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野心
他是怎么过去的?我十分惊讶,老道士的道行果然高的吓人,就这么一眨眼功夫,人就到了场中。
嘭嘭,一连串的闷响,最后夹杂这卞城王一声闷哼,使得他急速后退,如临大敌一般做警惕状,死死的盯着始坛真人身前,仿佛要将那片空间看穿。
这种异常的变化,让其余人等都愣了,身为争斗者的始坛真人对此也是满脸疑惑,不明所以,或许在他看来,卞城王还没到他身前,就跟空气干了一仗,且还没干过。
“卞城王,发生了何事?”朝晖真人谢云泽向卞城王靠拢,并提出在场众人都想问出的问题,由此可见,老道的隐身符不是普通的玩意,连几位真人都看不破。
犹记得当初在我家时,老道离去,张培山曾发现过一丝异状,从这方面也看出,他在这些真人中道行当属最高,难怪朝晖要趁其不备,全力偷袭。
“楚江王,宋帝王,该履行你们的职责了。”卞城王并不回答,而是冷冷的对着远处黑暗的夜空道了一句。
嗖嗖,两道身影从围墙外窜了进来,虽说没有卞城王那般流弊,但任谁也不敢小看他们。
阎罗教十大护法中的三位,相当于三位真人的实力。在人数上,他们又搬回了一筹。
这二位王,若按照地府的排名,分别是第二位第三,吕明东的五官王是第四,卞城王第六,只是不知,他们的排名是否是按照实力。
楚江王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人,与卞城王可以说不相上下,但满脸的煞气,看起来就是位不好惹的主,宋帝王长得瘦瘦的,给人一种阴柔感觉,二人与卞城王一般都穿着一身黑衣,到场之后一言不发,都盯着茅山那位始坛真人。
始坛真人毫不畏惧,与他们对视,看起来很有勇气。但这里除了复盈老道外,恐怕只有我知道,他们是在看老道。
“老鬼,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莫非缩头乌龟当的太久了?”出言嘲讽的是宋帝王,此话一出,众人自然知道,这里真的隐藏了一位高人。
从我的角度来看,他们应该还未看到老道,只是肯定这里有人,因为视线的方向有偏差。复盈老道也是相当干脆,一把撕下了隐身符,在显出真身的时候在场众人表情各不同,他不管别人只是饶有兴致的看向脸色逐渐变的难看的三位护法,道:“你们这几个娃娃,难道忘了当年被我老人家打到满地找牙的时候,如今也敢如此胆大妄为,兴风作浪,是不是皮又痒了?”
宋帝王一脸的怨毒,恨恨道:“原来是你这老鬼,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老道哈哈大笑,大言不惭道:“老夫已证得大道,位列仙班,就算你那“猪狗”死了,老夫都不会死。”
“老鬼你还敢辱骂主公,难道忘记当年的下场了吗?”
我听得暗暗咋舌,这群都是什么人啊,啥年代了还称主公?莫非都是从古代活到现在的?不过老道还真有一套,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师叔祖!”自老道身旁传来一声激动无比的呼唤,打断了几人的对话,叫他师叔的自然是来自茅山派的始眩。
经过始眩这么一叫,始坛与那位矮胖一些的真人也都快步走过来,激动无比的拜见复盈老道。老道点了点头,略带感慨道:“算一算,老夫已经离开茅山六十余年了,是该回去看一看了,你们三个都是谁的弟子?”
始眩双目微红道:“禀师叔祖,我们是跟随其妙师尊修行的,师尊经常告诉我们师叔祖道行高深,绝没有仙逝,我们也一直在寻找师叔祖的下落,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相遇,可惜,师尊他老人家在一年前仙逝,死前还一直在盼望能够见师叔祖一面……。”始眩说到这里,都已经泣不成声,另外两位也是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很难想象,三位道家大师级人物,会在这个玩世不恭的老道面前,如同孩童一般的姿态。老道听到这些话,默不作声,从面上来看,虽有那么一点情绪波动,但可以忽略不计,说明他的道心现在已经坚若磐石一般,不受感情所影响。
这就是无情的大道,所谓的仙,就是没有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堪破了世间的一切,不知因何而存世。
“好了,不要哭了,一个个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其妙他尘缘太重,不利修行,你们几个要专心修道,授予子弟,不然我上清一脉怕是要就此没落了。”
“谨遵师叔祖法旨。”三人恭敬无比,将老道的话视若圣旨。
“嗯,你们且退下吧,等贫道将这三个小娃娃赶走,就随你们回山。”老道随口又说了一句话,让三位真人乐开了花,又恭声道:“我等在此恭候师叔祖”
老道说完,并没有去理会三大护法,而三大护法等人也是憋屈的很,眼睁睁看着人家在那认亲,还不敢动手,完全是出于对老道的忌惮,以至于老道随意而行,打算先将他们晾在一边。
老道将目光转向龙虎山的五位真人,目光闪了闪,除张培山外的四位真人都肃然的称了一句前辈,复盈真人的名字,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老道好像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走向正在疗伤的张培山,从道袍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粒丹药丢给张天钧,道:“这颗培元丹,给他拿去疗伤吧。”
四位张真人大喜,忙道:“多谢前辈。”老道却皱了皱眉,又道:“另外,自今日起,上清法坛正是脱离万法宗坛,不在听从龙虎号令,你等且将这消息带回去。”
老道这话说的轻巧,但对众人来说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包括三位上清派的真人在内,都相当震惊,虽说茅山不太听从龙虎号令,但万法宗坛的名声还在,从元时传至今日,已经成了一种理当所然的事情,却被老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所谓的万法宗坛成为过去。
万法宗坛,本是道教四大fa坛合并后的称谓。道教原有四大fa坛,分别龙虎山为正一玄坛,茅山上清法坛,阁皂山灵宝玄坛,西山净明法坛,元时被并入正一法坛,由龙虎天师统领天下道教,正一法坛则成为万法宗坛。
另外,万法宗坛代表的也是正一派在道教的地位。此时上清法坛的退出,无异于正一派系的分裂,将会让正一教的形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得还会让整个道门为之动荡,既有一位带头,难保不会有其他人。
四位真人脸色阴晴不定,就连在紧急关头疗伤的张培山都睁开了眼睛。三位上清宗的真人虽有疑惑,但并不多嘴,一副唯令是从的模样。我觉得现在就算复盈老道让他们去攻打阎罗教,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得不说,人家尊师重道的教育做的很到位。
老道说完,便没有再理会五位真人,这个事情应该就这么定了。想来就算茅山掌教陶敬尧在此,也不会反对复盈老道的话。
全真的谢云泽,此时却是变了个脸,他面带微笑走向复盈老道,温和说道:“前辈此举真是明智的选择,上清一脉本就是三符箓宗之首,他龙虎山有什么资格对茅山指手画脚?且正一气数已尽,此后我全真一脉将会遍布天下,前辈若率领上清宗加入我全真教,我全真一脉皆会以师礼待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复盈老道打断:“等等,你的意思是要拉拢我入伙咯?与你们一起统一道门?”
谢云泽笑容不减,反而更甚,其意可想而知,他又道:“我道门源自东汉之时,短短数百年信徒就遍布四海内外,孺子皆知,可现在的三大宗教之中却没有我道教,前辈可知这是为何?就是因为我道教分支太多,心意不齐,才没落至今,倘若天下道门合一,那便是天下第四大宗教,也会迎来道教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兴盛时期。”
从他的话里,我听出了全真教的野心,也隐隐明白了这些日子来所发生的事情。原来这并不只是阎罗教在搞鬼,暗中还有全真教做内应,目的就是为了扫除正一派系的这些中坚力量,以便为一统道门做准备。
之前那小沙弥所说的演戏,我本以为是这些道长们演来给暗中的阎罗教看的,没想到却是全真教演给正一看的。
复盈老道静静的听他说完,在他得意万分,陷入被千万信徒膜拜的臆想时,一盆冷水就泼了过去:“癞蛤蟆打哈欠,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熊样,就凭你这磕碜样,还想统一道门?”
谢云泽听到老孙这么损的话语,登时脸色就沉下来,不过还是忍着怒意说:“前辈不要误会,并非是我要统一道门,而是本教掌教,前辈不需要现在就回答我,您可以考虑一下,至少我们两派不要相对立,这样对我们都好。”
第二十八章 隐仙犹龙
老道笑嘿嘿说:“你真当贫道什么都不知道?贫道现在就告诉你,想合作没门,而且方才贫道替你算了一卦,大祸临头还不自知,你的寿元不长了,趁早回去闭关,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年。”
这么**裸的诅咒,谢云泽再也忍不了了,指着老孙怒吼:“你这老不死的东西,给脸不要脸,今天休想活着离开。”而后他转头看向三位护法,满含杀意道:“三位,今日切不可放过这老不死的,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
楚江王捏了捏拳头,早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其他二王自然也都没有异议,他们可是多年的对手。
“谢云泽匹夫,竟敢辱我师叔祖,今日必让你血溅三尺。”另一边三位茅山道长也都勃然大怒,他们最尊敬的师叔祖被人当面骂成这样,一个个像是疯了一般,就连一直都沉稳的始眩都是杀机毕露,抢先一步攻向谢云泽。
这下就带动了战局,一场混战由此而起,另外四位全真教的真人都冲了上来。正一的四位张真人出动了三位真人,张明镜留守在张培山身旁。卞城王拦住了张天钧,其他二人与全真教两位真人交手,一时此地变得异常热闹,十多位几位高人的争斗,那绝对要比所谓的大片精彩很多。
还没有动手的,就只有复盈老道跟对面的两位护法,虽以二对一,对面那两人仍是满脸凝重,可见老道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
楚江王一脸凶狠,当先冲向老道,扬起砂锅大的拳头往他脑门上砸去。他体型虽大,但很灵活,速度也快。老道对此的防御办法也很让人无语,他在楚江王扑来的时候,就一抬手,又将隐身符贴在了额间,随后向旁边挪了几步。
楚江王的蓄力一击,因此直接落空。面对这种无赖的打法,纵使他有七十二变也无用,接下来二人就陷入被动,老孙是不是偷袭一下子,不是砸一拳,就是踹一脚,让他们有劲没处使,打的很憋屈,双眼都开始冒火了。
“师父!”战斗正激烈的进行时,几个人影从功德门中快步而来,我定睛看去,为首的正是林锋,后面跟着老孙、柳梦琪、许清灵,在最后的赫然就是另一个“我”。
林锋第一时间发现了张培山的异状,赶去查看,留守的张明镜将事情告诉了他,然后吩咐他守护。自己扭身加入战团,目标是正在与始眩争斗的谢云泽,由此可见,此人多么招人恨。
见到他们时,我恨不得立刻过去,拆穿那人的真面目,可想了想之后,我还是决定暂时静待,看看他到底为什么冒充我。
老孙在那个假“我”身边四处扫视,嘴上叨叨个不停,柳梦琪与许清灵还不知殿中事情,所以也在张培山身边守护。
有了张明镜的加入,谢云泽被压在下风叫苦不迭,若无人帮他落败应是迟早的事情,其他几处多是势均力敌的场面。毕竟都是各派长老级人物,谁也不会比谁差多少,也都有自己的压箱底绝技,只是没到拼命的时刻,都不肯用出来。
不过在此时,方元极率领数位全真弟子赶到,见谢云泽遭人围攻,随即出手解围,与张明镜战成一团。
林锋此时亦欲加入战团,却意外的被另一个假“我”给拦住了,而后那个假“我”在林锋等人震惊的目光中,脚尖点地高高跃起,一个凌空踢脚,干净利落,他踢的不是全真教之人,而是属于三王之一的,卞城王。
卞城王正与张天钧斗法,对此本没当回事,因为我压根就是个无名小卒,可等到他身前时,他倏地脸色一变,迅速抽身而退。而修为仅次于张培山的张天钧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趁机进行一连串的进攻,最终有两拳实打实的打在卞城王胸前,将他击退。
这还不算完,卞城王被击退的时候,那个假“我”身形如猴子般灵巧,迅速窜了上去,处在劣势的卞城,无力力抗,遭遇了与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我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再加上他鲜血狂喷,这几下攻击着实很重。
由于这个意外,在场众人都纷纷罢手,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个假“我”,场面一时间很安静,之后就听到老孙的狂呼跟喝彩。
卞城王倒在地上,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一脸怨毒的望着那个假“我”,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谁?”
“我”冷冷一笑,说:“你还没资格知道我的身份,让阎罗亲自前来。”
卞城王目光微微一缩,而后又道:“我记住你了,不管你是谁,下一次,我必斩你。”
“下一次?你觉得还有下一次吗?”“我”不为所动,手里快速变幻了几下,指尖弯曲,握掌成爪,直接向着失去战斗力的卞城王抓去。
卞城王淡然的看着他的攻击,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因此死去,而另外两大护法也没有前来营救的意思。
可等“我”的手掌抓到了卞城王的心脏位置,并且硬生生插了进去,卞城王才脸色大变,脸上露出极为恐惧的表情,身子一颤一颤的抽动,这是非常残暴的一幕,“我”直接将卞城王的心脏挖了出来,并托在手里。
这一幕,看的十余位真人都脸色抽搐,多么歹毒的人才能干出这种活挖心的事情来。
“如今它在我手上,你该怎么复活?”“我”淡淡道,话语似是另有所指。
“你……,你到底是谁!”卞城王的惶恐不加掩饰,这颗心有他对他能够复活极为关键,哪怕是被烧掉,或者碾碎他都不怕,但面前这人显然没有打算这么做,难道他真的知道自己的秘密?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余下二王,二王神色阴沉一语不发,也不顾卞城王,转身就走,几秒钟的时间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这时,“我”才神秘一笑,而后轻声说:“道门隐仙,犹龙至尊”
说罢,他看也不看在场的众人,就这么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等他出了功德门,老孙才反应过来,叫喊着大侄子,追了上去,没追多远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回来,躲在林锋身后,一个劲咒骂,看他惶恐不安的脸色,我很想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此时,再看那卞城王,已然一动不动,横尸当场。老道露出身形后,抬头望天,面色时喜时忧,口中喃喃自语。
阎罗教三王的离去,无异于让全真教陷入了孤立状态。谢云泽面色难看之极,他时而看向“我”离去的方向,有那么一丝希冀。
当然,最无语的还是我了,这特么是怎么个意思?来到弄死一个阎罗教的护法就走了,屁都不说清楚,这不是给我找麻烦?我以后是不是会成为阎罗教的头号敌人?等下得去问问老道,那个冒充我的到底是谁。
“哎呀,老头,你怎么在这?真是太好了,快…快去追大侄子,他变成妖怪了!”孙德看到他那师父之后露出惊喜之色,忙不迭的跑过去,拉着他要去追那个已经离去的假我。
复盈斜了他一眼,然后一挥手“啪”的一声,打在他脑门上,老孙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被当场打懵了,然后就捂着脑袋乖乖的站到他身后,一脸的委屈。
复盈这才将目光转向场中,他扫了一眼全真的几人,然后目光盯着谢云泽道:“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谢云泽脸色再变像是死了爹一样难看,身后的那四位真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是方元极站出来道:“这位前辈,不知你有何权利要我朝晖师叔留下来?全真教没有贪生怕死之辈,若前辈要生事,我们自当…啊!”
