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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衫吟     青衿问道txt下载     青衿问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三章劫道

    青衿回到衡山城,已是日升中天,岳不群见他一夜未归,如今衡山城暗流涌动,颇为担心,此时见他回来,自是大为高兴。

    当下两人密谈了半个时辰,青衿把两日来所发生之事尽数相告,同时也得知昨日他们走后,余沧海等人皆被嵩山派给放了。

    青衿听了,倒也不觉稀奇!

    当时嵩山派为形势所迫,不得不拿下那些青城派弟子,只是随着那位李大人一去不复返,宾客也纷纷离场,自觉被人当枪使的丁勉如何再会管这些闲事,况且华山青城两派此次已经结下梁子,丁勉见了岳不群武功,心中忌惮不已,放了余沧海等人,于嵩山并无大碍,反倒能给华山添些麻烦,何乐而不为!

    青衿在衡山呆了一日,翌日大早,便与众人告别,骑马往华山行去。

    说来林震南伤势极重,怕是坚持不了几日,这般情况下不方便把他带回华山,只能送去洛阳金刀无敌王元霸府上,只是一路上少不了宵小窥视,岳不群只好亲自出马?但此刻江湖风起云涌,又担心华山派唯有宁中则主持大局,出了什么意外,便让青衿先行一步回华山。

    青衿对他们一行倒也放心,有武功大进的岳不群,和练了独孤九剑、紫霞神功的令狐冲,便是左冷禅来了也讨不到好去!

    他在山林间一路疾行,正行走间忽然心中一动,此时他尚未出的衡山地界,一拉缰绳,止住马儿,宛若鹰隼一般的目光朝一片怪石嶙峋的山林中扫过去,他眼光锐利。双目开阖间寒光四射。

    果然山林八个身着劲装的汉子闪现出来。他们手持刀剑,霍然拦在青衿身前,其中一人抱拳道:“打扰,敢问可是华山派的李青衿李少侠?”

    青衿见这几人虽不是一身黑衣,但衣角不起眼处皆有魔教的印记,和昨天遇到在山林间搜寻向问天的人一般装束。大概都是魔教的外围人马。

    自己昨日弄的他们颇是丢了些颜面,不想今天竟在这里拦上自己,难道是想找回场子不成,索性他艺高人胆大,对此倒也不甚在乎,呵呵笑道:“正是李某,几位好汉有何指教?”

    那人闻言喜道:“原来真是少侠,我等在此恭候多时,我家主人想见少侠一面。烦劳少侠随我们走一趟。”

    青衿见这人说话颇为客气,不禁问道:“贵主人是……”

    那人脸现为难之色,踌躇道:“这个……这个……我家主人身份不便透漏,还请少侠多多担待……”

    青衿呵呵笑道:“我连你家主人是谁都不知,为何要去?”说着就要纵马离去。

    那人忽然上前两步拱手赔笑道:“少侠慢走,还请勿让我等为难?”

    青衿笑道:“你们为不为难与我何干?李某急着赶路,几位莫在挡道了!”

    那人脸色一冷,他在江湖中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只是来前主上吩咐他要言语客气,不可得罪人。他也曾听闻过这位华山弟子武功高强,是以言语十分客套,此刻见青衿颇不给面子,不禁心中也是微怒。

    想到此他眉头微皱道:“少侠不必着急,我家主人只是想见少侠一面,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等奉命行事,是万万不敢放少侠走的!”

    青衿道:“你家如此主人既然想见李某,为何不亲自前来,也省的浪费时间。”

    这大汉脸色微变,沉吟道:“我家主人身份尊贵。岂可轻易抛头露面!”

    青衿哈哈大笑道:“有何尊贵之处,连面也不敢露,难道是女的不成?

    这大汉脸色一紧,喝道:“少侠慎言,主上身份何等尊贵,不要妄自猜测?”

    青衿哈哈笑道:“你们主上是男是女,是何身份,我才懒得管,就不打搅诸位了!”说完一拉缰绳,就要离开。

    这大汉脸色一滞,怒火渐起,喝道:“少侠若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布阵。”

    话音刚落,八人霍然抽出兵刃,身形一变,在青衿马前排成阵势,目光警惕的打量过来。

    青衿冷笑一声,身形一动,恍如飞絮,霍然从马上飘身而下,下一刻便闪到众人阵势当中,他身似飞鱼,步若流星,穿插来去,快若风轮。

    八人只见青衿身形虚虚幻幻,恍如影子一般,飘飘渺渺的从自家兵刃中穿行,不论如何出招,挥动手中兵器,始终离他身形只有两三寸远,竟无法伤此人半分,众人心中大骇,更有几人被他身形所惑,手中刀剑收势不住,竟往自家兄弟身上招呼过去,吓得连忙收招变换身形避开,只是这样一来,原本摆下的阵势顿时大乱。

    青衿不动长剑,身形变化不停,双手一动,十指连弹,内劲涌出,交错成网,无声无息间,便与几人错身而过,那些人阵势不成,不及反应,便被点中穴道,定在原地,再动弹不得。

    青衿霍然转身,一动一静间,悠然自得,彷如闲庭信步,片尘不惊,他脸色淡漠,恍惚恒久存在的虚空一般,无悲无喜,无惊无怒,一双眸子神光内敛,漠然望着几人。

    这几人眼中惊骇之极,他们虽知道青衿武功高强,不想竟高到这般地步。

    这时马儿自行跑到青衿身边,他轻笑一声,飞身骑上,纵马离去。

    中午时分,青衿已行到安陆府境内,远处城墙隐然在望,离城门几里远有一个三岔路口,往北走可直入城内,往东行则把安陆府绕了过去,一些行商怕交进城的税银,多半都经此绕城而过。

    因此天长日久之下,这路口旁渐渐多了些酒肆客栈,成了一处热闹的集市。其中最大的一家酒楼,正耸立在三岔口的位置,不管从那一路来,都可一眼看到酒楼前旗杆上高挑的酒帆,而在酒楼的二楼临窗远眺,可将三条道路尽收眼底,若想拦截什么人,在这里等待最好不过……

    青衿便在这时进了这家酒楼,他上了二楼的雅坐,对着三岔路口的窗子有四扇,三扇都有人,青衿便行到那最后一扇窗子旁坐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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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刺杀

    青衿随意点了几个小菜,一壶竹叶青,在那自饮自酌,显得颇为悠闲自得,只是这酒楼上气氛却极为古怪,在中间那扇窗子的八仙桌上首,坐着一位面目冷峻,灰衣佩剑的中年汉子,他身材削瘦,脸色还有几分蜡黄,但不经意间眼中露出的精光,和那细长到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则显露出一身高明的内家功力。

    此刻他看似气定神闲,好整以暇的品着美酒,但从他不时眼光流动,紧盯着窗外向远处瞭望,显然内心绝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好似在等什么出现一般。

    和他同桌的两个年轻汉子也是一脸的精悍,不时的为中年人倒酒布菜,显然不是此人的门人弟子,就是手下。他们脸上到不是那么平静,略微带有几分紧张和昂奋。

    青衿看似毫不在意,不经意间却早已把几人的跟脚摸了一遍,他早间虽遇到魔教教众,小小惩戒了一番,但这些人却不像魔教之人,也绝非是要寻自己麻烦,既然与自家无关,他倒也不甚在意,只是一边品着酒,一边意太悠闲的随意四下打量,看看是否有什么大戏要演?

    这时远处的驿道上忽然有锣鼓开道和密密麻麻的马蹄声传来,那中年人眼睛猛然一亮,目光灼灼的打量过去。

    青衿轻抿了一口酒,也扭头看去。他内功高深,目力超绝,一眼便看清远方驿道上,正有一队车驾行来。

    车驾前,是十多名骑兵甲士开道,一溜四五辆马车徐徐行来,周围更有百多名精兵环视左右,层层护卫,青衿看那马车极为华贵。车身有镂金花纹,金青色纱幔,四周绘有金蟒云图,车门垂着珠帘,显然这一行人身份极不简单。

    “看那装饰排场,难道是位王爷不成?”青衿心中暗忖。

    这一队车马走的不慢。顷刻间便离青衿所在的酒楼便只有数十丈的距离,四周街面上虽是人来人往,但见到这队人马行来,皆是纷纷避开,颇显敬畏。

    忽然只听得一道啸声传来,犹如信号一般,刹那间嗡嗡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一阵箭雨朝着车队猛然洒下,这些甲士措手不及。惨叫声接连响起,当下便有十多人闷声倒下。

    趁着车队大乱,下一刻,一群黑衣蒙面之人猛然杀出,与兵士斗在一起,街上顿时一片大乱,惨叫厮杀声不绝于耳。

    这些兵士先是被打得措手不及,一阵混乱。不过毕竟训练有素,顷刻间便缓了过来。顿时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结成阵势,遥相呼应,一时倒也维持住了局面。

    青衿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窗外的厮杀,他眼神悠远空洞。不起半丝波澜,倒是那个中年男子霍然起身,目光恍若鹰隼,紧紧的盯着窗外,显然极为关心。

    那群兵士毕竟比不得这些蒙面之人做了周密准备。随着四周不断有刺客加入,伤亡越来越多,稍有疏忽,刺客便能趁机攻到马车左近,好在这些甲士捍卫不死,舍命搏杀,一时间这些刺客倒也难以攻上马车。

    青衿看了片刻,忽然想起此地名为安陆府,自己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好似先前在那听过,他眉头微皱,心中暗道:“难道是前世所闻不成?”看着被保护在内的车马,越发岌岌可危,渐渐他心中升起几分悸动,自己好似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务。

    青衿想到此,眼中闪过几道精芒,此时街上乱子一团,到处都是厮杀,酒楼的客人也纷纷溜走,除了青衿,楼上便只剩那中年汉子桌上三人,青衿心知那些刺客必定与几人脱不了干系,他嘴角露出几分笑意,也不忌讳,忽然开口道:“几位好汉,可知被那被刺客围攻的乃是何人?”

    那中年汉子眉头微皱,瞥了青衿一眼,见他虽是十**岁的少年,但容颜俊朗,风采气度俱佳,一袭青衫,有一股雍容洒脱风仪,让人一见之下顿生好感,若是往常见了这般人物,他非得结交一番不可,只是此时有要事在身,还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万万不可泄露半点风声,那里还有此心,况且此人见了自家面目,若有必要,以防暴露了自家身份,便是杀了此人,也是应有之意。

    这些想法在中年汉子心头一掠而过,他并不搭话,仍是紧紧的盯着远处的厮杀,目光在几辆马车上扫来扫去,整个人也是蓄势待发,好似只要寻到目标,便随时准备出其不意的发出致命一击。

    倒是坐在左首的年轻汉子忽然转身,双目阴寒的看着青衿,冷森森的笑道:“你小子到是胆子不小,不但没有逃走,还在这问东问西,难道是活腻味了不成?”另一名汉子也是目光玩味的打量着青衿。

    正在这时,忽然那中年汉子身形一动,瞬间掠出窗外,仿若飞鸟一般,快如闪电,朝那几辆马车纵身而去。

    青衿见了,也不在耽搁时间,他一拂袖袍,长身而起,端起酒杯放在唇边,并未立即喝下,反而放到鼻端,半眯这双眼,轻轻吸了一口气,好似在闻散发而出的酒香一般,忽然他眉毛微凝,双目忽然张开,两道森寒的目光仿若实质一般,霍然与那年轻汉子对上。

    那人心中一震,只觉一双寒气四溢的眸子紧盯着自己,它玄奥幽深,仿佛恒古永存的虚空一般,更有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丝丝缕缕,似乎透入了自家骨髓。

    他心中大骇,蹭蹭后退几步,一脚跌倒在地,无尽的恐惧渐渐在心头升起,生平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他想开口求饶,嘴巴大张,竟连半个字也未吐出。

    另外一名汉子见此异状,心中一惊,忽然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青影恍如鬼魅一般,忽然间便到了自己眼前,他刚想躲避,一阵剧烈的痛意自手臂席卷而来,耳中传来几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他一声惨叫刚要发出,便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已经捏着自家喉咙,同时耳边传来一身冷哼道:“被截杀之人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嘉靖

    这汉子直痛的肝胆俱裂,加之咽喉被制,他连半口气也喘不出,一张脸被憋得通红,浑身上下颤抖不止,意识也渐渐模糊,眼看就要昏死过去。

    忽而他只觉喉头一松,一丝凉意沁入脾肺,就恍若落水之人抓住一颗稻草一般,他不禁汇聚全身力气,使劲的吸气,这时捏着喉咙的那只手彻底松开,他没了支撑,骨碌一下软倒在地,不禁大口大口的喘息。

