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两军对峙
杨素整合大军之后,在汾州一带再次召集了不少一万多新军人马,粮草由各县邑、乡镇临时凑集了不少,支援大军使用。
这是因为叛军在晋州的暴行逆施,无视城内百姓的死活,触动了当地世俗百姓的底线,同时杨素爱民如子的形象也被传开,使用大军粮草解救晋州城内百姓活口,让当地不少人称颂,地主豪强,门阀士族,乡绅富甲都站出来,带头捐粮,要支援朝廷大军尽快评定叛军。
“感谢汾州父老们的相助!朝廷大军,会尽快平定叛乱,还大家一个太平盛世!”杨素当场表态,再次提高了自己的威望。
周罗睺、鱼俱罗、麦铁杖等人都钦佩杨素的手腕,治军严明,动辄杀将士以正军威,但同时又体恤伤员,对百姓怀有仁慈之心,难怪百战百胜,实在是个强势人物。
罗昭云也体会到,正义形象的重要性,把自己的队伍塑造成仁义之师,用实际行动,感化百姓,就会得到拥戴,往往事半功倍。
数日后,十万大军雄纠纠,气昂昂,再次北上,进入介州的地域。
那杨谅所任命的介州刺史梁修罗驻守在介休,梁修罗听说杨素来了,非常害怕,弃城而逃,沿途根本就没有多少叛军抵抗。
周围灵石、永安、平遥等县邑,每城只有一千多叛军驻守,被城内的世家门阀的私兵组合起来,一起杀敌投诚,把县邑献给了朝廷大军。
这等若朝廷军队,不动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地收回了当地一些城池。
几乎所有的当地豪门、百姓全部拥戴朝廷正义之师,对叛军的行径和作,乱祸国殃民及其反感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杨素派出的斥候和情报人员,大肆渲染有关,把叛军不顾晋州城百姓死活,要饿死数十万人的手段公布出来,让汉王的军队一下子失去了土壤的支持,如无根浮萍。
罗昭云沿途中,算是再次见到了世家门阀在地方的影响力,不少大族的族长,真臂高呼,几乎堪比县令、县丞的威望了,而且他们有钱有人,一个大家族组织起几百人的武装力量,不成问题。
“各地的门阀世家,根深蒂固,不论才学、威望、财富等等,都集中在少数豪强手内,累世公卿的积累,寒门之士难以出头,以后要在地方行事,必须要拉拢当地的贵族,不可贸然得罪!”罗昭云心中暗自想着。
杨素原地整休数日,粮草充足之后,继续率领大军推进,到达清源,离并州晋阳还有数十里了。
在此处,萧摩诃为统帅,王世宗、赵子开为左右副帅,统兵将近十万人马,前来迎战。
防御工事早就筑好,这是一场生死之战!
倘若朝廷大军失败,叛军就可以死活复燃,东山再起,继续南下作乱。
如果萧摩诃的大军战败,那么后方的晋阳城,已经兵源短缺,难挡住杨素的围剿了。
双方都很清楚,这一次的作战,关乎太过重要了。
所以两军一对峙起来,剑拔弩张,气氛紧张,随时要生死相向,不死不休了。
周罗睺策马出了方阵,高呼道:“萧兄,出来一叙!”
他跟萧摩诃算是故交挚友了,当初并称南陈军方双雄,都是常胜将军,勇武过人,奈何如今都已白发苍苍,英雄迟暮了。
萧摩诃坐于中军阵内,看着对方的那个身影,有一点失神,他认出了周罗睺,当初自己提携过他,而他曾在乱军中救过萧摩诃一命,算是彼此抵消,谁也不欠谁,平等相交。
“四十年的交情,难道不值得阵前一见吗?”周罗睺大声呼喊。
片刻后,叛军方阵开始移动,闪出一条人行道来,萧摩诃策马而出,白须浓密,老当益壮,双目仍虎虎生光。
“你我各为其主,还有什么好叙旧的吗?”萧摩诃勒马停在阵前,冷淡地说了一声。
周罗睺看着他的身形,叹息道:“萧兄,回头是岸,还请三思,不要抵抗了,让这些将士们,有个活路,减少罪孽吧!”
萧摩诃晒笑道:“嘿嘿,你我都是战将,一声戎马,杀敌无数,马革裹尸,一声令下,万千人丧命,早已罪孽深重了,还有什么惧怕的?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七十岁,本将军已经够本,这一战,也许是我人生最后一次大战,如何轻言放弃?”
“你这是执迷不悟!”
萧摩诃冷哼一声:“我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是你迷惘了,失去了当初的本心!”
周罗睺浑身一僵,心中隐隐猜到了他这句话的深意,直到此刻,他忽然有些明白,萧摩诃一把年迈沧桑,依然还要执着辅佐杨凉,本就不符合常理,因为即便能成功,他七十多岁的年纪,也绝无多少名利可得了。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萧摩诃不甘心大隋安稳,要让他乱起来,皇室操戈,自相残杀,以此报复隋朝灭陈的国仇家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正面鏖战
周罗睺神色落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退回了阵中,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了萧摩诃,忽然间,也明白自己为何进入大隋之后,被许多南陈的旧贵族疏远了。
因为他已经融入了大隋,把自己当成了大隋的将领,跟随杨素、王世积、虞庆则等大将军南征北战,已经适应了隋民的身份。
而是萧摩诃等人,不肯低头,不肯结交大隋权贵,逐渐被排挤出圈,原来,他们别有所图。
这一刻,周罗睺觉得自己心累了,不想再搀和进来。
南陈虽然是故土家园,可是陈朝**,最后被灭,这是大势所趋,人岂能逆天?
萧摩诃也回到了阵中,他此战,自然也求胜,但并非为自己,而是为大隋江山乱!
倘若杨谅能撑得越久,这场祸乱就越能撼动大隋,风雨飘摇,盛极而衰。
而且有江东的一些文士对大隋做过分析,隋朝苛捐重,压榨狠,看似仓储充盈,但是百姓并没有多富裕,门阀世族依旧掌握主要土地,贵族腐落,百姓陆续成为佃农、家奴的数量,逐年暴增。
还有高僧、道士做过推演,大隋的江山,不会长久。
所以,一些南陈、萧梁、北齐、北周皇室等后裔,都开始蠢蠢欲动,在谋划分隋的计划了。
这一场仗,不可避免,也没有了任何花俏。
因为双方的兵马相当,地形摆在这里,没有多少可发挥借助的地方,也都不想拖长时间。不论是朝廷大军,长途跋涉,孤军深入,需要速战速决,还是叛军人心不稳,各地哗变,四处开始反围剿,也急需一场大战胜利,稳住脚跟。
杨素和萧摩诃又都是年迈老者,用兵老练,你施展什么计谋,对方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时候,什么阴谋诡计,已经无法决定战局,只剩下了阳谋,那就是铁索横大江,必须硬闯了,绝无捷径可言。
很快,战鼓擂动,犹如天雷隆隆,沉重的牛角吹响,咕咕咕划破天穹。
骑兵、步兵、重甲兵开始移动,各自在布阵了,整片大地都开始颤动,兵甲锵锵,振奋神经。
吼吼吼!
双方各有十万大军,同时吼动,阳刚气血,声威浓烈,战意凝成一股,隐隐约约在这片战场上,化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领域。
杨素面色冷静,没有骑马,而是登上了一架云伞华盖辕车之上,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按着横杠扶手,注视着前方。
十万精兵,个个盔甲铮亮,面色肃穆,刀枪剑戟,寒光烁烁。
整个大集团作战,各种军种混合在一起,右手边的骑营,战马入行,骑士入列,手中的马刀长枪闪着幽幽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右侧是弩机营,铁弩、车弩、脚弩等,还有抛石车,远程攻击武器。
前排有弓箭手、刀斧手、长枪手、盾牌手、长矛手、重甲兵等,不同军种,却紧密配合,按照军阵站位,到时候听号令,收缩自如。
虽是兵多将广,但布阵后,十万大军停顿后,却几乎鸦雀无声,连那战马的嘶鸣,也没有多大,杨素练兵,名不虚传,一人威严,可令十万大军无异声。
按照他的军规,谁若在开战之前,大声喧哗、紊乱,直接拉下去砍了,管你是谁!
为此,杨素还曾经斩杀过世家门阀的贵胄子弟,就是因为对方第一次上战场,自持身份,在那喋喋不休,嘻嘻哈哈,还没等大战开始,直接被斩了。
“传令,骑兵准备攻击,每三千人为一波,一共三波,踏平前方大军的阵势,踏不平,就别回来了。”杨素传令的时候,没有一点感情,一声令下,等若九千铁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是他一贯的打法,就是拼狠劲!
“得令!”传令官快速去传令了。
杨素又道:“麦将军,尔率第三波骑兵,务必成功!”
“末将遵命!”麦铁杖抱拳接令。
“鱼俱罗,尔负责左军精兵;杨子崇,尔负责右侧精兵;罗成,尔负责前军;周罗睺,尔负责重甲兵……”
杨素发号施令,很快交代清楚,十万大军,铺开阵法之后,左右难顾,必须要放权下去,让每位大将军管好自己的兵马,这样才能层层管辖,临危不乱,操控自如。
罗昭云等人拱手接令,一场大战即将上演了,这也是平定杨凉的最后一场大战,一旦胜出,杨凉困在晋阳,没有了兵马,只能坐以待毙了。
“咚咚咚咚……”促令出击的战鼓声响起,士兵们听到鼓声,血脉贲张的亢奋。
“出兵!”
