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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氐言周     武侠鬼道士txt下载     武侠鬼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坎离神功

    张平自金刀门魂体归窍后,便继续身体修炼内力,魂体学习医术。一晚上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张平吃过早饭,退了客房,便打点行装开始向嵩山进发。

    这嵩山就在洛阳西面,张平晨起便轻装赶路,到得黄昏时分,已然到达嵩山脚下。张平自嵩山脚下向嵩山派出发,不多久,天色便全然转黑。张平顺势魂体出窍在前探路,全力发动一心二用控制身体在后小心进发。

    行了一程,忽听得水声如雷,峭壁上两条玉龙直挂下来,双瀑并泻,屈曲回旋,飞跃奔逸。张平自瀑布之侧上峰,只见旁的一石碑上书“作胜观峰”。由此而上,山道便越来越险。更向上行。陡见双峰中断,天然现出一个门户,疾风从断绝处吹出,云雾随风扑面而至。旁边刻有三个苍劲的大字“朝天门”。张平折向西北,又上了一段山路,便到了嵩山顶峰。嵩山绝顶,古称“峨极”。

    嵩山绝顶的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近百年来却已成为嵩山派掌门的住所。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名字中虽有一个“禅”字,却并非佛门弟子,其武功近于道家。因此,张平到是不怕其中有大量佛像和佛经之类的东西。张平魂体进得禅院,见院子中古柏森森,殿上果然并无佛像,大殿虽也极大,比之少林寺的大雄宝殿却有不如。

    确认安全后,张平果断往嵩山派各个太保,二代弟子以及左冷禅的厢房寻去。

    虽然早知武林中精妙武学大多口口相传,记在下来的多是残招之类,不过张平还是不放弃。转遍了诸多嵩山太保和二代弟子的房间,只找到了一本嵩山剑谱的手抄版。张平剑道修为已深,将剑谱看得几遍后已完全记下。

    要说这嵩山剑谱上记载的一十七路剑法,倒也算得上是精妙。其剑法已气象森严,气势雄浑见长。对剑招的长短快慢均有记录,对各种争斗场合、情景,均能发挥出强大的威力。

    最后张平去探了左冷禅的房间,只见那左冷禅正在研究几本秘籍,并且还提笔自己也在写一本秘籍。张平赶忙飘过去一看,原来是嵩山心法,大嵩阳掌劲和一本残缺的龟息诀。而左冷禅正在撰写的那本书,张平见得之后发现是一本至阴至寒的内力。得到如此良机的张平用一夜时间将这几本秘籍记下,第二天天快亮时便赶紧下得山去。

    到得山下,张平重点研究了左冷禅撰写的这本内功。这门内力与自己在侠客岛上所学的阴属性内力运行法还是有所区别。侠客岛上的阴属性内力运行法是将内力通过特殊运行改变为阴属性,而左冷禅撰写的这门内功则是讲述如何培养一股阴属性内力温养于丹田,使得自身内力修炼之时带动其增长。

    张平赶忙到了山下,租下一个农家小院,便开始研究这新得之内功。

    左冷禅的撰写功法被张平命名为种寒法,重点在于每日亥时,五心朝天,将夜中寒气自百汇穴经中脉吸入丹田,缓缓压缩。然后再恢复自己本来的真气运行法门,各不相扰。张平感觉此法与每日采集气种有些相似,因此在研究透彻后便着手准备修炼。

    张平先用一月时间将种寒法的寒种凝练壮大,然后在每日收工后将其按侠客岛玄阴内力法门运行。生出的新寒种果然比之前阴冷了两分,但自身经脉似乎快受不了这极寒内力,张平只得将内力转为极阳运行了半天才化解。

    随后,张平开始思考寒种内力过于阴冷的解决之法。不多久,张平决定创造一门对立功法,就是一门种炎诀来制造一颗炎种平衡寒种。

    张平所学内功甚多,加上境界已高,又有种寒诀和大嵩阳劲做参考,不足三月便将其草创成功。在每日午时制造炎种,亥时制造寒种,再经侠客岛特殊内力运行法门强化,最后相互温养中和。功法初成的张平感觉其实这门功法还有待完善,因为阴阳内力若能完美共存就更美好了。

    因此张平小心的将一股阴属性内力和一股阳属性内力融合一下,哪知内力当场反噬,差点走火。吓得张平赶忙调动大量内力镇压,才没伤到筋脉。

    经此一事,张平实验越发小心。没有成熟想法前,却是不敢再贸然行动。张平感觉自己一身内力皆是道家所来,因此觉得答案应该在道家典籍中寻找。

    这日张平正在思索道家典籍,突然想起最初自己便通晓的吕祖百字碑。这碑文中说过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这坎离说的便是阴阳内力,但是壶在哪?却一直是个问题。张平好不容易找到思路,却越想越乱,便出去准备散散心。

    张平出得嵩山脚下的小镇,往林中去了,在林中练了两个时辰嵩山派剑法,便径自准备回去。

    走回小镇,恰见到一个老农在卖竹筐。那老农似是生意很不好,见得张平走来,便赶忙吆喝道:“小哥,看一看,都是老汉自己编的上好竹筐,装什么东西都方便结实,只要二十文。”

    老农的话使张平突然心中一动,他突然哈哈大笑,丢下一把铜钱给那老农,说道:“老伯,借你吉言,多谢了。”说完便施展轻功往小院奔去。只留下老农拿着张平给的铜钱留在那里不知所措。

    张平回到小院,便立刻准备闭关。他今天从老农的话中,领悟到,这个配坎离的壶是要自己去制造的。

    于是,张平在平心静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后,开始用自己的基本内力形成一个球状,包裹住阴阳两股内力。在完全准备好之后,张平果断控制阴阳内力相融。两者再次融合依旧发生了反噬,但在周围球状内力层的包裹下居然成功汇成一种新的内力。

    这新内力乃是极阴与极阳两种内力融合而成,同时拥有两种属性,刚柔并济,龙虎交汇,又能随时转化为阴阳两种内力,可谓极强。而且阴阳内力相融时的反噬会汲取大量体内生气,一旦压住反噬,反而会使内力大进。

    张平随后缓缓收工,将新内力也沉于丹田,仔细感受其性质。随后三个月,张平照此将一身内力尽数转化,并且命名新功法为坎离诀。这坎离诀修出的内力可阴可阳,又能平复阴阳内力给筋脉带来的压力,更兼阴阳合一时能助长内力。

    兴起之下,张平便用这新的坎离诀内力演练阴阳剑法。张平右手使嵩山剑法,右手使十步杀一人剑法。分别已极阳、极阴和混沌内力推动,只见得剑影闪动,寒光四溢,不多久一套剑法使毕。只见张平练剑的小树林中到处是剑痕和断枝。

    收功而立的张平心中对剑法和坎离诀十分满意。自己上一世所学上清观剑法本就不是重剑剑法,自己改造许久其实也就是仗着重剑本身而已。而嵩山剑法本就偏重重剑,正好可以大大改善自己的重剑剑法。而坎离诀则是大大提高了剑上的劲力和出剑速度,配合自己苦练多年的拔剑,使左手剑已达招随意至的强大境界。

    虽然如此,张平依旧不是十分满意,因为两柄长剑在一番演练之下已有些不堪重负。一道道裂痕开始出现在剑身之上,令张平感叹道:看来自己的内力霸道有余,控制不足,不然内力灌注之下决记不会如此。

    练剑结束后,张平便返回了小院。见得此时已快要进入腊月,天气日渐寒冷,自己武功已基本有成,内力控制更是水磨功夫,便退了小院,打点行装准备回山。

    乘船走水路,不到四天,张平又回到了这个今世的门派。屈指算来,张平此次外出历练已经过了将近一年。回到泰山,令张平再次感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一百收藏加更,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十二章 岱宗如何

    回到泰山派,张平首先去拜见了自己的师父玉钟子。

    自己的这位师父虽然才智、武功均是上选,但不喜欢参合门派诸事,是坚定的道教无为而治的信奉者。因此,对于张平关心和教导之余多半采用放任自由的方式管理。

    张平向师父玉钟子简单汇报了一下下山经历,只说自己感觉剑法大进,并机缘巧合发现自己更适合双剑。请求师父允许自己改练双剑。

    玉钟子虽然平时不怎么多干涉张平,但这种关乎徒儿武学前途的大事上,还是显得十分积极。在亲自出手试探张平双剑功夫,发现张平确实有一心二用奇能后,玉钟子同意了张平改练双剑的请求。并且说要传他一门盖世神功,让他等候几日。张平虽然对泰山派武学谈不上有多大兴趣,但见得师父玉钟子如此兴奋,想必这门武学也有些独到之处。

    没有让张平久等,不过三日,玉钟子便将张平招至厢房,准备传授他泰山派绝学。

    张平来到厢房内站好后,师父玉钟子对他说道:“今日要传你的是本派绝学岱宗如何。我年少时曾听师父说过这一招“岱宗如何”的要旨,这一招可算得是我们泰山派剑法中最高深的绝艺,要旨不在右手剑招,而在左手的算数。左手不住屈指计算,算的是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以及日光所照高低等等,计算极为繁复,一经算准,挺剑击出,无不中的。不过要在顷刻之间,将这种种数目尽皆算得清清楚楚,自知无此本领,其时并未深研,听过便罢。你师祖他老人家对此术其实也未精通,只说:“这招‘岱宗如何’使起来太过艰难,似乎不切实用,实则威力无俦。你既能一心二用,说不得那是与此招有缘。我现在将这招岱宗如何传你,练不练的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言罢只见玉钟子右手长剑斜指而下,左手五指正在屈指而数,从一数到五,握而成拳,又将拇指伸出,次而食指,终至五指全展,跟着又屈拇指而屈食指,再屈中指。演练后又为张平解释了一番后说道:“这些都是你师祖传下来的,为师自己也没能练会,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

    在张平将这些剑招演练记下后,玉钟子便将张平打发回去,令其自行修炼岱宗如何这一招。

    张平回到自己的小屋后,顿感创出此招之人于招式和术数上的造诣。自己根据师父玉钟子传下的招式经验演练了一番后,果然掌握了些许敲门。这门功夫的关键在于使招之人的武学见识,心算能力,特殊的左手助算之法和实践中的配合能力。张平一心二用的异能在这里果然威力惊人,轻而易举的便将此招入门。

    之后三个月,张平不断练习此招,可是很快进入了颈瓶,原因是张平的计算能力提升有限,从而限制了这一招的潜力。随后又是将近三月练习无果后,张平只得暂时放下此招,准备出去寻上两把好剑,将自己阴阳剑法的威力发挥出来。

    在将自己的武学进度和想法禀明师父玉钟子之后,张平便准备再次踏上江湖闯荡之路。

    这次闯荡江湖与上次不同,此次张平的目标是去往浙江龙泉铸剑谷。为此,玉钟子大方的给了张平一百两银子,并且安排张平一月之后和福威镖局山东镖号的趟子手一起走,好有个照应。

    这福威镖局自百余年前由第一代总镖头林远图所创,其时林远图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纵横黑白两道,创下赫赫威名。传到现任总镖头林震南手上,已是第三代。最近十年,福威镖局年年过年向泰山派送上不少礼物和银两,泰山派也保护福威镖局在山东的行镖安全,双方关系也算不错,所以玉钟子才会安排张平与福威镖局同行。

    第二天,张平在山下官道上见得了福威镖局的趟子手们。他们一行约有二十多人,只见为首一人四十来岁年纪,满腮虬髯,倒也颇为威武,一身青色劲装,看起来材料上乘,腰中挂了把腰刀,右手虎口尽是老茧,可见刀法不弱。

    那人一见张平便热情的走了过来招呼道:“这位想必就是泰山派的天明道长吧,在下雷远,是这次走镖的领事,天明道长不嫌弃便叫我一声老哥吧。久闻泰山派武学剑法高明,昨日听闻天明道长愿意与我们同行,大是开心,一路上还要多多仰仗天明道长。”

    张平虽然知道对方只是恭维自己,不是真正了解自己的武功,但还是感觉对方这话说的自己舒服。毕竟自己在对方眼里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武功能有多高,多半以为自己只是贪图宝剑而已。于是回道:“在下初入江湖,年少无知,一路上还望雷老哥多多关照。”

    雷远见得张平不似一些初出江湖,自大非常的江湖门派弟子,顿时感到轻松不少。随即说道:“岂敢,岂敢,来,老弟,我为你介绍一下其他的几位一起一起走镖的兄弟。”

    言罢,便拉着张平一一为他介绍这次走镖的趟子手。张平一一与众人见过礼,这福威镖局能在这百年间屹立不倒还是有些能耐的,这些趟子手大多修有外门功夫,领事雷远还修有内家功夫,一般的小山贼来了只有送命的份。

    一行人寒暄认识之后,便开始启程赶路了。这福威镖局将镖物装在几个大箱子里,放在马车上拉着,剩下的人和张平都骑着马。出于江湖规矩,张平没有打听此趟镖物的具体情况。

    雷远一路上和张平走在一起,其人不愧是领事的人,一路上十分健谈,张平从他这里也学到了许多镖门的常识和规矩。诸如,镖局内的趟子手多是师徒关系,而像雷远这样的,徒孙都有一大堆了。而路上见得劫镖的贼人打杀的时候只是极少情况,多半是大家亮亮门子,寒暄一番便放行。

    据雷远说,他们这次也是往浙江龙泉而去,行完镖后,他们除了雷远之外尽数回到山东。而雷远则是要去福州总号述职,而从泰安出发一路上直到天黑,也没有遇见一个劫道的,看来福威镖局在山东经营的不错。

    黄昏时分,福威镖局众人在早已订好的一个客栈休息。雷远安排2个人守镖,4个人轮流守夜,剩下的人吃饭,准备干粮,一切都有条不紊。张平见得,不由心中对雷远更加高看一眼。

