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举容陵令
容陵小县,民不过三千户,一万二千余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而算得上是乡绅富户者,亦不过屈指五七家而已。
除了那江家之外,尚有容,王,李,程四家。而此刻,这容,王,李,程四家家主,确正安坐于原江家,现在改称梁府的府邸上。
如今,容陵贼祸已是为苏策退去,而此时的苏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乞儿,转眼间,确是变成手握整个容陵军政大权的人物。
前有苏策以百十之数退三千贼酋之战绩,后有苏策一时三刻间尽屠容陵县第一姓,江家满门一百二十七口。
苏策赫赫凶威,确是容不得这四大家子拿捏架子。此番,苏策着那梁义联络这四家与这梁府上饮宴,其心思当然是大家都明白的。无非也就是个利益交换而已。
“诸公皆我容陵诸乡绅大德之辈,此番兵退贼寇,免我容陵受此兵灾之害,确是多赖诸公之世家相助,谨此,诸公当满饮此杯,以为我容陵贺。”苏策举杯而起,仰头确是一饮而尽。
此次,长沙贼区星举兵叛乱,苏策乘势而起,连番施奇计血战,方才算是赢得些许军心与民心。
如今,苏策手上,掌着百二十余兵丁虎士,自查抄了这容陵第一姓江家,又合着原来这容陵县令的府库,手头上也算是有些钱粮,如此,苏策手上也算是有些底气。
然而,怎奈何,如今这世道,确是只得举孝廉而为官,别无他途。
所谓举孝廉者,便是以乡绅士老之人,联名上报清名才智之辈,以擢为官。这乡绅父老之辈,说白了无非也就是诸多大大小小的世家而已,而眼前这容,王,李,程四家,确正巧就是这容陵县乡老。
苏策想要为孝廉转而能出任这容陵长,确是正需要眼前这四人的联名保举。
也因此,苏策在第一句开场话里,就把这功劳给分润了一些出去,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交易了,若不然,就凭这四家,他们又哪能有什么功劳可言。
而相信这一点这容,王,李,程四家家主心里也是明镜般清楚明白得紧。
当然,若不是畏惧于苏策兵威,相信,他们也不会这般老实的坐在这里,贴上分笑脸赔着苏策喝酒了。
如今,苏策能不独吞了这若大的好处,而把利益给分润了些出来,虽然说是有着那么些许的小小威胁,他们也是乐意去做的。
堂下,容,王,李,程四家家主,显然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准备的,此刻见得苏策这般识趣,他们也就顺水推舟的举杯而起,皆道一声:“大人,请。”
这一刻的苏策,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知道,至他们道出这“大人”两字之后,这容陵长的位置,确是非他苏策莫属了。
谈一些风花雪月,讲一些名流轶事,确半字也不再提起那官职之事,酒宴上,一方有意奉承,一方曲意交结,更何况,双方皆是有所得,算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这一场酒自然是喝得宾主尽欢。
果然,第二日天尚蒙蒙亮之时,就有那容府家丁出了东城门,径拍马往那长沙郡而去。
容陵县内,正当苏策在翘首以盼,等待着那长沙郡太守张羡的任命之时,确不想,这张羡任命的好消息倒是没有等到,确让苏策等到了天大的坏消息。
长沙贼区星的大军杀过来了。而且,这一次,区星是打着要占下这容陵城以为根基的意思,带来了足足七八千的大军。
当得到这般一个天大的坏消息之后,苏策,惊呆了。
对于区星这号人,怎么说呢,说他傻吧,他也是位知道乘势聚众而取事之辈,也算是颇有些狼子野心的人物,可是若说他不傻吧,看他举事的时机和地点,那倒也是蠢笨的可以。
先说这举事之地,众所周知,这举事之处,一则,当然是选有那志同道合之地,一般以同乡为最,再则,就是选那贫脊困苦之地,这等样地方,只要举事者,稍微施上些恩惠,晓之以情,动之以利,再加少许威胁,贼者必蚁从之。
然而,区星选的长沙是什么地方?长沙,乃是荆州重镇,是整个荆南四郡的头一个要地。这是一个相当富有的地方。
远的不说那曾经在这长沙之地,被封为长沙王的多少代人,就近的说,这荆襄七郡之地,以治所江陵为界,分南北二地,荆北合南郡,南阳郡,江夏郡三郡之地,而荆南则有零陵,桂阳,武陵,长沙四郡,荆南四郡,除了长沙郡外,那零陵,武陵,桂阳三郡,皆属于蛮汉并重之区,唯长沙郡内九成九以上皆是汉人,这不管是对于百姓来说,还是对于官家来说,长沙,首先一点上,这地儿,就是一个有着重大意义的重镇,是守备并监视于整个荆南所有五溪山越蛮的重镇,怎容得有失?又怎容得这如区星这等贼寇来窃取之?
再说时机,此时虽然已经是到了光和末年,来年就是兴平元年,可是,这毕竟那张家三兄弟的黄巾起义还没起来,而这荆州内,外有刺史王叡贤良,手掌整个荆襄军政大权,内有南郡宗贼之首张羡,坐守长沙,区区就凭区星这般一个人物,又能掀得起什么浪花来。
当然,说一千道一万个区星没用,这只是对于整个荆州,对于如荆州刺史王叡,如长沙太守张羡这等样人来说的。
而此刻的区星,领着七八千人,来攻这小小的容陵城,这对于苏策,对于整个容陵城的百姓们来说,那绝对是一件要人命的大事情。
当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上至苏策,下至普通的诸多百姓,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阵浓浓的死灰之色。
偶尔有那急急如丧家之犬般的人物,匆匆打点上些细软之物,准备着逃出容陵去,可是,转眼间,确又是巴巴地跑了回来。
皆因,容陵城外十里内,此刻,早已是为那区星给命人团团的围住了。
近不得,出亦不得。
“如今贼寇远来,我等缺兵少将,确不知道大人有何良策以退贼兵?”
如今,区星引贼众八千余人,守住了这容陵,因为贼众皆是诸多贫苦百姓,而无甚军纪可言,更谈不上有多少补给,所以,此刻虽是正午时分,诸多贼众主事者,确是不得不下令于这容陵城外休整一日,待得明日,再行攻城事宜。
明日攻城,八千贼寇对一百二十来个兵丁,这是几十倍的差距,这等差距已经是无关于有无士气,训练与否,只要他们来攻,容陵城必破,而城破,首先遭殃的,绝对会是这容陵城内的四大家,这一点上,相信这容,王,李,程四家家主也是看得明白。
所以,此刻,他们亦开始变得有些不安。
“诸公稍安务燥,我已派了快马至那长沙张太守处,不出三日,郡中必有大军来救。”轻抿着口烈酒,苏策确是以目视着眼前这容,王,李,程四位家主。
“就怕那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容家家主,一又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苏策,却是道了个无奈。
长沙治所临湘到这容陵,就算骑快马而来,那也是要二到三天时间,若是大军开拔,怕不是要五六天时间。
而看这容陵城外那区星,这会是领着八千余贼寇,但谁又说得定这一个晚上过去后,明天那区星又能裹挟上多少人?
容陵城内,只有区区一百余兵丁,便是连城中民壮一并儿算上,也不过区区三千来人,这如何又能顶得上事?
一双明亮的双眸处,轻扫过再场的这四家家主,苏策方才轻笑道:“如此,确不知诸公府上尚有多少青壮劳力,若过一千之数,苏某可保这容陵五日不失,若过三千之数,苏某可保诸公再立一不世奇功矣。”
“这。。。”容,王,李,程四家家主,听得苏策这话,确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着谁也不敢先开口。
为这容陵乡绅富户,就如那先前被苏策屠了满门的江家一样,手中必有着不少的私兵,这一点,苏策坚信不移。
容陵四大姓,每户私兵只要过二百人,这就有八百之数,再要他们送上一些府中的佃户,恶奴等青壮劳力,如此,保证能轻易凑足千余人。
有这千余有生力量,再加上苏策手上百二十余兵丁,再抽些城中民壮,这一支杂牌军,相信转眼间就可以凑够三千之数。
三千人,在物资充足的情况之下,守这小小一个容陵城,任他城外狂风暴雨,十天半个月间,那也是休想能攻破这容陵城的。
这一点,苏策坚信。
当然,这一切,苏策也只是按在心底里估量,确并末有表态出来。
这容陵城,以后可以说,就是他苏策的发家之地,是他苏策的根本所在,在这容陵城内,容不得有半点不能掌控的地方存在。
容陵四大姓,他们手上所掌的私兵,佃户,这些青壮劳力,对于苏策来说,这就是一个严重的威胁,所以,乘着这个时机,苏策,就要想办法,拿掉这个大大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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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按三国志记载,此时的张羡还不是长沙太守,他应该只是临陵,或者是桂阳太守,真正的长沙太守应该是吴人苏代。但张羡这人强势,一个敢与刘表抗争的人,这里为了章节需要,就把那苏代给踢边上了。
而至于荆州刺史则是王叡,后汉书刘表传里有说,乃是初平元年,也就是一九零年
孙坚杀王叡,汉灵帝方才昭刘表为荆州刺史的。
王氏谱曰:“叡字通曜,晋太保祥之伯父也。”
而吴录曰:“叡见执,惊曰:‘我何罪?’坚曰:‘坐无所知。’叡穷迫,刮金饮之而死。”
若当时孙坚怀着的是一颗忠臣之心,说这王叡坐无所知,那就表示,这王叡确实是一个如那孔融,韩馥之辈,只知虚枯生事,而若是孙坚是怀着野心,为了清除以后他夺这荆州的障碍而杀王叡,那就说明,王叡是位贤良之辈,是一位连孙坚这种牛人都感觉到害怕的人。
但按史上说,孙坚在讨董之前,也就是得到传国玉玺前,应该都是与那曹操一样,怀着的都是一颗救国,忠君爱国的心思的。这从他在讨董中原为先锋,以及他五个儿子的名字里就可以看出,孙策(字伯符),孙权(字仲谋),孙翊(字叔弼),孙匡(字季佐),孙朗(字早安),伯符,就是掌管军符之事,视为后辈接班人,谋,弼,佐,安。这都是辅佐的意思。
所以,小生倾向于此时的孙坚是怀着忠臣之心而杀王叡的,因此断定此时的王叡应该就是位无能之辈。
第五回 死守容陵
容府,密室内,容,王,李,程四家家主,此刻正相对而坐,然而,他们一个个确正闷着一张脸,确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世道之上,谁也都不是笨人,苏策今日的所言所为,他们的心里自然也是门儿清的。
“容兄,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我等就要这般受那黄口小儿的气不成?”沉闷的密室内,确是那李家主最先沉不住气,转而轻声向那容家家主问道。
在这容陵县令,原本当是以那江家为最,只是如今,江家已经是烟消去散了去,胜下的四大姓里,当是以这容家为首了。
此刻,见得这李家主把话头问向了这容正,边上,王,程二家家主,亦是把眼看上了这容家。
“哼,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凭着手上有几分依仗,却是张着个天大的胃口,也不怕崩了那一口牙。”容正怒哼出声。
刚才,在那梁府上,苏策提议,着这容,王,李,程四家,拿出所有的私兵,佃户轻壮劳力,暂时归入他苏策麾下,统一指挥。
按理上来说,着诸多大姓出私兵,以统一指挥,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然而,这确正是触了他们的底线所在。
私兵,佃户这诸多轻壮劳力,虽然这些世家之人平日里看不起这些个泥腿子们,但是他们心里清楚,这些个泥腿子们,确正是一个世家存活下去并着以发展壮大的根本所在,容不得有失。
而如今,苏策之意,确是要尽数掘出四大家里所有的青壮劳力,归于他麾下,虽然说只是暂时的,但是以他们观这苏策那毒辣的手段和狠戾的心思,确又是如何能放心得下把家族的根本交与苏策这个外人。
“事以至此,确不知容贤弟以为当如何?”边上,那一直都不吭声的程家家主,此刻,确是摸着颏下三缕三羊胡子,而不阴不阳地问道。
回过身来,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这三人,容正咬了咬牙,方才恨身道:“此等黄口小儿,我意领私兵以诱杀之,自掌容陵,至时,或引兵以据之,或以厚利说于区贼,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听得容正如此一说,边上三家家主,脸色上确是好一阵阴晴不定,显然,这等事关一族生死的大事,他们一时半会间,也是决断不下来。
“做与不做,你等倒是说句话啊?”见得许久,这三人仍是皱着个眉头,不吭一声,容正暗骂自己嘴溅之余,确是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
苏策的狠辣手段,从他对付那原容陵江家的事上就可知道一二,那可真的是夷其三族,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啊。
他容家自问家底还不如那江家呢,单靠他容家一家,哪敢根这苏策掰手腕儿。
如今确是他嘴快,先说了一声要诱杀这苏策,边上这三家一时半会确又不吭声,这要是他们回头向那苏策处捅了出去,以那苏策的狠辣手段,他容家哪还有后路啊。
深深地看了这容正一眼,边上一直静坐着末曾开口的王家家主此刻,终是开口说道:“诱杀之事,此时说来,确是为时以晚了啊。”
“哦,为何?”王家家主这话说的,不光是容正感到大是奇怪,便是连边上程,李二家家主此刻亦是觉得大为惊讶,只是他们素来知道这王家家主有些智谋,非是他们能比之,此刻,见得他这般说来,心里先是信了七分,但确是仍忍不住好奇而细问道。
打眼扫过场中三人,王家家主轻叹道:“我王家有私兵百四十人,其它佃户,奴仆等加上一块青壮大概就三百余人,合着也就勉强够五百之数,相信诸位府上也当是与我王家差不了多少。”
见得容,程,李三家家主皆是点头,王家家主方才继续道:“我四家合力,勉强也能凑个二千来人,若再加县中民壮,一并而强征上去,相信也不会超过四千人。”
“然,城外区贼,此刻有贼兵已是满八千数,明日,后日,每日叠加,裹挟周遭民壮,如此他的人马只会越打越多,而我等不识兵阵,又不能上阵搏杀,城中民壮只会越打越少,士气越打越低,至后,郡中援军末至,我容陵必为贼所破也,如此,首当其冲者,当是我等四家遭灾,就如那安城诸家一般,诸公以为然否?”