顿时间,蹄声殷殷如雷,三千铁骑,从左侧风驰电掣冲出,而弩机营也从右侧快速奔出,要进入射程范围,对敌军进行压制。
与此同时,萧摩诃也已经调兵遣将完毕,同样有骑兵杀出,要抢占气势和上风,同时,鱼鳞阵法严密,长枪如林,盾牌如强,也做好了鏖战厮杀的准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驰骋疆场
杨素拔出宝剑,挥剑前指,喝令一声,发起了进攻的命令,第一波是重甲步骑,瞬间如潮水一般涌出。
牛皮大鼓响彻天际,三千重甲铁骑,席卷而过,整个原野上战马沸腾,尘土飞扬,杀声喧天。
对面,萧摩诃也仗剑号令,也发出了数千骑兵迎战,以骑兵对骑兵,争取阻挡住敌军的气势,保持自己的阵型不乱。
“弩箭手,准备……射!”
“喏——”
喝令一出,令旗挥动,一万弩箭手射出强弩,无数的大弩,猛烈地倾泻了出来,铺天盖地全部都是密集的箭雨,弥漫了天际。
刚刚冲出阵列不远的叛军骑兵,顿时被弩箭覆盖,哗啦啦射下来,一时人喊马嘶,缺乏良好防护的骑兵犹如脚下中了绊马索一般,顿时仆倒一片,但是并没有阻挡叛军进攻的步伐,而叛军阵前的弓箭手也纷纷射出长弓,对准了朝廷的铁骑。
咻咻咻!
箭雨射出,一些朝廷骑士也纷纷中箭摔落,但是他们的盔甲更厚,装备更齐全,所以损失比对方少了近半。
两轮箭雨过后,双方骑兵在战场中央率先激烈交手了,人马冲撞,就好比大潮中两股巨浪汇合的刹那,疾驰、刹那的凝止,然后便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杀杀杀!”
战场上双方的将士彻底交锋,不时有人被斩杀、挑落、刺死,血肉战场,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挥灭这生命,大道无情,战场更是如此,对方的性命就是自己杀敌的荣耀。
鲜血飞溅,残肢乱飞,首级滚动,无头的尸体喷着血柱,刚刚还在舍生忘死的屠杀着别人的,可能现在已是马蹄下的一堆肉泥。
这是一场硬仗,最终胜负只取决于双方兵力的强弱、士气地高低。
罗昭云带着一万精兵,就列阵于骑兵之后,等第三波骑兵冲完,就轮到他们冲锋陷阵了。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场面的厮杀,但仍有些心有余悸,热血沸腾,感慨不已,这种冷兵器的交战、火拼,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好像最不值钱的草芥一般,被收割了。
血气冲天而起,扑鼻都是浓浓的血腥味道,一些新兵看到这种场面,都在反胃,腿打颤了。
顷刻,三千重甲铁骑只剩下一千多人,横扫了对方数千骑兵,继续向前冲击。
但叛军阵前,又冲出数千的骑兵,而朝廷一方,第二轮,第三轮的骑兵冲击波也开始了,呼啸而出,万马奔腾,山崩海啸般的威势。
麦铁杖手持马槊,带兵冲杀,骑士们使用长枪、陌刀、巨斧这些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利用战马的速度,碾压而过。
此时此刻,朝廷精锐的心里素质,要比叛军强一些,因为他们知道是为何而战,保家卫国,铁骨铮铮,更加无畏,哪怕自己战死,家族的父母、妻儿能得到抚恤金,能够免许多年的赋税,所以,他们心中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这种状态,比叛军心中茫然,要强得多。
士气越来越向朝廷大军倾斜,三波骑兵过后,已经冲到了十万大军的阵前,要切开大阵。
与此同时,罗昭云率领前军一万多人,打步兵头阵,也出动了。
他手持长枪,撤掉白袍,在冲锋陷阵的时候,不露出明显的目标,免得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被乱箭射死。
当罗昭云这一万精锐杀上去,周罗睺统领的步兵重甲尾随压上,随后,两翼也包抄出动了。
双方的兵力相当,谁胜谁负,关键看主帅如何调度,使用什么阵法,还有就是士气高低,整体素质的强弱,武力的高低了。
罗昭云人如虎,马如龙,在侍卫队的簇拥下,带动着一万精锐甲士,跟随骑兵的后面,要继续冲垮叛军的阵脚。
“杀杀杀!”杀声一片,无数的将士倒在血泊之中,但没有人来得及去搭手援救,因为敌人的戈锋还没有停止,无情残酷地挥舞着。
战争残酷,而且是血淋淋的,人像发疯的野兽一样,舞着枪戈剑矛,红眼睛拼命的呼喝厮杀,那种凛冽那种血腥,那种残酷场面,若非置身中,很难想象,根本不像电视中演的那么轻巧简单直白。
罗昭云经历过边疆大战,非常惨烈,但那是突厥胡人拼命,现在却是大隋禁军与地方府兵的相互厮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好在他心智成熟,已经看淡这些,心性如磐石,冷静果断,当鲜血蓬散飞溅在他的脸上和衣襟上时,他也没有心慈手软,不停杀敌,因为身置其中,如果不还击,很可能下一秒就被砍下马来。
“大败叛军,保家卫国!”罗昭云不时地喊几声,激发将士们的斗志与豪情。
“保家卫国——”
无数的刀枪拼斗,双方甲士在阵前紧紧交锋在一起。
将士们看到罗昭云的勇猛,带头前冲,再想到先前几次大战,都热血起来,个个脸色通红,眼中闪烁着凶狠而又兴奋的光芒,宁死不退,奋勇杀敌。(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擒将
隋军与汉王军队,各自十万大军,陆续参战,打得太过激烈了,从上午厮杀,一直过了晌午,漫山遍野都是征战场面,血流成河,尸骨成堆。
如果放眼四处环顾,会发现方圆数里内,地上全是死尸,剑、戈、矛、戟、滕盾散落满地,不少还插在尸骨身上,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鲜血染透土地,扑鼻的血腥使人闻之欲呕。
杨素用兵老练且狠辣,萧摩诃也不是平庸之辈,不断调兵遣将,针对杨素发出的阵法,及时调兵拦截,苦苦支撑,一直到了黄昏时候,汉军的阵型终于崩溃了。
“追上去,大破叛军,斩首立功!”
隋军其实也早已经筋疲力尽,但是胜利在望,全都来了气力,虎狼一般冲杀过去。
尤其是剩余的铁骑,纵横切开,他们犁成了一道道田垄般的队形,叛军战阵崩溃了,将士难以互通,剩下来的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场面了。
这一次的突击,大局已定。
萧摩诃下令撤军,打算退出十里重新整顿,但叛军的心理素质已经没了,因为一旦失败,他们将没有了希望和前途,失去东山再起的机会,他们懂明白处境,所以失利后,无心恋战了。
一支军心已散的军队在撤退,那种恐慌气氛是无法抑制的,正面对敌时候他们还能拼命一战,掉回头开跑,诸军岂有不争先逃命之理?
大军败退,是最容易导致三军指挥失灵、士气最为低落的因素,一支庞大的军队在溃退时,尤其是古时候的年代,就算是一位天纵英明的主将,也很难以力挽狂澜,对三军实施有效指挥了。
这也是为何罗昭云完成任务,退而未被歼灭,被其它将领刮目相看的原因。
当你冲锋陷阵很勇猛,那只是勇,如果撤退时候,你还能驾驭三军不乱阵脚,这方是将帅大才,太难得了。
不过罗昭云那时候,因为提前做好了宣传工作,诸将知道大军在后伏击,心里还有一线希望,三军将士素质也过硬,但是现在的叛军,都不想在为汉王效力了,赶紧逃命,因为心知肚明,汉王要垮台了。
大军合围,不断掩杀,叛军东窜西逃,完全溃散了。
罗昭云一马当先,带兵杀向了主帅大旗的方位,他很清楚,撤退之中,军心涣散,但还有部分人比较忠诚,依然会跟随主帅撤离,只有把帅旗斩断,那么大军才真正的走向毁灭。
“保护将军!”
一些亲军侍卫队,严密地围在萧摩诃的周围,徐徐撤退突围。
罗昭云带着数百人,杀入叛军最深的区域,枪技超绝,勇不可挡,如入无人之境。
沿途的甲士根本无法阻断,几百人的骑兵凿穿而过,很快就追上了萧摩诃的队伍。
“斩!”罗昭云大喝一声,策马而过,抽出了腰刀一斩,直接砍断了那又粗又高的大帅旗,咔嚓倒下的瞬间,外围的许多叛军将士都慌了神。
“萧摩诃哪里走!”
罗昭云、郭孝恪带着几百卫队骑士,如出笼猛虎般迅猛突进,义无反顾时杀过去。
保护萧摩诃的亲军开始阻挡,但士气不足,战斗力减弱,哪怕人数很多,也已经抵挡不住了。
萧摩诃在人群中看着威猛无比的少年战将,充满感慨,遥想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这等英姿勃发,勇冠三军?如今风烛残年,本就没几年而活了,更没有了厮杀的体能,功夫早已退化,英雄迟暮,无复当年之勇。
“锵!”萧摩诃抽出了长刀,大喝一声:“战!”