    刚缓过一口气,忽然看到青衿那阴冷森寒的目光,吓得他浑身一颤,脑子一片空白,那还有什么顾忌,断断续续道:“是……兴王……兴王……”

    青衿眉头一锁,自言道:“兴王,兴王……”

    他心中忽而一亮,到让他记起明朝史上正有两位兴王,封地就在安陆府,只不过后来改成了承天府。

    一位是明宪宗第四子,当今天子正德皇帝的族叔,兴王朱佑杬。另一位是朱佑杬之子朱厚熜,正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嘉靖皇帝。

    说来兴王本已就藩,与皇位已经绝缘,奈何如今的明武宗正德皇帝驾崩后,没有子嗣,也没有亲兄弟在世,按照明朝“兄终弟及”的祖训,需在明宪宗的嫡孙中挑选一位继承大统,而当时年仅十四岁,继承兴王王位不过两年的朱厚熜在宁王叛乱中,协助朝廷平叛中出了大力,颇有贤名传出,是以进入了皇太后和内阁首辅杨延和的眼中,最终被拥立为帝,继承了堂兄正德皇帝的皇位,是为嘉靖。

    这嘉靖皇帝在位时间之长,在明代历代皇帝中排在第二,长达四十五年之久。仅次于其嫡孙明神宗万历皇帝,便是在中国几千年来历代帝王中,在位时间也能排在第五。

    同时嘉靖帝可算是中国历史上最为独特的皇帝,也是明朝皇帝中最任性和倔强的一位,他为人早慧,聪明异常。甚是博学多才,在书法和学识上造诣尤深,为人勤勉,经常批阅奏书票拟到深夜。

    在嘉靖朝前期,他革除时弊,大刀阔斧推行了改革,大赦、蠲免、减贡、赈灾……还扭转了自正统以来形成的宦官擅权、败坏朝政的局面。

    同时集异纳谏,勤于政务,打击权臣和封建地主贵族势力。大赦天下,整顿朝纲,总揽内外大权,推行新政,裁抑司礼监的权力,撤废镇守太监。

    使朝政为之一清,他在位期间,武力虽及不上开国初期。但国力却达到了明朝的顶峰,资本主义也就是在这时开始在中国萌芽。史书评价嘉靖帝为“中兴之主”,说他“有不世之奇谟六,无竞之伟烈四,而又有震世之独行五。

    虽然后世清朝编纂的“明史”说他二十多年避居西苑,练道修玄,荒废政务。但是他虽不出宫门,却不是对外界的事情不管不问,大臣们的一举一动,天下间出了何事,都通过锦衣卫和东厂源源不断出入他的耳中。始终牢牢掌控着整个明朝权柄,更不曾拉下国家大事。

    便是内阁制度也是在嘉靖年间逐渐完善,本是五六品的内阁大学士,被提升到一二品,流传下来,最终形成制度。

    青衿想到此,心中暗暗一算,如今是正德九年,这位嘉靖皇帝刚刚七八岁,还没有继承兴王的王位,此刻他便遭人暗杀,看来朝廷的权利斗争,绝不比江湖逊色半分。

    看着窗外刺客和兵士厮杀不止,惨叫声此起彼伏,青衿到有些犹豫该不该出手相助,嘉靖后来既然能当上皇帝,想来现在肯定是死不了的,这样一来,自己出不出手岂不都是一样。

    只是这样看也不对,有自己这只蝴蝶在,谁知历史还会不会按着既有的规律发展。

    如今那些甲士死伤大半,特别是刚才飞身过去的那个中年汉子,武功着实不俗,他不知何时在脸上蒙了一块黑巾,此刻身随剑走,手中一把长剑疾吐疾手,剑光缭绕,与十多名甲士战在一起。

    这些甲士皆是训练有素的军中精锐,此刻布成阵势,长枪大刀连成一片,与中年男子斗得难分难解,惊险异常。

    但这人武功之高绝非虚言,只见他运剑如风,仿若流云,连绵不绝,剑势一浪高过一浪,每每三五剑过后,便有一声惨叫传出,不是有人受了重伤,便是有人一命呜呼,但这些甲士不愧是军中精锐,纪律严明,兼且死战不退,一人死去,当即便有另一人补上,倒也拖住了此人。

    只是如此一来,甲士越来越少,又未见援手赶来,局势越发岌岌可危,以此时的情形看,这些甲士被杀完只是时间问题,真到了那时,万一嘉靖逃不过这一劫,不幸死了?自己该如何行事?

    青衿想到着忽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自家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若有心救,直接上去就是,还能结个善缘,自己虽不在乎,等嘉靖日后登基,对自己家族却是极大助益;若是不想救,在这里看着便是,犹犹豫豫的岂是解决之策。

    他想到此,顿时心念通达,再无桎梏,脚下一动,倏尔飘到到了窗前,看着街上尸横遍野,鲜血横流。

    这般惨烈景象在他心头一一划过,忽而仰天一声长笑,声震四野,笑声连绵不绝,远远传出,此时他“无相音罡”的功夫练得颇有火候,加之内功也是今非昔比,此刻一经运功使出,只见音波过处,远处河水激荡,波纹四起,四周草木乱晃,不少落叶飘飘落下,这座酒楼更是被震得嗡嗡直响,颤动不已,泥沙灰尘簌簌而下。

    街上那些普通的甲士和刺客被这蕴含真气的笑声一震,只觉双耳嗡嗡直响,恍如黄钟大鼓在耳际敲响一般,在也顾不得打斗,霍然分开,同时停下手来,也有不少人被震得丢下兵刃双手掩耳,更几人被震得晕头转向连连后退,一脚跌坐在地。

    忽然间笑声嘎然而止,只见青衿立在窗前,真气在全身上下流转不休,衣衫鼓荡,猎猎作响。(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救下

    他冷然环顾街头,一双眼玄奥幽深,恍惚恒古虚空一般,无情无欲,无悲无怒,清澈晶莹,无有半分杂质。

    众人皆反应过来,心中大骇,只见一道孤傲冷绝的身影负手立在窗前,他们不约而同的转头向青衿看去,只是刚与他眼神相接,便被那宛若实质的目光看的心中一寒,恍惚间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看他的清清楚楚,再无丝毫秘密可言,众人心中惊骇已极,皆是不由自主的低头避开,再不敢看上半眼。

    街上霎时间为之一静,除了飞鸟清鸣,风声阵阵,竟无一丝声响。

    这时那中年男子率先回过神来,他内功高深,本就不受影响,此刻脸色一紧,双目恍若鹰隼,四下一扫,在其中一辆马车上稍一停留,趁着众人未及反应过来,身形一动,霍然纵身而起,若飞鸟一般朝那辆马车掠去。

    他速度极快,恍如风轮,数丈距离一掠而过,轻飘飘的落在马车顶上,那些甲士大惊,连忙纵身挥刀杀去,却是为时已晚,只见这中年汉子身子一弓,纵上半空,身子曲卷避过众人攻势,同时一声清叱,手中长剑一振,寒光四射,化为一道银虹,恍若雷霆般霍然一剑朝着车厢凌空劈去。

    车厢咔嚓一声,应声而裂,一个童儿顺势滚在地上,另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却浑身是血,她俯身爬起,眼见中年汉子又是一剑朝那童儿杀去,纵身扑到那童儿身上,想为其挡住来剑,这中年汉子若想杀这童儿,必先杀了这名丫鬟,不知为何。他眼中竟有一丝不忍,这绝非一个杀手该有得表情。

    这时几名甲士大喝一声,霍然攻到,只是皆被他用精妙身法,闪身躲开,倏尔又是一剑朝着那童儿刺去。这次所取的方位却是避开了那名丫鬟,几名甲士反应不及,顿时双目如赤,大喊一声:“世子……”纷纷纵身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众人只听的一道如同九天凤鸣的长啸声破空而来,那啸声绵绵滚滚,裹着一道青影,恍如孤绝天外的剑光,幻化万千。幽灵鬼魅一般飞身而来。

    啸声初入耳中,那道身影尚在窗前,声音未绝,刹那间便已穿过十多丈距离,到了咫尺之间。

    没有丝毫停顿,一道凌冽寒光直向那中年汉子的后背刺去,那汉子手中长剑眼看就要刺到童儿身上,忽然只觉心头一警。浑身汗毛倒竖,他毫不犹豫的把身子霍然横移两尺。使劲全力把手中长剑反手一格,手腕一麻,才勉力挡住这一记杀招。

    他只觉额头冷汗涔涔流下,不及恢复,便觉眼前一道剑光如幻如雾,凌厉无方。犹如鬼魅一般

    猛然袭来,他心中骇然,只把手中长剑舞的密不透风,连连后退,只听的一连串密密麻麻。恍如连珠般的兵刃交击声传来,

    青衿手中一柄长剑使得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他的剑光中穿来插去,只逼得他连连倒退,脸上惧色越发浓厚。只是这剑彷如云气所化,虚无缥缈,无孔不入,不论他腾挪闪跃,防守的如何严密,始终脱不出青衿的剑光笼罩,渐渐他身上多了一道道细长的伤口,鲜血涔出,衣衫瞬间被染的通红。

    正在这时,忽然青衿双耳一跳,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传来,他心中一紧,在顾不得此人,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青影,快如惊鸿,霍然出现在那童儿身边,同时左手快如闪电,猛然一抓,一只雕零羽箭被他抓在手中,箭杆尚且颤动不止。

    青衿目光四下一扫,并未发下是何人所射,他左手运劲,紫光一闪,这枝雕零羽箭的箭杆便化为齑粉,随着清风飘飘扬扬的撒在地上。

    那中年汉子看的双目一凝,心中又是一震,若想把这桦木精制而成的箭杆震碎,只要掌上功夫到家,随意一个江湖好手都能做到,但若要无声无息间,就把箭杆震成齑粉,便是江湖各大门派掌也不定能做得这么轻描淡写,他心知今日有此人在,想杀掉这童儿已是绝无可能,若继续留在这里,一不小心说不定连自家的性命也要丢在这里。

    说来他本也是江湖中人,只是遵循家父遗训,平日少在江湖中行走,过着半隐居的生活,这次也是欠了别人的恩情,推脱不得,不得已才行刺杀之事,即便不成,也算还一份情谊。

    只是如今这番情形,也只能先行退去,看看以后还有无机会了,了解这一段恩怨,再不欠别人恩德。

    他也是个极有决断之人,想到此,霍然一声长啸,身子平地拔起,一掠数丈,穿枝拂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刺客听到啸声,也哗啦一下撤的干干净净。

    青衿见此大袖一拂,身子一动,彷如浮云一般轻飘飘的落那童儿身边,伸手把那丫鬟扶起,又一把抱起那童儿。

    这童儿见了也不害怕,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青衿,虽然眼中尚带有几分惊色,但并无什么惧意,更没有孩童遭遇这番变故后应有的哭闹,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青衿,显然对这个像神仙一样会飞的大哥哥好奇不已。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那些甲士虽知道青衿乃是好心相助,不过仍不敢有丝毫大意,渐渐在青衿身周围成一个圈子,青衿先前那般无俦威势显然让他们敬畏之极,怕无意间惹恼了他,竟不敢上前相询。

    这时一身穿着明黄服饰的中年男子快步行了过来,这人身高七尺,额头布满汗珠,看似文弱,却有一股凛然气势,想来就是当今的兴王了。

    他快步走到近前,一把抱住朱厚熜,低声问道:“熜儿怎么样?伤到没有?”说着在朱厚熜身上四下打量,他本有两子,只是另一个出身不久便就夭折,便只剩下朱厚熜,加之他身体不好,若是这一个独子在出了意外,连王位也没人继承,兴王这一脉便彻底断绝了。

    朱厚熜仰起头说道:“父王,儿臣没事!”说着一双眼仍是紧紧的盯着青衿,显然对他好奇之极。(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行船

    兴王这时才反应过来,告罪一声,拱手施礼道:“少侠与我家熜儿乃有救命之恩,本王多有失礼,还请少侠海涵?”说着对着青衿又是连连拱手。

    青衿也拱手回礼道:“兴王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应有之义,况且兴王平日里多有善举,声誉甚佳,遇到此事,焉有不管之理。”

    两人闲谈几句,兴王借机询问青衿的身份,这也无不可对人言之处,青衿便也如实相告。也不知兴王是否听过华山派的名头,但见青衿坦坦荡荡,越发客气了。

    这时远处忽然有一队人马行来,渐行渐近,当先领头的是一名文官,一脸的恐慌之意,待见到满地的尸首,更是大急,好在看到兴王并无大碍,脸色才稍微缓和,急忙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疾呼道:“下官该死,救驾来迟,还请兴王恕罪?”

    兴王冷哼一声,沉吟半晌才罢手道:“好了,刘大人,起来吧……”

    这刘大人又是连连请罪!