    不过从镖局的一个细节中,张平还是看出福威镖局高手数量太少,就连雷远本人内力水平也很有限,估计修得多是外家功夫和刀法。那就是福威镖局早起之后都没有洗脸。长期行走江湖的人辨别一个人内力水平是否高深很简单,直接看脸。如果内力不够深厚,而早起又洗了脸,常年在外行走就会被风把脸上吹出很多裂口。雷远本想劝张平不要洗脸,但张平坚持说不碍事,雷远也不好强求,免得自己被张平误解。

    吃过早饭,雷远安排昨晚守夜之人在马车上休息,剩下人检查食物、饮水和武器后便开始上马出发。张平骑着一匹枣红小马,不紧不慢的与雷远并肩而行。

    雷远刚走不久便对张平说道:“老弟,想走镖最怕经过两省交界,因为这里环境复杂,多半有山河环绕。因此,多有山贼出没,但他们许多都是刚刚落草,不懂江湖规矩。万一不幸遇到了,就是一场苦战。老哥有一事相求,却不知如何开口,你看……”

    张平感觉自己武功超出福威镖局众人远已,不会有什么问题,便应道:“雷老哥但说无妨,力所能及之处,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雷远似乎松了一大口气,说道:“其实是这样的,这几日如果遇到山贼,又不得不交战。烦请天明道长你在自保无忧的情况下尽量不要下杀手。我们走镖将就的是和气生财,与你们这些快意恩仇的大侠不能比啊。”

    对镖局有些了解的张平也能理解雷远的做法,毕竟如果结下血仇,以后福威镖局的镖恐怕就不能从这里过了。除非他们有绝对把握全歼对方,否则轻易不敢结仇。于是张平点点头,道:“雷老哥放心,我到时自会晓得,轻易不会让老哥与他们结仇。”

    “那就太谢谢老弟了。”雷远道。

    “雷老哥太客气。”张平回道。

    于是,一行众人便向江苏行去。

第三十三章 出手退贼

    一路行至江苏,镖队一直都平平安安,令众多趟子手手们都放松了不少。之前张平也感觉到有两波人曾在路上设伏,但估计是畏惧福威镖局人多势众,没敢动手。

    这天张平与雷远闲聊时便说了出来,雷远听了,哈哈大笑,道:“老弟你观察力可真不赖,但是毕竟缺少走镖的经历,不是很了解他们。像之前咱们遇见的,多半是五六个到十个人左右的落草人士。他们没什么组织和功夫在身,多半藏于树后,遇见落单的或者人少的一家人便出来打劫,俗称:打杠子。他们不是久作这一行,不懂这一行的规矩和行话,加上手上通常没什么硬功夫,遇见我们福威镖局的大队人马,自然不敢动手。”

    “原来如此,小弟受教了。”张平听罢,向雷远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又行得数日,张平与雷远等人在快要离开江苏进入龙泉的山道上,忽然发现前方道路上横放着不少荆棘。雷远一看立马向张平说道:“老弟,看来我们是遇到恶虎拦路了。”

    言罢,只见众多趟子手各自抄起武器,护卫在镖车左右。张平见状,却不忙出剑,只是坐在马上内力暗自运转。

    而雷远此时却突然下了马,解下腰刀放于马上,一个人向荆棘方向走去。见得雷远一人走来,树林中也走出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来,只见那人身材高挑、纤瘦,皮肤很白而且身上颇为干净,一身灰布长衫仿佛一个书生一般。但张平观其脚步轻盈,太阳穴饱满,双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得极是干净,因此断定此人在轻功、内力和暗器方面颇有造诣。

    只见雷远满面笑容的走过去,抱拳行了一礼,道:“当家的辛苦了。”

    那书生模样的首领回了一句:“掌柜的辛苦了。不知是哪家的朋友到此?”

    雷远道:“小字号,上福下威,表号鲁。”

    那首领又问:“不知掌柜的贵姓?”

    雷远应道:“不敢,免贵姓雷,草字一个远。”

    那首领又问:“吃谁家的饭?”

    雷远答道:“吃朋友的饭。”

    首领接着问:“穿谁家的衣?”

    雷远答道:“穿朋友的衣。”

    之后,那书生模样的首领退了两步,拱手一礼道:“掌柜的,远来皆是客,我本不该多做留难,但兄弟们也要有口饭吃,不知掌柜的给不给这个面子。”

    雷远见得对方只是拱手,并不放下,知道对方是要和自己搭搭手,若是胜了,自然好说,若是败了,则免不了一场恶战。

    于是雷远上前两步握住那首领的双手,道:“当家的无须如此,折煞我们小号了。”

    只见雷远与那首领两人四手捉在一起,但那首领始终气定神闲,双手拱手的姿势不变,而雷远却面部紧绷,显然是差了一筹。雷远大喝一声开,只见那书生模样的首领依旧姿势不变,而雷远则突然被弹飞而出。众趟子手见此,纷纷握紧手中的家伙,随时准备护镖。而张平则在雷远被弹出的一刹那,便一记猿跃来到雷远身后一丈,单手接住了雷远。

    那书生模样的首领见此,拱手一礼,道:“不知是哪家的道长到此,请恕在下眼拙。”

    张平并不还礼,只是平淡的答道:“泰山派,天明。”

    那首领随后道:“久闻泰山派大名,不知天明道长来次,多有得罪。不知道长可否恕罪?”言罢,拱手的姿势依旧。

    张平见此,走上前去,将坎离诀运了五成到手上,两手一分。只见那书生两手随即分开,张平随即退后,道:“当家的严重了,本都是朋友,何来恕罪只说。”

    那首领说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请了。”说罢,转身拾起一根木棒挑开了荆棘,并高声喊了一句“合吾”。之后两旁的树林中“合吾”声此起彼伏,粗略听来,足有四五十人之多。

    随后雷远抱拳又说道:“当家的,可有什么要带的没有。我等往浙江龙泉而去,约摸二十余天回来。”

    那首领摆摆手,道:“没有带的,掌班的,你辛苦了。”

    随后,福威镖局一众趟子手和张平便顺利的通过了这条山道。

    走过这条山道,不多远众人便来到一家客栈吃饭住下。晚饭时,雷远端起一杯茶起身对张平说道:“今日全赖天明道长神功,大伙儿才能全身而退,行镖规矩途中不能饮酒,今日我们大家伙以茶代酒,敬天明道长一杯可好。”

    随后众趟子手纷纷叫好,并端起茶杯来。张平见此,也端起茶杯起身,道:“诸位廖赞,大伙儿一路辛苦,这杯茶敬诸位,请。”言罢,张平与诸人将茶水俱都一饮而尽。

    食饱之后,众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继续赶路了。

    打从击退那书生首领开始,众人才意识到张平武学的高深。于是一路上,从雷远到普通趟子手,纷纷借机向张平请教武学。张平本人亦不拒绝,除了不传授自身武学外,指点众人一些练功方向上的问题时,还是好不吝啬的。

    雷远作为近水楼台,自然是所获甚多。张平这十来日,倒有大半时间是在指点雷远。雷远年轻时层在当地武功学过一些太祖拳和六合刀之类的粗浅把式,后来加入福威镖局,又从自己的镖局师父那里学了一套**法和诸多杂学武艺。至于内功,也是成为镖头之后学的福威镖局镖头大路货,练了十年也算有些底子。

    张平针对雷远的情况,建议他专习刀法,并且重点练习劈挡两招。以后的刀法路数也是七分攻,三分守。使刀时的力道也是一样,出刀只出七分力,留着三分力变招。为此,张平还给他想出一个练刀方法,就是一刀劈出马上逆向回刀。

    打上会遇见书生首领率领的劫匪之后,张平与福威镖局众人一路平平安安的到达了浙江龙泉。福威镖局众人交了镖之后,在当地客栈大喝一场,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除了雷远之外的人马尽数返回浙江分号。而雷远则盛情邀请张平在寻得宝剑后往福州一行。

    于是,诸人相互告别后,张平便踏上前往铸剑谷的路程。龙泉因剑而得名!位于浙江省西南部浙闽赣边境,素有“瓯婺入闽通衢”、“驿马要道,商旅咽喉”之称。境内层峦叠嶂,溪流纵横!龙泉宝剑创始于春秋战国时期,其剑以“坚韧锋利、刚柔并寓、寒光逼人和纹饰巧致”四大特色而成为剑中之魁,闻名天下。

    张平层闻两年前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层在浙江龙泉得到一柄“碧水剑”,是一口断金削铁的上品利器。不过张平此来,主要是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打造两柄长剑。

    张平到得铸剑谷之后,首先开始打听宝剑价格,有名的铸剑师傅,铸剑材料价格等等。到了夜里,张平则魂体出窍,前往各处探听一番。待得三四日后,张平便将铸剑谷的情况大致了解了。

    选定目标之后,张平便一早便出了客栈,往铸剑谷深处走去。穿过铸剑谷有名的铸剑泉,顺着溪流往下,行出不足一里,便见得一排茅屋。

    张平赶忙走近茅屋,只见茅屋之后是一圈篱笆围成的小院。小院中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材料,中间一口水井旁几个精壮汉子正在打水。各个茅屋中的烟道上浓烟滚滚,打铁声,呼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张平见得如此情景,对自己获得好剑的希望不由增了几分。于是,便快步向第一个茅屋走去。感谢大家的一百张推荐票,令低调今天灵感大增,加更一章感谢大家。

第三十四章 得剑入闽

    进得第一间茅屋,一个看起来十分机灵的年轻人便迎了上来,道:“不知道长想挑一把怎样的宝剑,小店在龙泉铸剑已有三百余年历史,质量上乘,价格公道。不知道长需不需要我为您推荐几把。”

    “好的,那你就为我推荐几把重剑和细剑吧,一定要结实。”张平听完年轻人的话答道。

    年轻人听完随后说道:“好嘞,道长请随我来。”言罢,便转身替张平引路。

    张平随他走出茅屋,来到后院一个竹木房前。那年轻人打开房门,将张平迎了进去。

    走进竹木房,只见房中整齐摆放着八个剑架。每个剑架上均摆放着十多柄各色宝剑,张平见得其中剑光四溢,知道这里都是难得一见的上品宝剑。

    那年轻人拿起一把长剑对张平说道:“道长,此剑剑长三尺八寸,重八斤八两三钱,取上等精铁和青铜混铸,粹以精钢,是这里最重的长剑。配合一些刚猛的剑法,那是如虎添翼。”说完,又拿起另一把短剑道:“您再看这柄细剑,剑长三尺一寸,重三斤一两整,取上等精铁和和精钢相粹。乃是这里最轻的一柄剑,最适合发挥一些灵动飘逸的剑招。怎么样,道长,这两柄宝剑您可还看的过眼?”

    张平接过两柄宝剑,细看之下,果然是两柄质量上乘的宝剑。便又问道:“这两柄宝剑对内力的承受能力如何?不瞒你说,我这次选剑,一定要能承受强大内力灌输才行。”

    那年轻人看张平年纪,心中料想张平内力高不到哪里去。便说道:“道长尽管灌注内力一试,如若出现损伤,损失自有小店承担。”

    张平见得对方如此说道,便说了一声“好”。之后拿起那柄重剑,极阳内力灌输之下,长剑登时嗡嗡作响。随着张平内力的不断灌输,长剑的嗡嗡声越来越大,音调也越来越高。没多久,张平忽然讲内力撤回,将重剑放心,只见那重剑的剑身中央似是出现了一道极小裂纹。张平说道:“对不住了,这剑还是不行。”的那年轻人似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半晌没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那年轻人才回过神来,道:“道长神功果然惊人,看来寻常的剑器已不能满足道长的需求,劳烦道长稍等,我要去通报一下老板。我相信老板定能令道长满意而归。”

    张平应了一声:“好,麻烦小哥了。”随后那年轻人将张平带到院后一件似是会客厅的茅屋中,上了一碗茶,才告辞离去。

    张平在这会客的茅屋中坐了约摸有一刻钟多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只见一个须发皆白,面色红润,太阳穴高鼓的老者走了进来,张平赶忙拱手行礼,道:“泰山派天明,见过老前辈,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那老者摆摆手,笑着道:“不敢,不敢,小老儿姓李,单名一个清字。虚活许多年,这点微末功夫怎敢在泰山派高足面前妄称前辈。”

    张平赶忙说道:“前辈,在下并非有意……”

    李清说道:“不碍事,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感觉你需要的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已,因为神兵利器已在你手。”

    张平听得此处,大感奇怪,但又知这老者必然不会无的放矢。因此说道:“晚辈愚钝,请前辈明示。”

    那李清摸了摸胡子说道:“不论什么样兵器到了高手手中都能所向披靡,百战不殆。而庸人就算有了天下第一的宝剑,也打不过一个寻常武林中人。所以你现在最主要的是保护自己的剑,而不是四处求剑。”

    见张平似乎还未领悟,李清又道:“这后山有一片竹林,我送你一把柴刀,你去后山竹林中砍些竹子削成剑。等有一天你可以做出一把能被你用住的竹剑时,你就寻到了自己的神剑了。”

    张平顿时恍然大悟,向李清深深一礼道:“今日多谢前辈指点,他日若有差遣,可差人往泰山捎个口信,晚辈必定竭尽所能。”

    李清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天明小友还是快去寻剑吧。”

    张平随后便和李清告辞,带着柴刀往后山削竹剑去了。

    一个月后,张平背着一把竹剑离开了铸剑谷。只见这把竹剑长三尺三寸,削的极薄,好似轻轻一折便会断掉。这一月来,张平不知练废了多少竹剑,只因这竹剑比铁剑更为脆弱,张平在内力灌输时,不仅要增强竹剑的威力,也要同时保护竹剑本身不被折断。幸得张平有一心二用的异能,才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将竹剑练成。

    练剑有成,心情大好的张平准备往福州一行。一来是应雷远之邀,二来张平也好见识一下当年福威镖局林远图威震黑白两道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张平一路施展轻功赶路,他内力已深,有精通多门高妙轻功,兼之在铸剑谷令自己对内力的控制力大大提升。不到五日光景,张平便赶到了福州城。

    张平来到福州城西门大街,只见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门。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首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左首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进门处两排长凳,分坐着八名劲装结束的汉子,个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英悍之气。

