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师徒之间
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傅。
复盈老道满意的说道:“今日在众人的见证下,我为你开启明光,你就算正式踏入道门了,切记以后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说着他将手放在我的头顶,一股温热的感觉传来,并且伴随着惊呼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体内的气力的确开始活跃起来,想来并非是坏事,就安静的享受着。
数分钟后,老道才收回手,说好了,你起来吧,随我一起走。
我站起身,回过头看了一圈,才发现之前走的那几个黑衣人都拿着长筒相机在那拍我,我一转身,喀喀喀就是几张。
随着老道出了门,之前来迎接的那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让老道去坐他们的豪车,不过老道看了看交通之后,发现太堵了,车子根本没法走,索性就打算步行离开。
这一来可闹大了,一听他不愿意坐车,所有人都不做了,除了留个司机在这,其他人都跟着走了,甚至还有车站跟来的一群闲人,那几个要拜师的最为热衷,死跟着不撒手。
“敬尧,你派人去查查他们的底细,如果是我们需要的就收进来吧。”老道依然微笑着低声吩咐陶敬尧,声音很小。
陶敬尧领会,吩咐弟子去办了,他一个掌门,自然不可能去亲自收徒。
一大波人流的涌动,让在街上行走的人们,避让的避让,围观的围观,甚至有的看到后掉头就跑,看的我哭笑不得。
没多久,几辆警车开到了这里,几个警察很刁的走过来说:“你们干什么,影响交通秩序,快点散开,不然统统抓起来。”
还不等复盈老道开口,土豪们不干了,直接吩咐身边的黑衣人,将警察给制服,扔到一旁去了,其他的警察一看,立马要掏钱,谁知黑衣人们率先就把抢掏了出来,并且拿个证件给领头的看了一眼,领头的警察立马老实了,二话不说叫齐人上车就走。
这一波刚走,但下一波马上就来了,这次来的是交警,人数也不少,看了证后,领头的很难办,说:“上头交代下来,必须要驱散,不管是谁都不行。”
复盈老道笑而不语,那些土豪、官二代瞬间火了,吩咐人将这群不识趣的交警揍了一顿,等揍完了,复盈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你们都散了吧,你们的孝心我都知道,但也不能给交通带来不必要的压力,都回去忙自己的吧,等有事我们再找你们的。”
有人说不碍事,来几个打几个就行了。
复盈摇头拒绝:“这也太高调,不是我茅山的作风,都回吧,难道你们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那些人无奈,只好离去,走前还要留些保镖给复盈老道,但复盈笑道:“你们觉得贫道还需要保镖吗?如果真有人能伤我,多少保镖也没用。”
“这不是给您老人家打发一些不必要的人物么,他们可以给您跑腿。”
复盈想了想,然后看了看我说:“不错,我这徒儿确实需要人保护,就留下六个吧,其他的都走吧。”
最后,真的只留下六个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也让我体会了一下众星拱月的滋味。
由我带领一直走出了堵塞区域,才选择两辆调过来的车坐了上去,不得不说那些人想的真周到,即便无法让复盈老道坐他们车,也派了另外的车来表达心意。
路上复盈也没有多说什么,一直在闭目养神,一直到了医院才睁开眼睛。
刚进了医院,复盈就问我:“德子的伤势怎么样?重不重?”
我点头说:“还是蛮重的,身上各处都打了石膏,不能下床,肋骨也断了几根。”
复盈一听,脸色都黑下来了,问:“真的是全真教那群人干的?”
我说:“是”,同时心里道,但是是他自己送上门去的,这句话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不然老孙又得遭罪了,在他大病期间,我想还是让他少挨点揍吧。
复盈哼了一声,问我他在哪个房间,然后率先迈步上去。我跟陶敬尧等人走在后面,我偷偷的问陶敬尧:“之前在车站那一幕是不是为了茅山做宣传?”
陶敬尧笑道:“我们茅山的威名,还需要在这里做宣传吗?师叔祖那样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脑袋有点晕乎,搞那么多没用的,还那么高调,是为了我吗?怎么看都不太像是。
陶敬尧见我疑惑,便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下师叔祖自会向你解释,不过也多亏了你的配合,不然这场表演可要出了岔子,我还一直都在担心。”
说着话,就到了老孙的病房,复盈没有停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我们跟着刚一进门,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师傅啊,您老人家可来了,我老孙冤啊!”
这声音乍一听,就像是一个人失去了最心爱东西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充满了委屈、不甘、与愤怒。
这一嗓子把我们都喊愣住了,抬头往床上一看,老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个吊瓶,一只腿打着石膏吊在床上,眼睛斜着看着我们,身体像是残了一样,一动不动,
复盈没有太多的肢体波动,只是眼神里面充斥着一股清晰可见的怒意,毕竟就算一只狗养了那么多年还会生气,更何况是他的弟子。
复盈走过去,看着他,伸手抚摸了一下他身上的石膏,用之前从未见过的温和话语道:“疼吗?”
听到这种话语,老孙突然涌上一股泪意,模糊了双目,哽咽道:“本来疼,疼的死去活来,不过现在师傅来了,就不疼了,师傅,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复盈点着头说:“你放心,师傅这次来,就是要替你做主,我已经动员了这些年来,所布置下的后手,这一次,一定要给白云观一个难忘的回忆。”
我站在后面心生疑惑,老孙这货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后来让人伪装的,将自己弄的更加惨兮兮的。但复盈的话,我就不太明白了,什么叫之前布置下的后手?难道他早已准备对付白云观了?
能确定的是,这其中肯定有了不得的秘密,就包括之前在车站的那一幕,也是其中之一,陶敬尧说的不对,那并不是为我,而是借助我完成了他需要做的一幕。
复盈这次终于像个长辈了,好好的安危了老孙一番,细心的询问他想要什么,尽管开口,除了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给找来。
老孙哪里是吃亏的主?复盈的德行他也知道,能让他这样,这辈子也就第一次,立马狮子大开口,说:“师傅啊,你也知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有一个安定的家,我觉得这里不错,您能不能给我安置个宅子,让我安享晚年啊。”
复盈点了点头说:“应该的,以我们茅山的财力,这都是小事,你想要什么样的?”
“嗯,三室两厅怎么样?最好不要太高一两层就行,也不要离市区太远,不然交通不方便,当然一两层的话也会很潮湿,除了这些我也没有太多要求,您看行吗?”
复盈嗯了一声,然后对陶敬尧吩咐道:“敬尧这件事情你去吩咐吧,切记要按照德子所说的。”
陶敬尧应声后,复盈又问:“还有什么吗?”
老孙说:“师傅,人家都说有车有房,才叫男人,我这有房了,车也得有吧?这个要求不高,给我辆奥迪a6就行,我看那车模样挺好。”
复盈惊讶说:“有车有房?你是要结婚吗?”
老孙羞涩的笑了笑说:“不瞒师傅,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真爱了,只不过这期间还有些小困难,需要师傅您帮忙。”
复盈怔了怔,旋即开怀大笑说:“好啊好,你能够解决自身问题,我很开心,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组建这个家庭,车跟房子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另外我再附送你一千万当作为师给你的新婚礼物。”
老孙激动不已,身子蹭的一下坐起来,道:“谢谢师傅,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了。”
复盈皱了皱眉,说:“你这样不疼吗?快躺下,别触动了伤口,要不是大战在即,为师不能消耗真气,不然就用真气替你疗伤了。”
老孙摇头说:“师傅不用为我担心,专心准备大战吧,不过师傅,我还能再提个要求吗?”
复盈脸色僵了僵,然后说:“好,你尽管说。”
老孙看了看我说:“师傅,你看大侄子也新婚在即,要不也同样的送他一套,跟我一模一样的就成。”
难道老孙还替我着想,我虽然没什么概念,但如果实现的话,还是蛮开心的。
复盈扫了我一眼,沉吟道:“今日他已经拜我为师了,也算是我的弟子,嗯,就随了你的心愿,免得怨我对待徒儿不公平。”
第二十八章 龙虎际会
老孙赶紧招呼我说:“臭小子还不赖谢过师傅,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我这才醒悟,一千万加上一套房子一辆车就这么轻易的到手了?赶紧跑过来,对复盈道谢。
复盈额首,看向老孙:“这下没有要求了吧?”
老孙不好意思的说:“要求没有了,不过还有一个请求。”
复盈瞪了瞪眼,看来已经到了他能承受的边缘了,不过看到老孙一身那副模样,还是松口道:“说吧,什么请求。”
老孙就把他跟黄小毛母亲的事情说了一遍,复盈听了后,皱眉说:“感情你还弄个二进宫的?人家儿子不同意,你还要干什么?我们道家讲究一切随缘,不可强求。”
老孙急道:“但是,师傅,我们两个是真爱啊,翠儿她很想跟我在一起,我也是这样,我们要克服一切困难,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复盈摇了摇头,叹气说:“罢了罢了,既然这样我就帮一帮你,不然方才的承诺不是全部成空了么,可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你不利?”
我接过话说:“据我们所知,好像是朝阳真人的师兄,白云观的弃徒,在他手下还有不少各派的弃徒,被他收为弟子,实力不容小觑,之前就有一个茅山弃徒妄图行刺我们,被我们先下手为强,抓了起来。”
复盈声音骤然提高:“什么?还有茅山的弃徒?敬尧,你过来。”
陶敬尧听得清楚,走了过来,答道:“禀师叔祖,我茅山这数年来,只有一个弃徒,他天资不错,但走了歪路,偷习了茅山禁术,本来被我关了起来,却不想被他逃了出去,至今还未寻到。”
复盈冷哼道:“对这种人为何不清理门户?留他在世上也是祸害,那人现在在哪里?带回来给我亲手处置。”
我说:“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为了引出幕后,我们做了一场戏,现在已经顺藤摸瓜了,想来不久之后,正主就会出现了。”
“朝阳的师兄吗?哼,当年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手段狠辣,无视门规,修炼了很多禁术,也是个难缠的角色。”
老孙弱弱道:“师傅,难道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吗?”
复盈瞪眼说:“我不是他的对手?你扯什么犊子,等我见到他,分分钟就吊打他。”
“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师傅是最厉害的。”老孙这才放下了心。
复盈站起身说:“现在你应该没别的要求了吧?那为师就先走了。”
老孙奇道:“师傅你去哪里?难道还有什么会面不成?”
复盈冷笑:“有,当然有,我自然是要去白云观走上一遭,为你讨一个说法。”
我惊道:“前辈您现在就要去?这才刚刚到…。”
“刚到又怎么了?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像他们讨个公道,难不成还要先游玩几天?”
老孙扭着身子想起来:“师傅,我同您一起去,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我们不能给您丢脸。”
复盈摇了摇头说:“不用,有你师弟陪着我就行了,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吧,小枫跟我走。”
我没有迟疑,立马就点头答应,现在有了主心骨,我可以去将梦琪接回来了,而且我真的也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老孙说着会等我们凯旋归来。
出了病房门口,复盈就对我说:“其实他伤的并没有这么重是么?”
我啊了一声,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
复盈自语道:“好小子,居然懂得以此来坑师傅了,等这事过去,再好好教训他。”
从这句话,我感觉到,老孙以后少不了还有一顿被收拾等着他呢。
跟着复盈刚出了医院门,就有几辆行色匆匆的商务车,急停在医院门口。我们本未曾理会,但却被车上下来的人给叫住了。
“诸位请等等。”听着声音,像是陈国华的,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去,果然是他。
复盈却没有理会他的声音,继续向前走去,在他眼中,这等人物应该根本不值一提,况且他并不知道陈国华的身份,只是那种本能的无视与高傲。
“那位可是茅山派复盈前辈?晚辈龙虎山陈国华拜见。”见到复盈不理他,陈国华又急忙喊道。
似是听到龙虎山三个字,复盈脚步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面目平静,一片祥和。
陈国华对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径直赶到复盈面前,恭敬抱拳道:“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前辈恕罪,晚辈陈国华,代家师张培山向前辈问好。”
复盈面色古怪道:“我又不是去你家,什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陈国华面色不变,道:“前辈这等人物,名扬四海,无论到了哪里,都有很多人为之敬仰,盼望着能与您见上一面,国华自是其中之沧海一粟,前辈远道而来,我却未曾迎接,实在心中有愧,因此得到前辈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赶来。”
复盈笑道:“你这娃娃,倒也会说话,说吧,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如果要劝我不要去白云观,我看你还是不要开口了,别以为会拍我老人家的马屁,我就不会收拾你。”
陈国华不卑不亢的说:“晚辈不敢,这次来,一是为了完成多年的心愿,见一见您这位红尘中的仙人,第二就是代替家师传达掌教真人的几句话。”
“哦?张道鸿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当初在茅山,他不是还要与我较量的吗?”复盈淡淡说道,对于张道鸿的看法,我与他出奇的一致。
陈国华平静道:“前辈应该明白,当初掌教之所以那么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事后掌教真人也曾给前辈发过十余封道歉的信件,奈何前辈都没有回复,此次叶枫兄弟与孙师叔的事情,我已经禀告给掌教,他说会全力帮助茅山一派,因此也派出师傅等几位长老前来相助,为的只是希望前辈能不计前嫌,毕竟龙虎、茅山本是一家。”
复盈冷笑:“好一个本是一家,你们龙虎山打的什么算盘,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当着我的面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是侮辱我老人家的智商吗?另外,我再告诉你,茅山已经退出万法宗坛,不在属于正一派系!”
“即便如此,我们龙虎山依然愿意无偿帮助茅山一脉,请前辈应允。”
复盈怔了怔,他很诧异陈国华怎么脸皮那么厚,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他仍旧这么执着,弱势换做别人,恐怕早就灰溜溜的跑了吧。
可惜他不知道陈国华的身份,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虽然复盈活的岁数大,但到底没在官场混过,没有这点脸皮,怎么能在这个位子上坐那么稳当?
“好,我允了,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一番心意!”复盈老道不知怎的,突然改变了意图,答应了陈国华所说。
陈国华露出笑容说:“那请前辈先稍等,师傅他们再过不久就会到了,我现在就去联系白云观,邀他们晚间进行商谈如何?”
复盈斜了他一眼说:“你想的倒是周到,好,就依你所言,并且替我转告他们,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如果识相的,就快些亲自登门来给我那徒儿赔礼道歉,否则,我让他鸡犬不宁。”
陈国华呆了呆,这种话语让他怎么去传达,估计说完后,仇恨都被他给拉走了。白云观
那边指不定还以为是他从中作梗,添油加醋的多说了这些话。
神色瞬间回复正常,陈国华点头说:“好,我会将前辈的话,一字不差的带到。我们已经为前辈订好了这里的酒店,请前辈入住,算是我对前辈的一些心意。”
复盈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说:“是最好的吗?如果不是就算了。”
“当然,是全市乃至全国都数一数二的酒店,前辈请放心入住。”
陈国华带头,复盈带着陶敬尧与几位长老一起,其余的弟子为了不引人注意,都分散开来,他们没有住在同一个酒店离,毕竟那种酒店也不是谁都能够进去的。
在酒店了呆了一个多小时,我没有感觉到无聊,只是心中十分有冲进白云观去见柳梦琪的冲动,这些日子没见,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如果被我知道在哪里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我绝对会不计后果的大闹一场。
之前,我没有人在后面撑腰,没有话语权,甚至连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这无疑是世上最让人愤怒,切无奈的事情之一。
现在,我有了坚实的后盾,在这方面能够力压对方,强龙过河而来,要与地头蛇较量。关键看来的是几条龙,而与之相对的又是几条蛇?