安城县,也是长沙郡治下大县,比之容陵更见几分繁华,而区贼前些时日,确正是引兵洗劫了整个安城县,县中富户者,几乎尽被屠之,此等消息,如那容,王,李,程这等世家之主者,自然是有渠道得到消息的。
此刻,听得这王家家主提起,余下三家家主,心里头皆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颇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见三家家主皆是面有戚戚之色,王家家主确是不理会,继续道:“再者,前番这苏策,引兵而退贼,其功劳保举还是我等联名而签了送往张太守处的,此番,若是这苏县令,转手又死于我等之手,张太守处也是不得好看,怕是我等小门小户的吃罪不起,所以,此子暂时还杀不得,此其二也。”
这般一说来,那容家家主方才想起,好像就在昨儿个晚上,他们容陵四家共同签下了一份乡佬联名保举这苏策为郡县中孝廉的事来。若是这头天送上去的联名保人,第二天就为他们这些大姓给联合坑杀了,那张羡处,他们又如何个交代法。
要知道,这张羡可不是一般人物,在这长沙郡中,乃至于包括零陵,武陵,桂阳四郡在内的整个荆州南部,都可以算得上是这张羡的天下。
他小小容陵县的一个乡绅,就如一个小地主般的人物,如何又敢这般出耳反耳的去戏弄于这张羡。
暗自擦了把冷汗之余,容家家主,确是颇为感激地向这王家家主道了声谢。
他们四姓,此刻在这容陵县内,也算是颇有些同气连枝的意味了,此算是点醒了这容家家主,确见得这王家家主继续道:“再则,据闻,此子原本乃是我容陵一浪荡乞儿,无亲无故,无依无靠,能有如今地位,无非也就是仗着些许气血之勇而已,这等样人,最是长久不得。然我等身为容陵大户,家有妻妾子女,田产无数,如何又是这般一个全无根基之辈比得,这等样人,又能耐我等何?我等完全可以把此子当成我等手中一柄利剑,待退了诸强敌后,在这容陵县内,我等想要怎般揉捏他就怎般揉捏,又何必争这一时?”
“言之有理。哈哈。。。吾确是险些着了道儿,还得多亏王兄提醒。”听了这般多,唯有这一条,确是最让容正开心,此刻,确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明日我等当尽出府中私兵及诸青壮佃户,以供其驱驶,待得退了城外贼兵后,再议个章程。”
“此言大善。”诸人皆是喜笑颜开,转而各自散去。
原本对于苏策来说,想要集结诸府上家丁私兵,可能会是一件颇为麻烦的事情,然而,大大出乎于苏策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当天下午,就有那容府的家丁私兵,在一个容家小辈的率领之下,当先而入了这营地里来。
看着眼前这一队队衣甲鲜明,刀器锋锐的青壮,苏策足足是愣了有那么数秒钟的时间后,方才算是反映了过来。
说实在话,苏策原本就没把这些小世家的私兵计算在眼里,苏策所计算的,也就是那城中的诸多民壮。
他已经准备着要死抗到底,坐等着那长沙郡处发援兵而至了。
当初,他在那梁府上,只所以如此一说,想着要这容陵四大家出些私兵,也只是想着能看看他们的态度而已,若能去掉他们这些个包袱,那自然是大快人心的事,若是不能,他们不答应,那苏策也没什么损失,最多也只是关系更加的僵化而已。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容陵四大家,此刻,尽然是倾尽其所有,而派出所有私兵以归入他麾下准备着死守城池。
接着,那王家,程家,李家,各家亦是尽倾族中私兵及诸多青壮各自再族中小辈的带领之下而来,一一归入苏策麾下。
到得此时,苏策方才多少算是有些领悟过来。
这容陵,是他苏策末来的根本,同样的,也是他们四大家的根本所在。
如果这会城外来的是一伙诸侯军队,相信,此刻这四大家们已经是倾尽了所有,而割下了苏策的头颅,早就开城门投降去了。
然而,这会城外来的确只是一群贼寇,一群只知道抢大户,吃大户并以杀大户为第一目标的贼寇。
如容,程,王,李这等样的世家大户,确正是他们的首要下手的目标,所以,他们投降不得。
所以,这容陵四大家,此刻别无选择,只能选择跟苏策一条道走到黑,死守容陵,坐等长沙郡处发援兵而至,杀退贼寇,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第六回 疯狂的区星
城外的贼寇,没有弓箭手,没有骑兵,只有那纯粹的步卒,他们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没有统一的号令,更谈不上拥有什么上好的武器铠甲,他们只会在那贼首区星所描绘的美好前途里,在那杂乱的号令声中,如那蚂蚁一般,黑压压的一片,踩着那简陋的云梯而直往这城墙上爬。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血水,混杂着点点滴滴的肉沫,亦或者是些碎肉块,洋洋洒洒的占满整个不大的城头。
虽然,已经是经过了数次的血战,然而,战征的惨烈,此刻,对于苏策来说,确仍然是觉得如此的刺人神经。
这一刻,苏策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劈出了多少刀,他在刀法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技巧,更谈不上什么勇猛无敌,唯一仰仗的,也就是一股狠戾之气。
为了活下去,而拼尽全力的撕杀,砍倒眼前的敌人。
好在,眼前这些所谓的敌人,同样也不是什么久经阵战的精锐之士,同样也只是一群蒙昧无知而只知道仗着血气之勇,凭着一股求生的玉望而在拼命的平头百姓而已。
双方勉强也算得上是半斤八两吧。
唯一一点区别也就在于,苏策手上提着把上好的朴刀,身上还套着一件算是有些厚度的皮甲,而对面的人,身上,手上,确都是一无所有,大半都是举着根木棍来相斗的。
所以,即便是撕杀了如许之久,苏策除了双手有点脱力而气喘嘘嘘之外,身上所受到的创伤着实也没有几处的。
“呸。。。”吐了口夹带着浓浓血腥味儿的唾沫,苏策转身朝后大吼道:“梁义,带上你的人马,上城接战,让这一营的弟兄们都下去休息吃顿饱饭。”
说实在话,城外这一帮子贼寇,他们的战力并不见得如何的高明,然而,他们确有着那么一股悍不畏死的味道,更兼之他们人多如蚁,常使出此等蚁附的杀招来。
若是守方兵力一有不济之时,此等蚁附的杀招,立刻就能收得奇效。
有见于此,所以,苏策才会着那梁义自领着一般人马于城下休整,待得这一批人杀累了之后,再让那梁义上得城头来接替,也好休整大军。
“大人且去,此处自有梁某顶着。”颇是有些殷勤的把苏策送下去,梁义,方才在城楼上哟喝着着诸多兵丁及民壮,四府私兵等相互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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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那一片有些突起的一方小土丘上,数条素衣大汉,此刻,正各自敞开了胸膛,看着远处城楼上那如蚁般纷纷爬上城头,确又一个又一个凄惨的跌落城头的人马,纷纷皱紧了眉头。
而此刻,在这诸多大汉围着的中间一人,此时,确正一脸淡然的看着四方。
他就是区星。
这一伙长沙贼的真正话事人。
“倒是碰上了个硬骨头。。。”咀嚼着嘴角的草茎,区星的双眸中,此刻,确是发出阵阵如狼般的幽深眼光,深深地看着这城头处。
说来,这光和六年这一年,确又是一个糟糕的大旱之年,糟糕到便是肥美如荆州这等鱼美之乡,碰上这等样的天气,也是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若大的一个荆襄七郡之地,倒是有大半以上都闹了大灾,至七月末收成之时,颗粒无收者比比皆是,而区星,也就是乘着这般个时候,而乘势聚众而起。
前番,他自领兵攻那长沙郡安城县,而着手下头目去攻这容陵小县。
确不想,以安城县那般若大一个殷实的县城都被他轻易的给拿下来了,反倒是这区区容陵这等一个小县,倒是让他折了二三千人马。
如今,他自领着大军到此,看着城头上,那城头处守军,虽有着很多新丁,但观那领军之人,确也甚是有些手段,区区数次接壤,皆是被那城头守军杀退,而城头处,诸多新丁民壮,也逐渐的适应于这血战,开始变得号令如一起来,此等样人物,区星觉得,就凭他帐下那个小头目,对上这等样人,倒也是觉得他那帐下小头目败得不冤。
这容陵县,确实是个硬骨头。
“大哥,弟兄们死伤太大了,让咱们上吧。”区星边上,一个壮实的汉子,扯着把单刀,粗着嗓门,向区星请战道。
这小小的容陵城,城增高不过二丈余,尚有多处破破烂烂的,而城头之上,看其中,倒是有大半以上者皆是战战兢兢末曾见过血的新丁,然而,就是这等样的人,在那城头上,那一员小将的呼喝下,确是数次打退了他们的攻势,而让大军死伤惨重,这些可都是他们这一帮子兄弟发家致富,保证他们能吃香的喝辣的的根本保证,如今确就这般如割麦般一茬一茬的倒下去,这如何能不让这汉子着急。
“你上?哼。。”冷眼看了一眼这汉子,区星却是冷冷地问道:“你们上就有用了吗?你比他们强多少?别忘了,你们也是跟他们一样,曾经也只是个刨地的。”
“大哥。。”这汉子,一张脸,顿时被涨成了猪肝色。
懒得再去管这些只长了些肌肉,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人,区星确是打眼看向了边上一个瘦小的汉子,而问道:“李宝,我吩派你盯着长沙处,可有什么动静了?”
长沙,乃是荆南重镇,为防备荆南五溪蛮作乱,在那长沙处,却是被那长沙太守张羡备足了守军,区星在这长沙城内举事,可以说,唯一要顾忌的,也就是那长沙处的大军了。
而区星所要做的,无非也就是抢在那长沙处大军来援之前,而尽快的打下大半个长沙城,至时,便是那长沙城治所临湘内,有若多大军,他区星也是不怕了。
因为,他到时候就会变得有地盘,有人马,有钱粮的反贼,占据州城,至时以此为资本,寻那五溪蛮谈合作,区区荆南诸地,还不是手到擒来,量那长沙太守张羡再是了得,又能奈他区星如何?
那唤李宝的瘦小汉子,此刻,确是恭敬的回道:“大哥放心,长沙处我一直着人盯着,暂时尚末有动静。”
“没动静?这不可能啊?”区星暗自琢磨了起来。
要知道,那长沙郡的安城县,也算是个大县了,前两天刚被他区星领兵给攻破,屠了县内诸多大户,按道理,长沙城中也应该得了消息才对,可是,此刻,那长沙城中,确是并无半点动静,这多少也是让区星开始变得担忧起来。
他已经感觉到一丝山雨欲来之势。
“李宝你且给我把长沙处盯紧了,若有丁点风吹草动,也要来报我。”
“大哥放心,我连着派了四拨探子,长沙城内,就是有半点风吹草动,我也能第一个收到消息。”
“嗯,你办事,我放心。”拍了拍这瘦小汉子的肩膀,区星确是转身朝着远处城头上看了一眼后,方才对着身后诸人道:“长沙分临湘、湘南、益阳,罗县、下隽、连道、昭陵、醴陵、安城、茶陵、攸县、容陵十二县,如今我们却只拿下了个安城,茶陵,连道三县,而受阻在这容陵城下,区区三县,如何又能与那张羡对抗,所以,为了我等的身家性命,为了以后那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之不竟的金银珠宝,这容陵,必须在三天内攻破,三天后,进军昭陵,益阳等大县,尔等可明白?”