    张平走上前去,向其中一人道:“泰山派天明前来拜会贵号雷远镖头,烦请这位小哥传个话,在下这里先谢过了。”

    那人一听是泰山派的天字辈,有确实是找人,忙道:“不敢,道长稍等,我这就去传话。”

    不一会儿,雷远便和一身穿紫色绸服的中年人一同走来。雷远远远见了张平便笑着说道:“天明道长可是来了,可想死老哥了。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福威镖局的林总镖头。”然后又转头对林总镖头说道:“总镖头,这就是我上月回来后和你说到过的泰山派天明道长。”

    张平随后道:“久闻林总镖头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难怪福威镖局这些年一年比一年兴盛。”

    林震南笑道:“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赏口饭吃,比不得泰山派百年传承和诸多侠名。天明道长既然到了福州,那就是给我林某人面子,快快请进。”言罢,一摆手,邀请张平先进。

    张平也一摆手,道:“林总镖头是地主,有比在下年长的多,还是林总镖头先请。”

    随后雷远打了个圆场道:“都是自家朋友,总镖头,天明道长,你们就不要客气了,大家一起进去吧。”

    林震南也道:“就是,就是,天明道长,一起吧。”

    张平见此,也不矫情,道:“好,总镖头,一起。”

    随后三人一起走进了福威镖局的大院。走入大厅,自有仆人端上茶水,三人按宾主位坐好,聊了一会儿。林震南开口道:“天明道长此次出手保住了我福威镖局的名头,在下感激不尽,此到福州一定要多住几日。今晚林某在家中摆上一桌薄酒,为天明道长接风,还望道长不要嫌弃。”

    张平道:“林总镖头客气,在下前来打扰,已是不该,嫌弃一词,从何说起。”

    随后,林震南前去安排晚饭一事,而张平则跟着雷远到了福威镖局的客房,两人又攀谈了几句,雷远便告辞离去,让张平在客房休息一会儿。

第三十五章 福威镖局

    到得晚饭时分,雷远便来到房中通知张平前去用餐。张平随雷远来到饭厅,只见林震南一家人早已坐在主位等候。

    见得张平到来,诸人纷纷站起见礼,林震南热情的招呼道:“天明道长,快快请坐,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言罢便将林夫人和其子林平之介绍给张平,张平与其二人一一见礼之后,林震南又介绍了几个作陪的镖头给张平,张平也起身和几人一一见礼。

    一群人见礼之后便纷纷坐下,随后便有仆人开始上菜。林震南作为主人,首先开口道:“天明道长此次仗义出手解我山东镖号之危,林某人感激不尽,在这里先干为敬。”

    张平见此,赶忙举杯,道:“林总镖头客气了,江湖上谁人不知道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赫赫威名,在下不过适逢其会,赶跑了几个毛贼而已。岂敢摊天之功,今日游历到得福州,多赖林总镖头盛情款待,这杯酒当是我敬林总镖头才是。”

    林震南此时说道:“天明道长太客气了,那我大家共同举杯,共饮此杯。”言罢,诸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随后林震南又招呼到:“天明道长,福州虽然地小,但这冬瓜盅、佛跳墙、糟鱼、肉皮馄饨,却驰誉福州。是难得一见的特色美食,你可要好好尝尝。”

    张平回道:“有劳林总镖头费心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破费,令在下好生惭愧。”

    张平尝了几口这些特色菜,果然感觉味道极好。恰在此时,一旁的林平之向自己问道:“天明道长,我听雷镖头说你轻而易举的击败了一个武功高强的贼人。我爹娘从不让我跟着走远镖,不知能否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武学。”

    还没说完,林震南便喝到:“平之不得胡闹,成何体统。”

    张平看得林平之一副眉清目秀,涉世不深的样子。感觉他多半是无心之言,加上适当展露武功对自己也没有坏处,因此说道:“无妨,在下这点微末技艺原不足挂齿。但今日林少镖头看得起,那在下就献丑了。”

    言罢,张平左手暗运内力,一击拍于桌上的一盘油炸虾球旁,四五个虾球随即飞起。随后,张平右手三指捉筷,与电光火石间刺了过去。在场众人知觉眼前一花,只见张平右手竹筷上传着五个虾球。这一刺之间,看似简单,实则包含张平一身武艺的精华所在。只因虾球本是圆滑之物,飞至空中排列杂乱,筷子也并非利剑,想要一记尽数刺穿,其出手之快,用劲之巧,内力之强俱都惊人至极。

    “好,天明道长这一刺让林某人感叹自己真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了。泰山派剑法果然神乎其技,难怪五岳剑派在武林中声势如此惊人,几乎不在少林武当之下,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林震南第一个反应过来,叫好道。

    紧接着林夫人也说道:“天明道长剑法通神,依我看来,就是我爹爹也未必敌的过。道长可要在次多盘旋几日,闲暇时指点一下我这不成器的犬子。”

    林平之赶忙接着说道:“是啊,是啊,天明道长,你这一出手,我只感觉眼前一花,五个虾球就都被你插在筷子上了。这等剑法这可算得是独步武林,还请多住几日,好生指点一下在下。”

    张平放下筷子,道:“几位廖赞了,不过是些茶余饭后的把戏,让几位见笑了。在下泰山派剑法尚未练全(岱宗如何能练全吗?别打我哦,我说的是实话),岂敢与金刀无敌王老爷子相比,那是折煞在下了。不过在下虽然也想与诸位多亲近几日,但年关将近,总得回去侍奉师父他老人家才是,故此,还望诸位见谅。”

    一桌饭随后吃得是宾主尽欢,期间众人频频向张平敬酒。特别是林平之,幸得张平内力深厚,才没有出问题。随后,众人散去后,张平便回到客房休息,这一夜张平倒是老实的没有魂体出动去偷窥,只是在房中修炼内力。

    第二天一早,张平出门见得林平之在演武场中练剑。虽然张平一向喜欢偷学别人武功,但明面上还是要讲一些江湖忌讳。于是,张平赶忙转身,准备离开。此时,林平之见得张平,赶忙叫道:“天明道长,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像你讨教一下剑法呢。”

    张平见此,便停下脚步,转身向林平之走来,道:“讨教不敢当,既然少镖头盛情邀请,在下就与少镖头切磋一下。”

    林平之大喜道:“多谢天明道长,请出剑。”言罢,摆出了一个出剑姿势。

    张平随手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柄铁剑,只见张平右手长剑斜指而下,左手五指正在屈指而数,从一数到五,握而成拳,又将拇指伸出,次而食指,终至五指全展,跟着又屈拇指而屈食指,再屈中指。正是张平没能练全的泰山派绝学:岱宗如何。

    林平之见得张平此等怪异招式,也没有多想,喊了一声:“天明道长,小心了。”

    言罢,一招“流星飞堕”向张平肩膀刺来。这一剑刺的极快,隐隐有剑光闪耀。只见张平左手屈指一定,右手长剑随即刺出,正刺在林平之剑身中央。林平之只觉长剑险些脱手,但所幸张平剑上并未附加内力,因此林平之握紧长剑绕到张平身后又是一记“花开见佛”刺向张平后背。张平微微侧头,身子并不转动,左手屈指全伸,右手反手一剑,依旧刺在林平之剑身中央。

    此后林平之不断变幻剑招,但张平双脚原地不动,只靠一记记平刺,剑剑刺在林平之剑身中央。待得林平之使完七十一招,使出最后一招“扫荡群魔”时,张平将内力灌于剑中,平平一剑与林平之长剑剑尖相顶。林平之只觉一股沛然大力自长剑上袭来,再也握不住长剑,刹那间便被张平崩飞了长剑。

    张平随后收剑而立,看起来微笑不语,实则是在心中默默记忆刚才林平之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林平之则是赶忙捡回长剑,恭敬的对张平道:“天明道长,你这一招叫什么名趟,我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使完,竟不能令道长你出第二招,可见泰山派绝学可要比我这家传的功法厉害的多。不知天明道长能不能和我说说这一招?”

    张平道:“这是我泰山派剑法岱宗如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将就以静制动,后发先至。少镖头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杀伐凌厉,剑势奇诡,也是一套难得的上乘剑法。因此,少镖头无需妄自菲薄,只需勤加修炼,将来必有所成。”

    林平之听后,又到:“可惜我天资愚钝,连家传剑法都练不好,更别说奢求其它了。”

    张平道:“我看少镖头剑法纯熟有余,机变不足,而且基本功还有待加强。武学一道,将就的是万丈高楼平地起,基本功一旦纯熟,其他招式自然顺手拈来,威力大增。”

    林平之叹气道:“我福威镖局的果真难以与泰山派媲美,众多镖头与我武艺相差仿佛,看来尽数非天明道长一剑之敌。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学得上乘剑法。”

    张平一听便知其是有意拜入泰山派门下,而且多半是其父授意。不过张平和师父玉钟子一般不管事,自己比林平之年龄小的多,自然不能收他为徒,自己师父多半也不可能。而林平之恐怕不会想拜入其他人门下。因此,张平随即说道:“邹忌此人少镖头可曾听说过?”

    林平之是个聪明人,自幼读书的他自然知道邹忌与齐威王的故事,随即他问道:“道长是说,我父母和众镖头其实都是让着我,所以我才觉得他们武艺不够高强。”

    张平点点头,说道:“少镖头,不经历真正磨练的人不会真正的成长,等你经受了足够的磨练时,辟邪剑法必定能再次扬威江湖。在下少陪,少镖头请自己想想。”言罢,张平将铁剑放回,转身离去,只剩下林平之在原地发愣。

第三十六章 风起衡山

    张平在福州呆了七天,这七天里林平之陪着张平游遍了福州的大街小巷,吃遍了各种福州小吃。张平也指点了林平之一些基础剑法要点,临走时,林震南又送了张平一匹大黑马,双方纷纷约定有缘再聚。

    离开福州府,张平一路上快马加鞭,不过二十余日光景,便赶回了泰山。

    上山的时候张平在想“这十多年的时间里,泰山的每座山峰,每条小道,自己都转遍了。可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会突然离去。”念及此处,张平不禁心中一阵感慨。一路上张平并未施展轻功,而是慢慢地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得泰山派驻地。

    张平回到泰山派,刚刚走近师父的小屋,便听到几个人在其中说些什么,似有阵阵争论之声不断传来。张平于是在门外敲了敲门,恭敬的喊道:“启禀师尊,弟子天明归来求见。”

    房中的争论声随即停了下来,师父玉钟子的声音随即传出:“进来吧。”

    张平推门而入,只见自己师父玉钟子坐在主位,旁边坐着玉矶子,玉磐子,玉音子三位师叔。张平上前一一见过礼之后,站于一旁。随后,三人便一一向自己师父告辞。

    三位师叔离开后,张平便将自己一路寻剑的经历说于师父听了,并将一百两银子还给了玉钟子。

    师父玉钟子听后对张平说道:“天明,为师向来不愿插手门派之事,一心修道,这你是知道的。但毕竟同属泰山派一脉,和同门的情谊不能免去,明年开春之后衡山派刘正风将金盆洗手,届时你同你掌门师兄天门一同前往吧。”

    张平随即应道:“谨遵师父教诲。”

    在泰山派过完年关后,张平每日在山后后石坞晨起炼气,之后以竹剑练习岱宗如何,直到春暖花开。

    这一日,泰山派终于准备出发前往衡阳城刘府参加衡山派刘正风刘三爷的金盆洗手大典。此次出发,由掌门天门师兄带队,天松、天柏和张平三个天字辈和二十余个小辈弟子同行。

    张平虽然辈分高,但年龄却是其中最小的,因此一路上尽是被几个师兄当作小孩一样照顾。此次,泰山派诸人先走水路入湖北,然后在走陆路下湖南,不过月余时间,一行诸人便赶到了衡阳城。

    诸人到得衡阳城,天色有些昏暗。诸人进城刚走了不多久,只见前方街头有两个人提着灯笼,快步奔来,叫道:“诸位是泰山派的道长么?”

    天门答道:“不敢,泰山天门在此。尊驾是谁?”

    那二人奔到临近,只见他们手中所提灯笼上都写着“刘府”两个红字。当先一人道:“原来是天门道长亲自大驾光临,晚辈奉敝业师之命,邀请几位师伯和众位师兄,同到敝处奉斋。晚辈未得众位来到衡山的讯息,不曾出城远迎,恕罪恕罪。”说着便躬身行礼。

    天门道:“不须多礼。两位是刘三爷的弟子吗?”

    那人道:“是。晚辈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为义,向诸位师伯请安。”说着和米为义二人又恭恭敬敬的向天门、天松和天柏行礼。

    天门见向米二人执礼甚恭,说道:“好,我们正要到府上拜访刘三爷。”随后对张平等人说道:“三位师弟,我们走吧。”

    向米二人听得此处,看张平与天门三人走在一起,原以为是其中一人爱徒。此时方知张平也是泰山派天字辈弟子,赶忙上前告罪。张平赶忙摆手称道不敢,一行人才继续向刘府出发。

    向大年和米为义二人提着灯笼当先领路。天门和张平三人并肩而行。泰山派群弟子跟在后面。众人转过了街角,见众人向北行去,过了三条长街,只见左首一座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十余人手执火把,正忙着迎客。泰山一行人走到门口,便由刘门弟子迎着进门。

    刚一进门,便有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天门道兄大驾光临,小弟真是受宠若惊,快快进屋用茶。”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模样,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便走便说道。

    天门道长此时应道:“刘三爷客气了,贫道一行人数众多,今日可要麻烦刘三爷了。”

    刘正风应道:“哪里哪里,在下已在周围客栈包下客房,请诸位在府上吃些便饭后再去休息。四日之后准时举行金盆洗手大典。”

    天门道长和刘正风寒暄几句后便领着泰山派诸人在刘府用餐,席间,刘正风敬了三杯酒,便继续去招呼其他事了。一行人用过饭后,便来到刘府定好的客栈住宿,只因客房紧张,张平便与天松同住一屋。

    两人洗漱之后,因为毕竟出门在外,便合衣躺下休息。

    天松躺下之后问道:“小师弟,你还没来过衡阳城吧?”