综合实力之下,我们有着绝对的优势。可惜我现在无法联系神胎,不然这些事情或许都能够解决掉。
还说他与我本是同体,为何连这点心灵感应都没有,他应该早就出现。
又过了半个小时,以张培山真人为首的,张明镜、张天均三位联袂而来,并带着数位龙虎山的高手,其中有一位看起来气宇不凡,无论气质还是外表,都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首徒张至轩
在介绍的时候,他的身份令我们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张道鸿的关门弟子,龙虎山下一任掌教,与林锋有着同样天赋的,龙虎山首席弟子张至轩!
复盈在得知他的来历后,目光也是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而后带着赞赏道:“天形威盛,福缘深厚,气运加身,可谓真正人中之龙也,你们龙虎山真是捡到宝了。”
这个评价是极高的,包括三位张真人都不断的点头,看向张至轩的目光充满了期待,期待着他能够创造出一个无人能够企及的高度,如此龙虎山将会再度进入鼎盛时期。
张至轩为人很温和,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都给人一种很自然的感觉。仿佛他本来就是这天地中的一部分,只是以人的形态显化出来,神秘到不可揣测。
他先是很恭敬的给复盈行晚辈之礼,又见过陶敬尧等人,听到了复盈的夸赞后,虽谦逊但不做作,好似对他所说的话并不是多么在意,
看起来这一切都不像是装的,但如果是装的,那我只能说眼前这个人太可怕了。
复盈不知怎的,对他越看越喜欢,聊着聊着他突然冒出来一句:“不如你脱离龙虎山,拜入我门下,我会将我一身所学尽数传给你,如你学尽,我有七成的把握能够助你成仙。”
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了,张培山与张明镜还好,张天钧就十分不乐意了,嘟囔着脸,很不高兴。
这也难怪,复盈老道实在太唐突了,换谁也不能这样当着人家的面挖墙脚啊,实在是不要脸啊。
张至轩淡笑,先是微微一礼,然后道:“多谢前辈厚爱,只是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不可能背弃他,也不会背弃龙虎山,所以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十分抱歉。”
太有礼貌了,而且也太温和了,我都想掏心掏肺的跟他交个好朋友,但随即心生警惕,这人实在太不可思议,只是凭外貌就能让我有这种想法,如果换做寻常人呢?
结果,可想而知!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也是上天对他的宠幸,我虽然嫉妒,但也知道不能强求。
复盈惋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在龙虎山虽然能够让你大方异彩,但是成仙确是万万不可能的,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张至轩仍旧婉言拒绝,一旁的张天钧忍不住了,带着不客气的意味道:“前辈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我们三人的面,挖我门下弟子,现在又讽刺我派,这样合适吗?”
复盈盯着他,说:“不合适,但,你又能拿我怎样?”
霸气!一句话将张天钧噎住了,无话可说,因为他不能拿他怎样。
张明镜缓缓道:“我们此行,是来帮助前辈的,可为什么我觉得,前辈对我们很有敌意?”
复盈目光转向他说:“你也是块好苗子,但都被龙虎山给糟蹋了。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现在的龙虎山,已经不是当初张道陵那一脉了,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已经流失了。我并没有小看你们的意思,但是我不能看着你们埋没人才,成仙飞升是多少年都未曾有过的事情了,难道你们就不想看一看那个场面?”
此话,他说的似是有理,众人默不作声。对于这件事情,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当初的正统天师,可是蒋公一系的,中国成立后,就去了台湾,带走了很多东西,所以现在的真不能算是正统,也难怪复盈会这么不客气。
“前辈打算何时动身前往白云观?”张培山真人不漏痕迹的将话题转移了出去。
复盈反问道:“不是你那弟子负责安排的吗?他告诉我今晚会有消息!”
张培山点头说:“国华做事一向很用心,他既然说今晚,那就必定是今晚了。”
话音一落,门口就传来脚步声,众人齐齐向门口看去,只见陈国华打开门,孤身一人走了进来。
被数位道门的泰山北斗们注视,饶是已经见惯了大场面的陈国华也愣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淡定自若的一一拜见后,才对复盈拱手道:“前辈,与白云观那里已经沟通过,今晚十时,约在八宝山灵福寺见。”
复盈听后面带异色道:“我们道门的事情,为什么要跑到佛门的地方去解决?这群家伙在想些什么?寻求庇护吗?”
陈国华沉吟道:“我想他们应该是害怕前辈发怒,借这灵福寺,来压住前辈的怒气,毕竟在灵福寺中,我们如果贸然出手,可是对佛门的不敬。”
张天钧接过话来说:“国华言之有理,全真教肯定知道我们都到了,心中发怵,不敢正面相对,因此选了佛门的地方,想要避过此劫。”他这算是大话,太小看了白云观,甚至以为对方怕了自己,我听了都觉得这不应该是一位得道高人该说的话。
狂妄,自大!
然而,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我一人,龙虎山的第一天才张至轩开口对他说:“师叔此言差矣,师侄以为,这里处于全真的祖庭,门下弟子高手众多,各种人脉关系也比我们强上许多,想来并不会害怕我们,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希望我们找上门去大闹一番,到那时,即便他们不出手,也自会有人替他们来阻挡。”
这张至轩的话语,还挺有地位,张天钧听后,竟然没有反驳。身为一个长辈,被晚辈给驳斥,居然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看来他对张至轩看的很重。
张培山额首说:“至轩的话,也正是我要说的,我们这一次来的动静太大,想来已经天下皆知,南派全真不可能没有动作,因此他们的实力只会更强,但这次偏偏选在了灵福寺,想来也是上面的意思。”
他话中的意思,我们都明白,所谓的上面还能是谁,当然是掌控者了。历代的掌控者,都对宗教很看重,因为他们可以借助信仰,来更好的集权,来控制天下。纵观历朝,都离不开这一套把戏。
其中最牛逼的,当属是儒家了,它的影响几乎横贯了整个时代,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
教派之间的斗争,肯定是掌控者不愿意看到的,不然会引起很大的波动。所以这一次的会面,上面肯定在密切的关注,甚至极有可能,会亲自插手。
复盈斜眼看着陈国华,有些不怀好意的说:“你应该知道的最清楚吧?”
陈国华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具体情况并不是很清楚,但我猜测,到时候上面或许有重要人物会亲临现场,来化解两派的恩怨。”
复盈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前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毕竟不管我们再如何强大,都不可能与他们对抗,您说对否?”张培山轻声道。
复盈嗯了一声,便打了个哈欠道:“我有些困了,先去休息一下,你们随意吧。”他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看着我说:“徒儿,你过来服侍为师休息。”
我啊了一声,然后起身跟他走了进去,心里感到莫名其妙,怎么睡个觉还要我服侍?莫非老东西有什么特殊癖好?
等进了房门,复盈老道说:“把房门关上。”
我目光一直,盯着他,心中忐忑,但却未动。他转过头看我没动,当时就吸了一声说:“怎么的?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
我现在哪敢得罪他啊,赶紧过去把门关上,然后问他:“前辈,有啥吩咐?”
复盈一瞬间恢复了曾经的老赖皮样子,说:“别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你不是拜我为师了么,叫师傅就成,我问你,你是不是得到少卿留给你的东西了?”
我心道他又不是外人,不用隐瞒,就点头称是:“已经拿到了,但太爷爷让我放回原位去。”
老道一听就怪叫道:“放哪?他是不是老糊涂了,那么一个宝贝还要放回去,我跟你说别听他的,你先留着,以后绝对对你会有帮助,不过,他就没有留什么传承给你?我记得他说过会给你留一个大造化啊。”
他盯着我打量了几眼,皱眉说:“你这个修为虽说是有提升,但还是远远不够,这个少卿怎么对后人那么抠门?”
我说:“太爷爷他确实给我留了,是要与神胎合二为一,不过,我拒绝了!”
“什么?!”复盈当时就瞪起了眼,一脸可惜的指着我骂道:“说你傻吧,真是侮辱傻子,那么好一个机会,你就这么拒绝了?你要知道如果跟合二为一的话,你会成为当世屈指可数的几位高人之一,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低着脑袋不服气的说:“人家活那么些年也不容易,干嘛要将功力都给我,那样我用着也不舒服,还是当自己最好,他也会维护天下和平,又有何不可?”
复盈喝道:“你懂个屁!你还真以为神胎能够无限制的出现?”
第三十章 白云仙府
“他这次能出来也是经过数千年的温养,才存的一些力量,等到再过些日子,他就不得不重新化为本体去沉睡,这一睡就是成千上万年,就算是几个世纪都灭了,用什么来维护天下?”
“再者说了,你吸收他的力量,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顶多是让他提前重新去沉睡。你知道他存活一天消耗的功力,相当于我们一百年的吗?这也是他为什么只在关键时刻出现,平常却不露头的原因。”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对于这些我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毫不犹豫的接受啊。不过现在已经拒绝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开口去要?这样出尔反尔,人家也不会答应吧。
复盈老道越说越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看着我,那模样恨不得把我暴揍一顿。
忽然,他叹了口气说:“哎,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命数使然,我明知道你今世在道行上不会有太大的进展,却依然存着一丝侥幸,现在看来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你终究只是他的一个幻影,难以再恢复当初的风姿。”
我听的莫名其妙,说:“前辈您在说啥?为什么我一局都听不懂,我前世怎么了?今世又怎么了?”
复盈无语的看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恢复正常,对我说:“你想不想救回你的女人?”
我咽了口唾沫,头跟小鸡啄米一样不断的点着,忙道:“想,做梦都想。”
复盈翻手取出来两张小符,都递给我道:“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是否能够带她出来,就全看你的了。”
我伸手接过两张符,就听他说:“一张是给你用的,另一张你可以给她,找到她后就尽快把她带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我。”
我有些疑惑道:“晚上不是要谈判吗?我们这样做好吗?”
复盈冷笑,望着窗外说:“谈判?你觉得谁的优势会更大一些?”
我仔细对比了一下后,断定:“全真教。”
复盈翻了个白眼:“那不就结了,既然谈判我们没有机会,那就先下手为强,将人给带出来,到时候他们又有何话说?”
我顿时恍然,激动道:“前辈您是专门为我而来的吗?”
复盈笑道:“那当然,别人我不了解,但我亲手带大的徒弟我会不了解?他为了你使出了苦肉计,我要是再不来,还配做他的师傅吗?”
我认真说:“您从今以后也是我的师傅。”
复盈笑骂道:“别恶心我了,想跟着老子混?看你有没有那个福分了。”
说完后,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等下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如果被他们发现,少不了又有些麻烦。”
我点头表示明白,跟他一起将隐身符贴在了额头,这一道符比起之前有所改进,我直接就能感应到他的位置。
我们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几位真人还在侧厅里闲聊,不过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我比较害怕的是被张培山真人察觉,毕竟他当初察觉到过复盈,所以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出了门,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倒是那个张至轩,皱着眉头朝我们这里看了看,我感觉到惊讶,他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吗?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等我们出了门后,张培山带着深意的目光,盯了一下房门,就没有再过多的关注。
我们两个在大白天,贴着隐身符走在大街上,这样的新意,倒也让我小小的激动了一下,我想如果在这里被揭穿的话,肯定会在明天早上登上头条,成为最被关注的事情。
不过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浪费,跟着复盈在一个拐角无人处摘下了隐身符,随便打了个车,叫他开到白云观附近停下。
下了车后,我们再度找了个地方,贴上隐身符,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白云观中。
走到白云观的山门前,我心中万分激动,不断的告诉自己,梦琪我来救你了!
白云观历史较为悠久,始建于唐玄宗时代,起初的目的是玄宗为了祭祀老子而建成的,最为著名的就是其中的白玉老君像,自唐玄宗至今,期间经历了数次灾难,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付之一炬,唯有白玉老君像,仍然伫立。
山门前有照壁,又称影壁,位于观前,正对着牌楼。牌楼壁上,嵌着“万古长春”四个大字,此牌楼原名为棂星门,是观中道士观星望气之所。后来棂星门演变为牌楼,已失去原来的观象作用,为四柱七层、歇山式建筑。
白云观的山门,为石砌的三卷拱门,三个洞门象征着“三界”。跨入洞门,就相当于跨出三界之外,进入神仙洞府。山门石壁上雕刻着流云、仙鹤、花卉等图案,其刀法浑厚,造型精美。中间券门东侧浮雕中隐藏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石猴,已被游人摸得锃亮。
老北京有这样的传说:“神仙本无踪,只留石猴在观中。”这石猴便成了神仙的化身,来白云观的游人都要用手摸摸它,讨个吉利。观内共有小石猴三只,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另外两只石猴刻在山门西侧的八字影壁底座和东路雷祖殿前九皇会碑底座,若不诚心寻找,难以见到,故有“三猴不见面”之说。
过了拱门后,就看到了一座名为窝风桥的为南北向的单孔石桥。桥下并无水,桥洞两侧各悬一枚古铜钱模型,刻有“钟响兆福”四字,钱眼内系一小铜钟。
此时已经能够看到观内之人,这里亦是开放区域,能够进来观景,所以游人也有不少,像前面的灵官殿、财神殿、玉皇殿等等很多的殿中,都挤满了游人。
我们自然也知道这里根本难以看到白云观的正统道士,如果要找他们还得去后观之中,那里是一般人都无法进去的地方,别的不说,但是在那边看守的道士,都是道门中的顶尖高手。
谁要跟他耍泼发赖,那立马就得遭罪,虽说当时察觉不到,但第二天总会出现些奇怪的事情。
在经过藏经楼跟望月楼的时候,复盈停下了脚步,偷偷跟我说:“找个机会你要来这里,将藏在这里几百年的《正统道藏》给我取走。道家唯一的一部典籍,就这么被他们糟蹋了,天天在这里跟菩萨一样供着,真是暴敛天物。”
我很无语,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来偷东西,催促他赶紧跟走,救人要紧。
越过了重重阁楼殿堂,我们终于来到了内院。这内院院门很小,如果不注意的话,还以为就是一个放杂物的地方,门旁就贴了个“游客止步,无量天尊”其他啥也没有。
如果不是复盈带路,我肯定也想不到,这里居然会别有洞天。
我见柳梦琪心切,想也不想就要闷头朝里冲,却被复盈给抓住了说:“你急什么,当这里游玩的地方吗?全真教的巨头都在里面,单以这张隐身符可保不住你。”
我急道:“那怎么办?您老人家可不得想想办法?”
