
宣青河淡淡道：“我没发话，你只需要监视，不需要提问，明白吗？”
那人听出他话中的不悦，急忙应是。
一路走到大排档，阿强迎了出来，看见三人，忙叫道：“扬哥！”目光落在欧阳伊身上，顿时一呆。
大排档内还有不少食客，发觉这边动静，均望了过去，也是不由一呆。
萧扬心下当然明白他们在看什么。欧阳伊容貌、身段都是极品，虽然脸上稚气未脱，却掩不住她的国色天香，这种美女平哪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顿时让众人都看得呆了。
“瞧你那怂样！”萧扬轻轻在阿强脸上拍了一下，见他回过神来，才转头道：“刘淼，你带她进去，从今天起，她跟你睡一个床。记着，她要是敢对你呼喝，不用客气，直接告诉我，我会收拾她！”
已经止住了眼泪的欧阳伊怒道：“你凭什么让她跟我睡一块儿！”
萧扬冷冷扫她一眼：“听清楚，我是让你跟她睡，她要不愿意，你就睡地上！”
刘淼忙道：“我愿意的！伊伊你别怕，我的床很软的，睡着很舒服。”
欧阳伊被他这一眼中的冷意吓得一个哆嗦，没敢再反驳，眼珠子一转，忽然发觉大排档内还有十几个吃客，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她心里一喜，大叫道：“救命啊！这个人绑架我！救命啊！”
十几个吃客被叫得回过神来，瞬间全转回头，不敢看她。
阿强笑嘻嘻地走到她旁边：“大小姐你就死了心吧，这地头我大哥作主！”
欧阳伊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落到这种地步，心里一阵绝望，身子晃了晃。
刘淼赶紧扶住她，柔声道：“伊伊，没事的，你饿了吗？来，我屋子里有东西吃。”说着扶着欧阳伊往里走去。事已至此，后者再没了反抗的意志，只是任由刘淼动作。
萧扬看着两人进了里间，唇角微露笑意，和阿强走出大排档：“丰叔呢？”
“他在北街。扬哥，这小妞就是那个欧阳伊？嘿！还长得真不赖！那身段，爆了！”阿强一脸馋样。
萧扬冷冷道：“给我记住，第一，看好她，不准让她逃跑！第二，谁要敢碰她一指头，我就剁了他！”
阿强顿时一惊，急忙恭声道：“是！”
看着这小子又敬又怕的样子，萧扬放软了语气：“想泡美女，就给我用出真本事追求，别瞎想些不上道的调调儿，明白吗？我萧扬的手下必须个个都是真汉子，谁要敢动歪脑筋，趁早给我滚蛋！”
“是！”阿强大声应答。
“好了，你忙你的，欧阳伊要是想出去，就找个兄弟跟着，贫民区以内，不用管她。要是有人想欺负她，就报我的名号，不听的给我揍，手下有点分寸就行……”
萧扬一一吩咐完，看阿强回到大排档内，这才转身离开。
他本来准备跟刘淼说一下自己的策略，但看刚才这女孩儿的反应，他改变了想法。刘淼非常聪明，而且心思灵巧，又心地善良，自然而然地就做到了萧扬想让她做的事情。有她的软语温言和帮助，欧阳伊在孤援无助的情况下一定能打开心扉，和她成为朋友。
那就是萧扬计划中第一步要完成的事。
出了贫民区，萧扬直接去了北街。刚进街口，几个勾肩搭背的小混混嘻嘻哈哈地迎面而来，见到萧扬，他们登时敛笑，恭恭敬敬地叫道：“扬哥！”
萧扬愕道：“你们认识我？”
一个头发染得金、红交杂的小混混忙道：“我们是跟辉哥混的。”
萧扬明白过来，点点头，大步走了过去。顺着街边走到燕巷，几个男男女女正站在巷口，一看到(8)他，立刻大声招呼：“扬哥！”
萧扬点点头，直接进了燕巷，心里却泛起不舒服的感觉。
从在特战队时，他就养成了藏踪匿形的习惯。由于任务的特殊性，越是不被人注意，对任务越是有利。现在突然之间成了焦点，让他一时有点难以习惯。
一路走过燕巷，沿途有不少趁夜出来混的混子，无不对他恭敬有加。萧扬点头点得脖子都快酸了，才到了目的地聚丰浴足按摩中心，那是马刚以前的住所，丰叔现在把这里收拾了一下，最近一直在这里处理北街的事。
第183章 挑事儿的来了
他刚掀开聚丰的门帘，立刻有个只穿了睡衣的年轻妹子迎了上来：“哥你来了，是要干的还是湿的？有熟人么？”
萧扬哭笑不得，明白这小妹妹不认识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客人，笑道：“有熟人，你就甭招呼我了！”
那小妹妹一怔，看着他灿烂笑容，心思忽然无由地一乱。
好帅的男人！
店子旁边的楼梯上正好有个混混下来，一张干茄子脸，一见萧扬，立刻快步走过去，喝斥道：“瞎眼了是不是？老大都不认识了！”
那小妹妹看样子还不到十八岁，浓厚脂粉中透着股稚气，一听混混说是大哥，登进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道：“对……对不起，老大，我……我……”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萧扬温言道：“别怕，我叫萧扬，你叫我名字就行。”
那小妹妹见他神态和善，稍稍松了口气，怯怯地叫了声：“扬……扬哥。”
“好了，做你的事去吧。”萧扬笑着说了一句，转头看那混混一眼，略有印象，似乎是跟荆六混的，杀马刚那天也在场。
“丰叔在楼上，扬哥你走这边。”那混混还算机灵，急忙让开楼道。
萧扬点点头，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几个小混混正坐在客厅里打牌，有两人还叨着烟，搞得客厅里乌烟瘴气。
“收起来收起来！扬哥来了！”干茄子脸跟着萧扬上了楼，急忙吆喝。
几个小混混慌忙站了起来，乱七八糟地叫：“扬哥！”
萧扬微微一笑：“玩儿你们的，不用管我。丰叔呢？”
客厅旁边一间屋里有声音传出来：“我在这儿！”
萧扬走了进去，只见不仅丰叔，连荆六、阿辉和土仔都坐在房间里，不由愕道：“你们这是干嘛？怎么个个都脸黑得像被人追债似的。”
土仔忙给他搬过一把椅子，丰叔面色凝重地道：“出事了！”
萧扬精神一振，喜道：“终于来事了？”
屋内的四人均是一愕。
现在大家都在为事情发愁，怎么萧扬反而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扬哥你知道有事？”荆六忍不住问道。
萧扬一笑点头：“别的不说，那个汪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事儿是肯定会来，早来早解决，来晚了我还得天天惦记着，烦！”
几个人会意地笑了起来。
“说吧，怎么回事？”萧扬坐了下来，看向丰叔。
丰叔苦笑道：“扬哥你可猜错了，今天下午汪凯刚刚派人来交了保护费，比其它人积极多了！”
萧扬顿时一愕。
顺东商贸城在马刚时期是个特例，半分钱保护费不交，因此萧扬提出全北街都得公平时，汪凯连枪都拔了。按说他肯定会对抗到底才对，怎么突然之间比别人都积极起来？
难道其中有什么问题？
丰叔一脸无奈：“不过，他这保护费刚交了两个小时，就有人砸了顺东商贸城的一家服装店。”
“好个汪凯！”萧扬重重地在大腿上拍了一记。
四人均讶然看他。
萧扬哼了一声：“交了保护费，咱们就得照应着，现在他的地方被人砸了，要是咱们找不着行凶的人，那这脸就彻底丢光，以后再想在北街立足，难了！”
丰叔等四人对视一眼，均吁出一口气，土仔佩服地道：“刚才这事发生之后，我们研究了半天才得出这结论，没想到扬哥你竟然一下子就看透了！”
“这没什么难的，论手段，我见识过的比这高明一百倍的都有。”萧扬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骄傲的。说到耍手段，他谁也不怕，只是最大的问题是他从来不屑于用那些东西，否则半年前也不会被部队开除。从那以后，直到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他才渐渐意识到，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手段”二字必不可少，这才渐渐改了以前的直脾气。
丰叔皱眉道：“明白归明白，但是怎么应付却是个难题。汪凯这招来得既快又狠，如果不尽快解决，到时候他肯定会到处宣扬，那扬哥在北街的名声可就毁了。”
萧扬沉吟道：“砸铺子的人呢？”
“有六个人，当时就跑了，据商城里的人说，都是些生面孔，应该是汪凯从外面找来的。”丰叔答道，“我试着从商城外查了查，有人看见他们打的走的，后面就查不到了。”
萧扬对这结果毫不意外。汪凯既然要用这招对付自己，当然会尽力消除一切线索。
念头一转，萧扬问道：“这事你们商量了半天，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有几个出租车公司的朋友，或者可以查查。”荆六迟疑道，“但是掌握的车牌号不全，恐怕能查到的机率很小。”
萧扬愕道：“你们当自己是警察吗？连这都查？”
阿辉哼道：“我还是赞成把汪凯收拾一顿，什么事查不出来？简单又直接！”
萧扬点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不行，汪凯是焦点人物，要是对他下手，事后他更能大肆宣扬，那咱们还怎么在北街站稳？”丰叔立刻否决。
“那就一刀两断，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阿辉凶性大起。
砰！
“哎哟！”阿辉抱着头怨道，“扬哥你这手可真硬！我这还缠着绷带哪！疼死了！”
“疼死了活该！”萧扬收回敲他脑袋的手，“一刀两断，亏你想得出来！知道汪凯跟咱们不对劲的人不少，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把那小子给宰了是吧？”
阿辉嘟囔道：“出来混还不就是拼个狠劲儿？知道又怎么了？那以后更没人敢跟咱们做对了！”
萧扬顿时火了，厉声道：“你这招是马刚教你的吧？阿辉我告诉你，想要混大的，就别只想着逞勇斗狠！谁他妈的要敢不听我的话乱出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一发火，四人都静了下来，不敢说话。
萧扬恢复冷静，沉声道：“这事我来处理，你们三个约束一下手里的弟兄，没我吩咐，谁都不准插手！”
阿辉、荆六和土仔赶紧应是。
萧扬看向阿辉：“我让你养伤，怎么你小子天天在这外面转悠？”
“嘿，受伤那是家常便饭，这点伤不算啥！”阿辉挺了挺胸，立刻牵动肋骨上的疼痛，脸上一个抽搐。但他非常硬气，硬是没叫出来。
“滚！等你伤好了再来跟我报到！丰叔你监督他，他要敢在伤好之前到街上混，就通知我，我会让他连爬都爬不起来！”
阿辉顿时蔫了气儿。跟别人他能耍狠，但是对萧扬，他想狠也狠不起来。
萧扬站了起来：“丰叔和土仔继续做你们的事，荆六跟我去走一趟，我倒要看看，汪凯这店砸得够不够水准！”
离开聚丰，萧扬和荆六两人顺着燕巷走到大街上，不一会儿到了位于北街与另一条主道交接入的街口。
顺东商贸城是个小型的百货商城，汪凯把其中一大半的铺子租给了私人商户，自己留了一部分铺面经营各种生意。由于铺口极旺，生意也是非常红火，单是租金一项，就能让北街绝大部分人嫉妒死，更别说他自持的几个生意。
走到顺东商贸城前面，荆六低声道：“扬哥，汪凯！”
萧扬点点头，看着不远处刚从一辆白色私家车上下来的汪凯。他身后跟着的保镖比那天在翡翠大酒店多了两个，三个西装革履的大汉随行，排场顿时显了出来。
“这家伙倒是提前做了准备。”萧扬微微一笑。显然汪凯也防着萧扬这边会出狠招，把自身的安全防护度提高了等级。
“哼，就凭那些货，我一个人就能摆平！”荆六对此相当不屑。说到打架，他的经验非常丰富，而且真要动起手来，他还有几十个兄弟帮手，哪会怕这区区三个请来的保镖？
萧扬听得心里摇头。这些街口上混出来的混子确实脱不了本身习气，阿辉固然如此，荆六也好不了多少，充其量做个打手，要讲手段，还是差了一大截。别看汪凯身边只跟着三个保镖，他肯定还有后着，要是这么轻松就能被几十个混混给摆平了，以前马刚在时早就下手了。
车子的另一边下来个女人，绕过车身走到汪凯身边，亲昵地挽起了他的胳膊，赫然是那天萧扬在翡翠大酒店见过的美女魏倩。不过那天她是跟着那胖子钱镇，看来是个处处逢源的，并非某人的禁脔。
两人依偎着边走边说，魏倩不时娇笑起来。以萧扬的定力，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声音非常**，是最易让男人兴奋的那种，再配合她艳的容貌和紧身红裙下的凹凸身材，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很难抵挡得住她的魅力。
“哟，这不是扬哥吗？”走近后魏倩最先发现站在大门口的萧扬，娇声燕啼地叫了出来。
“魏小姐，想不到今天能再次一睹芳容，萧扬今晚真是不虚此行！”萧扬很自然地就溜了一嘴客套话出来，目光毫不掩饰地在魏倩身上逡巡。不过跟其它人相比，他向来对陌生美女只有欣赏之心，难生占有之意。
魏倩飞了一个媚眼过来：“扬哥真会说话，不过小倩怎么觉得你这话只是敷衍人家呢？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天都过去，扬哥你却一直都没去凤凰找我呢？”
萧扬呵呵一笑：“我倒是想去啊，但是想想魏小姐身边要么就是钱老板，要么就是汪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我哪(8)敢去造次？”
魏倩掩唇轻笑不已。她当然听得出萧扬只是客套，但听在耳朵里仍然觉得非常中听。
汪凯干咳了两声，吸引了萧扬注意后才挤出一个笑容：“扬哥你好，正好我想去找你来着。今天傍晚有人在我的商场里闹事，你看这事……”
魏倩微微一愕，奇怪地看了汪凯一眼。
上次翡翠大酒店的见面会上，汪凯看萧扬跟看杀父仇人似的，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和气？
萧扬从容一笑：“我来就是为了这事，汪总要是有空，能不能陪我上去看看被砸的那地方？”
“好！”汪凯还没说话，魏倩已喜道，“小倩最喜欢看热闹了，汪总，你可一定要带我去瞧瞧！”
第184章 一晚之约
汪、萧两人愕然对视一眼，都觉诧异。
一般女孩儿对这种事是避之而不及，怎么这美女好像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进了大门，走手扶电梯上了三楼，汪凯带着魏倩、萧扬和荆六来到东区６号锖面，说道：“就这，扬哥你看，这些砸场子的人也忒狠了，砸了铺子不说，还把人家的货都毁了一大半，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扬心说你不知道谁知道？表面上当然不动声色，定睛看去。
这铺子面积不小，至少有四十来平方，门面是全透式的玻璃门，现在门锁着，把里面的凌乱和外面隔开来。虽然没开灯，里面光线不足，但是透门望入，可以看到几个展示衣柜乱七八糟地倒在地上。再往里看，收银台也倒在地上，还被人踹破了两个大窟窿。
收银台的旁边，一台小液晶电视摔在地上，后壳也被砸得凹了进去。电视的旁边是无数碎玻璃，却是墙上装饰用的壁灯的碎片。
而整个铺面分布最多的东西，则是到处都是的女式衣裙，绝大部分都有破口，像是被人用刀子割的。
萧扬看完，转头问道：“店主呢？”
汪凯轻描淡写地道：“店主是个女孩儿，之前还在这儿，现在……估计是没经过这样的事，吓着了，可能回家了吧。不过这事在我商城里发生，我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交待，否则将来谁还敢租我这铺子？扬哥，我这可就全靠你了！”
萧扬淡淡一笑，对荆六道：“找人查查店主住在哪儿，有可能是仇家寻仇……”
“不用了，”汪凯截断他的话，“早前租铺子时我就大概查过一下，这女孩是刚从大学里毕业的，没跟社会上什么人结过仇，应该不是寻仇的。扬哥，我估摸着这事有可能是谁看她生意好，嫉妒了，就找人来捣乱，照着这个方向去查，肯定有谱！”
“汪总这么肯定，看来你是心里有数了？”萧扬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汪凯一愕，脸色不自然起来：“没有没有，我也就是经验丰富点，经验之谈，呵呵，经验之谈！”
萧扬也没准备当面戳穿他，道：“这事包在我身上，汪总，两天之内，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两天？”汪凯皱起眉来，“扬哥，不是我催你，你自己也看到了，这地方一天也得有几万的人流，你这要花两天时间，这家店不说，其它店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那损失谁来赔？”
荆六眼一瞪，恨不得冲过去给这家伙两个大耳刮子。
说到底，这家伙就是想为难萧扬，看他这架势，还想在萧扬身上把他交的保护费捞回来！
偎着汪凯的魏倩却讶道：“汪总，你不会是想让扬哥赔偿吧？”
“那当然不敢，扬哥是咱们北街的一号人物，让谁赔也不能让他赔呀！”汪凯不意这美女会插一嘴，干笑两声，“我主要是想说，这事务必得尽快解决，否则甭说我这商贸城了，扬哥你的面子也不好过不是？”