    张平答道:“确实没有,小弟我还未曾出过几次远门,这衡阳城还是第一次来。”

    天松道:“好,那明天我带你和迟师侄出去好好转转,今天早点休息吧。”

    张平应道:“那样甚好,多谢师兄了。”

    随后,两人便闭目休息。

    而张平见得天松睡下,便魂体出窍,在这衡阳城里和刘府附近瞎转。张平魂体转到一个刘府附近的小巷时,突然发现一个黑衣人从一旁穿过。好奇之下,张平便跟了上去。

    只见那黑衣人进得一个小院,推门之后摘下面巾,向一个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的嵩山派人物禀报道:“启禀费师叔,刘府附近情况我已尽数探明,今日泰山派天门、天松、天柏和天明一行人已尽数到达,还有二十余名泰山派弟子住在刘府定下的客栈中。”

    张平听到此处,知道这费师叔必是嵩山派大嵩阳手费斌,只是不知道他嵩山派如此行为有何阴谋。

    只听那费斌道:“做的不错,左师兄策划五岳合一多年。他衡山一脉和泰山、华山最是难以对付,这次我们找到了他刘正风和魔教曲洋勾结的证据,加上莫大和刘正风不和一事由来已久,四日后莫大未必肯来。就算他来了,先给他也扣一顶勾结魔教的帽子,如此天赐良机,一定要趁机将刘正风门人弟子尽数铲除。至于其他三派,华山和泰山两派,左师兄早有谋划,至于恒山派,尽是些女流之辈,不足为惧。将来灭了衡山之后,再找机会铲除其他三派的顽固分子。”

    张平听得此处,大怒。心道:“嵩山派好大的胆子,竟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是不是还想铲除我呀。看来嵩山派这些弟子还是永远留在衡阳城好了。不过自己要先给他们下点绊子,首先得让他们和衡山派彻底对上,削弱他们一些实力。”

    随后,费斌开始打坐修炼,而那嵩山派弟子则退了下去。张平见得已然探听出了如此惊人的消息,便又探查了一番虚实,发现总共到了费斌,丁勉,陆柏三个嵩山派太保和几十个嵩山派弟子,之后便魂体归窍去了。

    魂体归窍后,张平悄悄起床,对天松谎称去出恭,实则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到达刘府。张平跃入后院,点倒一个佣人,在其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又将佣人右手划破,用血写道:“嵩山三太保已至,知曲洋事,欲杀汝全家满门。”

    随后,张平寻到刘正风卧房外,确认刘正风在里面后。将布块以暗器手法射入其身旁,随后不管刘正风看没看到,几个起落便离开了刘府。

    回到客栈,张平心想:“嵩山派明日也别想好过,在衡阳,刘府才是地头蛇。明日自己静观其变便是。”

    于是,张平这一夜又在修炼内力和钻研医术中渡过。

第三十七章 战田伯光

    第二天一大早,张平便和天松、迟百城二人出去游览衡阳城去了。张平一路上则是在想,刘正风收到自己的布条之后,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走了半日,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张平三人眼见天边黑沉沉地,殊无停雨之象,转过一条街,见一间酒楼中坐满了人,便准备进去找了个座头。行至酒楼门口只见“回雁楼”三个大字赫然挂于正中。

    三人寻了张桌子,便坐下来点了些干果、茶水,一边吃,一边聊起了这衡阳城。

    正在这时,有一个人走上酒楼来,腰悬长剑,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便往张平等人旁边那张桌旁一坐,一言不发,端起面前酒碗中的酒,一口喝干了。张平仔细一看,那桌上竟是两个男子和一个尼姑的奇怪组合。虽然奇怪,但三人都未多做理会。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隔壁桌上一人说道:“我田伯光独往独来,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这么多?”

    张平与天松尚未反应过来,迟百城却突然拔出长剑,抢到那人面前,喝道:“你……你就是田伯光吗?”

    那人平淡的答道:“怎样?”

    那年轻人道:“杀了你这淫贼!武林中人人都要杀你而甘心,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言罢,挺剑便向田伯光刺去。这一招虽是仓促之下发出,但迟百城饱含怒意,讲内力尽数灌于剑上,倒也不可小觑。

    田伯光身子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与闪电间砍向迟百城胸口。张平见得迟百城万难躲过这一刀,仓促之下将手中竹筷射向田伯光刀身,自己则飞身扑出。可惜,距离太远,田伯光的快刀在竹筷到时,便已在迟百城胸口砍下一个小口子,所幸张平竹筷及时赶到,才没有伤及筋骨。

    张平扑到后将迟百城护在身后,道:“好一个万里独行田伯光,果然很好。”其时,天松已纵身抢到田伯光面前,连声猛喝,出剑疾攻,但田伯光仍不站起身,坐在椅中,拔刀招架。张平碍于天松的面子,没有当场出手,夹击田伯光。但天松攻了二三十剑,田伯光挡了二三十招,竟一直坐着,没站起身来。

    突然间,田伯光身旁的令狐冲拔剑向田伯光疾刺。田伯光回刀挡开,站起身来,而天松此时却收剑立于一旁。张平见得天松收剑,一记事了拂衣去身法跃入二人中间,竹剑出窍点在田伯光的单刀上将他击退。随后冷冷地说道:“田伯光,你敢伤我泰山派弟子,拿命来偿吧。”

    张平话虽说得狠,其实却暂时不准备杀了他,这样可以示敌以弱,令嵩山派摸不清自己武功的虚实。

    言罢,一手泰山十八盘便向田伯光攻去。田伯光之前被张平以竹筷和竹剑击退两次,已知张平武功之高强,实乃自身生平所遇第一大敌。

    于是田伯光虚晃一刀,第二刀跟着斜劈而出,刀光映日,势道甚是猛恶。张平却不慌不忙的左手五指伸屈,右手刺出一剑,正好点在田伯光刀背上。张平一剑既出,后着源源倾泻,剑法轻灵,所用招式却全是刺击。不论田伯光如何变幻刀法,张平总能一剑点在他刀身之上,迫他换招。在身旁四人看来,真当得上是“行云流水,任意所至”这八个字的精义,在和田伯光拆了二十余招后。只见此时败相已露的田伯光突然间一声大喝,举刀直劈,然后突然向窗外掠去。

    只见张平向窗外斜踏一步,突然竹剑探出,在田伯光侧身飞掠时一剑点出,顺势在他胸口留下一条长长的口子。待得田伯光冲出窗外,张平坎离诀运转,逼的自己出了一头汗,然后仿佛虚脱一般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身旁四人本欲追击田伯光,见此赶忙问道:“怎么了?”

    张平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我刚刚为了击败田伯光,强使本派绝学岱宗如何,有些消耗过度,我们先回刘府与掌门师兄汇合,不要让他等急了。”

    在天松和迟百城的搀扶下,张平等人准备往刘府而去。路上,华山派令狐冲和恒山派仪琳讲述了二人因何在此的经过。听得令狐冲是为了救仪琳才假装与田伯光称兄道弟,天松的脸色才好了不少。

    一行五人到得刘府,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座花厅之中。只见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四张倒是空的,只有靠东一张上坐着师兄天门。两旁坐者几位武林前辈。下首主位坐着的正是主人刘正风。

    仪琳见得定逸师太,便急步走到定逸师太身前,盈盈倒拜,叫道:“师父……”两字一出口,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定逸沉着脸道:“好徒儿,这两日你到哪里去了?又是如何回来的?”

    仪琳哭道:“师父,弟子这一次……这一次,险些儿不能再见着你老人家了。”她说话的声音十分娇媚,两只纤纤小手抓住了定逸的衣袖,白得犹如透明一般,当真是我见犹怜。

    而此时,一旁人群中的一个灵秀的小姑娘也冲着张平这边叫道:“大师兄,这边。”

    此时,天门向天松询问道:“师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和华山、恒山弟子一起回来了。”天松赶忙将一日所见所为向天门做了大致的一个讲解。

    随后,仪琳也向定逸师太讲述了自己这两日的经历。当讲到令狐冲为了让仪琳先逃大骂起来,道:“混帐王八蛋的小尼姑,你在这里罗哩罗唆,教我施展不出华山派天下无敌的剑法来,我这条老命,注定是要送在田伯光手中了。原来你和田伯光串通了,故意来陷害于我。滚你妈的臭鸭蛋,给我滚得越远越好!一见尼姑,逢赌必输,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以后也永远不见你。老子生平最爱赌钱,再见你干甚么?”时,定逸师太勃然大怒,直接向令狐冲袭去。

    只见定逸师太反过手掌,拍的一声,清清脆脆的打了令狐冲一个耳括子。她出手又快又重,令狐冲有伤在身不及闪避,只觉头脑一阵晕眩,险些便欲摔倒。

    刘正风此时也笑道:“师太怎地没来由生这气?令狐师侄为了要救令高足,这才跟田伯光这般胡说八道,花言巧语,你怎地信以为真了?”

    定逸一怔,道:“你说他是为了救仪琳?”

    刘正风道:“我是这么猜想。仪琳师侄,你说是不是?”

    仪琳低头道:“令狐大哥是好人,就是……就是说话太过粗俗无礼。惹师父生气。”

    此时令狐冲也插口道:“都是晚辈的不是,出口不逊,师太教训的是。”

    随后,在场众人纷纷来劝,才令定逸师太相信令狐冲是为了救仪琳。

    在仪琳将诸多事情讲清楚之后,众人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在天门道人、刘正风、张平等高手眼中,令狐冲、田伯光等人的武功自然都没甚么了不起,但这场斗杀如此变幻惨酷,却是江湖上罕见罕闻的凄厉场面,而从仪琳这样一个秀美纯洁的妙龄女尼口中说来,显然并无半点夸大虚妄之处。

    于是,大家对令狐冲的看法也大为改观。从一个口无遮拦的浪荡小子到一个敢作敢当,有情有义,有勇有谋的五岳剑派新一代好少年。

    随后,天门道长对众人说道:“诸位,这田伯光在衡阳城附近公然掳走、打伤我五岳剑派弟子,分明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他今日被我天明师弟打伤,说不定还未走远,我建议大家伙各出人手搜捕他,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淫贼。”

    定逸师太第一个叫好,随后众人也纷纷响应。于是,张平便带着几个泰山派弟子和一个引路的衡山派弟子出去搜捕田伯光。众人相约,在刘正风正式金盆洗手当天回到刘府汇合。

第三十八章 金盆洗手

    张平带人寻了两日无果,就连夜里魂体出窍也没找到田伯光的踪影,心知田伯光已必定远离衡阳城了。于是,便在金盆洗手当日早早返回了刘府,与掌门师兄天门汇合。

    众宾客在一起寒暄了一阵,忽然听到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率领众弟子径往刘府拜会的消息。刘正风得到讯息,又惊又喜,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华山掌门居然亲身驾到,忙迎了出来,没口子的道谢。岳不群甚是谦和,满脸笑容的致贺,和刘正风携手走进大门。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余沧海、闻先生、何三七等也都降阶相迎。

    张平眼见这华山派掌门岳不群颏下五柳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心道:此人号称“君子剑”,果然有些门道,只怕内力也是修到了相当高深的境界。忽然间,张平在华山派弟子中看到了林平之。福威镖局为青城派所灭之事,张平也略有耳闻,想不到今日再见,林平之已投入华山门下。

    林平之也看到了张平,似是十分激动的喊道:“天明道长。”

    张平见此,与岳不群和天门师兄告罪一声,便和林平之到一旁攀谈起来。林平之见得张平,一边细细抽泣,一边讲述了自己最近的经历。听到是林平之先杀了余沧海儿子时,张平只得暗自感叹福威镖局理亏,自己不能帮他出头。最后听得林平之父母双亡,拜入华山,张平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想起去年自己在福州,也蒙林震南热情招待。这份情谊虽不能令张平直接出手为他们报仇,但提点关照一下林平之这种举手之劳还是没问题的。

    张平随后说道:“那余沧海一身武艺可算的上一代宗师,华山派除了岳掌门之外,其余诸人对上他估计难有便宜可讨。你若想报仇,光靠华山武功是不够的。泰山派武学限于门规我不能传你,但我感觉你家传辟邪剑法里面必有玄机。”

    林平之道:“天明道长,不可能,若是真有玄机,先祖怎么可能不传下来。”

    张平道:“我估计可能是这玄机所在必有重大缺陷,非常人可练或者练后会有不良影响。所以你祖上没有传下来,但是你若想报仇,还得靠他。你明日离开之前来见我一面,我送你一件礼物,算是你我相识一场的缘分吧。”

    张平此言不无道理,因为他研究辟邪剑法很久,也没发现剑招有何精妙,因此判断问题一定出在心法上。而林平之和林震南武艺不行,多半是心法问题。张平此言也是结个善缘,万一林平之武功大进,自己也好魂体出窍,看看他家心法的玄妙。

    林平之随后口称一定前来,便回到了华山派众人之中。

    此时岳不群等人各人寒暄得几句,刘府中又有各路宾客陆续到来。这天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到得巳时二刻,刘正风便返入内堂,由门下弟子招待客人。

    将近午时,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忽然间,张平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然是官府来到门外。

    张平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匆匆从内堂奔出。面对群雄的欢声道贺,刘正风只是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儿,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张平心想:“刘正风在衡阳城当真是有钱有势,今日他得我通知,知道金盆洗时嵩山派准备拿他下手,便叫来了官府中人。嵩山派若想在官府中人面前动手,却也要思量一番。”

    却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刘正风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站起身来,向那官员弯腰陪笑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

    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刘正风道:“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泽广被,令小将光宗耀祖,却也是知道这是巡抚大人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

    那官员笑道:“哪里,哪里。”刘正风转头向方千驹道:“方贤弟,奉敬张大人的礼物呢?”