方元极唧唧歪歪个没完,还要讲出一番大道理,复盈不耐烦的自怀中掏出一沓符,随手就撒了出去,手诀一引,那些符箓嘭嘭的燃烧起来,随着他的手诀,这些飘落在半空中的黄符,组成了一个龙型的图像,然后猛地向他们扑了过去,让正在装x的方元极骇的转身就逃。
从我这个方向看,就像是一条火龙正在扑向他们,十分有震撼力。火龙将他们击的四散而逃,在火影之中,复盈老道动了,具体的我没有看的太清楚,只是等火熄灭后,朝晖已经被复盈踩在脚下,因为羞愤过度,在喷了一口血后就昏了过去。
谢云泽昏过去,方元极等人根本不敢施救,都站的远远地,这一幕对他方才的话语,有莫大的讽刺,在绝对实力面前,那些虚伪的话语都只能是放屁。
“里面的,不要打了,都罢手吧。”复盈大喝一声,声音能盖过方才的雷声,楼下的喝骂声一时就平静下来。
而后众多道长们,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这些人的模样真是五花八门,有的衣服被撕扯的成为烂布条了,还有的鼻青脸肿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在身手方面,还是全真教一派占了优势,分立两旁之后,差距很明显,那些受了伤的大多都是正一派系的。
第二十九章 真相
不过还好,打了这么久,人倒是没少几个,他们应该心里也明白,彼此的争斗就是为了互相牵制,外面这群大佬们的对战,才是最重要的。
复盈看着自相残杀的道门一脉,不住的叹气,收起了以往的玩世不恭,拿出了前辈的风范,训斥道:“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天下大劫在即,你们却在这里自相残杀,真想我道门一脉自此没落吗?都滚回去,好好修行,最迟三年,劫难就会到来,到时能否活下来,就全凭天意了。”
“这老头谁啊?怎么跟讲故事一样的。”
“我见过他,以前在俺们村里说过书,跑这来扯淡了,这太平盛世,有个毛劫难。”
一群道士窃窃私语,压根就不信,也难怪现在这人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舒坦,怎么会有什么劫难,没骂他有病就是好的了。
说话的这些人是一小部分,主要是道行还太浅,还属于那种走江湖,糊弄人的,是人手不够,给临时硬凑过来的,其他跟随各派长辈来的,自然不会说这种无脑话,凭老道方才那一嗓子,也能看出他的功力,
老道应该是听到了,但没理会,也懒得说什么了,挥手让他们散了,各回各家去,方元极犹犹豫豫还是没敢过去要人,带着四位真人撤退。
正一派系的道长们各自离去,四位真人由于张培山的关系都没走,另外阁皂宗的四位也没走,他们算是在正一派系里面自保比较好的,尤其是那位修成金丹的前辈许应,他不只是柳梦琪的师尊还是许清灵的父亲,若不是他在其中帮手,正一派系恐怕会死上那么几个。
“前辈,退出万法宗坛一事,能否等我们回山禀告掌教天师后,再做定夺?”张天钧走到复盈面前,很诚恳的说道。
复盈撇了撇嘴说:“张道鸿吗?哼,贫道已经见过他了,此事不会更改,尔等无须多说。”
“师父,大侄子他…”老孙抽空在一旁插嘴说了一句,满含担忧,让我心里暖暖的,这个老孙还是有点良心的,不枉我对他那么好。
“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老子我消失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担心过!”复盈老道吃了干醋,然后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下去了。
我这才如获大赦,这一晚可是憋死我了,明明在这却不能现身。等我从殿中走出来,十余道目光都看过了,且神色各不相同。
老孙狐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仔细瞅了瞅,我猛地做了个鬼脸将他吓得一声尖叫,躲回复盈身后。
“啪”又是一耳瓜子,复盈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没出息的东西,真给我丢人。”
“小友,恕我等之前眼拙,竟不知你道行如此高深。”张天弘看着我,脸上有一股怒意,话中也有些自嘲的意思,好似是我欺骗了他。
我忙解释:“不是那样的…”
复盈老道打断我的话说:“身为隐仙派之人,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暴露身份,你们几位应该能够理解吧?”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除了老孙之外,都为之动容,连林峰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那是失望的眼神。
“果真是隐仙传人?”张明镜面带异色道。
复盈老道点头道:“犹龙现世,代表了什么,诸位应该都知道吧。”
张明镜说:“这是自然,犹龙现,则劫难现,传闻每当有大劫降临时,隐仙至尊则会出现于世间,平息劫难。”
复盈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我耳中,让我不要多嘴,而后才对他们说:“不错,隐仙派是道门最古老的门派,也是太清道尊嫡系传人,此门派平日不显,只为应付天下大劫,其实我方才说的,大劫最迟三年后来临是不对的,因为他的出现,大劫自今日起就就开始了,所以诸位还是趁早回去,安心静养,以便应对。”
现在我的肚子里有一万个疑问,隐仙是什么?犹龙是什么?又是什么样的大劫?等等,实在太多太多,可就是没法开口。
“既如此,那我等就告辞了,等回山将此事通知掌教,我等再来败过至尊。”这一次说话的,是一只盘坐疗伤的张培山,此时他缓缓站起身来,由林锋搀扶着,面色苍白,说完后,就转身向外走去。
“林…”看到林锋走时,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不是在埋怨我骗了他这么久?可我真的不是什么隐仙派传人啊。
“今日有幸得见隐仙至尊,实属难得,我灵宝一派也先行告退,回山召集弟子,再来拜见至尊。”阁皂山许应说完,便率领柳梦琪等人离去,柳梦琪走的时候倒是给了我一个微笑,越看越漂亮了。
现在就只剩下茅山派的三位道长,跟我们三个。三位道长称呼老孙为师叔,而且还很恭敬,可把老孙给乐坏了。
此时我才将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对着复盈老道不满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隐仙传人,你这样做五位真人怎么看我?都把我当成大骗子了。”
复盈却捏着下巴说:“我说你是你就是,莫非我老道会故意戏耍天下道门吗?”
我怒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难道还能是真的?”复盈板正了脸色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我跟你说过什么?”
我哪里还听他的话,就想发发牢骚,便道:“你说的话多了去了,我知道是哪一句?”
复盈叹了口气,道:“是时候告诉你一切了,你的确是隐仙传人,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这是你一生下来就注定的事情,因为少卿他,就是隐仙派上一代的传人。”
我呆住了,因为太爷爷是上一代隐仙派的传人?所以延续给了我?不可能,如果是的话,那张培山之前怎么没告诉我?他曾经接受过我太爷爷的指点。
“本来这场劫难将会在六十年前发生的,可由于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因素,它没有发生,所以少卿也就没有以隐仙派传人的身份现世,并且他算出,你将应运而生,临终前就指定你为隐仙派的传人,可他突然失踪未归,并没有等到你出世,所以由我接替他,一直等待着你,只是因修炼“五龙蛰伏法”睡过了时间,等我醒来你已经这么大了。”复盈说着,满是懊恼,想来是因此让我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以至于现在是个小渣渣。
我默然无语,半晌才问,他老人家突然失踪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可能还活着?
复盈有些伤感的摇了摇头说:“不,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告诉我可能找到了阎罗教的老巢,并留了些算是遗言的话,托付我照顾你,我本想与他同去,奈何他道行比我高太多,根本寻不到他的痕迹。”
“过了一个月后,他留给我的本命玉符突然化为齑粉,便说明他已经去了,后来我遇到阎罗教的副教主,与他大战一场,险些被杀,且他也道出了少卿独闯阎罗教,最终被联手击杀。”
对于这个故事,我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因为我根本未曾见过我太爷爷,也没有感情,与陌生人无异,只是为他的死感到惋惜,若他现在还活着,我又何止于此?
顿了顿我又道:“能不能隐仙派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隐仙派,又称文始派,与全真教的前身少阳派颇有渊源,开派祖师为道祖之徒文始真人尹喜,后传麻衣道者李和,李和传陈抟,陈抟传火龙真人,火龙传张三丰,三丰之后便是少卿。此派虽名义上属于全真教,但实则为道教至尊,因此有全真为大,隐仙至尊一说,为天下道门所共尊。”
“隐仙派以虚无为宗,属无上至真之妙道,顿超直人,修性而兼修命,修炼下手即以“炼神还虚”做起,主张修一己真阳之炁,以接天地真阳之炁;盗天地虚无之机,以补我神炁之真机,道之高深奇妙,如龙之变化不可测,其派中传人,又被尊称为犹龙。”
我暗暗咋舌,这个门派也太牛了吧,陈抟,张三丰都是这个门派的不说,而修行居然从炼神还虚而起,就十分恐怖了。
道门修行的三个阶段,由炼精化气,炼气化神,最后才是炼神还虚,可人家直接就省略了前两个,直接修最后一个,怎么能不厉害?
我埋怨说:“这个,前辈,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咋早不拿出来?给我本破书让我炼这么长时间,还没点用。”
复盈老道当时就吹胡子瞪眼,骂道:“你个臭小子,我茅山一派的至高功法,你竟然敢说是烂书?那可是连现在茅山掌教都垂涎的修炼功法,亦是现在道门最顶尖的功法之一,不然凭你现在的资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修出气来?老夫真是好心没好报,来来,将它还回来。”
第三十章 茅山上清宗
我干笑两声打了哈哈说:“哪有的事,前辈您别生气,我既然是隐仙派的传人,您老怎么不给我隐仙派的功法呢?”果断转移了话题,还回去?开玩笑,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还想要回去,有总比没有好吧。
复盈余怒未晓,没好气的说:“如果我有,又怎么会不给你,你们隐仙派以虚无为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功法,无法即是至真妙道。你个臭小子,莫非你是怀疑我将功法留下来自己练了?“
复盈越说越气,胸口起伏不定,怒视于我,我讪讪的不敢说话,这是他自己说的,我可没说,你瞧这自己把自己气的,别引发个心脏病什么的,那我就倒霉咯。
好言安慰了一番,他才消了点气,最后一挥袖子说回山,三个茅山道长喜不自胜,屁颠屁颠的跟着他,顺道将气晕过去的谢云泽一同带走。
老道要回茅山,我本是想要回去跟林锋他们解释一下,没想到他死活不放我走,让我跟着他一同回茅山,说现在我的身份泄露了,马上就会成为阎罗教最针对的人。
老道还过着古代般的生活,当晚就要带着我们徒步离开南京,说要走回去。我一听这尼玛还得了,虽然茅山离这不远,但也能把人累个够呛,缠着他休息一晚,死赖着不走,他这才答应,凑活一晚,但要跟我一起睡,寸步不离的守护我。
我觉得这老头就存心不让我去见林锋他们,实在不知安得什么心。关于那个假我的事情,我也问了他,他说:“少卿很少跟我提起隐仙派,具体的老夫也不太清楚,只是那人肯定与你隐仙派有关,不会害你。”
我说都给我绑上了,还不会害我?啥才叫害?等我听完老孙说的话,就默不作声,觉得只是绑着还算侥幸。
老孙神秘兮兮的说:“等我追着那个假的大侄子出去后,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然后他满脸的惊恐跟神秘感,将气氛做足了,让我急的心痒痒,催促他赶紧说。谁知这货买了个关子,说今天太晚了,我怕吓着你们,还是明天再说吧。
“啪”的一声,响亮的一巴掌,老孙捂着脑袋,伤碎了心说:“我就看到一条尾巴,腾空而起,消失无踪。”
复盈皱了皱眉,说:“什么样的尾巴?”
“就像蛇那样,我估摸着可能是条龙。”老孙煞有其事的说道,不想开玩笑。
“犹龙,隐仙,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有龙?”我大胆猜测,说出了一句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
复盈老道没有回答,摆摆手说:“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我们还得赶回山。”
他不想再议,越发让我觉得,这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就被复盈个从床上抓了起来,出门看了看,天还是一抹黑,根本就没亮起来,匆匆赶到车站买了去句容的车票,上了车,我才消停下来。
我质问复盈为何不让我见林锋他们,他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哪有,不过他们早晚都得来朝见你,不用这么着急,一句话把我噎了回去,一路闷闷不乐的到达目的地。
茅山,又名句曲山,是道教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也是上清法坛所在之地,在凡尘中有很大的名声,当然,借此行骗的人更多。
其实茅山亦有南北之分,这句曲山为南茅山,在兴化市还有个北茅山。北茅山据说是三茅祖师,茅盈、茅固、茅衷的修炼之地,最终得道成仙,白日飞升。而南茅山则是他们的传道之地,后有南朝齐、梁著名道士陶弘景立派于此,传承至今。
茅山派也曾是三符箓宗之首,后因没落,而归于正一派系。若说道咒术,其集聚了元始大真,五雷高尊。太华皓映,洞郎八门。五老告命,无幽不闻。上御九天,中制酆山。下镇河海,十二永源等等,归根结底,原本天下道教皆是一家,都是老子传下来的,所以咒术分支虽多,但得到结果也都一样的。
茅山一般弟子所修的皆为谷衣功法,另有三清剑法,茅山符咒,天师正道。
其中“天师正道”是最为主要的基础,对茅山来说也是道家的主要学问,大多数茅山派的武功、法术都需要以此为基础,如果天师正道的修行不够就强,就修练道家武功及法术,很容易走火入魔或坠入魔道。
说白了,就是炼心,心中坚信正道,才不会为魔所趁。我曾经看过的一句话说的非常好,它是这么说的:“神魔只在一念间,天下本没有魔,亦没有神,有的只是人。”
这句话,刚开始看,你会觉的,很好理解,但反复再思量几遍,就会觉得越来越深奥,到后来完全不懂其中的意思。
这,也是一种道韵。
现代的教派已经与世俗融为一体,不存在小说中那种以大阵封住的说法,但有道行的人物,一般人是见不到的,虽然他们就在茅山之中,出来主持事物的都是外门弟子罢了,所谓大隐隐于市,每天众多的游客已然让此处成为比城市还要热闹的地方。
茅山的九峰、二十六洞、十九泉,二十八池个个都是闻名天下,尤其是众多星罗棋布的厅岩怪石,它们外表看来是风景,其实暗藏玄机,尤其是九霄万福宫上耸立的那尊太上老君的石像,此像被历代掌教所加持、开光,堪比太上老君的一道法身,有它在,这茅山方圆百里之内,都不敢有邪魔鬼祟靠近。
领略了茅山的秀丽风景,我们到了九霄万福宫的道院,三位道长在前带路,我们随后,至于谢云泽,则一副痴呆的模样,机械般的跟着我们。他被复盈下了咒,形同傀儡,根本不用担心逃跑的事情。
在内院之中,我们见到了早已得到消息的茅山现任掌教,陶敬尧与十余位弟子,他是当代道门中的巅峰人物之一,虽说茅山比起龙虎总体的辈分低上一级,但龙虎山也以同辈之礼相待。
“恭迎师叔祖(太师祖)回山。”由面白无须,平易近人的陶敬尧带头,一众人等对复盈行大礼,复盈也并未拒绝,大大咧咧的就接受了,然后唤他们起来,说先去拜祖师。
要说辈分,复盈其实也是捡了个大便宜,本来以他的年龄,顶多是陶敬尧的师叔辈,可他那师父百岁高龄坐化前偏偏又收了他当徒弟,以至于让他大上一辈,现在连跟着老孙都享受这掌教师叔的待遇。
复盈去拜了三茅祖师,与陶弘景,又拜了他师尊的灵位,忙活了半晌才消停下来。叫上陶敬尧,前往房中相谈。
复盈让我称呼陶敬尧为师兄,我心里激动,但哪敢这么无礼,只是唤他前辈。陶敬尧温和道:“这位小友能与师叔祖相随,也是有莫大的机缘,可要好好珍惜。”
话中之意,我听的明白。可复盈老道却说:“别吹捧我老人家,我可没那么大能耐,教授隐仙派的传人。”这话说的还有点,愤愤的感觉,我就装作没听见。
但陶掌教却愣住了,看着我说:“莫非他就是?”复盈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就是这一代隐仙犹龙,只是修为差了点,犹龙二字不提也罢。”
得,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暗自咬牙切齿,这老道也忒小气了。
老道注意到我的表情,哼了一声又道:“不过即是隐仙至尊,总要按照道门规矩来,敬尧明日召集本派所有弟子,前来朝拜至尊。”
陶敬尧作揖称是,然后又对我施了一礼,弯腰过半,这在道门中算是大礼了,我受宠若惊,赶忙还礼,腰还没弯下去,就被老道给提了起来,他训斥道:“至尊就要有个至尊的样子,怎可随便给人还礼?”