    青衿倒也知道其中原因,按大明律,若藩王遇刺,地方官员皆要连坐受罚,若是藩王遇害身亡,地方官员皆要人头落地,与之陪葬。他们身上担着这么大的干系,有此表现也不稀奇。

    ……

    青衿见此处已经无事,正要告辞离去,兴王见了忽然施了一礼道:“少侠慢走,恕本王冒昧,那刺客看来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定然还要再来行刺,少侠可否在我府上小住几日,等本王聘来几位武功高强的护院,少侠再走如何?”

    青衿略一沉吟。便应了下来,兴王见了颇为高兴,又是连连对青衿拱手不已,丝毫没有一方藩王的架子。

    ……

    随后几天青衿便在兴王府住了下来,闲暇时看看书、练练功,逗逗朱厚熜。至于他每日缠着青衿学武,青衿倒也传了他一些简单的呼吸吐纳之术。

    这兴王府占地极广,本是前朝豪门大贾的府邸,后来被抄家之后,又经名匠设计,几经扩建修缮,才形成如今的局面。

    青衿住在一处名叫竹园的院子,与朱厚熜的寝宫隔着一道围墙,这园子虽然不大。却清灵空雅,还引来一道活水,种了一些斑竹、紫竹、梅花竹……林林总总,不下七八种之多。微风吹过,竹影婆裟,暗香浮动,却是一处幽居静修的上佳之地。

    时间一晃,三五日便过去。正好兴王请的几位武功高强的护院也到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武功高强。青衿见了也只能呵呵一笑……

    他这几天为防刺客来袭,尚未出过兴王府一步,这几个护院一来,兴王心中大定,对几人很是倚重,青衿正好能腾出时间。可以借机四处逛逛,是以今日大早,他便出了兴王府,在安陆城四处游览起来。

    这安陆府如今虽不算繁华,但乃是出龙之地。等嘉靖登基以后,便会升其为承天府,与北京顺天府,南京应天府并等,合称明朝三大府。

    青衿沿着街道,踽踽独行,这城里水道纵横,虽比不得姑苏、余杭、秦淮河的繁花似锦,但清雅别致中,另一层古韵,若以舟代步,几可游览大半个安陆府。

    他穿过一道长街,一条小河映入眼帘,河边有一方小小的青石码头,系着几艘轻巧纤细的扁舟,正有两人在那里讨价还价。

    青衿看着碧绿的河水,来回游动的鱼儿,天空环飞的水鸟,和不时行过的几叶孤舟,心中忽然来了兴致,便雇了一条船,顺流而下,让船家随意行驶,他立在船头,迎着徐徐清风,衣袂飘飘,四处览望,心也渐渐静了下来,仿佛与天地交织在一起,一种空灵祥和之意在心中缓缓升起。

    轻舟渐渐行进了一条河流主道,这一带与别处不同,河中船行如织,两岸一间间青楼花苑,或富丽堂皇、连云广厦,或清雅别致,古色古香。

    隔着红墙绿瓦,隐隐可见一排排阁楼,楼前悬着纱灯,或青绿、或胭脂红,朱碧相间,相映成趣,到让青衿领略到安陆城风流雅致的一面。

    船正行进间,忽然耳边隐隐传来一声“公子留步”,那声音圆转滑润,恍惚银铃一般。

    青衿扭头看去,只见一条画舫远远使来。这画舫表面看似寻常,只是比别的船舟轻巧快捷,精雅别致,但若是懂行的人见了,定然能看出这画舫乃是用南海檀木制成,这种檀木极为贵重,往往价值千金,豪门大贾多用来制作家具,此时竟然用来制作一艘画舫,可见这画舫主人绝非一般人物。

    青衿嘱咐船家慢行,此时耳边又隐隐有歌声传来,那歌声轻柔,曲意古怪,无一字可辨,但音调浓腻之极,似叹息似吟唱,歌声一转,更像是男女靡靡之音,狂放不羁,诱人遐想。

    若是心智不坚之人,说不得便面红耳赤,一个把持不知,露出种种丑态。

    顷刻间那条画舫便追了上来,青衿这才注意,那画舫的风帆上绣了一只白色的人脚,清风吹过,风帆鼓荡,那人脚彻底显露出来,只见它纤廋秀美,显然是一个女子的素足。

    这时那画舫下了风帆,一个女子跃上船头,她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肌肤微黄,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耳上垂了一对极大的紫金制成的耳环,足有酒杯口大。

    青衿见她身上穿了一件蓝白长衫,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斑斓,腰间还洗了一条彩色腰带,微风一吹,显露出一双赤足,瞧她的装束打扮,绝非汉家女子,对他的身份青衿倒也有几分了然。

    那女子见青衿看着她,咯咯笑道:“可是华山派的李公子?”

    青衿听她声音娇柔婉转,荡人心魄,若论这女子相貌,倒也风韵甚佳,但其音之娇美,却远过于容貌。

    他不禁呵呵笑道:“正是,姑娘可是云南五仙教的蓝教主?”

    这女子闻听此言,一双大大的眼睛瞪着他,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她向来都在云贵川湘一代活动,极少来中原腹地,江湖中人多半也是只闻其名,见过他的却是极少。(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水阁

    青衿呵呵笑道:“蓝教主大名鼎鼎,虽未见过,但耳闻已久,如今一见姑娘风采,便猜是蓝教主大驾。”

    这蓝凤凰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咯咯笑道:“什么大驾小驾,我们苗家女子不懂你那抛书袋的说话?不过你的眼力到是好的,一眼就能认出我来,奴家名叫蓝凤凰,你称我本名就可以,我可当不得你的大驾!”

    青衿看他一身花花绿绿的打扮,确实便如一头蓝凤凰,不禁笑道:“蓝姑娘客气了,不知寻我何事?”

    蓝凤凰叫道:“我可不是客气,先前着人寻你,你不肯来,还把他们点了穴道留在路上,只好我来请了,比起你的大驾,我的大驾又算什么?”说完她自己又是一阵咯咯直笑。

    青衿道:“原来那几人是姑娘所派?”

    蓝凤凰接言道:“却不是奴家派的,是有人请你去,你不去,只好我来请了?”

    青衿若有所思道:“那不知何人请我?”

    蓝凤凰诧异的看了青衿一眼道:“你不知道吗?”

    见青衿微微摇头,她眼珠一转,咯咯笑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不能说给你听,你是去还是不去?”

    青衿微一沉吟,便猜出背后之人是谁,说来也只有她才有这般能耐差遣这些人手,还让蓝凤凰替她跑腿,只是自己与她从未见过,更是不曾相识,她为何寻自己,难道说是因为向问天?

    只是自己若不见上一见,以她的身份,说不得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三天两头过来与自己捣乱,对自家虽无什么威胁,却能让人不胜其烦。

    他想到这。点了点头笑道:“既然蓝姑娘亲自来请,我焉有不去之理。”

    蓝凤凰闻言喜道:“好,你果然聪明,若是你不答应,我可是大大的丢了面子,到那时我一生气。就让叫你见识见识本教的看家本领。”

    青衿笑道:“怎不敢给蓝教主面子!”

    蓝凤凰又是咯咯笑道:“公子请上奴家的船吧,你这条小船可是跟不上哩!”

    青衿见她神态落落大方,语音虽娇媚,却无丝毫忸怩之态,与此时的中原女子行事间大不相同,不禁也觉得有趣。

    他结了船钱,脚尖一动,便轻飘飘的纵起,无声无息间。落到画舫之上,船身竟没有丝毫晃动。

    蓝凤凰又是双目大张,一双明亮的眼珠骨碌碌的看着青衿,惊讶道:“好俊的功夫,你人也长的这么好看,我说她眼界那么高,怎会无缘无故请你过去……”说着她仿佛猜到了什么似得,满脸的古怪之色。”

    青衿摇头笑了一声。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只是事实显然和她猜的完全不同。

    船行了半柱香的功夫。河上游船渐渐稀少,忽然耳边有一缕琴音传来,琴音清越明朗,曲调低回婉转,缠缠绵绵,忽高忽低。颇有缥缈莫测之意,每一个音节,每一次曲转,都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宛似漫天飞雪扑面而来,寂寞中透着清冷。

    渐渐那琴音越来越小,婉转低回,不多时已细若游丝,青衿也沉迷其中,心情随着琴音渐渐下沉,仿佛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压制,可是心中却冥冥中能感觉那寂静无声中的韵律。

    正在此时,那一缕琴音又蓦然扬起,宛若风雪中独自绽放的寒梅,月下横斜的疏影,音声渐渐跳跃,似是一道山泉破冰而出,千丝万缕,汇聚成溪,绘出一副风雪过后奇美画卷,琴声渐渐沉寂,直至消失不见。

    青衿心中一动,忽然回过神来,自言道:“想不到这附近还有一位琴道高手!”

    蓝凤凰接道:“这弹琴之人,正是要见你的人!”

    青衿呵呵笑道:“那在下可是有耳福了,说来还要多谢蓝姑娘。”

    蓝凤凰又是一阵咯咯直笑。

    这时前方忽然行来一艘飞舟,上面站着五六个劲装大汉,皆是背负长弓,腰悬单刀箭囊,身上罩着深黑色的披风,一股剽悍之气扑面而来。

    他们见了这艘画舫,立刻操舟迎来,看来是在附近巡视的警哨,蓝凤凰忽然对着他们打了几个手势,那几人拱了拱手,立刻掉转船头向别处驶去。

    行了数十丈,画舫再绕过一座山丘,眼前豁然开朗,一泊几十亩方圆的小湖映入眼帘。

    青衿站在船头,放眼望去,只见湖面仿佛一块不曾打磨的镜子,静若处子,波澜不惊。

    水面上一朵朵荷花争相绽放,荷叶仿佛雨伞似得,挂满了晶莹的水珠,使湖水也染成了绿色,恍如一块巨大的翡翠。

    一阵微风吹来,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更有一层水汽弥漫而出,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给湖面披上了一层蝉翼般的薄纱,美幻美仑。

    青衿看的也暗自赞叹,若是泛舟湖上,对酒邀月,何等悠闲自在。

    这湖心还有一座小岛,建了一座水阁,有一条九曲竹桥和湖岸相连,清幽之处不可言状。

    船行到湖边一座六角凉亭,亭下是一座小小的青石码头,画舫靠岸,青衿随着蓝凤凰下了船,沿着湖岸,蓝凤凰把青衿引到竹桥边,伸手一请,待青衿上了竹桥,她便咯咯笑着又回到了画舫上。

    青衿摇头一笑,暗自赞叹这任盈盈真会享受,排场也是够大,不知会在安陆府待上几天,便找了这么一处绝佳的清净所在,他掸了掸衣袖,沿着竹桥往湖心水阁上行去。

    这水阁四面环水,楼高数丈,飞檐流丹,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四周亭台水榭,花木扶疏,在水汽缭绕弥漫下时隐时现,恍如画境一般。

    青衿沿着竹桥一路行去,他步履均匀,潇洒适意,彷如一朵浮云一般,起落之际,点尘不惊。

    这时耳边又有缕缕琴音传来,悠悠扬扬,恍如一汪清泉,那些绝美的音符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时而高亢激昂,如涨潮时的海水拍打着海岸,时而低沉清脆,如徐徐清风拂过竹林。

    琴音越变越快,舒缓如流泉,疾越如飞瀑,清脆如珠玉,低回如呢喃细语,恍如天籁一般,洗去凡垢,净洁身心,让人的心神渐渐也与琴声融为一体,有一种超脱红尘,心凝神释,与万物共鸣之感。

    琴音合着脚步声,随着铮的一声清鸣,琴声嘎然而止,青衿的心也随之一跳,渐渐回过神来,此时正好穿过竹桥,行到水阁之前。

    青衿只觉内息行进间竟又圆润了几分,他心中讶然,料想刚才所听的定是“清心普善咒”,才能有这般润物细无声的滋润身心之效。

    阁楼前有两个白衣侍女垂首肃立,见了青衿深深一个万福,打开阁门,挑去水晶珠帘,引青衿入内。

    这阁内颇显宽敞,两侧都是长窗,窗子高高支起,到处垂满了青色的纱幔,微风拂过,飘飘扬扬,恍如仙境。

    青衿看的也是暗自点头,此处四面环水,风轻云缓,无遮无挡,于此地抚琴,便是不用内力,也足矣传出方圆百丈。

    隔着几层纱幔,青衿隐约看见一名广袖长衫的雪衣女子坐在一方案几之前,她脸上蒙了一层黑纱,娥眉淡扫,一头青丝垂下,缀着点点紫玉流苏,肩若削成,肤若凝脂,一颦一笑,有一股空山幽谷般的清灵之气。

    特别是一对亮如星辰的双眸,晶莹透彻,意蕴悠长,他身前几上放了一具瑶琴,鹤山凤尾,龙池雁足,流光异彩,显然是世间少见的古琴。

    阁内长窗之下,摆有一套茶具,炉内也正烹这清泉,白色的水汽缕缕腾起,水已经沸了,两名侍女于青衿切好茶,点燃檀香,一个万福,远远退去。

    阁楼内顿时一片寂静,两人相互打量,一时无言。

    任盈盈最善从细枝末节处看人,从青衿未入水阁时,他就仔细聆听足音,只觉的这人脚步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如行云流水一般悠然流畅,平地飘然,留心之下,只觉此人每一步距离远近,力道轻重,步伐节奏,竟是一模一样。

    这般情况只在当年父亲身上见过,她知道这是武功练到高深处的一种表象,乃是自然而然显露出来的,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再看看此人的年龄,心中渐渐升起一阵骇然之意。

    青衿见任盈盈并不出声,他也不言语,端起一杯清茗,凭窗而立,看着窗外碧波如洗,河水如练,一时间水阁内更是针落可闻。

    良久只听得一声幽幽长叹,任盈盈低声道:“公子怎不说话?”这声音珠圆玉润,恍惚珠玉落盘,清脆柔和,不可言状。

    青衿笑道:“此处如此幽静,不敢搅扰姑娘!”