    方千驹道:“早就预备在这里了。”转身取过一只圆盘,盘中是个锦袱包裹。

    刘正风双手取过,笑道:“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纳。”

    那张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刘大人却又这般多礼。”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那差役接过盘子时,双臂向下一沉,显然盘中之物分量着实不轻,并非白银而是黄金。

    那张大人眉花眼笑,道:“小弟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尽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刘正风满脸笑容,直送到大门外。只听鸣锣喝道之声响起,刘府又放礼铳相送。

    这一幕大出张平和群雄意料之外,张平心想:“这刘正风真是愚昧,以为卷了个官嵩山派就不敢动你了吗?那个所谓的张大人若不走,你还有一线生机,看来你是没得救了。”想到这里,张平自去闭目养神,不再思考刘正风之事。

    刘正风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待得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此时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

    刘正风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今日刘正风将金盆洗手,退出武林。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一揖。

    自古以来,江湖和官府就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平素里相互顾及,但谁也看不起谁。见得刘正风居然投靠官府,是以一千余人济济一堂,竟是谁也不说话。

    刘正风转身向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刘某人金盆洗手之后,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至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

    言罢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张平见此,也不由为刘正风可惜。只因刘正风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一口宝剑,可见手指上功夫之纯,实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诣。

    闻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也不知是他可惜这口宝剑,还是可惜刘正风这样一位高手,竟然甘心去投靠官府。

    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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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嵩山来袭

    张平一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心中知道必是嵩山派到了,不过看刘正风之前的表现,张平对刘正风一点也不看好。

    刘正风听得这声音,面色平淡地抬起头来,张平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嵩山派弟子。这四个嵩山派弟子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嵩山派弟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

    张平只见这名嵩山派弟子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走到刘正风身前,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面色微怒地说道:“但不知左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嵩山派弟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左盟主他老人家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那嵩山派弟子正是左冷禅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回复完刘正风之后,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

    随后他又抢上几步,又向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行礼,道:“嵩山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伯、师叔。”其余四名嵩山派弟子同时躬身行礼。

    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只是微微欠身还礼,但定逸师太却似乎甚是喜欢,一面欠身还礼,说道:“你师父出来阻止这件事,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说呢,咱们学武之人,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去做甚么劳什子的官儿?只是我见刘贤弟一切安排妥当,决不肯听老尼姑的劝,也免得多费一番唇舌。”

    刘正风脸色郑重地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当时大家伙有言在先,说定了的是: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也是我五派所共制,当时大伙儿约定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便大步走向金盆,想先下手为强,把手洗了再说。

    史登达身子一晃,便往金盆之前抢去,同时叫道:“且慢!”令旗一展,欲拦在他身前。

    刘正风此时却坚决异常,左手疾探,两根手指往他眼中插去。史登达双臂向上挡格,刘正风左手缩回,右手两根手指又插向他双眼。史登达无可招架,只得后退。

    刘正风一将他逼开,双手又伸向金盆。只听得背后风声飒然,有两人扑将上来,刘正风更不回头,左腿反弹而出,砰的一声,将一名嵩山弟子远远踢了出去,右手辨声抓出,抓住另一名嵩山弟子的胸口,顺势提起,向史登达掷去。他这两下左腿反踢,右手反抓,便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部位既准,动作又快得出奇,确是内家高手,大非寻常。

    嵩山群弟子一怔之下,一时无人再敢上来。突然从后堂传来几个嵩山弟子的叫声:“刘师叔,你不住手,我可要杀你公子了。”刘正风回过头来,只见此时,只见后堂走出十几个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刘正风却一点儿不为所动,依旧向金盆探手过去。同时冷冷的道:“天下英雄在此,你胆敢动我儿一根寒毛,你数十名嵩山弟子尽皆身为肉泥。”

    眼见这一次再也无人能加阻止,突然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

    张平此时却突然射出一记铜钱,将那暗器击飞,同时吼道:“何方卑鄙小人,竟敢以如此可耻之手段暗算我五岳剑派。”

    刘正风趁此机会,双手急探,已在金盆中双手翻转,算是正式金盆洗手完毕了。同时黄影晃动,屋顶上跃下一人,张平定睛一看,正是那大嵩阳手费斌,那费斌拱手说道:“刘师兄,左盟主号令,不许你金盆洗手。你既已知道,还执意洗手,分明是不把左盟主放在眼里。”

    言罢又对张平说道:“天明师弟,你将我的暗器打断,是想违抗左盟主号令吗?”

    张平心中一阵冷笑,口中却饱含歉意的拱手答道:“费师兄,在下以为刚才从身后暗剑伤人的乃是手段下作的卑鄙小人。在下年纪虽小,却也从小受我泰山派教诲,纵然身死,也不能使出此等卑鄙行为,以示我等与魔教妖人的区别。因此,才忍不住击落费师兄的暗器,望费师兄见谅。”

    刘正风亦是识得费彬。不过念及自己金盆洗手之举已然结束,嵩山派若是想算以前的老账,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当下便拱手还礼,说道:“费师兄驾到,如何不来喝一杯水酒,却躲在屋顶,受那日晒之苦?嵩山派既然要用家人来对付刘某,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来,一齐都请现身罢。”

    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应道:“好!”黄影晃动,两个人已站到了厅口,这轻身功夫,便和刚才费彬跃下时一模一样。站在东首的是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则是仙鹤手陆柏。

    费彬微微一笑,说道:“刘师兄何须出言?嵩山派怎敢得罪刘师兄,只是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前来相求刘师兄不可金盆洗手,只是刘师兄这金盆洗手虽然洗了,却做不得数。”

    此言一出,只听得刘正风接口道:“费师兄此言,未免太也抬举小弟了。况且刘某今日金盆洗手完毕,从今往后,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再也与刘某无关。”

    费彬森然说道:“刘师兄,今日之事,你虽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但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刘正风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费彬侧头瞧着三师兄陆柏,等他说话。陆柏细声细语的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此时却口唇紧闭,并不答话。

    张平见此,心中暗暗叹息道:“刘正风在衡山派处理各类事务多年,怎么一点都不成熟。似这种情况,只要他自己坚决不认账,又已经金盆洗手,嵩山派没有直接证据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而费斌这时突然厉声喝道:“你识不识得曲洋?”他内力不弱,这七个字吐出口来,人人耳中嗡嗡作响。张平不禁感叹,嵩山派十三太保果然有些门道。

    刘正风仍不置答,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刹那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张平心道:“刘正风完了,看来对付嵩山派只有靠自己了。”

    果然,费彬随后朗声说道:“你既然自己承认,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左盟主来时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刘正风叹了口气,待人声稍静,缓缓说道:“在下与曲大哥结交之初,早就料到有今日之事。因此才出此下策,今日金盆洗手,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牵连。哪想到左盟主神通广大,早早将刘某家人捉住,看来刘某把这金盆洗手太当回事儿了,今日刘某全家遭劫,真是纯属活该。但叫刘某出卖朋友,万万不可能。”

    刘正风这话说的极为讽刺,自古江湖上便有祸不及家人和金盆洗手再不能翻旧账的规矩。刘正风此番自嘲,其实也是想激起在场武林中人的公愤,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但张平却暗自摇头,左冷禅费尽心机想要五岳合一,怎么会顾及什么江湖规矩,而且江湖最大的规矩就是拳头。刘正风若拼死一搏,尚有一线生机,可惜,可惜。

    费彬道:“如此说来,刘师兄决计不愿诛妖灭邪,杀那大魔头曲洋了?”

    刘正风道:“左盟主若有号令,费师兄不妨就此动手,杀了刘某的全家!”

    费彬从史登达手中接过五色令旗,说道:“刘正风听者:左盟主有令,你若不应允在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

    刘正风惨然一笑,道:“刘某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从此不再是五岳剑派之人。左盟主既不肯见谅,刘正风势孤力单,又怎么与嵩山派相抗?你嵩山派早就暗自来到衡阳城,布置好一切,只怕连刘某的棺材也给买好了,要动手便即动手,你们嵩山派何曾顾及过武林规矩?”

第四十章 暗夜杀机

    费彬将令旗一展,朗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和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左首,更不向刘正风瞧上一眼。天门道人的师父当年命丧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是以他对魔教恨之入骨。他一走到左首,张平以及泰山派门下众弟子都跟了过去。

    岳不群起身说道:“刘贤弟,你只须点一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

    刘正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岳师兄,你是读书人,当知道大丈夫有所不为,你这番良言,刘某心领了。”

    岳不群长叹一声,走到了天门道人身侧。劳德诺、岳灵珊、陆大有等也都随着过去。

    定逸师太合十念道:“阿弥陀佛!”缓缓走到岳不群之侧,说道:“魔深孽重,罪过,罪过。”座下弟子也都跟了过去。

    便在这时,檐头突然掠下一个黑衣人影,只见他行动如风,一伸臂便抓住了刘正风的左腕,喝道:“嵩山派从来不讲江湖道义,你留在这里必死无疑,去!”

    言罢拉着刘正风向外急奔。刘正风惊道:“曲大哥……你……”

    曲洋叫道:“不用多说!”足下加劲,只奔得三步,丁勉、陆柏二人四掌齐出,分向他二人后心拍来。

    曲洋向刘正风喝道:“快走!”出掌在刘正风背上一推,同时运劲于背,硬生生受了丁勉、陆柏两大高手的并力一击。砰的一声响,曲洋身子向外飞出去,跟着一口鲜血急喷而出,回手连挥,一丛黑针如雨般散出。混乱之中,曲洋与刘正风已逃得远了。

    费斌等人喝道:“刘正风勾结魔教,证据确凿,今日让其侥幸走脱,将他的家人尽数杀死。”诸多嵩山弟子随即推出短剑,纷纷开始斩杀刘门弟子。

    陆柏道:“刘门弟子听了,若要活命,此刻跪地求饶,指斥刘正风之非,便可免死。”

    刘正风的女儿刘菁怒骂:“奸贼,你嵩山派比魔教奸恶万倍!”

    陆柏喝道:“杀了!”万大平提起长剑,一剑劈下,从刘菁右肩直劈至腰。史登达等嵩山弟子一剑一个,将早已点了穴道制住的刘门亲传弟子都杀了。张平本想出言讥讽一下,以阻止嵩山派,但嵩山派动手实在太快,张平稍一犹豫之际,厅上已然尸横遍地。

    定逸师太大怒,呼的一掌,向万大平击了过去,骂道:“**!”

    丁勉抢上前来,也击出一掌。双掌相交,定逸师太退了三步。丁勉微微一笑,道:“承让!”

    定逸师太一挥手,怒道:“咱们走!”大踏步向门外走去,门下群尼都跟了出去。

    嵩山派诸人和前来道贺的群雄随即开始纷纷散去,张平随即对天门道长说道:“刘正风勾结魔教不假,他的家人却有何罪?江湖上自古以来都有祸不及家人之说,况且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师弟愿在这里为刘府众人收敛尸体,诵念往生咒,愿他们早日往生。”

    天门道长听后,道:“天明师弟,你说得不错,正该如此。”随即又吩咐十几名泰山派弟子留下辅助张平。

    华山派岳不群也道:“天明道长果然宅心仁厚,侠肝义胆,我让小徒几人留下辅助道长。日后若有机会,还请往华山一游,岳某必定扫榻相迎。”

    张平连道:“不敢,岳师兄严重,日后小弟定会上华山讨扰。”

    随后,岳不群留下几个弟子帮助张平,便和天门道长一道离去了。在泰山派和华山派弟子的帮助下,没多久便将刘府众人入土。限于条件,张平等人只立了几块木碑。随后张平将诸人打发了,开始独自在刘府众人坟前念起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将一切办妥,天色已然转暗,张平在刘府众人幕前低声道:“诸位一路走好,在下定会帮诸位报得今日大仇,而后再前来祭拜诸位。”

    张平随即魂体出窍,去探那嵩山派诸人动向。飞出不大一会儿,张平便发现了丁勉的动向,原来他在衡阳城外不远的一个小树林中四处搜索。张平魂体跟着丁勉,身体则飞快赶来。

    不多久,张平肉身便追了过来。张平心知今日出言已将嵩山派得罪,因此假装靠近,暗施突袭估计难以奏效。因此,张平拿出来时顺手顺到的两柄衡山派制式长剑,暗伏于丁勉前方的一旁树上。

    那丁勉一路找来也颇为小心,但他万万没想到张平竟能魂体出窍监视他,而身体则躲在树上的枝干后。

    待得丁勉走到树下,张平立马魂体归窍,内力鼓荡之下,寒光陡闪,手中已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猛地一记翻出,长剑直指丁勉胸口。这一下出招快极,长剑犹如一条匹练一般划向丁勉,正是张平以岱宗如何算准后使出的十步杀一人剑法。

    丁勉正在林中搜索刘正风和曲洋的踪迹,万万没想到树后会有人偷袭自己。大骇之下,急向后退,然而张平一身武艺远在他之上,又是有心算无心。只听嗤的一声,丁勉胸口已给利剑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衫尽裂,胸口肌肉上一道长长的口子直达右臂。虽然性命无忧,右臂却已被这一剑废掉,顿时锐气大失。

    丁勉立即弃剑而走,但张平一剑既占先机,后着绵绵而至,一柄薄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紧逼着丁勉不放,只逼得丁勉连连倒退,一招半式亦不能抵挡。随着张平的剑招递出,一点点鲜血从丁勉身上溅了出来,丁勉腾挪闪跃,竭力躲闪,始终脱不出张平的剑光笼罩,鲜血渐渐在二人身周溅成了一个红圈。猛听得丁勉长声惨呼,高跃而起。张平退后两步,将长剑如暗器般射入丁勉胸口。丁勉中剑后便即摔倒,胸口的长剑自胸口贯入,连柄而没。

    待得魂体出窍确认丁勉已死,四周安全后,张平才提剑走到丁勉身前,在他喉咙上补了一剑。随后,张平突然隐隐约约听到有琴箫之声自远方传来,心知有怪的他便急急赶去。

    到得一条瀑布身后的石壁上,张平忽然听得几下幽幽的胡琴声,琴声凄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张平魂体出窍一看,原来是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正拉着胡琴离开。而此时瀑布旁,费斌的尸体和不远处一个女孩的尸体各列其中,衡山派仪琳,华山派令狐冲以及刘正风和曲洋立于一旁。张平见得费斌已死,正可剩下自己一番手脚,当下大为满意,于是便悄然转身离去。