我硬着头皮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至尊,你非要这样折腾我?”
“无量天尊,至尊莫要错怪师叔祖,如今劫难将起,而以至尊之修为不能遏制劫难的发生,只能以隐仙的威势,暂时将其压制下去,让那些东西不敢轻举妄动,此事之成败皆系于至尊一身,若被他们发现至尊道行不足,必然不会在有所忌惮,那时,天下危矣。”
陶敬尧向我道了其中厉害,我才顿有所觉,在那个假我一举击杀了卞城王之后,绝对会将此事带回去,阎罗教那群人很难猜到那个并不是我,他们会对我心存忌惮,再加上万宗来朝的大事件,短时间内,他们绝对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
老道在一旁神色不变,可我再看向他时,总觉得他眉间有一股淡淡的忧愁,让我心里升起一丝感动,原来他看似玩世不恭,其实一直都在默默的为道门,为天下而付出,是我错怪了他。
想到此,我肃然起敬,对他认真行了一礼,凝声道:“前辈,该如何做,请您示下,我不会再有任何异议。”
老道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要太有压力,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你在此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外面自会有人替你打出威名。”
第三十一章 万宗来朝
我皱了皱眉,道:“您说的是那个“我”?”老道微微点头,望向窗外,不知在思索什么。
入夜,我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陷入梦境之中,这个梦很真实,我仿佛又回到了幽都,在这死寂沉沉的世界里,游荡了一阵,被突然冒出的两道身影给阻挡。
起初我还吓了一跳,但看到来者是七爷八爷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道:“两位爷,这么巧?做个梦都能梦到你们,难道是太久不见了,我想你们了?”
梦里的七爷很奇怪,竟然没有带着那种虚伪的笑容,反而一脸的忧愁,八爷倒还是依旧冷着脸,反正他也没什么表情。
听我说完话后,七爷八爷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对我作揖说:“见过隐仙至尊。”
我愕然半晌,才苦笑说:“两位爷,你们可别在挖苦我了,这一天都至尊至尊的搞得我脑袋都大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细,我哪里像个至尊?”
七爷摇了摇头说:“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你身处道门福地,我二人没法前去,才托梦于你,此来为两件事,一是对之前的冒犯而赔罪,二是代表阎君向至尊求助。”
我好奇道:“阎君大人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帮忙?不过阎君有恩于我,七爷尽管道来,若能帮上手的,我绝不推辞。”
八爷声音有点苦,道:“前两天,地府突然发生动乱,我等随阎君前去镇压,等我们回来之时,却得知阎君大人所掌控的叫唤大地狱,与诛心十六小地狱均被破,里面的无数鬼魂逃之夭夭,连镇守在其处的副阎君韩擒虎、寇准两位大人也消失无踪,此事引起秦广王大怒,不单将所有守护的夜叉丢入黄泉之中,还斥责阎君监管不力,若不将鬼魂们都抓回来,那阎君大人就会被削去王位,送去转世投胎。”
我听得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干咳一声道:“发生这事,我深感不安,不止阎君大人要受罚,天下也会有众多人因此而有性命之危,可是我道行低微,论魂体也不过是个鬼将之身,连二位都没办法的事情,我能怎么办?”于此同时,我在想,这个是不是老道所说的劫难?
“不,你有这个能力帮助阎君,帮助我们,因为你是隐仙至尊,是道教的至尊,只要你一声令下,道门无人不从,有道门的帮助,再加上地府夜叉的缉捕,此事很快就能平息”说罢,七爷又是深深一礼:“请至尊看在我二人曾经几次相助的份上,帮一帮阎君,此事过后,就算让我兄弟二人做牛做马,我们亦无怨言。”
八爷就说了一句:“地府可以没有黑白无常,但不能没有阎君。”
尼玛,好感动啊,忍不住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我一拍大腿说:“好,两位放心,此事我一定吩咐下去,不过,他们照不照办,我也不能保证。”
七爷八爷听我这么说,脸色才好看了些,也不再耽误,就向我告辞,说还要去各地追捕鬼魂,临走的时候,在我右手上留了个“救”字,怕我将这当成个梦给抛在脑后。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我第一时间看了看右手,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但吏字有所感应,渐渐浮出的同时,右手也出现了个“救”。
察觉这事非同小可,我赶忙跑去找老道,将此事给他说了个清楚,老道听后,正色道:“此事你做的很对,看来地府也已经承认了你至尊的身份,三日之后,万宗来朝,到时你便可以发布第一条法旨,协同地府捉伏鬼魅。”
我有点忐忑问:“这法旨,管用吗?”老道没说,只是让我留意一下最近的新闻。
他走后,我觉得莫名其妙,这跟我问的问题有毛的关系?看新闻?现在的新闻能看出真事来?
接下来时间,我都在复盈老道与陶敬尧的指点下,增加自身的气势,要做到面临各派宗师仍旧淡若自然,唯我独尊的气势。可这就跟让一个小**丝做huang帝一样,短短两三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做的到?
好在在他们的调教也不是没有的,我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尤其是四下的道长们都对我十分恭敬,这让我有些飘飘然起来。
“大侄子,你快来看看,爆炸性新闻啊。”老孙一脸慌张拿着平板跑过来给我。我纳闷的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京城白云观上空疑现神龙”并配了一张图,看起来很模糊,天空上有个长长的虚影,冲天而起。
下面还有一些注释,是来自网友们的推断,其中有一条是说,一定是全真教的道长修炼神功大成,而产生的异象,超过一万个赞同,当然也有不少专业的喷子们,对他的评论不屑一顾。
我看完后装着一肚子疑惑,将平板交给老孙,兀自回到房中思考。下午的时候,老孙又跑过来,这一次是“道教圣地龙虎山再现疑似神龙踪迹”,如果说上午那是偶然,这一次就引起了网友们的疯狂评论,百分之八十都说真有神龙显迹了,先去了全真教祖地,又去龙虎山圣地。
还有一些网友很惊叹的评论,能飞就是任性云云。还有更夸张的说,这并不是一条,全真教有一跳护法神龙是公的,正一教也有却是母的,现在到了它们相会的时候,所以才会显化。
看到这里,我与老孙同时感慨道:“多精彩的新闻也赶不上评论,我大中华人才辈出啊。”
到了晚间,阁皂山、王屋山、青城山、括苍山以及武当山等等,皆有异状传来,也并不是每个地方都上了新闻,而是一些闲来无事者,在看了新闻之后跑到离自己最近的道教山门去蹲点,而后在网上发布。
这一日,整个网络都在为此事沸腾,多数人认为这代表道教内部将有大事发生。
不得不说他们猜测的还真准确,最终zf终于沉不住气了,翌日的新闻里,发布了当地zf前往各个山门拜访,其目的不用猜测也知道,肯定是得到了上边的命令,因此又引起了新一轮的舆论热潮。
老道跟我说了一句话:“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让我受宠若惊,一天都认认真真的学习怎样做到有至尊的气势,知道最后一天结束,也勉强有了两分的模样,老道敲板说也只能这样凑合了,反正至尊混迹尘世,谁也不敢说什么,若有不服的,贫道打到他服便是。
这么霸气的话,也只有他能说得出来,而我还深信不疑。
接着茅山封山三日,拒绝一切游客入内,在山门处派正宗嫡系弟子迎接各派远道而来来的道长们。
一整天的时间,陆续有各派弟子前来,我躲在道观一角偷摸的瞅了一眼,心中异常激动,这些人都是为我而来,那是多大的荣耀?传出去足以让世间震惊,无数少女为之疯狂,可偏偏这种事情还不能传出去。
封山第二日,到了正式接见诸位道门高人的时候,我在老孙的陪同下,进入了万富宫的太元宝殿,一时间几十道目光齐刷刷望来,让我不能平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等站在三茅真君的石像前,稍稍平复了一下,做出面无表情的高冷模样,环视四周,在其中见到了不少熟人,像张培山,许应等人,更多的则是陌生的面孔,其中位于首端的两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临进来前老道跟我说了,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就是当今道门最有威望的两位掌教。
左手方向为正一道现任天师,张道鸿,他双鬓微白,一身深蓝色道袍略显陈旧,面上不悲不喜,不恭不卑,就像我身后的佛像,看不出什么表情,从名义上来说,这位天师应是道门之中排行第一的人物。
右手方向,这位全真教的掌教朝阳真人则是一身紫色道袍,看起来像是才做好的新衣,新的发亮,他比起张天师来,年龄还要大一些,脸上有些褶皱,并带着温和慈祥的笑意望着我,那模样好似是一位爷爷在看自己的孙子一样。
或许是全真教给我的印象太差,我本能觉得此人笑容蕴含着无限的虚伪,心中略显不快。
“这,就是本代犹龙,还不朝见。”老道一副肃然的语气,向众人喝了一声。
众道长微微躬身,齐声道:“我等见过犹龙至尊。”
“嗯,诸位前辈不必多礼,我虽为犹龙,但若在辈分上来说,我仍是后辈,此次之后,诸位前辈无须再行大礼。”这也是事先老道交给我的,不然以我的道行,老是受这些前辈高人的大礼,那是会减寿的。
“犹龙今次现身,便代表劫难已至,今日除了朝见之外,便是聚集整个道门一同商讨应对之法,不知各位有何想法,若有者尽管道来。”
我的任务其实就三句话,一个就是这开场白,二是遇到什么问题,就问诸位前辈觉得如何?这也是为了体现至尊并非要独揽大权,更不会去插手各派事物,均是民主派作风,这第三嘛,就是散会之前再装一下x,其他的话,都由复盈代我而言。
第三十二章 神胎与替身
对于老道的话,没有人响应,一个个低眉垂目,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也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因为前面两位不说的话,后面那些支派的人就不会开口,而前面两位也肯定不会上来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扯出来,总得有个热起来的过程。
复盈对下方的陶敬尧掌教使了个眼色,这个早已准备长篇大论好的“托”就站了出来,分析当下大势,指出目前道门的缺点,尤其将九华山之事作为重点例子,狠批了一顿谢云泽。陶敬尧身为茅山派掌教,地位特殊,对这事毫不留情,并直白的指出了,这是要挑起道教内部大战,从而会使道门分裂甚至没落的大罪,必须严惩。
这期间很多人都偷偷看向朝阳真人,而他却面不改色,甚至连脸皮都没抖一下,按理说谢云泽是全真教的人,又是朝阳真人的师弟,若没有朝阳真人指使,他绝不敢干出这种事来,在场人估计都等着看好戏,唯独当事人还异常淡定。
“禀犹龙,谢云泽已被本派师叔祖擒回茅山,贫道建议,犹龙应在此时严惩谢云泽,以正道门之法。”陶敬尧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我一怔,这可是没有商量过的,我该怎么说?
瞅着众人目光都向我望来,我稳住心神,转头看向一旁的复盈老道淡然道:“此事,便交由复盈前辈全权处理。”
复盈老道似是早已料到我会这么说,接过话来就道:“既是犹龙委托,老夫就做了这个决定,将谢云泽锁入茅山镇妖塔底三十年,以磨砺其道心,朝阳真人以为如何?”
朝阳真人微微一笑,道:“贫道并无异议,谢师弟犯下此等祸事,实乃贫道之过错,都怪贫道对他太过放纵,不曾想却害了他。”
这桥段,咋听着这么耳熟呢。一句话把责任都推干净了,还是这本就是事实?我有点迷糊了,高人就是高人,也不解释其他,就这么一句话就让人真假难辨。
对于此事,其他人都没有意义,便就此揭过了,开始讨论本次聚会的要事。
陶敬尧又道:“贫道以为,犹龙既现,那所谓的劫难,便不是劫难了,纵观古今,但凡犹龙现世,劫难均都不攻自破,在世间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没有产生,也没有任何古籍记载,所以此事,我们虽要严谨应对,但不必太过忧虑。”
我觉得此话有理,为何这样说?因为与隐仙有关系的大劫,是指道门上的大劫,并不是世俗间的劫难,这个范围仅限于道教,算是逆天而行的修炼,所要遭受来自上天的惩罚。
“始敬道友的话,贫道不敢苟同。”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道鸿天师,此时终于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否定了陶敬尧的话。
“不知天师有何高见?敬尧愿洗耳恭听。”
张道鸿双手垂下,目光转而看向我,我立在正中双手负于背后,与他对视,自他幽邃的目光中,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让我不由得心慌,身子都微微发抖,并且有一种魂魄要离体的感觉。
复盈老道发觉异常两步走到中间,将他的目光隔断,并喝道:“张道鸿,你想做什么?竟敢对至尊使用摄魂之术?”
“呵呵,老前辈勿要动怒,贫道只是想试试至尊的修为罢了,事实证明,至尊连贫道一个小小的摄魂术都无法阻挡,又如何带领道门去平息此次劫难?”张道鸿淡然说道。
他话语一落,下面都开始窃窃私语。关于我的道行,应该没有人能够看出来,现实中并不存在能够一眼看出修为的事情,气存于体,谁人可见?就算是看面相能看出一二,但在道门看来敢称隐仙传人,修为绝对不可小觑,或是早已修炼到了返璞归真的程度,更何况他们早已接到了来自隐仙派独有的神龙法象,也就是那些显化的龙型虚影。
张道鸿敢如此正大光明的试探,是否是他之前得到了什么讯息?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何?
忽然看到老道背负在后面的手,在向我示意,让我向前。我深吸了口气,往前迈了一步,老道倏地转过身来,拦住我道:“至尊莫要动怒,此事交给老夫便是。”
“张道鸿,你虽是天师,但也不可侮辱犹龙至尊,今日我便代替至尊向你讨教一二,让老夫看看,你这道门天师是否浪得虚名。”
张道鸿淡然一笑,没有作答,那模样却像是默认了。老道被气的不轻,将这看做对他的蔑视,抬手就要攻去。
“前辈且慢。”老道抬手的瞬间,张道鸿却又开口阻止:“我二人若是交手,免不了会引起一场混战,再者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朝见至尊一事,既然已经完成,那贫道就此告辞了。”
我不明白,这龙虎天师为何要拆我的台,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要不是看在林锋与张培山的面子上,我肯定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
他说要走,正一派系的道长们,都有所反应,多数人打算跟他一起走,这下可把老道给弄懵了,打又打不了,完全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
“犹龙一脉,还从没受过如此大辱,张道鸿你真是好胆。”此时,从门外传来一道话语,冷漠无情,一道身影缓步走来,我抬头看去见他身影朦胧看不太清楚模样,在入门之后,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从门外走来的是另一个“我”,他与我不同,他有着独特的气质,冷漠中带着一些高傲,高傲中带着蔑视,无情的目光仿佛视一切为蝼蚁。
他从过道上走过,所过之处的道长们,都带着一些惊惧,不经意的向后退了几步,等他走到我身前,看都不看我一眼,而后面向众人,在他身边传来一股冷意,可比腊月寒天,让我浑身僵硬。
“张道鸿,你且踏出这门槛一试。”话语平淡但满含威严与霸气。
张道鸿神色凝重,道:“阁下是何人?”