复盈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就将隐身符撕了下来,说:“既然到了这里,那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不然反而落了下乘,这一次贫道要给他们一些惊喜。”
我也顺手摘下了隐身符,露出本来面目。复盈让我跟在他后面,不让我说话,就不要出声,以免打乱他的计划。
还有计划呢,我撇了撇嘴,答应了他,绝对闭口不言,不过要他保证会把柳梦琪给我救出来。
复盈一副你放心的模样,抬起脚步,大摇大摆的就走进了门里。我跟着迈了过去,并仔细感受了一下,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门而已,是我太过多虑了。
我们又朝前走了一段距离,我正想着怎么无人问津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就从左侧传了过来:“无量天尊,两位施主,此处并非是景点,不可擅入,还请离去。”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蓝道袍,国字脸,面容一丝不苟带些严肃的中年道人,走朝我们走来,目光不断的打量着我们。
复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嘿笑道:“你这小道士,眼睛是不是不太好使?没看到我老人家穿的是道袍吗?”
中年道人不以为然,像复盈这样的道士,他一年见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几乎九成九是假的,在见识过全真的厉害后都灰溜溜的逃走。那零点一成的意外,就是像老孙哪样不识趣的,最后被胖揍了一顿,扔出去。
“既然是道门中人,当知道此乃我全真重地不可擅闯,还请离开。”
复盈砸了砸嘴说:“你们全真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也不问我从哪里来,为了什么而来,就要赶我走?”
中年道人答道:“如有事情咨询,请前往前观寻找值班道长,自会给你答复,但在这里,你不可能得到什么。”
复盈笑眯眯的说:“如果我不打算走呢?”
第三十一章 威势
中年人立马沉下脸来说:“阁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是第一个做出这样愚蠢选择的人,但我还是劝你,要有自知之明,否则只会惹祸上身。”
复盈面色不变,但开始迈着步子朝他走去,边走边说:“你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太清楚。”
“我说你立刻给我滚…啊。”被激怒的中年道人毫不客气的想要发威,却被复盈先发制人,一只手如幽灵般的攀上他的脖子,掐住后,将他直接提了起来。
“朝阳没有教过你们,做人要低调?我很费解,以你这种道心,是如何能够走到这一步的?看来全真教真的是没落了!”老孙一手捏着他的脖子,像是拿住了他的七寸,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老让我奇怪的是,只看到中年道人身子绷得僵直,但却不见他抬手来抵抗,实在让我很不明白。复盈明明没有去碰他的四肢,但为何就动弹不得呢?
“小辈不太懂事,不知前辈之名,还请前辈放他一马,”又有人来了,声音比较洪亮,复盈转过头看了一眼,就笑了。
我也看像来人,那是一位光头道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面容不怒自威,双目怒睁,有点像佛教的护法金刚。
穿着道袍,切剃着光头,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的,让人啼笑皆非。
复盈问道:“你就是佛道人?那个叛出佛门皈依全真的和尚?”
佛道人单手合什,念了句:“无量陀佛,前辈错了,我并非叛出佛门,只是想多一些信仰,在我眼中,佛道皆是一家,不分你我。”
复盈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说:“你别跟我这念那个自创的破道号,简直就像你们西院的四不像一样,牛头不对马嘴,我告诉你,佛道本一家是不错,但佛家是源自于道,只不过当初道家较为清心寡欲,不在乎信仰,才让佛家抢了风头罢了。”
“要真说起来,你们都是一群假和尚,在我眼中狗屁不通。”
佛道人脸色有些涨红,但看了看仍旧被他提着的中年道人,没有选择反驳,只是说:“掌教师兄已经知道前辈的到来,还请前辈随我来。”
复盈扫了一眼正怒视着他的中年道人说:“喂,看到了吗?你们掌教要请我过去,但你方才对我的态度很不好,因此我决定不去,除非他亲自来请我。”
“你…做…梦!”中年道人勉为其难的说出三个字,复盈一听更乐了说:“哟呵,骨头还挺硬,你最好祈祷他能够亲自前来,不然我就在这里废了你!”
“你!”佛道人怒极,这分明就是说给他听得,让他去通知掌教,可他怎么能让掌教来接这个人,那不是有辱全真威名吗?
传出去的话,别人会说,一个人就逼的名震天下的全真掌教就范,亲自出来迎接,到时候全真教的面子该往哪放?
正在这时一到轻笑想起,伴随着话语声由远及近:“呵呵,茅山一别已经有些时日,没想到复盈前辈会光临白云观,贫道有失远迎了。”
来人正是道门数一数二的宗师级人物,全真掌教朝阳真人。在茅山那次,我曾经见过他,说起来,我对他的印象比起那个张道鸿要好上不少。
看到正主出来,复盈也不在多加为难那人,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
“净桥,你怎能冲撞复盈前辈?他才是我们道门的泰山北斗,辈分最古德一位前辈,还不快些向前辈赔罪!”朝阳真人煞有介事的,先板起脸来,将那人训斥了一顿,还要他给复盈赔罪。
那叫做净桥的中年道人,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被人抓着吊起来不说,现在还要向他赔礼道歉,这简直不能忍嘛。
看着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不愿赔礼道歉,朝阳就沉下了脸呵斥道:“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禀掌教,净桥不敢。”朝阳的发威,将他吓了一跳,赶紧要跟复盈赔礼道歉。
复盈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直到这时候,才露出笑容,装作很洒脱的说:“罢了罢了,小孩子不懂事,我也不与他计较,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净桥听了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差点没被气昏过去,我想他心里现在肯定那是万分的憋屈,没办法,谁让他偏偏招惹了复盈这个老不要脸的,这也是命。
朝阳真人的度量很大,对此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笑呵呵的将复盈迎了进去。
“前辈光临我白云观,真是令本观,蓬荜生辉,这一次来了,可要多住些日子再走,也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朝阳“真诚”的说道。
反正在我看起来不似作假,但这群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谁能猜的出来?
复盈左右打量着,口中说道:“好啊,你这白云观真是一大福地,什么龙虎茅山,统统都不够看,要我说,论起对修道者的好处来,非白云观莫属,我正要在这里好好参悟道法,想来能有不错的收获。”
朝阳谦虚道:“前辈谬赞了,贫道整日俗物缠身,哪里有前辈这般逍遥快活,我也想放下这个担子,去过田园的生活,无奈门中却没有可以挑起这个担子的人。”
复盈撇嘴说:“你得了吧,俗话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我那只能算小隐,而你这才是大隐,说起来,当是我羡慕你才对。”
朝阳无奈道:“前辈就不要拿我开涮了,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古代文人用来自褒的话语而已,在这红尘之中,凡尘之气滚滚,又如何能够对我等有利?”
复盈不答,像是默认了一般。又前往走了一个别院,刚进门,我就看到一尊白玉像伫立在正中央,约莫一丈多高,远远看去,就觉得那白玉像异常精美,绝对堪称一大国宝。
复盈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停在老君像前,上下左右的打量着。等我们都感到后,他道:“这就是唐玄宗命人雕刻的白玉老君像吗?果然是一件瑰宝,贫道从上面感觉到了浓厚的道韵,你们整日里能够守着他,实在让人羡慕啊。”
朝阳介绍道:“这老君像存在了数百年的岁月,又得我派无数高道的加持,现在也已经算是本观中的镇馆之宝了,可镇压一切邪魔。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前辈所在的茅山中,那尊老君像更加与道相合。”
复盈翻了个白眼说:“狗屁,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这白玉像可是唐玄宗曾欲让老君下凡的媒介,能够承受他的仙力,我们茅山那不过是普通石头雕刻的,合什么天道?”
复盈一句狗屁,让朝阳真人的笑意少了几分。别说人家是堂堂全真掌教,就算是普通人,听到复盈这样没素质的话语,也会不开心,这让我暗暗担忧,复盈再继续下去会不会将对方激怒。
虽然我知道他道行奇高,但在人家的大本营里正面冲突,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啊。不过我也相信,复盈不会那么傻,相反,他非常之精明。人老成精,这句话可不是乱说的。
复盈转过身来,斜眼扫了一圈渐渐从各处,聚集而来的全真高道们,对朝阳说:“既然已经到了这,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想要一个交代。”
朝阳沉默,然后苦笑道:“前辈可否将此事揭过,不再追究?我们自会给前辈的高徒一些赔偿。”
复盈眉头一挑道:“伤我徒儿,便是打我的脸,打茅山的脸,你让我不要追究?那我跟茅山的脸往哪放?这天下道门都在看着呢,你让我当作没有发生过?”
朝阳道:“那前辈打算如何做?”
复盈捋了捋袖子说:“我委婉点告诉你,把动手的人交出来,我徒弟伤成什么样,我就把他打成什么样,这样,就能够公平解决,完美的化解这件事情。”
他话音一落,朝阳就道:“恕贫道无法答应前辈的请求,前辈还是请回吧。”
复盈摸了摸白玉老君像,冷笑一声说:“我直接点跟你说,我自是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回,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说不得你这白云观,从今天起就得关门了。”
“大胆,复盈老道,掌教师兄一直在忍你,并不代表我们怕你,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了我白云观,就是龙你也要盘着,虎也卧着,不要逼我们出手!”开口大喝的是另一位年龄较长一些的,已经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身子骨薄弱,却没有想到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年纪看起来比朝阳还大,但却称其为师兄,只因道门讲究先入为大,且他自认为比起复盈来小不了多少。
朝阳虽然皱眉,但并没有发话,像是默认了。
复盈瞅了那老道一眼,然后问朝阳:“这代表你的意思?”
朝阳沉默半晌,面色严肃盯着复盈道:“前辈,今晚之约已经定下,前辈又何苦前来为难我等?令徒的事情,并非我们之过,而是他出言挑衅在先,辱我全真一脉。在这件事情上,我认为他们处理的并没有过错。”
第三十二章 威逼
复盈点头说:“好,那我问你,我可曾辱你?”
朝阳摇头道:“不曾。”
“可曾辱你全真?”
“不曾。”
复盈面色唰的一下变了,脚步一动,就闪身到了方才那个老道勉强,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掐住了他的后颈间,将他提了起来。
复盈指着挣扎的老道说:“既然我未曾辱你们,但这个人为什么开口挑衅我?那我该不该惩罚他?”
朝阳又沉默。那边的佛道人开口说:“前辈,朝祥师兄,并未出言辱你…。”
“没有?身为晚辈就这样跟长辈说话吗?你们全真教就是这样教育弟子的吗?一个长辈都这样,可想而知你们的弟子是多么嚣张跋扈!也可以预想,我徒儿受此重伤,也是因为你们的嚣张跋扈,朝阳,我说的有错吗?”
朝阳此时怎能不明白,复盈就是为了找事而来的,他叹息一声道:“前辈,请说出你的要求,如何才能化解两派恩怨。”
复盈想了想,随手将老道放了下来,说:“很简单,第一,我要你亲自去向我徒儿赔罪,直到他满意为止。”
朝阳想也不想就道:“贫道答应。”
“掌教…。”
一听他答应,全真的高层都不干了,却被朝阳挥手制止,向复盈问道:“如此,前辈满意了吗?”
复盈笑着点头说:“嗯,你不亏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看来你师傅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而不是选择了这群无知的东西。”
高道们都怒视着他,恨不得上去抽死他,可掌教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十分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掌教那么害怕这个老东西。
“前辈既然满意,那就请回吧,待我准备一番,自会前去向令徒赔礼。”朝阳淡淡说道。
复盈摇了摇手说:“不急不急,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师侄你替我想想办法。”
朝阳目光冷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初,道:“前辈但说无妨。”
复盈指着我说:“我这第二个徒儿,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他之前与阁皂宗的一个丫头相恋,就要成婚了。如今,那个丫头却被你们关在观中,所谓何事?我想讨个面子,将我的徒媳妇给带回去,不知师侄能否答应?”
朝阳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道:“前辈说的是,柳相之女吗?她已经与我那徒儿方元极订下婚约,此事,恕贫道无能为力。”
复盈怪叫道:“这就奇怪了,她本是我徒儿的女人,怎么又与你全真教订下婚约了?莫非你是在骗我?”
朝阳道:“婚约是我与柳相道友,当面订下的,且有信物为证,至于前辈的弟子,贫道确是不知,但两派既然已经订下婚约,就断无取消的道理,我想前辈应该可以理解我。”
我忍不住了,插嘴说:“可是柳前辈在昏迷前,已经要准备取消了,您必须将梦琪交给我。”
朝阳冷冷的看着我说:“我并未得到柳相的消息,所以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若是我单方面取消了婚约,岂不是等于背弃了阁皂宗。”
说罢,他又对复盈道:“若是前辈能够请来柳相道友,我或许会考虑此事。”
复盈笑道:“不用请了,他已经重伤昏迷,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你应该知道的对吧?就不用给我装了,你那宝贝徒儿去刺杀柳相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但你何必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将这件事继续进行下去?那样不只是毁了两个孩子的幸福,阁皂宗也会骂你们卑鄙,唯一后悔的就是柳相吧?”
朝阳道:“我不明白前辈的意思,但让我放人,那是万万不能的,大婚在即,她不可以走出白云观。”
一听大婚在即,我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你们怎么那么不讲理?她自己不同意,她父亲也不同意,你们却死皮赖脸的要去人家,这跟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堂堂全真教只会干这种事情吗?也不怕传出去被人家取笑,我不管别的,今日你们要是不放了梦琪,我绝不会离开此地。”
“放肆!”朝阳对我大喝。
“是你放肆,我徒儿说的有错吗?”复盈的声音比他更大,对他怒目而视。
复盈这一嗓子,一下将整个气氛给搞的僵住了,全真高道们都怒气冲冲摆出要进攻的姿势,朝阳真人也是面沉如水。
复盈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扫视着众人,最后落在朝阳脸上:“今日我就跟你明说了吧,这人你放也就罢了,不放的话,后果由你们自己来承担。”
“复盈!”佛道人喝道:“掌门师兄敬你是前辈,才对你百般忍让,你莫要得寸进尺,如果你们再不离去,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复盈对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让我看看怎么个不客气法?是像对我徒儿哪样对我吗?”
佛道人哼了一声,不但没敢过去,反而更加警惕他了,看来他也是对复盈很有戒备之心。
“前辈,你过分了。”朝阳低声说道,这话语在我看来,像是要撕破脸皮了。
复盈也不说话,翻手取出一件巴掌大小的古檀色木盒。盒子一出现,就带着一股奇香飘荡,闻之让人精神一振,而盒子给人的感觉,也十分怪异,抑或者说是神奇的盒子,比起我那个无患木盒子来,肯定要高级的多。
盒子被拿出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上面,朝阳真人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复盈不紧不慢的抚摸了一下盒子,道:“你们猜猜,这里面装的会是什么东西?”