萧扬一本正经地点头赞同：“汪老板说得对！这样吧，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我就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这话一出，汪、魏、荆三人均是大愕。
汪凯自是没想到萧扬会给出个这么快的时限，而魏倩则是没想到萧扬这么有把握。她对萧扬很有好感，刚才插嘴也是想帮他，哪知道萧扬突然把两天改为一个晚上，让她本来心里的腹稿都说不出来了。她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经验丰富，人也聪明，加上知道汪凯和萧扬之间的矛盾，早猜透这事有蹊跷，肯定是汪凯为了为难萧扬而作。既然是有为而作，那肯定是准备周到，萧扬居然敢把期限改得这么急，到底是他冲动，还是他真有把握？
不过惊讶归惊讶，看着萧扬眼中的深邃，她仍是不由芳心微醉，感觉到这男子强大的自信。
荆六比谁都清楚萧扬才刚刚知道这事，所以比谁都要惊讶。别说一晚上，就算再来一晚上都未必能查出头绪，扬哥凭什么这么有把握？
一讶过后，汪凯哈哈大笑：“爽快！好，这事就交给扬哥你了，我明早静候佳音！”
萧扬淡淡一笑：“汪总放心，要是查不出来，我萧扬也没脸再在北街混，干脆直接甩铺盖走人算了！”
看他这么自信，汪凯不禁疑心起来，忍不住探问道：“扬哥这么有信心，难道手边有了什么线索？”
萧扬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魏倩心思一动，脱口道：“难道扬哥你知道是谁动的手？”
听到这一句，汪凯和萧扬同时露出不自然的神色。前者还没说话，后者已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追查得到砸店那几个人的来历……”
魏倩美目一亮，嫣然一笑：“是小倩多嘴了，扬哥你别见怪。”
“没有没有，呵呵。”萧扬打了个哈哈，“汪总，我还要忙着去抓人，就先走一步了，呵呵……”
汪凯脸色凝重地看着他和荆六离开，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上去了么？”魏倩紧紧偎着他，柔软的胸部压在他的胳膊上。
平常这个动作绝对能让汪凯立刻进入兴奋状态，但是这时他却摇头道：“我还有事，倩倩，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找你。”
“怎么突然有事了？我看你就是对人家腻了！哼！我走啦！”魏倩佯嗔着甩开他的胳膊，作势欲走。
汪凯急忙拉住她，解释道：“我真有事……唉，我其实是在担心扬哥查不出是谁动的手。倩倩，你说他真的有线索？”
“那我哪知道啊？”魏倩鼓着腮帮着，眼珠转了两圈，“不过我看应该有谱，他最后不是说去‘抓人’么？人的嘴是最容易透露秘密的，扬哥要是没线索，他就该说‘找人’，既然说了‘抓人’，那肯定是有点把握的。再说了，北街现在不是他的地盘么？既然到处都是他的人，找点线索应该也不是难事。你就放心吧，咱们今晚好好乐乐，可别扫了人家的兴！”
听她这么一说，汪凯哪还有心思跟她“好好乐乐”？立刻道：“我真有事，你先回去吧，就这样。”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魏倩看着他身影消失在电梯口，神情一变，浅浅一笑，刚才的嗔怒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声只有她听得见的低语轻轻吐出：“萧扬啊萧扬，你可真够贼的！”
离开顺东商贸城后，萧扬对荆六一阵吩咐，后者听得精神一振，依言而去。萧扬自己则顺着北街走了一截，找了个阴影角落静侯。
几分钟后，魏倩从大门出来，慢步往凤凰娱乐中心的方向而去。
等她走近，萧扬才轻声唤道：“魏小姐。”
魏倩冷不防这一声，吓了一跳，看清是萧扬，这才捂着高耸的胸部嗔道：“扬哥你可真是的，怎么站这地方吓人家？”
萧扬笑了笑，说道：“谢谢。”
魏倩一愣，随即面露疑色：“谢我？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谢的？”
“明眼人不说瞎话，刚才我故意骗汪凯那几句，你当时就看透了吧？”萧扬笑容不变，“没当时戳破，后面还帮着我说话，引汪凯中计，全都值得萧扬一句‘谢谢’。”
“扬哥你真把人家说糊涂了，我哪帮你说过什么？我这人从来只会乱说话，刚才也是问了几个心里的问题，要是帮到了谁，那肯定是无心的。”魏倩脸上的神情足可媲美最顶级的实力演员。
萧扬也不再逼，话锋一转，说道：“汪总今晚肯定是没空招呼魏小姐了，不如跟我一起看出好戏，怎样？”
“好啊好啊！我最爱看热闹了”魏倩露出欣喜神色，随即像想起什么似地“啊”了一声，神色陡转沮丧，“差点忘了，我还约了朋友呢，不好意思啊扬哥，只好下次再陪你看热闹了。”
萧扬心里暗赞。
虽然只是见过两面，但他已经看出这美女绝对是个能在北街呼风唤雨的角色，当然是暗里的那种。俗话说“东风西风，都吹不过枕头风”，这女人能在北街几个巨头之间混迹，等于是能影响他们的行动，要是有她帮手(7)，自己在北街绝对是一大臂助。为此，他才想以看好戏为名，带魏倩参加今晚的行动，哪知道这美女立刻拒绝，显然是看穿了他的意图。
萧扬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萧扬明白了。不过萧扬真心希望，有朝一日魏小姐能真的肯陪我看点好戏，那绝对是我在北街最大的收获。”
魏倩美目神采涟涟，柔声道：“小倩也希望有那么一天。”
看她走远，萧扬神色一冷，转身大步过了街，和对面巷口里藏着的荆六碰面，后者冷静地道：“按扬哥吩咐，只要汪凯的人从商贸城出来，绝对逃不出兄弟们的眼睛！”
萧扬沉吟不语。
看他神情并不十分乐观，荆六犹豫道：“扬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萧扬深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的道理。
“现在这么发达，汪凯真要确定什么事，我觉得打个电话就够了，不一定会亲自或者派人去。”荆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汪凯这个人疑心非常重，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如果是这样的人，就会怀疑电话那头的人是被人胁迫着假装没事，以使我不起戒心。”萧扬对这一点非常肯定，“所以他一定会去确定他找的那些混混有没有事，而且不会是派人去，肯定是亲自去！”
荆六疑惑道：“但你怎么知道他疑心很重？”
萧扬自信地一笑：“我有种本事，看人三眼定性，无论是谁都逃不出我这双眼睛！”
荆六听得瞠目结舌。
三眼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得多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才行？
他当然不知道萧扬不仅经过这方面的特殊训练，而且更有多年的实战经验，近年来几乎从没看错过。要想瞒过萧扬的眼睛，比瞒过他的耳朵更难。
第185章 计
果然，十来分钟后，汪凯带着他三个保镖匆匆离开顺东商贸城，上了他的车，离开了。
早在一辆小货车内等着的萧扬立刻跟了上去，做他司机的正是荆六。
沿着主道开了几分钟，汪凯的白色小车转入一条单行道，一路往东而去。
小货车隔了四五个车位跟着，不时变换车道，以使对方难以察觉有人跟踪。
出了单行道，汪凯的车下了一条辅道，不一会儿上了直通城外机场的机场高速，加速前行。
萧扬心内暗赞。至少在谨慎这方面，汪凯确实有一套。上了机场高速，要想下去，最近的出口也在十五公里外，从市中心北部到了东部，何况对方很有可能不会在那个出口下去。把人安排得这么远，萧扬如果不是有这手准备，就算想查也难以在短短一晚上查出来。
果然，白色轿车一路疾行，二十分钟后才从一个出口下了高速。这地方已经离北街足有三十多公里，是在城东的外城区。小货车跟着下去后，再多跟了五分钟，来到一条小巷。这处人烟开始稀少，荆六怕被前面的车发现，关了灯悄悄跟着。幸好巷道狭窄，白色轿车也不敢开快，慢慢地前行了百多米，在一处紧闭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几秒钟后，大门开启，在车子驶了走去后，才再次关上。
萧扬让荆六把车停在一处灯光不及的暗影下，让他在车上等着，自己下了车，抬头察看了一下围墙。
这地方比北城仓库区的围墙矮了一半，墙头上牵着带刺的铁丝网，防护简单，当然难不倒萧扬。他退了两步，一个冲刺，轻松地跳起攀住墙头，臂力一使，脑袋探上墙头，往里张望。
这是个工厂，面积不大，看样子最多六七十亩，几排破旧厂房排列着。
汪凯的车刚刚在一排厂房前停住，他带着三个保镖下了车，直接往厂房后面绕去。
萧扬看清周围没人，攀上墙头，直接一个跳跃，从铁丝网的上端跳了过去，落到硬地上，身体微蹲同时卸去下落力道，轻巧落地。
他伏低身体，藉着夜色掩盖快步前奔，不一会儿奔到了厂房另一边墙下，飞快地贴墙潜行，很快潜到了厂房后部，这才停在一堆水泥袋子后面。这里光线昏暗，只要不特意过来查看，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汪凯和三个保镖这时才从另一侧绕到厂房后，敲了敲一扇仅容一人进出的小门。
“谁？”里面传出男人的喝问声。
“是我，汪凯！”汪凯听到里面的声音，松了口气。
萧扬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这趟没来错！
门开之后，萧扬听到汪凯和三个保镖进入的声音，接着门关，里面的人开始说话。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居然有个女的说话了。
“汪总，我得在这儿躲多久啊？”那声音听着很年轻。
“别急，最迟两天，你就可以回去继续做生意了。”汪凯的声音。
“那尾款的事……”那女孩的声音有点迟疑。
“钱已经给你汇到帐上了，我多给了三千块，算是谢谢你帮我这忙。”汪凯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个大灰狼。
“那……那谢谢你了。”女孩的声音中透着惊喜。
“没什么，你一个年轻女孩出来做生意也不容易，看着挺可怜的。回头拿那钱给你爸多买点补品，要是还缺什么，就直接告诉我，我一定帮忙！”
外面的萧扬大感意外。这屋子里藏着的显然不是砸店的那些混混，而是店主。
“汪总，我还是有点担心，你说要对付的那人是个流氓，他要查出来怎么办啊？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他要是对我不利，我……我……”女孩喜悦过后，声音担忧起来。
“放心吧，我找来砸你店的人都连夜离开江安了，他再神通广大，也没法查出来。到时候他要真找你，你就死咬自己是被害者，绝对没问题！”
听到这一句，萧扬顿时一惊，暗骂老狐狸。
没想到自己还是把汪凯看低了，这家伙居然直接把人送离江安，在不知道内情的情况下，自己想要一晚上就查清事情，当然绝对不可能。不过幸好他没把这女孩送走，否则今天自己就栽定了。
念头一转，萧扬忽觉不对。
奇怪，汪凯既然这么谨慎，没理由还没把这么大一线索留在江安啊！
厂房内，女孩轻轻地应了一声：“嗯，那我就放心了。”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点话要跟茵茵私下说。”汪凯忽然说道。
脚步声响了起来，三个保镖及之前就在厂房内的那男人开了门出来，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萧扬探头看了看，四个人站在小门旁边，一个保镖低声怪笑道：“这小妞可真够嫩的！”
另一个保镖也压低了声音：“汪总不是说要等那边事情了了之后再摆布这丫头吗？”
最先说话的那保镖说道：“谁知道呢？刚才老板还跟魏倩那骚女人在一块儿，我真搞不懂，有那女人还要这种小雏儿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永远是新鲜的好，玩儿起来有劲儿！”之前就在厂房内的那男人淫笑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要不是老板明令不准动她，刚才我就差点忍不住替她开苞了！你们不知道，这丫头模样不咋地，水灵！”
最先说话那保镖愕道：“你碰她了？”
那男人低声道：“我哪敢？不过刚才厂房里忽然停了一会儿电，我这不就得起来找亮么？黑灯瞎火的恰好就撞着了她，不小心把她压在了下面，偶然挨到两下，那怎么怪得我？”
萧扬听得心里火气直冲，见几个男人说的内容越来越龌龊，遂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屋里。
“汪总，你有什么事吗？”女孩的声音有点紧张起来。
汪凯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茵茵，你看，我如果不出马，你店上那笔帐本来肯定要不回来的，是吧？”
女孩低低地应了一声。
汪凯满意地接道：“那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
女孩忍不住道：“是，所以汪总让我帮忙，我立刻答应了……”
“你那可是五万块钱！帮我这忙连根手指都不用动，这人情也还得太轻松了吧？”汪凯的声音带上不满，“再说了，我这不多给你打了三千块吗？你帮的这忙冉怎么值钱，三千块也抵了吧？”
女孩一时说不出话来。
外面的萧扬彻底明白过来。
这个姓汪的不但是想藉这机会对付自己，还想一石二鸟，同时占这女孩的便宜！可想而知，事后他肯定不会放这女孩离开，否则萧扬肯定会找女孩查明事情真相，到时难免对汪凯不利。
一念至此，萧扬反而沉下气，静听厂房里的动静。
这女孩是戳破汪凯阴谋的关键，今天无论如何得把她救出去，但现在还不是时机。
厂房内，汪凯的声音渐渐异样起来：“我这个人你也该有所了解，其它爱好没啥，就有点贪花好色。茵茵，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陪我两晚，你欠我的人情一笔勾消，怎么样？”
女孩显然吃了一惊，失声道：“那……那不行！”
汪凯冷哼道：“那你是不答应了？”
“汪……汪总，我求求你，其它什么事都行，就这事不行。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女孩的声音带上了哭音。
汪凯哪管这些，不悦道：“你不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我说白了吧，你今天要么答应我，要么我强来，自个儿选吧！”
见汪凯撕破了脸皮，女孩已经彻底陷入惊恐中，颤声道：“汪……汪总，真……真的不行！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你放……放我出去，我马上把那五万三千块给你送回去，我一分不要，求求你……”
她说话时声音不断往厂房内部移动，显然汪凯已经不只停留在嘴上阶段，开始向她逼近。
“放你出去？嘿嘿，留在这里面，你只需要应付我一个男人，出去，外面除了我四个保镖外，还有十几个满身臭汗的工人，你想应付哪一边？小宝贝儿，我劝你理智一点，乖乖从了我比较好！”汪凯的声音开始急促起来。
“不要！救命啊！”女孩惊吓过度，大声叫了起来。
厂房的小门外，四个保镖都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无不面露淫笑，当然没人会冲进去救她。
“嗤！”
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响起，伴着汪凯的喘息声：“妈的还躲！你躲得了吗你！”
萧扬知时机已到，立刻从水泥袋后面跳了出来，两步跨到了那四人近处。
夜色下，四人又均放松了警惕，等到发觉他出现时已躲避不及，其中两人直接被萧扬一个掌臂砍在后颈上，一声吭地倒了下去。另两人大骇欲叫时，萧扬已双手齐出，狠狠戳在两人喉咙上。大叫顿时变成了低沉的痛嘶，两人捂着喉痛得伏下时，萧扬双拳齐下，重重地砸在两人后脑上。
骨裂声起，两人步了同伴的后尘，倒了下去。
这时厂房内的声音更加激烈起来，衣服撕裂声、汪凯的吼叫声和那女孩的尖叫声，以及东西被撞翻在地的声音不断传出，让人不难想象内里的情况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萧扬一步踏到小门前，拧了拧门把手，知道是从里锁了，也不客气，直接抬脚就踹。
蓬！
整扇铁门飞了进去，明亮的(8)灯光把厂房内的情景映现出来。
整齐码放着大袋水泥的厂房内，满地都是破烂的裙衣。汪凯已把一个年轻女孩摁在了一堆水泥袋上，正将女孩白嫩的双腿高抬过肩，想脱掉她身上仅存的衣物。
不过这动作停在门破的巨大响动后，汪凯骇然转头，刚好看到门口高瘦的身影，失声大叫：“萧扬！”
扑！