    过了不多久,张平便在不远处发现了九名嵩山派弟子。张平悄悄潜至嵩山派弟子身旁的树后,待诸多嵩山派弟子一个不留意,突然之间杀出。

    之间张平双手各握一柄细剑,一眨眼,便扑到三个嵩山派弟子身后。双剑一刺一斩,顷刻间便有两名嵩山派弟子丧命,随后在第三名嵩山派弟子刚欲拔剑时,左手一剑点在他咽喉处。

    剩下六名嵩山派弟子见此,纷纷拔剑同时出手,六剑分刺张平六个不同方位,叫张平避得了肩头,闪不开大腿,挡得了中盘来招,卸不去攻他上盘的剑势。六人训练有素,配合娴熟,剑光霍霍,将他罩在六柄长剑之下。

    然而张平对嵩山派剑法早已研究透彻,只见他右手剑光一搅,将六柄长剑尽数搅飞。同时左手一记吴钩霜雪明剑法,寒光闪过,只见六名嵩山派弟子喉部各有一条细细的血线,随后六人尽皆倒地。张平又在每人心脏补了一剑,才离开此处,继续去寻找其他嵩山派弟子。

第四十一章 嵩山团灭

    张平追杀嵩山派弟子一夜,又遇见三波嵩山派弟子,加上之前的九个嵩山派弟子,一共杀死了三十二名嵩山派弟子。

    此时距离天亮已然不远,张平猜测嵩山派被杀了如此多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返回衡阳城调查。因此,张平便往回赶去,可惜一路上再没遇见过嵩山派弟子。张平魂体在前探路,往树林里走了一段时间,见树隙中隐隐现出一堵黄墙,似是一座庙宇。而华山派岳不群刚刚走了进去,张平好奇之下,魂体飘入其中。

    只见林总镖头夫妇已变为两具尸体。令狐冲当下将木高峰如何逼迫、自己如何以师父之名将他吓走,林氏夫妇如何不支逝世等情一一说给岳不群听。当令狐冲讲到林震南最后的遗言“福州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时,张平便转身离去。

    很快,张平便回到了衡阳城与天门等人汇合。不久之后,林平之来到泰山派众人驻地寻找张平,张平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本嵩山派剑法和寒冰真气交给林平之,并交代他记住之后立即销毁,并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在人前显露。随后,林平之便随华山派诸人往华山而去。

    而张平则和天门等人说道自己想要在此为刘府众人诵念往生咒,天门等人只当他年龄尚小,同情心甚重。因此,没有人做任何怀疑,天门道长还特意让人给张平留了二十两银子备用。

    泰山派众人走后,张平便回到刘府众人墓前,向他们告慰道:“诸位,昨夜在下已将当日伤害诸位的丁勉和三十二个嵩山派弟子杀死,而费斌也被莫大先生所杀。诸位放心,随后我就会继续去追杀剩余之人,诸位可以安心上路了。”说完,为刘府众人撒上纸钱,点上香,开始诵念往生咒。

    随着往生咒的诵念,张平感到心灵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只感觉自己的魂体好似泡在温泉一样,似痒、似按摩、似冷热轮转,张平只感觉自己的魂体越来越饱满,越来越凝炼。

    很快,张平似乎听到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似是婴儿刚刚学会说话时的丫丫之语,似是嘈杂市场中难以分清的杂乱之音,最后又好似刘府众人死前凄厉的嘶吼声。这一刻,张平似乎觉得自己头痛欲裂,神魂也好似被撕扯的感觉。

    就在张平的神魂由舒爽转为痛苦,而又感到痛苦渐渐强烈起来的时候,突然张平似乎听到了无数的道经诵念之声。尽数皆是张平两世晨诵的经文,随着经文在张平魂体间淌过,张平的神魂似乎又安定了起来。随着经文的流淌,张平似乎听到了一阵阵往生咒传来,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是了,张平感觉到,那就是自己的声音。

    恍然间,张平似乎看到了刘府众人,看到他们的怨恨似乎慢慢消失,他们的身影也随之慢慢消失。就在刘府众人的身影全部消失之后,张平突然感到自己的魂体突破了以往的颈瓶,来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张平感到自己魂体突破口,对阳光的畏惧感依旧,但却又多出了一个异能。张平大喜之下,对追杀嵩山派众人的把握又大了几分。张平继续诵念了一阵往生咒,便回到城中继续打听嵩山派众人的消息去了。

    回到衡阳城,前几日热闹非常的景象已被一派萧条之景所取代。张平准备先行前往前几日嵩山派弟子落脚的小院附近查探,他此时已将自己一身道袍脱下,换上了一身青色布衣。

    正当张平赶到距离小院不远的一条街道时,突然远远发现陆柏带着三十多个嵩山派弟子行色匆匆的往衡阳城外赶去。张平见此,立马反应过来嵩山派众人估计是要逃,心中大骂嵩山派众人没胆量,脚下却快速的悄悄追了上去。

    张平一路远远尾随嵩山派众人,因为仗着晚上魂体出窍探查无敌,因此张平一直不紧不慢的远远跟着嵩山派众人。出了衡阳城,嵩山派众人一路马不停蹄地向北赶了一百多里路,最终在一个小镇的客栈住了下来。

    张平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在客栈住下,而是寻了一个小饭庄吃了点饭。随后张平魂体出窍前往客栈探查嵩山派众人,只见嵩山派包了两个大通铺,连同陆柏在内所有人都住在这两个房中。似是这两天赶路厮杀十分辛苦,吃完饭后不久,嵩山派众人除了四人守夜外都早早睡下了。

    张平见此,先用剑削了几把竹镖,准备妥当之后悄悄来到嵩山派众人房间的屋顶上。许是明日将要变天,今天的夜空中没有一点星光和月光撒出,张平心中暗道:天助我也。张平魂体在黑夜中视物只是平常,一旦嵩山派弟子离开客栈,就犹如一群瞎子一般,一个都跑不了。

    张平观察半天之后,还是准备先拿陆柏下手,擒贼先擒王。张平首先来到窗外,将自身内力调整好之后,魂体出窍侦查好陆柏的方位后,鼓足内力将竹镖向陆柏射去。随后,张平双剑在手,猛然破窗而入,直杀陆柏而去。

    随着张平竹镖射入,本不敢睡死的陆柏立刻感应到了,本能的一个翻滚意欲躲开竹镖。奈何张平内力惊人,发出的竹镖又快又急,陆柏虽反应神速,左手小臂依然被竹镖射穿。那陆柏本能的拔剑反击,准备给来袭者一个大大的教训。此时,其余嵩山派弟子也纷纷拔剑准备迎敌。

    然而张平轻功既高,又兼偷袭之利,转眼间便已杀到陆柏身前。陆柏恍惚之间,忽然发现张平身上有另一个张平飞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张平和四柄细剑同时向陆柏杀来。陆柏见此情形,不由为之一愣,而张平的左手长剑就在这一愣只见从陆柏喉咙之间划过。张平一剑得手之后并不停留,身法一转,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合二为一,杀入人群。

    嵩山派弟子遭此突袭,直到陆柏被斩杀一个守夜弟子才喊出:“敌袭!”

    然而就在他刚刚将这两个字喊出口时,他突然看到一道白光从自己眼前闪过,随着喉咙一凉,那嵩山派守夜弟子整个人瞬间倒地。张平却一点没有为之停顿哪怕半秒,两柄衡山派细剑在嵩山派弟子中上下飞舞,每一道剑光过处,都有一名嵩山派弟子应声而倒。

    待得隔壁房间的嵩山派弟子闻声赶来时,房中只剩下了六个嵩山派弟子。见得同门赶来,那六个嵩山派弟子已经被张平杀破了胆,其中一人吼道:“快逃,敌人武功……”随着他放声大喝,张平的长剑也来到他的身后,一剑将其后心贯穿。

    剩余嵩山派弟子见此,立马做鸟兽散。但客栈门口的走廊毕竟狭窄,将近二十名嵩山派弟子瞬间挤作一团,被张平赶上来又杀死七人。危机关头,剩余大部分嵩山派弟子跃下大厅逃跑,有两个冲入其他客房跃窗而逃,剩余五个嵩山派弟子竟挺剑向张平杀来,欲要做困兽之斗。

    张平见得嵩山派弟子大多斗志已丧,完全不足为惧,右手长剑便向往大厅逃跑的几人射去。随后又将剩余的几柄竹镖向大厅射去,但张平本不以暗器见长,一柄长剑和九柄竹镖只杀死了四名嵩山派弟子,还有五人往大厅之外逃去。

    张平方一回过神来,留下的五名嵩山派弟子长剑杀到,只见张平身体诡异的一缩一扭,正是深藏身与名注解中的一个身法怪招。嵩山派弟子尚未有所反应,张平已欺入五人中间。随后张平左手一抖,细剑便舞出一朵剑花,只见那剑花中忽有五点寒星闪过,伴随着噗噗剑风之声,五名嵩山派弟子随即应声而倒。

    张平一击得手,立马掠下大厅,随手吸起一柄嵩山派长剑。千里不留行身法全力运转之下,几个起落间便已追到五名逃走的嵩山派弟子身后。张平右手长剑抛出,将跑的最远的那名嵩山派弟子瞬间钉死。随后一个鹿奔式冲到两名嵩山派弟子身侧,一剑一掌将二人击毙。

    最后两名嵩山派弟子见自己跑不掉,当即回身向张平杀来。只见张平长剑连点,将二人长剑刺偏后,一挑一刺,已将二人顺势击杀。

    随后张平魂体出窍前去客栈后面侦查,身体也随后前去。张平魂体方一穿过客栈后墙,忽然发现牲口棚的料槽后阴影中藏着两个人影。原来这两个嵩山派弟子自知夜里难以逃走,因此躲在这里准备待张平追出后伺机逃走。但他们不知张平魂体于夜间视物有如白日,因此,张平身体不紧不慢的走来,远远的一剑射去,将二人射了个对穿。

    随后,张平将嵩山派众人的尸体上各补了一剑,才放心的离去。这一次,不仅将嵩山派众人尽数诛尽,还验证了自己的新异能:魂体显化,令张平感到十分满意。

第四十二章 辟邪剑谱

    张平将嵩山派众人击杀后,便在小镇上另外寻了一个客栈住下,第二天一早便往衡阳城赶去。

    回到衡阳城,张平先休整了一番,随后去马市买了一匹老马。再次回到刘府众人墓前为他们诵念一番往生咒后,张平便骑上老马再次往福州而去。

    走了半月不到,张平便已再次回到了福州。走在熟悉的青石板路上,原本宏伟威严的福威镖局现下只剩下一片苍凉。张平寻了一个茶馆,坐下来喝了些茶水,顺道给了小儿一些赏钱,从他哪里打听了许多福威镖局的旧事和福州城的景致。最关键的是,张平打听到了向阳巷。

    是夜,张平收拾一番,便魂体出窍潜入林家向阳巷老宅开始搜索起来。

    张平首先在前面厢房之中搜索,确认无果后,便往后院而去,最后到了西北角一间房中。只见里面是座佛堂。居中悬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写他面壁九年的情状。佛堂靠西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木鱼、钟磬,还有一叠佛经。张平见得佛经,本能的一惊,不过想到这里佛经的数量,又放下心来继续探查。

    可惜房中一番探究也没有什么结果,莫非是在佛经之中?张平于是决定魂体归窍,肉身前来看看佛经中又没有玄机。于是张平魂体冲天而去,准备回到身体再说。

    哪知张平刚刚穿过屋顶。只见一团红色的物事在屋顶的夹层中静静地放着,张平定睛一看,却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张平凝目瞧去,只见袈裟之上隐隐似写满了无数小字。张平心道:“这难道便是辟邪剑谱?”张平定睛一看,袈裟上果然记载着一套高深的武学。

    张平远在客栈的身体果断拿起准备好的纸笔开始准备记录,哪知刚一开始,就将张平下了一大跳。只见那袈裟上的开篇写道:“武林称雄,挥剑自宫。”

    张平随后继续向下看去,只见这袈裟之上记载的确实是一套高深的内力法门。而最后在剑谱之末注明,林远图原在寺中为僧,以特殊机缘,从旁人口中闻此剑谱,录于袈裟之上。他郑重告诫,这门剑法太过阴损毒辣,修习者必会断子绝孙。尼僧习之,已然甚不相宜,大伤佛家慈悲之意,俗家人更万万不可研习。张平却不以为意,将袈裟上的经文尽数抄毕后,便魂体归窍回客栈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平便再次启程,欲往华山派而去。只因这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中传承最为久远的门派,想必有许多精妙功夫留下,可以让张平做为参考学习。而张平一路上也在不断揣摩这辟邪剑谱,到得苏州换乘水路后,已揣摩的七七八八。

    张平换乘的这条船房间颇大,张平休息两日后便准备实验一下这辟邪剑谱上的功法。这日方一入夜,张平便摆开五心朝天之姿,开始运行辟邪剑谱上的功法。哪知此功方一运行,张平顿时感觉燥热难耐,浴火升腾,无数欲念纷纷涌来。张平赶忙魂体出窍,但身体本能的欲火却未消退。此时,恰好一道月光从窗外照到张平魂体之上,魂体之中的月光带来的凉意似乎能传给身体,使身体上的浴火大大平复。

    发现此等奥妙的张平大为欢喜,于是在剩下半月的时间里,每天夜里习练辟邪剑谱。这辟邪剑谱转换来的内力并没有数量上的增加,但张平运转起来新内力却使身法出剑比之原来快了足足一倍。令张平感叹,这辟邪剑谱实在是自己所知的一等一的神功,难怪林远图愿意自宫练剑。到得三门峡,张平下船雇了一架马车,一路勤修内力,顺道往华山赶去。

    不一日到了华山玉女峰下,张平向一个执守的华山弟子递上拜贴,便暂时在峰侧的小庙之中。那执守弟子先行上峰报讯,随后不多久,只见华山派岳不群亲自迎下峰来。

    张平赶忙道:“岳师兄亲自出迎,小弟何德何能,实在诚惶诚恐啊!”