“莫要装神弄鬼,请赶快离开本观!”
复盈无视了这等无聊的话,慢吞吞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据传当年天庭消失之前,有三道仙符莫名飘落人间,被当初道行至高之人所得,后来那人消失无踪,此事就再也没有消息。直至明朝时期,高道张三丰的出现,三道仙符才在他手中重新出现,当初人们好奇仙符的力量,就去请教他,他说:这三道符的威力,足以灭掉整个大明朝。”
朝阳真人一直在盯着那盒子,听到此后,面色骤变,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复盈对他咧嘴一笑,缓缓将盒子打开说:“贫道有幸,在无意中得到其中一道仙符,可惜,这道仙符不知因何而破碎,因此我得到的也仅仅是一角,这一角就在这个无名的盒子中。”
一角仙符!这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根据复盈所说,一道仙符的威力,足以摧毁数个城市,而这即便只是一角,也应该有着莫大的威能,白云观的高道们,不自然的紧张起来。
“既然你说仙符已经破碎掉,那区区一角仙符,怎么还会有威能?难道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嘛?”其中一位高道根本不信,甚至出言嘲讽复盈老道。
复盈不答,伸手从盒子中捏出了一个如一元硬币大小的银白色东西,通体晶莹剔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老道嘴角一扬,蠕动了几句。突然,一股令人心悸的赶紧,在无形之中压迫而来,我虽然离得近,但是站在后面的,反观那些高道们,一个个表情更加夸张,目瞪口呆,带着惊恐与无助。
包括朝阳真人,也是万分惊骇。
“前辈,还请将它收起来,一切都还有余地。”朝阳赶紧说道,脸色也有些苍白,在绝对力量面前,无论谁,都不可能保持平静,而且这时足以威胁到他的存在。
啪嗒,复盈将盒子盖上,那种感觉瞬间就消失了,众高道忽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残留的惊惧。
复盈笑道:“你们是聪明人,而我呢也不想天天被朝廷问责,所以我们还是和平解决来的好,将人带出来吧。”
朝阳沉吟片刻道:“前辈,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人,你现在是肯定不能带走的,不然我全真教颜面何存?”
复盈当即大怒,喝道:“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好…”说着,他又要打开盒子。
“前辈且慢,听我细细道来”朝阳赶紧阻止他,额头上都见了汗:“我们今晚的约定仍然有效,对于放人的事情,我们可以在晚间的商谈中,达成妥协,这样,即卖给了朝廷一个面子,也能保住我全真的威名,而你们也可以将人带走,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难道前辈连几个时辰也等不了吗?前辈可要想清楚了,如果发动了这仙符,除你之外,我们观中所有人都会非死即伤,这也包括你那徒弟在内,仙符的威力,可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那将会连累许多无辜。”
复盈皱着眉头看了看我,想来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一切都听在耳中,权衡再三,也只得点头答应。
这已经是全真最后的底线了,如果真把他们逼急了,搞不好会弄出来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到那时就得不偿失。
复盈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就卖给你一个面子,如果晚上再生什么变故,出尔反尔,那就别怪我不顾道义,你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
第三十三章 林锋的往事
朝阳真人一叹,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晚上我会亲自将人带去。”
复盈换上笑脸说:“这样就对了,皆大欢喜么嘛,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吧,我们师徒这就走了,不用送了。”
说着,他就招呼我离去,临走的时候,我看到在做的各位,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他们肯定十分怨恨我们,但又不敢露出来,生怕激怒了复盈,所以场面十分滑稽。
刚要出院口,复盈又停住了,高道们胸口一提,紧张的盯着他,只听他道:“哦,对了,等下别忘了去给我徒弟赔礼道歉,你去不去的我不管,但那个对他下手的,必须要去,否则我还会再来。”
说完,他拉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前院仍然有很多游人在络绎不绝的参观,他们浑然不知道,在侧院差点就发生百年来,道门最激烈的一次争斗。
等出了白云观,一直很随意的复盈老道,突然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我开口道:“前辈怎么了?”
复盈赞赏的说:“这白云观果然是一处大福地,下有龙脉被皇气所滋养,可长久传承不息。最让我惊讶的还是那尊白云老君像,它或许真的已经通灵,比起茅山的那尊来强了太多,方才在我取出仙符的时候,竟然发觉它在窥视我。”
“什么?!”我无比惊讶道:“你说那个白玉像会窥探你?那它岂不是要活了?”
复盈摇头,他也不能理解:“我刚开始以为它会与神胎有些相似,但这块白玉石的年月明显还没有多久,无法凝聚灵性。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借这个媒介传播的灵智,而能做到这一点的,肯定非仙即神,或许是老君本人也说不定.”
“太上老君?这...太过虚幻了吧,天庭不是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吗?”
复盈突然停下说:“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怀疑,既然老军在,那天庭就应该还存在,只是不被世间所知道。”
我说:“那这应该跟我们没太太关系吧,人家是神仙,想做什么,都不是我们能够想得到的。”
复盈瞪眼说:“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数百年来无人能飞升成仙,就是因为天庭出了事情,现在能够证明天庭存在,那就说明还有飞升的希望,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老头,难道还想飞升成仙不成?我心里嘀咕了两句,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再去接他的话,只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很认真,想来真是想弄个明白。
我们回去到酒店,开门进去,龙虎山的几个高道们还在畅谈,看到我们从正门进来一个个都面露疑惑,唯有张培山真人很平静,那张至轩则是一脸恍然,若有所思。
“前辈,你们…。”张天钧很不解,站前身来问道。
复盈随口道:“出去办点事,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我要进去休息了。”
复盈独自回到房间,这次真的去休息了,我只听到张天钧在那自言自语道:“明明没看到他们出去啊,真是奇怪。”
张培山淡淡道:“前辈的神通岂是你我所能揣测的,不必去想了。”
张天钧点头称是,赞道:“原本我以为我们虽然有差距但却不会太大,现在看来,我是太高估自己了。”
张至轩带着微笑走过来,邀请我坐下一谈。
“道友,你们可是去了白云观?”他也是够直接,坐下后第一句话就这样问道。
我沉默,并未回答,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想说太多。
张至轩明了,换了个话题,问我:“听师叔说,你与我那林师弟是至交好友?”
我看着他说:“之前是。”
“之前?那现在不是了吗?可否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张至轩惊讶道。
我摇头道:“没有什么,只不过他有他的使命,我有我的职责,就像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我们所走的路,不同吧。”
张至轩笑道:“以我对林师弟的了解,他并非是那种会背弃朋友的人,反之,他外冷内热,心系苍生,会为了朋友而赴汤蹈火,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我想了想,道:“之前我所认识的林锋,的确与你说的那般,可现在他变了,变的陌生了,我认不清他了,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相信就能够证实我所言非虚。”
“锋儿,他没变,他只是接受了自己一直都想逃避的使命。”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是张培山真人,他听到我们的对话,走了过来。
我站起身,问道:“使命?前辈能不能细说?我一直都很不理解他那次的作为。”
张培山真人坐下,并示意我也坐,然后叹道:“当年锋儿的父亲,林木哏卧底阎罗教得到了他们的一些秘密后,一直被阎罗教追杀,危在旦夕,我们很想要解救他,但却被阎罗教牵制。那时龙虎山经过与日本阴阳师的斗争,损失惨重,元气尚未恢复,无法与一直保持实力的阎罗教正面抗衡,他们派出人到龙虎山警告我们,不要插手,否则就面临着灭门的后果。”
“那时,我还年轻,请求过师傅让他带人解救,但他只是摇头叹息。后来我一怒之下,独自离山前去寻他,经过了半月的寻找,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后来师门传来消息说,他已经身死,唯独留下一位子嗣,已经被带回龙虎山,那孩子就是林锋。”
那时候的林锋,才一周岁而已,是林木哏与一位平凡的女子所生,但却继承了他的修炼天赋。起初林峰被带回龙虎山,得知他中了“绝魄散魂咒”,连当时的掌教真人都断定他命不久矣了,对此都是扼腕叹息。
但张培山不信邪,他与林木哏本来有些私交,一直很敬佩他的为人。如今他已经身死,留下了唯一的子嗣,怎能让他就这样死去?
在那段时间离,张培山每日就在藏经阁与丹房之间徘徊,寻找治疗他的法子。但他年纪尚幼,丹药根本无法对他使用,一个药量掌控不好,就有暴毙的危险。张培山经过多次的亲身试验后,才下定决心,给他食用丹药。
这种丹药,可以强壮人的魂魄,对其大有裨益。如果不吃的货,可能活不过多久,倒不如试上一试,反而会有一线生机。
在众多师兄弟与长辈的关注下,他选择了喂食。当初喂完之后,林锋就不断的咳血,吓坏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定了,但在咳血之后,他却奇迹般的康复了一些。这让龙虎山上下的弟子都激动不已。
时任天师掌教真人叹道:“此子若能成活,将来必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他后世的苦难,在这时已经全部承受了。”
就这样,在丹药跟诸位长辈的灌气入体中,林锋成长到了十岁,之前众位高道的死,跟他也不是没有关系。
由于时常给他输入真气,导致高道们自己的寿命都减弱了,一个个相继离世,一直到了林锋自己的气足够维持寻常的活动时,张培山真人才停止了,不然现在的他是远远没有现在那么厉害的。
林锋也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他,所以自小就很懂事,从没喊过一句疼,就算嘴唇都咬破了,也不会哼一声,这也是高道们喜欢他的原因。
因为魂魄的萎缩,是无法去制止的,就连丹药都不行,所以林锋十岁后就开始有气喘,不能干重活,也不能累着,但他仍然拼命的修炼,每日里打拳健身,也练就了一副好身体,魂魄的萎缩也变得缓慢了。
被选为鬼差的事情,是龙虎山向地府的请求,因为地府对魂魄之事最为在行,他们想着或许能够因此而将他治好。作为世间道门的执牛耳者,地府对他们还是很看重的。当初焚香祈求鬼帅前来的时候,却请来了阎罗王,在得知他们的请求后,阎君痛快的答应了,令林锋为他坐下阳世鬼差,但对于他中的咒,阎君却无能为力,因为就连地府都没有这样的咒。
不过阎君让他们不用担心,阎君说:“在数年后,他会有自己的机缘,而且也会有自己的使命,或许能够化解此难,到时,就连我也需要他的帮助。”
上次在南京,在阎君的授意下,七爷、八爷凝魂魄给予他吞噬,暂保其性命,但这也让他进入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死局之中,一旦十二年后,回天乏术,就算天庭在线,都无法去救治他。
而他,则会永远的消失在天地间。
听完张培山的话,我能感觉到他对林蜂的关爱,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想尽一切办法要将他救过来,为此,他可是用尽了办法,最后还是换来这样一个结果,回天无力。
“那前辈所说,他的使命是什么?他又为什么一直都在逃避?”我问道。
张培山道:“林木哏,原本是大夏族的少主,因为内部产生了分歧,才离开大夏族,潜入阎罗教中,伺机将其铲除。”
第三十四章 谈判开始
“但最后不知道为何被起发现,可能与他的弟弟,林震坤有关,当初林震坤为二子,无法争夺少主之位,就离开了大夏族,他心术不正,或许加入了阎罗教之中,而林木哏前去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唤回他的弟弟。”
“大夏遗族的使命,就是铲除一切邪恶势力,并且肩负着保证天下太平稳定的使命。当初因为实力不足,而隐藏起来,如今出世,自然需要一个领头人。
“他们已经的中点林木哏的死,但却不知道他有个子嗣,后来,他们找到了我,我才将锋儿的事情告诉他们,现在他自然要去接受这个使命的传承,在其位,身不由己,他或许是不想将你牵连进来。”
我皱眉道:“前辈是说,之前大夏遗族的人有找过你?而且从你那里知道了林峰的身份?”
张培山点头道:“没错,他们一路追查林木哏的死因,从而找到了我,我并未打算瞒住他们,锋儿迟早要回家的。”
我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们之前遇到林锋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林峰的身份,只认那个玉佩,这样说来,他们在得到消息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所有人,而是隐瞒了起来?”
我又道:“当初来与前辈接头的人是谁?”
张培山蹙眉说:“他叫陆问天,是大夏遗族的总管,世代追随着大夏族的族长。”
我一拍手说:“那就对了,前辈,那个陆问天一直都想霸占大夏族,成为新的族长,他一直故意隐瞒林锋的身份,直到现在还未透露,林锋这一次虽然被天罚长老等人迎接回去,但想要重新上位,还是很难。”
张培山双眼微眯道:“想不到此人如此狡猾,是我看错他了,不过若是他敢对锋儿不利,我必亲手斩他。”
他又看向我说:“我明白锋儿的意思了,现在他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想与你有过多的联系,是怕将你牵扯进去,希望你能够体谅他。”
我点头说:“这是自然,我一直都将他当作好兄弟,即便他那天说了那样的话,我也只是生生闷气,我气他是因为他什么事情都不跟我明说,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抗,根本就不把我当兄弟。”
张培山笑道:“你们两个,其实在这上面,是有相似之处的,当年他十几岁的时候,也这样跟我说,要我别自己去抗,有什么办法,他可以与我一同解决,现在想想,这一晃都十年了。”
我说他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还整日里独来独往,真是气人。
张培山道:“你应该明白,你最想保护的人,就是永远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哪怕自己苦一些,累一些,也是情愿的。”
听了他的开导,我也觉得,这话说的没错,是我太过在意了。如果他肯这样为我着想,那我怎么能去埋怨他,彼此多一些宽容是最好的选择。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让我没有意外的是,朝阳真人等人根本就没有来赔礼道歉,其实来的路上,复盈就猜出来了,说他们今天不可能来,因为晚上的谈判不允许他们到来,但这也给了我们一个借题发挥的借口。
我们一起吃了个饭,饭桌上大家都比较沉默,反而复盈较为随意,让气氛轻松了一些,但在这气氛之下却有一种,暗流在涌动,晚上正式的谈判,谁也说不好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七点左右,陈国华的车队来了,很正式,来了六辆车,前后一个警车护送。这也间接说明了,是上面同意的,将他们当成贵宾来礼待,但也是警告他们,一举一动都在上面的掌控中,不要乱来。
其实上面最怕的还是这些修仙者,因为他们掌控了超自然的力量,换谁,都害怕,上面自然也在密切的关注他们。
车队载着我们,感觉很拉风,车辆开道中人退避。一直到了八宝山脚下,才停住。八宝山并不高,只有一百三十米山势低缓,呈北东向延伸。附近山间出产耐火土、白土、灰石、红土、青灰、坩土、黄姜、砂石等八种建筑材料,因此被称为“八宝山”。
山南麓有元朝至正年间海云和尚所建的灵福寺。明朝永乐初年,相传司礼监太监“刚铁”墓修筑于此,旁边建延寿寺,后改名褒忠护国寺。以后成为明朝及清朝太监年老离宫后的世代养老地,有农田、菜园。
在车的时候,复盈老道说,或许还有清朝的高龄太监活着,也不知怎的,太监少了那玩意,年岁就活的大了,到现在依然未死。
在这寺庙中,多数的和尚都是后来才来的,之前就是大太监们的住处。最老的那个大太监,是这里的祖师,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会出门。
且这里建造的一所革命公墓,所埋葬的人,均是当初对革命有所贡献的英烈,可谓声名赫赫,威望最高。
我们一行人,在陈国华的带领下,登上八宝山,前往南麓灵福寺,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左侧,一行人缓步而来。
这借着灯光,正好看到了,他们的面孔。可不就是朝阳真人,方元极这一行人,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在那群队伍中的,我最想见到的柳梦琪,陪着她的许清灵。
柳梦琪最近消瘦了很多,看到她后,我再也忍不住了,快不走过去叫着梦琪,而对方也走来一人要将我拦下。
柳梦琪望着我,想要说什么,但不知为何,又生生卡住,没有说话。
对面走过来的,是一位中年人,神色严肃,拦住我说:“这位小兄弟,一切事情,请到了灵福寺再谈,好吗?”