他手一松，女孩的双腿落回了地上，她立刻哭着缩紧了身子，抱着腿靠坐在一堆水泥袋下。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几乎被汪凯撕净，雪白粉嫩的肌肤在灯光闪透着青春活力。
萧扬只看了她一眼，立刻把目光移回正慌忙起身的汪凯身上，冷冷道：“汪凯，你真是个畜牲！”
第186章 暗夜中的杀机
汪凯从自己上衣内掏出一把手枪，指着萧扬惊恐大叫：“别过来！”
萧扬突然一个前冲，瞬间扑过五米空间，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
汪凯下意识地想扣扳机，才发觉右手根本不受控制。
啪！
萧扬夺下他手枪的同时一巴掌在他脸上，几颗牙齿带着鲜血飞上天空，汪凯壮实的身体则直接被得摔到一堆水泥袋上，滚落在地，撞在那女孩身上。
那女孩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跳了起来，往门口冲去。
萧扬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拽住她。要是让她这么冲出去，肯定会惊动工厂里的其它人，还没收拾好汪凯之前，他可不准备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放……放开我！放开我！”失去控制的女孩大声哭叫，不断挣扎。她全身上下只剩内裤还在，挣扎中没了遮挡的意念，顿时裸露的身体尽皆展现在萧扬眼前，肉光致致。
汪凯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旁边一袋水泥就疯狂地往萧扬砸去。后者一撤身，闪过水泥袋的同时一脚踹在他胸口，踹得汪凯往后飞了出去，撞在另一堆高高的水泥袋上。
“放开我！你放开我！”女孩仍在拼命挣扎。
萧扬微一皱眉，一把掐住了她脖子。
女孩气息一滞，顿时张大了嘴，双手拼命去扳萧扬的大手。
“清醒了吧？”萧扬一声冷哼，松开了手。
女孩恢复呼吸，捂着脖子坐倒在地，重重地咳了几声，回过神来，抬头去看萧扬。
萧扬却不理她，大步走到汪凯旁边，把他的短袖衬衣给扒了下来，扔给女孩：“穿上！”
女孩这才想起自己身无寸缕，慌忙把衬衣套在身上。汪凯的体形比她高壮出一倍有余，一件衬衣就跟件连衣短裙似的，直接盖到了她膝盖上沿。
萧扬本来还想把汪凯的裤子扒下来，这下正好省了，转头道：“稍等一会儿，收拾了这畜牲我带你离开。”
那女孩急忙点头，模样既可怜又乖巧。
“汪总，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萧扬一脚踏在汪凯肚子上，笑咪咪地发问。
汪凯挣扎不起来，惊叫道：“你……你想干嘛？”
“这话我还问你呢！说！这是怎么回事？”萧扬脚上一用力。
“我说我说！你松松……松松脚！疼疼疼疼……”汪凯一阵痛不欲生，急忙讨饶。
萧扬减弱五分力道：“说！”
“这……这丫头欠我人情，我找她还钱来着……”汪凯回答得飞快。
萧扬笑了起来，一脚重重踏下。
这家伙把自己当猴耍呢！
“啊！”汪凯一声惨叫，一口黄水喷了出来。
“一次一脚，说吧！”萧扬直接再问。
汪凯哭丧着脸道：“我……我真的只是找她还钱来着……”
萧扬眼珠一转，微微一笑：“那我问她怎么样？”
汪凯顿时一惊，脱口道：“这女人怎么能信！她为了逃债，一定有助说八道！”
“这还没问你就知道她会胡说八道？”萧扬哈哈笑了起来，“那我如果说不如问你想送离江安的那几个家伙，你是不是也想说他们是胡说八道呢？”
汪凯剧震道：“你找到……”
萧扬笑容一敛：“汪凯，你要搞清楚一件事，问你，只是为了确认，而不是为了问出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汪凯彻底蔫了，颓然道：“这事我认输了！那店是我自己找人砸的，这女孩也确实是跟我合作，准备给你点教训才做的那事……”
萧扬微微一愕。
汪凯突然之间这么配合，让他非常意外。无论如何，这事自己还没拿出实据，汪凯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这么爽快就认了？
但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汪凯能有什么诡计，断喝道：“行，承认了好说话，走吧！”
汪凯惊道：“我都承认了你还想怎么样？”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萧扬冷冷看他，“承认只是第一步！甭废话，走！”
无奈之下，汪凯只好爬了起来，佝着腰苦着脸往外走。萧扬跟在他身后，用他那枪顶着他的熊腰，同时转头向那女孩道：“走吧。”
那女孩赶紧跟了上去，紧紧拉着身上大号的衬衫，纤细的双腿裸露在衣下，更是透着股诱人的魅力。
走到门外，汪凯看见地上的四人，惊道：“你……你杀了他们？”
萧扬手上一用劲，枪口抵进了汪凯厚实的腰上：“走！”
那女孩也看见了外面横七竖八的四人，惊得芳心怦怦直跳，赶紧转头，不敢去看，心里却浮起一个念头：“这人居然这么厉害！”
工厂内冷冷清清，三人一直离开厂房，走到空旷处，都没遇到人。远远望去，只有大门处有人影，看来这地方的安保质量非常一般。
萧扬目光始终在周围逡巡，以防对方还有暗招。但走了这么远还没动静，他也不由暗觉自己疑神疑鬼。这也难怪，多年的生死生涯让他比一般人更要警觉，否则也难以保全性命。
走到一处空地上，萧扬突闻夜风中一声异响，如利刃破空，又像是箭矢飞射，不觉微讶，旋即一念浮过心头：“似乎是装了消音器的枪声！”
这念甫起，人已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左颊陡然剧痛。
同一时刻，汪凯撒开了腿往前奔，边跑边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萧扬心里正惊：“好准的枪！”不及顾及汪凯，身形一个左窜，飞奔向右侧二十多米外的一辆大货车。
那女孩没听到枪响，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看着萧、汪两人奔离，过了好几秒，才踉踉跄跄地追着萧扬而去。
萧扬只奔出十余米，已再闻一声异响，立刻矮身。夜色中他也难以判断对方子弹的轨迹，但既然判断出对方枪法神准，那只要偏离原位，就多半能避开其毫不留情的攻击。
果然，那声之后，萧扬感觉到后背上方劲风掠过，已知对方再次错失一枪。
连续两枪，萧扬已判断出对方藏身方向，再次加速奔往那货车。他速度何等之快，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奔过二十多米，躲到了货车车箱后面。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声惨叫响起。
萧扬听出是那女孩的声音，大吃一惊，探头一看，只见那女孩摔倒在地上，黯淡灯光下，她的左腿鲜血沽沽。萧扬眼力级佳，当时看出她左腿被人一枪射中，不由大怒，欲待冲出去救她，猛地刹住势子，心叫好险。
那人枪法神准，真要杀这女孩，哪会击中她小腿？这摆明了是因为对方没办法击中萧扬，所以当机立断，改而攻击女孩，试图引萧扬出来救人。到时候有那女孩的拖绊，以那人的枪法，哪愁不能杀了他？
女孩倒在地上，看见自己腿上的伤，又疼又惊，吓得哭了出来。
萧扬心念电转，大叫道：“别怕！他不会杀你！”
仿佛应他这一声，那女孩突然一个不自然的翻滚，整个人翻了一圈，惨叫再起。在她右小臂上已再次多了一个枪眼，鲜血飞溅，煞是惊人。
萧扬看得牙眦欲裂，虽知对方故意折磨这女孩是为了引出自己，胸内热血却忍不住腾腾而升。
那女孩站不起来，哭叫着往萧扬这边爬动。
就在这时，她身体再次一个不自然的翻转，趴着的身体被打得仰躺在地上，双臂都没法动了。
萧扬看清她左臂也被射出一个枪口，热血陡然上涌至头，虎吼一声，扑了出去。
尽管这女孩之前帮着汪凯害他，尽管他根本不认识这女孩，但生命危机之前，他仍没法压下翻腾的情绪。就算被对方杀死，他也不能容忍一条无辜的生命在自己眼前被活生生地虐杀！
但奇怪的是，直到他奔到那少女身边，对方却没有再开枪。
萧扬无暇多想，伏低身体一把拦腰抱起少女，正想往回奔，突觉那车车身上一星火光亮起，不觉一震。
下一刻，一声轰天巨响从车身上爆发而出，整个卡车竟然发生剧烈爆炸，大团的火焰和黑烟以车为中心迅速膨胀，一股热浪汹涌而来。
萧扬急忙蹲低，这才避免被热流掀翻，心里一片冰凉。
虽只刹那，他已经看清那车之所以爆炸，是因车子的油箱被枪击中所致。换句话说，那人之前就能击中油箱，根本不需要逼萧扬从车后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萧扬愕然望向百多米外的工厂一处围墙墙头上，一条人影正转身往墙外跳下去。
那是开枪的人！
吵闹声从不远处传来。
萧扬转头看去，只见汪凯带着一大帮子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就算萧扬没被炸死，也要把他揍死。
萧扬正一腔怒气没处发泄，把怀中哭叫不停的女孩轻轻放下，大手抚在她脸上柔声道：“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那女孩陡觉颊上被人轻抚，浑身一震，哭声虽然未停，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萧扬站起身，正要大步向汪凯等人迎去，突听一声激烈撞击声，只见大门处一辆小货车疯狂地撞破大铁门而入，一个甩尾，停在了大门内。
汪凯等人愕然停步，纷纷转头看去。
“扬哥！”荆六从车上跳下，大叫一声，目光四处找寻。
萧扬知他肯定是听到时爆炸声后，才(8)忍不住冲进来，喝道：“给我往死里打！”
荆六往声源处望去，顿时大喜叫道：“明白！”顺手从驾驶室里抽出一根半米来长、拇指粗的铁棍，杀气腾腾地扑向正冲自己围来的几个人。
汪凯听见萧扬的喝声，大吃一惊，叫道：“快快！给我宰了他！”
跟着他的十来人登时往萧扬扑去。
萧扬双拳一捏，傲立如山，眼中厉芒亮得惊人。
找死！
五分钟后，萧扬抱着那女孩从地上十多个爬不起来的大汉身边走过，对收拾好了门口那些人、迎过来的荆六冷冷道：“把汪凯给我绑起来，重新找辆车送到丰叔那里！”
荆六轰然应喏。
萧扬大步走到货车旁，先小心地把女孩放到副驾位置上，关上了门，自己才上了驾驶位，关门发动车子，直接冲出工厂。
第187章 难缠的陆亭
女孩流血过多，神志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没再哭叫，只是低低呻吟。鲜血把她全身都染红了，触目惊心。
萧扬驾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小巷，转入主道，目光不断扫过两边建筑，心情焦急起来。
要是不赶紧对女孩救治，等到血流过多，她就真的死定了！
幸好几分钟后他就望见一个大红十字，立刻转了过去。把车停在医院大门外后，萧扬抱着女孩就冲进了门诊大楼，狂吼：“急救室在哪？急救室！”
咨询台处有个值班的小护士，看见他怀里浑身得血的女孩，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迎了过去：“这……这边！”
跟着她奔过走廊，前面忽然闪出一人，诧异道：“萧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萧扬看清来人，顿时大喜，把怀里的女孩直接递了过去：“陆警官，这女孩中了三枪，流血过多，赶快救人！”
那人一身警服，正是市公安局总局的巡警陆亭，条件反射地接过女孩，听到萧扬所言，他顾不上追问萧扬，急道：“医生呢？快去找医生！”
不一会儿，值班医生和护士冲进了急救室，门外的萧扬这才松了口气，坐到了急救室外的椅子上。
把女孩抱进急救室的陆亭被护士赶了出来，看见萧扬，不觉一笑：“我还以为你又跑了呢！”
萧扬一笑，没说话。医院内有监视系统，他就算跑了，也很容易被警方给找到，不宵如干干脆脆地配合陆亭呢！
陆亭走到他面前，问道：“这次又怎么回事？不会又是碰巧遇到受伤的人吧？”
萧扬苦笑道：“我就是这么走运！”
“啊？”陆亭一愕，旋即发现不对，“你脸上受伤了？”
萧扬这才想起脸上被那枪手擦中的一枪，起身就着急救室门上的玻璃照了照，只是一小道擦伤，微有血渍。回想之前情况，他不由暗叫侥幸。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那一枪肯定直接透颅而出，要了他的小命。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后来那枪手放弃了杀他的机会。
陆亭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老规矩，萧先生，请你配合我做一下，去局里做个笔录。这次涉及枪击案，可能会耽搁得久一点，请见谅。”
萧扬皱眉道：“要去公安局？我这还有事要处理……”
陆亭为难道：“这……如果只是一般情况，我还可以就地笔录，但是涉及枪击，恐怕……”
“陆警官，我真有点事，要不你看这样行吧？你去上个厕所，回来发现我没了，明天到我家去提我，这总行吧？”萧扬有点急起来。之前只想着配合做下笔录了事，哪知道这么麻烦。汪凯的事还等着去处理，要是拖到明天或者更久，结果殊难预料。
陆亭正色道：“那不行。萧先生，请你理解一下，我们警方也是为了人民安全着想，你……”
“陆警官，我明白你的意思。”萧扬打断他的话，“法律不外乎人情，通融一下，怎么说我上次还帮你抓贺一声呢！这点面子总得给吧？我又不是拒捕，只是有急事等着去办，今晚实在是没办法抽那么多时间。”
陆亭坚决地摇头：“不行！萧先生，请你理解，我……”
“靠！”萧扬骂了一句，知道跟这个迂人说不通，转身就跑。
陆亭大惊，飞快地追了过去，边追边喊：“萧先生，萧先生！”他追得虽快，但是哪比得上萧扬？他刚刚追急救室前面的郎道，萧扬已经跑到了医院大门处；等陆亭追到大门时，萧扬已经驾着小货车远去了。
一路驱车回到北街，萧扬直接把车开到了聚丰浴足按摩中心，刚下车，正好荆六从店里出来，喜道：“扬哥你没事吧？”
“没事，把车清理一下，上面沾了不少血。人呢？”萧扬边往店里走边问。
“楼上，丰叔正愁怎么处理那货呢！”荆六吩咐了旁边一个小弟几句，跟着萧扬上去。
二楼的客厅里，桌椅被撤到了一边，汪凯躺在地上，像睡着了一样没动静。他的双手双手脚被捆在了一起，蜷曲得像只大虾。
丰叔在他旁边来回踱步，皱眉沉思。
“扬哥！”旁边几个小弟看见萧扬上来，急忙叫了一声。
丰叔回过神来，看见萧扬身上的鲜血，吓了一大跳：“扬哥你受伤了？”
“没事，这是别人的血。”萧扬大步走了过去，看看地上的汪凯，“这家伙怎么了？”
丰叔苦笑道：“荆六把他敲晕了。扬哥，你不是说不对这家伙动手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萧扬冷哼道：“情况不同了，这家伙跟人勾结想杀我，不问出个结果，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丰叔和荆六均是大吃一惊：“什么？”如果只是想跟萧扬作对，那还有转圜余地，但如果开始动杀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找个安静点的房间，我要亲自问他！”萧扬下定决心，今天非把这事弄清楚不可。不过在他心底，与其说是想搞清那枪手为什么要杀他，不如说是想弄明白为什么那枪手没杀他。
把汪凯拖上三楼的阁楼里，萧扬把丰叔和荆六都“赶”了出去。汪凯会吐露哪些事他不清楚，必须自己先过滤掉不想让人知道的部分。
关好门，萧扬在汪凯的人中上一掐，后者一声呻吟，醒了过来。睁开朦胧双眼适应了阁楼内的光线，汪凯才惊恐地发觉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连嘴都被人用破布塞紧，想叫也叫不出声。
一声冷语传来：“答错一个问题，一根手指！”
汪凯望向声源处，看清萧扬冷漠的脸，整个人顿时浑身一凉。
萧扬扯出他嘴里的破布，冷冷道：“第一个问题，那枪手跟你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汪凯条件反射地矢口否认。
萧扬点点头，把破布重新塞回了他的嘴里，右手一扬，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长约十来厘米的纲针。
汪凯大骇，拼命挣扎起来。虽然不知道萧扬要做什么，但是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好受的。
萧扬抓着汪凯的手，把他扳得四脚朝天，随即刻意放慢动作，把他一根食指扳直，展示在他的面前。
“答错一个问题，一根手指！”萧扬声音像机械一样毫无感情，把这话重复了一遍，右手的钢针照着汪凯那根食指指尖插了下去。