    任盈盈接道:“公子可疑惑我为何请你来此?”

    青衿把茶盏放在案几上,转身道:“正要请教,姑娘请说!”

    任盈盈呵呵笑道:“我看公子心意不诚,好似我勉强你似得,不若我先抚琴一曲,请公子品鉴一番如何?”

    青衿心中暗想,可不正是勉强来的嘛?口中却说道:“正要聆听姑娘仙音!”(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初识

    .

    任盈盈也不言语,伸出青葱般的芊芊玉指,微微俯身,玉指轻扬,拂上琴面,一缕轻音渐渐从指间流泻而出,初时清越飞扬,又而平和恬淡,即扬又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如泉水叮咚,飞鸟鸣叫,将琴音中娴雅淡薄的意境表现的淋漓尽致。

    每一次落指,每一次弦动,那看上去朴素淡雅的瑶琴都仿佛发生共鸣一般,琴音越发荡气回肠,令人生出人与琴之间水乳交融之感。

    青衿听到此,只觉的耳边余音绕梁,宛若流水,让人心旷神怡,回味无穷,也不得不感叹任盈盈琴道造诣之深,已到了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地步,虽不及曲洋老辣,但假以时日,绝不比其逊色分毫。

    只是渐渐琴音没了初时的明快,曲调慢慢低沉,隐隐间透出一抹悲凉之意。

    青衿心中一愣,俗话说相由心生,这任盈盈虽说没了父亲,但身为魔教圣姑,位高权重,平日里说一不二,教内弟子对她也是恭敬有加,不知怎的,竟会有这般凄凉的心境。

    正在这时忽听“铮”的一声响,一缕穿金裂石的高昂琴音突然传来,让人只觉有千丝万缕的音符在空中飘荡飞扬,转折回旋,千变万化,宛若水银泻地,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无孔不入,彷如山雨欲来风满楼,琴音越来越低,终于转为悲凉,如泣如诉,九转回肠,恍如黄粱初醒,好梦难留。

    只见任盈盈落指如飞鸿,起指似轻云,起落之际,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而曲调也转成愁思,琴音越发凄凉,缠绵悱恻,似游子思念父母,儿女挂念高堂。恍如孤雁南飞,声声断肠,当最后一节音符消失在空中,她抬起头来,眼中竟有几点莹光闪动,不知是不是泪花。

    青衿本也是爱音律之人,听到精妙处,忍不住击节赞叹,只是看任盈盈的表情。只好忍了下来。

    这时只听得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任盈盈抚了抚耳际发丝,开口问道:“看公子也像喜爱音律之人,我刚才所奏如何?还请公子赐教。”

    青衿轻叹一口气道:“姑娘的琴音宛如浮云流水,余音袅袅,回味无穷,自是极好,只是姑娘你正值豆蔻年华。不知为何琴音中有一股凄凉之意,观曲而知人。怎么看也当不该!”

    任盈盈也不答话,反而问道:“公子可知我的身份?”

    青衿笑道:“倒也能猜出几分。”

    任盈盈眼中莹光一闪,意味深长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身为五岳剑派弟子,竟还敢前来,不怕传出去。惹祸上身。”

    青衿呵呵笑道:“怕不怕又如何,难道你会故意将此事说出去?”

    任盈盈声音一转道:“我为何不敢说,五岳弟子私自结交神教,可是一个大大的奇闻,你难道不怕吗?”

    青衿哈哈笑道:“我为何要怕。姑娘要真敢说出来,怕的应该是姑娘才是,想想魔教圣姑竟然私会一名五岳弟子,魔教教众会怎么看。若是传到我五岳剑派长辈耳中,大家见传言乃是魔教散布,说不得骂一句魔教贼子果然奸诈,连这种挑拨离间的鬼蜮伎俩也使得出来,又碍我何事?”

    任盈盈见他扯到自家身上,脸色一寒,冷哼道:“我想如何做就如何做,教内谁敢多嘴?倒是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正道中人,虚虚伪伪,奸诈似鬼,你说他们不怀疑你,他们便不会怀疑你了,刘正风就是前车之鉴,你现在如此嘴硬,就是不知事到临头还如何辩解。”

    青衿摇头笑道:“看姑娘语气,难道今日我来错了,本该严词拒绝,大喝一声妖女才对?”

    任盈盈闻言一滞,半晌才道:“你今日来此到是对的,我不过就事论事,看不惯正道中那些假仁假义之辈。

    青衿闻言轻笑道:“姑娘此言差矣,我正道虽有一些败类,但好人至少比你们魔教还是多的,姑娘不可坐井观天,况且江湖嘛!实力为尊,只要你武功够高,是没人敢给你胡乱扣帽子的,就是真有些不开眼的东西,想来也是活不长的,这点到不用姑娘担心。”

    任盈盈虽觉这些话有几分道理,只是此人的语气让她颇不痛快,心中微微有些怒火,她俏脸一板,冷声道:“江湖确实是实力为尊,只是阁下有实力说这个话么?”

    青衿哈哈笑道:“有没有暂且不论,比姑娘肯定是要强的?”

    任盈盈脸露怒色,顷刻间压了下去,她忽然幽幽长叹一声,站起身来,青衿只见一道婀娜的身影长身玉立,一双寒气逼人的眸子也渐渐化开,她忽然抬头看着青衿道:“公子你既然能猜到我的身份,那你可知我爹爹是谁?”

    青衿颇为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任大小姐身为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千金,这我还是知道的?”

    任盈盈眼中闪过一丝讶,用手轻轻拂了拂纱幔,忽然开口道:“前几****神教在衡山拿人,听说你也在场?”

    青衿点头道:“适逢其会而已!”

    任盈盈又问道:“你可知被捉拿的乃是何人?”

    青衿笑道:“姑娘身为魔教圣姑,这点岂能不知,何必问我?”

    任盈盈闻言脸色一变,转眼间又恢复正常,她仍是轻声问道:“听说我神教人马未至前,你和向叔……向右使在一块,他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

    青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话到说了不少,还打了两架,就是不知姑娘问的是什么?”

    任盈盈目光一凝,半晌才开口道:“他有没有和你讲过什么事,是和我爹爹有关的?”

    青衿若有所思道:“他到没提起任教主,只是想让我助他办一件事情,说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任盈盈脸色一紧,问道:“什么事?”

    青衿笑道:“向右使想让我助他救出一人,想来此人身份颇不简单,他许诺事成之后,便是把你们魔教的镇教神功借我参详几天也无不可?”

    任盈盈脸色又是一变,低头沉思半晌才道:“向右使处事虽狂放不羁,但做事也极有分寸,绝不会无缘无故说出此话,你可知他要救的乃是何人?”

    青衿看任盈盈一脸的迷茫疑惑,还带有几分期许,他也不便多言,只好摇头道:“这点向右使到不曾提起?”

    任盈盈眉头紧锁,忽然开口道:“那你可曾答应?”声音竟有几分发颤。

    青衿双目一凝,反问道:“他身为魔教右使,我乃是五岳弟子,任小姐以为我会不会答应?”

    任盈盈身子一颤,低下头去,好半晌才喃喃道:“你怎不答应,你不是说只要武功够高,便没人敢胡言乱语么?”

    青衿听任盈盈如此言语,知道她心神已乱,才会说出此言,他踱了几步,轻叹一声道:“武功高了确实可以横行无忌,但不等于不遵守世间礼法,况且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答不答应,怎能以怕不怕别人胡言乱语而论?任小姐是不是知道他要救的人是谁?”

    任盈盈脸色一紧,在原地踱了几步,才渐渐平复心情,幽幽叹道:“我知不知道是谁又如何?公子你既然没有应下,说了也是无用。”

    她说到此,忽然语气一转道:“今日扰了公子的雅兴,盈盈颇不好意思,我就不送客了,公子请回吧!”

    青衿闻听此言,深吸一口气,拱手道:“任小姐保重,告辞!”说着转身举步离去。

    任盈盈见青衿已经出了阁门,想起爹爹,她不禁心中一颤,往前走了几步,刚走到纱幔前,脚下又有些踌躇,她不禁又止住脚步,掀开纱幔一脚,轻声叫道:“公子慢走,盈盈还有事请教!”

    青衿方出了阁门,闻言脚下一顿,转过身来,一只欺霜傲雪的手挑开纱幔,露出任盈盈清冷绝俗的身影,她虽蒙着黑巾,但仍能看出脸上有几分清减,额头青丝如墨,鬓角有些散乱,一双晶莹灵动的眸子,颇显黯然,眼底更有几丝愁苦流露而出。

    只听的任盈盈低声问道:“公子可知向右使欲救之人身在何处?”

    青衿摇了摇头道:“向右使到未曾提起!”

    她见了脸上惨然一笑,好似早有预料一般,接着问道:“那公子可知道向右使现在何处,他有没有和你透漏他的行踪?”

    青衿拂袖叹道:“我和向右使不过萍水相逢,又不曾答应助他,怎会留下行踪与我,姑娘乃是魔教圣姑,地位尊高,倘若传下令去,想找到向右使的踪迹怕是不难?”

    任盈盈又是惨然一笑,良久才道:“我虽为神教圣姑,看似位高权重,平时若有何事吩咐下去,他们也无不照办,但终究有些事,便是我也是要避忌的。”

    青衿忽然抬头仰望着青天,看那朵朵白云,飘飘荡荡,无涯无迹,不禁接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姑娘如此身份,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本不必过于执着?”

    .(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断弦

    任盈盈低声叹道:“我知自家身份,比别的女子不知强了多少倍,那有什么不知足之处,只是身为人子,有些事,便是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青衿轻叹一声,不知如何安慰,只是如今的江湖局势,虽然私底下暗流汹涌,但表面上却颇为平静,东方不败不理教务,一心只在杨莲亭身上,丝毫没有一统江湖的野心,魔教这些年与正道的纷争也是极少。

    倘若把任我行这位野心勃勃之人放出来,江湖势必纷争又起,没有丝毫益处,反倒不如让东方不败继续当他的魔教教主,若是他哪一天也露出了狰狞之意,在放任我行出来搅乱魔教局势到无不可。

    任盈盈见青衿沉默不语,他张了张嘴,半晌才道:“公子,若是有一日,盈盈也求你助我救一个人,你可答应……”

    青衿不想任盈盈由此一问,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才道:“我也只是一个江湖俗人,任小姐手下高手如云,说出此言,太高看我了。”

    任盈盈双眸紧紧的盯着青衿道:“公子不可妄自菲薄,我确实可以调遣不少高手,只是他们虽敬重我,却更怕另一人,有些事便是我发了话,他们也是不敢做的,就是不知公子肯不肯答应?”

    青衿看任盈盈目露希夷之色,也不好说的太过直白,沉吟道:“有些事不是简单的答不答应,要看救得是何人,选的是何时机,若救出此人于己于人都是不利,为何要救?若是于人于己都有益处,为何不救?”