我看了他一眼,西装革履,看起来不像是全真教的人,反倒是跟陈国华一样,应该是有官位的,有着一种威严。
陈国华叫我回去,低声说:“在这之前不宜多说,等到进了灵福寺再谈,这是上面的命令。”
我无奈接受,即便是不接受也不行,他们已经跟着那人先走了,后面跟着几个黑衣护卫,昂首挺胸,步伐矫健,看起来都像是精英中的精英。
复盈老道对我嘿嘿怪笑了了两声,就率先走向灵福寺,随着台阶登上去,灵福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这个寺庙并不大,而且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人来这里上香祈福。因此这里显得很幽静。进门看到之前的黑衣人都留在门外附近,严密的守护着,搞的跟机密事件一样。
本来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一到这,就变得好像很严肃,感觉跟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我们再灵福寺一个中年僧人的引导下,到了大厅内。这个厅堂也是够大,厅堂中,朝阳真人等人,已经安坐在左侧的位置上,而老僧则把我们引到了右侧的几个座位上。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送水送茶,这搞的服务还挺周到。伴随着一声声像要咽气一般的咳嗽声,将我们的视线给吸引过去。
我们看到一位垂垂迟暮的老和尚,在一个小沙弥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上,刚好将我们两方人马给隔开来。
“咳咳,诸位安好了。”老僧眼睛半眯着,很像是睡着了一样,满脸的肉都老态尽显,老人斑布满了整个面孔。
复盈惊讶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听这个意思,他们之间好像还有一些故事。
老僧喘了几口气,那感觉就像随时都要挂了一样,面孔一直看着前方,死气沉沉的说:“你都还活着,老僧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去,至少也要比你多上一天。”
复盈怪叫道:“看你那样子,半只脚已经进了黄土,怎么跟我比寿命?贫道可是长生不老。”
老僧目光转向他,稍微睁开了些,说:“要么,把五龙蛰伏法传给我,咱们好好比个高下。”
复盈脸都黑了,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五龙蛰伏法?”旋即他面色大变,猛地起身说:“你竟敢窥视我?”
老僧再度咳嗽,而且咳嗽的很剧烈,半晌才平复下来说:“老僧寿命已经无多,只是无意间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罢了,你不必太过在意。”
“哼,你个老太监,活了那么久,早该成妖怪了,谁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警告你,下次如果再窥视我,就算你不死,我也会送上你一程。”复盈语出惊人,一语道破了这老僧的身份,竟然就是那个从清朝活到现在的老太监。
“好了,诸位,现在时辰已到,按照你们的约定,双方的商谈可以开始了。”那个护送朝阳真人的高官,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见众人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又到:“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声明三点,这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上面的意思,第一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手斗法,否则,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全我们在外面的警卫人员,会将你们全部抓起来。”
第三十五章 瓮中鳖
哼,几声冷哼传来,表达诸位的不满,在场的人哪个不是道门极有身份的人物,居然被这样威胁,心高气傲的他们,怎么能够甘心接受。
那人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道:“第二,此次谈判过后,任何人不能再以任何借口,挑起争端,否则视为扰乱公共安全秩序,予以逮捕处理。”
“第三,在这件事情之后,上面想请诸位吃个饭,一起团聚一下,想来这也是破天荒头一次,还请诸位能赏个脸。”
唔,这第三点的要求,可是把我无语了一下,居然还要人陪他们吃个饭,简直…。
复盈淡淡说:“吃饭就免了吧,我们都是闲云野鹤之人,上不了什么台面,也不希望与朝廷有太多的瓜葛。”
复盈为什么这么干脆就拒绝了?那是因为他明白,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想要得到长生不老之术,到了现代依然是没有破灭的希望。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世上有谁不希望长生不死?尤其是手握着重权的,从古之今数千年,很多帝王,包括十分有作为的,明明知道,那不过是一场虚幻,但仍旧没有放弃,这都是人的一种渴望之心在作怪。
而复盈老道,活了那么多年,没人知道他的真是岁数,保守估计要在九十岁以上,九十岁还跟三四十岁的人一样,你说上面能放过他吗?
那人看了他一眼说:“去与不去,都是你们自己决定的,我无权干涉,但我还是希望你们慎重考虑,好了,接下来的事情,请两位代表发言,这场商谈就由我来主持,请不要故意挑衅,或者说出带有侮辱性的话语,谢谢配合。”
复盈可不管他,站起来就骂道:“朝阳,说好的今天去给我徒儿赔礼道歉,你怎么出尔反尔?是不是真以为贫道不敢灭了你白云观?”
“复盈前辈,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我们掌教凭什么要跟你那徒儿赔礼道歉,是他先来无理取闹,在我观重地随地小便,难道我们不该惩罚他吗?”说话的是一位,留着山羊胡的道士,他横眉冷对复盈,态度硬朗,这老道是早上我们没有看到过的。
复盈啪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说:“你放屁,我的弟子会做这种事情吗?分明是你们做了,却又想推脱责任,赖在他身上,难道当我不存在吗?”
“咳,请注意用词。”那人提醒,却被复盈老道瞪了一眼,说:“滚你丫的蛋,在废话我先灭了你。”
那人一瞪眼,然而直接被陈国华拉倒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走了过去。只听那人很气愤的对陈国华说:“陈局长,这人也太粗鲁了,实在该教训教训。”
陈国华苦笑道:“你教训不了他,如果不想被教训的话,还是不要多说话了。”
那人皱眉说:“为何?他很厉害吗?”
得,听到这话,我就知道,这人是个愣头青,居然对两边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上面为什么派这愣头青来。
陈国华说:“他活了一百多岁,还能么健壮,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这..他一百多岁了?”那人傻眼,难以置信。陈国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要懂得进退。
这边,那个山羊胡道士,跟复盈越吵越来劲,气氛越来越激烈,虽然他用词强硬,但看起来也是外厉内荏,对复盈还有几分惧怕。反观两派掌教,都是沉默不说话,往那一坐,眼睛半睁不睁,就跟好像与他们没关系一样。
“咳咳咳。”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僧,在此刻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慢吞吞的说:“两位可否先听老僧一言,你们这样争吵下去不仅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很有可能擦枪走火,真打起来,被抓进牢里,丢的可不是老僧的颜面。”
“老秃驴,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在哪里故弄玄虚。”复盈毫不客气的骂道,在这里敢对老僧这么不客气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老僧在小沙弥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来,往前方走了一些,站定后,转过身来,露出一个如菊花般灿烂的笑脸说:“依老僧看,你们这件事情,没有谁对,也没有谁错,而你们没完没了的纠缠在这件事情上,本身就是着了道了,修道者讲究的是什么?一切苦难皆如过眼云烟,因为那本是上天对你们的磨砺,如果没有那些磨砺,你们修的又是什么道?”
“亏你们一个个还是有名有分的道门大派,结果却因为这点小事,要来到老僧这里谈判,就算老僧不笑话你们,但别人会怎么想?闹够了,就收手吧,各回各家,不要在这里,扰了老僧的清修,被你们这么一折腾,老僧的寿元起码要少了十年,真是罪过。”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道一句话,点醒了不少高道,让其中一部分面露羞愧之色。但复盈老道与朝阳真人,则不以为然,因为他们都很明白,这次的事件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两者间的交锋时不可避免的。
复盈老道冷哼道:“贫道我不管什么磨砺不磨砺,伤了我徒儿,我就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人生短短百十年,什么磨砺都是狗屁,同样是人,为何要受他人的委屈。老秃驴,你还不够了解修道的真谛,顺其自然,遵从本心,才是道。”
老僧叹道:“你有这种心态,居然活到现在都不显老态,俗世缠身,如何能够做到长命百岁?老僧真的很不解,你真是一个异类。”
复盈得意道:“如果你要是能了解,那就是贫道佩服你了,我是顺从天意而行,自然得到上天的垂怜,而你则是逆天而行,不体会人生百态,喜怒哀乐,如何能让自己适应这个世间?”
“废话少说,敢问复盈前辈,想要如何解决此事?”朝华在那边叫道,态度仍然很强硬。
复盈斜了他一眼说:“本来我只需要你们跟我徒弟道个歉,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当初是谁出的手,乖乖过来,让我以同样的方式惩罚一下,这件事就算了,不然,贫道跟你们他丫的没完。”
“无量天尊,前辈,我们一再退让,只是为了平息干戈,还请前辈不要步步紧逼。”朝阳真人终于开口了,但话语跟中午一点都不一样,这次显然不打算再次让步。
陶敬尧哼道:“朝阳道兄,你们辱我师叔,难道就不该遭到惩罚?真是欺我茅山无人吗?”
朝阳平静道:“此事,朝华师弟方才已经说过,错并不在我们。”
陶敬尧反驳道:“事情出在你们那里,当然你们怎么说都行,真当我们会相信吗?废话别说,你们既然拒绝,那就是要开战咯?”
一派之主说出开战的话,显然比起复盈更有威慑力,因为茅山派说到底最大的还是掌教,复盈虽然辈分高,但掌教要是不给面子,那也白搭,他总不能将一派掌教给揍一顿。
掌教的职责,就是顾全大局,以整个茅山派为重。但现在他是豁出去一切,要为老孙讨个公道。
朝华喝道:“陶敬尧,你这是在挑衅我白云观吗?别忘了,这里是京城,而不是你的茅山,若要斗起来,你们有几成胜算?”
陶敬尧手中一晃,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的一个黑色手机,他冷笑道:“你们真以为我茅山此次那么大的阵仗是闹着玩的吗?只要我将这个电话拨通,你白云观名下所有的产业,包括外门弟子势力,都会遭到最强烈的冲击,你,要试试吗?”
“你!”朝华大惊失色,指着他道:“原来你们将外门弟子带来就是为了此事?看来你们早已打算要与我们开战了?”
复盈嘿嘿一笑说:“现在才察觉,真是太晚了,我当你们全真教有多聪明,居然连这都没有看出来?我真是太高估你们了,敬尧,你还在等什么。”
“且慢!”
“住手!”
两声大喝几乎同时响起,第一个喊出来的是朝阳真人,第二个则是那个带他们来的当官的。
复盈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很冷,尤其是那当官的,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他还是硬着头皮说:“请诸位想一想那三点,上面绝不是说说而已,现在这八宝山外围已经全被被封锁,如果你们真的动手,那连我都会被牵连其中,还请诸位三思而后行。”
这事情就严重了,原来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上面是铁了心要阻止这场争斗,不息以武力相威胁,让在座的人都很不满与不安。
复盈一步步逼近他,沉着脸说:“你说什么?外面究竟有多少人?”
“至少...一个炮兵团。”那人如实回答,不似作假。
复盈听后眉头紧皱,然后哈哈大笑说:“好一个黄雀在后,原来我们都低估了他们,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敬尧将电话收起来。”
复盈的命令,让那人舒了口气。竖起耳朵继续听复盈的话。
第三十六章 先发制人
“朝阳小辈,今日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我那徒儿的事情,也就算了,我不予你追究,咱们改日再算。但我这个徒儿的事情,你若不兑现,我必定让你血溅三尺,命丧当场!”复盈凶恶的说道,眉宇间都有杀意。
朝阳没有说话,转头看了看站在后方,几个身影走过来,其中就有柳梦琪二女。
“既然答应了前辈,贫道自会兑现承诺,但愿不愿意走,还是她自己说了算,前辈觉得如何?”
复盈转头看向我,我对他点了点头,我相信柳梦琪是肯定愿意回到我身边的,不管有什么原因!
复盈点头后,大家的目光都转向柳梦琪,她眼睛有些模糊,在下一秒钟,就朝我跑来,跑的时候泪水流了下来,让我心中揪的紧紧的,快步迎了上去。
啪!
谁也没想到,等我到了她跟前,她一巴掌毫无征兆的甩过来,很响亮,不仅把我打懵了,也把其他人都打愣了。
此时的方元极,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然后换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我们。
“梦琪..”没有管脸上火辣辣的疼,我轻声唤道。
柳梦琪泪水不断的流下来,哽咽道:“叶枫我恨你。”
“梦琪,我…。”我心急如焚,刚想问她为什么,她却一下扑到我怀里,呜咽着,正在我不解时,耳边传来她的声音:“不要说话,回去跟你解释。”
我脑海里极快的转动着,然后没有再言语,我相信她不会欺骗我,这是绝对的信任。
“那小女娃,你做什么打我弟子?难道贫道的弟子,现在都是任人欺辱的吗?”我没事,但复盈却看不过去了,开口在那bb。
我立马转头对他说:“师傅,这是我自愿的,请你不要过问。”
“你。”复盈气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真是鬼迷心窍了,堂堂大丈夫,怎么能任人打骂,真不该收你为贫道的弟子。”
现在美人在怀,谁有时间理他,让他在那叽歪吧,一个活了百年的老光棍,我还指望他能明白什么是爱情吗?
“柳师侄,你可愿随他离去?”朝阳开口,脸色有点不好看,这女娃可是跟他徒儿订婚的,现在却跟另一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柳梦琪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我的怀抱,反倒是许清灵开口了:“回禀朝阳师伯,师妹已经决定跟他回去,照顾柳师叔,多谢这几日来白云观对我们的照顾,等到家父到来后,一定登门道谢。”
朝阳真人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起身道:“诸位,之前的恩怨,我们今日都一并了结,但请诸位以后,勿要再提起此事,否则,那就是对我白云观的污蔑,为了正身,我们不会再妥协。”
复盈淡淡道:“谁说都已经了结了?难道你忘记了一个人?”
朝阳皱眉,道:“还请前辈示下?”