汪凯浑身一个抽搐，身体立刻绷直，被塞着的嘴里发出“吼吼”的低沉嘶吼声。不到三秒钟，他额头已渗出大滴的冷汗。
萧扬匀速把钢针插入他食指肉中，却不停留，继续往下插去，没入的部分渐渐由一厘米增加到两厘米，再增加到三厘米。钢针针尖虽利，但是针身却钝，在血肉中穿行，痛苦可想而知。
针入一寸，汪凯眼一翻，昏死过去。
萧扬松开右手，任钢针留在汪凯指内，再次去掐他的人中。
汪凯一个激凌，睁开眼来，看清萧扬和自己食指上的惨状，心中惊恐立刻无限地扩张开，拼命挣扎，但被死死绑着，哪里挣得脱？
“第一，我没把针插进你的骨头。”萧扬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道，“第二，这针三寸，我只入了一寸。”
汪凯惊恐地望着他，喉间吼吼作声。
萧扬扯开破布，汪凯剧咳了几下，艰难地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萧扬心中冷笑。这种豪商富贾虽然沾着黑道背景，毕竟不是真正混黑的，说到拼狠斗勇，根本不行。不过就算汪凯能撑，萧扬也根本不担心他能撑到最后。自己这种从**和精神上来进行双重压迫的逼供法就连真正的老混子也受不了，何况是汪凯？
“第一个问题，那枪手跟你什么关系？”萧扬重复一句，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他……他来找我，说能帮我收拾……收拾扬哥……”汪凯忍着指上的剧痛回答。事实上那里的痛苦已经远远不及插入时，但是心理上的恐惧感使他的生理感觉也产生了错觉，把痛苦给扩大了。
“好。第二个问题，他是什么人？”萧扬不动声色，继续发问。
汪凯犹豫了一下。
萧扬右手一扬，另一根钢针出现在手中。
汪凯大骇，叫道：“我说我说！他……他说他是方坤的手下，叫辰子！”
萧扬内心一震。
原来是他！
脑中迅速回忆起他那天的话：“我只提醒你一次：不要以为我两次栽在你手里，就不是你对手。我擅长提暗杀，而不是明斗，今晚之后，我仍会设法对付你，希望你不要掉以轻心。”
巧布陷阱，趁不备而杀之，这家伙果然没吹牛。虽说下面格斗不是萧扬对手，但是暗中袭杀，这手段连萧扬也不禁刮目相看。
回想当时情景，辰子藏身的方位，恰到好处的货车，以及一枪就能击中的油箱，萧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再加上故意用汪凯作诱饵、把萧扬诱到空旷而难以躲避之处的布计，如果这是都是由辰子自己设计的，那这小子确实是不愧是方坤手下的第一杀手！
萧扬心念一转，再问：“你以前不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我听过他的名号，方坤手下的头号杀手，别说咱们北街，就算是在全江安的黑道，也是鼎鼎有名的一号人物！”汪凯丝毫也不敢隐瞒。
萧扬喝道：“你骗我！”
汪凯大惊道：“我没……没说谎！”
(8)“证明给我看！”萧扬毫不停留地紧紧相逼。
汪凯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这事怎么证明？难道把辰子找来当面对质？
萧扬再次抬起右手，手中钢针闪着寒光。
“别……别动手！扬……扬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汪凯哭丧着脸，心里的恐惧无以复加。
“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杀我？”萧扬兜了个圈子，继续追问。刑问不能一直循序而行，否则容易给狡猾的被审问者以可趁之机，在脑中形成真假难辨的答供，这道理他非常清楚。
汪凯差点要哭起来：“他……他没说……”
“那我们换一个角度来问，你为什么相信他真的是想杀我和能够杀掉我？”萧扬直觉感到他没有说谎，立刻变换问题角度。
第188章 杀亦有道
“我……我本来只……只是想给扬……扬哥你一个下马威，让你以后不敢再收我的钱，没想杀你……”汪凯错会了萧扬的意思，惊恐地辩解。
萧扬也懒得跟他废话，手中钢针一动，迅速插入汪凯的中指。
汪凯一声惨叫，再次昏死过去。
萧扬顿时一愕。这家伙也太会晕了吧？自己手里这针才刚刚碰到他指尖，还没插进去呢！
再次把汪凯掐醒后，萧扬森然道：“听清楚，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准多说不相关的，明白吗？”
汪凯满头大汗地拼命点头，飞快地说了起来。
原来前天下午汪凯安排好了自己的贼喊捉贼计划后，回到自己的高档住宅，刚刚关上门，就被一支手枪指着了脑袋。
别看汪凯长得身高体壮，但却特别怕死，当时就僵了。
“我说三句话，你有一个选择机会，明白吗？”身后那人声音低沉。
汪凯急忙点头。
“我知道你要对付萧扬的计划，但是不够狠，你一定会吃亏。”那人慢慢说完，把手里的枪开了保险，“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让我帮你，或者死在这里！”
生死面前，汪凯从来不做第二种选择，脱口道：“我……我选择第一种！”
后脑一松，枪口离开了他的脑袋。
汪凯松了口气，右手慢慢摸起了自己上衣内。
“我开枪可以比一般人快两倍，你考虑清楚再做下一个动作。”那人的声音走远，已经从门边移到了客厅里。
汪凯一个寒颤，没敢把衣内的枪拿出来，慢慢转身，只见一个身形瘦削的年轻人已坐到客厅的真皮沙发上。
那年轻人望了过来，淡淡道：“我叫辰子，汪总，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初听这名号时，汪凯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刚抬步往客厅走，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人，登时透体一凉，失声道：“你……你是方坤……方坤的……”
辰子点点头，作了个邀势：“请过来坐。不用担心你的那些保镖，我有兄弟在外面招呼他们。”
汪凯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念头，乖乖地坐到了辰子对面。既知对方是谁，他已经明白凭自己绝对不可能斗得过，还不如好好配合，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辰子把手里的枪放到了两人之间的茶几上，认真地道：“咱们直接一点，我比你了解萧扬，你这种手段难不住他。我帮你把计划稍作修改，当然目的也要重新改过。”
汪凯小心翼翼地问：“目的怎么改？”
“对这种人，你只要给他一线生机，他就能彻底翻盘，所以这次计划的目的就是……”辰子深深看入汪凯眼内，“杀了他！”
“什么！”汪凯差点跳起来。他不怕杀人，但是却也不是莽撞之人，对方如果是个小混混，他早就毫不犹豫地派人出手宰了对方了。但是萧扬现在是一方大哥，如果杀了他，却引来他手下那批不要命的黑社会不顾一切的反扑，自己必定损失惨重，这也是他没有起杀机的主要原因。
辰子目光下移，落在茶几上的手枪上，没说话。
汪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我明白了，辰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事后把北街他那群小弟给收拾了。”
辰子淡淡道：“这得看你的表现。”
事已至此，汪凯只好表态：“你说！我一定做好！”
辰子点点头，说道：“计划很简单，局外再加一局，我要你把萧扬引到你的那个小工厂，我会布置好一切，亲手杀了他！”
听完汪凯的供述，萧扬彻底明白过来。果然如自己刚才的猜想，整个“诱”到“杀”的计划都是辰子一手策划。这个不爱说话却视义气为一切的年轻人手段干脆利落，自己一时对那天他说的话掉以轻心，差点就因此丧命。
但是事情至此仍没算完，最大的疑问还是没得到解答。
“那他后来为什么放弃杀我？”萧扬追问道。
汪凯脸色大变：“什……什么！他放弃杀……杀……”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要是惹萧扬生了气，钢针的滋味可不好受。
萧扬看出他根本不知道辰子当时放弃的事，和声道：“忍着点。”
“什么？”汪凯一时没明白过来。
萧扬捉着插在他食指上的钢针，猛地抽了出来。汪凯顿时痛得一声惊大嚎叫，叫到一半，人一蔫，又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萧扬感觉到了裤袋里的手机震动，摸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不由心中一动，立刻接通：“喂？”
“你该庆幸今天没贪生怕死。”那头的声音透着熟悉。
萧扬立刻听出了是谁，一笑道：“这四个字从来不在我字典里，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这话什么意思？”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她？”那头的辰子不答反问。
萧扬明白他说的是谁，理所当然地道：“她是无辜的。”
那头沉默下来。
萧扬趁机追问道：“当时你为什么放弃杀我？”
“临时想到的一个考验，如果你贪生怕死，不出去救她，死的就是你。”辰子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
萧扬恍然大悟，这确实是符合辰子性格的变数。但是对另一点，他大感不满：“但是她是无辜的，你给了她整整三枪！”
“我尊重的，只是每个人的性命，性命以外，别无顾忌，你明白吗？”
辰子忽然说了句玄的，萧扬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开枪时只中手脚，而不命中要害，这已经表明他的态度绝对不会随便杀害无辜者，但是却不会因为自己的这种心态而在动手时束手束脚。
“你特地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我为什么要救那女孩？”萧扬心思转动，猜测着辰子的意图。
辰子的声音传过来：“不，我想问的是另一件事。如果当时我不考验你，而是直接击中油箱，你有几分保命把握？”
萧扬笑了笑，并不直接回答：“从你击中油箱到发生爆炸，一共经历了约两秒钟的时间，而我的瞬间爆发力能让我在两秒内奔离十五米以上这答案你满意吗？”
辰子再次沉默下来。
相隔十五米，以那车的爆炸威力和萧扬远在常人之上的身体素质，最多只能给萧扬造成有限度的外伤，要想杀了他，凭这招还不够。
“顺便说一句，你同样也该庆幸，你当时没有杀了那女孩。”萧扬随口说道。
手机里辰子仍没说话，但萧扬知道对方理解了他的意思。如果当时辰子滥杀了无辜，他一定会宰了辰子为她报仇，这是他的行事风格。
“下一次，我会布置一个更好的计划。”辰子忽然吐出这一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萧扬无奈地看着手机。
论杀人，这小子绝对是个一流高手，但是还是那句，可惜他错跟了方坤。
一条短信发至，仍是刚才那号码：“等你死后，我会自断双臂，以释对你的亏欠！”
萧扬莞尔一笑。
这小子这一点倒是挺有趣的，上次是一臂，这次是双臂，看来是非之分，他并非不清楚。
收好手机，萧扬打开阁楼的门走了出去，对等在外面的丰叔道：“立刻帮我把北街剩下那两个巨头都约到翡翠酒店，我要让他们明白，想杀我萧扬，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丰叔吃了一惊：“扬哥，你想杀了汪凯？”
萧扬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除此之外，荆六，立刻把你手上的得力人手全部交给丰叔，让他能有充足的调配。丰叔，上次我让你分派监视的兄弟都给我增加一倍，直到我彻底扳倒方坤之前，我要让他们毫发无伤！”
丰叔急忙应是，却忍不住看了看荆六。丰叔对后者非常了解，就算在马刚手下，他也从来不把手下的兄弟交给马刚或者其它人使用，萧扬的这命令等于分散荆六的自有实力，他焉会轻易答应？
哪知道荆六却毫不犹豫地大声应道：“是，我立刻去办！”
丰叔大感讶异，看着匆匆下楼的荆六，又看看萧扬。后者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并不说明，催促道：“赶紧着！把这边事情处理完，我还得回去补个觉呢！”
凌晨一点，翡翠酒店的经理室内。
上次见面会的参与者中，除了汪凯那保镖没到，以及多了一个荆六，其它人全都到场。
汪凯仍被绑着，昏迷不醒地被扔在房间正中。丁进和钱镇均看得满脸惊愕，只有魏倩仍是唇角含笑，带着三分好奇。
萧扬喝道：“弄醒他！”
荆六一声应喏，把经理办公桌上的一杯水拿了过来，扳过汪凯的脸，直接倒了上去。那水还是刚接的开水，登时烫得汪凯一声惨叫，悠悠醒转。
“丁先生！钱老板！救……救我！”汪凯一见这两，顾不得先弄清形势，大声呼救。
荆六一耳光在他脸上：“闭嘴！”
汪凯被打得嘴角出了血，却不敢再叫，平时不可一世的目光里全是恐惧和哀怜。
钱镇忍不住道：“扬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扬靠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放录音。”
丁、钱二人均是一愕，只见丰叔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录音机，摁开了开关，一阵沙沙声之后，传出一声轻微呻吟(8)，隔了几秒钟，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答错一个问题，一根手指！”
众人都听出是萧扬的声音，更是大愕。
这什么意思？
地上的汪凯却心底陡起一阵绝望。他本来还准趁着丁进和钱镇在，来个反咬一口，咬定是萧扬打击报复，但没想到萧扬居然把之前刑讯的内容给录了下来！
十多分钟后，录音播放完毕，丁、钱两人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神。
萧扬淡淡道：“我初来乍到，不太懂规矩，想向丁先生和钱老板请教一下，这种事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丁进阴沉的面孔也不禁有点为难：“这……钱老板，你说呢？”
钱镇肥嘟嘟的脸上一阵抖动，干笑道：“我……我看这事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扬哥你不如……”
“误会？”萧扬冷冷打断他的话，锐利的目光直透他眼睛，“钱老板说得这么肯定，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第189章 杀一儆百
钱镇吓了一跳，赶紧道：“没有没有，我绝对不知道！那啥，我脑子笨，这事还是听听丁先生的建议比较好！”
丁进轻轻咳了咳，无奈道：“扬哥，都是北街上的人，刚才录音里面也说得很清楚，汪总他本来并没有那个……那个意思，都是别人逼着干的，所以我看，死罪可饶，活罪难免，你觉得怎么样？”
“丁先生这话就有点不在理儿了。汪凯要是不想害我大哥，那小子又没天天守着他，他不会偷偷报个信？”荆六忍不住当时反驳出口。
丁进没说话，看看萧扬，见后者微微含笑，没有喝斥荆六的意思，只好说道：“刑兄弟说得也对，我那只是个人看法，不足采纳。这事我看还是扬哥你做主比较好。”
萧扬却耍了个太极：“丁先生说的哪里话！要是我能拿主意，哪还需要惊动两位？丁先生，你经验比我老到多了，这事还请你多多指点，否则一个处理不当，人家还以为是丁先生你故意考较我来着，我当然没啥，外人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你说是不？”
“是，是！”丁进也不禁有点脑门冒汗，大感为难。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这个扬哥是有心杀一儆百，自己今天要是不给个让他满意的答复，恐怕汪凯的小命是一回事，以后自己在北街恐怕也会更加难混。
但是究竟什么样的答复才能让萧扬满意？他完全没有头绪。钱？要是贪财，萧扬也不会把保护费的额度降低一半。其它条件？谁知道这个扬哥到底喜欢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魏倩突然一阵娇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这媚力惊人的美女美目流转，柔声道：“能不能让小倩说两句呢？”
她一开口，本来就有心拉拢她的萧扬哪会不给面子？立刻说道：“魏小姐看来是有了高见，请但说无防。”