“我便是他,他也是我。”
全真的朝阳真人惊呼道:“莫非是神胎?”
神胎一词的出现,让大殿为之一窒,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看向那个假“我”仿佛要在他脸上找出花来。
“既已知我的身份,你们还有何异议?”假“我”没有否认,反而质问。
张道鸿恢复了神色,对着假我道:“贫道,听从犹龙法旨。”
老道亦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假“我”目光中有些惊异。之后,我就像个暴露身份的冒牌货,被晾在一旁无人问津,一切由另一个我所主导。他的话不多,无非就是要道门团结一心,共同应对将要到来的大劫。
张道鸿问:“这此劫难是否来自阎罗教?”犹龙道:“此只是劫难之一,还有更大的劫,连我都未曾推算出来,不过那会与他有关。”他说最后一句话的同时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我,也因为这句话,众人才再度开始注意我。
“他不过是至尊的一道替身,怎会与劫难有关?”朝阳真人疑惑问道,但替身儿子深深的烙入我心中,脑中不断回想,我是替身?我才是假的?
犹龙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言语。往后他们又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到太元殿空荡的时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猛然惊醒想起地府之事,可我现在已经不是至尊,我说的话有谁会听?
“你不用太过在意,好好修炼我给你的功法,早晚有一日会有所成就。”老道的话语,更多的是安慰的意思。我默然无语半晌,问他:“都走了?那地府之事该怎么办?”
复盈答道:“你不用担心,方才犹龙法旨已下,各派回去之后,都会前去缉捕逃出的鬼魂。”
我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我成了替身,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我到底是什么?老道摇头说:“我也不明白,如果他是神胎的话,那你极有可能是替身,但目前为止,这些都还不确定。”
“神胎?什么是神胎?”
老道说:“神胎是在上等灵脉之中孕育出来的,但却有人之魂魄,这个过程相当复杂,没有精心的准备与方法,根本就不可能孕育出神胎,出一点差错都可能功亏一篑。而神胎一出,则顶的上寻常人数十年的修为道行,且每一日都会功力大增,百日之后莅临天下之巅,可存于世间三年,三年后便会衰落,在死亡后重新归于灵脉之中。”
我皱了皱眉道:“你说他并不是真正的人?”
老道摇头说:“他只是灵,不含有人类的任何感情,你当为何连张道鸿都妥协了?并不只是因为他是至尊,而是真斗起来,则不死不休,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一尊大杀器,是你们隐仙一派的手段,或是少卿算出你并不能担此大任,才弄出来了这么个东西,但你要记住,就算他是神胎,真正的至尊还是你。”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算是好受点了,不过道门之中根本就不承认我,这是一件非常伤自尊的事情。
第三十三 前往湘西
老道让我现在这里静养,而且这里是福地洞天,对修炼也有好处,趁着这个机会在他的指点下多提高一下自身的实力。
我听从他的建议,打算暂时不出去浪了,天天东北西跑的也没多大用。老道也是道中凤毛麟角的人物,他的指点,是多少道门中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里的条件,真是有莫大的好处。老道每天监督我与被牵扯进来的老孙,严加修炼,每天打坐从最初的四小时,慢慢增长到八小时,基本一天都在枯燥乏味的打坐中度过,而修为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不能说是一日千里,也有个十里的样子。
这一切都归功于此处的天时地利,至于人和,则是老道这个活字典,他向我讲解了我之前那些不明白的事情,对道的体悟又更加深刻了一些,另外老道得知我魂体比起寻常人妖强大的多,便交给我炼魂术。
他说炼魂其实比炼身要难上数百倍,你既然有这么好的基础,若是不加以利用实在是太可惜了。我问他:“魂魄强了能有什么用?”他笑道:“如果你的魂体能有鬼帅一般的道行,就算入了地府也会得到重用,世间常说阴间十大鬼帅,其实那只是在明处的,暗中还有更多,不过他们多数都有各自的职责,比如镇守各个大地狱。”
我说:“阎罗教,是不是真的跟地府有关系?还有那次,你是不是真的跑了地府一趟?”老道笑了笑说:“暂时你还没必要真知道,等以后再告诉你。”
虽然我与这老道相处的日子不短了,但很多的事情,我仍然不知道,再者就是老道给我的感觉比之前还要神秘,我一直都猜不透他。
在茅山呆了月余,我道行大进,其中大半的功劳,都是在半月的时候,老道跑去炼丹,炼好之后拿着晶莹剔透的丹药。起初我誓死不吃,书上说的,古代倒是炼丹,多半都是哪水银搀和进去的,吃多了只会要命。
后来在老道的威逼利诱下,我勉强尝了一颗,吃完之后修炼入定与气的转换确实增快了,而且还有一阵阵若仙般的感觉。我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里面有类似大ma之类的精神yao物,但在道行猛增之后,我对它有了巨大的渴望,亦或者说是对实力的渴望。
只有在经历过挫折之后,人才会有上进心,那日在太元宝殿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因此对于实力,我有种莫名的渴望。
在一个月之后,我接到了来自林锋的电话,他说我体内的qing蛊再过段时间就要复发了,想带我去湘西一趟,寻找詹酒九给我解蛊。之前神胎的出现,让我们之间的误会解除,因此也恢复了联系。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好,三天后我去找他,之后我又去问了老道。老道得知qing蛊的事情,思虑了一阵才道:“巫术早在上古时期就出现,道术只能算是巫术的一支,这qing蛊也是最为古老的蛊,老夫也没法解去,只能暂时抑制。”
我跟他说了一下要前往湘西,他听后不太赞同,因为湘西是古巫派的地盘,道门中人一般都不会前去,因巫道素不来往,甚至还彼此含有敌意。
在我的坚持下,他终还是同意了,并让老孙陪同,而他则要在这里闭关些许日子。老孙得知能够离开,激动万分,看来这段日子真是太压抑了。
翌日清晨,我们离开了茅山,买了前往江西鹰潭市的车票,到了鹰潭打电话给林锋,他本邀请我们前去龙虎山转一转,可想起张道鸿,我就没了兴致。林锋赶来,我们买了车票,前往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州府,吉首市。
湘西,其实包括了湖南省西北部、云贵高原东侧的武陵山区横贯四省,与鄂、渝、黔接壤,辖七县和一个县级市,其中有近30个民族,历史文化底蕴深厚,更有许多著名风景区。
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武陵山区中,在那茫茫深山中,不知隐藏了多少奇人隐士,其中赶尸一派多数都分布在这里。
说道赶尸派,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事情,想来很多人都曾经有所耳闻,尤其是电视中的僵尸片,那些身穿道袍,手持三清铃,在夜间赶着一群蹦蹦跳跳的尸体在山林间穿梭,留给人无尽的好奇与求知欲。
而我之前也真真切切的遇到了三个赶尸匠,并与他们交过手,这三人能够地魂离体而行动,当时就让我有了莫大的好奇心。
在这里也脱离了地府的管辖范围,死者不再由地府派鬼差去勾魂,而是被赶尸匠封住地魂,将尸体赶到一个特定的地点后,再将魂魄取出来,统一送入地府。这个规矩很奇怪,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地府竟然也任由它流传下来,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在吉首市住了一晚,第二天买了些野外应急用品,就准备进入武陵山区,这个面积约十万平方公里的地方,让我充满了探索的**。在吉首市这样的州府已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种原始山区,大多数都与外面接轨,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这些并不算什么,只有进了武陵山,才算真正的踏入了原始山区,更有着一直保留传统的村寨,与当地奇特的风俗民情。
林锋是我们三人中,唯一知道一点头绪的,他说过,赶尸派一般都在山区中,很少会出现在城市里,当初赶尸派的成立,也是因为山区的路太难走,而用这种特殊的方法来运送尸体,自成一套体系,且神神秘秘,时间久了,就变成了传说。
其实真的说起来,那并不算什么,道门中能让尸体动的术法,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只是术业有专攻,人家到底是专业人士,在这一行上,绝对无人可出其左右。尤其是赶尸派的控尸、养尸术,也代表了此处最有威慑力的东西,僵尸。
林锋还打趣说:“在这里,我们可能有机会见到不化骨与飞僵这种千年难得一现的东西。”我连忙摆手说:“得了吧,我宁愿一只僵尸都遇不到,这个福分我们也承受不起。”
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寻找詹酒九,之前在那三个矮驼子口中,我得到的消息,是说詹酒九在这里,并且告密说我们盗走了赶尸派的镇派之宝。我还记得那三个矮驼子临走时说,要将詹酒九抓来见我,其次就是顺便替玄癫找找,秦老板父女俩,到底去哪了。
“你们说,那个什么九的不会被他们弄死后,给养了吧?”老孙不认得詹酒九,但因为他而被那三个矮驼子给弄进棺材里,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我让他别乱说,小酒可是与我们有过命的交情,为人很仗义。
进了武陵山区两天,也不过属于外围地区,山路崎岖,以我们的速度一天根本走不了多远,时不时还能看到有游人在此玩耍,大多数是情侣,没事打个野战什么的,其乐无穷。
到了第四天,我们算是正式进入武陵山的深处,这边游人几乎没有,也没有导游肯带人过来,一是因为赶尸派的原因,二就是这里面还有着一些原始村落,拒绝与外界有交集,若是逼急了他们,一个部落的人杀出来,死了都是白死。
我们虽然想尽量避开其中的部落,但人家常年在里面生活,比我们要熟悉的多,还不曾到达人家寨子附近,就被发现了。
好在这个寨子,并不是太排挤外面的人,他们所穿的衣服,大多也跟外面相同,想来也是经常有外人前来,所以并没有为难我们,只是提醒我们不要再往里走,不然会丢了性命。
老孙哪里肯听,嘴里嚷嚷着:“俺们什么场面没见过,不碍事。”
跟我们说了半天的这个苗家郎名叫衣波那,很淳朴的一个小伙子,汉语也很好。我从皮夹里拿出几百块钱,塞给他后道:“前面有什么危险?能给我们详细说一下嘛?”
衣波那说:“前面几十里外有一个村寨,名叫雾寨,寨子里面人不多,但个个都是巫家高手,他们一般不出寨子,下起蛊来不着痕迹,一般不听劝的走进去,基本上都没有再出来过,所以我劝你们不要过去。”
林锋问他知不知道赶尸派在什么地方?他摇了摇头说:“我们这里没有什么赶尸派,你们是不是要找祝由科?'
老孙说祝由科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我给了他一巴掌嘲讽道:“就知道吃,没事别说话,不然容易暴露你的智商。”
林锋说:“最近的祝由科在哪里?”衣波那指着里面道:“就在雾寨里,只是他只给苗家人看病,汉人去了是见不到他的。”
我说:“有没有路子能够绕过那个寨子?”说着我有抽出几张大钞要塞给他。谁知他说什么都不要,说方才的钱已经够多了,路是有一条,是个山谷,不过不好走,里面有毒虫,太危险。我道:“跟雾寨比起来如何?”
第三十四章 世事无常
他怔了怔,而后道:“如果你们要去,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但我只能将你们带到谷口,进去之后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林锋想了想,否定了这条路,说:“有劳你带我们去雾寨,我们想去拜访一下那位祝由科。”
衣波那再三劝阻,最后见我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好吧,但你们得答应我,到了那里我先进去替你们探探口风,如果不行,就赶紧回来,不然我是不会带你们去送死的。”
这小伙子不只是淳朴而且还挺善良,我们也对他很有好感,满口答应,但是不是那样还得等到之后再做打算。
衣波那很健谈,也很熟知这附近的环境,有他带路,我们一路上一点波折都没遇到,与之前相比真是轻松了太多。从他口中我们得知,这小伙子在村寨里面订了亲,再过几日就要结婚了,也算是一件喜事,我们都祝福他,并且拿出了几千块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他再三推脱不过还是收下了,并极力邀请我们去参加他的婚礼,大有不参加就不让我们走的意思。我跟林锋商量了一下,如果这趟顺利的话,或许能够赶上他的婚礼,去见识一下异国风情也是不错的。
老孙跟他勾肩搭背的说:“村里有没有跟我这么大的半老徐娘?要不你做个媒,给叔找一个,咱一块结婚,岂不是喜上加喜?”
衣波那尴尬不已,不能答应,也不好拒绝,干脆闷头不说话。我与林锋皆是莞尔,老孙就像一个老顽童,给我们带来了不少乐趣。
靠近雾寨的时候,衣波那让我们等在这里,他独自前往雾寨。我们怕他有危险,想跟着去,他宁死不让,说苗家人不会自相残杀,你们放心。
为了不让他难做,我们也只好远远的干等着,从远处看,那座苗寨很朦胧,它是依靠着一支断山脉而建的,周围有淡淡的白雾,林锋凝视着那里,眉头紧皱,我问他怎么了,他也说不上来,只是有种怪异的感觉,或许这建造的地方就不对。
他说的不无道理,若说依然而建,那也得是完好无损的山,前方有水,下有龙脉,是为宝地,才能兴旺发达。而这个断山摆明了就是一条死脉,四周又无水,里面的人既然懂巫术,为何还在这建寨?
衣波那去了半个多小时都不见回来,我们虽等的不耐,但别无选择。正当我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等的时候,林锋突然轻喝一声:“不好。”
我愣了愣说:“怎么了?有什么发现?”林锋抬手一指,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那寨子外面弥漫的雾,变成了一个似是人脸模样的形状,看起来十分诡异。
“这有什么说法吗?”我密切注视那鬼脸迷雾,开口问林锋。
林锋说:“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
“难道这是弄给我们看的鬼脸?”老孙猜测道。
“不行,我们要进去看看,那小伙到现在都没回来,肯定遇到什么危险了。”想到那小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不让我们去,将他打发回来就得了,怎么到现在人影都不见?
林锋说别急,我们现在还摸不清底细,贸然进去恐会有诈,他是苗族人又在此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有事。
“那我们就在这等着?”
林锋想了想说:“先熟悉一下四周的地形,如果天黑之前他还没回来,我们就进去。”
熟悉地形是为了逃跑用的,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我们贸然进去了,到时候打起来,都不知该往哪跑,跑到绝路那必然死翘翘了。
我们在原地留下一张字条,如果衣波那回来就让他先等会,在四周转了转,看清了地形,等回到原地的时候,发现字条不见了,但并未见到人。
“会是他吗?还是寨里的人出来了?”我看了看四周,总觉得这里很不安全。
林锋看了看已经散去鬼脸的迷雾,说:“走吧,进去一看便知。”
我们三个前后并进,向寨子靠拢。
“不要…不要过…”忽然,自寨中传来声音,像是衣波那的,就那么两声很短暂,然后就归于寂静。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又突然没了,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苗家郎太淳朴,又拿了我们的钱,估计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送死,若是因此触怒了里面的巫师,那就麻烦了。
林锋加快脚步前进,直接踏入了薄雾笼罩的范围内,我们进来之后,发现这个苗寨安静的出奇,寨门大开,房子还比较古老,是以竹子搭建的那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们三个缓步走进寨子中,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房子都像是空的一样,无人居住。走了十几步,我们停下了脚步,因为在前方不远处,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从衣着看来,像是衣波那的。
我们虽然担心,但并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跑过去,这个村里,到处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感觉。我们缓步前行,并警惕着四周,以防遭遇偷袭,等我们到了衣波那身前,我急忙弯下腰去看他,将他翻过身子时,吓得我惊叫一声,心里除了悲伤之外,则是满满的怒意。
此时的衣波那,脖子以下全都是血,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咬破了喉咙,且死不瞑目,一双眼睛圆瞪着,满含不甘。再过几日就是他大婚的日子,却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他如何能够甘心?