“诺。”喘息声,却是再逐渐的加重,美好的蓝图,区星已经为他们画好,而摆在了他们的眼前,这些个曾经只知道刨地种菜的平头百姓们,此刻,为了那美好的梦想,为了能吃香的喝辣的,为了那能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之不竭的金银财宝,他们的双眸中,逐渐透露出一股疯狂的意味。
“杀。。。”也不知道是谁,当先而开口喊出这般一个足以点燃所有人内心玉望之火的字眼,随着这一声狂喊,原本围在区星身边的诸多膀大腰圆的汉子,此刻,确已经是如那下山猛虎般,嗜血,而带着股浓浓的疯狂之色,杀向了城头。
这一伙人,足足有四五十人之多,他们个个长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狂猛有力之辈,而其手上更是举着明晃晃的利器。虽然也只是一些制式的环首刀,但是,有这些利器在手,这些人的杀伤力,足以呈几何倍的成长。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甚至于,仗着人高马大的自身优势,他们杀得远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远处的城头之上,苏策仿佛已经是闻到了这些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浓浓的带着深沉铁锈之气的血腥味儿。
紧紧地皱着眉头,双眼处,更是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些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农民,而更应该称之为亡命之徒的一伙人。
这是一伙只知道杀戮,破坏,金钱与权利,美人的暴徒。
“梁都尉,领五什的弟兄,跟我来。”带着些许沉重,苏策紧了紧身上的皮甲,大踏步而向城墙边上走去。
对付这等亡命之徒,除了那百十余个已经经得连番血战的原班人马外,苏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何人能毫无压力的顶上去。
第七回 可敬的人
或许,在某些人的眼中,战征的残酷,从来就是一种艺术,但在苏策的眼中,战征,就是真真正正的血与火的搏杀,是生命的顽强挣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容陵城的战斗,他的凄惨早在苏策的预料之中,然而,苏策却是没预料到,这一场战征,会是变得如此的惨烈。
容陵城,一百二十六个兵丁,加上苏策,加上梁义这个都伯,以及十三个什长,以及包括,容,王,李,程这容陵城四大姓所送来的一千八百二十个青壮,以及苏策动员整个容陵城而抽调来的一千三百余青壮,合共三千四百余人,而此刻,能够站在城头上的,确已经是不足一千人。
一千个几乎全都是筋疲力尽,个个皆伤的人。
轻抹了把脸上已经开始结痂的一片乌黑血块,苏策颇有些艰难的睁开了那双沉重的眼皮。
这已经是容陵防守战第四天了。
而早在一天前的夜里,城外贼寇的一次突袭,倒致了容陵城内唯一的一位懂些军阵的老军伍梁义重伤至垂死,所以,这些时日以来,确是一直都是苏策一个人顶在城头之上,没日没夜的顶着。
“长沙那边有消息了吗?”扯着破锣般的嗓子,苏策向边上一小卒问道。
这一声发问,几乎已经成为每一次苏策醒来的例行问话了。
“暂无消息。。”轻摇了摇头,随着这四个轻轻的字随风而淡去,确仿佛正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狠狠地要带走眼前这人的所有生机般,而让他变得麻木而沉闷一片。
“还没有吗?”带着淡淡的苦涩,苏策很是无力的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那长沙太守张羡是如何想的,或许,他就是想等着这区星把这若大一个长沙,甚至于这长沙周边里几个郡县都给杀上一遍。
然后,他张羡,再跟在这区星屁股后面,就如赶鸭子一般,赶着区星,而好让张羡能明正言顺的一点一点接受这若大一个荆南四郡之地吧。
毕竟,在苏策的印像当中,这张羡可是这整个荆南宗贼的首脑,霸占着这荆南四郡之地,是位能够与后来的刘表掰手腕的了不得的人物。
只是,可惜的是,他苏策,如今确正好是被夹在这中间,生死亦是无法两顾。
“或许,我起事的太早了,该等明年那张家三兄弟闹过之后再乘着诸多势力真空时期而动手的。”仰手望天,看着这漫天的瑰丽星辰,苏策轻叹出声。
明年,就是中平元年,明年,就会爆发一场巨大的农民起义,然而,苏策只是想着乘这一次区星起事之机,而想着能提前进入这个角逐的游戏里去。
可惜,他好像选错了。
他苏策,成了这长沙太守张羡霸占这若大荆南四郡里的一个小小的踏脚石。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我该弃他们而去吗?”看着城头处,那些为着这容陵不被贼寇攻陷,而仍然是兢兢业业,抛头颅,洒热血,呐喊着,嘶吼着,去守护着这容陵城的将士们。
他们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就在三天可能只是这容陵城内一个小小的百姓而已,仅此而已。
但他们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身后的家人,他们却仍然如此激奋而战,便是死,亦是不离不弃。
“或许,我不该坐而等死的。”伸出舌头,轻舔了舔那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苏策,颇为有些艰难的爬起身来。
轻扯过嘴角,让他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好让人看上去那更像是一个完美的微笑。
苏策,就带着这一份淡淡的微笑,这一份安定从容,而信步走过城头。
带着深深的关怀,带着浓浓的问候,苏策,就这般,在这城头处,以这般绝美的姿态,而轻轻地拍过城头上每一个人的肩膀。
传递给他们信心,传递给他们关怀与问候,以让他们走出那一份低沉,那一份麻木,而开始变得一片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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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开始转暗,终于,又再一次熬过了这艰难的一天。
沉重的喘息声,自苏策的胸口处排斥而出,努力的呼吸着这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确是从来就没有感觉到,原来,便是这般让人闻之欲呕的血腥味道,也有如此甘甜的时候。
庆幸着自己活了下来,庆幸着又一次的打退了城外区星那不眠不休的攻势,然而,此刻的苏策,确是变得一片沉默。
天空,漆黑如默,苏策,仰着一张清绣而还显着几分稚嫩的脸,而看着这一片深沉的夜色。
张羡,为了能够轻易的霸占整个荆南四郡,就真的见死不救,任这区星胡乱祸害整个荆南吗?
颇有些喃喃自语间,却是让苏策感觉到前途的一片迷茫。迷茫着不知道自己的生路在何方,迷茫着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再坚持得过明天的杀伐。
这已经是坚持的第四天了吧。打眼扫过城头上这些兵丁,他们或是横躺,或是蜷蛐着身子,或者是四仰八叉的倒躺在地上,昏沉大睡。便那身上伤口崩裂,鲜血长流,也是没有一个人再去管他,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累了。
“唉。。。”一声轻叹,苏策亦是闭目养神而去。
就凭着眼前这等样的兵丁,明天一战,容陵必不能幸免于一难矣,但,对于苏策来说,他们能做到如此,苏策已经是满足了。
他们毕竟不是什么边地的精锐,更不是什么精兵,只是一些连血战都没有怎么经历过的劣兵而已。
然而,就是这等样的劣兵,确在近乎于两三倍的兵力压制之下,确仍然是顽强的抗争着,直到,此刻已经死伤了七成以上之数,确仍然是如此坚定的站在这个城头上,顽强而坚定的抗争着。
所以,苏策没有指责,更没有丝毫的埋怨,只有淡淡满足以及浓浓的欣慰。
因为,他们,都是一群可敬的人,一群为了守护身后的弱小,而心甘情愿绽放出更为鲜艳美丽的生命之花的人。
这等人,是值得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去尊敬的。
只是,很惭愧,我的能力,确并不足以带领你们走出这一片充满杀戮的阴暗,不能够让你们继续的活下去。
无声中,苏策,确仿佛正对着这城头上,那些横七顺八而四处倒躺在地上的英雄们轻身细语着。
第八回 杀神黄忠
夜,漆黑如墨,没有半分星光,就有如此时的苏策般,已经没有了半分往昔的神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此刻,对于苏策来说,确是人之将死,其形也殇。
相信,这连日来的攻城,此时那城外那区星,已经是知道了阻挠着他大军前进道路的,就是他苏策了,以这群贼众之心性,若城破,必是杀他苏策而后快的。
所以,此时的苏策,已经没有了退路,剩下的唯有那份淡淡的哀伤而已,一种拼尽全力,却仍然是无奈于现实的哀伤。
斜靠在城头处那破烂的城墙上,苏策,脑海中,却正在回味着数天前的往事。
这应该算是往事吧,虽然只是数天前的。
那时的苏策,乘势而起,骤掌大权,为这容陵之地一县之长,诸世家乡绅富户臣服,手中更是要兵有兵,要粮有粮,意气风发间,那是何等的风光。
曾几何时,苏策甚至还梦想着,就着这容陵小县以为根基,转而借着这区星乱贼的秋风,而吞蚀半个长沙,可惜,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或许,天一亮之后,城外的区星就会引兵来攻城,屠尽这若大一个容陵县,包括他苏策项上这颗大好的人头。
唉。。。。。苏策慨轻叹,然而,他确是并不后悔。
闭着双眸,沉痛中,苏策却正在无力的等待着天明。
这一份由生到死的等待,相信,不管是任何一个人,此刻都会如苏策这般,变得沉痛的。
嗯????猛然间,苏策,却是突兀的感觉到一份如雷鸣般的响声自那漆黑的夜色里传来。
声音如轰雷,密如连珠,在这漆黑的夜里,确是正如那惊涛骇浪般,惊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仿佛,在那漆黑的夜色里,确正潜伏着无数的凶恶猛兽般,正欲冲出这一份黑夜,而准备着择人而噬。
恐惧,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开始蔓延。
这是什么声音?
此刻,不管是城头上,还是城外的区星贼营,此刻,在听得这般一阵阵如那惊涛骇浪般的声浪后,皆是变得坐卧不安,而开始变得一片嘈杂。
“骑兵,这是大队的骑兵冲锋的声音。。。”城头上,也不知道是哪一位颇有见地的士卒,此刻,正在疯狂的尖声叫喊着。
“骑兵。。。”苏策的耳中,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却保持了足足数息的失神。
曾经的苏策,也只是一位并不怎么出众的普通人而已,在他的脑海中,除了那些铁壳子的轰鸣声之外,又何曾再去听过其它什么声音。
而这一刻,当这如排山倒海般的轰鸣声,回荡在他耳边的时候,他的内心之中,除了惊惧之外,却已经是别无所知。
直到,他听到这一声尖叫,听到说这是大队骑兵冲锋时的声音后,他的脑海中,方才在这一片轰鸣声中,而回过神来。
这整齐划一,确有如连珠轰雷般的声音,确实,是骑兵冲锋时,是战马在疯狂的踩踏地面所发出的声音。
“诸将士集合,准备大开城门接应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蓦然,在这一片急促的轰鸣声中,确正传得来苏策的暴喝。
“援军。。。哈哈。。援军。。。。。”
“大人说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城头上,开始变得一片混乱。
这是由希望到绝望,再由绝望到希望的转变,这是生与死之间的转换,他们,这些只是一群普通的只知稍富即安的平头百姓们,又如何能不快乐,不兴奋,不变得疯狂。
火光,虽然微弱,但,若是如城外区星贼营里那般,数百上千个火堆连在一起的话,火的光亮,也足以照出小半里之外的。
而这一刻,当那一片朦胧而微弱的火光中,映照出一匹匹高头大马之时,映照出那一片森冷的寒光时,这足以吓破所有人的胆。
正这时,那漆黑的夜色里,确猛然传得来一声如天雷般的暴喝声。
“南阳黄汉升在此。。。”
这一声暴喝,甚至于盖过了那如雷鸣般的马蹄声,而清晰地传入容陵城内外的任何一个人的耳中。
此刻,苏策,确仿佛全身都被过电了一般,变得一片颤栗。
此,南阳黄汉升也。
而相反的,容陵城外的区星贼营里,当听得这一声暴喝后,确在原本的一片慌乱中,而变得更加的惶恐。
长沙攸县的都尉黄忠黄汉升,这名字,对于这若大一个长沙郡来说,这都是一个如神灵般的存在。
这些年来,死在他那一柄大刀之下的五溪蛮,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这一点,没有任何一个长沙人敢去否认。
这就是一个杀神。
然而,此刻,这一个杀神般的人物,确自领着精兵枉夜杀来,要把他那一柄杀得整个五溪蛮都心惊胆颤的大刀,转过头来对向他们。
这,对于区星营里那些熟知这黄汉升为何许人物,知那五溪蛮恐怖的本地贼寇来说,这又是何等样的一种惊惧。
暗淡的灯火,终于是照映出了所有人的身影。
来的,确只有区区五十余骑人马。
然而,就是这区区五十余骑人马,此刻,在那领先一员大将的带领之下,确仿佛有千军万马般,如那下山的虎狼,疯狂,嗜血,而散发出无限杀机。
“杀贼。。。”如山岳般的身影,此刻,在那一片摇曳的火光中,而被拉扯的老长,老长,然而,这一声呼喊,确似以洞穿于整个天地三河之间。
“杀贼。。。”五十骑,随着主将亦是暴喝出声。
火光下,雪亮的马刀,正散发出一片森冷的光芒,而崩溃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虽只区区五十余骑,然而,他们确是毫无畏惧的冲入贼阵之中,一往无前。
“噗。。。噗噗。。。噗。。。”有那殷红的血线,伴随着十数颗斗大的头颅,冲宵而起。
而一马当先居于阵前的黄忠,裹在那一片如匹练般的刀光中,更是如虎入羊群般,如入无人之境。
“此神将也,吾当引军互援之。”喃喃轻语间,苏策,招呼过城头士卒,大开了城门,亦是引军而杀出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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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密林中,区星,确正死死地紧咬着一副钢牙,牙吡欲裂,却是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生息来。
自黄忠亲领着大军来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败了。
而且是一败涂地的那种大败。
惨叫声,哭喊声,乞降声,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原本的大营,早已是变得一片混乱,而自那城门大开,那苏策领城内杀奔出近千兵马杀奔而至之后,这一份混乱,确是更见得几分不堪。
“大哥,我等还是乘乱速速离开吧,这般人物,当非是我等能敌之的。”边上,一员贼将,正自轻声地劝说着区星的离开。
眼角处,扫过那大营内那位仍是骑在马背之上,四处奔杀,而如入无人之境般,那如山如岳般的身影之时,全身,亦是忍不住的一片轻颤。
“大哥。。。。”此刻,便是连这一声呼喊,亦仿佛带着八分的颤抖。
回身,扫视过身后这诸多人马,这都是他区星的心腹,都是些健壮如牛的大汉。当初,自知是这黄忠乘夜袭营而来,知事以不可为之后,区星,就毅然的扔下大军,而带着自已手下的心腹,乘乱里悄然奔出大营。
然而,此刻,当区星的眼光,扫视过眼前这一群大汉,确是看到了那高大的身影背后,那一份来自于灵魂的颤抖。
这是惊惧所致,他们再害怕,再惊惧于那如杀神般的人物。
区星,哂然嗤笑出声。
当初选这些人为亲兵,为心腹,只以为他们人高马大,力大勇猛,当可为先登死士,此时看来,确是错了。
这些只是一群无胆鼠辈罢了,一群能共富贵,确不足以同患难的鼠辈,而可笑的是,他区星,曾经还把这一群人,引以为心腹,指望着他们而成就大业。如今看来,当初这个想法,确又是多么的可笑,就是与这般一群无胆鼠类一起,就算他们长得如那巨灵山神般高壮,那又能如何?那又如何能成大事?