    岳不群笑道:“哪里哪里,天明师弟侠义非凡,又在回雁楼上相救小徒,今日前来拜访,在下自当出迎。还请天明师弟多住几日,好让岳某人略表心意。”

    张平也笑道:“在下年少轻狂,怎敢在堂堂君子剑面前妄称侠义二字。今日前来是游历到陕西境内,便想到要拜访一下岳师兄,顺便求一些指点。”

    岳不群道:“天明师弟见外了,五岳剑派本是一家,快快随我上山吧。”

    张平道:“岳师兄,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言罢,二人一同往山上走去。

    上得峰来,张平与岳不群并肩而行,但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一个中年美妇缓步走近,张平心知此人就是岳不群的妻子宁中则,赶忙上前问候道:“泰山派天明,见过宁师姐。”

    宁中则听后似是十分开心,笑道:“天明师弟一路辛苦了吧,快快进屋休息吧。”原来宁中则从小心高气傲,即是成婚之后,仍是喜欢武林同道叫她作“宁女侠”,不喜欢叫她作“岳夫人”,要知“宁女侠”三字是恭维她自身的本领作为,“岳夫人”三字却不免有依傍一个大名鼎鼎的丈夫之嫌。张平叫她“宁师姐”,自然是认可她本人多一点。

    到得华山派客厅之中,三人宾主落座,华山弟子陆大有为三人上了茶水。

    岳不群道:“我华山派比不上泰山派懂得经营,这茶水简陋,还望天明道长不要介意。”

    张平答道:“哪里的话,岳师兄门下弟子人才济济,不出几年,定能在武林中扬名。区区几杯茶水,到时候恐怕华山派的茶水倒都倒不完那。”

    岳不群道:“小徒顽劣,些许武艺岂敢在天明道长面前逞能。据说天明道长可是练成了泰山派失传已久的绝学岱宗如何,将来必能令我五岳剑派大放异彩。”

    张平见得岳不群提到五岳剑派,赶紧顺着话说道:“大放异彩不敢当,不过在下认为我五岳剑派这么多年来,攻守同盟,已是极好。不管是进一步分开还是进一步合并,都会对各门各派造成不好的影响。”

    岳不群稍微楞了下神,道:“是了,不过我五岳剑派在左盟主的领导下,定能蒸蒸日上。”

    张平见此,心中暗骂岳不群老狐狸,随即说道:“然也,不过我五岳剑派,每家都有数百年传承。我等纵然身死,也不能令传承自我等而绝,素闻岳师兄君子剑大名,若是哪一日泰山派遇见传承危机,还望岳师兄能出手相助。”

    岳不群喝了口茶,笑道:“天明师弟客气了,我华山派与泰山派同属五岳剑派,亲如一家,正该互相帮助,共同维护彼此传承。他日华山有难,还要多多仰仗天明道长。”

    张平道:“哪里的话,岳师兄放心。若是华山派有需要小弟的地方,只管招呼一声,小弟义不容辞。”

    两人一番客套,实际已是暗暗定下对抗嵩山派的攻守同盟,随后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武学经验,彼此都有不少收获。随后张平在华山用晚饭时发现令狐冲不在,细问之下方才得知其被岳不群罚去华山思过崖思过去了。

    饭间,林平之过来与张平见礼,张平有感自己得了林家辟邪剑谱这份大礼。决定稍微帮助一下林平之,便对林平之说道明日可指点其武功。

    一顿饭后,张平随着陆大有来到自己的客房。安顿下来之后,张平见天色已深,便魂体出窍,往岳不群房间而去。

    张平本以为华山派秘籍有多难寻找,谁知就在岳不群书桌下一块暗砖底下轻易的发现了紫霞秘籍。这也是受到辟邪剑谱影响,使得张平总觉得秘籍该藏在建筑里。

    张平因为身在华山,不好记录,只好开始默背。“天下武功,以练气为正。浩然正气,原为天授,惟常人不善养之,反以性伐气。武夫之患,在性暴、性骄、性酷、性贼。暴则神扰而气乱,骄则真离而气浮,酷则丧仁而气失,贼则心狠而气促。此四事者,皆是截气之刀锯……诸柔善,制汝暴酷,养汝正气,鸣天鼓,饮玉浆,荡华池,叩金梁,据而行之,当有小成。”

    张平记熟后细细研读,发现这紫霞功在运养经脉,调理身体方面却有独到之处。而且此功每日早课所采集气种的功法,确实是自己所见过最高明的。

    一番习练之后,张平便继续修炼辟邪剑谱去了。

第四十三章 华山传剑

    第二天一早,张平做完早课,便与华山派众人一起吃过早饭。随后,张平便来到华山派演武场指点林平之。

    华山派众弟子听后,也想来见识一下张平这个年龄不及华山派任何弟子的泰山派“师叔”有何功力。特别是岳不群的爱女岳灵珊,更是对张平这个比自己小的师叔耿耿于怀。岳不群本要阻止,但张平却劝说无妨,张平一来可以指点一下林平之,二来也可以稍微展示下武力。

    张平来到演武场站定,右手拿了一柄长剑,对林平之说道:“用你全部的实力攻过来吧。”

    林平之虽然知道自己与张平实力差距甚大,但还是以一招新学的白虹贯日向张平攻来。张平一见其出招速度,便知其这一招生疏的很,因此长剑一挑,令林平之这道白虹贯到了其他地方。

    林平之随后使出自己除了嵩山派剑法之外的各种剑招,却没有一招能令张平双脚挪动一下。林平之思及父母惨死,家门败落,自己一路颠沛流离。好容易拜入华山派门下,以为可以学得上乘武艺报得血海深仇。哪知自己竟然依旧如此不堪,不禁悲从中来,鼓足全身内力毕于一剑之中。

    张平只见这一剑招式平平无奇,只是简单的平刺而已,但林平之似是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心在其中。这饱含林平之全部内力的一剑大大超出了林平之之前的速度和力量,令张平不禁暗暗点头。不过赞赏归赞赏,张平依旧毫不留情的一剑将这招点歪。

    见得这一招依旧没能给张平造成任何困扰,林平之腾地一下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似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张平见此,喝道:“林平之起来,你林家的血海深仇你还报不报?你最后一剑与敌携亡的气势哪里去了?”

    岳不群也上前安慰道:“平之,你不用灰心,天明道长武艺高强。你初习我华山派武学自然不是对手,但只要你持之以恒,将来定能报得大仇。”

    岳灵珊此时插嘴道:“什么武艺高强,分明是欺负小林子武艺不行。别说我爹爹了,就是大师兄出手也能打败他。”

    岳不群厉声喝道:“住口,休得胡言。”之后又对张平抱拳道:“小女见识浅薄,不识天明道长武艺,出口不逊,还望天明道长海涵。”

    张平笑着说道:“岳师兄言重了,在下这点微末技艺何足挂齿。况且轮年龄,在下比令千金还要小上几岁,今日班门弄斧已是不该,还请岳师兄见谅。”

    岳不群见岳灵珊一副我不服气的样子,又对张平道:“小女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天明师弟可愿指点她一二,令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张平听得岳不群如此说道:“岳师兄言重了,小弟自当尽力。”

    随后岳灵珊气鼓鼓的持剑对张平一礼,道:“天明师叔,请。”

    张平右手长剑斜下,左手五指伸屈,道:“岳姑娘,请。”

    随后,岳灵珊便一剑攻来,张平见她这一剑来势飘忽,似是华山派的上乘招数,赞道:“这一剑很好,就是剑中内力不足。”

    岳灵珊道:“还有心情胡言,接下我这剑再说。”

    张平笑道:“岳姑娘小心了。”右手长剑不紧不慢的点出,虽然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却使岳灵珊这一剑似是自己用剑身撞到张平剑尖上一般,正中岳灵珊剑身。

    岳灵珊见自己第一招被张平如此轻易的化解,心下着恼,运剑如风,将这数日来所练的华山派“玉女剑十九式”一式式使出来。这一十九式剑法,在她使来,已然颇具威力,剑锋所指之处,隐隐有寒光闪动。

    奈何无论岳灵珊如何变幻剑招,张平每每只是挺剑一刺,便令岳灵珊剑招告破。待得岳灵珊招式用老,开始使第二遍时,张平忽然一剑刺向其剑尖。两柄长剑瞬间剑尖相抵。那岳灵珊的长剑是一口断金削铁的利器,叫做“碧水剑”。乃是三年前岳不群在浙江龙泉得来,直至今年她十八岁生日,岳不群才给了她当生日礼物。而张平的长剑不过是一口普通的华山铁剑,不论从各个方面都远远不及碧水剑。然而,两剑相抵,张平手中长剑竟安然无恙。反而是岳灵珊感到虎口一麻,一股沛然大力自长剑上传来,岳灵珊瞬间感觉长剑几欲脱手,连退了七八步才将长剑稳住。

    张平此时却收剑而立,显然胜负已分。张平随后道:“岳姑娘剑法精湛,只是内力修为不足,我们习武之人将就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只要岳姑娘潜心能修炼内力,待得内力有成,一招一式在内力的加持下都有莫大威能。任何普普通通的招式都能化腐朽为神奇,远胜一切繁复的招式变化。”

    岳灵珊却不服的说道:“不可能,你年龄比我还小,内力能比我深厚多少?我才不信你是内力强。”

    岳不群此时却道:“怎么和天明师叔说话呢,你天明师叔好心指点你武学,你居然还不领情。须知我华山一派功夫,要点是在一个‘气’字,气功一成,不论使拳脚也好,动刀剑也好,便都无往而不利,这是本门练功正途。天明师叔点醒你,你还不谢谢你天明师叔,回去罚你每日去正气堂加练两个时辰内功。”

    岳灵珊一听要加练内力,立即撒娇的对岳不群喊道:“爹……你怎么能这样……”

    岳不群面色严肃的道:“不必再说,还不向你天明师叔道谢?”

    岳灵珊无奈之下,只好走到张平身前,一礼,道:“多谢天明师叔指点。”

    张平随即道:“哪里,岳姑娘客气了。”

    随后,林平之突然起身,道:“多谢师尊和天明道长教诲,林平之日后定当加倍努力练功,不负两位今日的教诲。”

    张平和岳不群见此,都暗暗点头。随后,张平继续指点林平之一些临敌应变之法和内力修行注意事项。而华山派其他诸人,则是在比剑之后,被岳不群勒令回去修炼内力去了。

    华山派众人离开后,张平对林平之说道:“天下武功招式尽是相生相克,从来没有什么完美的招式,不过是运用存乎一心而已。今天我就重点指点你一下招式的衔接与变化。”

    张平随后道:“林少镖头,下面你使你林家的辟邪剑法。但你不要按顺序使,而是倒着使。”

    林平之疑惑道:“倒着使?那脚步,身法的配合不是全乱了吗?”但他虽疑虑重重,但出于对张平武学修为的信任。随即心想:“便依言一试,却也无妨。”

    当即使一招“扫荡群魔”,剑点如飞花般散开,只可惜最后剑尖朝天,第二招“紫气东来”便使不下去,不由得呆立原地,手足无措。

    张平此时道:“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你使完那招‘扫荡群魔’后,剑尖向上,可是难道你不会别出心裁,随手落剑配合么?”

    林平之得到张平提醒,他长剑再次击出“扫荡群魔”,随后长剑一落,自然而然的便使出“紫气东来”。然后,林平之又呆住了……

    张平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之前练剑斧凿痕迹太重,也太笨拙。与人过招,不要说随机应变,就是完整的使完一套剑法都难。你要学会自己改善剑招之间的衔接,什么时候你能把你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任意组合,剑法就算成了。现在你开始自己琢磨把,只要不练错,我是不会再开口提醒的。”

    随后,林平之开始自己琢磨招式之间的衔接。到了天黑,刚刚琢磨出六七招,张平变对他说不许要着急,以后会越来越好。

    随后,两人各自会去休息,林平之一晚在想着招式衔接,而张平又练了一晚辟邪剑谱。今晚张平再次魂体出窍,可惜华山派除了紫霞秘籍,在没有什么收获,不由令张平暗叹运气不好。

第四十四章 华山石壁

    随后张平又在华山派住了七天,指点林平之将他家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顺利衔接之后,便向华山派众人辞行。

    张平出了华阴县,一路往长安城而去。长安城始建于隋开皇二年,因隋文帝杨坚在北周曾封为大兴公,故命名为大兴。隋亡唐兴,仍定都于此,改名长安。此前西汉、新莽、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皆建都于此。

    张平此次前来,观摩游览都是其次,主要是想在这里找个地方将辟邪剑谱完全修成。

    至于选择长安,主要是这里联通塞外、西域和中原,消息灵通,南来北往的商客与武林人士络绎不绝。武林中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马上就能得知。

    张平在城边的一个小巷里租了一间房子,每日修炼紫霞秘籍和辟邪剑谱上的功法,间或去城中茶馆喝喝茶,探听一下消息。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将近三个多月,张平的紫霞功进展颇慢,让张平大感无奈。心中感叹难怪岳不群被左冷禅压了一筹,原来这紫霞功除了采气种和真气运用方面神妙非凡之外,内力增长十分一般。而辟邪剑谱上的内力法门进境神速,只因张平内力有成,又不惧欲火杂念,只要按照特殊运行法门慢慢转化便能一步一步水到渠成。

    这日,张平刚刚在茶馆喝完茶,准备走时,忽然听到旁边两个衙役说道:“现在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前几日城中一夜之间被盗七家大户,这也罢了,那贼人却还在每家墙上写上九个大字:‘万里独行田伯光借用’。分明是不把我们衙门放在眼里,老爷让我们限期破案,去哪儿破啊!”