“那就请各位见谅，说错了什么，各位笑笑，也别见怪。”魏倩从钱镇的沙发扶手上站了起来，走到汪凯旁边，“我一个女人家，也说不上什么大道理，但是一点是非黑白还是分得清的。上次见面会，大家都看得出来，汪总跟扬哥之间有点小矛盾，为此有点不满，甚至想稍稍报复一下，那是情理之中。就好像是我跟咱们凤凰娱乐中心的姐妹有了矛盾，心里难免想教训教训她，是一个道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汪总和扬哥又不是生死仇家，如果因为这个就说到杀生害命，那就连我这一介弱质女流也不免觉得有点过分。”
在场众人均是大讶，没想到她竟然会为汪凯说好话。只有萧扬面带微笑地听着，并不急着开口。
地上的汪凯仰头望着这个身材妖娆的女人，露出感激的神色。他自问平时虽对魏倩照顾有加，但是毕竟是基于男人对女人的“欲”，肯定有限，没想到生死关头反而是这个女人替自己说好话。
魏倩环视一周，续道：“但反过来讲，扬哥和汪总又不是生死分家，汪总竟然会听人摆布，设计暗杀扬哥，这同样非常过分。正如这位荆六哥所说的，如果只是受人相逼，汪总大可以暗中派人通知扬哥，由此可见，汪总要杀扬哥的心肯定是有的。汪总，你说我这判断对吗？”
地上的汪凯刚刚对他生出的感激登时荡然无存，魂飞魄散地叫道：“我没有！我完全没有！扬哥你别听她乱说！”
萧扬叹道：“汪凯啊汪凯，你多少也有点耐心，等魏小姐把话说完再开口不迟。要是她是在为你求情，你让我不听她的，就是想朝死路上走了？”
汪凯一时语塞，不敢再开口。
魏倩轻轻一笑：“看来人家想说什么一点也瞒不过扬哥。我是这样想的，汪总确实过分，不过没出现坏结果，扬哥何必跟汪总一样呢？再怎么有矛盾，汪总和扬哥都是北街上的人，甚至可以算一家子，就好像自己的兄弟姐妹犯了弥天大错，亲人总会宽容他一点。我想，这一点扬哥跟小倩的看法相同，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见面了，对吗？”
萧扬哈哈一笑，站了起来：“魏小姐冰雪聪明，慧眼如电，在你的面前，萧扬真是想藏点心事也不行。不错，我也不绕圈子，今天要是我想报汪总这仇，根本不会知会大家。有些事在暗里做，可比明着要方便很多。”
听到他这话，除了荆六和丰叔，其它人均松了口气，刚才紧绷的气氛终于缓了一线。躺地上的汪凯更是宛若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剧喘如牛，裸露的上身出了一层冷汗。
魏倩嫣然一笑，跨过汪凯的身体，走到萧扬旁边，半偎到萧扬右臂上，被紧身连衣裙挤得颤颤巍巍的高耸胸部立刻紧紧压在萧扬身上，娇声道：“人家只不过把扬哥想说的东西代说了一遍，哪说得上聪明？不过我想，就算是兄弟姐妹犯了错，也难免给一顿板子什么的，扬哥，我看这事不如这样，正如丁先生所说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多少也得有点惩戒，否则以后要是有人以为扬哥宽厚到谁都可以欺负，那就糟了！”
地上的汪凯听得心里一怒。这女人到底发什么疯？说了好的说坏的，她到底是想让自己好过还是不好过？
正在这时，他忽然看到魏倩不动声色地朝他使了个眼色，心里顿时疑云大起。
她什么意思？
萧扬露出很享受她的亲昵的神情，笑道：“那依魏小姐看，这‘活罪’究竟该怎么罚才对？”
“不如让汪总自己说，更显诚意。”魏倩含笑看了汪凯一眼，又眨了眨眼睛，使了个眼色。
汪凯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但知肯定不是坏事，忙道：“是是，扬哥，这事我对不起你，我愿意把我顺东商贸城的１０(百分号)股份送给你！”
这话一出，顿时丁进、钱镇、裴应和丰叔几人均是大讶，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
这数值好像只是跟上次见面会时萧扬要求的五分净利保护费的两倍，实则相差甚远。保护费只是商贸城的经营净利的５(百分号)，跟商场内各商家经营的生意无关，只关乎铺面出租的盈利，而股份则还能获得汪凯自己在商城内经营的生意的利润。而且顺东商贸城本身是是公司的形式在经营，有这股份在内，萧扬就等于成了顺东商贸城的小股东，以后甚至可以干涉顺东的经营。
退一步说，就算萧扬以后不再是北街的大哥，有这份股份在手，他一样能从顺东商贸城获得高额的收入。
萧扬对这个概念不深，但是看丰叔脸色，知道肯定不错，冷哼道：“汪总，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给我股份，那我肯定要免了顺东的保护费，看似收得挺多，其实对你影响不大，对吧？”
这话其实根本没道理，汪凯一时哭笑不得，要知道之前收取的保护费甚至连汪凯提出的股份的四分之一利益都不到，萧扬居然还把这点揪出来！但是跟萧扬他现在完全没胆量反驳，只好低声下气地道：“是是，扬哥你要是不满意，咱们还可以商量……”
“这样吧，把保护费的比例加进去，再凑个整，给我２０(百分号)的股份，这事就算完了！”萧扬说这话时一副不容辩驳的语气。
除了他和对数字完全不敏感的荆六外，连魏倩都不禁娇躯微震，其它人更是惊得嘴都张得合不拢了。
汪凯当然是其中最惊的一个，这哪是“凑个整”那么简单？分明就是抢劫！当时就脱口道：“那太……太……”被萧扬凌厉眼神一扫，后面的话再说不出来。
魏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把萧扬偎得更紧了，丰满的身体像是恨不得嵌入他身体里一般：“扬哥真是大度，我看这惩罚挺合理的，汪总，您看呢？”
汪凯心疼得都快心肌梗塞了，但看看萧扬不悦的表情，无论如何说不出回绝的话，只好带着哭音道：“行……行！”
丰叔压不下心里的激动，背着众人冲着萧扬伸了下大拇指。
这大哥够狠！
“丁先生和钱老板都是见证，事不宜迟，明天之内，这事咱们就结了吧。”萧扬当机立断，“荆六，从现在起，你二十四小时跟着汪总，直到股份的事弄妥，明白吗？”
荆六轰然应道：“是！”他虽然对数字没概念，但是只看其它人，尤其是丁进和钱镇的表情，就知道萧扬今天肯定收获极丰，心下对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大哥”更是心服口服。
萧扬忽然打了个呵欠：“夜深了，大家也该回去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一步了。”说着轻轻地从魏倩玉臂纠缠下挣脱，转身离开了经理室。
丰叔赶紧跟了出去，裴应自是跟随相送。
荆六给汪凯松了绑，客气地道：“汪总，咱们合作愉快点，你也别找事，我也落得清静。”
汪凯躺在地上活动麻了的手脚，无奈地道：“六哥说得是。”
荆六心里大乐。
以前跟着马刚，汪凯连马刚都不给好脸色，唤马刚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更别说对他这个马刚的小弟了。现在跟了萧扬，汪凯对他却恭敬地叫“六哥”，这可是连马刚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看来这大哥还真换对了！
钱镇赶紧走了过来，蹲低肥胖的身体，把汪凯扶了起来：“汪总，你还成吧？”
“放手！”汪凯对他刚才不敢帮自己说好话还记在心里，带怒甩开他的手。
魏倩美眸一转：“哟，汪总，你这就不对了，我老板那是一番好意，你……”
“你还好意思开口！”一听(8)她说话，汪凯气不打一处来，顾不上荆六还在旁边，对着她就撒开了火气，“你他妈的是成心把我往死里整是不是？！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吃里扒外，帮着那小子整我！”
魏傅笑容一僵。
丁进不悦道：“汪总，你可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刚才要不是小倩帮你，你现在已经在地狱里享受油锅了！你不谢她也就算了，居然还骂她！”
“帮我？！帮我把我的顺东商贸城全送给那狗……那小子是不是？”看见荆六脸色一变，汪凯及时改口，没敢骂出去。
第190章 送大礼
丁进叹道：“老汪啊老汪！你怎么不明白？小倩不把话说得让扬哥满意，扬哥怎么会灭了怒气？”
汪凯一愣道：“你说她说向着扬哥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在帮我？”
丁进皱眉道：“你自己想想，刚才我提议免死罚活，扬哥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小倩一开口，扬哥就答应了？你还真以为是他本来就没想杀你？不是靠着小倩的魅力，你早挂了，哪还有命在这儿骂人？”
“但是我被那……扬哥拿了２０(百分号)的股份！２０(百分号)啊！”汪凯心里已经相信了五分，但是想到自己的损失，登时心痛不断。
魏倩再没了笑容，寒声道：“姓汪的，你还是不是人？我费尽唇舌还出卖色相帮你，你竟然骂我吃里扒外！幸好丁先生明眼人，要不我还不冤死？我给你使眼色，还提议让你自己说话，就是让你提一个自己能承受的条件，谁想得到你一开口就是１０(百分号)？你猪脑子是吧？你能承受０(百分号)，就不会先开个５(百分号)啊？换了是我，我也得给你翻个倍！不，你这没良心的，是我我就全给你拿了！”
汪凯被骂得哑口无言。确实，当时魏倩向他使了眼色，是他自己没能明白过来。
荆六站在旁边静静听着，心里大感好笑，却并不开口。只要对方没辱及萧扬，他乐得看热闹。
正在这时，刚刚关上的经理室房门被人敲了两下，随即被推开，裴应探了个头进来：“抱歉，魏小姐，扬哥说想请你过去聊聊，不知道你现在有空吗？”
众人均是一愕。
这个扬哥难道被魏倩撩拨起来了？
魏倩下了楼，见到在大厅里单独等着的萧扬。后者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歉然道：“不好意思，萧扬知道现在时间已晚，但实在按捺不下心情，还是冒昧相邀，希望魏小姐不要见怪。”
魏倩像是完全忘了刚才楼上的不快，甜甜一笑，踏前挽住萧扬右臂，柔声说道：“扬哥别这么说，能和你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秉烛夜聊，是人家的荣幸才对。”
萧扬微笑道：“过奖了。请。”
两人走出翡翠大酒店，服务生为两人叫来出租车，萧扬却并不上去，带着魏倩顺着街边步行。
魏倩微感诧异，不过仍是偎着他漫步而行。
“不知道魏小姐相不相信，我出生到现在，你是第一个用这么亲密的姿势散步的女孩儿。”萧扬侧头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带笑说道。和一般做这行的女人不同，魏倩脸上只是淡妆，比林音、秦婉儿等女也只是多了划了点眼影和唇彩，还算自然，让萧扬不至于把头别开。
魏倩讶道：“这怎么可能？扬哥你这种男人应该是无数美女甘愿贴送才对，怎么可能……”
“在这里的我，和平时的我是两个人。”萧扬很自然地说道，“就好像我相信现在的魏小姐和私下独处的魏小姐，绝对白拥有不同的一面。”
“哦？那我就真有点好奇了，平时的扬哥是什么样的人？”魏倩露出好奇神色。
萧扬想了想，说道：“该说是平时的‘萧扬’是什么样的人。话题扯远了，我请魏小姐一起散步，是想谢谢你刚才的配合。没有你的暗示，我肯定拿不到这２０(百分号)的股份。”
魏倩满脸错愕：“扬哥你真把我说糊涂了，什么暗示配合的，怎么我全都听不明白？”
萧扬大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坦白说，之前我本来是想断他条胳膊什么的，来个杀一儆百，让别的人不敢再乱动歪念头。但是真要那么做了，我自己肯定什么也得不到。要不是你提议让汪凯自己说，我哪能有现在这么大的收获？”
魏倩蹙起了双眉：“扬哥你真的把我弄糊涂了。不过幸好你没砍他胳膊，也算我做了件好事，要不然血淋淋的吓死人了！”
萧扬也不再逼迫，转换话题道：“既然这样，那就当我仰慕魏小姐，借花献佛，想把这２０(百分号)转送给你，希望你能笑纳。”
“什么！”魏倩登时忘了其它，剧震止步，不能置信地看着萧扬。
和之前听到萧扬索要２０(百分号)股份时的震惊不同，那时带着三分演戏的成份，现在她才是真正的震惊。
顺东商贸城２０(百分号)的股份，单从金钱价值上，代表的就是至少一年数百万的收入。能随手把这份大礼转送人，照她看来，萧扬绝对是脑壳坏掉了。
“萧扬在此以人格保证：只要魏小姐答应笑纳，明天办理手续，去的就是你魏小姐，而不是我萧扬。”萧扬随她停步，微笑着看她。
魏倩细察他眼睛片刻，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轻轻吁出一口气：“扬哥，你该知道我魏倩是哪种人。想要包我，不需要这么重的代价。事实上只要你开口，不需要花一分钱，我老板肯定把我双手奉上。而且我也很喜欢扬哥，绝对不会排斥陪你。”
萧扬苦笑道：“想不到送个礼都被魏小姐误会，坦白说，我对魏小姐确实相当仰慕，也很享受和你挨挨碰碰的感觉，但是我送你这些股份跟男女之间的事绝对没有关系。”
魏倩眸中亮起异样的光芒：“那这是为什么？”
“我想汪凯送东西给魏小姐，你一定不会问这么多，不是吗？”萧扬半开玩笑地说道。
魏倩摇了摇头：“那不同，他要送我东西，是因为迷恋我的身体，是等价的交换。事实上在社会上混迹了这么久，我习惯了人与人之间利益交换的生活，扬哥你要不说清楚有什么要求，这礼我肯定不敢接受。”
萧扬对这美女越来越刮目相看了。换了一般人，陡然被人赠送之么一大笔财富，虽说难免起疑，但是“利”字当前，贪心作祟，总会屈服在财富的诱惑下。但是魏倩却不一样，面对金钱的诱惑没有欣喜和贪婪，绝非一般人能比。
“那行，我就直话直说。”萧扬放弃了拐弯抹角，“我在北街立足未稳，需要一个得力臂助，我希望能用这２０(百分号)换来魏小姐的支持。”
魏倩连笑带讶地道：“扬哥说笑了，我一个风尘女子，哪有什么能力当得上‘得力臂助’这四字？再说了，有丰叔、六哥这样的帮手，我想扬哥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丰叔为人谨慎小心，又有大局观，能主持大局，但是却不够手段。荆六足够悍勇，打打杀杀的事有他确实不错，但是却只粗不细。如果我只是想守着北街，有他们相帮也差不多了。不过……”萧扬坦然道，“我的目标不只是北街，而是整个江安黑道，靠他们，不够！”
魏倩娇躯剧震。倒不是萧扬敢以整个江安为目标吓着了她，混黑的哪个不是野心勃勃？而是他居然坦白地对她说这些，让她大感意外。
萧扬毫不掩饰对魏倩的“渴望”：“我是诚心还是假意，相信魏小姐分得出来。萧扬一百二十分希望你能接受，但是我向你保证，就算你不接受，我也绝对不会对你有丝毫看法的转变，更不会伤害你。”
魏倩恢复了正常神色，蹙眉道：“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凭什么扬哥认为我能给你带来帮助？实话实说，我也有几分自知之，要说在男人之间左左路逢源的本事，我自问在北街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但是这种床头把戏能有什么用？”
萧扬略一思索，在魏倩身上看了看，忽然伸手，在她头上扯了一下。魏倩轻呼一声，捂头娇嗔：“扬哥你弄疼人家啦！”
萧扬歉然一笑，把手里的发丝拉直：“抱歉，借你一根头发。你说这根头发能起什么用？”
魏倩白了他一眼：“本来它能让我漂亮，现在就什么用也没了。”
“不错，一针见血。在魏小姐的头上，这根头发能让你美丽，但是离开了你，它毫无价值。”萧扬顺着她的话接了走去，“一件东西有没有用，要看用在什么地方，以及让谁来用。比如它在我手上，就能成为一件杀人利器，来，帮我拿着这个。”
魏倩听得美目圆睁，莫名其妙地接过萧扬从地(7)上捡起的一根小树枝，双手各持一端，举在胸前。
萧扬双手拉直发丝，慢慢横着贴到树枝上，陡地双手极快地一个横拉。但听一声细响，粗约小指的树枝应声而断，看似柔弱的头发却完好无损。
魏倩顿时花容失色，不能置信地看着双手各持一半的树枝：“这……这怎么可能？”树枝能切破，那要割破人的喉管肯定也没问题，想不到一根一绷能断的长发，竟然真的变成了杀人利器。
“只要速度足够，别说树枝，就算是钢铁，也能切断。”萧扬微微一笑，随手绷断那根手发，“但是这是在我手上，如果在魏小姐的手上，它就只好用来勾男人的魂。”
最后一句引得魏倩不由笑了出来。
“所以魏小姐认为不足一道的本事，在我看来却是万中难寻其一。”萧扬对这个道理向来深信不疑。这是从部队里学来的，无论什么东西都会有其发挥最大价值的方面，只看你会不会用。
魏倩明白了他的意思，踌躇片刻，终于还是说道：“不好意思，扬哥，你的礼太重了，我不能接受。”
萧扬毫不掩饰地露出失望的神色。
“但是我很高兴今晚你对我说这些，这将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魏倩送上甜美笑容，再次搂住萧扬的胳膊，“我相信，就算没有我，你也一定能完成自己的目标！”
萧扬苦笑道：“明白了，那我明天也只好自己跟汪凯那混蛋去办手续了。唉，真失败！”