    任盈盈听青衿此言,神色变幻良久才道:“公子之言。盈盈记下了,我再抚琴一曲,为公子送行……”说着身子一转,悠悠的走回案几前俯身坐下。

    青衿轻叹一口气,举步离去,这时一缕凄凉婉转的琴音传来。仿佛凤鸣鹤唳一般,连心房都好似随着琴弦的震动而颤抖起来,渐渐琴音有激昂转为悲凉,宫弦、商弦同时响起,两个相似而有截然不同的音符相互盘旋纠结,一高一昂,一低一沉。

    仿佛奇峰绝岭,琴音旋转往复,层层拔高。清羽之音也越发高昂,宛若孤峰直入云霄,扶摇直上,如同鹤舞九天,有一种一往无前,百折不挠,柔韧不屈之感,宫弦、商弦渐行渐近。眼看就要合二为一。

    正在这时,耳中忽然传了“铮”的一声琴弦断裂的清鸣。恍如金声玉振,琴音也一下嘎然而止,青衿脚步一顿,终是没有回头,沿着竹桥,迈步离去!

    ………

    刚上了湖岸。蓝凤凰也迎面而来,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不见,仿佛覆盖了一层寒霜,冷冷的打量了青衿一眼道,问道:“公子这便要走么?”

    青衿点头道:“正是!”

    蓝凤凰脸色微微一变。对青衿问道:“我刚才听我家小姐她琴音凄苦,有一股愁思之意萦绕不去,不知是为何?公子可否解惑?”

    青衿轻笑一声道:“这点蓝姑娘应该去问任小姐,让在下怎么回答!”

    蓝凤凰目光一转,似笑非笑的道:“我自会问我家小姐,无需你管,只是小姐她于琴道造旨之深,天下少见,我从未见过她有琴弦断裂之时,怎的刚才琴弦突然断了,想来定是你做了什么错事,让我家小姐心绪不宁,才崩断了琴弦,你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家小姐的事?”

    青衿脸色古怪,轻笑一声道:“我与你家小姐素不相识,今日刚刚见面,能做什么对不起你家小姐的事,蓝姑娘太武断了吧!”

    蓝凤凰意味深长道:“是吗?我家小姐平日里确实深居浅出,少见外人,对男人更是不屑一顾,

    只是这次为何会严令别人寻你,亲自与你相见,天下这么多人,小姐她怎么不见他们,你也不必寻找借口狡辩?”

    青衿呵呵笑道:“我为何要狡辩,蓝姑娘还是去关心你家小姐去吧,我先告辞了!”

    蓝凤凰忽然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伸手一晃,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壶茶来,他斟了一杯,放下茶壶,忽然双手递上道:“公子要走,奴家无以为敬,便斟一杯茶为公子送行如何?”

    青衿笑道:“蓝姑娘乃用毒的大家,是为我送行呢?还是想让我送命呢?”

    蓝凤凰忽然掩嘴咯咯直笑道:“公子多心了,没有我家小姐吩咐,我怎敢取你的性命,小姐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就是不知你敢不敢喝?”

    青衿笑道:“敢不敢喝又如何?”

    蓝凤凰道:“喝了我才准你离去。”

    青衿嘴角露出一丝轻笑道:“我离不离去难道还要你准许不成,你以为凭这附近的人手能拦得住我?”

    蓝凤凰闻言一滞,他也听说过关于此人的一些传言,自是知道凭附近这些人,怕是绝难留住他。

    青衿话音一转,忽然又说道:“只是蓝姑娘既然开口了,也是一片盛情,我怎能拒绝。”

    蓝凤凰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举起茶盏道:“多谢公子给奴家面子,请满饮此杯!”

    青衿哈哈一笑,接过一口饮下,便要告辞离开。

    蓝凤凰见他真敢喝下,脸上一震,露出一丝古怪,忽然开口叫道:“公子好胆色,只是不知你是憨傻,还是胆大包天,公子你好像忘了我的身份?”

    青衿笑道:“怎敢忘了蓝教主的身份,这天下间,有两大用毒的门派,一南一北,南面是你们五仙教,北面是百药门,听说百药门使毒虽让人防不胜防,但中毒之后,细细推理,总能寻其脉络。你们五仙教使毒的心计虽不如百药门,但诡异古怪之处,却又胜之,即使下毒之人,也往往难以尽数里面的药理,其诡异之处,非常理所能测度,蓝教主,我说的可对?”

    蓝凤凰咯咯笑道:“公子谬赞了,那你为何还敢饮下?”

    青衿问道:“那蓝教主下毒了吗?”

    蓝凤凰嘴角露出一丝莫名之意,忽然反问道:“你说呢?”

    见青衿并不答话,他又掩嘴笑道:“想来公子刚才饮此茶时,并未发觉异样,本门中一种毒药,它无色无味,入水即融,极难发觉,就是不知公子觉得此药如何,可还满意?”

    青衿哈哈笑道:“怎不满意,满意之极,就是不知蓝教主会不会拿出解药?”

    蓝凤凰脸露得意道:“解药到可给你,只是你得去求我家小姐,她若同意了,我一高兴,说不得也就给你了?”

    青衿忽然摇了摇头叹道:“唉……既然如此麻烦,那就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蓝凤凰见青衿竟然离去,不禁朝他喊道:“你以为我是吓唬你吗?这毒药虽然要不了你的命,但也够你受的?”

    青衿忽然转身回道:“那怎么办?你即不给解药,不如我再把它还回去吧?”

    蓝凤凰咯咯笑道:“公子说笑了,喝下肚的毒药,怎还能还回……”

    她话音刚说到一半,忽然整个人一呆,只听得青衿哈哈一笑,脸上紫气一闪,一张口,登时便有一道水箭从他口中喷出,正好落在不远处放在地下的茶盏里,竟是一滴也没溅出,一盏茶不多不少,与没喝前一模一样。

    蓝凤凰心中大惊,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有这般本事,想到刚才自家还为此洋洋自得,一时间一张脸涨得通红。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双目一阵异彩流露而出,不禁赞道:“好,少侠好厉害的功夫,奴家佩服。”

    她说道此,话音一转又道:“只是本门的毒药虽然天下闻名,但寻常对敌时,更喜欢用活物,少侠请看,说着左手一抬,衣袖里黑影一闪,露出一颗蛇头。”

    蓝凤凰接着说道;“它叫‘七步倒’,被它咬中之人,一般都活不过半个时辰,即使内力高深,它的毒性也能循经沿脉,直接腐蚀心脉,即便撑个一天两天,最后多半也是一命呜呼!”

    青衿赞道:“厉害,它有如此剧毒,蓝教主竟能随身携带,更是人佩服。”

    蓝凤凰咯咯笑道:“公子笑话了,我们用毒之人,怎能驯服不了这等小东西。”

    说到这她摇头道:“只不过它毒性虽烈,毕竟身形过大,不易隐藏行迹,容易让人发觉,倒不如你袖口那个。”

    青衿霍然抬手,袖口处不知何时怕了一只黑褐色蜈蚣,此刻口齿大张,作欲咬之势,如是常人,见了这般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多半吓得一个机灵,汗毛倒竖。

    青衿心中到没甚惧色,反倒是惊讶居多,以他的内功修为,若有东西近身,觉不至于无法察觉,而这小东西竟能瞒过自家,虽然是自己刚才接过蓝凤凰递过的茶盏时,有所疏忽,被它趁机爬上,但它隐迹藏行的能力绝非一般。

    青衿手指一动,便朝蜈蚣捏去,蓝凤凰见了心中一惊,大喊道:“不要……”那蜈蚣身子快如电光,见青衿一只手捏来,张口就朝青衿手腕咬去。

    虽然一口咬中,却被紧随而来的一只手捏住,蓝凤凰大急,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近前,伸手去翻看青衿手腕,只见上面只有一道白印,竟没有丝毫伤痕,她脸色又是一呆,面露惊容的打量着青衿。(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刺客

    p:这章大家别订,更错了!

    …………

    任盈盈低声叹道:“我知自家身份,比别的女子不知强了多少倍,那有什么不知足之处,只是身为人子,有些事,便是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青衿轻叹一声,不知如何安慰,只是如今的江湖局势,虽然私底下暗流汹涌,但表面上却颇为平静,东方不败不理教务,一心只在杨莲亭身上,丝毫没有一统江湖的野心,魔教这些年与正道的纷争也是极少。

    倘若把任我行这位野心勃勃之人放出来,江湖势必纷争又起,没有丝毫益处,反倒不如让东方不败继续当他的魔教教主,若是他哪一天也露出了狰狞之意,在放任我行出来搅乱魔教局势到无不可。

    任盈盈见青衿沉默不语,他张了张嘴,半晌才道:“公子,若是有一日,盈盈也求你助我救一个人,你可答应……”

    青衿不想任盈盈由此一问,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才道:“我也只是一个江湖俗人,任小姐手下高手如云,说出此言,太高看我了。”

    任盈盈双眸紧紧的盯着青衿道:“公子不可妄自菲薄,我确实可以调遣不少高手,只是他们虽敬重我,却更怕另一人,有些事便是我发了话,他们也是不敢做的,就是不知公子肯不肯答应?”

    青衿看任盈盈目露希夷之色,也不好说的太过直白,沉吟道:“有些事不是简单的答不答应,要看救得是何人,选的是何时机,若救出此人于己于人都是不利,为何要救?若是于人于己都有益处。为何不救?”

    任盈盈听青衿此言,神色变幻良久才道:“公子之言,盈盈记下了,我再抚琴一曲,为公子送行……”说着身子一转,悠悠的走回案几前俯身坐下。

    青衿轻叹一口气。举步离去,这时一缕凄凉婉转的琴音传来,仿佛凤鸣鹤唳一般,连心房都好似随着琴弦的震动而颤抖起来,渐渐琴音有激昂转为悲凉,宫弦、商弦同时响起,两个相似而有截然不同的音符相互盘旋纠结,一高一昂,一低一沉。

    仿佛奇峰绝岭。琴音旋转往复,层层拔高,清羽之音也越发高昂,宛若孤峰直入云霄,扶摇直上,如同鹤舞九天,有一种一往无前,百折不挠。柔韧不屈之感,宫弦、商弦渐行渐近。眼看就要合二为一。

    正在这时,耳中忽然传了“铮”的一声琴弦断裂的清鸣,恍如金声玉振,琴音也一下嘎然而止,青衿脚步一顿,终是没有回头。沿着竹桥,迈步离去!

    ………

    刚上了湖岸,蓝凤凰也迎面而来,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不见,仿佛覆盖了一层寒霜。冷冷的打量了青衿一眼道,问道:“公子这便要走么?”

    青衿点头道:“正是!”

    蓝凤凰脸色微微一变,对青衿问道:“我刚才听我家小姐她琴音凄苦,有一股愁思之意萦绕不去,不知是为何?公子可否解惑?”

    青衿轻笑一声道:“这点蓝姑娘应该去问任小姐,让在下怎么回答!”

    蓝凤凰目光一转,似笑非笑的道:“我自会问我家小姐,无需你管,只是小姐她于琴道造旨之深,天下少见,我从未见过她有琴弦断裂之时,怎的刚才琴弦突然断了,想来定是你做了什么错事,让我家小姐心绪不宁,才崩断了琴弦,你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家小姐的事?”

    青衿脸色古怪,轻笑一声道:“我与你家小姐素不相识,今日刚刚见面,能做什么对不起你家小姐的事,蓝姑娘太武断了吧!”

    蓝凤凰意味深长道:“是吗?我家小姐平日里确实深居浅出,少见外人,对男人更是不屑一顾,

    只是这次为何会严令别人寻你,亲自与你相见,天下这么多人,小姐她怎么不见他们,你也不必寻找借口狡辩?”

    青衿呵呵笑道:“我为何要狡辩,蓝姑娘还是去关心你家小姐去吧,我先告辞了!”

    蓝凤凰忽然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伸手一晃,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壶茶来,他斟了一杯,放下茶壶,忽然双手递上道:“公子要走,奴家无以为敬,便斟一杯茶为公子送行如何?”

    青衿笑道:“蓝姑娘乃用毒的大家,是为我送行呢?还是想让我送命呢?”

    蓝凤凰忽然掩嘴咯咯直笑道:“公子多心了,没有我家小姐吩咐,我怎敢取你的性命,小姐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就是不知你敢不敢喝?”

    青衿笑道:“敢不敢喝又如何?”

    蓝凤凰道:“喝了我才准你离去。”

    青衿嘴角露出一丝轻笑道:“我离不离去难道还要你准许不成,你以为凭这附近的人手能拦得住我?”

    蓝凤凰闻言一滞,他也听说过关于此人的一些传言,自是知道凭附近这些人,怕是绝难留住他。

    青衿话音一转,忽然又说道:“只是蓝姑娘既然开口了,也是一片盛情,我怎能拒绝。”

    蓝凤凰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举起茶盏道:“多谢公子给奴家面子,请满饮此杯!”

    青衿哈哈一笑,接过一口饮下,便要告辞离开。

    蓝凤凰见他真敢喝下,脸上一震,露出一丝古怪,忽然开口叫道:“公子好胆色,只是不知你是憨傻,还是胆大包天,公子你好像忘了我的身份?”