林锋脸上遍布寒霜,可以看出他此时也是十分愤怒,能让他动怒的时候真不多。老孙也没了那种玩劲,恨的咬牙切齿,在一旁咒骂。
我用手将衣波那的双目闭上,缓缓起身对林锋道:“他是因我们而死,这个仇,不能不报。”
林锋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证明,他抬手一抖,几张符就顺手发出,接连打出了十几张都落在同一个地方,打入不远处的一户住房前,符箓燃了起来,落在一堆竹木上,慢慢将其点燃。
他的用意很明显,是要防火烧寨,将人给逼出来。
“修道者?”一道低沉的声音自我们身后传来,我们转过身就见到一位身穿黑袍的枯瘦老者,目光如鹰般犀利,紧紧盯着我们,其中的敌意也很明显。
我指着衣波那的尸体义愤填膺道:“是你杀了他?同为一族人,你怎么下的了手,若是冲我们来的,大可以来找我们,为何要伤及无辜?”
枯瘦老者没有立刻回答,盯着衣波那看了一阵,目光透漏出惋惜之色,这才用有些生硬的汉语说:“是你们害了他,如果你们不执意来此,坏了规矩,他就不会死。”
我被气笑了:“你们这些邪魔歪道,就会千方百计的给自己找理由想要逃脱罪责,他将要结婚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他,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他而伤心欲绝?什么狗屁规矩,我们现在就站在这里,你又能如何?”
“无知的汉家人,你们才是最邪恶的魔,卑鄙无耻贪婪,今日休想活着离开。”此时,自左边又走出一人,那人中年模样,望着我们,一脸的恨意,好似我们曾经有过深仇大恨一般。
他的出现,让局势的紧张到达了顶点,就冲他那句话,今日或许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斗。林锋也不与他们废话,抬脚就攻了过去,他的目标是那位老者,将中年人留给了我们。
老孙一上来就唤出来五鬼,这是他惯用的法术,加上这段时间的修行,对这五鬼召唤术又精练了几分,携同五鬼一起攻了过去。
扑哧扑哧
奇怪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去,林锋还未攻到那老者身前,就被挡住了。挡住他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老者屈指弹过来的一条条小虫,亦或者是蛊。
这老头是个蛊师,且是个不寻常的蛊师,他所用的蛊绝对都是剧毒无比的,就算被随便一只落在身上,都会造成可怕的后果好在林锋道行也深,在蛊虫到来前就将它们绞杀,散落在地上。
对于他二人的交锋我并不太担心,老者蛊虫再多,总有用完的时候,而林峰则没有这个担忧,除非他失手被下了蛊,那我们也不用打了。
老孙跟中年人的争斗也很激烈,中年人亦会下蛊,但蛊虫并不多,又有五鬼在旁边守着,也是处于不败之地,但老孙并不敢跟他拳脚相对,以防中招,环绕着他不断的扔符箓,但符箓对人的杀伤力实在有限。
我暗自聚气,准备以掌心雷偷袭中年人,才聚到一半忽然觉得身后有异,我皱着眉头转过头去一看,当即弯腰一闪,让身后那个身影扑空。
我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之前躺在地上的衣波那,此时的他面无表情,脖子上鲜血还在滴落,行动起来肢体很僵硬,这是被人控制了。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难受,也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他应该在几天后开开心心的迎来人生的大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便是死去了,连尸体都还被利用。
第三十五章 老孙失魂
掌心雷凝聚在手,我本可以一掌打过去。可我又怎能这样做,他死了还不算,还要再作践他的尸体,让他死无全尸吗?
失去了神智的他,此时完全就是一个傀儡,不知疲倦的向我攻击,虽然我很轻易就躲了过去,但这么下去真不是办法。
思忖间,我沟通吏字,趁机在他额头抹了一下,想要收走他的魂魄,以免被打烂尸身之后,落个孤魂野鬼的下场,谁知这一下却没有发现他魂魄所在,竟然被人提前收走了。
收他的魂魄用来做什么?我怒意又生,莫非还要将他炼成鬼仆吗?竟然连投胎的机会都不给他。
“大侄子,给镇尸符。”老孙那边发现了我的异常,扔过来几张符,我扭了个身顺手接过,取出一张,趁机踢在他额头上,本想着这样会让他安稳下来,谁知他只是顿了顿又再度动了起来。
镇尸符无用,那只有一种可能,他身体里有蛊虫,是蛊虫在操控着他的身体。普通的符箓依然无用,现在只有将他完全烧掉,或者捆起来。
好在我们进山的时候带了这些东西,包包就在不远处的地上,我躲过衣波那的攻击后,拿到包包,迅速找到里面的绳子,就要掏出来。
“啊!”
手指传来的剧烈疼痛,虽然只有一下,但真的痛入灵魂。我抽出手之后,发现手旁边的绳子上面趴着一个有指甲盖大小,如小蝎子一般的虫子,而且尾巴还粘在我的手指上。
买了个表的,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应该是想着反正都被蛰了,也不怕了,直接将它捏起,狠狠的摔在地上,仍觉得不解气,又抬起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噗嗤一声,这黑虫子就死于非命,没有时间再去管它,因为我被蛰的手指处开始发麻,变得没有知觉,我开始恐慌,这东西八成也是个蛊虫,被它咬了,我还能活着离开吗?
一旁衣波那又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我想动的时候,又发现整条手臂都没有知觉了,而且身体开始发冷,精神恍惚。
嗖,正在这关键时刻,一个人来到我身前,抓住我的肩膀,拖着我就向外走容不得我反抗,我努力摇了摇头,看清那人,发现是林锋后,才松了口气。
本能的走了一段路程,我就失去了知觉,再往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唯一感觉的到的就是无尽的痛楚,就算在昏睡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身体里面有两股东西在不停的争斗,在搅乱我的五脏六腑,我疼的死去活来,却无法去阻止。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片黑暗的地方,我撑起身子看了看四周,发现林锋正盘坐在我身旁,老孙蜷缩在三米外。
我起身的时候惊醒了林锋,他看到站起来,忙过来扶我,并关切问道:“好点了吗?”
我虽然身子发软,却没有别的迹象,就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们在哪?那两个人如何了?
林锋说这是雾寨北面约莫三十里的地方,我们出来时,你就昏迷了,那二人并没有继续追赶,你是不是中蛊了?
我点了点头说:“被一个黑虫子给阴了,草,真特么疼。”林锋皱了皱眉说;“方才我替你号脉,发现两股相似的力量正在你体内争夺,但又彼此相克,我想应该是qing蛊的原因。”
“嗯?你是说,qing蛊反而救了我一命?”
林锋若有所思,道:“应该是这样,不然以这这两股力量,任何一股都足以立即致命,我曾在古籍上看到过,中了qing蛊的人一般的蛊则对其无用,这也是出于苗女对情郎的保护。”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好处:“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等于百毒不侵了?看来凡事果然都有好坏两面,果然不假啊。”
林锋道:“你不要太大意,也并非所有的蛊都无效,若是遇到十三毒蛊,就算qing蛊也无法克制。”
说完了这事,我们开始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但此时老孙竟然到现在都没被我们的说话声给吵醒,这让我有些意外,而且他今天睡觉竟也不打呼,平常时候早已如同雷声了。
出于对他的异常,我们去查看了一下,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老孙的命魂竟然不在了,林锋诊断后,对我说他这是被下了巫术,命魂被拜去了。
失去命魂的人不会死,但会成为植物人一般的活死人,没人命魂也就是人魂的话,是不能新过来的,或许有些人体质特殊,变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智力如同三五岁孩童,那也是极少部分的。
在巫术之中,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将人魂魄弄走的术法有很多,其中最常见的一个就是拜魂。这种法子并不难,只需要那人的一些随身之物,由巫法高深的巫者在供奉的邪神像前念咒祭拜,命魂便会以此为引,不由自主的离体。
一般来说没有生辰八字与鲜血,不可能将地魂给弄走,而命魂与身体相连,多半都是将它给拜走。这与当初耿明中的锁魂术有些相似,只是这次更加麻烦,命魂在人家手上,现在是不是被炼了都不知道,要是他们再做点别的手脚,那老孙这辈子都甭想醒过来了。
说起来老孙这货也是太大意,他的道行也算深厚,一般对有道行的人来说只要稍加注意,就不会中这种术法,应是他道心不够坚定,亦或者对方过于精通此术才会如此。
此术虽然是惯用的手法,但我却它束手无策,只得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林锋身上,期望他有办法能将老孙的命魂给夺回来。
林锋想了想,掏出来两张符,一张卷在一起,塞到老孙口中让他含着,另一张撕成一个小人,又拔了老孙两根头粘在纸上,吩咐我取出点血来,我也没有客气,找了块尖点的石头,将老孙的食指划破了一道口子,将他的血滴在符上。
林锋又问我知不知道老孙的生辰八字,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只知道他今年五十三。林锋点头后,将符人放在地上,便对着符人开始施术,他双掌合并,食指搭在中指上,对着符人念咒,在他的咒语下,符人开始缓缓站起身来,真的如同一个迷你般的小人。
“今有道者,名曰孙德,命魂不存,七魄危矣,天若有灵,不枉无辜,魂不归来,法佑无恙,吾以拜扣,急急如律令。”
说罢,林锋对着东方遥遥一拜,那地上的符人开始慢慢的晃动,一只纸腿点地,绕着自己画了个圈,然后在圈里四下转动,只是不管怎么动都不会走出那个圈。
林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符人,手指快算的掐算着,我在一旁看的大气都不敢喘。过了那么几分钟,符人突然整个一颤,像是将要摔倒,一只纸胳膊撑在地上,然后就不在动弹。
林锋目光一缩,剑指并拢,指向符人喝道:“起”符人缓缓的起身,但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起到一半,就再也动不了了。
林锋皱了皱眉,手指点在指人上,快速写了个字,这字在我看来,应该是“炁”,代表无边之法,这字一写上去,那符人就不断的抖动挣扎,于此同时老孙的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林锋亦是看到了这一幕,将剑指暂时收回。
从方才开始,林锋就在与勾走老孙那人隔空斗法,与当初在杭州老秦通过那个玉弥勒与九菊派的鬼子斗法差不多,但这次显然两边的人物都要更厉害些,毕竟斗法的媒介只是一张黄符纸人。
林锋罢手后我问他怎么样?老孙的命魂有没有可能回来?林锋摇头道:“他的命魂被困住难以脱身,不过我以术法保他在十二个小时内无恙,我们要在这个时间内将他救回来,否则凶多吉少。”
我焦急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林锋说可以,不过我们要以另一种方式前去,寨子里面绝不止那两人,上一次或是他们低估了我们,这次我们再闯恐怕后果就不容乐观了。
我怔了怔:“你的意思是,我们以魂体前去?这样好么?他们也都是懂巫术的啊。”
林锋轻笑道:“你忘了我们的身份?湘西这里虽不用鬼差收魂,但还是地府的管辖,只要改变一下容貌,以鬼差的身份前去,则万无一失。”
我对他一直都相当有信心,况且他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我觉得也是唯一一个可行之策。在林峰的堪舆之术下我们找了个地方,将身体藏好,林锋在附近弄了个阵,北极制魔,厉害无比,除了人之外,就算野兽进来也会遭到攻击。
为了防止有人找到这里,林锋又弄了个障眼法,以附近的树木,山石为基础,其实跟鬼挡墙差不多,类似“悬魂梯”的效果,也算的上是机关术的一种,我试验了之后大为感叹,明明是往一个方向走的,可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
第三十六章 停尸客栈
我要他抽时间教我,他说这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逻辑问题,越是聪明的人越走不过去,而不识字的人,或许一下就走过来了。这也是一种神奇的规律,变相的说明了上天是公平的,笨也有笨的好处。
准备好这些,我们便魂体出窍,以鬼魂特有的能力改变了一下容貌,变成两个陌生的壮汉,而后前往雾寨。
以魂体前来,我们才感受到雾寨的可怕,前前后后有二十几道气息,最厉害的一道,都让我都有些惊颤,如果真动起手来,我怕我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林锋神色却很淡然,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想来他很有自信,才让我平静了许多。我们两个也没做作,直接闯进了雾寨之中,林锋确定了一下位置,我们一直到了寨子东侧一处楼阁前才停下,里面有两道气息,按照气息的强度,我估摸着其中一个在这寨子里应该也算是顶尖的人物。
林锋指了指下面,我示意明白,我们步入地下,在黑暗中行走,刚刚现身在地下室里,就听到一声干巴巴的声音:“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抬头看去,这房间很小,且黑暗,只有墙边点着一根蜡烛,一个枯瘦的人影盘坐在一张竹床上,被黑暗覆盖,难以看清真容。
“且慢动手,你看这是什么。”林锋抬起左手,显出了吏字,先道明身份。
那人果然未动,沉默了一阵才道:“你们是..鬼差?来此何事?”这次的语气好了一些,也让我松了口气。
“我们是奉阎君之命,前来此处跟你们借件东西。”林锋语气听不出波澜,演的很像。
“哦?我们这穷乡僻壤,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阎君的法眼?”
林锋轻笑一声道:“这件东西对你们来说并不珍贵,便是你们今日得到的那个命魂。”
那人听后,站起身来,然后朝我们走来,离得进了,我才看到他的面孔,皮包骨头的瘦,像鬼比像人更多一些,尤其是两个眼眶都深陷进去了。
“能否告诉我阎君要他有何用?”那人话语传来,我却没有见到他张嘴,着实恐怖。
林锋说:“不久前阎君欠了道门中人一个人情,而被你们捉去的命魂,正是那人的弟子,所以阎君派我们前来,想向您讨个人情。”
那老怪盯了我们半晌,又道:“我若是不放呢?”这话中带着些不怀好意,我心里揪了一下,却听林锋呵呵一声:“此中的利害关系,我想您比我们更清楚,况且,阎君的人情寻常人可是求之不得。”
老怪目光闪了闪,像是在思忖,过了一会,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要的人对我来说与蝼蚁无异,我可以让你将他带走,不过这个小子要留下来。”他说的时候,手指向我。
林锋神色一冷,道:“不可能。”
“哈哈哈,你就不问问我,留他做什么吗?”老怪物故作玄虚。林锋看着他没回答,而我则非常好奇,忍不住问他:“做什么?”
老怪物笑容一收,淡淡道:“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个看家护院的,你们二人可选其一留下来,不然就都别走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让鬼差看家护院?原来这老怪物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一直在戏弄我们。
“你是要与地府做对吗?”林锋冷冷的质问,毫不惧怕。
老怪物怪笑一声:“你们是鬼差不假,但假借阎王的名义,就太不聪明了,莫非你们不知,本寨从不听从阎王的号令吗?”
我大惊失色,尼玛这次真是忽悠错人了,按他这么说,人家连阎王都不搭理,又怎么会理会我们这些小兵?
林锋突然哈哈大笑,不仅把我弄纳闷了,也让老怪物一会不解。过了一阵他才停下来道:“我们既来又怎会没有准备?你是不是寿元早已耗尽?”
林锋说这些不着边的话,更让我摸不着头脑,而老怪物听了后,却有反应,他盯着林锋的目光一变,一双眼睛好似有幽幽的火焰在燃烧。
林锋并不在意,继续道:“你躲在这地脉之上,虽然能够蒙蔽天机,暂时维持你的性命,若我们在生死簿勾上一笔……呵呵,那会是什么后果?”