“将军,突围吧!”一名副将劝慰。
“突围出去又能如何?大势已去了,与其回去被捆绑投降,不如现在光荣谢幕!”萧摩诃一声惨笑,想的很开。
“杀——”萧摩诃挥刀冲上去,跟罗昭云战在了一起,大刀迅猛,刀法精妙,非常的娴熟,火候很浓,可惜,年迈体衰,连暗劲都难以保持了。
当二十回合一过,就被罗昭云一枪横扫落马,被生擒活捉了。
罗昭云知他身份,所以没有刺死,留了一命。
萧摩诃坐地一叹道:“不知这位小将,可是先锋将罗成?”
“不错,是我!”罗昭云横枪立马,说不出的洒脱。
萧摩诃脸色古怪,点点头,说道:“英雄出少年,非浪得虚名!”
罗昭云愣了一下,想不到对方冒出了这么一句,心中多出几分敬重,名将的胸怀和气度,果然要比平庸之辈,强上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苦战后的胜利
萧摩诃被生擒活捉了,帅旗也被砍倒,整个叛军群龙无首,完全一盘散沙,四处逃散。
“缴械不杀!”罗昭云吼了一声,其余的将士们也跟着喊出来,彻底瓦解叛军的心理。
有机警的叛军士兵听到喊声,果断地抛下了兵器,双手高举,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冲来的战马长枪陌刀,就从他们的身边飞掠而过,他们只能僵硬地跪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招致马上的骑士误会,顺手就是一刀。
整个战场在推移,越来越多的叛军士兵选择投降,反抗的队伍越来越少,但凡负隅顽抗的区域,很快就被淹没了,风驰电掣而过的隆隆铁骑,毫不怜惜地招呼到他们身上,一时间头飞腰折,残肢断臂,鲜血涂满一地,。
一天的鏖战,终于结束,以朝廷大军的胜利而结束。
夜幕之下,火把通明,喊杀声已经逐渐远去,杨素下令派出一半的兵马追击,剩余的将士后退三里,就地整休,轮番睡觉,补充食物和体力。
许多伤员也被集中安排在一起,包扎治疗,但是没有什么特效药、消炎药,简单救治,如果伤势重一些的,存活率不高。
罗昭云这股人马因为擒获敌军主帅,所以没有派去追击逃亡的兵马,他下令前军的人,聚在一起休息,他带着一些侍卫,押送着萧摩诃去见杨素。
简易的帅帐内,杨素一身戎装未卸,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亲自提审叛军大将萧摩诃。
“萧贼,朝廷待你不薄,当年降隋之后,也没有因你是降将而坑害,加官封爵,保你宗门富贵,自你年纪老迈之后,虽收回实权,却让你在家颐养天年,领着高俸禄,还有何不知足,为何要谋反,行此大逆不道之举!”杨素义愤填膺地喝斥。
萧摩诃冷笑道:“谁说我谋反?我依然效忠着大隋,只不过,汉王觉得先皇死得蹊跷,宫廷有变,所以汉王这是聚义师,清君侧,讨逆臣,我这样做,对得起当年先皇托孤,忠心辅佐汉王!”
“胡说,强词夺理!”杨素气得拍案,因为杨凉口中的清君侧,讨逆贼,指的就是他杨素,还有杨广身边的几个亲信,当然,杨素排在首位。
杨素喝道:“你们那点伎俩,还想瞒过天下人?无非是藩王作乱,注定要被写入史册,等着史家笔伐吧,你堂堂昔日南陈大将,又是隋朝的武臣,却如此助纣为虐,名节不保!”
萧摩诃无动于衷:“哼,史家的笔,都是听命于皇权,哪有什么真相?后世的人如何去看,由得他们去吧,谁也看不到真相!”
杨素脸色一沉道:“毫无悔过之心,押下去吧,严密看管!”
他已经无心审问了,因为杨素的目标是杨凉,萧摩诃并不是他看重的目标。
杨素挥一挥手,罗昭云带人离开,交付给了中军的侍卫官,他则回到自己的临时营地休息。
这一天,他率领先锋军冲锋陷阵,也实在累得够呛,要不是练出化劲,体力悠长,他也要体能垮了。
一夜无话。
翌日醒来,朝廷大军开始统计伤亡人数,各军调查之后,汇总在一起,战死一万五千人,重伤四千人,轻伤八千多人,加在一起,死伤接近三万。
但是战绩却辉煌,斩敌两万五千人,俘虏一万多人,逃散者不计其数。
最重要是击散了汉王军队的有生力量,杨凉在晋阳城内的驻军,也就三万人,如何能抗衡七八万的隋军?
虽然杨凉名义上统治了二十多州,但是在这种军事不利,日薄西山的时候,哪一州的刺史和府卫将军,赶来救援?
而且,河东、北齐等地的州县,不少门阀世家,忠于朝廷的贵族,看到汉王气数已尽,纷纷暗中出手,辅助地方军夺回城县。
杨凉等若守着一座孤城,变得孤立无援了。
清源县邑之地,离着北部的晋阳城,相隔不过数十里,中间的险阻,也只有一座龙山和一条汾河,很难阻挡住朝廷的七万精锐大军。
“将军,接下来我们如何出兵攻城!”麦铁杖、鱼俱罗等人询问。
杨素问向军师道:“尔等谋卿,可有良策?”
莫乾谋士拱手道:“回大帅,下官认为,当施‘围城打援’之计,困住晋阳城一个月,不必攻城,到时候,孤立无援,杨凉必然会出城投降,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可擒住此谋乱藩王!”
杨素闻言点头,觉得甚有道理,于是当机立断,大军继续前行,攻克龙山防线,强渡汾河,围困晋阳城!(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弃城投降
晋阳城外,隋军四面合围,擂鼓喧天,兵甲锵锵,长枪如林,围困住了汉王杨凉,插翅难飞了。
那杨凉带着属下一群文武官员,站在城头,望着下方一片片凶悍战阵,各城外的人马过万,无边无际,黑压压一片,真有投鞭断流,举手如云的庞大气势。
一排排利箭如蝗虫一般,朝着城墙内射击,这只是给城内的守军一个信号,在给他们施压。
看到这一幕,杨凉脸色大变,如同死灰,他万没想到,这还不到两个月,前线二十多万大军都一战击溃,相继覆灭了,朝廷军队势如破竹,不远千里,直接打到了晋阳城外。
“完了,孤王大势去矣!”杨凉身子轻颤,差一点飙泪。
王頍拱手道:“殿下,请从长计议!”
杨凉怒气冲冲道:“都这时候,还计议什么啊?你们的谋计,没有一个能管用的,孤王现在只剩下一座孤城,能有什么用?”
王頍说道:“殿下,我们可以派人突围,去周围几个州县,梁菩萨为潞州刺史、韦道正为韩州刺史,张伯英为泽州刺史,请各路援军过来解围。”
一些侍从和文臣都沉默了,他们心里清楚,相邻的几个州,兵力都只是一两万人,现在看到杨素统帅接近十万大军在外围,不可能有人赶来勤王救援。
王頍对大伙的心态,可以说心知肚明,因此建议道:“乔钟葵将军,正在雁门一带,围攻代州总管李景,盛威甚大,可调他率军回防,一旦他带着数万人回来,与朝廷大军在城外对峙,其它几路人马,就有胆量前来了。”
杨凉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稻草可以续命,肯定要试一试才行,急迫道:“那迅速安排突围的人马,赶往雁门,请乔钟葵将军回防,解晋阳之危难。”
当天夜里,四个城门,都有死士队选择突围,打算向外传送求救书信。
四路人马终有一路成功,几百人突围,剩下几个人扬长而去,朝着雁门一带骑去。
可是当求救的人来到代州一带的时候,却听到钟葵将与朝廷派来的将军杨义臣正在激战中,已经中了伏击。
原来,一个多月前,乔钟葵率军连克数城,围困代州李景的时候,朝廷新君杨广已经穿密旨,派杨义臣率领骑兵、步兵二万,夜出西陉,前往代州救援。
这杨义臣初战不利,觉得自己兵力不够,于是用计,把军中的牛和驴子全部清出来,清了几千头,又令兵卒几百人,每人拿一个鼓,偷偷地把牛和驴子赶到山谷里,出其不意。
到了黄昏时候,杨义臣又与钟葵交战,两军刚交手,杨义臣就命令驱赶牛和驴子的疾速前进。
一时间,战鼓震天,尘埃弥天,乔钟葵军不知究竟,还以为是伏兵大发,因此大大地溃败,杨义臣纵兵反击,大破乔钟葵,一战成名。
当杨凉派出去救援的死士,得知乔钟葵将军已经大败的消息后,嚎啕大哭,知道无能为了,辜负了汉王重托,纷纷自刎而死。
大约半个月过去,杨素并没有急着催动大军全线攻击,而是死死围困晋阳城,很快城内的粮草出现了短缺,隋朝几处军仓虽然充裕,但百姓手里余粮并不多,自从朝廷军围困晋阳前,只有一个月的口粮,无法购买到多余的粮食了。
如今,城内一些普通民户已经断粮,饿死了不少人,哀嚎一片。
城内商贾、贵族、门阀世家当然有积粮,可是一概不外售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会持续多久?
杨凉没有等到援军道来,却得知城内粮草空虚,许多百姓饿死,要出现哗变了。
军中的粮草,还能够数万兵马用大半个月,可是半个月之后当如何?