复盈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对陶敬尧使了个眼色,陶敬尧又拿出那个手机,想也不想,抬手就打。
“前辈,你这是何意?”朝阳当即就不能保持平静了。
复盈嘿笑道:“不要激动,这个电话不是方才的,不会对你白云观有什么伤害。
听他这么说,朝阳才放下心来。再看陶敬尧,拿起电话只说了一句:“你们过来吧。”然后就随手挂掉了电话。
复盈道:“诸位请等一等,今晚的重头戏,现在才开始。”陈国华孤身走了出去,像是要去迎接,满屋子的人都带着疑惑。
“咳咳咳,老僧年岁已大,经不起折腾,诸位请慢聊,老僧先回去休息了。”
众人都对他行礼,唯有复盈一脸的无所谓,跟没看到一样。
不多时,陈国华第一个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接着是四五个身影,接连出现。等那些人出现后,许清灵首先惊呼道:“父亲?”
来者竟然是阁皂宗的许应等人。另外还有一个我熟悉的面孔,仔细一看,居然是在九华山作怪的那个全真教长老,谢云泽。
我接的他是被复盈老道给关在茅山的地牢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被阁皂宗等人给带来?
看到谢云泽那憔悴的模样,就知道他这段时间没少被折磨,等他看到朝阳真人等人,脸上瞬间露出狂喜的神色,疯狂的挣扎,呼唤道:“师兄,救我,救我啊!”
朝阳真人,第一次阴沉下来了面孔,盯着复盈道:“前辈这时何意?我朝云师弟即便犯下了大错,也不至于这样对他!”
复盈布满哼哼两句,反问道:“什么意思?朝阳,我要是不把他带出来,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提这件事情?九华山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这谢云泽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你白云观竟然勾结阎罗教!这乃是天下道门的大忌,犯下这种错误,我倒要看看你该怎么解释!”
朝阳脸色变幻不定,半晌才平复下来道:“此事的确是我失职,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已经叛出了本教,投靠了我那同样叛出本教的师兄朝越真人,并且勾结阎罗教,假传我的命令,在九华山布下了陷阱。此事并非我不提,而是家丑不可外扬,因此我并没有去给各位道友赔罪,是贫道之错。”
许应走上前来,道:“朝阳道友,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我那师弟柳相,前些时日被人袭击,差点陨落,你白云观,又作何解释?”
朝阳坦然道:“此事与我白云观并没有关系,还请许道友不要误解。”
“是吗?”许应冷笑一声,目光移到,在后方的方元极身上道:“那日,师弟与我通了电话,从他口中,我得知袭击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朝阳道兄你的高徒,方元极!”
“什么?”众人躁动,目光都聚集在方元极身上,方元极的面色一下难看至极,他万万想不到,当晚柳相居然将他的事情告诉了许应,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什么都预想到了,但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想想之前他对柳梦琪说的那些花,现在再看柳梦琪眼中露出的恨意与愤怒,让他十分尴尬。
“前辈太抬举晚辈了,梦琪师妹,与我有婚约在身,我怎会去行刺柳师叔,这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诬陷于我。”
“没人诬陷你,那个人就是你!”陈国华站出来道。然后对各位拱了拱手说:“诸位前辈,当初,他找到我,要我跟他合作,解除这个婚约,计划是他去行刺柳前辈,而我则负责揭穿他的真面目。”
“陈国华!”方元极恨声道。
陈国华没有理会他,然后道:“不过,我不明白,他为何去而复返,将柳前辈重伤。我猜测,他有可能是想诬陷叶枫。而当初,只有叶枫跟柳前辈在一起,并且,我知道,柳师妹心仪的人是我叶枫兄弟,将这一切联系起来,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想借此,制造一个误会,断了柳师妹的念想。”
厉害!实在是厉害,我心里对陈国华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先发制人,将事情都推到方元极身上,现在即便是方元极有什么计谋,也无法实施了,那我们之前担心的事情,也都不会存在了。
“方元极,你真卑鄙!”许清灵厌恶的说道,柳梦琪更不用说了,冷冰冰的目光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许应冷冷道:“朝阳道友,你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我师弟现在重伤不醒,你们白云观无论如何要给本派一个说法,否则,今天谁也不许走出这个门,我派虽然不复从前那般鼎盛,但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对于一切的挑衅,我派都会追究到底!哪怕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复盈在一旁煽风点火道:“不错不错,小许啊,你放心的去干,一切都有贫道跟茅山派替你撑腰,道门决不允许这样的败类存在,我相信龙虎山的众位道友,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张天钧不含糊,立刻接口道:“那是自然,龙虎阁皂本是一家,现在兄弟有难,我们怎会视若无睹!”
方元极一下成了众矢之的,慌忙对朝阳真人解释道:“师傅,事情并非他们所说的那样,他们这样诬陷徒儿,还请您替徒儿做主。”
朝阳真人点了点头,挥手让他退后,对众人道:“众位道友,我相信元极徒儿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可以我全真掌教的身份来为他担保,我自小看着他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要说他毁约,我可以相信,但若让他加害同道前辈,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陈师侄,你可是亲眼所见,柳相道友为他所伤?”
陈国华道:“当时我并不在场,不过之前的偷袭,确实是他所为,也是我亲眼所见,要说后来的事情,只有叶枫兄弟一个人知晓。”
众人的目光都移到我身上来,让我有些不自然。朝阳真人面色严肃道:“那这位小友可是见到了重伤柳相的人?在说这话之前,请小友凭着良心,不要颠倒是非黑白。”
第三十七章 爆发
“暧,你怎么说话呢?你这意思是说,我的弟子就会胡言乱语?这时存心找我麻烦吗?”复盈一听就不干了,挑着刺给朝阳施压,但朝阳并未理会,他知道跟这个老不要脸的没法说理,越说只会越陷入他的圈套,倒不如不去理他。
我现在很明白,我的话语能够关系到方元极的命运,他此时的脸色跟死了爹一样难看,看着我的目光变换不定,我看了他一眼,就避开了目光。
“晚辈,并没有看到当时袭击的人,我被锁在房间里,无法出去,但当时的门把手,不知为什么,温度很高,已经被烧红,我觉得外表可能有极高的温度,但事后却一点烧灼的痕迹都没有。”我实话实说,并没有去陷害他,让他长舒了一口气,关键咱也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
朝阳的脸色也好看了点,对我道:“小友说的这种情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但可以肯定,绝非是我徒儿方元极所为,否则,我这做师傅焉有不知之理?”
大家都觉得有理,点了点头。但复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那谁知道呢,说不定你教给他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禁术,才造成那种模样,你若不说,谁会知道?”
朝阳脸色一僵,然后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他真是被复盈给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见过不要脸的,但就是没见过这样的,要不hi看自己打不过他,非得抛却这几十年的修养,上去甩他几个大嘴巴子。
连有数十年高深修养的朝阳真人都那么暴躁,可想复盈老道是多么招人恨。
“照这样分析,事情其实很明白。”朝华突然开口,不怀好意的盯着我说:“当初跟柳相在一起的只有这小子,那柳相出事跟他绝对脱不了干系,他故意编出来这样不切实际的谎话来骗我们,就是像蒙混过关!”
草,这傻逼一下把我激怒了,老子好心替你们解释,你们反倒回咬一口,真特么欠抽型的啊。
“前辈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制服,柳相前辈如我父亲一般慈爱,我又如何会对他出手,有什么理由对他出手?就算真像你说的,我对他不利,但以我的修为,会是他的对手吗?难道前辈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吗?”我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听得朝华脸都红了。
他恼羞成怒喝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谁知道你是不是偷袭…。”
“我可没有你们那样见不得人的作风!”
“哈哈哈,有趣有趣,不愧是我的弟子,说话的风格现在倒是有点我的风格了。”复盈拍手大笑,走过了,转头盯向朝华,目光锐利:“注意你的言词,我的弟子也是你能辱骂的吗?再多说一句,老子废了你。”
朝华脸色憋得更红,但就是没敢多说什么,只是无言的瞪着我。
“柳相的事情,我们可以晚些再去探查,但此人,现在要有个处置方法。”复盈指着那谢云泽说道,问朝阳真人:“他是你们白云观的人,你说该怎么处置?老呆在我茅山地牢也不是办法,太占地方,还要白养着他。”
朝阳低眉道:“他虽然受到我师兄的蛊惑,一时冲动,昏了头脑,但还有度化的希望,还请诸位让我将他带回,加以教导与惩戒。”
复盈道:“如果教导不好怎么办?会不会有下一次同样的事情发生?”
朝阳斩钉截铁道:“如有下次,我这朝阳掌教,不当也罢。”
“好!”复盈点头说:“那你就把他带回去吧。”
嗯?朝阳真人讶然,很显然没有料到复盈这次会这么干脆,傻了傻,然后命朝华将谢云泽带回。
“诸位,我们就此别过,贫道先行一步,告辞。”朝阳真人真是一刻都不行呆在这里了,今晚的商谈可以说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空前大战,一波接一波的冲击,让他都有些无力。
如果再呆下去,鬼知道他们还会找什么理由?
“大师请等等。”这次可不是我们这方的人说话,而是那位带他们来的人。朝阳心里气急,恨不得转身一巴掌拍死他,越是想走,他越是要留。
朝阳勉强稳住身形,有些不客气的说:“阁下还有什么事情?”
那人有些尴尬说:“此间事了,请诸位随我来,上面已经在后院等候你们了。”
嗯?众人惊讶无比,上面的就在后院了?这真是让人想不到的意外啊,那之前说的,周围有一个炮兵团的事情,肯定是假的咯,不然他们还会自己轰自己不成?
“请几位代表跟我来,余下人等,可以先回去。”那人又道,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这人的表达能力也太差了。
“师叔祖,要不我一个人去吧?”陶敬尧有些担心的唤道。复盈摆手说:“你让人先带他们回去,我已经到此若是不见,那就太不给面子了。”
陶敬尧点头,令他的两位师弟将我们护送回去,龙虎山那边是张培山为代表,张至轩跟随,因为他是下一任掌教候选人,是有资格见到上面的。
阁皂宗只有许应一人,朝阳真人选择了带着方元极。
在陈国华的陪同下,我们下了八宝山,坐上了车,刚刚坐稳,那边就是一声轰隆巨响,火光冲天,将我们吓了一跳。
约一秒钟后,陈国华喝到:“大家快下车,小心zha弹。”这么一说,我们哪里还意识不到,赶紧下了车,扑到一旁,我护着柳梦琪,生怕她受到伤害。
但是我们这边,却没有发生爆zha声,陈国华命人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陈国华神色凝重,说:“你们在这不要乱动,我去看看,那个方位,应该是白云观的停车位,现在出了事情,真的是麻烦了。”
白云观所乘坐的车辆发生了爆zha,这显然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而为,而且在众人的眼皮子地下作案,目的也很清楚明确,只要稍微一想,就可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
十有八jiu,这件事情,会算在我们头上,谁让复盈老道方才那么冲动,一个劲地说要动手。
突然,一声厉啸划破夜空,是自山上传来,哪个方位是灵福寺所在。如此啸声,充斥着愤怒,让我们神色很不安,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是去见上面的人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发出啸声?莫非有诈?
“两位道友守护好他们,务必小心,我们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张天钧与张明镜不能平静,说着就朝山上奔走。
另外两位茅山的长老,也很焦急,口中念叨着,期盼掌教与师叔祖不要出事。
“叶枫。”柳梦琪很紧张跟许清灵挨在一起,轻声唤我。
我安慰她们说:“放心吧,没事的,有复盈前辈在,还有张培山前辈,不会有事的。”
嘭!
又是一声巨响,那边的车子再次爆zha,我们心都提了起来,我也替陈国华担心,他已经过去了,不要被误伤到才是,这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这里动手脚?
之前那些守卫呢,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茅山派两位长老焦急道:“师叔,这里不安全,容贫道二人先将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赶来支援,看这模样像是要发生大事了。”
他叫我师叔,是因为复盈老道一口一个弟子称呼我,因此我的辈分也一下变大了许多,成了茅山派掌教一辈的师叔,这让我也十分不好意思。
“两位前辈,不要折煞晚辈,师叔二字实在承受不起,不过两位不需要护送我们,如果你们要去帮忙的话,就去吧,我们自行回去就可。”
他们也没多说,吩咐道:“一路小心。”然后就联袂向着山上奔去,山上这回平静了许多,但谁也不知道那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走后,只剩下我们三人,我看了一眼闪全真教那边,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看,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陈国华还在那里,方才那一声巨响,如果伤着他,我们或许还能来得及救一下。
下了决定后,我对许清灵道:“师姐,你先帮我带她回去,我到陈国华那里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留在这里不安全。”
许清灵不答只是看向柳梦琪,柳梦琪走过来道:“你觉得我会抛弃你独自离开吗?而且,陈局长一直都待我很好,现在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也不在多说,带着他们,朝对面全真教所在的停车场快步走去。
两处地方离的本就不远,这里一般没有那么多车辆前来,所以只是两处空地而已。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遍地的汽车残骸,还冒着黑烟,整片空地上一片狼藉。
亦有轻微的痛苦呻yin声传来,但却没有看到一个能动弹的。这下可把我吓了一跳,这么说来陈国华也受伤了?
第三十八章 陷阱
“快,找找看有没有陈国华。”我跟他们说了一句,然后就进入那片狼藉之地,直奔其中一个躺在地上的身影。
我走过去一看,眉头当即一皱,躺在这里的人居然是张法贱,他现在浑身是血,看起来伤的特别严重,除了不时的哼哼两声,连眼睛都看不到在哪了。
“张道友,你还好吗?”我轻轻拍了拍他,到底还是不能见死不救,虽然我跟他有些过节,但总归不至于看着他去死。
“谁..”他很虚弱的说了一句,眼睛缓缓张开,看到我后,涌上一抹慌乱,拼尽力气说到:“别..别杀我,叶枫,你如果敢杀我,必然会遭报应的。”
我一愣,然后苦笑一声说:“谁要杀你?我是来救你的,来,还能起来吗?”
张法剑怔了怔,弱弱的问道:“你不是来杀我的?”
我点了点头,将他扶起,问:“陈国华他们呢?有没有看到?”
张法剑十分虚弱,加上之前被我一吓,用尽了力气,现在只能艰难的摇了摇头。我让许清灵打了急救电话,找个东西给他靠着,然后去找一下,是否还有其他人。
但让我很奇怪的是,现场除了两具尸体,外加一个张法,其他的人都失去了踪影,开来的三辆车,炸了两辆,莫非其他人都被那巨大的威力瞬间气化了?
张法剑缓了一会后,恢复了些力气,从他那里,我们得知。当时先上车的只是他跟灵位两位师弟,其他的长老都还没有上车,而是围绕着谢云泽在讨论些什么。
车辆一开火,就有滴滴的声音,张法剑反应快,立马开门要跳,但在跳的过程中,汽车轰隆一声,他遭到了重创,剧痛让他一下失去了意识,直到方才,才慢慢恢复过来。
这样我就更加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那些长老对他视而不见,连救他的时间都没有,就都离开了?