魏倩被他率真的模样逗得笑起来，柔声道：“如果我是孑然一身，不需要扬哥你开口，一定会自动送上门，无论扬哥想使用小倩的哪方面本事都绝对乐意奉上。但是无奈我是个有牵挂的人，只能说一声抱歉。不过，我可以向扬哥保证一点，钱老板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
第191章 问题大了
萧扬精神一振，听出她其实是在表态支持自己，笑道：“有魏小姐这句话，萧扬十分满足，谢谢。同样的，只要有需要，尽管向我开口，无论是你还是钱老板，或者其它支持我萧扬的人，我都乐意帮忙！”
魏倩眼神忽然迷离起来，紧紧搂住他，双颊泛着红潮，媚声道：“小倩在北街后面有套自己的房子，从来不让别的男人进的。只要扬哥愿意，今晚不如去那多聊聊……”
萧扬一触及她眼神，但觉一股热力自小腹底下陡然腾起，迅速攀升，还大有蔓延至全身的架势，吓了一跳，急忙从她怀里抽出手臂退到两步之外：“糟糕，突然想起还有事，魏小姐的好意只好心领了……”
“是想起有事，还是想起有人哪？”魏倩吃吃地笑了起来，眼神媚得惊人。
萧扬尴尬道：“没有没有，真有事，夜深了，我送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将魏倩送回了凤凰娱乐中心，恰好钱镇也刚回来，跟萧扬闲聊两句，后者才道别离开。
回聚丰跟丰叔稍作商量，萧扬才离开北街，打车赶回石柳小区。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几个保安聚在一起神色紧张地议论什么。萧扬大觉奇怪，石柳小区凌晨值班一般就两名保安，少有这么七八个都在的情况，难道出事了？
他刚走近大门，一个保安就看到了他，叫道：“扬哥！”
萧扬应了一声，走近问道：“什么事这么热闹，让大伙儿连觉都不睡了？”
那保安急切地道：“扬哥你还是暂时别回去好一点。”
“为啥？”萧扬一听事情似乎跟自己有关，大感意外。
“刚刚来了两辆警车，有兄弟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跟进去看了看，才知道是去你家的，还和秦警官吵了起来，说是来抓你的！”另一个保安飞快地解释。
萧扬大吃一惊。
难道陆亭居然尽职到这种程度，大半夜的直接叫了人来？
不过……既然是来抓自己的，秦婉儿干嘛和人吵架？
“扬哥，你还是先去躲躲，等警察走了我们再通知你。”几个保安都见过萧扬力挫马刚群氓的事，知道他背景不简单，都劝他别进去。
萧扬嘿嘿一笑：“没事，先看看再说。”不顾众人拦阻，大步走了进去。
是祸避不过，尤其对方已经明确是来抓自己的，不如先探个究竟再说。
这时在萧扬租的房子里，一身睡衣的秦婉儿正抱胸坐在沙发上，瞪着站在面前的警察。那警察年约三十，面相老成，站得笔直，透着股干练味儿，赫然正是市公安局总局的干警，曾想从萧扬身上查出方坤线索的封洛！
“秦队长，就算抛开你人民警察的身份，你也是一个合法公民，有义务配合我们的工作！”此时，封洛却对秦婉儿有点不满。
“我说了！他去哪儿我根本不知道！脚长在他身上，我能管他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行踪么？我还想问你他去哪了呢！”秦婉儿瞪着他，比他还要不高兴。就算换个旁人，大半夜正睡得酣，突然被人拉起来审问，也不可能高兴得起来尤其这人还是曾经搞过一回突击搜查的封洛，而被审问的是脾气火爆的秦婉儿。
以封洛的沉稳，也不由对这个美女警花大感无奈。正想设法再问，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戏谑：“封警官属蝙蝠的吧？到夜就活动，这习惯还真是与众不同。”
封洛刷地转头看去，眼中喜色一闪即没，喝道：“铐上他！”
门边的四个警察立刻动手，麻利地把萧扬捉住，一副锃亮的手铐亮了出来。
萧扬心念一动，没有反抗，任对方把自己双手铐在身前，只愕道：“这什么意思？我杀人了还是抢劫了？”
同一时间，秦婉儿霍然起身，怒道：“你凭什么铐他！”
“涉嫌参与殴斗、破坏公共设施，以及涉嫌参与枪战以及故意伤人，”封洛冷冷道，“如果这还不够，那不妨多加一条涉嫌参与黑社会活动！”
秦婉儿听得剧震时，萧扬也是心中微凛，扬眉冷笑：“笑话！我什么时候做过你说的这些？”
“人证和物证我都能提供，不过只能在你跟我回公安局之后再说！带他走！”封洛毫不客气地喝令一声，大步向外走去。
“萧扬！”秦婉儿急了，想追过去，却被一个警察给拦住了。
“没事儿，配合人民警察的调查工作是我的天职。”萧扬居然还能转头朝她笑，“对了，顺便帮我跟林音说一声，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萧扬被押上车，秦婉儿再没办法压抑情绪，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直到半分钟后才接通：“喂？原威吗？我诠？我秦婉儿！跟我说实话，你们队那个姓封的为什么又跑来抓人了？什么？秘密？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别废话！快说！”
听着对面的解释，秦婉儿静了下来，神色由激动转为惊愕。听到最后，她手一滑，手机从掌间掉落。
这下问题大了！
警车一路飞驰，车内没人说话，一片压抑的安静。
萧扬心里有数，根本不管坐对面死盯着自己的封洛，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地欣赏车外的风景。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封洛突然开口，“街头小混混？像，也不像。正经人？像，也不像。”
萧扬耸耸肩：“这个问题你得问我妈去，她老人家把我生成这样，又没跟我商量过，怨不得我。”
封洛对他的胡说八道毫不在意，话题一转：“你知道你面临什么样的起诉吗？”
“起诉？干嘛起诉？谁起诉我？”萧扬大感诧异。
“准确地说，是对你进行公诉。”封洛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涉及到的罪名至少有五个，根据我的经验估计，按你目前已能确定的最重刑事罪名来判，会有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
萧扬无语地看着他。
封洛爱用并擅用心理战术，但是连着几次在自己身上使用无效，他居然还锲而不舍地坚持使用，该说他蠢还是够执着？
封洛微感失望。他做刑警近十年，经验老到，当然看得出萧扬没因自己的话而惊慌失措。他话题再转：“你还记得吴飞鹏吗？”
“暂时忘不了。”萧扬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他有个朋友叫温磊，你应该也认识。”封洛慢慢地说道。
“嗯？温磊？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有次在家咖啡厅遇到的一个叫温磊的，不过那厮是个外国人，中文说得溜极了，跟我聊得也挺投机怎么封警官你也认识？”萧扬听得心中一懔，但不明白他的意思，表面上只是插科打诨。
封洛淡淡地道：“他前天晚上死了。”
萧扬心内一震，表面上却愕道：“死了？那不就是国际案件了？”
“被人用枕头捂死的，据我估计，应该是被方坤的手下冷少辰下的手。”封洛慢条斯里地说着，语调没有丝毫变化。
萧扬尽管知道他仍在使用心理战术，试图用这些本来自己该不知道的事刺激自己的反应，但仍是听得心内大震。
冷少辰就是辰子，他居然会对温磊下手？萧扬有点不相信。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他深信冷少辰是个原则坚定的人，不会随意杀害无辜者。温磊虽然因为朋友的事欠了方坤的债，但归根结底仍是无辜者，辰子不可能对他动手。
“在他之前，被我们严密保护的吴飞鹏已经被人企图暗杀了四次，包括其中一次可以确定是冷少辰下的手。”封洛心里早打好了腹稿，一点一点地说出来，“而那次恰好有一个体形和你非常相似的男人出现，救了吴飞鹏。”
萧扬倒吸一口冷气。
他本来以为方坤现在精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就不会分神到吴飞鹏那边，哪知道竟然不但杀了跟吴飞鹏关系密切的温磊，还再次试图暗杀吴飞鹏！
值得庆幸的一点是，辰子现在专注在自己身上，否则如果是他再次出手，恐怕吴飞鹏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7)
不过表面上他仍能保持正常，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什么？他又被人企图暗杀？”
封洛根本没接话的意思：“不只是吴飞鹏，上次你的女友，林音小姐也被人绑架到了北城仓库区，恰好我带人在那边执行一次行动，抓了仓库区的一群匪类，据为首的人说，那晚冷少辰也在，抓林音是为了引一个男人出现。虽然冷少辰同对他说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林音能引出的男人，除了她爸之外，我想也只有她的男友了。但是事后我对林小姐进行审问，她却说你没出现。”
萧扬惊讶表情消失，转为不悦：“封警官，我承认因为不知情，我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林音出了事，没有尽到男友的责任，但是这是私人事务，林音不怪我，你也没资格指责我！”那晚颜诚没看到过他，他也不怕这说法会被那大胡子戳破。
封洛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接着说了下去：“北城仓库区那事，我是因为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对方没有透露姓名，所以我可以大胆猜测，对方是一个不愿意让林音有危险的人。这个人肯定认识林音，而且关系密切，又有可能与方坤或者冷少辰有关系，他是谁？”
“我怎么知道！”萧扬不耐烦地道。
“再说说我在仓库区里找到的线索，其中有一把手枪，经过指纹鉴定，已经确认是冷少辰的指纹。另外还有一个工具包，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辅助工具，还有一些平常很少见到的钢针，但是这些东西有个共通点，就是都没有指纹。所以，可以排除这些东西是冷少辰所用。那么它们是谁的？如果是以前遗留下来的工具，在那样的环境下，上面肯定会保留部分指纹，所以，鉴证科的同志认为这套工作的持有者要么是戴了手套，要么就是本来就没有指纹。”说到这里，封洛的目光落向萧扬放在腿上的双手。
第192章 封洛的意
萧扬神情自若地道：“我双手都被烧伤过，所以指纹都烧掉了，难道你凭这个就判断那些东西是我的？”这结果他早就猜到了，所以从林音那里知道封洛拿了他的工具包，他根本不担心。早在特战队时，他的手指就被特殊处理，根本不会留下指纹。
封洛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当然不能。但我可以藉此推出一点实情，请你指点。”
萧扬愕道：“什么实情？”
封洛笑容微微加深：“有一个年轻男性，因为某种缘故，与江安北区的大佬方坤产生了仇怨。于是，方坤决定将这个年轻人杀死。但是可惜的是，尽管派出了手下的头号杀手，甚至还抓了这个年轻人的女友来威胁他，方坤仍然失败了。而这个年轻人就是你，萧扬，也就是北大街区域的新老大！”
萧扬毫不掩饰内心的惊讶，露出震惊的神色。当然对于这个表情，如果对方想拿来说事，他也有大把的理由解释。
坦白说，封洛会查到他在北街的地位并不稀奇，黑道中事，本来就瞒不过白道上的人。但是封洛能通过手上线索把整个事情猜到几乎完全正确的地步，这才是让萧扬惊讶的地方。
这个一直让他觉得很烦的警察不简单。
“和方坤作对，而一直没落在下风，近年来这样的人已经很少见了。”封洛忽然深有感触地说道，“你值得人佩服。”
萧扬微讽道：“封警官不也是那个和方坤作对、却一直没落在下风的人吗？”
封洛苦笑道：“作对是真，但是没落在下风，这很难说。”他忽然解开了身上的警服，把里面的背心掀到胸口以上。
萧扬登时呆了。
自小腹往上，一道长度足有二十来厘米的刀疤直达心窝下方，虽然因时间已久，疤色开始黯淡，但是仍然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是冷少辰给我留下的。”封洛把背心放下来，重新穿好警服，“所以你该明白，我也是方坤必欲除掉的人之一。你跟我是同样立场，如果能够合作，一定能把这个江安毒瘤揪出来除掉！”
车内又静了下来。
萧扬终于明白了封洛是什么意思。
这个痴迷于追捕方坤的干警是想逼萧扬与他合作，协助他把方坤给绳之于法。而交换条件虽然没明说，萧扬也猜得到肯定是以“不起诉”为筹码。
换句话说，只要萧扬答应，封洛甚至可以立刻放了他。
反过来说，如果不答应，封洛肯定会对萧扬穷追猛打，甚至不惜真的把后者关进监狱。
这看起来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究竟答不答应？
过了半晌，萧扬无奈地道：“封警官，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封洛眼中掠过失望神色，语声转冷：“我明白了。”竟就那么闭上了嘴，再不说话。
警车到了公安局，封洛直接把萧扬提前了审讯室，只留了一个做笔录的警察，其它人通通赶了出去。
“萧扬，从现在起，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提供给法官作为审判的住所，请务必真实回答。”封洛一本正经地对萧扬说。
隔桌而坐的后者看他一眼，沉声道：“无论你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
封洛微感意外，正色道：“萧扬，现在是对你进行审讯，不是在向你请教！”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行使我的权利。封警官，你有什么想告我的，请尽管拿出来，我不会回答！”萧扬毫不客气。他现在完全不知道封洛手上掌握了什么有力的人证物证，甚至不知道对方想告自己哪些罪，如果贸然开口，说不定会带来额外的麻烦。
封洛沉声道：“好，我跟你直说。今天凌晨，你出现在市东区外城的一家建筑原料工厂里，参与了一起枪击爆炸事件，致使一位年轻女孩身中三枪，险些抢救无效死亡。此外，该事件中还有一位本市富商汪凯被殴打致伤，目击证人指出行凶者就是你！”
萧扬哼了一声：“目击证人？不会是你找来的托儿吧？”心里不由对封洛的办事效率大吃一惊。封洛能得到这消息，肯定是从送到医院的那女孩那里得来的。但是从萧扬送那女孩进入医院，到他处理完汪凯的事回到石柳小区，中间不过经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在这短短的一百二十分钟内，封洛竟然不但从那女孩处取得了信息，还到了事发现场勘查，然后还以比萧扬快一步的速度赶到石柳小区突击逮捕，效率之高，可谓惊人。
不过既知道对方的底牌，他心里并不十分担心。汪凯有荆六守着，应该不会乱说话，何况现在说不定警方还没从汪凯那里取得证词。所谓枪击事件，现场任何一件跟枪有关的东西都不可能采到萧扬的指纹，而那女孩属于受害者，本身的证词就有一定的不可信度，他大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狡辩。
“是与不是，法官自然会判断。”封洛冷冷地道，“另一方面，事发现场还有四具尸体，证人称当时打倒他们的，正是你，萧扬！”
萧扬哈哈大笑起来。
“不准笑！现在是在审讯！”做笔录的那警察拍桌怒叱。
萧扬倏然止笑，冷冷看着封洛：“我打倒他们的？证据拿来！”
封洛从容道：“证人现在还在医院，无法和你当面对质。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萧扬，你的狡辩只会加重你应该接受的刑罚！”
“笑话！没做的事情凭什么要我认！”萧扬理直气壮，“想告我杀人，行，拿出证据来！”
封洛眼皮微微一跳，开始感觉头疼了。
这个萧扬，果然不好对付！
所谓“证人”，实际上就是那刚刚从急救室抢救回来的女孩。她并没有亲眼看到萧扬杀人，而只是因为当时只有萧扬闯进来救人，所以猜测外面四人是被他所杀。这猜测当然没错，但是在法律上不能成为有力证据。
萧扬也正是肯定自己宰那四个保镖时没人看到，才敢这么硬气地索要证据。
事情到了这一步，萧扬已经完全明白了封洛所谓的“人证和物证我都能提供”是什么意思，甚至能猜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在医院，萧扬逃走后，陆亭肯定是立刻把这件上报回公安局。由于涉及枪击，事情要递交刑事科，结果被封洛看到。他立刻带人前往医院，在那女孩被抢救回来后，对女孩进行了紧急问讯，获得了工厂发生事件的大概信息。也是在这时，通过知道萧扬身份的女孩，封洛知道了萧扬原来是北街混混的老大，当然也知道了汪凯想对萧扬不利的阴谋。