老怪物像是被震住了,他缓缓道:“想骗我?真当我是三岁的娃娃么。”林锋笑而不语,大有不信你就试试的样子,让老怪物拿捏不定。
过了数分钟后,老怪物转身,走到他方才盘坐的床边,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陶瓷罐,而后丢了过来:“告诉阎君,让他记得这个人情。”
我大喜过望,从林锋手上接下陶瓷罐,林锋又回敬了他一句,便要告辞,转头看着我的时候,眉头皱了皱。
“等等。”老怪物忽然又我们,林锋转过身又换上一副淡然的样子。
“无事,你们走吧。”老怪物处在徘徊不定的边缘,最终还是拿捏不定。我们一口气出了寨子,才松了口气。
我问林锋方才皱什么眉?他说,方才感应到附近好像也有鬼差。我怔了怔说:“真的假的?不是说这里不用收魂吗?怎么有鬼差?而且我也没有感觉到啊。”
林锋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顿了顿又道:“或许真是地府前来的,从方才的对话中,那老鬼好像与地府有牵连,不然他不可能活到现在。”
我正待说话,就听到寨子里传来一声震天般的怒吼:“你们两个小崽子,竟敢骗我,若被我抓到,必让你们永不超生。”
我望着那里,一阵后怕:“看来果然如你所料,有鬼差去找他了。”
回到我们藏身的地方,林锋将那罐子拿出来,用魂体的时候还没发觉什么异常,现在用手触碰,只觉得罐体通体冰冷,感觉很邪门。林锋说这东西是巫师们拿来养蛊的,是个瓮罐,等到蛊养成了,这个罐子也不一般了,可镇压邪魔。
罐子口并不见盖,我向里面看了一眼,黑咕隆咚的啥也没有。林锋咬破指尖,低了一滴进入罐中,罐子里立马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我被这t突然传出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而后暗暗懊恼,身为一个鬼差,竟然被鬼叫声给吓着了,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这里面究竟困了了多少鬼魂?老孙不会被他们给吃了吧?”
“呸呸呸,大侄子你个没良心,竟敢诅咒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可好着呢,再过百十年的也不会死。”罐中传出老孙的声音,听不出什么痛苦,反而还很得瑟。
林锋探出两根手指,伸入罐中,摸索了一阵,最后夹出来一个迷你版的小魂魄,我定睛一看,不是老孙又是何人,不过他这个命魂有点特别,周围竟然有一层若隐若现的荧幕。
我啧啧称奇道:“孙叔你是不是有什么炼魂的法子,咋弄成这样的?”老孙得意洋洋,说这你就不懂了,俺老孙自有天佑,你看看,里卖弄那些小鬼都对付服服帖帖的,要不是里面实在太闷,俺老孙还想在里面多待会呢。
我看到林锋嘴角带笑,忽然想起他之前替老孙施过法,祈过福,不用问了,这荧幕定然是他咒术的原因,不过既然这事都过去了,我也就没再提,让老孙自个高兴去吧。
不过后来我才发现这个做法是不对的,自那以后老孙就打着“天帝使者”的名号,简称天使,到处自我吹嘘,说自己有神明庇护,最可恨的是他还摆架子,指使我们给他当服务生。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道出了实情,但人家又不信了,说:“我知道你们是羡慕我,如果你们当时编出来这瞎话,我或许还信,现在,你觉得我会信吗?”
就冲这句话,我承认他是天使,但是脸先着地的那种,把脑子摔坏了,亦或者他就是故意的。
我们这一次去蒙骗,也摸清了雾寨的底细,经过我们商量后决定,绕开雾寨,那里面的人,实在太流弊了,凭我们三根本打不过,除非我们向茅山求援,召集点人手来,但这也只能想想,是万万不敢做的。否则就是挑起巫、道之间的战争。
誰让我们闯进了别人的地盘呢。
至于衣波那的仇,我们是有心无力,给自己一个安慰,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能寻找机会了。
绕开雾寨,向北面走,自此进入了深山范围,这里人迹罕至,毒虫雾嶂遍布,便是我们也举徒艰辛,到底是没有向导的原因,我们只能摸黑前行,走的路或许是这里最难走的。
直到三天后,我们才在一个山岔下,看到一座阁楼,附近除了树便是光秃秃的山石,这座阁楼楼也显得孤零零的,在看到这房子后,我第一个反应,这就是给赶尸人准备的停尸房?也叫死人客栈那玩意。
老孙说走了好几天,实在太累了,进去讨口水喝顺便歇歇脚。我嘿笑道:“这房子可不是给活人住的。”
第三十七章 假的赶尸匠
老孙这一路走的墨迹,被我催促嘲讽了好几次,老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张口就反驳道:“不是给活人住,难道还是给死人住的?”
我一脸你还算不笨的样子说;“不错,这就是给死人住的地方。”
老孙张了张嘴,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估计他也是反应过来了。我看向林锋道:“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遇到赶尸派的人。”
对于赶尸派,我们本与他们没什么瓜葛,来此只为了寻找詹酒九,上次那三个矮驼子,后来还跟我算是结交了一下,就是忘记问他们的名字了,找起来也不知麻烦不麻烦。
林锋没有异议,我们并肩到了死人客栈前,不知是心里还是怎么回事,对于这间房子我没由来的感觉到晦气,要放在从前,打死我我都不会靠近,别说进去了。
推开比较陈旧的木门,我们走了进去,里面空荡荡的,除了隔间还有两三口棺材,两张木床,其他的啥也没有。
没人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死人客栈里白天会有人那才奇怪,或者就像我们是有其他的事情来到此处。那两张木床应该就是给赶尸人准备的。
林锋走过去敲了敲棺材,神色一动,说:“这里面不是空的。”我跟老孙靠了过去,盯着那棺材绕了一圈,在前方的下面,我看到有一张符箓,上面画的符很奇怪,不像是道家人的手笔。
林锋看过后道:“是了,这是赶尸人专用的符咒,能让尸体行走,有一半原因还是跟着符咒有关。”
我拍了怕棺木说;“这里面躺着的,应该就是要赶的尸体咯,我们打开看看么?”
林锋摇头说还是不要乱动,以免造成误会。既然有尸体,那赶尸人最近应该还会来,我们就在此等等吧。
我点头说好,老孙却不干了,他怪叫一声说:“住死人的客栈,我老孙可没那个爱好,要住你们住,我去外面睡。”
我说那正好,你去外面给我们把门,有个野兽什么的把你吃了,也好给我们机会逃走。
老孙不出意料将我大骂一顿,然后给自己选了个木床,说:“我今晚就睡这个,你们爱咋咋地。”
夜幕降临,我与林锋盘坐在木床上,因为他身怀金丹的缘故,我靠近他修炼,也能得到不少好处,老孙则极早就进入梦乡,一如既往的呼声震天响,为了防止他的呼声把人家吓着或者被当成敌人,我拿了点纸将他鼻子塞住,每次他要打呼,都被憋一下,然后揉揉鼻子,翻个身继续睡。
他这样还能睡这么香,我只能睡给跪了。
凌晨的时候,房门被推开,我与林锋同时睁开双眼,但并没有动作,只是将目光转向这个隔间的门口。
吱嘎,一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之后第二个人也跟随着他,两人个头都不高,但显得很扎实,穿着一身麻布粗衣,长相不用看也是属于那种奇丑无比的,只要长得稍微好看点,赶尸派都不会要,这也是一个奇葩的规定。
两个人进来后,根本就不朝我们这看一眼,竟然没有发现我们,自顾的跑到棺材前,准备开盖。
“咳,两位,我们能不能聊一聊?”我轻咳一声出言道,在我咳嗽的时候,那两人就很警觉,立马转过来身,看向我们的目光充满敌意与警惕。
“你们,是什么人!”这人的普通话也不太好,要吐字很不标准。
我尽量让语气柔和点道:“两位莫要紧张,我们在此等待,只是想向两位打听一个事。”
“不知道,你们快点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能呆的地方。”另一人很不客气,一口就回绝了。
“吵吵吵,就知道吵,能不能安静点!”老孙那边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语气很不满,不过他连眼都没睁。
我们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后,又继续方才的话题,我并没有因为那人的回绝而放弃,只是说到:“我们来此是只想找个人,不知道两位知不知道詹酒九这个人?”
“都告诉你了不知道,还要问,你们走不走,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后面说话这赶尸匠的态度出奇的恶劣,让我也不由得有些奇门,尼玛会不会聊天?
林锋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之前开口的那人,边走边道:“你知道的对吗?”
那人退了一步,有些慌乱的摇头说:“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那你为何在听到詹酒九后,神色不对?”林锋看似淡然,但我看到他握在后面的手,已经准备捏诀,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容易占据先机。
“我…”
“啪”
好家伙,那两个赶尸匠竟然率先出手攻击我们,其中一个不知道拿出了什么东西,随手就扔了过来,好在林锋早有准备,闪身躲过,而且身子如离弦之箭向他们攻去。
林锋甩手就是一记掌心雷,不过威力并不大,也是他不想伤人的原因。但那赶尸匠硬挨了一记,当场摔倒在地,连地板都是一震。
正在睡觉的老孙,猛地爬起来,对我们大喝:“卧槽,打雷了吗?”等他看清了情况才一愣,说:“好小子,打架竟然不叫俺老孙,看招。”说着,他连鞋子都不穿,纵身就扑了过来,另一个赶尸匠见机,伸手就去掀棺材盖,在老孙扑来的同时,他一声低吼,将棺材盖掀了开来,真是好大的力气。
“哇。”
老孙一声惨叫,整个撞在掀起来的棺材盖上,摔倒在地,揉着腰喊疼死我老人家了。我有点郁闷,这货竟会添乱,我本来准备上去的,现在又只能退回来,将他扶起来,到底年纪大了,别闪着老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我扶老孙起来的时候,那边战斗已经结束,林锋抓住了一人,另一个则趁机逃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去追的,一来老孙受伤,我一个人难保能打过他,而来则是天色太晚,我们又不熟悉附近地形,那会吃大亏的。
剩下的这个赶尸匠,被林锋扼住喉咙,一动也不敢动,脸上写满了惊惧。
林锋看着他道:“我可以放开你,但你不要想着逃走,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赶尸匠忙不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林锋缓缓松开了手,他果然没有敢乱动,我心道这货还算识相,不然有的罪受了。谁知这想法还没落下,那人突然扬起手撒出一把东西,而后转身就逃。
我跟老孙都捂住眼睛,以防这是石灰,只听到几声闷响,还有一声声惨叫,再睁开眼时,那赶尸匠趴在门口处不断求饶,林锋一只脚踏在他身上,目光微冷。
老孙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呲牙咧嘴的弯下身,往那赶尸匠头上就是两巴掌:“你撒,我让你撒,你个鳖孙玩意还跟我们玩阴的。”
“别..别打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放我离开。”那个赶尸匠抱头求饶。
这时我闻到一股腥臭味,转头看了看棺木,八成是里面传来的,估计尸体都要腐烂了,我也懒得过去,怕看到恶心的一幕。
“你不是赶尸派的弟子”林锋突然说出一句这样的话,让我们疑惑。
而趴在地上的那人竟然还点了点头说:“我也只是混口饭吃,还请几位高人不要为难我。”
我上前一步道:“那你们为何要攻击我们?到底认不认识詹酒九。”
“我以为你们是赶尸派派来的,所以才…那个詹酒九就是赶尸派的弟子,专门负责驱赶我们,前几次遇到他,我们还损失了好几个客人。”
我捏着下巴问:“这么说,你们是冒充赶尸派的弟子,到处接活咯?”见那人点头,我又道:“只要带我们去找詹酒九,我们就放了你,如何?”
“啊,不要啊,如果他看到我,一定会将我抓起来做成人彘的。”看他一脸惊恐无比的样子,不似在作假。。
林锋皱了皱眉,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人彘这种事情,残忍至极,岂是小酒能够做得出来的?
尽管我们好言安慰,并保证他的安全,这人都死活不干,痛哭流涕,最后直接说:“你们直接把我杀了吧。”这话一出,我们谁也没招。
林锋想了想道:“你只需将路线画出来便可,不过你若是敢骗我们,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那人如遭大赦,感激不已,说必不敢欺骗各位高人,不然不得好死。他画出了大体的路线,又将一路上明显的参照物给我们说了一下,到底是深山里的常客,对这里的路途了如指掌。
等他画完后,我们就放他离去了,在走的时候,他还磨磨唧唧的想看一下棺材,我们允许了之后,他过去摸索了一阵,最后将棺材盖盖上说:“我一个人带不走,还是明天来取,当然,几位大师若是想要,尽管取走。”
老孙呸了一声说;“谁稀罕你的破尸体,赶紧滚蛋,你说你咋长这么丑?看见就想抽你。”那人哭丧着脸说:“长相是爹妈给的,我又能怎么办?谁愿意这么丑啊,哎。”我看他离去的背影,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
第三十八章 巫医祝由科(上架第一章,求首订)
“真不知道他爹娘得长啥样,能生出来这么丑的人,也是奇葩。”老孙咕哝咕哝的,让我觉得好笑。
林锋一直在看地上的图,这时才抬起头来说:“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说罢,我们各自盘坐入定,老孙则捂着腰躺在了床上。
沙沙
刚入定没一会,外面就传来异响声,我睁开眼瞅了林锋一眼,发觉他没有反应,也就没放在心上,如果有危险他应该第一时间警觉。
“汪汪汪。”突然,一连串的犬吠声响起,仿佛就在门前,声音很大,把我惊了一下,而林锋却依然没有动静。
“玛德,哪里来的狗,吓死大爷了。”老孙骂骂咧咧的爬起来,看了看我们,轻咦了一声,看来林锋没有反应,连他也非常吃惊。
“小林子你这意思是没有危险?大侄子你去,把那该死的狗抓来咱们吃火锅。”老孙自以为是的说着,还吩咐我去跑腿。
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打算出去看看,在墙角边捡了块巴掌大的石头,,为防止外面有人阴我,出大门的时候,我先在门口观察了一下,这才走了出去。
狗叫声在我起身的时候就停止了,但没听到它逃走的声音。四处打量了一下,却没有看到狗的影子,这事有些蹊跷。
“咣当”
正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房间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响,紧接着就是老孙的大叫:“卧槽,诈尸了。”
听到老孙的叫声,我二话不说就跑回屋里,刚进大门,就听到嘭的一声,隔间的房门被狠狠的关上,我跑到跟前用力推了一下却纹丝不动。
“小林子,你还睡个毛啊,快醒来打僵尸啦。”老孙的喊声又起,让我觉得不对劲,林锋还没醒来?这是咋回事?略一思忖,我便明白了,他是中了方才那赶尸匠的招了,撒出来的那东西,估计是被他吸收了,难道是安mian药不成?