日子一点点过去,各方叛军看到杨凉日薄西山,已经没有指望了,相继投诚,重新归附朝廷。
最后,只剩下晋阳城这座孤城了。
这些日子中,杨凉的心理越来越灰暗,终日大醉,麻痹自己,他也清楚,自己要么与城共存亡,要么开城门投降。
这一日,杨素的耐心已经耗光,下令三军备战,随时准备硬攻巍峨雄伟的晋阳城了。
他派人射出不少铁弩,弩箭上绑有劝降的书信,也有劝城内百姓、贵族,尽早反抗,接应朝廷大军,告诫守城官兵,放弃抵抗,否则,就要全部以谋乱罪,大开杀戒了。
这样软硬兼施,瓦解城内守军的抵抗斗志,而且使军心浮动,惶惶不可终日了。
杨凉何曾受过这等煎熬?他实在扛不住了,无计可施,心智远没有那么强大,身心接近崩溃边缘,听过几位主和文官的建议后,终于下令放弃抵抗,不顾一些主战派的阻劝,开城投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夜征人尽望乡
杨谅开城投降了,一切都在杨素等人的算计之中,因为围城打援的意图,让外围几个州县的叛军都不敢轻易来援救,时间一长,外围州县被府兵和豪强世家都给重新夺回,已经成为完全的孤城。
晋阳城内没有了粮草,杨谅的威望不足,也没有足够的百姓基础,没有百姓和贵族愿意跟随杨谅共存亡,甚至士兵都不听指挥了。
杨谅没有等来雁门、代州一带的援军,知道大势已去了,在城内又过了半个月的富贵王侯梦,饮酒、作乐、歌舞、御女等,享受了差不多,在最后的关头,出城投降。
晋阳城外,兵阵如林,全部是寒芒闪烁,声威雄壮。
杨谅卸下了战甲和蟒袍,只穿着内层布衫,一脸颓废地走上前,身旁跟着几个文官,手中持着兵符、官印等,算是正式投降了。
杨素坐于马背上看着杨谅,冷冷道:“卿本亲王,奈何做贼!”
杨谅瞥了杨素一眼,讥笑道:“不过是我杨家皇族养的一条老狗,你为杨广做了那些事,到头以为会得善终?哼哼,功高盖主,自古以回去你和我,谁先死,还是未知数!”
杨素脸色沉下来,他当然明白对方的话意,如果在几年前,他不屑一顾,因为杨素自持自己弘农杨氏的门阀势力,还有自己的才能,君王要器重他,拉拢他,恩宠他,可当隋文帝死去,杨广登基之后,他有时候,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五十知天命,六十岁之后,人老成精,往往更能感应祸兮旦福了,杨素冷冷盯着杨谅,虽然有怒气,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随意处置,毕竟杨谅是亲王,皇室血脉,他只能收押,打算在牢狱和途中给他些苦头吃。
杨素喝令道:“这是乱军贼首,大逆不道,兴起战乱,给百姓和府兵都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来人,所有罪臣,一律捆绑看押,周罗睺将军,你带两万军队入晋阳城,查封一切罪臣家属,鱼俱罗将军,带人接管降军,收缴所有武器,全部迁出晋阳城五里外扎营看守!”
“末将领命!”周罗睺、鱼俱罗等人拱手领命。
杨谅等叛乱的罪臣全都被捆绑关押了,几万守军也被聚集拉出城外,集中扣押了。
藩王之乱,就这样被平定下来,城内的百姓夹道欢呼,朝廷大军前来解围,否则不知道要被杨谅和他的军队鱼肉到什么时候,有没有活路。
罗昭云亲自参与到这个历史事件中,看到了杨谅的志大才疏,空有野心,却无那个魄力
胸襟,难成大事,他的结局早已注定。
“结束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好好睡一觉了。”罗昭云轻叹,这番出征北伐,一走就是两个多月,等处理完晋阳的事,还有对周围州县进行一次威慑和梳理,然后才能撤军回京师,那时候,又是一个多月的事了。
罗昭云和他的八千前军驻扎在晋阳的西门三里外,连绵的营地,篝火明亮,许多将士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喝酒吃肉,这是三军胜利的临时犒赏,大吃大喝一顿。
隋唐人爱歌舞,所以军中也有军舞,多数是跟胡人学的舞步,毕竟自东晋五胡乱华之后,北魏、北周、大隋等都是有胡人血统的关拢贵族当权,他们的文化和爱好中,一半保留了胡人的习俗。
明月如一轮圆盘高挂天穹,月色如水,照射荒野和大地上,洁白一片,哪怕没有篝火的区域,也有些如银的光。
罗昭云与麾下的亚将、俾将、都尉们饮酒一番,兴致很浓,这次北伐对他的历练很大,亲自带兵,不论进攻还是后退,都有法度,与兵书战策相吻合,给他如何带军为帅,统兵打仗奠定坚实基础。
一名守军营大门的甲士前来通报:“禀告将军,大帅带人前来巡营了,已经到了辕门外,此刻正在入营。”
罗昭云起身,带着众将正要过去迎接,刚走出十几步,从营门方位,走来一簇人马,为首的正是杨素。
“不必恭迎了,本帅已经到了。”
“拜见大帅!”
“不必多礼了。”杨素一摆手,又微笑道:“你们先锋营,在这次北伐汉王过程中,立下不小功劳,朝廷一定会有所封赏,尤其是你,罗成,一战成名,再回京城,估计那些以前觉得你靠撞大运才破格提拔的人,可以闭嘴了,见识到你带兵能力。”
罗昭云抱拳道:“大帅过奖了。”
杨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大战结束了,本来做统帅的老夫巡营在外面观察一下,就可以走了,但突然听到营内的歌舞声,热闹非凡,不由得引起一些兴趣,想听一听你,能否当场做一首诗文,符合此场景,权当尽兴了。”
罗昭云本要推辞,但被杨素强求,只得临时想到了一首,改动了一句,赋诗出来:“三军营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许多人沉默了,诗文牵动了不少将士的心声,还有许多士兵,已经魂葬疆场,回不了故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班师凯旋
北伐的朝廷大军在并州驻扎,以晋阳城为核心,向四周辐射,陆续收编了降军,彻底将杨凉藩王之乱,给平息了。
杨素将胜利消息写成奏折,派人快马送往大兴城,让新登基为君的杨广,能尽快得知前线胜果,安抚朝堂,将京城人心抚定。
不足十日,杨广在上早朝的时候,脸色大悦,所有文武大臣都能感受到皇帝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北面前线已经传来消息,杨柱国千里迢迢,不辞辛苦,三战三捷,大破叛军,如军已经彻底评定了北方藩王之乱,安抚了人心,大隋江山将继续安定,诸位卿家不必再为此事疑虑,过于担忧了。”
文武大臣们听到之后,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声威浩荡,来势汹汹的杨凉,手里握有三十万大军,粮草充足,兵强马壮,有二十州的地盘,竟然被杨素的十万大军,不足三个月,就彻底平定了。
有些门阀士族的朝廷大员,心中各有算计,有的失望,有的安心,想法不一,但是脸上都表露着欢喜之色,装作为江山社稷的稳固而高兴。
“恭贺陛下,贺喜陛下,平定叛乱,稳固盛世!”
“陛下天命所归,无人能撼动!”
大臣们开始纷纷高呼称赞,一片兴高采烈,真实想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朝廷之处,是斗争最激烈的地方,如同一个漩涡,即便表面祥和,风平浪静,暗中也是波涛汹涌,冷箭难防,各怀鬼胎。
杨广眼神微眯,在上方俯视着大臣们,嘴角溢出笑容,杨凉被活捉,叛军被迅速平定,充分显示他福泽深厚,有大气运加身,那就是天子之运。
如果讲究天命,哪怕得到正统的路数不正,也希望凸显出他的与众不同,神权能够烘托出王权的高贵。
自从战国五行学说之后,讲究五德,金木水火土的循环,西汉董仲舒后又讲究天人感应,重视皇权兴衰,上天有征兆,乱力神怪之类,烘托出王权的神秘性。
隋炀帝杨广道:“杨柱国取得如此战绩和功劳,当如何封赏?”