    青衿笑道:“怎敢忘了蓝教主的身份,这天下间,有两大用毒的门派,一南一北,南面是你们五仙教,北面是百药门,听说百药门使毒虽让人防不胜防,但中毒之后,细细推理,总能寻其脉络。你们五仙教使毒的心计虽不如百药门,但诡异古怪之处,却又胜之,即使下毒之人,也往往难以尽数里面的药理,其诡异之处,非常理所能测度,蓝教主,我说的可对?”

    蓝凤凰咯咯笑道:“公子谬赞了,那你为何还敢饮下?”

    青衿问道:“那蓝教主下毒了吗?”

    蓝凤凰嘴角露出一丝莫名之意,忽然反问道:“你说呢?”

    见青衿并不答话,他又掩嘴笑道:“想来公子刚才饮此茶时,并未发觉异样,本门中一种毒药,它无色无味,入水即融,极难发觉,就是不知公子觉得此药如何,可还满意?”

    青衿哈哈笑道:“怎不满意,满意之极,就是不知蓝教主会不会拿出解药?”

    蓝凤凰脸露得意道:“解药到可给你,只是你得去求我家小姐,她若同意了,我一高兴,说不得也就给你了?”

    青衿忽然摇了摇头叹道:“唉……既然如此麻烦,那就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蓝凤凰见青衿竟然离去,不禁朝他喊道:“你以为我是吓唬你吗?这毒药虽然要不了你的命,但也够你受的?”

    青衿忽然转身回道:“那怎么办?你即不给解药,不如我再把它还回去吧?”

    蓝凤凰咯咯笑道:“公子说笑了,喝下肚的毒药,怎还能还回……”

    她话音刚说到一半,忽然整个人一呆,只听得青衿哈哈一笑,脸上紫气一闪,一张口,登时便有一道水箭从他口中喷出,正好落在不远处放在地下的茶盏里,竟是一滴也没溅出,一盏茶不多不少,与没喝前一模一样。

    蓝凤凰心中大惊,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有这般本事,想到刚才自家还为此洋洋自得,一时间一张脸涨得通红。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双目一阵异彩流露而出,不禁赞道:“好,少侠好厉害的功夫,奴家佩服。”

    她说道此,话音一转又道:“只是本门的毒药虽然天下闻名,但寻常对敌时,更喜欢用活物,少侠请看,说着左手一抬,衣袖里黑影一闪,露出一颗蛇头。”

    蓝凤凰接着说道;“它叫‘七步倒’,被它咬中之人,一般都活不过半个时辰,即使内力高深,它的毒性也能循经沿脉,直接腐蚀心脉,即便撑个一天两天,最后多半也是一命呜呼!”

    青衿赞道:“厉害,它有如此剧毒,蓝教主竟能随身携带,更是人佩服。”

    蓝凤凰咯咯笑道:“公子笑话了,我们用毒之人,怎能驯服不了这等小东西。”

    说到这她摇头道:“只不过它毒性虽烈,毕竟身形过大,不易隐藏行迹,容易让人发觉,倒不如你袖口那个。”

    青衿霍然抬手,袖口处不知何时怕了一只黑褐色蜈蚣,此刻口齿大张,作欲咬之势,如是常人,见了这般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多半吓得一个机灵,汗毛倒竖。

    青衿心中到没甚惧色,反倒是惊讶居多,以他的内功修为,若有东西近身,觉不至于无法察觉,而这小东西竟能瞒过自家,虽然是自己刚才接过蓝凤凰递过的茶盏时,有所疏忽,被它趁机爬上,但它隐迹藏行的能力绝非一般。

    青衿手指一动,便朝蜈蚣捏去,蓝凤凰见了心中一惊,大喊道:“不要……”那蜈蚣身子快如电光,见青衿一只手捏来,张口就朝青衿手腕咬去。

    虽然一口咬中,却被紧随而来的一只手捏住,蓝凤凰大急,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近前,伸手去翻看青衿手腕,只见上面只有一道白印,竟没有丝毫伤痕,她脸色又是一呆,面露惊容的打量着青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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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这时青衿嘴角露出一丝轻笑,轻飘飘的落下围墙,众人见了他的动作,霎时间场中为之一静,只余清风微鸣,不知他待如何。

    只见他脚步轻抬,轻轻一步踏出,不知为何,这轻轻的一脚,落足时竟发出清越的足音,他步伐缓慢,走出六七步后,那足音竟隐隐凝聚成韵律,恍惚一曲金戈铁马、烈火焚城的杀伐之音,合着他一身冷绝的气势,一股无形的威压四散而出。

    他一路走过,众人被其威势所迫,不由自主的纷纷后退。

    那刺客首领心中发寒,若非当着众人之面,非得掉头离去不可,他压下心头躁动,冷声问道:“你待如何?”

    青衿呵呵笑道:“自然想与兄台亲近亲近?”

    话音刚落,只见青影一闪,恍如鬼魅一般,倏尔间一剑刺出,这一剑轻描淡写,平平常常,只是极为寻常的一剑,剑势也不快不慢,声息几不可闻,没有丝毫出彩之处。

    可就是这么寻寻常常的一剑,这刺客首领见了却双目大睁,精光四射,额头跳动不已,他一声清叱,把功力催至极限,手中长剑顿时恍如银虹疾吐,一道道剑光闪过,仿佛在空中织成一条罗网,舞的密不透风,水泼不进,只听得一阵密密麻麻,恍如连珠的兵刃交击声传来。

    那人一声闷哼,身形一变,霍然飞身而退,见青衿目光玩味的打量着自己,并未追来趁机发难,他微一沉吟,倏尔一声长啸发出,拔地而起,彷如飞鸟纵身而去。

    那些刺客听到这声长啸。也是如潮水般退下。

    青衿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身形一动,也霍然追了过去。

    青衿与他交手两次,隐隐发觉他的武功路数带有一些似曾相识的痕迹,这让他心中隐隐升起几分疑惑,一种可能渐渐在心中浮现。

    其实以青衿的武功。虽不能顷刻间拿下此人,但若想留下他还是毫无问题,只是那样一来,兴王势必要杀此人,但若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想,青衿倒想要留他一条性命,因此当场拿下他不是可取之法,才故意放水让他从容离去,等到了城外人烟稀少之地。在拿下此人试探一番,到时是杀是留,便全凭自己的心意。

    那人正飞驰间,忽听的身后劲风呼啸,见是青衿追来,不免吓了一跳,更是把身法提至极限,两人身形恍如电光。你追我赶,快如惊鸿。眨眼间便出了安陆城。

    青衿始终吊在他身后十多丈远,此刻见出了城,再无顾忌,身形一变,霍然把身法提至极限,霎时间。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那人先前见青衿始终和他保持一段距离,一直追之不上,还以为他不擅长轻身功夫,此刻才知他乃是故意为之。

    他心中大骇之余,更是把功力催至极限。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约拉越近,忽听得身后一声清叱,一道寒光疾刺而来,如流星飞坠,剑气如虹,他心中大骇,在顾不得逃走,身形一转,催动全身功力,举剑一封,刚勉力接下来剑,青衿一剑又如雷霆一般击到,他在次举剑格挡……

    如此一剑接着一剑,青衿剑势如虹,穿插来去,绵绵不绝,丝毫不给此人喘息之机,一连十几剑过后,青衿身随剑走,又是一剑疾刺而出,只听得哐当一声响,那人长剑坠地,脸色一沉,已被青衿剑指咽喉。

    青衿脸上露出几分轻笑,举目看去,那人也毫不示弱,抬眼望来,两人双目一对,顿时一片精光闪烁,各自沉吟不语。

    只是渐渐青衿目光恍惚化作星空一般,一念不生,波澜不起,玄奥幽深,让人渐渐迷失其中,那人忽然“啊”的一声反应过来,露出骇然之色,在不敢看青衿双目。

    这时青衿霍然收剑,负手轻笑道:“请问先生贵姓?”

    那人本待不理会他,但见他收了架在自己颈项上的长剑,话语也很是客气,自己若置之不理,到显得小家子气,他冷哼一声道:“不敢,某家姓杨。”

    青衿眼角一跳,双目又是一阵精光闪烁,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只看得他寒毛倒竖,才开口笑道:“原来是杨先生,失敬失敬……”

    这杨先生见了,更觉他像是打趣自家,他冷声道:“岂敢,阶下之囚,当不得此言……”

    青衿仿佛听不到他话中的冷意,仍是呵呵笑道:“不知先生乃是何方人士?”

    这杨先生瞥了青衿一眼道:“蜀地……”

    青衿心中又是一动,想起那手札那句“幸师弟脱身川境!”

    看这人的绝不像手札中所记的哪位师弟,难道是他的后人,又问道:“只是我怎么听着先生话语中带有陕西口音?”

    这人闻言一愣,显然从未有人这般问过他,他微一沉吟道:“杨某乃是蜀人这点无需骗你,不过家父乃是陕西人,不知少侠为何有此一问?难道想以此套我的底细?”

    青衿拱手道:“先生多心了,李某正是陕西人士,是以有此一问,不知令尊是否健在?”

    这人见青衿不因自己是阶下囚而怠慢,始终客客气气,他也不便冷言相向,叹道:“我幼时家父就已然过世,怎还能健在?”说着语气渐渐低沉。

    青衿道:“那先生还需节哀,我看先生有一身不俗的武艺,想必令师也定非无名之辈。”

    这杨先生意味深长的看了青衿一眼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若以为这样便能摸清我的底细,找出背后指使之人,那真是太小看我了,况且杨某只是幼时随先父学了点庄稼汉把式,也从未拜过师。”

    青衿眼中一亮道:“哦,原来令尊也是一位武林高手,我倒是孤陋寡闻了,不知令尊是陕西那里人士?”

    这人见青衿东拉西扯,不知是何目的,只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仍是回道:“家父生前常年卧病,并未见他回过陕西,只知在终南山附近……”(未完待续。)

    ps:  希望不会有古墓粉喷我

第六十三章后人

    至此青衿才算试探完毕,他当年深入古墓,不但得到“九阴真经”残卷,更在两间左右对称的石室内,发现了王重阳和林朝英练功时留下的心得,虽然被毁去大半,只剩得开头的浅显部分,但让青衿对古墓派的武功路数隐隐有了几分了然。

    他与此人打斗之际,隐隐发觉他武功之中的端倪,便开始生出怀疑,才有如今的试探之举。

    只是如今青衿心中还有几分疑虑,这人武功虽然不俗,但好似并不会九阴真经上的功夫,他说他父常年卧病,在他幼时便去世了,若是因他年龄尚小,尚未得传,倒也极有可能,只是看此人好似并不知古墓所在,这点倒颇让人费解。

    青衿想到这说道:“我看阁下到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几日前若非你不愿伤及那侍女,临时收剑,恐怕早已得手了,焉有今日之事……这点尤为难得。”

    这人呵呵笑道:“阁下谬赞了,杨某虽然做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也不是乱杀无辜的冷血之人,况且那侍女舍命护主,如此忠心耿耿,杨某怎能杀她?”

    青衿抚掌哈哈笑道:“好,是条好汉子,只是如此行事,好似与阁下的身份不符?”

    这人转头冷声道:“杨某本就不是刺客,何来身份不符之说……”

    青衿道:“那阁下和兴王有仇还是有怨?”

    这杨先生摇头道:“无仇也无怨!”

    青衿接道:“既然如此,总不会毫无因由吧?”

    这人意味深长的看了青衿一眼道:“你不用旁敲侧击,告诉你也无妨,杨某虽也是江湖中人,但因家父遗训,平日甚少在江湖中行走。这些刺客虽暂时受我约束,但杨某与他们并无瓜葛,只是早年曾受人大恩,才保得一条性命,这次刺杀兴王世子,也是受人所托。还当年的情谊,至于受谁所托,阁下还是不要问了,杨某别的没有,几根硬骨头还是有的,便是杀了在下,也绝不会吐半个字出来……”

    青衿呵呵笑道:“杨先生不用紧张,我只是适逢其会,对背后指使之人并不敢兴趣……”

    这杨先生道:“希望如此?”

    青衿哈哈大笑道:“阁下难道以为我骗你不成。其实背后之人是谁,阁下说与不说又怎样?不过是皇室自家内部的争权夺利罢了……”

    这杨先生眼角一跳,看了青衿一眼,并不说话。

    青衿负手在原地踱了几步,接着说道:“当今天子已经在位九年,妃子纳了不少,子嗣却一个也无,说来也是奇怪。但天子身为一国之主,怎可没有继承人。便有传言皇上想过继一子到名下,地方这些藩王本与皇位绝缘,但碰到这般情况,那个不心中发痒,就算自己坐不了皇位,若能把子嗣过继给当今天子当做养子。以后继承皇位也是顺利成章之事,这些藩王中,以血脉论,倒是兴王世子颇有优势,所以也不免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有人行刺也实属正常……”

    这杨先生听了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接道:“不错……只是天下藩王何其之多,无凭无据,又能猜出是谁干的……”

    青衿接道:“无凭无据又怎样,天下藩王虽多,但有这个实力,并且能派出这么多人手的可没几位……想要知道是谁又有何难?”