而陈国华也是来救人的,结果也没去管他,同样不见了。
这件事情实在太蹊跷了,无论如何我都想不通。还有那第二次爆zha,相距的时间并不长,既然知道了有炸dan,那什么人还会蠢到去主动引bao呢?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柳梦琪将我叫过去说:“他应该在说谎,时间对不上,再者我们跟陈局长来的时间相差并不大,他既然得知我们的到来,如果陈局长他们来过,他定然也能察觉的。”
我点了点头,唯有这个判断,最能解释当前的情况,但张法剑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对我们说谎呢?难道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
我们并没有声张,也没有去质问他,现在他不愿意说,我们强迫也没有用,就算强行逼迫他,也不是什么好法子。
这时,从另一侧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我们目光都望了过去,一个人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是你们!”那人比我们先看到,发出是声音,带着一些怒意,离的又进了一些,我才看到,他是白云观的朝华真人,在灵福寺曾与老孙争辩,看起来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们对法剑做了什么?好啊,竟然趁我不在,袭击我派弟子,当真我们怕你茅山不成?今日若是不给你们点颜色,我白云观的威严何在。”他情绪十分激动,看到张法剑后,就对我们大喝,而且就要出手。
“前辈你不要误会,他并不是我们所伤,我们只是过来救他。”我解释道,实在不愿意在这时候跟他交手,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但想来至少也是金丹有成的大师。
朝华怒道:“你们会那么好心救他?真当我是傻子么,废话少说,看招!”
他脚步疾奔,过来就是一记开山掌,对我横劈过来,我后退躲闪,并看向张法剑,想要他解释一下,却发现这小子居然在这关键时刻又昏过去了。
“前辈,还请不要逼我,他真不是我们伤的。”哎,我现在别提多憋屈,救了人,结果还被误会,真是有理说不清。
朝华跟疯狗一样,不在跟我多言,手掌成爪,朝我攻来。
“叶枫,不要与他们讲道理,快些还手。”柳梦琪对我说,然后抢险欺身而上,想要拦住朝华,但她那里是朝华的对手,始一交手就落入了下风。
我看到她被欺负,哪里还能沉得住气,咬着牙就冲了上去。我本不会什么外家功夫,一切的速度与力量,都是来自气给我的,现在争斗起来,毫无套路,跟朝华这样的大师相比,我就落了下乘。
之前就说过,全真的外家功夫可谓道门第一,他身为长老,更是厉害几分.
朝华用的擒拿手,有些太极的套路,软绵绵的,看起来很无力,但他的攻击方式,让人无可躲避,唯有退后,能够暂避其锋。
但退后的话,就会面临着他源源不断的进攻,无法招架一直到落败,所谓一招输,招招输,我明了形势,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被他得到机会,只有咬牙反击。
他一拳打过来,柔劲蕴含其中,力道大的惊人,我与他一接触,酒杯那股力道震了一下,脚步不停的后退,去卸掉这股力道。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的攻击很快,力道源源不断的来袭,一次一震,然我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对策。
直到许清灵跟柳梦琪联手相助,才让我减轻了些许压力,我们三个与他争斗也是占不到丝毫便宜,真想不到,全真教的一个长老就这么厉害。
“住手!”激斗正激烈的时候,一声大喝将我们打断,我听着耳熟,罢手转头一看,陈国华带着两人正快速赶来。
“你们做什么,这个时候还在内斗!”陈国华脸色很不好,来到就是一阵呵斥。
朝华真人瞪着眼说:“小辈,你在跟谁说话?难道你师傅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陈国华毫不客气的从腰间掏出来一把枪,对他道:“我以国x局局长的身份警告你,不要挑起事端,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将予以逮捕处理。”
“好你个小辈…”朝华不服,想要争辩,但回应他的是一声枪响,打在他脚下。
“走不走!”陈国华喝道。
朝华阴沉着脸,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
见他走了,我才松了口气,指着张法剑道:“他受了重伤,朝华误解是我们做的,我们已经打了急救电话,想来很快就有救护车来了,你方才去了哪里,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们三个?”
陈国华神色难看,这时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情形,让我隐隐觉得不安。
“出事了,出大事了,之前那家伙,竟然是阎罗教派来的间隙,上面的领导根本就没在了灵福寺,师傅与师兄他们,都被骗了!”陈国华悔恨道,他一向行事谨慎,但无论如何都没有猜到,这次问题会出在这上面。
我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响起复盈后,又放下心来说:“你不用担心,我想那么多道门高手在那里,就算阎罗教十大护法都来了,也不一定能够占到便宜。”
陈国华摇头道:“我方才已经上山查过,他们已经全部失踪了,就连那个老僧都不见了,我怀疑,他也是其中一员,这种活了那么久的老怪物,谁知道是否有什么大杀招,如果存心要坑他们,那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恐怕他们现在都处于危险之中。”
那个老太监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算复盈在也难说了,毕竟二者相当于同一时期的人物,而那老僧又是出身皇宫,会有什么手段,没有人会知道。
“那这里的爆zha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他摇头说不知,或许是为了制造混乱,但为什么选择了全真教,让我无法理解。现在四大派的掌教连同我师傅、师兄,全部失踪,这也代表了,道门失去了七成的重要人物,如果传出去,恐怕整个道门都会震动,后果不堪设想啊。
“父亲他会不会有事。”许清灵满脸担忧,被柳梦琪牵着,面带不安。
陈国华叹了口气说:“我们先不要胡乱猜想,事情我已经通告上去,上面也很震惊,主要是那帮人竟然冒充上面的名头,他们已经发布命令,动员了大批人去查找。”
我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去帮忙找吗?”
陈国华说:“不用了,我护送你们回去,现在不能再让你们出事了。”他指着躺在地上的张法剑,吩咐后面两人说:“你们把他抬着,救护车是不会开到这里来的。”
那两人将张法剑抬起,走向外围。我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说:“龙虎山跟茅山的几位长老,方才又去了山上,我们要等他们下来,将事情告诉他们。”
陈国华想了想说:“这里不安全,你们先走,我去找找他们,不过我们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们啊。”
第三十九章 出动
我心中一动说:“莫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追了过去?”
陈国华若有所思说:“很有可能,不过我们现在追过去也晚了,还是先回去。”
陈国华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我回去,让我有些疑心。莫非他是知道什么事情,才不愿让我们呆在这里,真的是怕危险,还是怕我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如果真有危险的话,为什么我们在这这么久,都没有遇到。当然,朝华真人绝对是个意外,或许因为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被陈国华赶走。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试探道,并注意他的神色。但他没有露出丝毫异色,只是笑道:“你多心了,如果真有那样的事情,我肯定也有我的道理。”
我点头承认,这么久以来,他还真没坑过我,反而帮了我不少,我选择相信他,在他的带领下,朝着外围走去,那里是公路的方向。
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在我们走了数分钟后,突然有几个人影从一侧窜出来,将我们都吓了一跳。
“什么人?不许动,举起手来!”陈国华反应很快,当先将抢托起,很正式的姿态,瞄准他们。
“呵呵,不用紧张,你那枪打不死我们。”为首一人说着话,并向前走来,走的近了,让我看清了他的面目。
“天罚长老?”我惊疑道,大夏族的天罚长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林锋,他是不是也来了?
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番,并没有看到林峰的身影。
“叶枫,你认识他们?”陈国华诧异问道。
我点头说:“认识,他们是林锋的族人,大夏遗族的人。”
“大夏遗族么。”陈国华点了点头,将枪放下,道:“既然是林师弟的族人,想来并不是敌人,敢问诸位来此,有何贵干?”
天罚长老带着笑脸道:“我们来此,是奉了少主之命,要带走一个人。”
“谁?”我第一个开口问道,心中想着莫非是我?
天罚长老目光移到我身后,探出手指着许清灵说:“她。”
嗯?我怔住了,莫非林锋开窍了吗?陈国华则有些不相信说:“真是林锋让你们来的?”
天罚道:“这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堂堂天罚长老,会亲自来此接走一个小丫头吗?”
“他自己为何不来!”我质问道,那家伙就打算一直躲着我们么。
天罚长老说:“少主有要是脱不开身,所以请老夫代劳,你们放心,整个小丫头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反而,这是她的造化。”
“许师姐,你..”我转身问她。
她点了点头,说:“我愿意跟他们前去,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师姐,你要保重啊。”柳梦琪不舍的说道:“如果林师兄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就算抢我们也把你抢回来。”
“傻丫头,他怎会欺负我。”许清灵含笑道,而后又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只是现在父亲下落不明,柳师叔又重伤,我怕派中有动乱,这些都有劳师妹代为照看了,切不可让我阁皂宗因此而没落。”
天罚长老这时来了一句:“丫头你放心,你那父亲已经被我们救走,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许清灵激动道。
“那请问有没有看到家师,还有茅山派的诸位前辈?”陈国华赶忙问道。
天罚摇了摇头说:“他们是被针对的人,我们无法救出。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我不解道:“能否告诉我们,到底是谁干的?阎罗教吗?他们又是如何将这么多高手一网打尽的?”
天罚叹道:“其实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次的八宝山会谈,表面是道门内部斗争,实则暗地里危机四伏。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得到消息,阎罗教会在这里设下陷阱,企图将道门高手一网打尽。”
“原本,我们得到了少主的指示,是打算趁机助道门一臂之力,化解危机。但实在没有料到,这里竟然隐藏着一个清宫时的大太监,他在宫里做事,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因此我们的突袭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效果,只救出来了三人,其他人等,都不知去向。”
我怒道:“原来那个老僧真不是好人,连复盈前辈都着了他的道,实在是可恶。”
陈国华又道:“前辈可知,在哪里能够找到他们?前辈应该明白,如果道门这些高手尽数遭劫,那后果必定不堪设想,试问天下还有谁能够阻止他们?只凭贵族的话,我想是不可能的吧?”
天罚沉吟片刻道:“他们的位置,我也不清楚,但有一个人应该会知道。”
“谁?”我们齐声问道。
天罚长老说:“就是你们道门的犹龙至尊,现在能够救出他们的,只有我家少主,与犹龙至尊,但我家少主人单力薄,如果你们能够请他出来,那事情就可以化解了。”
“好,我会尽快走一趟武当山,将他请出来,请你转告林锋,让他千万不要放弃。”
天罚长老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许清灵,说:“丫头,跟我们走吧。”
待许清灵跟他们离开,柳梦琪就眼眶微红,我低声劝解她几句,却不想她更伤心了,哽咽道:“这一次都怪我,不仅父亲受了伤,就连掌教师伯都早了迫害,还有复盈前辈,张培山前辈,如果不是我,他们本不会遭到算计。”
我抚了抚她的秀发说:“不怪你,只是阎罗教太懂得把握时机,在这时候来偷袭大家,就算没有你这次的事情,他们也会另找机会,所以,这一劫,是躲不掉的。”
她不依,仍然掉泪,我看的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大批部队的赶来,将我们带走,并将此处封锁。上面的着急程度不比我们差,什么事情他们会不知道,道门虽然有超自然那的力量,但尚且是他们能够掌控的。而他们也需要这股力量,来制衡其他无法掌控的邪魔歪道,现在的处境,如果让道门的大乱,带来的必将是一场灾难。
空前的灾难。纵观历史,其实每每的大乱,都有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在作祟,在左右着这些事情,而建国后,上面更是颇为焦急的组建了“神圣中华”,这支王牌部队,在此刻将要派上用场了。
神圣中华的作用,其实一直都是抵御外敌用的,因为内部有道门在制衡,他们完全可以不必理会。他们直接隶属最高指挥的领导,如无特别意外是不会出现在平常人的视野中。
现在,内忧大过外患,上面不得不决定,将所有神圣中华的成员撤回,来应对内中局势。但如陈国华所说,如此一来,国外的异能力量者,将会逼迫中国,甚至借机渗透进来。
这算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为什么阴阳师、降头师,那些邪恶的力量,在国内非常非常少见,即便偶尔见一面,那肯定也活不长了。
因为外国的异能力量,不允许出现在国内,即便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会被尽快的发现,然后铲除掉。因此,中国也被称为异能者的绝地,让包括米国在内的大国,都甚为忌惮。
现在如果被他们知道,失去了神圣中华的制衡,那还得了?中国将会陷入一场大动乱中。
对此,我深表担忧,却不能够出一份力。最可气的就是阎罗教了,真特么不是东西,在这种事情做出这种事情,不是给那些外国的异能者,可乘之机吗?
不过转念想想,阎罗教的人,应该不会在乎是哪国的,反正到最后,在他眼里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最难啃的就是中国这块骨头了。
回到酒店,我让柳梦琪去休息,但她情绪不是很稳定,我一直等他睡着了才走出来。回到我的房间没多久,就有人敲门。
我心想难道是柳梦琪又醒过来了?等开门一看,才发现是老孙这厮,拄个拐杖,身后跟两人,都是陈国华派来保护他的。
我将他扶住,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不是还没有好利索吗?”
老孙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还住个屁的院啊,快跟我说说,两老东西他们怎么失踪的,这么多年了,我可从来没听说他出过事,难道到老了,却要栽跟头了?”
我看他真的有些急了,就安慰说:“你先别着急,前辈他吉人自有天相,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老孙叹气道:“但愿吧,不过我总觉得不安,像他这种,一辈子没有遇到过对手,心高气傲,连保命的法子都没有,真的被人阴了,那就真的倒霉了。”
听他这么说,我本来就不安的心,更加烦躁起来。开门出去,找到服务员,让他拿几瓶酒送过来。
“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干坐着,也只会让自己更烦,来喝点吧,喝醉了就没有烦恼了,现在就等着上面的消息,有神圣中华出马,我觉得他们不会有什么事情。”
第四十章 终成眷属
老孙说也罢,好久没有一醉方休了,对了,柳侄女呢?带回来了吗?
我说:“在隔壁呢,睡着了,真是苦了她了,柳前辈还没醒?”