内史侍郎虞世基站出来道:“回陛下,杨柱国战功赫赫,平定叛乱,安抚并州一带的民心,臣以为,当有大封赏,只是柱国出将入相,已经贵为左仆射,当朝宰相,领衔颇多,年纪又过花甲,职务再高也近封顶,不如册封杨柱国的几位嫡系公子,这样皇恩浩荡整个杨氏家族,体现出陛下的宠爱。”
杨广沉思了一下,微微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如果再册封杨素,几乎没有什么可提高的余地,而且功高震主,他也不希望把杨素继续抬高了,甚至心中对杨素已经开始忌惮了,毕竟自己登基的过程和细节,都有杨素的参与。
只要有杨素在,杨广总觉得有点不自在了,以前是强力助手,现在觉得是一个阴影,看到他,杨广就会想到自己夺权中的种种,阴暗一面、无助一面就会涌出来,他志向远大,欲干出一番大业,成为千古明君,绝不希望有以前的影子困扰他。
隋炀帝杨广道:“好,念杨柱国平定战乱,劳苦功高,特拜太子太师,另册封杨玄感、杨万石、杨仁行,杨玄挺都为仪同三司,并赐给他们织物各一万段、绮罗一千匹,前方的将军们,官加一爵,按功行赏………”
“陛下圣明!”文武百官回应着。
很快,隋炀帝杨广派遣杨素的弟弟修武公杨约,携带亲笔诏书慰劳杨素。
这一桩心事解决了,杨广已经把目标放在迁都洛阳和打压关拢门阀的大事上,准备明年立新的年号后,展开一番大作为。
晋阳城内,杨素见诏后也上表陈述了自己的谢意,让功曹按照军功大小,记录在册,还有申请提拔的职务写好,回京城之后,要交给兵部来审核、批准。
杨素特意把罗成的名字列在最前,对于这个年轻人,他十分看好,觉得日后必有一番作为,能成为大隋的中流砥柱,日后自己万一归去了,杨家虽大,却无一个智勇双全的人接班,家族势力会逐渐衰微,若是提前扶持起一位后起之秀,日后不论在军方还是朝廷,都能对杨家感恩抚照。
半个月后,已经过了中秋,天气转凉,北风开始折杀原野上的枯草。
杨素带领大军班师回朝,罗昭云告别了这里,他心里清楚,如果历史继续按照原来规矩发展,十几年后,这里就是唐王李渊的地盘,揭竿而起,雄霸天下。
罗昭云在这没有看到李渊的家人,因为这个时候,李渊还在长安城当个没有实权的从三品官,家族的人都在京城内,李世民也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而已。
大军出发了,罗昭云心中暗想,回去之后,按照军功,我就能正式被册封殿阁将军了,虽然只有四品,但几乎与罗艺相同,而且,他知道杨广不甘寂寞,很快会对大隋进行疯狂的运转,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回京之后,会有怎么样的机遇和挑战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家的惬意
大军凯旋而归,得到了隆重的欢迎,这毕竟是隋炀帝杨广登基之后,第一次这样大规模的战争胜利,如此迅速评定了藩王之乱,对他的皇位巩固,王权的威严,都是一种加强和捍卫。
因此,隋炀帝很重视这次胜利,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在京城十里外迎接杨素的凯旋之师,围观群众多大二十万众。
‘吉凶宾军嘉’是古代重要的五种礼仪,很受重视,《周礼》中有详细记载它的范围和步骤,杨广命太常寺主办,规模很大。
回返的大军有五万众,都是朝廷精锐,罗昭云策马,赫然就在其中,一身铠甲生辉,备受瞩目。
但是他此刻的心境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激动了,一朝步入历史,转眼成为古人,现在他已经融入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异域空间;他过着大隋背景下的生活,无法改变,只能让自己适应,成为这个时代的强者,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出征三个月,金戈铁马,厮杀惨战,双手沾满了鲜血,身心有些疲劳,他想早一点回到府内,好好休息一下。
同时,罗昭云也在考虑,自己今后的路该如何走,历史如果已经注定的话,那么大隋的江山,也就只有十四五年的光阴,甚至在第十个年头起,各地就会有义军连成片,遍地狼烟了。
十年,不长不短,那个时候,自己已二十五岁,正是人生最好的年华,自己的命运何去何从,应该有所预判和筹谋。
由于历史书,没有他的名字,不论是罗昭云,还是罗成,都不是历史的真实存在,所以他有时候,也有些担心,自己最后会不会被历史抹杀掉?
“不行,我绝不能被史书左右,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及早未雨绸缪,就不信日后谁能抹杀掉我的名字!隋炀帝不行,李渊也不行!”罗昭云心中在呐喊,眼神越来越冷。
欢迎仪式结束后,这批大军要在京城外驻扎,然后等着被各军府收编,接回不同军营,而大批将领则可以先入城,回家探亲了。
罗昭云马不停蹄,赶回了罗府,一入门的时候,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回家真好!
“阿郎!”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
罗昭云抬头望去,在第一进宅院的厅堂门口,站着一个修长纤细的女子,上身穿着一件翠罗衣,那衣衫是大袖对襟的纱罗衫,小蛮腰低束着曳地长的八幅湘水裙,不着首饰,秀发鸦黑,显得十分素雅,脸如莲萼,唇似樱桃,清丽动人。
“沐荷!”罗昭云微微一笑,喊出了她的名字。
宁沐荷听到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整颗心都仿佛被揪动,身子微颤,这个声音,三个月没有听到了,像是有一种魔力,使她激动。
不知不觉,她的眼眸已经红了,不争气地冒着水珠,看着那个少年身影在一步步靠近,愈加挺拔成熟了,宁沐荷站立未动,视线越来越模糊,都被眼眸里的泪珠灌满了。
“阿郎——”
宁沐荷扑出去,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的婢女身份,忘记了自己身为大姐姐,只是因为思念着少年,而无所顾忌。
罗昭云刚走上前,就被宁沐荷扑入怀内,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轻轻拍着小妮子的纤柔后背,微笑道:“没事了,我这不是挺好的吗?大胜而归,再次得到封赏!”
“我不要你得什么封赏,我只希望阿郎能平安归来,现在酒楼的收入,足够咱们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不必这样去沙场冒险了。”宁沐荷柔声劝说。
罗昭云苦笑,他去沙场目的,可不是为加官进爵和金银封赏才去的,而是为了历练自己,在磨练中成长。
“嗯,能在家享福,我当然不想再出去了,嘿嘿,接下来,大隋没有战事,我就能在京城好好待几年了,做一个逍遥公子!”
宁沐荷闻言,非常的高兴,脸颊梨花带雨,破涕为笑,点头道:“那好,你做逍遥公子,那就做你的侍女,一直地侍奉着你!”
她说完这一句,脸颊不争气地羞红起来,因为在大隋时代,大户家族中,有一些公子的贴身侍女,往往会成为通房丫头,类似小妾性质,要侍寝陪睡的。
宁沐荷没有奢求自己会成为他的妻妾,但心中却想,如果能一直在他身边服侍,终生不离不弃,也就很知足了。
二人曾一起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曾经命运相交,荣辱与共,虽然现在有了财富,有了地位,但是罗昭云和宁沐荷之间,还是有着一种剪不断的心理联系,肯定跟别人的感情不同。
罗昭云轻笑一下,他比较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所以一时并没有听出那个意思来,引开了话题道:“饭菜酒席都备好没有,今日我要吃喝个痛快!”
宁沐荷见罗昭云没说什么其它的话,心中略微有点小失望,但很快转变了心情,她不需什么承诺,只要阿郎能不弃她,依然宠她就行,说道:“早就备好了,阿郎可以尽情用膳!”
这一顿,罗昭云尝到了酒楼顶级大厨的定制酒菜,吃得津津乐道,美味可口,宁沐荷一直在旁边服侍着,自己不吃,也不用其它婢女上前,全是她自己在端菜倒酒,有时候还帮罗昭云剥虾撕肉,心灵手巧。
罗昭云也劝不动她,只好由着她在旁忙活,他这顿晚膳吃了大半个时辰,酒足饭饱,然后退席,躺在一张木质长椅上,喝着热茗,很是自在。
宁沐荷则就着他吃剩的饭菜,也迅速吃了一顿,哪怕残羹冷炙,但是她觉得,这种像家一样的感觉,依旧很温馨,眸光有时候瞥着躺着木椅轻轻微晃的少年,嘴角不经意地溢出了笑容,灿烂如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私宴小聚
久违的大兴城,历史的长安,终于归来了,罗昭云心中畅快,压力顿渐,此次平定了汉王杨谅作乱,大隋会太平几年,正是做生意的绝佳时机。
罗昭云经过夜里的深思熟虑,打算继续投资京城内商铺,除了几家酒楼外,对金银首饰、布匹茶叶等方面,都以‘宁氏商号’的名义,进行经营。
如今京城内,除了烟雨楼外,其它的酒楼,大多都不是罗家的名义,而作为他的潜在资源,在特色方面,烟雨楼走的是精品路线,接待一些达官贵人。
其余的酒楼,都以宁氏的旗号,开成了连锁,在长安城许多坊区内,都建立了新店,菜肴和酒类,包罗万象,更接近大众化、商业化。
罗昭云查了用一下帐目,三个月内,金银和钱币等,收入的数目相当可观。
他决定让史大奈那边,继续选拔、培养一些孩童,不同领域的栽培,比如有习武的,有精通经商的,有练习刺杀的,在不同的幽州一代设不同的基地山庄,秘密培养,有强大的财力职称,聘请各方面的教习人员,几年过后,就是一支很强的力量。
翌日,罗昭云亲自在自己的烟雨楼,宴请一些好友,比如李靖、郭孝恪、长孙无忌、韩世谔等人,但是这个消息,被韩世谔透露出来,李密向来喜欢结交朋友,因此也带着几位朋友过来参加,使得气氛更热闹了。
“昭云贤弟,今日不请自来,可不要见怪啊!”李密笑容可掬,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个子不高,但是沉稳成熟,而且笑得笑到好处,给人一种满面春风的感觉。
罗昭云看着这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李密,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是此人体内像是充满了爆发力,却收敛的很高明,普通人难以察觉,其实功夫比罗昭云,只强不弱。
“这是一个危险人物!”罗昭云知道李密的未来走向,所以从一开始接触,就没有掉以轻心,倒不是担心对方现在会谋害他,而是他有心疏远,不想跟李密、杨玄感相处太密切,否则日后自己不好摘出来。
“哪里哪里,蒲扇公到来,昭云恭迎都来不及呢。”罗昭云说得也客气委婉。
李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哈哈,那就好,我与贤弟,就不必见外了。”他搂着罗昭云的肩膀,笑道:“蒲扇公乃是袭父爵,得门荫了,那是祖上的荣耀,对我而言,却不见得是什么光彩称呼,我只当了千牛备身,还从未带兵打过仗,不如贤弟你,年仅十四,就征战沙场,十五岁,就可以封为将军了。”
“不敢当!”罗昭云低调回答。
李密感慨道:“甭谦虚了,现在军中传出消息,在京城都传开了,朝廷大军这次能如此顺利平定汉王之乱,都是由于你三战三捷,大破敌军前军和主力,以两万人马,先后击溃了十多万大军,才会使叛军如此被动。在隋军危急时刻,也是你为杨公出谋划策,才得以转危为安,反击叛军的。”
在场的一些人,许多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望向了罗昭云,而长孙无忌直接问向郭孝恪:“郭大哥,你在军中一直追随罗成左右,这些事,可当真?”