轻摇了摇头,亦不知道是在叹息着自己的识人不明,亦或者是在感叹着自己的时运不济,听着身后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嚎声,区星,踉跄间爬起身来,而径往丛林深处而去。
当初,区星的打算,便是能以最快的速度,而攻下长沙郡十二个县里的十个县。
独留长沙治所临湘,以及黄忠驻守的攸县。
尔后,合十县之力,或倾吞于整个长沙郡,或以此十县为资本,从而联合武陵等地的五溪蛮夷,举兵共分整个荆南四郡之地。
以此为根基,成就一方诸侯之力。
然而,区星确是算漏了一个人——黄忠,这位自十余岁就坐守长沙,替荆南重镇长沙而挡住整个五溪蛮的杀神。
区星,暗然轻叹出声。
黄忠,暂时还不是他区星所能斗得过的。
众兄弟,原谅某的苟且偷安而存活着吧。若事有可为,来日,某必亲手斩下此獠的项上人头,来此祭拜于诸家兄弟,原尔等安息。
回身,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已经变得一片血色的营地,区星,黯然叹息而去。
第九回 黄忠识苏策
五十骑,直面对于上万的贼寇,其结果,确是上万人的大营被破,而冲阵的五十骑除了人累得脱力,马累得口吐白沫之外,竟然是一个末伤,一个也末死,这不得不说是一场奇迹,更可以算得上是一场战力悬殊的战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当然,战事结果如此,其实应该说这也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首先,当然是因为双方战力的问题,一方是全步卒,而且都是一些没有兵器,没有铠甲,没有经过严格训练,不识战阵,不知号令为何物,甚至于都没有经过些许的血战,从而养出一点点嗜杀之气,满营的轻壮老弱妇孺云集,完完全全就只是一群为了讨口饭吃以求活下去的平头百姓而已。
而另一方,确是骑着高头大马,武器铠甲鲜明,身边又有黄忠这等名重荆南的大将带领,常年训练,常年与五溪蛮生死搏杀,每一个人手上,都是沾满了鲜血的嗜血之辈。
一方战力高昂,为国除贼,以挣功勋,求封妻萌子。
一方士气低落,只求能抢些米粮,不求富足,只求能度以继日,免得饿死。
如此双方,不论是士气方面,还是装备上,还是兵种相克上,甚至于战斗力的悬殊上,这都是这一帮区星贼覆灭的根本所在。
其次,自然是因为这一帮区星贼,他们没有什么像样的人指挥的原因。
区星率贼众,连番血战于容陵城下,致使整个军营里哀声遍野,士气大跌。
然而,这若大一个军营内,说是上万人之多,可是,真正可战的青壮确并不多,可是,再不多,那也至少有千余人吧。
若是再一开始之时,区星就把这千余人集中起来,以形成战力,分守营地四周,就算那黄忠再是能,他也只是区区五十余骑,以千余人战之,就算死伤惨重,就算被黄忠夜袭,那又能如何,只要战,必是能去掉荆南骑兵这个心腹大患。
毕竟,荆州之地不比幽,并二州,更不比西凉边塞之地,荆州之地,想弄匹矮脚马来,那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骑兵。
相信,只要拼掉了黄忠这五十余骑骑兵,再以区星蛊惑民众的能力,只要他能舍得钱粮,麾下大军,必然是能够越打越多,越打越有血气,至时经得战阵多了,只要不死,这一群曾经毫无战斗力可言的平头百姓,血战数场之后,也会演化成为一群嗜血的狼,不是精锐确胜是精锐,这就如明年的张家三兄弟一样。
可惜,区星终究不是张家三兄弟,他没有张角那般的智慧,所以,他没有去这般做。
上万余人的大营,被那五十余骑一番夜袭冲杀后,早已经是散乱不堪,而容陵城内的苏策,乘机而领大军出城来战,可谓是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贼营崩溃,自相踏践者无数。
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大概也就是这般个道理吧。
这一战,可能对于黄忠这位名重于荆南的大将来说,应该算是赢得很轻松的。然而,对于苏策来说,甚至于对于容陵城内大半以上的人来说,这一战,那就是赢得了生机,赢得了继续活下去的权利。
所以,他们快乐,他们欢庆。
而当天明时分,荆南大将黄忠,领着其麾下那五十余骑铁骑,奔入容陵城内之时,这一片欢呼之声,确更是达到了最**。
此时的黄忠,年不过三十五六,正是人生最巅峰之时,手掌大军,驻守攸县,镇守五溪蛮,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若大一个五溪蛮数十万人,皆闻黄忠之名而丧胆,神威无量。
而此时天下诸多能与黄忠比肩的英雄如那关羽,张飞,赵云,吕布等,尚还是一文不名,天下尚还末到诸侯逐鹿之时,而黄忠此时尚还年轻,更不会因为迟迟不见重用,不能会尽天下英雄,被埋没于这小小长沙一地而怨恨。
所以,此时的黄忠,却正是他最为意气风发之时。
待得容陵城内,那容,程,王,李四家家主,再那苏策的带领下,而殷情的把黄忠及他身后那五十余铁骑给迎入城内之后,苏策,终于是第一次,如此直接的面对这般一位名留千古的人物。
八尺余身量,剑眉鹰目,或许是因着常年征战于外的缘故,脸色确是微呈紫红。除了那一身的浓重的血煞之气之外,说实话,黄忠并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
或许,唯一能让人记住他的,就是他那一双比常人大了一圈的手指骨。
这是一双持得大刀,拉得五石强弓的手。
“汉升公千里来援,救我容陵于水火之中,免受此兵祸,此番大恩大德,某代容陵万民谢过。”说罢,苏策确是仰头把手上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微眯了眯那一双锐如鹰目的双眼,黄忠,不着痕迹的以眼角扫过居于苏策左近的容,程,王,李四大家主,见得他们对于苏策这等越俎代庖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反映,而是好像已经认命了一般,黄忠,却是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一眼眼前这一位年轻的实在有些不像话的小人物,这位以一已之力,就靠着容陵这般一个小县,力拼近三万余贼寇,而且还坚守住的人。
黄忠的眼神,颇觉得有几分玩味。
他是一个争战沙场的杀将,并不懂得什么政治,然而,看眼前这情况,明眼人都知道,想来这容陵城内四大家,也是被这苏少年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黄忠,不由得颇有些意味深长地多看了眼前这位笑眯眯的,仿佛完全人畜无害的少年一眼,举杯滋溜一声,也是喝尽了杯中酒。
要知道,此时的苏策,因着长沙的任命文牒并没有下来,所以,按着说,他苏策还并不是这容陵长,甚至于可以说这苏策这会还什么都不是。
按理说,此时的黄忠乃是长沙校尉,属郡级属官,直接归太守府,如今下到这容陵县来,容陵县县令,容陵都尉先后死于战乱,而容陵里其它六曹主官也相继逃的逃,散的散,如此一来,这迎接黄忠这位上级主将的责任,应该归于这容陵乡绅四大家为主,苏策这等样人,就算他是有功,也只能是一个陪衬才对。
然而,即便就是这种情况之下,这容陵县内四大姓,此时此刻,对于苏策这般几乎可以算是越俎代庖的作为,确是完全当作认可,当作没看见。
而观这少年,确又是如此年轻。
如此年纪,确又有如此心机,如此手段,从无根飘萍至此时的大权再握,名至实归。这不得不让黄忠对眼前这位少年郎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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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铁军
容陵城外,苏策居于先,身后,容,王,李,程四家家主,并着其家中一些重要的嫡系小辈,此刻,皆是静静地站于这城门之外,殷勤的与这位长沙校尉道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求能攀上什么关系吧,但也好留个面善,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眼前这位确实是一尊大人物。
淡淡的笑容,一直挂在了苏策的脸上,从末有收起过,确只拿着一双细细的丹凤眼,而不着痕迹的看着眼前这位身姿雄浑的汉子。
这是一位可以为百姓而单骑举刀奔杀千万里,可以为忠诚而刚正不阿不侍权贵,可以为太平而杀尽天下动乱,可以为理想而坚守十数年视功名如粪土的人。
这就是黄忠,一位虽名重于整个荆南,威压整个五溪蛮,如神一般的人物,确仍然选择默默无闻的坐守长沙要地攸县,虎视整个荆南,以守护这身后的整个荆南四郡之地。
这是一位刚直,忠正,猛烈,而充满了豪情的汉子。
谈不上什么喜爱与否的事情,非要道个一二三来的话,也只能说是苏策很是敬重于这一类为了心中的理念,可以几十年如一日,可以视功名如粪土的人。
所以,对于黄忠的到来,除了刚见到之时的一丝丝激动之外,过后的心绪也就逐渐的平淡了下来。
如今至分别之时,相互间,也就拱了拱手,道一声珍重,而各自远去。谈不上什么期盼,更谈不上什么以大义而把这员荆南第一大将收归于麾下。
因为,苏策还不配,至少,现在的苏策,还不配。
回首处,看着身后,这若大一个容陵,苏策心怀甚慰。
拼死拼活,几经生死考验,而如今,终于是让他苏策坐上了这容陵长的位置,无论于以后如何,但从今尔后,这若大一个容陵,就是他苏策一个人的天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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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容陵校杨,这一块长宽不足二里的营地内,此刻,确是挤满了人,而让这原本破败的几乎都可以溜鸟的营地,重现出几分生机来。
容陵城外一战,苏策领兵卒一百二十余人,并什长十三人,都伯一人,及容陵,容,王,李,程四大家所攘助的私兵一千八百余人,合城中被苏策抽调来的民壮一起共计三千四百八十人。
然而,此刻,能站在这校杨内者,确已经是不足八百人。
容陵一战之惨烈可见一般。
而此刻,这剩下的八百余人,并着当初自那城外被黄忠击溃而收容而来的诸多俘虏一起,取其精壮者,合共一千二百人,此刻,确正被苏策全部的扔在了这里。
乱世里,枪杆子出政权这至理名言,苏策比谁都记得清楚明白。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再战事结束之后,还要把这些当初借调而来的人马给还回去的,当然,伤残或致死者除外。
眼前这一千二百余人,个顶个皆是上过战场,见过了血的汉子,若得一方得力大将,悉心调教,这一帮人,虽不能变成百战之精锐,但确也不是一般的郡兵县兵所能比拟的。
如今,苏策身边没有什么大将,甚至于连一个能顶事的人都没有,但苏策,却并不会就这般放弃。
这是他能否继续存活下去的依仗,是万万不容有失的。
仍然是那一身皮甲,虽有些破烂不堪,然而,此时看来,确自有一股肃杀之气,自这一副瘦弱的身躯上散发而出。
横手扶刀而立,苏策,确就这般静静地站于点将台上。
校场内原本那一片嘈杂的声音,此刻,正在逐渐的减弱,而变得一片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场中,一千二百余人,一千二百余双眼睛,此刻,确正静静地看着点将台上,那一身有些瘦弱的身影。
就是这一身瘦弱的身影,带着他们,坚守在容陵城头的第一线,整整四天三夜。
也是这个瘦弱的身影,带领着他们,死守住了这容陵城,而不让城外的贼寇能踏前一步。
仍然是这个瘦弱的身影,带领着他们,鼓舞着他们,给予他们力量,给予他们信心,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从低谷中走了出来,而变得热血沸腾,变得至死方休,而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击退了城外贼寇那如潮水般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浪潮。
而结果确是,他们坚持过来了,他们胜了。
冷眼扫视过下方这千余兵卒,直至再无半点声息后,苏策方才肃声道:“至今往后,尔等便为这容陵守备兵马,归苏某节制,无苏某之调令,谁也不得听从。”
“诺。”千余将士,轰然应诺。
这里面,八成以上者,皆是这容陵内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余下者,也是这容陵周遭的,他们对于容陵城内诸般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底有几斤几两,这些个人心里,自然是门儿清的。
试问,这容陵城内,谁人能有苏策这般的能力?
不服苏策这等强者,那又能服谁?