    这人闻听此言脸上一怔,半晌才道:“阁下既然知道,还与我浪费这么多口舌干嘛?杨某自知刺杀世子,罪无可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青衿闻言哈哈笑道:“杨先生何必把死字挂在嘴上,李某乃是江湖中人,救人也只是顺手而为,哪有耐心管朝廷之事,况且你是死是活,又碍的了什么事?”

    这杨先生闻言一滞,半晌才道:“那阁下打算如何处置杨某?”

    青衿似笑非笑道:“那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这人不知青衿此话何意,踌躇片刻才言道:“人人都有求生之心,杨某自然想活,但却不想苟且偷生。”

    青衿目露精光,对着他盯了几眼,只看得他浑身发毛,忽然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

    这杨先生一愣,才反应过来,疑惑道:“阁下何意,难道就这么放过我了?”

    青衿冷声道:“怎么,你不愿意?”

    这杨先生心中惊疑不定,不知他此话是真是假,但有活命的机会,怎会放弃,朝青衿一拱手道:“那在下便告辞了?”

    说着转身就要快步离去,却忽听的耳边传来一声“慢!”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想自家异想天开,他怎会如此轻描淡写的放过自己离去,果然还有后招。

    只听青衿问道:“今日放你离去到可,但你不会过几日反身重来,在干出刺杀之事吧?”

    这人听了,回头苦笑道:“杨某哪敢,事先便曾与那人说好,这次过后,无论此事成与不成,往日恩义一笔勾销,与他们也再无瓜葛。”

    青衿点头道:“好,如此便好,你去吧!”

    这杨先生犹豫道:“这便放我走了,阁下没有其他吩咐?”

    青衿反问道:“你还想要什么吩咐?”

    这人拱手道:“那便多谢了,告辞!”说着匆匆而去。

    走出不远,他见青衿只是负手看着自己,果真没有追来,颇觉得此人有些怪异,但他仔细回想,这人既没有羞辱自家,从始至终,也未曾对自己生出杀意,让人颇为费解。

    他想到此又忍不住回头对着青衿喊道:“敢问阁下名讳?”

    青衿道:“华山李青衿!”

    这杨先生心中恍然,拱手道:“原来阁下是君子剑岳先生的高足,难怪难怪!”

    青衿轻笑道:“客气!”

    这杨先生又深深的看了青衿一眼,同时心中暗暗思忖,自家一双儿女习武天赋颇佳,但自己乃是野路子出身,从小便是无人指点,以至于根基打得并不牢固,难以得窥武道上层境界,对于如何教导他们并不擅长,便有心让他们拜入大门派习武。

    以前曾打算他们就近拜入峨眉、青城两派,但两人不愿分开,他也不便勉强,但如今见了青衿,想到华山派传承悠远,岳不群武功既高,名声又佳,能教导处这般武功卓绝的弟子,若是他们拜入华山门下,那当是再好不过。

    他想到此,正要开口相询,但一想到自家如今的处境,摇了摇头,暗忖:“等以后再寻机会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宁王

    黄昏时分,夏日的阳光依旧炙热非常,透过窗棂照在地上,映出斑斑点点的光影,一道自屋顶垂下的竹帘将书房分成明暗两间。

    帘内一张宽大的软榻上,青衿正在拿着一卷古籍诵读,榻旁摆着一张梨花木短几,几上的香炉内焚着檀香,轻烟缥缈,淡淡的在房内缭绕来去,几幅山水画挂在墙上,将这书房衬得清幽素雅,静谧非常。

    青衿回来时,王府内到处都是兵丁,正是附近卫所的官兵赶来增援,见兴王忙的焦头烂额,也不虞打扰,便自行回了竹园。

    此刻青衿嘴角微动,好似在默默朗诵,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忽然又起身下了软榻,走到帘外东窗下的紫檀木书案前,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和几卷书册,一具墨玉笔洗,几支各式各样的紫毫放在香妃竹的笔架上,一方古朴的砚台里墨迹未干,旁边放着一条切去了一小截的纤长墨条,隐隐有松香传来。

    整间书房纤尘不染,每一样陈设也都摆的整整齐齐,就连书案上散落的纸张,也韵味十足,没有一丝散乱之感。

    青衿伸手拿起一卷书册,正待翻开,忽听的有脚步声传来,他眉头一动,也不去管,片刻脚步声到了门前,来的是一位小宦官,原来是兴王相请。

    青衿心知是要对自己说些感激之言,对此他并到不在乎,不过去还是要去的。

    他放下书卷,吩咐前头引路,施施然跟着一路而行,穿过层层回廊院落,越往里走,周围越发庄严肃静。明里暗里都是外罩锦袍,内穿软甲的侍卫,个个手持兵刃,严阵以待,可见兴王府如今气氛之紧张。

    刚行到的门前,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兴王起身迎来,对着青衿道:“搅扰少侠清修,来来……快快请进!”

    青衿呵呵笑道:“王爷客气了。”

    这处客厅极大,装饰华美又不显俗气,王妃和世子也都在里面端坐,客厅里侧靠墙摆了一方博古架,架上琳琅满目,尽是些古鼎、铜瓶,细口的青花瓷。阔口的五色琉璃盏,无不是价值千金,年代久远的古物,把客厅也衬得古意盎然。

    青衿也不客气,直接落座。

    几句客套过后,兴王轻叹一口气道:“唉……若不是少侠两次出手搭救,后果不堪设想,我又岂能安稳的坐在这里……少侠于我父子实有大恩……”

    青衿轻笑道:“举手之劳而已。王爷不必如此客气。”他说道此轻抿了一口茶,问道:“王爷可查出背后到底是何人指使?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兴王苦笑道:“说来也不怕少侠笑话。到底是何人所为,虽然那刺客首领不曾说出,我也隐然猜到,唉……有些人为了权位,果然是什么都不顾了!”

    青衿看兴王脸上一副忧色,看来心中当真也是压力不小。反问道:“哦,是何人所为?”

    兴王摇头叹道:“若我所料不差,当是宁王!”

    青衿自言道:“宁王?”他随即恍然,后来好似正有一位宁王起兵造反。

    兴王接道:“多半是他,他早年曾勾结刘瑾。狼狈为奸,暗中发展势力……”

    青衿插言道:“据我所知,这刘瑾不是早已被处死?”四年前,青衿刚游历到泰山,便听人说权宦刘瑾被皇帝下令处死,不想竟然又牵扯到刘瑾身上了。”

    兴王叹道:“是呀!刘瑾这阉贼把持朝纲、祸国殃民、闹得天下怨声载道……四年前,安化王发动叛乱,很快便被朝廷大军平定,太监刘永为人刚正,利用献俘之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露刘瑾罪状,已死相谏,百官纷纷声援,圣上当即大怒,下令查办,终叫刘瑾伏诛,被判以凌迟……”

    他说道此叹道:“宁王在刘瑾当权时与之大肆结交,并借机扶持培养自家势力,强占官民田产数以万计,封地上文武官员若敢不听其号令,便直接杀逐、幽禁,连藩王早已被削去的护卫军也尽数恢复。”

    “这位宁王等刘瑾伏诛时,又赶紧与其划清界限,圣上仁厚,念其是太祖血脉,让他逃过了一劫,不过他当时已然有了些气候,不论财力还是势力,在各大藩王中也算是少有的,这些年更是招揽人手,培植势力,听闻其蓄养的亡命之徒不在少数,把整个封地南昌府经营的好似铁桶一般,野心当真不小……”

    “这些虽不能说明什么,不过他前些日子却是上窜下跳,想把长子过继给圣上当做养子,为此不惜撒了大把银子吹风。不过他这些动作虽然大家明面上不说,但私下里谁人不晓,圣上想必也是明鉴在心,岂能让他如愿,只是此人不知自醒,竟然变本加厉,想来定是以为圣上不允,乃是小儿挡着了他的道,便丧心病狂的派人前来行刺,把天下人都当做傻子一般,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本王听闻圣上曾有意下旨收回其护卫军,另命其归还所夺之田产,以他这般猖狂贪婪的性子,定然不会就此甘心,不知最后能个什么下场?”

    青衿听到这里心中暗道,当然不是什么好下场,这宁王也是倒霉,起兵造反之际,正碰上时任巡抚的一代心学大家王阳明在附近剿匪,王阳明何许人也,乃是心学集大成者,释、儒、道、兵……百家皆通,成就冠绝有明一代。

    与儒家创始人孔子、集儒学之大成者孟子、集理学之大成者朱熹,合成孔、孟、朱、王,其惊才艳艳之处,比之诸葛孔明绝不逊色半分。

    结果就是宁王扯起大旗,号称十万大军,传缴各地,初期也是进展顺利,下江东、略九江、破南康、出江西、攻安庆、野心勃勃的想取下南京称帝。

    当时天下震惊,正德皇帝闻听之下,便要御驾亲征,也确实御驾亲征了,只是刚出京城没多远,便传来捷报,原来正率领民壮、差役、和一些屯田兵丁组成的几千杂牌兵在附近剿匪的王阳明闻变,当即便率兵平叛,结果扯旗造反仅仅第四十三天,宁王便大败被俘,结局自是死路一条。(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世子

    青衿叹道:“这宁王也当真是张狂,不过这种人虽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背后使些手段却让人防不胜防,王爷应当小心些才是?”

    兴王皱眉叹道:“本王也正为此忧心,先前本以为请的那几名护院武艺高强、身手不凡,不想几个回合,便被人给杀的一个不剩,唉……本王再三想来,也唯有向少侠这般武功超绝的人物才能保的熜儿周全。”

    他说道此,语气微微一顿,沉吟半晌才道:“我看少侠虽是江湖中人,但谈吐不俗,定也是家学渊源,有不俗的学问在身,乃是极为难得一见的年轻俊才,若是肯报效朝廷,封将拜相想来也不在话下……”

    兴王此话不是无故而发,前几****初次蒙青衿相救,闻得他华山弟子的身份后,便秘密召见驻扎在安陆府的锦衣卫百户所的掌旗百户,托他查证青衿的身份,这锦衣卫百户所本不受兴王节制,甚至对他还有监视之责,但兴王遇刺乃是大事,连他也有护卫不力之过,担了极大的干系,闻听青衿与此事有关,怎敢不从,当即飞鸽传书……

    兴王这才知道了青衿乃是书香世家出身,其太爷更是当朝翰林,其人也是了不得,年仅十三岁,便连中县试、府试、院试案首,是难得一见的小三元,只因当年陕西学正受刘瑾迫害,让他受了牵连,才被革去功名。

    以兴王想来,青衿如此家学渊源,早年又曾参加科举,定也是心慕朝堂,向往金榜题名、为官一方的,是以才说出此言……

    青衿闻之。呵呵笑道:“兴王谬赞了,我只是江湖草莽,闲散人士,当不得这般称赞,至于封将拜相,不提也罢?”

    青衿怎听不出兴王话中的招揽之意。只是他出手相救本就顺手而为,便是在这里留得几日,也是兴王诚恳相邀,他一时无事,便留下管上一管。

    虽然他不介意在力所能及之处,顺手助人一把,但若是让他加入哪一方,为他们争权夺利奔走,青衿却懒得去做。也不肖为之……

    兴王闻听此言,心中一愣,不想他一个书香世家子弟,竟不羡功名,会如此回答,只是自己虽知道他的家世,但乃是暗中调查所得,此刻却不方便说出。

    他又怕青衿没听出他话语中暗含之意。意味深长的笑道;“少侠太过自谦了,唉……说来宁王顾忌我家熜儿。也是有道理的,圣上他每日操劳国事,呕心沥血,勤勉治国,以至于至今尚无子嗣,才引来宁王的野心。本王说句大不敬的话,以血脉论,圣上真要收一养子,我家熜儿机会颇大,当然圣上他洪福齐天。怎会一直没有子嗣,想来终会抱得麟儿……只是万一天不开眼,真有那么一天,我刚才所说就绝非虚言塞搪,少侠还要三思……”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当今天子正当壮年,尚不满三十岁,若是忽然有后,也绝非什么不可能之事。

    青衿怎听不出兴王话中之意,摇头轻笑道:“多谢兴王良言,只是李某浪迹江湖,平日里逍遥惯了,受不得朝廷约束,也无心于此,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

    兴王听他如此说,才知他当真是不愿意,若是再说下去,反倒惹人不快,不由叹道:“少侠既然不愿,那就罢了,唉……说来我也是无奈之极,招来的护卫多是浪得虚名之辈,宁王又狼子野心,必不会善罢甘休,实在是担心熜儿的安危?”