扑腾扑腾!还有如恶狗一般的低吼。
“大侄子!快进来,老叔顶不住了。”
我暗暗心急,踹了几脚都没踹开门,只能大喊:“你看看什么东西把门堵住了,块搬开。”
老孙不答,只是不停的呼喝,想来正在跟僵尸们交手,我在四处的隔板墙上敲打着,想找出柔弱的地方,破开一个洞口,好进去救他们。
啪啪啪
于此同时,从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毫不掩饰,我忽的转头看向门外,一个白须老者出现在我的目光中,他看到我后也是一怔,接着移开目光,看向隔间。
老者走过去毫不迟疑抬脚就踹,接着第二脚第三脚,三脚的时候,门就被踹开了一个缝隙能容纳一人,老者也不管我,径直钻了进去,我回过神来紧随其后。
进去的时候,老孙已经被两个僵尸死死的摁住,互相拉扯,老孙焉了吧唧的,看那模样,若是再不进来,恐怕今天真要命丧此处。
那白须老者去也霸气,脚尖一点,跃起三尺一个甩腿将一只僵尸给踢到一旁,我咬破手指手中捏了个镇邪印,恨恨的朝着另一只僵尸的额头点去。
但我低估了那僵尸的流弊程度,他凶狠的看向我,然后张着嘴朝我的手指要来。
哒哒哒
一双苍老的手比我还先一步到达,剑指并拢迅速在那僵尸身上点了几下,最后点在额间,那僵尸立马顿住了,接着另一只手带来一道黄符贴在他额间。
僵尸手臂一垂,老孙直接滑落下来,好在我眼疾手快将他接住。电光火石间收拾掉一只僵尸,另一只则好对付的多,白须老者步步逼近,很快就将他降服,额间贴上了黄符。
手脚麻利的干完这一切,老者甩了甩袍袖,看了老孙一眼,然后抬脚就走。
“前辈,前辈请等等。”我急忙喊住他,因为林锋还躺在一旁呢,也不知他到底怎么了,如果不治好,我们三个能否平安的走出去都是问题。
老者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目光平淡。我对他作揖说:“请前辈帮帮我朋友,晚辈感激不尽。”
“他只是中了**散,并无大碍,不过等他醒来,你们就走吧,这里不欢迎道家人。”老者淡淡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我并没有放弃,将老孙放在床上,追了出去,又道:“前辈,请等等,我还有一事请教。”
白须老者再度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干笑一声说:“前辈是不是赶尸派的人?如果是…”
“不是!”白须老者直截了当,说完就走,这次我也没有脸再叫他了,只得闷头走回去。回到屋子里,老孙坐在床边直哼哼,他从那天被拜了魂,元气一直未恢复,今天又摔了两下,再被这僵尸一折腾,少不了要大病一场了。
我帮他躺回床上,拿出水壶弄了点水给他喝,没多久他就呼呼大睡,这次连呼噜都没打,让我为他暗暗担忧,这里可是连医院都没有。
忍着臭味,将两个僵尸扔回棺材里,我回到床边,但二人这一个比一个情况差,我连觉都没敢睡,好在之后没有再出什么意外。第二天早上我自己吃了些东西,他们仍然没醒来,一直到了下午,林锋才睁开眼,看到我后,他明显怔了怔说:“你眼睛怎么红了?”
我叹了口气,将事情给他那么一说,林锋有些内疚,而后又道:“昨晚那老者应该是此处的祝由科,如果能找到他,应该可以治好孙师叔。”
祝由科就是以巫术给人看病的巫医,他们既能看病也能驱魔,说实话比道家要厉害一些,而且以祝由科的巫术治病,基本都是药到病除,说是真正的妙手回春也不为过。
林锋让我在这里等着,他出去找找,既然能够赶到这里来救人,那祝由科住的地方肯定离此不太远。
傍晚的时候林锋回来,并且带回了一个好消息,祝由科的房子就在几里外。我说:“他可愿意给老孙看病?”从昨晚来看,那老者并不十分待见我们。
林锋摇了摇头,道:“我们带着孙师叔前去,想来他不会见死不救。”
老孙在这期间只醒了一次,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摸了他额头一下,滚烫滚烫的,在耽误下去,就算看好了,说不定也会留下后遗症。
林锋背着老孙,我跟随其后,想着西北处行走,走了不多久,就看到另一间房子,这个地方四周的环境与那个停尸客栈可成正比,四周有山有水,还有一小片平地可以种植,可谓是一块风水宝地。
我们到达的时候,那老者正好出门,看到我们后,他竟又转身回到房内,并将门关上。
“前辈,您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孙叔,他正在发高烧,我们就算现在离去,也要数天才能到城市里,到时候恐怕他已经坚持不住了。”我诚心祈求,话说这辈子我还真没对谁这样做过。
我说完就那么傻站着等他,房间里毫无动静,这老者莫非是个铁石心肠的角色?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不过既然这样,昨晚他又为何现身呢?
“前辈,我知道您不是无情之人,不然昨晚就不会来救我们,请您帮帮我们这一次,只要治好他,我们必有重谢。”
里面还是没有反应,仿佛根本没有人在里面一样。
墨迹了半个小时,老者屁都不放一个,我怒了,一咬牙威胁道:“实话告诉您,门前这位病人,不是别人,而是茅山掌教的师叔,若是您见死不救,茅山派得知后会做什么?我不敢想象,但如果您救了,那茅山派将会欠您一个恩情,这个买卖您觉的不值吗?”
“吱嘎”
这话刚说完,门就打开了,老者神色平淡的走进来,看了看老孙说了一句;“抬进来。”我无比兴奋,忙让林锋将老孙背进去。
这房间里的摆设也十分简易,除了几个木制家具,就是一张木床。他让我们将老孙放在床上,老者面无表情,上前看了看老孙,然后便起身,走到里面的一间房里,不多时便再度回返,等他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支狼毫笔,另一手拿着墨砚。
他一直没有说话,我们也不好打扰,只能静静的看着,他走到老孙跟前将笔墨放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黄符纸,贴在老孙头上,嘴角动了动,说了一通,又看向东方,掐指算了算,这才提笔沾墨,一笔一画的在老孙头上那黄纸上画符,模样很认真。
画完之后,他让我们站远点,不要靠近老孙,自己又进了屋里,半天都没出来。
“呃”十分钟左右的时候,伴随着一声闷哼,老孙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扫视了一眼四周,打了个哈哈说:“你们两个臭小子,站那么远干什么?”
我看了林锋一眼,心里说不出震惊,这就治好了?不过就是画个符,也能治病?
“哎哟,我是不是一天没吃饭了,怎么浑身没力气呢,腿疼,胳膊也疼,你们两个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老孙想要起身的时候,发现身体诸多不适,还将事情都赖在我们头上。
第三十九章 秦萌萌的下落
“想快点好就闭上你的嘴。”老者从里间走出来,漠然的说了一句,且他手里还端着一个瓷碗。
走到老孙跟前,他将瓷碗第给老孙:“将它喝了”
也不知为何,老孙竟没有反驳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接过瓷碗,在鼻子旁闻了闻,脸色变得纠结,不过在老者的注视下,他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又腥又臭的。”老孙喝完后就是一副苦瓜脸,探着舌头,做干呕装。
那祝由科也是实诚人,淡淡的说了句:“这是蛊虫的粪便。”
“啊?”老孙傻了一下,然后用手猛扣,想要将他吐出来。祝由科并不在意,只是看向我们道:“他已经治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走?走哪去,我跟林锋对视一眼,然后露出笑脸说:“前辈您真是扁鹊再生,华佗转世,如此治病我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还这么有效,在这深山中藏着,实在太委屈您了。”
祝由科一眼就看出我的心思,道:“你们不想走?”
我有些尴尬,干笑一声说:“前辈是这样的,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一个朋友,只是到现在都没有踪迹……。”
祝由科忽然打断我的话说:“你们是来寻找秦兄的?”
我与林锋都是一怔,我醒悟过来惊喜道:“您认识秦老板?他在哪里?”
“如果你们是来找他的,那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他已经被赶尸派捉去了。”这位巫医说这话时有着一些无奈。
我惊异问道:“被赶尸派捉去了?为何要将他捉去?”
“我也不知,你们不要问了,再不走的话,你们也会是同样的下场。”巫医又恢复先前的模样,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这时,林锋开口道:“前辈与秦师叔是故友?”巫医抬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既是故友,又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捉去?莫非是有什么苦衷?”
巫医沉默半晌,才叹息道:“赶尸派丢了件东西,据传是道门众人所闻,因此但凡来此的道门中人都将被他们抓走,我劝你们还是快走,在这里无人能够与赶尸派抗衡。”
我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八成是因为那定魂珠的原因,但这也太霸道了,道门众人成千上万,怎可以如此草率下这种决定?
林锋表明立场道:“那我们更不能走了,秦师叔生死不知,作为后辈,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救他出来。”
“你们,真是无知,就凭你们三人也想从赶尸派中救人?”巫医的话有些不屑,有些讥讽。
听他这么说,反而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我们虽然势单力薄,但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会放弃。”说完,我上前拉起老孙,道:“多谢前辈的救治之恩,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再前来报答前辈。”
说完,我们三人前后出了门,虽然话说的比较坚定,出了门我就心里没底,又后悔忘了问他,这赶尸派老巢在哪。
“你们等等。”正想着呢,身后传来巫医的声音,让我为之一喜,莫非这老头改变主意了?
转身的时候,我又恢复平常的神色,问:“前辈还有何事?”
巫医扫了我们一眼说:“先进来。”
重新回到房间里,巫医这次给我们倒了茶水,邀我们品尝。但老孙怕他又在里面搀了蛊虫的粪便,死活不肯喝。
喝了些茶后,我问到:“前辈是否改变主意了?要与我们一起去救人?”
巫医抬了抬眼,轻笑一声,道:“此事,你们还是不要想了,我不可能出手,之所以叫你们进来,是看在秦兄的面子上,不然不消半日你们便会被捉进赶尸派。”
林锋拱手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巫医抬头望向窗外说;“之前的名字不提也罢,你们便叫我,向长生吧。”
向长生,向往长沙,我略一琢磨就听出其中意思,从他名字来看,这个人真是打算不问世事,只想着如何能够长生了。
林锋点头道:“向前辈能否告诉我们,赶尸派的聚集地在哪?实力如何?”
向长生抬手指着西方道:“他们就在三十里外的山谷中,至于实力,赶尸派不似中原门派,他们整日与尸体打交道,是以尸体来划分等级,最低级的称为赶尸匠,一般只配赶紫僵,往上则是,白将军、绿将军、毛将军、飞将军,另有游帅,伏帅,跟不灭神骨,这些都是由僵尸所化分的等级演变而来。”
这么多级别?那赶尸派里是由多少人?最后的不灭神骨,应该就是不化骨了,难道真有这种东西?
“只是一只飞将军,你们三人便不可敌,别说还有其他,所以我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不要去白白送了性命。”
我大为不信,道:“难道赶尸派真有所有种类的僵尸?那他们到底是人赶尸,还是尸驭人?”
向长生轻哼道:“赶尸派早已不是人为主导,你们还要去吗?”
他这话让我们三个大为震惊,这意思就是说,赶尸派高层竟然是僵尸?不过在我看来,可信度不大,八成是这老头吓唬我们。
向长生一直就是劝我们离开,不要去做无畏的斗争,被他这么说下来,我自己都觉得真要前去救人那绝对是有去无回。
林锋突然问道:“前辈可知道雾寨?”
向长生一怔,说自然知道,怎么?你们与他们也有交集?我说何止有交集,我这孙叔伤成这样,都是因为他们。
向长生忽然笑了,说:“你们走吧,想去哪去哪,不用留在我这了。”
我们不解,他是什么意思,只好开口询问。向长生面色怪异道;“雾寨之内皆是黑巫术者,心狠手辣,被他们盯上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你们现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一阵沉默,难道这样还逃不了他们的追捕?
“嘿嘿,老哥,你该不会见死不救吧?”老孙笑嘻嘻的说道。
向长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救?我已经救了你,只怕连我都会因此而得罪他们。”
我不服气道:“不就是一个寨子吗?孙叔咱们通知茅山,请求支援如何?”
老孙一喜,说这主意不错,将老东西叫来,管他什么巫术咱都不怕。
“不行!”
“不可!”
两个否定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自然也就是向长生与林锋两人,向长生这么说我还能理解,林锋为何也不愿意?
向长生看了看林锋有些诧异,而后对我们道:“你们这样做,只会跳起道巫之争,到时候死伤之人的因果皆要算在你们头上,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这样做。”
林锋只是说:“这样只会让局面更混乱,有更多的人会因此丧命,所以此法不可行。”
我看着他道:“如果不这样,那咱们怎么办?”
林锋轻声说:“我们会有救兵,但不是道门。”
不是道门?我挠了挠头,那会是谁?他卖了个关子,不肯明说,然后带着我们告辞。
临走的时候,向长生给我们透露了一件事,秦老板的女儿秦萌萌没有被赶尸派捉去,而是在他的安排下,躲进了不远处的荒山山洞中,成了落花洞女。
我们听后大吃一惊,落花洞女可是湘西三邪之一,秦萌萌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怎么成了落花洞女?我赶紧询问她的所在处,想要将她接出来。
向长生道:“那里生人去不得,若你们非要去,只有涂上尸油,掩盖气息。”
尸油,我们在打那个千年老尸的时候也涂抹过,那滋味的确实难受,但现在我们也顾不得许多,从向长生那里取来尸油,按照他指的路子前往那座荒山。
也并不是我们不想让他带路,而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去,还交给了我们几张“辰州符”用以防身,交代我们到那里不要轻易动用术法,以免惊扰了洞神。
走在路上,老孙琢磨道:“那老小子不会是在坑我们吧?不然他怎么不来?对了,小林子你知道落花洞女到底是个啥东西?”
林锋沉吟道:“落花洞女,本是此地的习俗。寻常人家女子,入了山洞之后,便会大哭,连续哭个三天三夜将附近的树叶都哭的掉下来,回家之后,不多久就会死去,在从前,当地人会以为这是洞神的临幸,那女子归于洞神,在死后不仅不发丧,而且还大摆喜宴,邀村中之人同享,并且在他们看来,这也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情。”
我听到道了句变态,真是愚不可及,人都死了还当喜事。老孙撇着嘴说:“可不是,我觉得那洞里面就是有妖邪作祟,哪有什么神,长久以来,还不知死了多少冤魂。”
“或许就是因为里面的妖邪身份特殊,他才不愿意前来。”林锋如此猜测,他自然指的是向长生。
我忽然惊醒道:“秦萌萌不会也哭死了吧?如果是那样真实太可惜了。”
林锋不语,老孙则道:“到了就知道了,不过大侄子,看你那么担心,那个什么萌萌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第四十章 探寻落花洞女
我吐了他一脸唾沫星子说:“你这脑袋能不能正常点,啥事都往这里想?”
我们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才到达向长生所说的荒山,山确实够荒,光秃秃的,怪石嶙峋,毫无遮掩,偶尔有几棵树也都是掉光了叶子,且它的标志就是附近有几座高山,每一个都是它的两倍高。
从山下看去,山半腰上隐约有几个洞口,想必那便是落花洞女所呆的山东了,我们爬上山时,还有所警惕,但并未察觉任何异常情况。
等到了山半腰,这里还有一些平地,不是那么陡峭,附近约莫有五六个山洞,距离有远有近,漆黑的洞中,不知隐藏着什么样的东西。
我问林锋:“我们该从哪里找起?”林锋微微摇头,并仔细打量着四周的山势。
“嗨,找什么找,看我的。”老孙说完,就用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喊道:“萌萌在吗?叶枫来看你了。”
他这一嗓子,让我完全没有准备,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林锋也微微皱眉。
“你瞎喊什么。”我回过神来,赶紧让他住嘴。
老孙还振振有词:“你们不觉得这样更简单吗?不然这么多山洞,我们得找到啥时候?”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不过现在情况还没弄清楚,就这么大喊大叫的,是不是会惹出什么祸来?这毕竟是湘西三邪之一啊。
经过老孙的大喊,我本以为会喊出来什么东西,最不济总有人来阻止吧,可我们等了半天,鸟毛都没看到一个。
“咋回事?难道洞太深了?你们等着,我挨个去喊。”老孙对这个结果很不满,还要一个个的去通知。
我拉住他说:“别胡闹,先看看林锋怎么说。”
林锋收回了目光,说:“依照地势来看,此处应是一个养尸地,若我所料不错,这些洞都是通往地下,所以在这里的声音,里面并不一定能够听得到。”
我好奇的看了看四周,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这里是个养尸地?”