“尔等各按诸亲熟关系,五人为一伍,以一柱香为限,不得有误。”
一声令下,营下诸人,顿时变得一片混乱起来,呼朋喝友者,寻亲觅戚者是大有人在。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法不成军,今定军中十七禁五十四斩,以明军纪。”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
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
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
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
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
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
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
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
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
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
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
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
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
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明日操练,凡勇武者,可为军中制司。”
“诺。”营中诸将校,再这股强大的气势压力下,再次轰然应诺。
其实,说实在话吧,苏策他并不懂什么军中操练,所谓的十七禁五十四斩,也是我华夏上下五千年来,诸多军事大家们常用的军中禁例,也只能说是一个比较笼统的东西,如今的苏策也算是白手起家,两眼摸黑的,也就只能是死搬硬套,用这个先顶一下数,自于以后是否要再细分规则,那确是需要知律懂法之士来为这军中补充了,此确非苏策之所能。
但,军中之法,当先于军,故而先设,以此为约束,方可整军备战,如此,可成铁军矣。
第十一回 炼军强兵
要人才,没有;
要大将,没有;
要钱,没有;
要粮,也是没有;
要兵器,要铠甲,还是没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苏策如今手中,只有死抓着的这一千二百余大头兵,仅此而已。
这就是苏策现在的情况。
说不上有多少凄惨,但白手起家的苏策,能走到如今这般地步,也算是他有些急智了。
而如今,苏策还能继续这般滋润的活着,并且能好好的再继续活下去,这一千二百大头兵,则就是他的依仗所在,所以,就算再没钱,没粮,没大将,苏策,也是放手不得。
没钱,没粮,可以想办法,或者是去骗,去抢,去掠夺,但若是没兵,他苏策说不定就会见不到明天早上升起的太阳,而半夜里不明不白的暴尸于府门内。
所以,此刻,对于苏策来说,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强兵,就是狠狠地操练这一千二百大头兵,让这一支包括城中青壮,包括各大世家里的佃户,私兵,恶奴等这些个乱七八糟成份的人所组成的杂牌军,成为一支,令行禁止,不求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强军,只求是一支只听凭于他苏策一人之令的大军,仅此而已。
但很让苏策郁闷的是,在三通鼓后,这一番出操,确是狠狠地让苏策的信心受了一番打击。
军阵,何谓军阵,有军,有阵,方称军阵。
军者,指军队,指士卒,指知法明阵有血气之勇的敢战之士。
而阵者,则是指闻鼓而进,闻金而止,知军善阵,互信互助,列为阵势,横扫千军。
然而,你知道,一群连横列都排不整齐,连左右都分不清,甚至差点人挤人的军阵,是什么样子吗?
这简直就是一种悲剧。
很难以想像,那些淹没于历史长河中的那些将军们,他们又是如何把这一群脑子都不开窍,连左脚右脚都分不清的人,如何能把他们训练成天下强军的。
好在,苏策,他虽然不是一个有着很强大局观,有着很高深智慧的人,但,至少,他是一个很有急智的人。
或许,这是苏策他唯一的一个优点所在。
分不清哪边是左?哪边是右?没关系,你把左手袖子挽上去,我说左,你就往露出手臂的那个方向转,我说右,则反之。
列不正横列,没关系,在你们脚下划一条线,所有人脚尖都顶在线上,出线者,鞭之。如此而已。
。。。。。。。。。
人,其实是一种很容易就能养成习惯的动物。
就比如现在,比如苏策眼前这些大字也不识一个,连左右也分不清的大头兵们。
十天前,他们只是一群木头,一群甚至于只知道扎堆站着,听着号令而无动于终,只知道四处乱窜的犹如无头苍蝇般。
然而,只出操十天,在苏策不知道甩出多少鞭子,在苏策让仅剩下来的那数十位原容陵县内的老兵为什长而进行带队的情况之下,那种一声号令之下,分不清左右,不知道进退的人,却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纪律,已经开始深入他们每一人的内心之中,从而成为一种习惯。
应该说,这一支曾经的杂牌军,他们已经逐渐的在随着苏策的努力而在发生着改变,已经是具备了成为一支铁军的基础条件。
他们开始懂纪律,知金鼓,识旗语,知协调,而更为可贵的一点却是,他们的身上,都带着那种嗜血的血腥味道。
这是一支虽稚嫩,却已经逐渐露出獠牙的铁军。
他们唯苏策之命视从,军中上下,只知军令如山,而不知私情为何物。
相信,此时此刻,只要苏策一声令下,这一支大军,必然是会露出嗜血的獠牙而择人而噬。
但,若仅止于此的话,显然还不能够达到苏策的要求。
精兵,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是打出来的,从来也不曾听说过,光靠训练,能练出一支精锐来。
战场,就是一块朴钝的磨刀石,而若是想要把这一块顽铁,打磨成一把锋利的长剑,想要剑指处,所向匹敌,这需要血与火的洗礼。
也只有通过战场的磨合,一支稚嫩的新军,确可以在这一份血与火的洗礼中,而快速的茁壮成长起来。
其实,这些对于此刻的苏策来说,确完全是必须的。
因为,苏策手上,已经是快要断钱,断粮了。
而发动战征,去征战,去抢,去烧杀掠夺,这无疑是一种即可以炼兵,又可以能很好地安定大军,为苏策带来足够利益的事情。
对于整个荆南四郡来说,别的不多,唯宗贼者,确是足够的多。
宗贼,何谓宗贼,宗贼者,乃是指以同姓宗室,或是同乡等而组合而形成的一种非法的人员武装组织。
其实,这种宗贼的形成,就如同是数百年前,春秋战国时期的门客制一样,都是一种因社会发展而形成的一种畸形的存在。
门客者为何?春秋时期,众诸侯里,皆以举荐而取士为官者,如此这般一来,自然是会导致一大批的寒门子弟变得报国无门。
但,这一批寒门子弟,他们在那种百家争鸣的时代里,确实也都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他们不想就如此埋没了自己,所以,这些寒门子弟们,就会以身托庇于诸多豪门大族里,盼望着能通过这等豪门大族,而让当局者识得,从而一飞冲天,成就风云人物,而这一批人,就称之为门客。
这一种因选才无力,方法不当而产生的一种畸形部门,确正如同现在这会的宗贼一样。
荆南四郡常年动荡不安,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五溪蛮的祸乱。而大汉朝庭如今去正值风雨飘摇,无力掌管诸多郡县之时,如此情况之下,为求自保,整个荆南四郡内,只要稍有钱财者,自然是会结堡自救,从而,形成一个个小形的非法武装组织,遂冠之以宗贼的称号。
而,正是如此可知,这等宗贼组织,其中钱粮必是丰足,只要战而胜之,必能让苏策的大军,变得越来越强大。
此一战,对于苏策来说,无论是为了磨炼大军,亦或者是为了他们的钱粮,这一战,都将是必不可少的。
第十二回 黄巾起
轻皱着眉头,苏策,确正在仔细地看着手上的这一份简易的报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是一份长沙郡周边诸宗贼势力分布图。
早在数天前,苏策就已经有打着要拿些个小型的宗贼来开刀,好能够掠夺到足够的钱粮,所以,早在数天前时间里,苏策就已经放出了探子,四处去探查可以让他下手的存在。
而如今,这一份看是简易的报告,确是密密麻麻的罗列了足够多的小羊羔,正坐等着苏策这头大灰狼上去,狠狠地一口给连皮带肉地吞下去,吞噬了别人,养壮了自己。
应该说,在这整个荆南四郡里,最大的宗贼者,确正是那为长沙太守的张羡,然后就是其它诸如领零陵太守的苏代,华容长贝羽等人,他们身在官身,但其本身,确都是士家出身,仗着官身之便,常以中饱而私囊,把个家族私兵是养得膘肥马壮,比之郡兵,亦是不枉多让的。
而荆南其它诸多贼众者,或三百,或五百者不等,各个结堡自守,可谓是多如牛毛。
苏策这个容陵令,想要从这些个人身上掰下些钱粮来,不说会不会被嗑掉一口好牙吧,但至少,这一帮子人,对于此时的苏策来说,也是一堆难啃的骨头。
“这该从何处下口呢?”
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苏策,确是确是感觉到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手头上,只有一千二百余大头兵。
想要稳胜,想要长久的打下去,而不能让这一支大军有太大的损伤,苏策所能对付的,不过也就是三五百人而已,然而,这谓之宗贼者,其中的关系,确全都是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想要下口,对于苏策来说,这盲目不得,得需要细细的考虑清楚才行,然而,苏策身边,终究是没有什么智谋之士,此时此刻,在这脑子里一片浆糊中,确是没有一个人能与苏策来分析,解惑。
苏策,他只能算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虽有些急智,然,确是并无有多少大局观以应势。
如今,碰上这等样的情况。终是显得苏策无奈至极。
然而,正当苏策在费尽了所有的脑细胞,正在细细地考较着,这其中的利与得失之时,确在突然之间惊闻,张角起义了。
黄巾贼,来了。
初,巨鹿张角奉事黄、老,以妖术教授,号“太平道。”咒符水以疗病,令病者跪拜首过,或时病愈,众共神而信之。
角分遣弟子周行四方,托有神灵,遣八使以善道教化天下,而潜相连结,自称黄天泰平。转相诳诱,十馀年间,徒众数十万,自青、徐、幽、冀、荆、扬、兗、豫八州之人,莫不毕应。或弃卖财产、流移奔赴,填塞道路,未至病死者亦以万数。郡县不解其意,反言角以善道教化,为民所归。
太尉杨赐时为司徒,上书言:“角诳曜百姓,遭赦不悔,稍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讨,恐更骚扰,速成其患。宜切敕刺史、二千石,简别流民,各护归本郡,以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可不劳而定。”会赐去位,事遂留中。
司徒掾刘陶复上疏申赐前议,言:“角等阴谋益甚,四方私言,云角等窃入京师,觇视朝政。鸟声兽心,私共鸣呼。州郡忌讳,不欲闻之,但更相告语,莫肯公文。宜下明诏,重募角等,赏以国土,有敢回避,与之同罪。”帝殊不为意,方诏陶次第春秋条例。
角遂置三十六方,方犹将军也。大方万馀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讹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以白土书京城寺门及州郡官府,皆作“甲子”字。大方马元义等先收荆、扬数万人,期会发于鄴。元义数往来京师,以中常侍封谞、徐奉等为内应,约以三月五日内外俱起。
光和末,角弟子济南唐周上书告之。于是收马元义,车裂于雒阳。
诏三公、司隶案验宫省直卫及百姓有事角道者,诛杀千馀人;下冀州逐捕角等。
角等知事已露,晨夜驰敕诸方,一时俱起,皆著黄巾以为标帜,故时人谓之“黄巾贼”。
角自称天公将军,角弟宝称地公将军,宝弟梁称人公将军,所在燔烧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据,长吏多逃亡;旬月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安平、甘陵人各执其王应贼。
苏策,在听闻此消息之时,在大惊之余,确是愕然无语。
犹记得,曾经的“中平元年黄巾起”,这等言语响彻于耳畔,所以,一直以来,苏策都是如此稳稳当当的,一步一步,一点一滴的去积累自己的实力,去精打细算着,就等到来年春二月的甲子年,参和进这剿黄巾的事里去。
他不得不慎重了又慎重。
苏策的手中,他只有这一千二百余新兵,一千二百余战甲不全,武器陈旧不均,缺乏足够的战阵知识的新兵。
本来,苏策是打算着,就这般以打宗贼的名义,然后,慢慢的去煅炼这一千余新兵,一边炼兵,一边打仗,只要给苏策两到三个月的时间,相信,苏策的大军,绝对会是完全就变了一个样子。
然而,就在这一刻,天下乱了,是大乱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在预料之中,确是完全又出乎于意料之外而发生,几乎等同于突如其来的张角起义,确是完全就打乱了苏策原本预计的节奏。
而不得不让苏策,停止了接下来攻打郡内宗贼以炼兵的口号,转而把兵,投入到这征讨黄巾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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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江东猛虎孙文台
大江东去,
浪淘尽,
千古风流人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故垒西边,
人道是,
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
惊涛拍岸,
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
一时多少豪杰。
。。。。
。。。
。。
马声嘶鸣,和着潇潇水声,闻着这一份潮湿的空气,随着这一份飘渺的江风声,苏策的思绪,确已经是飘荡至无边无际处,连日来的焦燥不安,似乎也因着这江风,而变得有些宁静下来。
而今,已经是中平元年二月末,如火如荼的黄巾起义,至此时已经是暴发了足足四个月足久。
朝中,由那十常侍把持着朝政,对于这一份战报,终于是再也捂不住,从而不得不禀报了上去,由汉灵帝下旨,着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将兵屯都亭。
诏诸州郡修理攻守,简练器械,置函谷、广城、伊阙、大谷、轘辕、旋门、小平津、孟津八关都尉官。召髃臣会议。
又招原冀州刺史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招交州刺史朱隽为右中郎将,着太仆卢植为北中郎将,共发五校﹑三河骑士及募精勇,合共四万余人,诸中郎各统一军,共讨颍川黄巾。
是时,皇甫嵩上书言,军中驰备,不足以抚驭强敌,以为宜解党、禁,诏天下诸博学之士以为军师,出中藏钱,西园厩马,以班军士,尔后发天下精兵,博选将帅,一时间,天下挣动。
而早在数个月之前,苏策就已经帐下探子密切注意于吴郡的动像。其本身,更是早早的就已经领着三千余大军,扎营于此,坐等着探马的回来。
只是,这眼看着就要到三月了,吴郡处,确仍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由得不让苏策显得有些焦燥起来。
正这时,忽有一探马至远处飞奔而至苏策跟前,番身下马禀道:“禀主公,从柴桑方向正有一支大军渡江而来。”
“来了。。”双手因兴奋而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苏策,终是轻吁了口气问道:“可看清打的是哪位将军的旗号?”