    正在此时,忽然一道稚嫩童音传来,只见朱厚熜开口道:“父王,我要拜先生为师,学习武艺,向先生那样飞来飞去,仗剑杀敌,就再也不怕那些恶人了!”

    兴王闻言一愣,觉得不妥,自家孩儿将来若真有那般气运,登上皇位,其师若是一江湖之人,终归不太妥帖。但他又仔细一想,若自家熜儿真拜得此人为师,那他必会护得熜儿周全,倘若圣上归天时仍无子嗣,那么他以及华山派,必是熜儿争夺皇位的一大助力,不能不为此考虑,他一时颇为踌躇,不知如何选择才好?

    这时朱厚熜忽然挣脱王妃,一溜烟的跑到青衿身旁,他脚步甚是轻盈,膝头一弯,便要下跪叩头拜师。

    青衿见这个日后的赫赫有名的嘉靖皇帝想要拜自己为师,心中颇觉怪异,况且自家如今武功未成,还没有收徒的心思,自也不会应下,见朱厚熜就要下跪磕头,他忽然大袖一拂,一股内劲柔柔涌出。

    朱厚熜只觉好似有一团棉花托着自己,身子瞬间飘起,再也跪不下去,他睁着一双大大眼睛的看着青衿,眼中满是好奇。

    兴王见了青衿如此手段,更觉此人非凡,也不便在犹豫,当即下定决心道:“少侠,熜儿既然有此心意……你不妨就收入门下吧!”

    青衿摇头轻叹道:“兴王美意,李某心领了,只是李某江湖浪子一个,哪能教得好世子?”

    兴王见青衿明知自家孩儿有机会坐上皇位,还是一口回绝,更觉此人心性难得可贵,天下间怕是没几个人能挡住身为帝师的诱惑,他起身拱手道:“少侠不必过谦,熜儿能拜你为师,也是他的福气,本王也觉得少侠甚为合适。”

    青衿拱手轻笑道:“王爷太看得起李某了,若是能收的世子为徒,我也是有荣于焉,只是如今李某武功未成,尚未出师,也未有收徒的资格,若是收下世子,岂非有误人子弟之嫌,王爷何必执着,来日李某说不得要为世子寻一位真正的博学大家,来充当师父才好。”

    兴王见青衿说的坚决,不好再说什么,他轻叹道:“少侠既如此说,本王就不在勉强,只是天下浪得虚名之辈居多,真正的博学大家,又那有那么好找……”

    青衿呵呵笑道:“王爷放心,博学大家虽少,李某恰好就知道一位,想必王爷听了定也满意!”

    兴王见他说的肯定,也半信半疑道:“那就有劳少侠了!”

    他说道此,沉吟片刻又道:“本王冒昧一问,不知少侠能否在府上长住些时日?”

    青衿听他此言,起身负手踱了几步道:“王爷想必也知朝堂上明争暗斗如何激烈,其实江湖上又何尝不是如此,李某虽想浪迹江湖,懒得理会其中的争权夺利之事,但若是事关本门,也是不得不插手,便也免不了被卷入其中,说来王爷这里相比江湖,到是一块清净之地,只是李某还未到享受清净之时,怕是不能在此长留,王爷还要理解一二。”

    兴王叹道:“少侠哪里话?你与我父子实有救命之恩,说这话可让本王惭愧了?”他说道这里微一停顿,又接着说道:“只是少侠走了以后,王府内再无人算得上高手,那些侍卫虽是军中精锐,若刺客再来,仅靠他们,怕也是无济于事,唉……”

    青衿知道他还是想让自己留在王府,只是自家本是师父岳不群见江湖风起云涌,怕华山有变,派回去协助师娘宁中则主持大局的,岂能长时间留在此地。

    按说有风老头在,倒也不怕谁去华山闹事,就怕华山太大,风老头总要四处走走,不可能时时守在华山派周围,若是他身处几十里之外,便是华山派出了事,他知都不知,如何能够出手相助?

    青衿想到此,轻抿了一口茶问道:“王爷可有什么对策?”

    兴王听了若有所思道:“若是少侠答应收我家熜儿为徒,倒是万全之策,那时熜儿时刻随侍少侠左右,倒是再不怕什么刺客了?”

    青衿轻笑着摇头道:“便是收了世子为徒,我也是要返回华山的,怕是难以留在王府中。”

    兴王接道:“便是让熜儿跟少侠去华山也无不可,只要不耽搁了功课,岂不比留在府中每日担心受怕的强,更何况少侠武功如此高明,华山上想必更是高手如云,那些刺客那里敢去生事?”

    青衿沉吟道:“让世子随我上华山倒也可以,只是王爷你可当真舍得?”

    兴王道:“本王虽心中不舍,但为了熜儿的安危着想,又如何舍不得。况且宁王他如此招摇狂妄,早晚是要出事的,我也可趁机看看能不能招揽几个高手,有了自保之力,到时再把熜儿接回来不迟,就怕此去给华山招去麻烦?不知少侠以为如何?”

    青衿呵呵笑道:“这点小麻烦我们华山倒也不在乎,怕是宁王也不敢派人来我华山撒野,王爷若是真有此意,我倒可以应下。”

    兴王喜道:“好!熜儿,快见过师父。”

    青衿却忽然摆手道:“王爷不必如此,我如今确实不方便收徒……”

    兴王道:“那熜儿没名没分,如何上得华山……”

    青衿笑道:“这点王爷到不用担心,到时可以让世子入我华山外门,挂上外门弟子的身份……”

    兴王犹豫道:“那熜儿岂不……岂不……”

    青衿呵呵笑道:“王爷放心,到时可让世子随我住在一起,至于习武之事,我也会亲自指点,必不会让世子受了委屈……”

    兴王神情一松道:“那就麻烦少侠了,你虽不让熜儿拜师,但尽的却是师父之责,以后就让熜儿称呼你为先生吧!”

    说到此,他又对着朱厚熜说道:“熜儿,还不见过先生!”

    这朱厚熜听了,到十分乖巧,对着青衿恭恭敬敬的施了一个礼,青衿倒也坦然接受。

    这番事了,青衿又与兴王叙了几句话,便告辞而出。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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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远千山外,轻舟八桂临。

    长帆浮水月,洞箫逸清音。

    日当正午,风轻云净,一条大河蜿蜒曲折,流向天际,此刻河面上,碧波千里,白帆点点,船只往来如梭,无涯无迹,一派繁忙景象!

    这时,河面上恍惚有一缕的箫声传来,那箫音清冷,飘飘渺渺,带着些许悲凉,如丝如缕,低回盘旋,彷如香炉中袅袅婷婷的烟云,若虚若幻,宛转悠扬,与河水相映成双,合成节拍,不知水声是箫音,还是箫音是水声。

    一闻之下,令人心神不由为之一清,更觉秋水共长天一色,天连水来水连天,天水相接,意境高远。

    那箫声丝丝缕缕缭绕不绝,渐渐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致,几个盘旋,又渐渐升起,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起彼伏,又如群卉争艳,间关莺语,彼我和鸣!

    渐渐百鸟散去,春残花落,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涕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渐渐箫声越来越低,若有若无,几不可闻,只余河水滔滔,余韵无穷。

    顷刻间一艘船身狭长,精巧华丽的双桅大船远远驶来,那箫声正是船上发出。

    此刻船头正有一人肃立不动,手持一把碧玉洞箫,这人体态修长,一身青衫,虽显得朴素无华,但看那做工精良。针脚细密,显然是能工巧匠缝制,极为贴合,更衬得此人松紧挺拔,风姿如玉。

    尤其是他一头流瀑似得青丝松松散落,只用一根锦带束住。更显飘逸潇洒。

    那人长身立在船头,一双眼恍如秋夜寒江,清清冷冷,平平淡淡,不起半丝波澜,眼神也是空空洞洞,幽深异常,好似在仰望遥远的天际。

    一阵微风吹来,朵朵云气弥漫。不知何时,天空中已经雾气蒙蒙,渐渐河风转厚,烟波浩渺,浊浪滚滚,开始下起了蒙蒙小雨,丝丝缕缕,沾衣欲湿。这人仍是挺立不动。

    这时若有人在旁,定能看见那飘摇的细雨接近此人身边时。便自行斜开,恍惚被一种无形的屏障挡住,这人分明站在雨中,身上却滴水不沾,如同雪中青松,云中孤竹一般。清冷高洁,不可方物。

    不知何时船舱口站了一七八岁童儿,只见他唇红齿白,长得粉妆玉琢,甚是可爱。远远对着青衿喊道:“先生,外面雨大,怎不到船舱中歇息?”

    青衿渐渐转过头来,对这童儿呵呵笑道:“无事,感受一下外界的天地也是好得!”

    这童儿听了也不回去,站在舱口,伸着小小的脑袋往外面四处打量,这时又有一个小脑袋伸了出来,这名童儿更小,只有四五岁左右,长得虎头虎脑,甚是可爱。

    青衿见了,轻轻一笑,回过头去,也不去管他们。

    这幼童名叫“陆柄”,说来也是一位在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整个明朝,最为士大夫所痛恨的一是太监,二就是锦衣卫。

    而这陆柄,堪称大明两百余年间锦衣卫第一人!

    这锦衣卫指挥使说来官衔不大,只有正三品,却集侦查、逮捕、审问、刑狱于一身,直接对皇帝负责。

    上至藩王宰相,下至平民百姓,都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无人不谈之色变,当缇骑四出,侦缉天下,更是让人见之胆寒。

    只是锦衣卫虽厉害,更厉害的却是东厂,自东厂被明成祖朱棣设立以后,便后来居上,连锦衣卫都在他们的监管之下,渐渐锦衣卫不免便被东厂压了一头,而后历代锦衣卫指挥使也都要看东厂厂公的脸色行事。

    终明一朝,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陆柄,也只有陆柄任锦衣卫指挥使时,锦衣卫的权柄才达到顶峰,力压东厂,威慑天下,冠绝明朝历代。

    说来这陆柄也是官宦世家,陆柄的父亲继承了祖荫,任大内侍卫,后来被兴王挑中,随之就藩,按说跟随一个藩王,并没有什么前途,只是他跟的是兴王。

    于是陆柄之母成了嘉靖的奶妈,陆柄也和嘉靖从小一起长大,兼且此人有勇有谋……后来有此成就倒也不甚稀奇。

    这次朱厚熜随青衿前往华山,随行五六人,这陆柄便被当做他的伴读,一同前往,拜入华山外门学艺。

    雨渐渐停了,这船行甚速,青衿立在船头,意太悠闲,负手远眺,只见河水滔滔,一望无际,船拐过一方斜角,忽听得前面鼓声大作,七八艘大船停在河面,将河道封住。

    这些船旗帜鲜明,分成两方,更有许多小船在围在他们四周游弋,彼此之间隐隐配合默契,列成战阵,显得训练颇为有素。

    此刻两班人马正在相互谩骂,青衿喊来船家相询,船家经常在这一路跑船,对这条河上的各种势力到是如数家珍,原来是排帮和巨鲸帮正在争夺地盘,以前两帮在河上也是时有冲突,这般对持也发生了不少次,船家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青衿见两班人马各自僵持不下,又互不相让,怕是一时难以通航,又向船家询问。

    这船家露出一副苦相道:“这也不好说,有时对持个几时辰就离开,有时能持续几天,最多的一次僵持了整整半个月,最后惊动了官府,才各自散去。”

    青衿问道:“我看他们两班人马中间到空出一条水道,勉强可以通行,不若我们从那里穿行过去?”

    船家听得一呆,连连挥手道:“不可不可,这些人虽然不是以抢劫为生,但绝非什么善良之辈,平日里除了走私货物,就是靠向来往的客船、商船收取过路费生存。他们冲突便也是因为谁收过路费争执不下……先不说会不会让咱们过去,便是过路费你交给一方,另一方心中恼怒定会拿你开刀。”

    青衿也懒得多事,问道:“那若两边都交呢?”

    船家还是摇头道:“上次听说便有一条船等不急了,就是这般干的,结果船被扣了,人也关了好多天才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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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衿在武侠世界中,追寻武道极致的故事! 半卷青书,小楼煮酒看烟岚! 一箫一剑,浪迹江湖笑轻吟! 白衣卿相,天下谁人不识君! 太上坐忘,青灯问道悟全真!青衿问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青衿问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青衿问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