林锋指着左边说:“你看看四周这些山,将阳光遮挡,常年得不到阳光的照射,是阴气凝聚。并且此处所在,本属阴位,下有阴脉,若女人身处此地,必会阴气过盛,导致神经紊乱,事出不正。”
我一拍手说:“这就对了,那些落花洞女来到这里就变得只会哭,好几天不吃不喝,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了,又长途拨涉回到家,肯定会被饿死了。”
林锋摇了摇头说:“阴气过盛,可弥补能量的不足,并不会被轻易饿死,应是与这洞中的东西有关。”
“你是说,僵尸?”
林锋不答,而是道:“是与否等我进去才能确定,你们在此等我,我下去探一探。”
我踏步道:“要去一起去,我虽然道行不如你,但在茅山那段时间,还是大有长进的。”老孙也点头说:“一起下去凡是都好有个照应,再者说了,万一等你走了,从其他洞里出来几个妖魅,我们两个可打不过。”
林锋沉默片刻,轻轻点头,然后率先踏步前往离我们最近的那个洞口。
入了洞,一股淡淡的寒意飘然袭来,这洞里的温度一下下降了十几度,让我很不适应,林锋说这就是阴脉的缘故,到了下面还会更冷。
我寻思着在这么冷的地方呆着,秦萌萌能受得了吗?会不会被冻成冰人了?
往洞中走了十几米的时候,通道开始向下倾斜,我们几个拿着手电筒,边走边看,在洞壁上,我看到了明显人为的痕迹,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字迹和壁画。
继续向里走,出现了不少岔道,且通道也更加难走,不仅坡度陡了,还有不少碎石落在地上,耽搁我们的前进的速度。
叮叮!咚咚!
忽然,自前方传来异响,这声音好似是有人正字啊用凿子凿墙壁的声音,这声音的出现,让我们精神一震,终于要见到正主了吗?就是不知究竟是人是鬼还是尸?
在林锋的示意下,我们关掉了手电筒,摸黑前行,这里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在前方隐隐有一些朦胧的光亮传来,虽不知来源是何处,但总算能让我们看清五米之内的模样。
深一脚浅一脚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等我们离得近了,依然没有看到人影。又前行了一段距离,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但在四周除了我们之外再无其他。
“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用了开眼咒还看不到它。”对此,我有些惊慌,莫非这个鬼魂已经流弊到了连开眼咒都无法看到地步?
林锋也很不解,我们三个都使用了开眼咒,却没有人发现异常,让这里变得十分诡异。
“阿米拉…”
一阵急促,且我们听不懂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老孙吓得大叫一声,抱住我的胳膊问:“谁,谁在说话?”
我也被惊住了,湘西三邪果然名不虚传,也是邪门到了一定程度,连林峰这个修成了金丹的高手,都无法看破。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我们,那声音还在继续,且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吼!一声嘶吼,伴随着刺耳的惨叫,我的心随着这些声音,加快跳动,我跟老孙退后了几步,紧紧靠在墙壁上,不安的看着四周,这尼玛是要八人折磨死啊,一个影子都没看到,又是说话声,又是惨叫声,这到底什么情况?
唯有林锋还能保持镇定,他微微闭目,侧耳倾听,不是的转动一下,眉头紧锁。
嗯?林锋突然睁开眼睛,似是发现了什么,然后他双手结印,自掌中出现一张黄符,随着印诀的变幻,黄符被他抛了出去,在半空中点燃,缓缓飘落在地面。
在黄符落地的一瞬间,我们眼前的景色倏地一变,老孙又是一声大叫,说:“好多特么的僵尸,大侄子快跑。”
我此时哪还有力气动弹,面对着铺天盖地,青面獠牙的僵尸们,我全身都已经不听使唤了,额间冷汗直冒,双目尽是绝望,真是太他吗多了。
“不用紧张,这些只是影像。”林锋看到我们的异状,道出了实情。
我不解道:“影像?什么意思?”
林锋说:“是这里阴脉的缘故,在特殊的情况下,将曾经所发生过的事情记录了下来,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
他这么说,我便明白了,这就跟我曾听过的一个故事有些相似,只不过那个故事里说的是块石头,每到雷雨天,过往的人们总会听到里面传出金戈铁马的厮杀声,分外壮烈,并且这不仅仅是个故事,好像真有那么一块石头。
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比那块石头要高级的多,这次直接看到了景象,好比是一部天然的摄像机,将曾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记录了下来。
老孙眼巴巴看着我们,道:“这里曾经有这么多僵尸,或许它们现在也还活着,我们是不是不要再进去了?”
林锋摇了摇头道:“你看这些僵尸,双目涨裂,经脉突显,说明这是它们群灭亡前的一幕,此地的僵尸应该都已经被灭掉。”
那么问题来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曾经有如此多的僵尸,又为何被灭掉?
影像直到结束,也没有给我们答案,只是到了最后的时候,有一些僵尸爆裂而死,肢体碎块与五脏六腑,溅的满地都是,让我觉得一阵阵反胃。
过了这惊魂一幕,我们继续往下走,里面真如林锋所说越来越冷,估计不会超过五度的样子,冻得我直打哆嗦。
“呜呜呜……”
一阵幽怨且凄凉的轻泣声,隐约传来,我们三个互看了一眼,都明白正主要出现了,这个发出声音的人,估计就是传说中的落花洞女了。
只是传闻说,落花洞女只哭三天三夜,便会回到家中死去,这里的这位莫非是新来的?又碰巧被我们遇到了?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太大,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里到处透着古怪,三邪之一名不虚传,难保不会遇到什么特殊情况。
林锋顿住脚步道:“你们在此等等,我前去一观。”我本想拒绝,但又觉得这样做比较明智,万一我们都进去了,三个人都陷在里面,那连个期盼都没有,所以便点头答应。
老孙压根就不想进去,自然跟着我留下。眼看着林锋没入黑暗之中,我与老孙靠在墙壁边,等待着他的消息,我想以他的道行,不带着我们反而更加有利,至少逃出来是没有问题的。
林锋去了五分钟左右,哭泣声突然不再想起,我猜测是林锋遇到了那落花洞女,或许两人正在交涉,正想着,从洞中忽的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这叫声惨绝人寰,好像有人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大侄子,咋个办?咱们去不去看看?”老孙抬头问我,我心里忐忑,不知该不该去,去了或许会让事情更麻烦。
“嘿嘿…”
一声诡异的笑声,在我们身后响起,我身子一震,猛地转身喝道:“谁?”我这一喝将老孙吓了一跳,他推了我一下说:“你喊个毛,吓死我了,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
第四十一章 一个头颅
我皱眉说:“难道你没听到人的笑声?”老孙神色一紧,转头四下看了看,又反过来对我说:“有个毛,你个臭小子,别跟我老人家耍心眼,咱们都开着天眼呢,哪个小鬼能逃过我们的法眼?我说你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都狐疑起来,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实没有一点异常。我们这一路都是开着天眼过来的,如果真有小鬼魂,在路上也应该遇到了,就算我们察觉不到,林锋总该能够发现。
只有自我安慰,看来是最近太累了,没有休息好,在这地方神经又紧张,出现了幻觉。
“过来…”一声轻语,在我后不远处响起,这次我听得清楚,但听不出来是男是女,猛的再转身,这次我没有大喝,免得又让老孙不满。
等我转过身,便看到一张面孔,它没有身子,只有一张面孔,似笑非笑,似哀似怨,模样都十分诡异,嘴角带着一抹笑,正在紧紧的盯着我。
“孙叔…”我目不转睛,口中缓缓的唤了一声。
“又怎么了?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中邪了,唧唧歪歪的…”老孙有点不耐烦,转过身来的时候,也刚好看到那颗人头,当时就哑火了,将话语都憋了回去。
他咽了口唾沫道:“我说大侄子,你见过只剩一个头的鬼魂吗。”我摇了摇头,哪里会有这种事请,真正的鬼魂与人类一般的形状,只要有阴性能量在,就算断肢亦会再生,普通人有时候看到的鬼魂,只有一个头颅,那也是鬼魂为了吓人故意只露出来的一部分。
对于道家中人来说,鬼魂是瞒不过开眼咒的,无论如何我们都能够看清他的本相,所以从未见过只有一个头颅的鬼魂。而眼前这只确确实实只有一个脑袋,就算开眼咒在身,也没有看到其他的肢体。
“过来,来这里”
那头颅又张口说话,声音飘渺,似有一种奇异的魔力,我险些被吸引过去。老孙晃了晃脑袋说:“假的,一定也是幻象,我们别理他,让他自己玩去吧。”
可我觉得那头颅跟先前的幻象不一样,不可能将他无视,万一他偷跑过来要我们一口那还得了?
“你帮我掠阵,我过去看看。”打定主意,我决定上前一观,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老孙不干一口否定说:“不行,这玩意要不是幻象就是南洋飞头降之类的巫术,你要过去那可就是上了当了,听老叔的,别管他,他不敢过来必有原因。”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有点像那东西,传闻飞头降非巫术高深者不可修炼,每次修炼都要吸食生血,来增加自身的功力,每一等阶分为七个阶段,每一阶段要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每一天都要吸血来修炼,传说修炼此术者,遇猫吸猫血,遇狗吸狗血,直到将肠胃之中装满血,才能回来。
不过前几个阶段的修炼,必须要将肠胃与脑袋一起飞出去,而眼前这个只有头颅,莫非已经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如果真是那样,恐怕世上已经少有人是其对手,据说修炼到飞头降最高程度的巫师,已经可以长生不死,但需要吸食孕妇腹中胎儿来维持。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这玩意真是最高阶段的,我们现在恐怕已经无法站着说话了,可见他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不来,死!”
那面孔突然变得恶毒起来,模样十分凶恶,嘴巴一张一合之间,还能看到一个不知明的东西。
老孙哼了一声,道:“你长个嘴干什么?狗曰的还想吓唬我们,我说你带种的就过来,孙爷爷探出脖子给你咬,来啊。”
我捅了捅老孙,讶然道:“难道你听不到他说话?”老孙狐疑道:“他说话了?说的什么?”
我凝重道:“他说不来,死。”老孙愣了愣旋即呸了一口道:“鬼才信他的话,过去才是死路一条,我说了别管他,来来把头转过去。”
“啊!”一声怒吼,我刚转过去的身子又再度返回,只见那颗头颅动了,并张着大嘴朝着我们袭来。
我惊叫一声:“卧槽,你不说他不敢来么,快撤。”老孙也慌了神,不过到底还是有经验的,他撤退的同时,捏个了镇邪印诀,随手打出一张黄符。
“咔嚓”
黄符飞过去的时候,直接被迎面飞来的头颅给一口咬住,并且蠕爵起来,完全不惧其中威力。
我看的很不是滋味,问老孙:“咋办,这鸟东西太恐怖了。”
老孙嘿嘿一笑,说:“真是太天真了,我老孙的东西是那么好吃的吗?给我爆,爆爆。”老孙双手一拢,右手剑指,左手托在手肘上立在胸前,不停的跺脚。
“噗嗤。”
那声音就像是放了一个屁,这也说明他的符咒真爆了,但威力实在太小。
呼!
那头颅一张嘴,喷出一口十厘米左右的火苗,还打了个嗝,将老孙气的不轻,他手诀再变,大喝道:“五鬼听令,速来助我,敕令!”
得,这老小子跟他干上了,我也就不能逃走了,掏出一张较大些的符箓,迅速将它撕成一把剑的模样,这可是复盈专门传授给我的一个咒术,用它来搏斗还是第一次,威力如何我也拿捏不准。
右手双指夹住这符剑,左手变了几个印诀,脚下踏着罡步,口中喝道:“吾是洞中太一君,头戴七星步四灵。手执龙刀震上立,历巽巡离直至坤。兑户游行至乾亥,遥望天门谒帝君。坎子恒山顶上过,直下艮宫封鬼门。敢有不顺吾道者,驱来剑下化为尘。急急如律令。”
咒语罢,我感觉体内一抽,符剑变得坚硬,抖手甩出符剑,它真如一把利剑,不带丝毫色彩,却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指被五鬼围绕的头颅。
苻剑未至,五鬼就望风而逃,独留下你头颅,他也感受到了苻剑的威势,但并未逃走,在苻剑临近时,张口抻出舌头,迎上苻剑。
我对他的愚蠢,报以冷笑,苻剑的威力我可是试验过的,连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都给切开了,还弄不烂你这破舌头。
叮!一声轻吟,像是金属相交的声音,很难相信,一个符纸与一个舌头的碰撞,会传出这种声音。我双目微微一缩,这舌头也不是凡品啊,怎的如此变态。
僵持了几秒钟,伴随着头颅一声大吼,他是怒了,因为疼痛。符剑微微发颤,有坚持了几秒后,噗的一声被打成两半,掉落在地,失去了作用。
“听吾号令,五鬼镇魔!”符剑一落,老孙就接手了,他捏印大喝重新聚拢五鬼,五鬼是个特殊的存在,亦或者是半个神祗,虽怕道法,但也能传递道法,从这来看更像是个一个媒介,老孙自从学会之后,就潜心钻研五鬼术法,不说炉火纯青,也已经小有所成。
五鬼镇魔,运用的是一种阵法,由五鬼所构成,类似一个五角模样,分别代表了天地间的五行,世间之事本难逃五行,能为其所用,也能被其所克。
五鬼之间的距离,刚好能够容纳下那颗头颅,将他围绕在其中,自身光芒大盛,五道色彩虽不过拳头大小,却也照亮了四周,先后朝着那颗头颅笼罩而去。
被五道光芒笼罩,头颅起先很享受的模样,我看向老孙,却见他一副凝重的模样,想来还是有后手的。
“金,无坚不摧,以其力斩万邪。”噌的一声,一道金色刀芒闪现。
“木,遏止物生,孕生之亦灭之。”一道道藤蔓幻化将头颅牢牢包裹,断绝其与外界能量的联系。
“水,生命之源,万物得以净化。”水流如柱,浇在藤蔓之上,浸入其中。
“火,烧尽妖魅…土,守护众生……”老孙一字一句,这镇魔之阵被他尽数发挥出来,此时的头颅已经看不到了,到最后,完全被一层泥土色团团围住,不漏一丝缝隙,只能不时的听到几声吼叫。
“五行合一,镇杀!”
老孙双手合拢,五道色彩突地再度明亮,且慢慢的合二为一,变成一团五色光芒,直接钻进了被土包围的圆球中。
钻进去之后,没有想象中的响声,而是一片宁静,我悄悄走到老孙跟前看向他,发觉他的脸色也很疑惑,由此我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孙来回捏了几遍诀,道:“咋回事,镇杀啊,镇镇,快给老子镇!”
“不…”我一张口,那边就嘭的一声,土球爆裂开来,那头颅出现后,也不太好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道伤痕,他恨恨的看了我们一眼后,直接扑来。
我们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防范了,意外发生了,他并没有攻击我们,而是直接从我们身旁掠过,向洞内飞去。
呼~我刚松了口气,又惊声道:“不好,林锋还在里面。”紧着抬腿就冲了进去,老孙叫了两声见我没有理会,也跟着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