“打的是佐军司马孙。”
“好,传我将令,着大军即刻起营,我自先去见见这位孙司马。”传下将令去,苏策翻身上马,招呼过诸多亲兵,急急的赶往柴桑口而去。
早在数个月前,苏策就已经探听得明白,汉灵帝招原交州刺史朱隽为右中郎将,而朱隽则上表吴郡富春人孙坚孙文台为佐军司马,并着孙坚自回吴郡募集兵马,以供驱策。
如苏策,一直死守在这柴桑口,无非也就是想着要跟这位大名鼎鼎的孙司马合兵于一处,也好能在他帐下捞些便宜而已。
只是,苏策在这柴桑口处,是足足等了一个多月,那吴郡处都没有半点消息传来,直到今日,这大军,确突然之间是已经出现在了柴桑口了,这除了让苏策大感心慰之外,内心之中,也是不由得大吃吃惊,孙文台,领军步战的能力,果然不是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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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可是吴郡孙文台孙司马乎?”遥遥处,苏策便已是开声高喝问道。
只是,尚还不等苏策跟至跟前去,确已经是被一员大将给拦住了去路问道:“某乃孙司马帐下小校程普也,敢问将军又是何人?”
“程普。。。”苏策打眼视之,确果是好一员上将也。当下不敢怠慢,苏策于马上抱拳回礼道:“长沙容陵令苏策,见过程将军,还请程将军代为通报于孙司马处,苏某有事请孙将军相商。”
抬眼看了看那跟在苏策身后那一票骑着矮脚马的十余骑似于亲兵的存在,程普嘴角处些微的扯过一个弧度,轻笑道:“如此,苏将军且随某来。”言罢,确是直接就转身拨转了马头,当先往大营内奔去。
你能想像得到,一票十几二十人,个个都骑着一匹矮脚马,而且最为让人发指的是,这二十来人,竟然连这等矮脚马都骑不好,全都是狗趴式的,全都趴在马背上七歪八斜的赶了来,感觉就像是丢盔弃甲在拼命的逃命一样。
这等样的亲兵?对于程普这位出声于右北平,从小就以马为生的边地之人来说,他能没有当着苏策的面笑出来,那都已经算是很给苏策的面子了。
再想想他程德谋的主公,那位雄风勃发的孙文台,一匹良马在身,一柄古锭刀在手,纵横江河湖北,敢问谁人能敌?这是何等样的英雄豪气。
再想想那数十位常年跟随于孙坚南征北战的亲兵,再看看眼前这位苏大人身边的货色,程普几乎是毫无顾忌的就把苏策给引进了孙坚的营帐前去。实在是在程普眼里,眼前这位苏大人,根本就没有半点威慑力可言。
大帐内,有十数人之多,然而,此刻,对于苏策来说,那站于中间的那员头戴赤帜,身穿轻鳞铠,狮面阔耳,凛凛有不怒自威之风自其身上而散发而出的昂藏大汉,确是如此的显眼。
“容陵苏策,见过孙司马。”苏策,微躬身而行了一礼。
“哈哈。。。苏将军真豪杰也。”果然,那居于正中的确正是孙坚,此刻,见得自己这一小小的下马威没能难住苏策,倒也不以为意,只大笑着把个苏策给延请入大帐内安坐。
“此乃德谋,将军已是识得,这位乃是黄盖黄公覆。”
“这位乃是韩当韩义公。”
“这位乃是祖茂祖大/荣。”(我晕晕晕,这两个字也有违河蟹啊??)
“这位乃我军中军师朱治朱君理。”
“这位。。。”
上首处的孙坚,一连点了十数员军中大将,名着是介绍与苏策认识,但暗地里,确无不是一种威慑的手段。
怎奈苏策身边,此刻确实也是穷得叮当想,没有半个人才大将可言,要不然,他挑十数个亲兵,也不会挑出些连骑个矮脚马都能骑得丢盔弃甲,歪东倒西的人了。
此时见得孙坚一路介绍过去,程普,韩当,黄盖,祖茂,朱治。。。这一个个,哪一个不是名留千古的一时人杰,而此刻,这些人,确全都聚集在孙坚的帐下,确只让得苏策的一双丹凤眼,眯得更见几分细小,而其神色,也是更见得几分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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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这是位可怕的敌人
身边没有一个可用的人,这是苏策的短板所在,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时间就可以改变得了的,这是需要通过长时间的一种名望上的积累,只要等你的能力得到足够的让人承认的资格,自然会有人来主动的投效于你,就比如眼前这位孙坚孙文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无可否认于孙坚,这是一位很有气节,他具备着很强的个人魅力。而其本身也是位能征善战的好手,对于这等样人,便是连远在右北平的程普程德谋都能赶过来投效。
古人常说南舟北马,再或者说是古人的故土情怀,基于这一点上,这对于一个从右北平这等自小以马为生的汉子,不远千里而来,投效于江东之地,孙坚的魅力由此可见一般。
而其它人如韩当者,辽西令支人,祖茂者,天水寿丰人。这一个个,全都是天南地北的人。然而,此刻的他们,确全都在孙坚的帐下为将。
这是一位具备着枭雄之姿的英雄人物。
然而,不管这孙坚是具备着枭雄心性亦或者是一位英雄人物,这对于苏策来说,孙坚,都是位可怕的敌人。
苏策甚至于有种预感,将来的岁月里,他将会与孙家死死的纠缠住,或许是孙坚他本人,或许可能是他的长子孙策,亦有可能是他的次子孙权,但不管是孙家的谁,刀兵相见其结果也只有一个,也只可能有一个,代价就是一方的彻底灭亡。
而如今,或许,便是连孙坚,此刻内心之中也是有着这种几近乎于可以说是飘渺的想法,所以,他几乎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想着要给苏策个下马威,在苏策的内心之中种下他孙坚是个强大的不可撼动的神话。
苏策,虽然变不上是一位枭雄人物,但至少,苏策他已经走在了成为枭雄这条路上。
他是一个已经具备了成为枭雄心性的潜力人物,对于孙坚这等几近于无意识的打击,面上是一片颓然之色,但其实内心之中,确无不是正有着无穷的力气和信心再滋生,在蔓延。
所以,可以说这短暂的两次交锋,并不能说是谁胜了谁败了,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向孙坚说明了自己是来投靠他的来意,并且苏策更是有意指出,自己的身后,还有一支三千人的生力军时,这不由得让孙坚大喜过望。
这一次,孙坚自受了右中郎将朱隽的命令而回吴郡乡里募兵,虽然他孙家也算是吴郡大户,世代祖居于此的望族,但孙坚回去后,也只不过招到了五六千人。
如今,走在这半路上,确正有一支三千余人的大军要求加入他的队伍中,孙坚自然是高兴的。
因为,他对自己的魅力和战阵能力,指挥能力,都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就如同当初苏策在那容陵县内,向着县中诸多富户借调私兵与青壮守城一样,借了来,除了死的,或者是伤残的,其它的人,苏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再还回去的道理。
而此刻的孙坚,想来抱着的也是同样的心思。
这一支三千人的大军,自入了他比孙坚的营帐后,那就是别想再出去了,这几乎等同于白送的东西,孙坚自然是乐于见成的,所以,此刻的孙坚,对于苏策的态度那是好得没话说,差点就认了苏策当义子。
因为据说,孙坚的长子单名也是一个策字。
好吧,这等几近乎于无稽之谈的事情,谁都知道也只是一个应景的话儿,是谁也没有当真。
以后的双方,不管是孙家想要往外发展而攻打荆州,还是苏策想要发展以求稳定后方而攻打江东,这都是一种必然相遇的事实。
双方注定的天生敌人,就算现在因着利益的需要而暂时的联合在一起,那也只是一种需要而已,所以,对于这等事情,他们是谁也都没有当真一回事。
夏口大营处,三千容陵兵,此刻正巍峨而立,个个精神挺拔,气宇轩昂,简单说来,就是站得比直,方阵摆的也是似模似样,若是不动,就这般站着,这一股凝结的气势,足以让人把这一支大军当成是一支纪律严明,赶死战赶恶战的精锐之师。
这等军姿,甚至于比之此刻孙坚身后的大军都要来得更见骇人。
然而,可惜的是,实际情况确是完全相反的。
这是一支只有其形,而完全无实质,简单来说,只是一群被苏策用那等向左看向右看齐步走的简单训练方法而训练出来的一群只知道摆个方阵的木头人罢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毫无战斗力可言。
可惜,孙坚不知道。甚至包括孙坚身边那一群一流的大将们,也不知道。
当他们看到苏策身后,竟然还站着这般一支精锐之师的时候,对于苏策的那种轻视,确是完全的改变了过去。
程普的眼光,隐晦的看过那一直跟在苏策向后的那二十余骑连骑个矮脚马都能骑得东倒西歪的亲兵,嘴角处,不由得使劲地抽了抽,暗中直骂这位苏大人不仗义,有如此精兵摆着,确找那般几个歪瓜裂枣来当亲兵充门面。
这是为了来调戏我们来满足你的恶趣味吗?或者这是在我们面前显摆你的精锐大军吗?
当然,实际情况是苏策是真的没有什么精兵,他手头上原本就只有一千二百余人,而这其中真正算得上是老兵的,确只有一百二十来人,其它的,要么是经过容陵城外,斗区星贼而经过数场血战存活下来的民壮,要么就是那容陵四大家里的私兵。
而后来,因着黄巾起义突然而至,苏策才急急忙忙的再一次征调一群青壮入伍,凑足了个三千之数。
可怜这些被苏策征招新入伍的青壮,在这数个月里,除了学会站个军姿之外,其它一切都是假像,都是纸老虎,都是一捅就破的啊。
可惜,仍然是那句话,孙坚他们不知道啊。
此刻,在孙坚的内心之中,他已经是把苏策这位一文不名的人,已经是提升到了与他平起平坐的高度了。
毕竟,对于孙坚这等久经战阵的兵法大家来说,能训练得出这等一支令行禁止,军容整齐,又是士气高昂的精锐之师来,甚至于比他孙坚亲自训练出来的大军在军容上还要强上几分,苏策的能力,足可见其中的高明,容不得孙坚不暗自记在心里,以提高警惕。
在孙坚的内心之中,更是为苏策打上了可怕的敌人这般个标语,也不知道若是让苏策知道,他就因着这般一支几乎可以称之为毫无战斗力可言的大军,而被眼前这位鼎鼎大名的吴郡孙文台给这般称赞,是该乐好还是该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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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唬头(第一更求收藏)
早春的雪,尚还末完全的化去,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作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然而,你能想像得出,那整齐划一到如同踩着鼓点而行进的脚步声吗?
你能想你得出,三千人的脚步声,从抬脚,到落角,只发出同一个声音,同时抬起而先踩下去的肯定是左脚,连踩过的脚印子都是在同一个位置的大军吗?
相信,对于现今大汉朝里任何一支大军,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便是号称最为精锐的三河精边,或者是常年戌守边地的边军军,也是做不到这一点,对于这一点,孙坚完全赶打包票的肯定。
这已经不是令行禁止,军纪严明的问题了,而是一个传奇般的神话。
没错,若是结合着苏策的履历,结合这一支大军的成军时间来看,这绝对是一个神话。
苏策的历史其实很简单,几乎可以说是只要用点心思,一查就能知道。
光和六年十月初,有贼众引兵三千余人攻容陵,是时,县尉征招县中青壮以守城,苏策正在其列。
尔后,容陵县令为县尉阴杀,苏策乘势而起,擒杀县尉,死守容陵,兵退贼党,容陵乡绅百姓感苏策护城有功,遂举其为孝廉,补容陵县令缺。当时,是光和兴平六年十一月中。
而至今日,中平元年二月末,这才多久?才三个来月,也就是说,这一支大军,其成军的日子,甚至于只有区区的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想要把一支完全由平头百姓而组成的大军转变成一支军队,这换成任何一个名将来,估计,也最多只能让这一支大军懂得些金鼓旗语之道,懂得进退,相信,便是孙坚他亲自上,日夜操练,其结果也最多如此。
然而,这同样的一支军队,到了这苏策手上,只三个月时间,确已经是变成如此一支精锐雄师,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亦或者说,苏策的能力,又是如何的一个可怕法。
然而,越是如此,确越是让孙坚对于苏策的忌惮变得更加的深沉上几分。
然而,让孙坚他们感觉到憋屈的是,便是有如此雄壮的大军在身边,那位可恨的容陵令苏策,在其身后,确仍然是带着那二十余骑连骑着个矮脚马都东倒西歪的亲兵,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很让人感觉诡异的事情。
有如此精锐大军在身边,你随便换几个人,也比那二十余人强啊?何必如此呢?