郭孝恪点点头,神色坚定道:“千真万确,当时我就在骑兵队伍做校尉,三战三捷,所言非虚,事实上,我们的辉煌,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到那种荣耀!”
李密身边的一些人,都露出异色,想不到罗昭云真的这么传神,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来,我给昭云介绍几位,这都是我的故交,称得上生死朋友!”
“这位虞仁孝,为虞庆则大将军的长子,精通武艺,跟我相识很早,交情甚笃。”
罗昭云对他虽然没有印象,但是对虞庆则的大名还是很熟悉,那可是北周的将领,又是大隋开国功臣,曾在开皇四年,出使突厥,分裂东西突厥,削弱突厥实力,为隋朝经略突厥立下汗马功劳,当时为隋初“四贵”之一。
但因为虞庆则在太子与晋王争权中,站在太子杨勇一方,所以受到排挤和疏远,在开皇十七年,征讨岭南李贤叛乱时,因妻弟赵什柱诬告谋反被杀。
这虞仁孝自幼豪侠任气,因为父亲功勋,出仕即授仪同,因父亲冤案而被除名罢官,至今仍未被启用,此次李密带他过来,也是想让虞仁孝与罗昭云多接触,日后说不定在军方,能拉扯他一把。
“见过虞兄!”
“罗兄弟的名字,这两年可是响亮京城,今日终于当面结识了。”虞仁孝收敛了傲气,毕竟虞家衰落,而且罗昭云是依靠自己的实力走到这一步,值得钦佩。
“这位是王伯当……”李密介绍到以为十**岁青年时,罗昭云却是双眼一亮,心说这对黄金搭档,原来这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直言不讳
王伯当大约十**岁,比罗昭云长了三四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来京城两年多,不停地听说起大隋崛起的一位少年英雄,他的名字叫罗成,心中早有了攀比、试探之心,此时相见,抱拳道:“素问罗成大名,今日终于得见,若不嫌弃,找机会请教一番,不知罗将军是否愿意?”
他这话一说出,众人都是一愣,当场挑战,未免有些孟浪鲁莽了,虽然说得客气,但跟下战书也没什么区别了。
李密担心罗昭云不悦,立即喝斥一声:“伯当,不得无礼,昭云虽比你年少,但是这两年威名远播,岂会浪得虚名,若有机会,你会到军中看到罗将军的风采。”
韩世谔在旁说道:“个人勇武是其次,武功再强,都是匹夫之勇,在沙场上英勇击败强敌,才是英雄本色。”
他也在为罗昭云变相称赞,原因简单,一是李密这些人,是他传出消息,才引介过来的,不能见到主东家受辱,这是他的责任,其次,王伯当一介布衣,他和罗昭云都是名门之后,属于门阀贵族,自然轻视寒士了。
罗昭云明白几人的心理,一摆手道:“无妨,王兄也是心直口快,性格爽朗之人,直言不讳!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等会我们吃一番酒,然后到院子切磋一下兵器和拳脚,权当切磋,助酒兴了。”
他已经步入化劲层次,掌握了枪术精髓,在大隋军方,可以说是一员猛将,王伯当虽然也精通武艺,自幼习武,但通过观察,似乎只是半步化劲,没有完全把劲练透,始终差了临门一脚。
功夫越往后,就不是苦修、猛练能长进的,需要一定的悟性。
罗昭云从十岁正式习武,到如今十五岁,过了五年,在沙场诸多生死磨练,又有罗艺、李靖等人传授枪术,加上他自己的悟性,才勉强练出了化劲。
王伯当拱手道:“罗将军实乃痛快之人,令在下钦佩,既然如此,酒席过后,与罗将军切磋一二。”
李密接过话题,又介绍了两名朋友,一个叫李尚凌,是他族内的堂弟,一个叫令狐恺,是左武侯府的一名参军,武侯府负责巡查、逮捕之责,相当于后世的武警部队,而参军之职,则相当于一位武警大队长。
还有一人是杨玄挺,杨素的侄子,因为这次杨素的战功赫赫,他收到庇荫,被封了为仪同三司的散官,地位殊荣。
自从李密袭父爵蒲山公,于是散发家产,救济亲朋好友,收养门客,礼遇贤才,从不吝惜资财,因此李密在京城十分吃得开,朋友也多,今日带着几个,多是一些尚未得志,或不是豪门嫡系的人,还有王伯当这个寒士,越是这些身份,怀才不遇,往往都比较信服李密。
“来,入席吧!”
众人来到一间雅房,屏风满字,笔锋洒脱,几个珠帘、盆栽、瓷器装饰,房间内很精致,席位仍是汉传统的跪坐酒席,在跪坐的位置上,放置了软垫,围绕着一张大圆桌,在桌上面已经摆放不少酒菜。
大伙坐下后,罗昭云又把李靖、郭孝恪、长孙无忌等人介绍一番,有的早就认识,有的则初次见面,彼此熟悉一下。
“诸位,有熟悉的故交,也有新认识的朋友,既然有缘相聚,便是我们的情份,干一杯,贺结交!”罗昭云举杯说道。
这些人觉得罗昭云讲的很随和,又新颖,诚意十足,都很高兴,举杯饮酒。
第二杯时候,李密先说话,庆贺罗昭云三战三捷,一举成名,如此年轻就被提拔为实权将军,货真价实的统兵征战的将军!
第三杯的时候,王伯当、李尚凌、杨玄挺等人提议,要合敬李密一杯,因为他的急公好义,收养侠士,广泛结交朋友,颇有古之孟尝、信陵的风范,令人敬重。
“不敢当啊,不敢当!”李密推辞着。
王伯当起身,双手托杯道:“蒲山公的大义,伯当终生难忘,这一杯敬先生,当之无愧!”
李密不再推辞,饮下了酒,脸上带着一缕睿智般的笑容。
杯来酒往,闲谈西扯,大小朝堂风波和政令,小到街巷八卦和秘闻,谈论起来,津津乐道,除李靖默不作声外,其余人倒是都融和其中。
当酒席接近尾声,王伯当半醉着,抱拳道:“罗将军,酒宴接近尾声,不如我们到外门的院子,活动一下筋骨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告别
烟雨楼的后院,三进三出,第一进是酒楼建筑、西厢阁楼等,第二进是歌姬、丫鬟、仆人、长工居住的地方,第三进有花圃、修竹、古亭等,山水雅景中,还有一个阁楼,这是烟雨楼的主人临时居所。
有时候宁沐荷会乔装从后门进入,直接到阁楼上小居来查账,萧依依也会常来阁楼上坐一坐,毕竟这里有她的入股儿,每月分红,她也会带人来指点一下这里的歌姬。
最重要在这里,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份的转化,还有跟罗昭云的情谊,不再是京城的名姬,不再受到束缚和羁绊。
庭院内,罗昭云和王伯当对立,相隔了十米,二人身上手中各持了一把枪,为了不伤和气,在众人劝说之下,都卸掉了铁枪头,以免误伤,从而丢面子,有心结了。
不过,像李靖、李密这等深藏不露的人,都看出来,罗昭云步入化劲,整个人持枪一站,就有一种高手风范,沉稳如山,气息均匀,有一种用枪大家的气度!
而王伯当双手握枪,前指对手,锋芒毕露,过早地迸发了自己的锐气,一而衰,再而竭,难以持久,攻击越晚对他越不利,因为信心和锐气都在消磨掉。
“看枪!”王伯当也发现了罗昭云的气度如渊,丝毫不受自己的锐气影响,就好像无从攻击的感觉,心知不妙,决定要主动进攻,抢占上风。
哧!枪尖刺出,速度很快,破风响动,王伯当步法连贯,身子冲劲儿很大,动如脱兔。
罗昭云挺枪而出,身如游龙,枪术并不如何绚丽和霸道,却如绵里藏针,每一击都显得沉稳又刁钻。
啪啪啪!