然后，封洛带人去了工厂，对现场进行了勘查，了解了当时的具体情况。聪明若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对萧扬下手的最好时机，遂立刻带着人奔赴石柳小区。
再然后，就是萧扬后来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事了。
整件事中，最关键的人证，就是那女孩和汪凯。但是汪凯基于几个原因，应该不会吐露实情，只会敷衍了事。
第一个原因就是汪凯非常怕死。如果他敢说出对萧扬不利的供词，就不得不考虑到丰叔、荆六等的报复。
第二个原因则是汪凯在这件事中本来就是在做非法的勾当，要指认萧扬，就不得不承认他也在做违法之事。
第三个原因则是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如果汪凯真要借警方的力量收拾萧扬，那他以后也不用再在北街甚至整个江安抬头做人了。
剩下就是那女孩，这比较麻烦。送她到医院后，为了处理汪凯的事，萧扬不及和她对词，才会召来现在这祸事。
可想而知，封洛肯定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接触那女孩，想要让她翻供，肯定没那么容易。
但是退一步说，就算是那女孩，也没办法证明那四个人是萧扬杀的，这一点只要萧扬死咬不认，基本上可以去掉。
剩下的麻烦就是封洛指出的两大罪状，参与枪击事件和涉黑。
念头一转，萧扬想起之前封洛说过的话。他本身肯定也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在车上时只是用了一个三到十年的有期来吓唬萧扬，说明封洛并不是那种(7)喜欢胡扯知说的人。
跟封洛接触了这几次，萧扬也算对他有点了解了。沉稳，爱用心理战术，但是谨慎，不爱随意乱编手中没有的证据来诱供。而且还有一点，至少他到目前为止还没动过私刑，算是心地不错。
这个警察确实有点与众不同。
审讯到了这一步，再进行下去也没多大价值，封洛立刻停止了审讯，把萧扬暂时拘留。不过他仍握有人证，不怕萧扬抵死不认。
更重要的是，由于行动过急，他现在还没来得及从所有相关人员处获得证词和线索。暂停审讯，也是为了做更好的准备。当他手里握有足够的证据，第二次的审讯他相信肯定会有希望的结果。
萧扬前脚刚进拘留室，秦婉儿后脚就赶到了公安总局。无奈她不属于这里，被挡在了办公区域外，只好打电话找了她在总局的熟人。
几分钟后，一个身着警服的清秀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急得来回转个不停的秦婉儿立刻迎了上去：“原威！”
那年轻人苦笑道：“我的姑奶奶，我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能带你去见他！”
“别跟我扯什么原则纪律的！本小姐比你还早进局子呢！”秦婉儿瞪了他一眼，把他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悄悄带我进去，我只想确认他有没有被你们那个恶魔封虐待！”
“什么？虐待？算了吧，他虐待向来都是在精神上，你看不出来的。”原威劝道，“这事还在继续调查，你也别在这儿干着急了，赶紧回去睡觉，别明天变成个熊猫眼！”
第193章 他是我的男朋友！
秦婉儿嗔道：“熊猫眼又怎么样？我乐意！你究竟肯不肯带我进去？我告诉你，拒绝的后果很严重哦！”
原威顿时哭笑不得。这不**裸的威胁嘛！
不过他也看出秦婉儿是真急了，忍不住问：“那你先告诉我，那人究竟和你什么关系？你这么心急上火地赶过来，难道他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秦婉儿心内微微一痛，怒道：“我说过了，他只是我室友！连朋友都算不上！”
“行了吧，我的秦大小姐！”原威一脸无奈，“你这么说谁信啊？连朋友都不是，那你着这个急干嘛？是不是你们北区分局的治安工作太少了，你闲出毛病来了？”
“你管我闲不闲，反正这事我必须帮他！”秦婉儿赌着气抛出这一句。这个臭萧扬！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跟他来个快刀斩乱麻，怎么突然之间又惹来这么大麻烦？太不让人省心了！
原威听得一愕，微微蹲下一点，平视秦婉儿的眼睛：“别动，看着我的眼睛。婉儿，看在咱们在警校那最好又最纯洁的男女关系的份上，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单相思他？”
秦婉儿登时像被闪电劈了一记，张口结舌，红晕却瞬间涌上整张玉容。
单相思？！
“不会吧！”原威惊得差点跳起来，“堂堂秦婉儿，美冠全警校的超级霸王花，追求者从警校东门直接排到西门的娇娇小师妹，居然会暗恋……暗恋男人？！”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秦婉儿又羞又急，自尊心瞬间爆发，脱口就道，“谁说我暗恋他！我秦婉儿需要暗恋人么？他暗恋我还差不多！”
原威怀疑地看她：“这句可信度太低。要是他暗恋你，说明你不喜欢他，那你干嘛还替他担这个心？”
“我……”秦婉儿一时语塞。
原威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婉儿，别撑了，你坦白告诉我，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你老实说，我就答应帮你，否则这事我帮不上忙。”
秦婉儿差点脱口骂他，但是听到后面几句，登时心乱如麻。
看着她纠结的表情，原威心思一转，登时色变：“难道他已经不只是你男朋友，而是……而是……”心里惊骇不亚于爆了一颗原子弹。要知道秦婉儿在警校时就是珠穆朗玛峰上的冰雪女神，从来不对任何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好脸色，没想到这才出警校多久啊，居然已经和男人有了关系了！
“你瞎想什么！”秦婉儿从他脸色猜出他想什么，颊上更见娇艳，“我和他清清白白……”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小了下来，皆因想到自己的初吻和次吻及再次吻都被萧扬“夺”去了那还不算，连自己的初拥以及那啥，都被他“夺”了！这还能算清白么？
“行了，我知道女孩子脸皮薄，这样吧，我问几个简单问题，你只管回答有或没有，我自己来判断你们的关系。”原威脑子一转，提出个新方案来。
秦婉儿想拒绝，却没说出来。
“第一个问题，他有没有牵过你的手？”原威当她答应了，直接问了出来。
秦婉儿赶紧摇头。
“没有？那第二个问题，他有没有抱过你？”原威吐出准备好的第二问。
秦婉儿一呆，然后才赶紧摇头。
太不老实了……原威在心里摇头，从她的反应看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有”，但知道秦婉儿脸皮薄，也不戳破：“第三个问题，他有没有亲过你？”
秦婉儿又是一呆，赶紧摇头。这个死原威，怎么个个问题都问到点上！
原威倒吸一口冷气。
抱过、亲过，看来两人的关系发展已经很明显了！
有了方向，原威脑子里立刻装出为难表情：“我明白了，可是这事我不能帮你。”
“不行！你必须帮我！”秦婉儿忍不住显露她的蛮横本性。
原威坚决地道：“不能帮就是不能帮，婉儿，这个萧扬涉及的嫌疑罪比较广，属于重嫌犯。没有洛哥的命令，不能让你随便见他！”
秦婉儿急得快哭了：“你，你！你还是不是我最好的男性朋友？！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就……”
见她这么着急，原威不由心中一软，柔声道：“婉儿，你是警察，应该知道什么是原则。这事洛哥一定会秉公处理，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的。再说了，这件事你没有必须帮他的理由，何必这么执着……”
话还没出口，秦婉儿已憋红了脸，脱口道：“我……我有必须帮他的理由！”
“嗯？什么理由？”原威心里暗乐，知道她快忍不住吐露实情了。
“他……他是我的男朋友！”
“啊？”原威表面震惊，实则暗笑。这个秦婉儿，果然如此！
秦婉儿硬着头皮说了这句，两颊已经烧到百来度，尽管活泼开朗，却也不禁低头不敢看好友，道：“现……现在你能帮我了吧？”
“帮，当然能帮。”原威目的达成，也不再逗她，“不过现在不行，洛哥还在里面，进行肯定让他发现。这样吧，你在那边的休息区等会儿，等他离开，我立刻来通知你！对了，把脸对着角落，别让太多人看到，你在咱们这地方的名气可不小，认识你的人太多了！”
秦婉儿乖乖答应，找了个最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原威看着她神情，不由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爱情让人没办法理智。秦婉儿以前是多矜持的人，现在居然为了自己男朋友冲动到连她身为警察的纪律都不顾了！
算了，还是赶紧办事！
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秦婉儿焦急地等待着原威，感觉自己都快破纪录了。在她人生中，能这么干坐着等一个小时，绝对是奇迹中的奇迹。活泼的个性让她就算在工作时都没办法乖乖坐上一个小时，现在为了萧扬，却轻松做到。
“婉儿！”一声低呼忽然传来。
秦婉儿呼地转头，望见是原威，立刻大喜起身小跑过去：“行了？”
“洛哥去睡觉了，得两个小时呢，跟我来！”原威打个“ＯＫ”的手势，示意她跟着，转身往楼里走去。
这时已经是黎明前夕，办公区域内灯光黯淡，只有紧急办案的人员匆匆走动，没人注意到他们。偶有认识的，跟原威随意打个招呼，也没对低着头的秦婉儿多加留意。
不一会儿到了拘留区，原威让秦婉儿等在拐角处，自己先独自向拘留区处坐守的一个中年警察走了过去：“老木，刚换班？”
那中年警察正低头翻看桌上的一份杂志，头也不抬：“废话！”
“来，抽根烟。”原威一屁股坐到桌沿上，掏出一包烟，随手递到对方身前。
老木眼皮一抬，随即愕然抬脸：“你哪来的洋烟？”
“嘿嘿，我发小前几天从吕宋岛回来，给我带的，试试够不够劲？”原威边说边把打火机掏了出来。
老木露出意动的神情，旋即一惕：“慢着，你小子的烟不好抽，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了？”
原威就在等他这句话，尴尬笑道：“瞧你！咱们都是阶级同志，这点好东西共享共享，难道还用得着讲啥条件不成？没啥事，抽吧，不抽我可收了！”
“别，我先来一根！”老木显然是个烟瘾大的，急忙抓住原威作势欲收的手，飞快地从烟盒里掏出一根。
原威给他点上，问道：“怎么样？”
老木深深地吸了一口，精神一振：“好东西！这玩意儿价值不菲吧？”
“不知道，反正我发小说，凭我那点工资，肯定这辈子也没希望抽上一包！”原威随口就说。
“什么？这么贵？！”老木大吃一惊，坐直身子，“行了，我太了解你这小子了，快说，有什么事？”
原威嘿嘿一笑：“瞒不过你我有个好朋友想探望探望，你看能不能……”
“什么朋友？探谁？”
“女性朋友，探她男朋友，刚进去的，不用让他出来，让我朋友进去说看看他就行。”
老木脸色一变：“不会是想探那个萧扬吧？”
原威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得了，你根烟我没福享受了，拿回去！”老木飞快地把只抽过一口的烟给递回去。
“别别！我明白了，事情不成我再混账也不能把东西收回来不是？再说你这都抽过了，难道让我嚼你口水去？”原威一看这架势，知道今天想探萧扬绝对无望，“不过你大小也让我明白明白，为什么不能探他？”
“洛哥说了，萧扬是重嫌犯，除了他之外，连局长都不准进去看他！”老木说得斩钉截铁。
原威明白过来，无奈道：“那只好让我朋友明天再来了。”
老木哼了一声：“别，你也别让她明天来了，这次洛哥是下了决心，说就算违背纪律，他也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案子。别说明天，这案子查清之前，恐怕谁也不能去看萧扬！”
原威大感意外，随意说了两句，退了出去，拐过走道拐角，见秦婉儿一脸期待，他只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把老木刚才说的说了一遍。
秦婉儿听得玉容连连变化，没等他说完，已双手一把抓住他：“这……这怎么办？原威，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原威皱眉道：“我也没想到洛哥这么重视这案子，婉儿，你还是回去等等吧(8)。照我看，洛哥既然发了话，这案子就已经定了，萧扬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你……你还是换个男朋友算了。”
“不能换！”秦婉儿胀红了脸，又急又惊又恼，跺脚不依，“我不管，你要不帮我想办法，我就上你们家闹去！我告诉你女朋友，你在警校里想追求我来着！”
“别！”原威大吃一惊，“这事要让她知道了，从此我就水深火热了！”
秦婉儿抓着了他的把柄，娇哼道：“我还没说你趁我喝醉了想亲我的那事呢……”
第194章 超级大意外
“小心被人听到！”原威吓了一大跳，清秀的脸上也不由飞起红云，窘迫不已，“你这个小魔鬼！你这是想让我直接跳过水深火热的境界，升到生不如死是不是？”
“那你必须帮我想办法！”
原威愁道：“好好好，我想就是了。倒是有个办法，不过……”
秦婉儿一听有办法，顿如抓到救命稻草：“什么办法？快说！”
“算了，这办法你做不到，让我再想想其它的。”原威看她一眼。
秦婉儿怒道：“什么事我做不到？”
原威缓缓吐出几个字：“找你爸。”
秦婉儿顿时愕住。
原威叹了口气：“婉儿，你也别闹了，听我说，这事真没办法。我也不拿警察身份说你，你还是站在一般人的角度想一想，那小子既然有那么多罪名，本身肯定有问题，先不说罪名成不成立，能招来这些事，他就不是一个好人，你这么好的一个大美女，何必一定要跟他纠缠在一块儿呢？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走吧，我送你出去。”
秦婉儿没再说话，默默地跟着他出了公安局。
原威替她拦了出租车，把她送上去后，才叮嘱道：“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
出租车开动，秦婉儿失神地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路灯，心思复杂难明。
封洛的名气就好像她秦婉儿的名气，在江安警界是无人不知。不过她是因为美丽，而封洛则是因为出了名的办案能力和嫉恶如仇。事情到了他手上，肯定能水落石出。
但是秦婉儿隐隐约约觉得，水落石出未必是好事，尤其对她自己来说。虽说她搬来和萧扬合租，就是为了查出萧扬的底，但是现在她却再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想不想真的查清他。
天际，漆黑的夜空浮现一缕鱼肚白。
天快亮了。当白天来临，一切都会纤毫毕现。但是自己的心情何时能理清，她完全不清楚。
一夜已过，到了早上八点，在拘留室里呆了大半夜的萧扬再次被提审。送到了审讯室后，审讯的人却不是封洛，让萧扬大感意外。
最初萧扬还以为他们有了什么新线索，所以再次审讯，但是几分钟之后，他就明白了两件事。一是封洛还没有掌握更多线索，二是封洛准备开始用疲劳战术了。
果然，进了四个小时的连续审讯，萧扬被关回了拘留室。审讯的内容变得枯燥而千篇一律，光是问萧扬昨天晚上的行踪，就反复问了十来遍。
萧扬对此一无所惧。别说四个小时，就算来个四天四夜的审讯，他也撑得住。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能想到的问题越来越多，也开始有点焦急起来。
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林音肯定会知道自己被抓了，她一定会着急担心。而萧扬清楚封洛肯定不会让人来看望自己，这必然会让林音急上加急。
只希望昨天走前叮嘱秦婉儿的话她能记着，帮他安慰林音。
当然他并不知道，秦婉儿昨晚就来过了。说到焦急和担心，她绝对不比任何关心萧扬的人差半分。
中午一点，拘留室外面忽然吵了起来
萧扬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愕，就着拘留室门上的小窗口往外看，顿时瞠目结舌。
许承亮！
“就算是真坐了牢，犯有也有被探视权，你凭什么不让我看他？！”一身武术训练服的许承亮气气势汹汹地瞪着老木。
面对副局长的公子，老木居然丝毫不惧，不卑不亢地道：“职责所在，我要是让你看他，就是我有违职守！你要不有意见，你找洛哥去！”