相信,这会是包括孙坚在内,几乎是孙家军内所有将领们的共同心声。
有苦自知的苏策,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此刻的苏刻,顶着已经酸麻一片的双脚,确正在努力地夹着马腹,好让自己不在这光滑的马背上摔下来,而丢了大丑。
这会的骑马,与其说是骑马,倒不如说是马在驼着人。
虽然这意思都是一样的,但骑马与让马驼着,这确是完全两种享受,因为,此时的马背上,除了光溜溜的在马背上绑了块布之外,是没有马鞍,没有马登这一类东西的,要骑马,可以,那就要靠你用双腿使劲地夹着马腹,以保持身体不掉下来。
便是骑着这等样一个矮脚马,一路又是慢慢腾腾地压着步卒的脚步走,这一路下来,也是让苏策变得叫苦不迭。
好在,这般一个凄惨的境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出了江夏,就有黄巾贼的踪影,此处已经是属汝阳,颖川地界,而孙坚此行的目的,右中郎将朱隽也正是屯兵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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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混帐。。。”大帐内,确猛听得孙坚一声怒吼,接着稀里哗啦的翻桌倒柜声,响成了一片。
“主公。。。”
“主公,因何事如此大怒?”
边上,程普,朱治诸人,忙立身而起,一脸焦急的看着已经是满脸阴霾的孙坚。
“哼,朱将军败了,如今,大军正退保长社,准备与皇甫将军汇合。”抖了抖手上那一份情报,孙坚确是犹自心有不甘的骂骂咧咧着。
坐于帐端末尾处的苏策,分明看到孙坚的口型里骂出废物两个字型来,只是因着那朱隽怎么说也是他孙坚现在的顶头上司,不敢骂出声来而已,所以方才只是用这等无声的行为来代表着他内心的愤怒与鄙视。
“朱将军竟然败了,如今确该如何是好?”自看过这一份战报,朱治的脸色,确是从末有过的凝重起来。
朱治,朱君理,他乃是孙坚帐下第一治囊,第一军师。
一直以来,不管是孙坚在会稽郡内为郡丞,亦或者是孙坚在受到朱隽的命令下,回孙坚老家吴郡招兵买马,这一件件事情,一切都在朱治的掌握之中,而且也都是完成得很,全无半点差错。
而如今,这大军刚一出了江夏,入了这汝南境内,就碰上这般一个事情来,本来是迎接他们的大军确败了,黄巾贼波才部,正带着数十万人,坐守再这颖川,这由不得不让朱治这位军师头疼起来。
你说退失先回江夏,以静待时机?
那是不可能的,军令如山,只闻进,何来退之说,朱隽有军令传下,是着孙坚回吴郡地乡募集大集后,就立刻起程,来这颖川与他大军汇合,不然,就是救援不力,军法无情,谁来担当这个责任?
只是如今,朱隽竟然败退了。
前有黄巾渠帅波才,正领着数十万大军坐守颖川,就孙坚这并着苏策的大军一起,也只不过区区九千余兵马,又如何能敌之?
而后又有军令如山,若来此,而不出军去救援朱隽,那就是个死罪。
而若是大军杵在这地界不动,不说军令上过不去,就是那颖川城内的波才,也不会让孙坚这支大军好过的。
这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夹在中间不动更是自寻死路,此时的朱治,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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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朱儁之谋(第二更,求收藏)
相比于孙坚,朱治他们的烦恼,苏策的日子,确是要过得没心没肺的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天塌下来有孙坚这个高个的站他前面帮他顶着,所以,对于此时的苏策来说,无异于是最为舒坦的。
说好听点,他是来为官除难扫贼尽忠来的,但说难听点,苏策其实就是来凑个热闹,是纯心的想着来混些军功的,反正军粮有人管,凡事都不用他操心,他只需要听孙坚将令行事就行了,又不耽误他炼兵,又不用打仗死人,出来混了还能有军功拿,还能够找人讨教讨教兵法谋略,这等好事,就算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如今被苏策碰上,也无怪乎苏策会过得很舒坦,很滋润。
所以,无论其结果如何,苏策,每天都是按部就班,不是去军营里看看吼上两嗓子,就是去向程普,黄盖,韩当这等当世里一等一的大将们讨教些炼兵治军的方法。
炼兵,并不是说像苏策那样,能把个大军炼得规矩了,懂得向左看齐,向右看齐就行的,兵圣孙武都说过,兵者,国之大事也。
苏策的脑子里,是有些新奇的观点,这没错,但这并不能成为炼兵的手段,特别是对于要炼出一支精锐的大军来,就靠着苏策那点小聪明,又如何能行得通?
所以,能乘着这般个好机会,而向韩当,程普这等当世里一等一的名将们讨教两手,自然是能让苏策受益无穷。
可惜,好景不长,这种悠闲的日子,终于再过了七八日之后,结束了,因为,右中郎将朱隽送了信过来,言他已经重新集结了重兵围而把波才给围在了颖川城内。
“朱隽又一次领着大军,把波才部给围在了颖川了?”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包括程普,黄盖,韩当这等当世里一等一的名将在内,此刻,也都是如苏策一般,微张着一张嘴,显得满脸的错愕。
“难道,前番颖川败退,乃是朱将军诈败之计?为的,只是要引这波才入瓮颖川,好能一举而歼灭整个波才部,从而能肃清这颖川之地?”居于左首处的军师朱治看着手上这一份信,脸色,确是变得从末有过的沉重。
朱隽手上,只有四万余人,虽然都是三河精兵,但是,就算你再精锐,那波才部的大军,可是有四五十万之多。
四五十万,比之四万,这是十倍的差距,孙子兵法有云,十而围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而如今,这数字确是完全就倒掉了过来,这等战,又如何打?又如何能让人有信心去打。
不分而化之,让敌军化整为散,逐个击破就算了,这朱隽竟然心大的,想着就靠他那四万余三河精兵,就想着一举而吞掉这整个波才部,这由不得不让人震惊。
但,事以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无用,朱隽的部署已经几乎都完成了,而今将令都已经传至孙坚手上,容不得孙坚再推迟,他也只有尽快的领着大军,前往颖川城外与朱隽汇合,方才是正道。
轻叹了口气,一直沉默的坐于上首处的孙坚终是开口道:“诸公且各自回营提点兵马,随某前往颖川,拜见朱中郎。”
“诺。”诸将应诺,按次而退出孙坚大帐,各自提点兵马而去此自不必细说。
三日后,颖川城外朱儁大营,孙坚,这位朱儁亲点的左军司马,此刻,正带着他帐下一溜的大将,并着苏策这位倒贴的容陵县令入帐进见这位汉未名将。
说来,像苏策这种带上三五千人或是千八百人的义军来此投军与朱儁汇合的,那是多的数不胜数,朱儁对这些人几乎已经是有些厌烦了,但没办法,现在朱儁的兵并不是很多,到时候攻城战时还是需要这些人来当炮灰的,也没有办法,只得木着张脸接待一翻。
而想来,若不是苏策是孙坚带过来,以苏策估摸着,他是连见这位右中郎将一面的机会那都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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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而不攻,显然不是朱儁的性格。
且说,朱儁自孙坚这员猛将又领着一支大军而至之后,朱儁大是开怀,孙坚,乃是他朱儁向朝庭保举的佐军司马,对于孙坚的能力,朱儁心里自然是门儿清的,所以,当天夜里就传下将令,着大军明日攻城。
次日天明,击鼓升帐,那朱儁打马立于阵前,敌我双方似是早已经有了默切般,也不打话,把手一挥,身后诸军却是如潮水般向颖川城头攻了去。苏策因是新到所以就逃过了今天这一糟,被安排在了明天攻城梯队上。
攻城战这种事情,也都那样,一个使劲想往城墙上爬,一个就不让,使劲拿石头,火油的往下倒,那被大石块砸重者当场就脑门上开了花,死得不能再死;有的确是被那火油兜头浇下,滚烫的油溅一点在身上就会被灼烧出老大一个洞来,更何况似这浇水般兜头而下,那挨着的人只听得一阵的兹兹声,人肉已经是变得酥脆,人已经是再无半点声息。
千人一队,一拨拨地冲向城墙,偶尔有个别英勇的或都是说运气好的冲到城墙上打开个缺口,但是很快的,还没有站住脚根的时候,就会有十几个头戴黄巾帜的大汉围了过来,枪捅刀劈,三二息之间就解决了战斗,然后立马又赶到别的地方去救急。
抬眼处,远处你还可以看到几拨这样的黄巾军,苏策暗暗地数了数,还好总人数不多,也就三五个百人左右。
他们个个长的都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神情剽悍的根本就是不把死当回事,武器装甲也是相当的精锐,至少两相比较起来,苏策都感觉自己手下那些人都没有他们那身装备来得好。
看他们每每三五人一组,两组人之间进退有度,配合之间更是少有的精妙,看的是苏策暗暗咋舌,这黄巾军里头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精锐了,还好人不多,要是这种牛人再多一点的话,甭说把黄巾军给灭了,就是能否攻下这座城都还是个未知数。
受伤后的哀嚎声,撕杀中的惨叫声,这个残酷的攻城战游戏对于苏策来说,已经不是初次见证,所以,此刻的苏策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
这已经是第四个千人队吧,看着眼前这些,苏策已经找不到半分怜悯或是痛苦的感觉,斜眼看了看远处立于阵前的朱儁,仍是那么沉着地坐在马背上,一点慌张的神色都没有,甚至于有点懒洋洋地感觉,只是偶尔抬眼看向那三五百个头戴黄帜神情彪悍的黄巾贼将时,眼神才会变得少有的犀利,只是一转眼间,那种犀利的眼神又被掩藏了下去,若是你不注意去看,你绝对不可能发现得到。
“鸣金收兵”战事还没有过一个时辰,朱儁就懒洋洋地传令下去,率先打马回营而去,看着前方的士兵有如潮水般退了下来,扔下了一地的尸体,苏策不由得撇了撇嘴,只是此处尚轮不到苏策这种小人物说话的份,大伙收兵了,苏策也跟着带了部下转回营内,管他呢,等着吃中饭去就是了。
朱儁大帐,左右将校皆列坐,苏策倒也得了个座位。虽然是敬陪末座,可苏策并不在意,反正此次出来也没打算要成就什么大功,只要混个脸熟即可。
大帐内,朱儁正襟危坐,待所有人都到齐后,朱儁才道:“诸位,本将军刚昨日接到皇甫将军之信,言以被波才困于长社,不能同我等会合同攻于颖川,要我等急去救之,今我大军在颖川已担搁六日之久,已是不能在拖,本将军决定明日发动总攻奸颖川贼众于一役,还望众将士用命。”
“啊。。。颖川城内不是波才本部啊?”听得这个消息,一时间,帐下诸人,是变得面面相虚。
打了这么久,本来还以为能抓条大鱼的,可是没想到,人家波才根本就不在这颖川城内,而是已经跑到长社去了,你说这都算什么是嘛。
敬陪末座的苏策,颇有些怜悯地看了眼那位惊叫出声的小将,若是此刻有人,能低下头来看看苏策,保证是能看到他那满脸的鄙视表情。
也是,要是波才真在这颖川城内,那领兵围住长社皇甫嵩的又是谁?若是波才真在这颖川城内,就波才本部来说,何止又会守得如此吃力。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绝大的好消息。
“谨遵将军令”下首诸将闻得朱儁要总攻,皆是兴奋不已,轰然应诺。
“为防消息走露,今夜申时后禁营,禁营后,本将军亲自带本部巡营,其它诸营全部休息,养精蓄锐以待明日之战。诸位将军当约束好自己部下,若禁夜后仍有私自外出者,皆视通敌之罪一律格杀勿论。”
“是,将军”众人退去,大帐内只留下了一个抚髯微笑的朱儁。
大帐左营,苏策帐外。烈日当空,苏策确是站在阴凉处,看着他帐下的这三千余士卒。
不得不说,苏策是个学习能力颇强的好手,这才与程普,黄盖他们相处多久?一两个月吧。
可是,就这一两个月时间里,这些原本还是只是被苏策训练成懂些规矩,有些凶悍的农民军,此刻,确是有着了质地改变。
在这些人的眼中,你能读到一份冷漠,在他们身上你能看到三分的精悍五分凶厉,十二份的严谨,那份只属于军人的严谨。这大概要根带兵的将军有关吧,现在的他们,你在也看不到以前的那种疏懒,他们的盔甲虽然不是很明亮,他们的武器虽然不是很锋锐,但是他们的信念确是最坚定的。
手紧紧而又有力地握住环手刀,现在的他们只相信于手上的那把环手刀,相信只有他才能使自己更安全,只有它才能让自己挑战一切。
没有恢弘的气势,他们进退有度,互相交替掩护,没有震天的喊号声,因为他们已经不再需要靠这些来为自己打气,他们只需要听着将军的命令,向前,再向前,劈,横劈,斜劈,劈倒前面所有的敌人。所有的人都只练一个劈的动作,因为在战场上,小卒子们的动作只有劈,也只需要劈这一个刀势。因为战场上通常都是一刀就可以解决任何问题了。
劈式,力大刀沉,最是适合于步卒之战。看着眼前这三千满身凶悍之气的部众,苏策嘿嘿直笑,眼前这三千人个个都可以说算是百战之兵,以前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只靠着苏策自己瞎折腾,就犹如一盘散沙般,完全没有半点战力可言,而如今经得苏策一番努力讨教学习之后再来调教,这一支原本只是有些凶悍血性的农民军,已是如一把锋锐的宝剑般,锋芒毕露,浓重的萧杀之气几乎已经是让你站在他们面前你就能闻到那股血腥味儿。
此等军容,再配上苏策那一套严谨的军姿训练之法,配以法度,再以血战而细细的雕琢,必能成大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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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到底是谁中谁计(三更到)
夜,汉军大营内,诸部皆饱食安睡,养精蓄锐以待明日之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唯朱儁所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各队正来回交叉巡逻,把个大营围的铁桶般,即使是一只苍蝇也甭想飞进来。
帐内,苏策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这可能跟明日要上战场有关吧,苏策这样安慰着自己,强迫着自己睡去。但是心里头乱糟糟的,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索性爬了起来,披了件外衣,往帐外走去。
“主公。”帐外两个守夜的亲兵见苏策走了出来,恭声道。
“嗯,二位兄弟辛苦了。”向二人打了个招呼,苏策抬脚就准备往外走去。
见苏策欲往外走,左侧一士兵急道:“主公请留步”急走了两步,挡在苏策面前,躬身道:“刚接到程普将军传话,言朱将军传下将令今夜申时禁营,若有私自出营者,视以通敌叛国之罪论处。现以开始禁夜,小的职责所在,还望主公回营安歇。”
“哦。”苏策轻拍了拍额头道:“我几乎把这事都给忘记了,还得多谢你提醒。”
“不敢,小的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忘乎,还请主公回营安歇。”
“回营倒也不急,营内怪闷热的,一时也睡不着,来,我们就坐在这帐门口处聊会,这地方应当不算是出营门的吧。”苏策指了指营帐门口的地方,呵呵笑道。
也不管两小兵错愕的表情,苏策一屁股坐在了营帐门口,见二人还愣在那,遂朝二人招了招手道:“来,坐下,我们聊会。”
二人相视皆点头,遂向苏策道了声谢后,侧身在苏策下首处坐了下来。
“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小人江正”、“小人江延”
“哦,你二人都是容陵人?”