枪杆交击,相互攻伐,枪如蛇影一般,不断刺向对方。
王伯当的枪术学艺于民间师父,精通数种枪技,但都没有极其高深的枪道之法,所以在练枪上,并没有寻找到契机,突破化劲,人枪合一,但他拳脚功夫和箭术倒是都不错。
罗昭云这些年精钻于枪,沉于此道,所以建树更深,二十回合一过,他刺出的枪尖,已经封堵了王伯当的许多进路,逼得他开始不断防守。
在第三十回合的时候,罗昭云利用王伯当的一个门户空隙,破开他的防守,点在他的手腕处,使其长枪脱手而飞。
“我输了。”王伯当到时光明磊落,当众被击败,很爽快地承认自己输了。
围观的人中,大多数都在点头,宴会的主人赢了,不伤和气,不伤颜面,使这场宴会完美落幕。
长孙无忌只有十来岁,顽童心性没有完全消散,所以拍手鼓掌,最是兴奋了。
像韩世谔、李尚凌等人,没有想到罗成的枪技已经如此厉害,目光都有些敬佩,对方只是十五岁的少年,还不到弱冠年纪,能有这边武力,等成年之后,那还了得?
而且,他们都清楚,罗成精通兵法,带军常打胜仗,日后可是大隋军方的中流砥柱了。
“罗将军枪技超群,带兵如神,果然名不虚传啊!”有人开始称赞,多人附和。
罗昭云淡淡一笑,并不倨傲,酒宴结束了,他送走了李密等人,只有李靖留下,跟他并肩站在后院内。
“兄弟,我要离开京城了。”李靖忽然开口。
“哦,兄长要去哪里?”
“还不清楚,总之,不会再京城了,越远越好吧,可能去塞外。”
罗昭云愣了一下,忽然灵机一动,神秘一笑道:“兄长莫不是要携美私奔?”
李靖难得脸色发红,有些尴尬,点点头说:“知我者,罗弟也!”
“为何选择这个时机?杨素刚回来,你们有逃走的机会吗?”
“杨素功高盖主,只怕下场不会好到哪去,他一倒台,杨府命运难预测!即便杨素不倒台,但他身体大不如前,也没两年可活,等他一死,杨公府上的女子就要被几个儿子重新私分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罗昭云很想说,杨素还有两年可活,等他一死,红拂女就自由了,但是他话到嘴边,也不好说破天机,否则,李靖不会信。
这个情节,终究还是发生了,罗昭云觉得倒挺有趣,说道:“这样吧,我出盘缠,兄长到时候只管带嫂夫人远走高飞,到塞外隐姓埋名一段时间,资金由我全出了,等过几年,杨公过世,杨府忘记了这件事,你们再回来不迟,只要我在朝廷任职做官,到时候,一定会给兄长找个机会推荐出去,到时候,也做隋军的大将军!”
李靖摇头一笑:“乱世兴武,盛世兴文,大隋迎来了盛世,估计以后战世也不多了,用不到我这种武将了。为兄现在只想跟她远走高飞,对试图和功业,已经不看那么重了。”
罗昭云点头,没有多说,心想时势造英雄,到时候,天下形势忽变,每个人的命运都会为之改动轨迹。
“李密这个人,不简单啊,城府很深,你要多当心,不要跟他走得过近了!”李靖劝道。
罗昭云微笑道:“放心吧,兄长,我心中有数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会佳人
罗昭云送走了李靖之后,回到了阁楼上,他没有直接回府,今晚打算就住在这里了,因为夜里还有一个约会。
刚才在开宴之前,他就接到了有侍女送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夜见,烟雨阁!
没有署名,但是上面的娟秀字迹,明显就是萧依依的笔迹。
罗昭云微微一笑,猜到萧佳人打算来约会他,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尽管两个人,都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但是彼此心中都有了对方,关系逐渐增强,还有合作关系,种种因素,使二人的情谊,有些超乎寻常红颜朋友。
他站在阁楼内,依靠窗前栏杆,看着窗外的夜景,玉阶凉,月光寒,寂寞清秋。
罗昭云站在这,望着月光下的庭院,青砖黛瓦,假山飞瀑,曲廊修竹,古亭石屏,很有一种古典的景致。
想到李靖即将带着红拂女离开长安城,从此飘荡天涯,远走塞外,这是他们的人生历程,虽然苦,但却收获爱情,而且锤炼两个人的感情,如果整天腻在一起,也许那不是红拂女和李靖这些奇人的生活。
他们会遇到虬髯客吗?然后组成风尘三侠?
罗昭云微微一笑,不去管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他不想过度去干涉,只要默默支持和祝愿就够了。
等着佳人未到,罗昭云走到书桌前,摊开宣纸,压上砚台,提笔润墨,想了想,开始写着晚唐李煜的一首词: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这时候,门外的木梯上,已经传来了轻碎的脚步声,罗昭云耳力极聪,已经听出了佳人的步履。
“咚咚咚!“门外一道倩影在敲门。
“进来吧!“罗昭云招呼了一声。
“吱呀——“枣红雕花的木门被开启,披着一件碧绿色斗篷的萧依依,迈进屋来,随手关上了门,贴身丫鬟被她安置的阁楼下的房间了。
“昭云!“萧依依摘下斗篷,露出绝美的容颜,柳眉细长,睫毛弯弯,双眸灵润有神,鼻子精巧,朱唇和下巴更是充满古典仕女的美感,整个人在五官上,是那样的恰到好处,巧夺天工。
卸掉披风,她露出一身鹅黄色长裙,上衫与襦裙的比例很好,显得腰高,纤细如束,足下穿的一双绣花凤头鞋。
“来了。“罗昭云放下笔,朝着佳人一笑。
萧依依点点头,眸光看到他的一瞬间,怎么也移不开了。
她的芳躯微颤着,步步生莲般走了过去,如漂凫在水上的一株莲花。
“恭喜昭云,凯旋归来,你知道,现在京城里,都在口耳相传着你在前线大破敌军的消息,又一次成名了。“
罗昭云耸耸肩,莞尔道:“都是虚名而已,代表着过去的经历,不会对将来有太多的帮助,每一场仗,形势瞬息万变,沉溺于旧名气,终究会吃败绩!“
萧依依想不到他看得如此淡,错愕一下,忽然间发觉,罗昭云不论神态,还是身形,都更加成熟了。
这一刻,他就像一位挺拔睿智的男人,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很那想象,十五岁的男孩子,为何会如此早熟?
早熟?萧依依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字眼,脸颊不自觉有点发热,也不知他那里,是否已经熟了?
想到这,萧依依有些害臊了,暗骂自己在青楼待久了,跟贴身丫鬟们开惯了荤玩笑,不像大家闺秀那样,朦胧无知,反正做不了真正的淑女了。
“看到你能平安归来,又有了功名战绩,真的为你感到高兴,日后你定然能成为大隋的名将!“
“但愿如此吧!“罗昭云平淡自如,也对功名利禄和仕途不是那么在意,显得洒脱不羁。
他越是这样,好像对一切不在意的神态,却让萧依依觉得,他的人品和胸怀,独一无二,远非京城内那些富家子弟可比。这几个月内,有不少达官贵族,皇亲国戚的嫡系、旁系子弟,慕名去她那里听琴,宴席上,难免会自吹一些,懂文的,说要写出千古名句,懂武的,打算日后驰骋沙场,做一个常胜大将军!