    另一个衙役说道:“不打紧,邢头不是说了吗。这次是江湖上的高手来捞过界,就咱们这两下子,看见了贼人你敢上去抓吗?老爷只是吼的厉害,其实根本没有指望我们破案。我听说老爷前几日已经找到了华山派的高根明高大侠,送上不少供奉,这一两日华山派自会派人下来料理了这蠢贼。”

    第一个说话的衙役听后,接道:“原来如此,话说华山派的高人……”

    张平没有继续听下去,便转身离开了。张平一路上心想:这田伯光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偷盗的前科,怎么今回有如此行径?其中必有蹊跷,今晚待我查探一番。

    到得天黑,张平魂体出窍在长安城中好一番巡查,可惜小毛贼发现了不少,田伯光的影子却一点没见。心下大奇的张平想到:这田伯光莫非是怕了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知道他们二人会下来寻他麻烦,才提前溜了。可是不对啊,这田伯光既然想做一票大的,何必多此一举呢。莫非,他是故意引岳不群和宁中则下山?

    张平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准备探个究竟的张平便打点行装,到了些干粮再次往华山而去。

    张平此次是秘密潜入华山,因此换了行头,又尽走小路。第二日夜里,便赶到了华山脚下。张平魂体在华山派探查一番,只见岳不群、宁中则和田伯光三人皆不在华山。张平心想:莫非我想错了。

    随后,张平魂体继续探查到华山思过崖,发现令狐冲正在山洞地下一块光溜溜的大石上打坐练功。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使令狐冲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名为思过,实际却是个练功的好地方。

    张平再一细看之下,发现旁边是一条窄窄的孔道,好奇之下,张平把一路向下飘去,满洞都是斧削的痕迹,再行数丈,顺着甬道转而向左,眼前出现了个极大的石室。

    张平进得石室,见得其中兵刃骸骨无数,往石壁上看去时,只见这石壁之上是无数人形和文字。张平细看之下,只见文字多是咒骂五岳剑派卑鄙无耻之类的言语。而人形则是每两个人形一组,一个使剑而另一个使各类兵器,显然是使奇门兵器的人形在破解使剑人形的剑法。

    张平有过侠客岛经历之后,对这些石壁上的武学大感兴趣。接下来再仔细去看石壁上的诸多图形时,只见华山、嵩山、衡山、泰山、恒山五派的剑招,没一招不是十分高明凌厉之作,甚至包括了泰山派岱宗如何、快活三、泰山十八盘、五大夫剑能绝学。而对方奇门兵器的破解之法也是巧夺天工,于张平武学上大有启发。

    张平心喜之下,开始迅速记忆这些剑招和奇门兵器招式。虽然张平魂体锻炼多年,记忆远超常人,但一晚上只记下了不到三成。待得天色快亮时,张平便魂体归窍,离开华山到山脚下买了些纸笔将这些招式记了下来。

    然而记下招式的张平十分奇怪,华山派有如此重要的地方居然不派人看守。而且连最起码的隐藏也没有做,想起窄道旁边崭新的石块。张平顿时想到:莫非这石洞是令狐冲刚刚发现的,还没来得及告诉岳不群。

    张平念及此处,立马决定夜入华山思过崖,将这些招式记录下来后毁去。张平于是采购了一套黑衣,又扯了一块黑布做蒙面之用。然后为防万一,带上了自己的两柄竹剑,待得天色刚暗,便魂体出窍在前引路往华山派思过崖而去。

    由于张平今日上山时间甚早,上山的小路上竟遇到了送饭下山的陆大有。所幸天色已晚,加上张平武功远超对方,才能靠吊在崖壁的树上躲过与对方的正面相遇。

    随后张平一路走上去再无任何意外,到得思过崖,张平魂体立马过去侦查。只见令狐冲依旧坐在那里打坐炼气,张平不由对令狐冲高看一眼。毕竟绝少有武林中人能够面对绝世武功不动心,而是在一旁继续修炼基础内力。

    张平见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睡觉,便魂体出窍先行进到石洞中去,身体则在外面开始记录。虽然张平运笔如飞,但也用了足足三个时辰才将剩下的招式誉写下来。随后张平施展轻功悄悄潜入洞中,趁着令狐冲睡觉之际,点了他的睡穴。

    张平随后肉身进得洞来,随手提起一柄大斧,从泰山派剑法开始,在石壁上砍了起来。张平内力既深,一柄大斧在张平手上好似没有重量一般,不多久便将泰山、嵩山两派剑法及破招尽数毁去。待得张平刚刚将记载恒山派剑法的石壁毁去一半多时,突然间从洞外掠进一个青色人影。

    只见那人是个男子,身形瘦长,穿一袭青袍。这人脸上蒙了一块青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瞧这身形显然不是华山派众人。张平问道:“请问是哪里的朋友”随即将大斧扔下,拔出自己的两柄竹剑。

    那青袍人“咦”了一声,不答反问道:“你来思过崖竟是为了毁去这里的五岳剑招,难道你自己不想学,还是你自信你自己能过目不忘?”

    张平心想:“此人竟是早就知道这洞中玄机,莫非他是华山派的老一辈人物?看他的轻功显然内力不弱,看来今日有一场恶斗了。”

    张平随即收起左手竹剑,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先生若无事,我们后会有期。”言罢,右手持剑便沿着石壁向洞外小心的走去。

    那青袍人突然拦到张平身前道:“华山重地,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张平一听,便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他并不言语,只是身形突然暴退至大斧旁边,左手抄起大斧开始向石壁砍去。只因张平猜测此人突然出现必是为了阻止自己破坏石壁,因此以此实验于他。

    那青袍人见得张平并不答话,反而开始破坏石壁,立马大怒之下扑向张平。张平在此期间已将衡山派剑法也破坏了一小半,见此人扑来声势极强,脱手便将大斧向他掷去,同时双脚暗运三杯吐然诺内力,连踏石壁两处,顿时石壁上随即裂痕四出,又毁去剩下的一半左右。

    这一斧张平使了好些内力,声势亦是惊人,那青袍人不敢硬接,只得侧身闪过。只见那斧子正中其身后华山派剑法所在的石壁,剧烈碰撞之下大斧居然被撞的粉碎,只见大斧碎片纷纷击于石壁,瞬间毁去了两百多组图形。

    随后张平拿出双剑在手,辟邪剑谱上诡异内力运转之下,犹如鬼魅般攻向那青袍人。那青袍人见得张平攻来的速度甚快,急忙向后掠过,同时一柄细剑自袖口滑出。只是轻轻一点,便将张平的竹剑攻势化解。

    张平见此顿时惊讶不已,因为自从辟邪剑谱小成后,他感觉自己的出剑速度以达到一种恐怖的速度,哪知今日居然有人在出剑速度上不比自己差多少。于是,本不想继续缠斗的张平被激起了兴趣,准备和这青袍人过上几招。

第四十五章 战风清扬

    张平见得一剑未能建功,右手竹剑一记江湖上最粗潜的“力劈华山”。这一招本是粗浅的刀法,需配合沉重的大刀方能尽情发挥其威力,张平手中竹剑重不过几两,但在张平手中一劈而下,却好似千斤重剑劈下一般。而张平左手竹剑也随之击出,一招“七星落长空”被张平使得快到了巅峰。

    那青袍人之前见得张平敢使竹剑,便知张平功力惊人,哪知这两招下来,方才发觉还是低估了张平。

    但那青袍人武学造诣极深,面对张平一快一重的雷霆一击。那青袍人身子居然凭空向后一缩,长剑却自下往上斜对着张平,看似一副招架无方的样子,实则所处方位和剑招是巧妙到了极处。张平这两招中不论是劈来的还是刺来的剑招,每一剑势必都落在在这青袍人的剑尖之上,这青袍人的招式骤看之下似是极拙,却乃极巧,形似奇弱,实则至强,当真到了“以静制动,以拙御巧”的极诣。

    然而,张平却不为所动,双剑之上内力疯狂涌入,并舍弃了相关一切繁复的变化,只剩下一劈一刺。

    那青袍人见此,长剑先是一刺欲要将张平右手长剑点开。哪知张平的竹剑上内力甚强,竟比自己几十年苦修还要高出半筹的样子,自己长剑点上去竟没有将这竹剑击断。顾不得继续感叹,张平的左手竹剑已然刺来,那青袍人长剑一落一格,竟然极其巧妙的将张平的左手竹剑攻势化解。

    张平见得自己认真的两剑都未能建功,而且对方是纯粹在招式机变上压制自己,不由对对方的招式造诣佩服万分。

    那青袍人收下张平两招后,顺势一剑刺出,直取张平胸口。这一剑速度之快,竟不亚于使出辟邪剑谱上功法的张平。

    张平见此,右手竹剑使嵩山派剑法继续进攻,左手竹剑使脱剑膝前横剑法回防。同时张平身法急变,一记深藏身与名使出,同时突然魂体显化,登时使张平在青袍人眼中从飘忽不定到一下变成两个。

    那青袍人见此,剑招竟不为所动,同时剑尖转动之间,竟然隐隐可以克制张平左手剑和两个真假身体身法变幻的样子。这样下去,双方必然是两败俱伤,各自在对方身上留下点东西。不过张平并不害怕,挺剑而上,似是真要与对方来个同归于尽。那青袍人人见此,似是十分惊讶与张平竟不肯后退,长剑变幻之下,两人已互相在对方身上留下了口子。

    两人之所以没有收到重创,是因为最后关头两人还是收手了。自古艰难唯有一死,张平可不敢保证自己被人杀死后还能不能附身下一个身体。而那青袍人显然还不如张平,之前不退只是因为打斗关头一旦先退便会落入下风,最后时刻要再不退便真会同归于尽。不过两人最后时刻一个经验丰富,剑法卓绝。一个身法奇快,更兼魂体显化异能,因此都只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口子。但要是细看,还是张平身上的口子深一些。但要说青袍人胜了,却也未必。

    只见那青袍人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更兼身法施展之下竟能以假乱真,佩服,佩服。不过小友是否肯给老夫一个薄面,不再继续毁去这石壁上的武学,毕竟这些前人武学来之不易。”

    张平见得对方如此,而自己已经将这石壁上的武学毁去将近一半,尤其是泰山派武学已尽数毁去。剩下的也就无所谓,这青袍人武功不下于自己,自己犯不着结此大敌。不过这三招还是自己小胜了半筹,只因此人出剑速度虽与自己相差无几,但身法委实不行。再加上自己的特殊剑法和异能,才小胜半筹。

    原来,方才最后刺中对方时,张平的内力便从剑尖上传了过去,直透穴道,看似无碍,实则已伤到了那青袍人的经脉。这是上一世自己义母闵柔剑法中的一绝。她宅心仁善,不愿杀伤敌人,是以别出心裁,将上清观的打穴法融化在剑术之中。后来传给张平,今日张平将极阴内力打入青袍人穴道之中,方才小胜半筹。

    之所以不愿继续动手,一是不确定青袍人是否还有后手,毕竟这里是华山山洞,万一还有什么机关张平就惨了。再说那青袍人刚才未必出了全力。二是他知道如青袍人这样的武学高手,一旦被逼入绝境,临死之时,那便比之发了疯的猛虎还要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那就万难安然得脱。

    因此张平见好就收,道:“老先生武艺精湛,令小子好生敬仰。不知是华山派哪位前辈当面,多有得罪。小子进来只是不忿魔教妖人自大成狂,激动之下才会毁去魔教妖人的招式,哪知不幸毁去了我五岳剑派部分精华,真是万分惭愧。既然前辈在此,小子就先行离去,日后有机会,再随其他四派弟子来次拜访前辈。”

    那青袍人一听,便知他是威胁自己要将石壁公之于众。倒是,魔教十大长老攻华山的一幕,可能又要上演,自己绝不能令此事发生。随后说道:“老夫风清扬,不知小友如何称呼?今日之事,还望小友不要宣扬,若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之事,小友尽管提出,算是老夫唐突出手的赔礼。”

    张平听得此人就是风清扬,心中也是一阵震惊。自己曾听师父说过,这风清扬在老一代高手中,可谓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一手独孤九剑纵横天下。只是后来华山内乱,虽然谎称是发生了瘟疫,但武林中人心中和明镜一般,只是并不说破而已。打那之后,风清扬便突然不知所踪,自己师父还以为他死了,想不到今日自己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他。

    张平随即说道:“原来是风老前辈,本来长者命,不敢辞。但在下学艺不精,出剑时内力运转技巧太差,以致出剑太慢。今日有幸得遇风老前辈,若能得授一招半式,在下发誓绝不讲今日所学所见传于他人知道。”

    风清扬道:“你剑法之快,已不在老夫之下,老夫还有什么可以指点你的?这样,老夫传你一套华山混元功,此功内外兼修,将就由外而内,能于动时修炼内力。兼且大成之后身强体壮,举手投足莫不有惊人威能。小友意下如何?”

    张平估计那出剑极快的法门估计就是当年风清扬持之已纵横天下的独孤九剑。虽然没有将他榨出来,但弄到这套混元功也不错,于是道:“那就多谢前辈厚赐了,小子记下功法离开这里之后,绝不会让他人知道前辈隐居之地的。”

    随后风清扬便开始向张平传授混元功的口诀和行功要点。张平所会的高深内力功法甚多,一听到风清扬口述的功法便知其不假。张平暗暗将混元功和五禽戏进行比较,发现这混元功除了在养生方面有所不足之外,其他方面比五禽戏可要强出许多。

    在将其中几个关键点和不清楚向风清扬询问清楚,并确认自己已将功法记牢之后。张平便向风清扬请辞,随后他转身向洞外走去,魂体却出窍监视着风清扬,以防他突然出手。

    走出窄道,张平看到令狐冲依旧死死睡在青石床上,便在离开洞口之后将石子射向令狐冲。这一下石子飞出时急快,而近身后石子却一缓,最终轻轻落在令狐冲睡穴上。随后只见令狐冲似是一震,随后便迷迷糊糊的起来了。可惜他一番四处张望未果后,便毫不在意的继续睡下了。

    与此同时,张平则心情大好的开始向山下赶去,准备将一应收获整理一下,随后再赶回泰山派与师父商议一下阻止嵩山派五岳剑派合一的阴谋和泰山派今后的生存一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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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鬼道士介绍:
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善恶情仇无错对。
愿持三尺清风剑,鲜衣怒马笑江湖。
这是一只鬼在武侠世界中顶着道士的外皮行走的故事……
武侠鬼道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侠鬼道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侠鬼道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