“我二人都是容陵下曲人,前番那黄巾贼进我村寨,掠了我村三十多个青壮充了壮丁,我与弟开亦在其列。后随区星副将副将李柱攻打主公,被主公生擒,后被都尉挑中,随主公来此。”
“哦,这么说你们二人都是兄弟?”
“是的,正年长几岁添为兄长,延为吾六弟。”
“嗯,待明日,你二人当努力杀敌,到时候论功行赏时,吾自当会为你们向朱将军请功。”
“谢主公。”二人赶紧起身回道:“吾兄弟二人自当奋勇杀贼,以报效主公。”
“呵呵,记得杀贼立功前,先要想办法保护好自己,不然有功没命去花也不是什么美事。”苏策边说,边从地上爬了起来道:“好了,我就不和你二人说了,先进去睡了。”
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尘,伸伸手,踢踢腿,“咯吧咯吧”地扭了几下脖子,感觉是一身舒畅。
“嗯?”苏策轻嗯了声,对着那张冰问道:“今日是初几了?”
“报主公,今日已是三月十七了。”江正愣了好一会才反映过来道。
“十七?十七应该是还有点月影的啊,天怎么会这么黑?难道要下雨了?”苏策奇道。刚坐营门外没怎么觉得,因为四周都是火把,把个营地照得通明,几乎与白天无异倒是没怎么觉得,可是刚扭脖子的时候,抬眼看天,确是发现天空漆黑一片,连半点星光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抬眼看远处也是如此。
“这?。。。。”苏策心中微突。
也不理这两个亲兵,苏策反身入了营帐内,拨亮了一侧的油灯,走到帐中间处却是呼啦一声打开了副地图来,轻跪坐于一边,细细地盯着桌案上的地图而仔细地研究着。
这是一份军用地图,也算是绘制的相当的精细的,其中道路,各地阻碍,河流分布等等,都是画得分明。
以手在地图上按住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苏策的一双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颖川,往西南三十里为颖阴,东为许昌,往北即是长社
而颖川之地,确正被颖水的诸多分支所环绕,四面环绕住颖川、颖阴、许昌、长社四大城,光从地图上看,此等地段,当是为天险也。
然而,如今的情况确是,敌军兵多如蚁,少有精锐,而朱儁方虽是皆精兵强将,但兵力太少,双方的兵力是完全就不成比例。
如此劣势的情况之下,处在这等样的所谓之为“天险”的地方,如此险峻而毫无退路之地,守住才为天险,若守不住即是为绝地了,连逃亦是无路可退了啊。
要知道上月,波才才败朱儁于颖川,占据了颖川城,这一点上,虽然可以当成是朱儁的诱敌之计,然而,焉知不是那波才的将计就计?
事实证明,如今那波才又于六日前以是围皇甫将军于长社,难道那波长真会分身术否?那波才真身又在哪里呢?
而如今,朱儁的大军,围住这颖川城,准备攻打,可是,只要波才不在这颖川城内,就算这颖川被朱儁吃下了,那又如何?只要等朱儁领兵占住这颖川,到时候,那波才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要知道,如今已经是早春三月间,正是春水泛滥之时,而颖川诸地,又都是紧靠着颖水诸多分支而立,水火无情啊。。
“唉。。。。”苏策一声轻叹出声。
黄巾军中一神上使,张曼成,八大使,波才(活动在汝南,豫州黄巾首领),张牛角(冀州,随在张角身边),程远志(幽州黄巾首领),马元义(在洛阳活动,就是告密的那个,应该是司隶黄巾首领),唐周(张角在济南的弟子,应该是青州首领),卜已(东亭黄巾,属兖州首领),马相(益州黄巾首领,为刘焉杀掉的),张阆(这位是徐州黄巾首领,就是杀了曹孟德他爹的那位)。
黄巾军除神上使张曼成外,八上使中,唯波才最有帅才。
而如今他的形踪又是如此的神出鬼没,焉知前番朱儁诈败而想引波才入瓮于颖川,确不正好是波才诈朱儁之计耶?
基于这一点,确是不得不让苏策担心。
而颖川城内,又有诸多如荀家八龙这等名世大豪,又有,钟世(钟繇家),陈世(陈群家)这等旺族,这等旺族,自然不虞会受到黄巾贼的迫害,反而会是能成为朱儁的内应,恐怕朱儁也是看准了波才不在颖川城内这一点,所以朱儁才有明天一定破城这一种说法。
要知道朱儁在这颖川城,外有强兵内有内应的情况下,仍然是一拖就是六天,可想而知,朱儁打的算盘就是在这里钓那波才来上钩,可是波才却是牛得不行,转眼间就把个左中郎将皇甫嵩给围了起来,这下倒是把个朱儁给急了,要是皇甫嵩被波才给搞定了,不光说朝庭上不会放过他朱儁,这次黄巾起义对于朝庭来说,也就没戏了。
若没有皇甫嵩的钳制,就凭朱儁他这一支部队做战,想也是知道,想打败这场声势浩大的起义那是根本不可人的了。
所以,皇甫嵩那,朱儁是不得不救,是必须去救,而眼前这颖川贼,确又是不得不破,不然,到时候前后夹击,就算等朱儁遭到皇甫嵩两支大军汇合了也是没用。
所以,就算是明知道,这颖川城内,那黄巾贼首波才没在,朱儁也是不得不发动应,以求能打胜这一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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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大战颖川(一更求收藏)
对于自己的猜测,苏策确是并没有想着要告诉朱儁,甚至于连孙坚也都没有告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对于这里的大多数人来说,他苏策就如同那大头兵甲乙丙一样,完全是可以被人忽略的存在,他职小位卑,若是被些许小人以为他想乘此而沾功劳,从而告以大战在即,惑乱军心之罪,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这等惑乱军心之罪可大可小的,若是朱儁那不理会那当然是不了了之,但若是追究起来,可是要被杀头的大罪,苏策何苦为了一句没来由的话而惹此杀身之祸。
所以,苏策很是干脆的,着亲兵默默地传下自己的将令去,只让自家带过来的那三千容陵儿郎们整备好以应付于任何一点突然的事情,可以很利落的逃遁掉,这就够了。
第二日三更造饭,五更即开始列阵。大营里,鼓声隆隆而震天着响彻于整个颖川城外,今日这一战,是决定性的一战,所以,不论是对于谁来说,这都很是重要。
今日之阵确是摆了一个很常见的围三阙一之阵,毕竟,攻城之时,在没有绝对的优势的情况之下,是最为忌讳的就是让城内的敌人生起拼死反抗的决心的,所以,一般为将者,在围城的时候,几乎都是摆出一副围三面而空着一面的架势,给予敌人一点希望,好让敌人在战事危急的关头生不起拼死,而只想着要从那个缺口处突围而去,然后,在那个缺口远处,在设以伏兵,以截杀这些从城内逃了出来,已经没有半分战斗力可言的溃卒。
朱儁领军之才,就算是对于整个大汉朝数万万人来说,那也算得上是顶尖的存在,所以,这等子兵法常识,朱儁绝对是做得比谁都好。
颖川城外,东、西、南三门皆布以重兵,唯北门不放一兵一卒,确是暗地里施以埋伏,只待城内黄巾贼众,出城逃离时好一网打尽。
苏策倒是好运,或许是因着看在孙坚的面子上吧,他被安排在了东门倒数几波的攻城梯队上,也不知别个人也是否是这样,苏策从属下的三千部曲全被安排在了一波上,直接归苏策统领。
随着一阵呜呜的号角声,一队队士卒开始抗着大盾,向城门口逼近。
“刀盾手就绪,攻城云梯准备”
“弓箭手准备压制。”
“二排弓箭手准备、三排弓箭手准备,一排弓箭手放。”
“第十二曲,撞击城门”随着一个一个命令的传来,攻城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密集的箭雨,让黄巾贼众跟本就没有抬起头来反击的机会,毕竟,黄巾军起事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些,而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其基层人员,几乎都是普通的百姓,对于拿着把朴刀去砍杀,这可能还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若说是充当弓箭手,或者是骑兵这等毕较有技术性要求的兵种,很快就会显现出黄巾军的短板来。
黄巾军,他们的训练不足,训练时间太短了。
这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城外有连绵的弓箭手压制得城头上的黄巾军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这对于城头下朴刀手们来说,接近城墙,然后挂上云梯几乎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一架架实木打造的攻城云梯靠上城墙,朴刀手们,紧咬着钢刀,双手扶住云梯,哧溜溜地就直往城墙上爬。
若黄巾贼众还不还手的话,那只能是进行城墙争夺战了,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只能是冒着箭雨,拔刀直砍云梯,倒火油的倒火油,扔滚石的扔滚石,反正是五花八门,众黄巾贼倒也不管什么样的法子,反正管用就行。
虽然黄巾军都是一群农民军,可架不住他人多啊,现在这颖川城内少说也是有十五万以上的黄巾军,而朱儁这边,满打满算的也不会超过六万人,算将起来朱儁本部人马更是只有区区的四万人,其它都是些像苏策这样,二三千一伙,三五千一群,从各郡各县凑得来的人马,就算朱儁在怎么是个名将,这乱七八糟的队伍又没有经过什么统一训练,其所能发挥的战斗力可想而知,若非官军占着军甲犀利,这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黄巾军都是农民阶级战斗力差,而官军的战斗力也高不到哪去,如此一来,其战况可想而知,二边都胶着在一起,若朱儁这边没什么其它出其制胜的法门,今日这一战恐怕又会是个不了了之的结局。
从寅时整甲备战至卯时,这已经是过去一个多时辰,战况却是没有半分近展,黄巾贼众仿佛就如杀不完般,不管朱儁怎么催促,城头仍是紧紧地掌握在黄巾军手中。
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会已是卯时三刻,战况仍是一片胶着,但比起刚才来已经是好上很多,这已经是战了将近两个时辰,黄巾军那边大概还未吃早饭呢,战斗力上比起官军这边来,当然要差上很多,可是朱儁却是仍然不满意,而且是很不满意。
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唤过一边的传令兵,低身在其耳边轻声的吩咐了几句,那传令兵会意,点头离去。
正当苏策觉得奇怪时,却见朱儁身后一部士卒在转眼间在原本的皮甲外又套上了件白色大髦,顿时从原本一片青灰色之中,很突兀的显现出白忽忽的一片刺眼之色来,在初晨阳光的照射下,就算站几里外你也能够看得分明。
暗号————几乎是在瞬间,苏策脑子里就飘闪过了这两个字,朱儁这是准备动用内应了啊。
果然,看来破这颖川城当在今日了。我就说嘛,就算朱儁所部再怎么烂,可也不用拖这一拖就是六日之久,而没有半点进展,看来朱儁的意思当是想乘波才不在颖川之际,一战而灭了这颖川黄巾军。
要知道在这颖川城内黄巾少说也有十五万之众,若是真让朱儁一战而灭,不谛是大伤黄巾军元气,更有可能波才部就这么废了也不一定,若如此,则兖、豫二州皆可传檄而定矣。如此大功,怎不叫朱儁心动。所以颖川这一战,朱儁必需胜,而且还必需是个大胜,对此,朱儁有着相当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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