他摇头说:“没有迹象,伤的太重,医生说再醒不来,就有可能成植物人。不过这话你先别跟她说,我怕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这段时间,你什么都别做,就陪着她,开导她,然后再将事情告诉她。”
我说好,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可以好好陪陪她。
接下来几天,我都陪在柳梦琪身边,除了睡觉,几乎寸步不离,这也让我们的感情迅速升温,可谓如胶似漆。
其实,就算晚上住在一起,我想她也不会拒绝,但现在柳相还在昏迷,而且我还没有给她名分,所以还是打算现在这样一直保持下去。
既然要在一起一辈子,又何必急于一时,不然总觉得会有些趁人之危。
这几天来,道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传来,主要是上面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失踪的事情完全被封闭,从老孙那里,得到的消息,茅山派接到的通知是,现在要编撰新的《道藏》,所以掌教暂时不会回去,至于具体是什么时间,到时候再另行通知。
不过有一个消息,让人不得不担心,在云南,缅甸的交界处,已经有东南亚降头师的踪迹,对此,陈国华很重视,决定亲自前往,前去应对。
现在国内的事务,由神圣中华接手,那他也自然而然的去负责国外的事情。这一次降头师的出现,很有可能是试探性的,他们应该得到了什么风声。
陈国华对我们说,几位失踪的高人,现在很可能已经不在京城了,因为上面把这里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就像是无缘无故的凭空消失了。
我本来打算去找神胎,但陈国华说没那个必要,有神圣中华在,如果神胎再来,以他那高傲的个性,整不好还会添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前去找他。
老孙得知他要去云南,便冷道:“这一趟,我也要走一遭了,听说那个朝越,现在就躲在云南呢。”
我讶然道:“你要主动出击吗?那里或许是他的老巢,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
陈国华笑道:“有我陪着,难道还会有危险吗?”
我正色道:“那可不一定,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你虽然是强龙,在京城里位高权重,但那里天高皇帝远,如果人家不听命令,不也白搭吗?”
陈国华说:“你放心,如果我连这点掌控力都没有的话,如何能做到这个位置,那边有我的旧部。”
老孙咬牙道:“这次我必须去,不止是超越,黄小毛的公司也开在那里,我要找他谈谈,到底是为什么阻止我跟翠儿。”
我无奈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在说什么了,等到那边一切小心,有事情多跟陈国华商量,不要莽撞……。”
“哎,等等,大侄子,你不跟我一起去?面对这么多危险,你就把老叔给扔了?”老孙有些不忿的说道。
我苦笑,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现在我真的走不开,柳前辈需要人照顾,梦琪也需要人照顾…。”
“我呸,我看你小子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叔,柳侄女好好的,哪里需要人照顾,我看你就是不想离开她,眼睁睁的看着老孙我一个人去送死,好,大侄子,我算是看错你了。”
“不是…孙淑,你别走啊!”
老孙气恼的离开了我的房间,陈国华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你也好好的照顾柳师叔,希望他能够尽快醒来。”
等他们都走了,我就陷入了内心的纠结中,半个小时后,柳梦琪推开房门走进来,我看到他后,勉强一笑。
“怎么了?你跟孙师叔怄气了吗?我方才看到她也很不开心。”柳梦琪关切问道。
我叹了口气,将事情跟她说了一下。她听后微笑道:“你去吧,孙师叔做事太莽撞,没有你跟着,我怕会出意外。”
“但是有陈国华啊,他可比我稳重多了,再者,我有时候也会很莽撞。”
她说:“你不用担心我,由我来照顾父亲就好了,你总是要忙的,孙师叔一直都很爱护你,现在他有事情,你也不能坐视不理,否则会伤了他的心。”
我左右为难,半晌才叹了口说:“好吧,我随他去,你自己在这里,一定要小心。”
她嫣然一笑,很好看,把我都看呆了,即便是每天见面,还能让我如此惊艳。
“在没认识你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难道现在我就不能适应了么。”
闻言,我佯装怒道:“你是说,有没有我都一样咯。”
她白了我一眼,明白我是故意挑刺。我顺手将她拥入怀中,嗅着,那芬香,心中满满的爱意。
“叶枫”
“嗯?”
“在你临走前,让我…成为你的女人。”
我不太明白,问她:“怎么,现在还不算吗?”
她抬头看着我,顿了顿,就将雪白的容颜凑了过来,一阵激吻后,我有些把持不住,手上开始不太老实。
而她也一直没有排斥,只是本能的推搡后,就不再阻止我。
等到衣衫不整时,我猛然惊醒,停下了动作,她呼吸急促,但却压抑着。
“你怎么了?”安静了五分周,她轻声问我。
我摸着她的俏脸,轻声说:“这样是不是对你不公平。”
她钻进我怀里,低声说:“你知道我在全真教的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都受着煎熬,我怕婚约成真,到那时,我只有结束自己的生命,来维护我的尊严。我不怕死,但我怕的,是你会伤心。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你明白吗?”
我什么也没说,但是用行动表达了我的意思,如她所说,现在我们处于危险之中,或许哪天就会被阎罗教给暗杀也说不定,因此,不要为彼此留下遗憾。
粗重的呼吸声,与低微的jiao喘,伴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吟,印证了两个人在这一刻彼此拥有。
一晚的缠绵,直至后半夜我们才沉沉睡去,她是第一次,经受不起太多的折腾,其实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在聊天,
第二天我一早醒来,迷迷糊糊中觉得身边躺了个人,思想静止了一两秒钟,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到底单身来了那么多年,现在突然有个人在身边,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着她睡的正香,我也没有叫醒他,只是注视着她的面孔,微微皱着的眉头,让我心生怜惜。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我后,也是傻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你很早就醒了么。”
我再她额头一吻,轻声问:“还疼吗?”
她轻轻捶了我一下,羞涩的点了点头,想要起身,却将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等到穿好衣服,我看了看时间,发现都已经十一点左右了,老孙今天没来打扰我,看来也还在生我的气。
我让她不要出门,自己去买了些吃的,又去敲了敲老孙的门,但却没有人给我回应。
我们吃早饭加秀恩爱的时候,老孙匆匆闯了进来,嘴上还着急忙慌的道:“大侄子,不好了,柳侄女不见了……咦?原来你们在一起,柳侄女你昨晚去哪了?”
柳梦琪脸色一红,没有说话。我瞪了老孙一眼,说:“你吵吵什么,有啥事吗?”
老孙扫了一眼床铺,难以置信的盯了柳梦琪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说:“没事没事,我本来昨天想找柳侄女聊聊天,谁知道她一夜未归,今天去找还没有,害我担心一上午,嗯,原来是这样。”
柳梦琪头低着,很不好意思,便是她平常很女强人,现在被人当面戳穿还是很害羞。
我说:“你不用说了,我跟你去云南,这事,她也同意了。”
老孙嘿嘿一笑,然后又怪怪道:“怎么还没进门呢,就这么听老婆的命令了,大侄子,我真为你以后的日子担忧。”
“胡说什么呢。”我没好气的道:“吃了没,没吃来一起吃。”
老孙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吃过了,你们小两口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了。”
老孙走后,我们又吃了些,收拾了一下,我对她说:“我陪你去看看柳前辈吧,希望他能够尽快醒过来”。
提到柳相,柳梦琪的情绪就有些低落,我们前往医院。老孙不在,柳相已经被换了加护病房,一个单间。我们打开门进去,却发现房间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掌教师伯?”柳梦琪惊喜道。
“许前辈!”我也行了一礼,心中震动,这时许应,当初一起跟着去灵福寺后院的几个人中的其中之一,他后来被大夏遗族救了,但也没有音讯,现在竟然出现了,我真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他。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们坐在旁边的位子上,叹道:“柳师弟此难,其实也在他意料之中。当初他下山的时候,就曾对我说,这一次会遭受此生最大的劫难,不过梦琪啊,你不必担心,他会醒来的。”
第四十一章 再踏征程
柳相懂得紫微斗数,能够算出来自己的劫难也不稀奇,不过这样一来,他肯定就有应对之法,所以我也相信他能够醒来。
“前辈,能否容我问几个问题?”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许应说:“如果你要问哪天的事情,贫道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说来真是惭愧,进入后院没多久,我就无故昏迷了过去,醒来之后,却身在河北境内,直至今日方才赶来,对于那日的事情,我还想问问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凝重道:“当日你们的那一行人,全部失踪了,唯有前辈你、张至轩、跟方元极被救了出来,其他的几位前辈,到现在还不知所踪。”
许应神色大变说:“可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他们有什么目的?”
我摇头说:“或许是阎罗教,但是前辈可以想象,道门诸位高道的消失,会带来什么后果。”
许应面色变换不定,最终叹道:“是我们大意了啊,不知不觉就着了别人的道,修仙这么多年,真是修傻了,不懂人间险恶。”
柳梦琪劝道:“师伯,你不必太自责,这是谁也不曾想到的意外,他们的计划太过周密了。”
许应又自责了一番,才问道:“清灵呢?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我跟柳梦琪对视一眼,才由我说道:“清灵师姐她,被林锋接走了,前辈可放心。”
“林锋?”许应涌上一股怒气:“哼,那个臭小子,别让我见到他,否则我一定给他点教训,清灵怎么还跟他走在一起,我不是不要再见他吗?”
我们一时无言,看来真如陈国华所说,许应对林锋的意见很大,不过他貌似还不知道,林锋现在的身份,也不知是谁救了他。
我也没有打算告诉他,不然怕他会更生气,这事以后总会有个了断,我就不跟着多掺和了,以免弄巧成拙。
”梦琪,怎么师伯觉得你今天起色不太好?是没休息好吗?“生完气,许应突然这样说道,柳梦琪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嗔了我一眼,耳根有些发红。
我刚想替她圆个谎,就听到许应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师弟一定有办法克服这一劫,我想他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我点头说:“许前辈,我马上要出一趟远门,短时间可能回不来,梦琪这里就有劳您代为照顾了。”
许应额首答应,不过马上又冷了一下,对我说:“梦琪是柳师弟的女儿,又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不照顾她,倒是你这话说的,我们梦琪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鼓起勇气说:“她是我的未婚妻子,而且,是柳前辈昏迷前,曾答应过我的。”
“哦?”许应讶然:“之前师弟真的已经打算跟全真教解除婚约了?”
我说:“真真的,晚辈不敢信口开河。”
许应摇头一叹说:“我此次来,就是要阻止这门荒唐的婚姻,你们两个能在一起,也算是天意吧,师伯我也只有祝福你们,不过,小友,一定要对梦琪好一些,不然我阁皂宗可不是任人欺辱的。”
我保证道:“前辈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亏待她,会一心一意的待她。”
正说着,一堆医生护士走了进来,说要例行检查,将我们给撵了出去。在外面,又聊了一阵子,一个女护士走了出来,问谁是家属。
我们三个都围了上去,柳梦琪急忙问道:“护士,我父亲怎么样?”
“你们先进来,医生有话要对你们说。”说完她就走了进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要宣布死期吧,看看柳梦琪苍白的面孔,我就有些担忧。不过,许应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推门就走了进去,我搀着柳梦琪紧随其后。
“医生,请问我师弟的病情怎么样?”许应开口问道,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道士跟医生谈话,一般修出气的道士,不能说百病不侵,也没有伤风感冒的,因为气的缘故,让他们很快就能够痊愈,所以从来不会打针吃药。
医生测试者血压,头都没抬说:“你就是家属啊?他没有什么事情,照我们的检测来看,他已经恢复的很好了,但还是没有醒来,说明他很有可能成了植物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想你们还是将他接到家中,这样也方便照顾。”
“植物人?那是什么?”许应不解的问道,这不是他装,而是他真不知道,对于西医,他们是一直排斥的,道门中自然说的是中医,而且常年修道的他们,又不会去看电视剧。
真可谓是与世隔绝的世外高人。
医生怪怪的看了他一眼,柳梦琪低声跟他解释说:“植物人,就是活死人。”
许应听后若有所思,然后就下了决定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带他出院吧,反正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可是,师伯,不要再检查一下吗?”柳梦琪问道,她还心存一线希望。
许应说不用,你听我的就对了,师伯什么时候骗过你,等回到家,我自有办法让你父亲醒过来。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医生就忍不住了:“呵呵,这位朋友口气真是大啊,植物人这种症状,我想在医学界还没有人能够说百分百让病人苏醒过来的,你到底是不是病人家属?还是你也需要检查一下?”
许应身为一派掌教,哪被人这么嘲讽过,但好歹他气量大,自语说:“跟个凡夫俗子有什么好理论的。”也就没有鸟他。
那医生也只当他神经不正常,爱吹牛,所以也没有了后续,检查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这个地方阴气真是重,连平常人都遭受到了无形之中的侵蚀,长期呆在这里,必然是不好的。”许应煞有介事的说道。
柳梦琪追问道:“师伯,你真的有办法让我父亲醒过来?”
许应道:“那是自然,我没有说错,你父亲有着自己的保命底牌,他之前受了伤,但却没死,现在只是用了龟息之法,恢复疗伤,你让他呆在这里,阴气那么重,恐怕一年半载都不会醒,只要将他带出去,经常晒晒太阳,他自然就会醒来。”
“龟息之法?真有这种东西?不过,龟息法不是说不会呼吸的吗?”我讶然问道。
许应摇头道:“不是不会呼吸,是一呼一吸的时间,都很长,这样能够提供自己需要的气息,也不至于让自己闭气而死。而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因为之前他受了重伤,没能完全进入龟息状态,所以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说:“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将他带走,回去晒太阳。”
柳梦琪也这么想,她帮忙将柳相弄到我背上,然后下楼退了房,我们就出了医院,直奔柳梦琪家中。
在路上,我们本想坐车,许应说先不用,他需要去人多的地方,吸收一下阳气,因此,让我们带着他,到处找人多的地方,我背着个人跑了那么多路,简直累了个半死。
到家后,柳相还没有任何要苏醒的征兆,我觉得许应是不是弄错了,别的不说,就是颠簸这一路,也该给点反应了吧。
“唔,是我低估了他体内的阴气,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所伤,看着模样,还需要些时间,你们先将他放到床上去,记住要选一个向阳的房间。”
虽然有所怀疑,但我们也不得不照做,弄好这一切,就已经天晚了。当晚我没有回去,当然也没有正大光明的跟柳梦琪一起睡,她说,许应思想比较封疆或许接受不了这样,所以我们还是要表现这样。
第二天一早,老孙就给我来了电话,问我在哪,说今天就要出发。
我不舍得跟柳梦琪分开,但还是要走,去跟她道路个别,其中内容就不再追叙,以免勾起我的伤心事。
老孙已经在与陈国华约定的地方等着我,我到达时,他们也没多说,时间紧迫,直奔机场。陈国华只带了一个助理,其他也没有什么。
“怎么那么着急?是出了什么大事吗?”飞机上,我问他们,这还是我第一次飞行,以前总觉得这玩意没有安全感,就那么孤零零的飞在天上,现在体验了一把,其实也就那个样子,与坐车没啥区别。
或许这种区别也只有在出事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当然,我是万万不想去体会的。
陈国华说:“不错,出了些麻烦事,最近那边的村庄里,总是有孩子失踪,我们的观察员仔细探查后,觉得很可能是降头师做的,而且,他还在修炼什么恶毒的降头术,这是对我们的挑衅,所以我要尽快赶过去,指挥作战。”
我说:“一个降头师,还不需要你这位大局长亲自出马吧?还有什么事情,别瞒着了,也好让我们知道面对的敌人是谁。”
陈国华笑道:“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不错,那个降头师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曾经在东南亚闹得很凶,这也是他们为什么那么快得到消息,并且出手的的原因,上面要求我,一定要将它们留在这里,而云南,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