许承亮冷笑道：“封洛算什么东西？他大得过规矩么？我爸是副局长还不能定呢，他凭什么私定法规禁止人探望拘留人员？”
“抱歉，这我不知道，总之洛哥说了，没他允许，谁都不能见萧扬！顺便说一句，你不是咱们公安局的人，私自闯到这里已经是违规了！”老木一听这官二代摆出了他老爸，登时就火了，但是再怎么火也只能压下。在公事上他可以把事都推在封洛上，私人感情上还是得压抑。
拘留室里的萧扬已经彻底糊涂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许承亮会跑来探望自己？按理说，这小子知道自己被抓了，应该放鞭炮庆祝才对啊！
许承亮这时大怒道：“怎么？我就闯这儿怎么了？你还敢把我抓起来？”他当然知道老木说得不错。他虽然是副局长的儿子，但是不是警务人员，本来就不能随便乱闯。
老木冷冷道：“我哪敢抓你许大公子？不过想要探望萧扬，就请你找洛哥来说话，其它人等，一概不行！”
许承亮虽然气恼，却不糊涂，已明白现在肯定没办法看萧扬，无奈之下，只好指着老木：“你行！我看你有什么好果子吃！”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老木露出厌恶之色，低骂一句：“就仗着个爹！我操！”
许承亮大步走出办公区，到了大门处的休息区，无奈道：“林老师，这事难办了。”
坐在椅子上的林音一下子站了起来，吃惊地道：“连你也不能……”一句话没说完，人已被焦急淹没。
今天早上，她一大早就去帮萧扬做早饭，没见到他，还以为他已经出去晨练了。哪知道做好了早饭左等右等，却等不到萧扬晨练回来，当时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试着拨萧扬手机，却是已关机。
林音登时芳心大乱，试着敲了敲秦婉儿的房间门，才发觉她根本不在，一时没了主意，只好勉强安慰自己，收拾好了去上班。哪知道刚走到大门，一个保安就迎了过去：“林老师，扬哥他回来了吗？”
林音听得一惊：“回来？从哪回来？”
那保安正是钉子，他看着萧扬被警车带走，却一直没等到萧扬回来，心里就揣测萧扬是不是从其它门回去了，所以一见到林音，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哪知道林音根本不知道萧扬被警车带走的事，他不由一惊：“林老师你不知道？呃，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是等扬哥回来你问他吧。”
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林音心内起疑，不过跟不熟悉的人不爱说话的她却没追问。直到到了学校，她刚进办公室，听到大家议论，才大吃一惊。
早上公安局派人来找了俞天仑和尹光去，说是要协助调查学校一个老师的事情，这老师就是萧扬。
林音当时差点晕了过去。
怎么昨晚还好好的，隔了一晚上，萧扬就被抓进公安局了？！
林音正向同事问清事情缘由时，俞、尹两人回转，都一脸凝重，看得她芳心阵阵发凉。
俞天仑经验老到，到公安局里完成了简单的笔录后，试探地问了几句，这才明白萧扬涉嫌好几项罪名，当时就吓了一跳。
萧扬不是和警方关系不错吗？怎么会突然被抓起来了？
不过这事他并不清楚内情，也不敢多涉入，和尹光离开公安局后，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事情暂时压下，以免对学校产生不利影响。回到学校后，林音迫不及待地过来询问，两人也只是说只是配合工作，不清楚内情，敷衍了事。
林音从他们那里探不出究竟，更是心神大乱，立刻请假离开，直接赶到了公安总局，哪知道却被告知不能探望萧扬，这让她更加焦急和担心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问道：“林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林音转头一看，竟是许承亮，顿时心里一动，想起他是副局长的公子，正想求他帮忙，但却又想起他跟萧扬之间不和，不由一时两难。
许承亮看她模样，顿时好奇心大起，追问道：“林老师，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你跟我说吧！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你！”
林音心里的焦急压过了为难，再忍不住，把萧扬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许承亮当时就呆了：“什么？姓萧的被抓了？！”这事还没传到学校的学员耳里，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许同学，请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只想见见萧扬！”林音再顾不得他跟萧扬之间的问题，病急乱投医，索性开口向他求助。
许承亮立刻道：“行！你等着，我去问问！”
林音吃了一惊。虽然向他求助，但是她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答应起来，究竟怎么回事？
这之后，才有了许承亮闯拘留区跟老木争吵的事。出来后，见林音急得没法，许承亮断然道：“你再等等，我找我爸去！”
林音焦急的芳心内再次浮起一丝希望，忙点头答应。
许承亮匆匆进去后，林音在休息区坐立难安。正自愁烦，一声意外轻呼忽然传来：“林音！你怎么在这儿？你知道萧扬的事了？”
林音看去，只见一身警服的秦婉儿从楼外走进来，登时心里一酸：“婉儿，萧扬他……他……”
秦婉儿回去把原威的话想了又想，终于还是没能听进去，再次过来，想看看现在能不能看他。不料一来就看到林音，她急忙走了过去，还没开口，林音忽然一把抱住她，哭了出来。
这大半天的担忧和焦急，终于在这刻，化为泪水奔涌而出。
秦婉儿被她带得鼻头一酸，差点也哭出来，慌忙道：“没事的，萧扬现在只是被拘留，等事情查清了，他就出来了。”不过她心底也知道，恐怕这次不是那么简单。封洛敢直接把人抓回公安局，如果不(8)是已经有了相当的证据，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是……是吗？婉儿，你一定要帮帮他……”林音抽咽着说。
秦婉儿看了看周围，微感尴尬，低声道：“来，我们去那边坐。”
原来这时候来公安局办事的人不少，两女又均是绝色，自然难逃被偷瞧的命运。再听到林音听声，休息区无论男女均忍不住向两女行注目礼，几十道目光扫来，逼得秦婉儿也不由想避开。
两女走到角落处坐下，林音的情绪终于缓了点，有点尴尬地拿纸巾擦着眼泪：“我……我真没用，你别笑我。”
第195章 权力斗争
“没有的事！为自己喜欢的人哭是天经地义！”秦婉儿嘴上安慰着林音，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酸涩起来。或者是因为林音敢为自己喜欢的人当众哭泣，而她却不能那么做。
“婉儿，你知不知道萧扬他究竟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被抓了起来？”林音擦净眼泪，满带希望地看着秦婉儿。她所知道的事件只到“萧扬涉嫌犯罪行为”，无处获得更详细的资料。但是秦婉儿不同，一来是警察，二来跟萧扬合租房子，应该知道详细才对。
秦婉儿犹豫片刻，终于决定跟林音坦白，说道：“萧扬他参与枪击和殴斗，还……还涉嫌杀人……”
“杀人？！”林音眼前一黑，娇躯晃了晃，侧倒下去。
秦婉儿吓了一跞，赶紧把她扶住：“别急！只是嫌疑，还没有定罪呢！”
林音眼泪又滚了出来：“那……那还不是差不多……”
“不一定，我看萧扬打打架什么的还是可能的，但是要他杀人，他应该没那个胆！”秦婉儿安慰道。
林音想起在北城仓库区的那晚，萧扬与那个绑架她的坏蛋搏斗时表现出来的狠劲儿，芳心剧颤不已。
萧扬是敢杀人的。
但这话她不能跟秦婉儿说，只能悲呼：“婉儿！你一定要帮帮他！他……他虽然爱跟你斗气，可是他真是个好人，你一定要帮他！”
“我……我会的，你放心吧！”秦婉儿嘴里应着，心里却大感痛苦。何尝不想帮他？但是现在这情况，想帮也是有心无力。
这个时候，许承亮正跟着他爸许副局长走向拘留区。许副局长虽然今年已到五十，但身体硬朗，健步如飞，看着比他儿子还要有活力。国字脸配着壮实的身材，加上非常有威慑力的目光，一股威严之气扑面而下，让人不由生出敬畏之心。
“爸，你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家伙！”许承亮边走边说。
“闭嘴！你瞧你说的那是什么话！”许建国一脸严肃地喝斥，“人家尽忠职守，我凭什么教训人家？”
“哼，照这说法，你带我去叫啥？徇私枉法？”许承亮不由低声嘀咕。
许建国板着脸没说话，心内大生无可奈何之感。这个儿子让他费尽了心血，却始终不能成材，每次看到他吊儿郎当的样儿，许副局长就头疼。
不一会儿到了拘留区，老木正接内线电话，一见副局长大驾光临，加上许承亮一脸的得意，老木登时明白过来，低声对电话说了两句，挂了线，站起身：“副局，您怎么来了？”
“没啥，就是听说今天突然不能探望暂时拘留的嫌犯，我有点奇怪，过来看一下。”许建国表情微松，看似随意地轻轻敲了敲老木面前的桌子，“这规定什么时候下的？谁下的？我怎么不知道？”
老木硬着头皮道：“不限其它人，只是这个叫萧扬的嫌犯。洛哥吩咐的，说是他跟几起重案有关，为了防止他跟人串供，所以暂时不能探视。”
啪！
“封洛？胡闹！”许建国面容一板，在桌上拍了一记，“要是怕串供，大可以探望时在旁监督，这么强制拒绝探视，这不违反规定么？要是传了出去，我们公安系统的脸都被他丢光了！他在哪儿？你叫他过来跟我说！”
老木为难道：“他出去取证去了，还没回来……”刚才许承亮一走，他就立刻联络了封洛，但是后者现在在北街，一时也赶不回来。
许建国沉着脸道：“他回来后你叫他过去见我，我要听他解释！还有，从现在起，禁探取消，只要符合规定，都得让人家见面。”
“这……”老木心内再三犹豫。虽说封洛明令就算局长来了也不能放，但是官大一阶压死人，何况对方还是比自己大了好几阶、估计自己这辈子也没机会升到的副局长！
“这什么这？就说我说的，出了事让他找我！”许建国的声音透着股不容辩驳。
“副局，要不您还是等洛哥回来了亲自跟他说，他要同意了，我也好办事……”老木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一句。
许建国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什么时候封洛的命令比我的命令权限还高了？我好像也没听说谁给了他特权吧！”
老木知道再没了退路，要么屈服，要么就把自己后半身的前途给拼了。煎熬了片刻，他猛一咬牙，正要拒绝，突听一声沉稳之声：“副局，我已经从局长那里取得了特令，如果还有疑问，请您直接问局长！”
几个人同时转头去看，只见封洛大步走了进来。只看他额头的汗珠，就知道他是紧急赶回，当然是为了来应付许建国。
十多米外，拘留室里的萧扬彻底石化。
论官职，许建国远在连刑侦队长都不是的封洛之上；论警衔，许建国比封洛高出好几阶；论资望，许建国乃是全总局包括局长在内都没法比的老人。但是封洛居然敢跟许建国硬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建国本来就黑的面容顿时再沉，不悦道：“局长什么时候给你的特令？我怎么不知道？”
“您现在去问，马上就能知道！”封洛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旁边的许承亮忍不住怒道：“你什么东西！居然敢拿局长压我爸！”
“我不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这身警服让我能在这里出现！你呢？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封洛毫不客气地逼视过去。他的目光非常有压迫力，许承亮登时被瞪得心里一虚，不由退了一步。在这个硬汉的面前，他彻底没辙。
许建国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封洛是局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这也罢了，他还是局长最看重的荆警之一。有了这层关系，就算封洛本来没有获得特令，但是许建国如果真的找局长问，局长肯定会配合封洛。至于为什么，许建国比谁都清楚。
封洛对此也是胸有成竹。江安市公安总局的局长与副局长之间那明合暗离的权力斗争关系，在局里几乎是人皆知。封洛对派别斗争从来不放在心上，但是局长对他这个屡破大案的功臣笼络有加，所以谁都认为他是局长一系，他也无意分辩。在这个权力漩涡之中，他只求能最大化地获得查案、破案的方便，其它的都可以放到一边。
话说到这份上，许建国也不能再僵着，哼道：“行，我会向局长确认的！”抬步就走。
许承亮赶紧跟了过去，埋怨道：“爸！你不答应我要把这事办成吗？怎么被个小警察吓成这样？”
“闭嘴！”许建国对这个没眼力见的儿子是想打舍不得打，想骂又不忍重骂，“人家有特令，我有什么办法？”
“得了，我今天终于明白，这世上还真有您许副局长办成的事儿！那我之前答应您的那条件也吹了，您老人家自个儿去求那丫头给您当儿媳妇吧！”许承亮心里郁闷，也不管他爸，转身就朝办公区外走去。
“这个兔崽子！你要气死我呀你！”许建国瞪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气极了，却无可奈何。
附近的警察都低着头没敢吱声，要是触了副局长的霉头，后果难料。
许承亮奔出办公区，找着林音两人，愕道：“秦……秦警官你怎么来了？咦？林老师，你哭过了？怎么眼睛跟桃儿似的？”
林音刚刚才再次收住眼泪，颊上微红，急忙问道：“怎么样？行吗？”
“靠！这下我没法了，那个姓封的连我爸都敢顶，这事恐怕真有点麻烦。”许承亮无奈地说道。
“那……那这怎么办？婉儿，你说该怎么办啊？”林音一听连副局长都不顶用了，更认定萧扬这事牵重大，搞不好那份“杀人”的罪名已经坐实，到时就不只是坐牢那么简单，很可能还要杀人偿命！
秦婉儿也芳心暗沉。刚才封洛从外面进去，神色虽急，却带着三分喜色，搞不是因为找到了有力的证据，这事看来真的麻烦了！
再三思虑后，秦婉儿终于一咬牙：“林音，我有办法能救萧扬！”
“真的？你没骗我？！”林音绝望中陡见光明，顿时喜上眉梢。
“但是……我必须跟你(7)说清楚，这办法可能会让你不开心……”秦婉儿吞吞吐吐地道。
“我不会的！你救萧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开心？婉儿你快说，到底什么办法能救萧扬？”林音一把握住秦婉儿的手，眼中满满的全是期待。
许承亮却忍不住开口：“切！我爸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走，我们回去说。”秦婉儿破天荒地没有给许承亮迎面痛击，拉着林音往外走。后者虽然心急，但见她脸色有异，只好压下想见萧扬的迫切之心，乖乖跟着。
离开公安局，秦婉儿带着林音找了家咖啡厅，寻了个幽静的角落坐下点了咖啡之后，沉默下来。
悠扬的轻音乐在空中回响，本来应该让人放松的音乐声却不能减去两女心中半分沉重。
服务生端来咖啡离开后，林音终于忍不住了：“婉儿，到底是什么办法？”
“林音，你告诉我，你爱萧扬吗？”秦婉儿艰难地开口。
林音愕道：“这跟你的办法有什么关系？”
“有，而且关系非常大。”秦婉儿玉容透出坚决。
林音双颊微红，犹豫片刻，终于正面回答：“爱！”
秦婉儿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心里微微一震，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为了救他，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音疑惑起来。
“那我这么问吧，为了救萧扬，你放弃一些你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东西吗？”秦婉儿尽量想着贴切又不直白的说法，“比如像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林音脱口道：“我愿意！”
秦婉儿又是芳心一震，藉着喝咖啡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喝完一口才想起还没加糖，嘴里苦苦的，就像她的心情。
“婉儿，到底是什么办法？”林音的疑惑再次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