乍听一下,似乎挺有抱负和志向的,可是萧依依的耳朵里都快听出茧子来,因为这样口若悬河,只会表达的人太多了,相反,真正去努力实现的人,又太少了。
萧依依再联想到罗昭云,十五岁已经写出名句,而且身为先锋将军,纵横敌阵,不断大胜,这样的少年英杰,比起酒楼内那些富家子弟,自吹自擂,强的太多了。
如此以来,她的视野高了,以前纵横于王侯、贵族子弟之间的那种傲然,显得微不足道,太过虚假,远不如跟罗昭云这种实实在在的人相处,带给她的快乐多。
“你在写诗文吗?“萧依依看到他的书桌,还有笔墨未干的字迹,忍不住兴奋地问。
罗昭云有些心虚地说:“算是吧。“
萧依依走过去,拿起那张宣纸,轻轻念了起来:“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当她念完,轻轻一叹,这种长短词,给人一种萧索惆怅之感,倒是很符合她的心境。
“昭云,今年你错过了重阳,菊花都快调了,盼你归来,思君之切,难言表,不知愿否为依依再写一首,带菊花的诗或词,也算弥补一下,我对你的……牵挂!“萧依依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细弱,脸颊微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罗昭云思忖一下,他也能感受到佳人对他的思念,还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两人的感情在慢慢变好,从友情向那说不清的感情演变,他点点头说:“可以,容我一思!“
过了半晌,在佳人的凝视和期盼下,罗昭云起笔,又写了另一首李煜的词: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倾月的心思
夜幕之下,铜雀楼灯火如昼,歌舞升平,许多竹丝编鼓乐器仍在鸣响,当然,这主要在二楼,像三楼房间和宅院的厢楼内,早已经灯光暗淡,只留下一根红烛,摇曳生姿,蜡炬成灰泪始干。
那些点单火烛的房间,粉色的床幔遮住了里面被褥,男女欢笑、粗喘,床榻摇晃,覆雨翻云。
这里是铜雀楼,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只要给了足够的钱,就可以留下过夜,在这里陪寝,舒爽一番,风流一夜。
不过,铜雀楼内当红的几名花旦、魁首,她们是在这个行列,想要成为入幕之宾,光有钱是不行的,还要有地位,或是有才学,人品出众,又深得花旦的喜欢,才有希望被留宿,一旦留宿欢好过,往往这样的花旦,会让达官贵族们着迷,早已接回府内当小妾去了。
乔倾月今夜刚陪了一些贵族子弟和朝官饮酒退席,回到自己的阁楼上,酒劲未过。
那对双胞胎的侍女,服侍着大小姐沐浴更衣,又煮好了解酒的参汤,给她醒酒、清润喉咙,暖胃之用。
沐浴之后,倾月裹着一身素衣,坐于一张木榻上,问道:“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芷桐回道:“回小娘子,已经打听到了,萧将军被擒之后,状态颓废,遭到鞭刑,加上舟车劳顿,年纪老迈,在被押解回京城的途中,已经得了风寒病,现在被关入大理寺的天牢内,病情加重,怕是活不久了。“
倾月一叹,当年的南陈双雄大将军,竟然落到了这一幕,不但晚年名节不保,战败被俘,还遭遇羞辱鞭打,意志一颓废,病情加重,英雄迟暮,即将陨落了。
芷桐有些气愤道:“都怪那罗成,要不是他,汉军也不会败得这么快,萧将军也不会被擒,这个少年太厉害了,不得不除!“
芷芸点头附和:“是啊,萧将军之子,萧世略公子,已经带一批人从江南赶过来,要为父报仇,刺杀杨素和罗成!“
一对双胞胎,一言一语,像是双簧,配合极其紧凑。
倾月摇头道:“这跟罗成有什么关系,双方征战,各为其主,本就是杨谅反叛,朝廷大军派去平定,在道义上,朝廷军马还是占着理儿的。“
这对双胞胎错愕一下,没想到她们侍奉的大小姐,会帮助罗成开脱关系。
芷桐站在一旁问:“小娘子,你说如果朝廷大军中,没有罗成,杨素能这样顺利平定叛军吗?“
倾月道:“杨谅志大才疏,没有任何统军经验,城府也浅,本就是难以扶持起来的主儿,依靠他对抗朝廷,就如同汉朝的七王之乱,难以奏效,萧将军这次本也没有打算能成功,只是想把战乱再推的持久一些,让北齐之地的遗民、六镇军民能够响应,对抗大隋,不过,高氏皇室一脉的动作太慢了,根本没得及响应杨谅,就被朝廷大军催枯拉巧一把扫平了,不能说都是罗成的神勇和功绩,这本是一场有败无胜的叛乱。“
芷芸忿忿不平的埋怨道:“唉,高氏那些人,也太无能了些吧。“
倾月摇头说:“北齐高氏,当初就是因为**无能,滥杀忠臣,荒淫无度,才会覆灭亡国的,指望皇室后裔子孙,更是白扯,也就兰陵王的后裔,有几个出色的晚辈,但还需要几年的历练和成长,看来,大隋的江山,要继续巩固了,不可逆转,除非,杨广自掘坟墓,否则,依靠陈、齐、萧、周等旧皇族,不足以撼动隋朝廷了。“
芷桐又问:“那江东盟宗主的意思,要如何扶持陈族复国?“
倾月神色有些清冷,望着窗棂上的月光,叹息说:“江湖力量,不足以对抗朝廷,只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知道当年纣王为何会覆灭吗?因为有妲己在,咱们南陈,还有萧氏,早在宫内安插了人,会逐渐影响政局走势,欲使其灭亡,先令其疯狂!“
“那咱们要如何对付罗成,放任其成长吗?“
“萧世略公子带人要来行刺他,我们帮不帮忙?“
倾月思忖片刻,说道:“这个罗成,只是一个先锋将军,不足以影响大隋国运,隋文帝杀的名将很多,没见过哪个君王真正喜欢、信任武将,但是罗成是个人才,文武出众,如果能拉拢过来,十年之后,说不定会有大用。“
芷桐道:“可萧依依已经跟他走的很近了,刚才还得到了密探消息,发现了萧依依披装进入烟雨楼的后门,又去私会情郎了,连十五岁的少年都不放过,这个萧狐狸,真会使手段,估计早把罗成迷得团团转了。“
倾月想了想说:“过几日,我亲自下帖去邀请他秋游,顺便试探一番吧,你们不必操心了,萧公子那边,由他们去吧,没有准确的情报,他们要行刺罗成,机会不大,毕竟这里是京城,强龙难压地头蛇!“
“知道了。“双胞胎侍女点头应喏。
倾月一摆手,让二女铺好被褥后出房去了,她钻入床帘内,轻轻触摸着丝绸被褥,心想萧依依找到了一个少年英雄,我的情郎,又在何方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庙堂之途
这一夜,久别重逢,对罗昭云和萧依依而言,是一次感情的提炼,陷入恋爱中的男女,如果经常腻在一起,新鲜感可能会减弱,可突然分别一段时间,那种思念更加强烈,更重视对方了。
萧依依没有离开,就住在了这间房内,还是跟上次差不多情形,和衣而眠,躺在床榻上,说着一些诗词歌赋的事,这是萧依依最向往、陶醉的时间。
因为像她这种文艺女青年,词曲艺人,性情上是浪漫的,感性的人,往往更重视精神上的交流和融合,身体和物质上,往往会看淡一些。
古今都这样,纯精神恋爱和交融,往往都是在一些搞艺术、文化层次高的人群才能发生。
普通百姓,一生为活下去而艰难努力,谜茫生存,柴米油盐等等琐碎,哪有情操和空闲,去探讨诗文与艺术?
罗昭云侧首看着萧依依倾国倾城的脸颊,有时候在想,如果自己主动一下,过去亲她,甚至强行发生关系,她会如何?
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压制住心中的邪念,这种和古代才女恋爱的感觉,他想仔细品味和体会,不想盲目囫囵吞枣。
而且,对方是青楼身份,他现在通过宁氏商会的间谍情报组织,逐渐发现,京城的水太深太浑了,这几个青楼,背后都有大势力操控,他还分不清,萧依依对他,是真情多一些,还是怀有其它目的,刻意要拉拢他。
罗昭云觉得世事难料,自己的身体只有十五岁,并不急在一时,过早迎娶妻妾,并不符合他的意愿,等二十岁的时候,在考虑也不迟,可以认识更多优秀的女孩子,不必过早下决定。
一切随缘吧,他等待着水到渠成。
翌日,萧依依很早起床,又走得后门,离开了烟雨楼,先是去河船上弹琴、作画,然后再光明正大返回自己的住处,掩人耳目。
罗昭云回到祖宅,看望祖父罗荣,当老爷子看到孙子提着酒和肉,登门拜访的时候,笑得合不上嘴了。
因为这次罗昭云出征北伐,带军杀敌,三战三捷,各种版本的英勇事迹,在京城内传开了,罗家大有将门虎子之风的延续,三代为将,令人肃然起敬。
这几日,不少罗荣的老部下和故交,都登门来探望罗荣,都认为罗家后继有人,罗昭云只怕日后的成就,会成为大隋军方的支柱。
如此高的评价,让罗荣兴奋了数日,感觉门楣都亮堂了。
“你小子,不错,给老头子长脸了。”
“阿翁,孙儿来看望您了。”罗昭云拱手行礼。
“这次出征,可有心得啊?”罗荣捋着胡须,打算要考校一番,听一听孙子的长进,也好督促、把关,再指点一番。
罗昭云正色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看到了战争的残酷,还有铁血无情。”
罗荣错愕了一下,还以为罗昭云会说这次带兵,懂了不少阵法,懂了如何统兵,如何扎营等等,想不到说了这么一个悲悯战争的话来。
这一刻,罗荣觉得自己的孙子,可塑造型,恐怕不止当一个将军那么简单了。
他的笑容收敛下来,仔细盯着罗昭云,郑重其事说道:“咱们罗家,数代为将,没有从文的,也无枭雄,却的就是统帅之才与宰相之能,更没有什么朝政上的话语权,我们都是粗人,几代当兵打仗,引以为荣,昭云,通过你这几句话,老夫觉得,你有希望跨入庙堂,甚至在乱世,有机会成为一方霸主!”
罗昭云嬉笑道:“阿翁是否说笑,这如何能凭一句话看得出来?”
罗荣摇头说:“粗中间细,小中见大,老夫感觉不会错,看来,以后对你的扶持,不应该局限于军方了,昭云,你对当今朝局如何看?”
“朝堂?”罗昭云忽然就,也发现了这个祖父,并不简单,心很细,城府也深,可不像自己父亲罗艺,二叔罗寿那样粗线条。
他思忖一下,继续道:“如今陛下登基,四海稳定,盛世来到,文武百官,杨素当权,高熲启用,人才济济,应该能使大隋,国力更进一步。”
罗荣微微点头说:“不错,大隋国力空缺,但是朝堂却明争暗斗极力,几个派系,八大门阀,还有寒门出身的官员与贵族之间的抗衡,太子与齐王杨暕之间的夺嫡不合,最主要,陛下有意打压关陇门阀,这些争斗,纠缠在一起,好比一张大网,只要踏足庙堂,谁也逃不掉,必然会参与其中。”
罗昭云知道祖父不参与朝争,但是他却懂得这么多,可见平时没事下功夫研究。
罗荣叹道:“你现在越来越优秀,能力突出,已经进入了各方势力的视线中,想明哲保身,怕是也难了。做好心理准备吧,很快,估计陛下就能召见你入宫。毕竟你在仁寿宫变现很抢眼,有保护了太子和公主,虽然当时没有多重赏你,那是在避讳宫变,现在趁此你立功机会,陛下要对你格外恩宠了,到时候,想想如何面圣答复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