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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千生涯全文阅读

作者:腾飞     我的老千生涯txt下载     我的老千生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章 改变一生的小把戏

    坐上长途汽车,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心里很害怕:人家会不会报案,我会不会被通缉?想归想,那时候也顾不了许多了。

    晚上,车到一座大城市,车窗外到处是高楼大厦,满大街的红男绿女,我决定在这里下车。

    我住进了一家小旅馆,一天10块,就这样,我算暂时安顿下来。狂睡两天后,我开始想该找点正经事做,先去了劳务市场,发现都是些民工在找活,自己吃不了那苦。翻翻报纸,尽是招聘经理、技术人员啥的,我又干不了。连续看了好多天报纸,终于发现有个职业很适合我——保安。

    那会儿还没有什么保安公司,基本上都是派出所在招保安。我看见街上那些开三轮摩托的保安很神气,很是羡慕。于是选了一家去应聘,面试、填表,我很顺利地成了一家派出所的保安,还分了一套保安的冬装。等进了单位才知道,大街上开摩托满街跑的是联防队员,我们是被派到派出所辖区内的酒楼、宾馆、娱乐场所当保安的,一个月300块,管吃管住。虽然待遇低得很,起码我有了个正经身份,也不用害怕出门被警察查了。

    其后半年时间里,我在迪斯科舞厅、大型酒楼、宾馆都干过,在一家潮州酒楼做保安时,我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那是一家规模很大的潮州酒楼,老板是广州人,整个厨房都是广州人。这个老板不用我们去维持酒楼的秩序,而是要我们监督员工的上下班打卡并检查有没有职工私自携带酒楼的物品出门,再就是晚上住在酒楼里打更。

    闲来无聊的时候,我和其他保安在一起胡扯,扯得最多的自然是酒楼里哪个服务员漂亮。有时候我也拿出扑克给大家表演几下“魔术”,无非大伟教过的那些。

    一天,正在和大家拿着扑克表演玩,厨房的老大溜达过来看我们玩,看了一会儿,他凑过来说:“我抽一张。”

    我把牌凑到他手边,他抽了个红桃7,然后扔在桌上。我就把红桃7扣过去,放到牌的最下面,准备要发牌,让大家猜一下我能发在哪一堆里。

    刚要发,那个老大说:“慢着,我检查一下是不是在下面,别被你小子偷着放上面去了。”我就把牌扔到了桌子上。他掀开看了一眼说:“是在下面。”我开始发牌,发了5张牌,让大家猜红桃7在哪里。有人猜第一张,也有人说还在下面没发,我们这里吵闹不休,老大转身回厨房去了。这时一个同事翻开第一张,说:“喏,这个不就是红桃7吗?”

    可不是咋地,大家就闹哄着说猜到了,让我去买烟请客。我嘴里答应着,眼睛向厨房瞅了瞅,我是在发第四张时把红桃7发出去的啊,怎么会跑第一张去了呢?

    想来是被老大换的,他怎么换得那么快啊,记得他的动作很慢。我开始留心厨房的老大,刻意去接近他。而他则刻意保持距离,好像没有一天不忙似的,见了我也只是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打个招呼而已。

    有一次我和同班的保安被厨房的人拉去吃烧烤,忘了因为什么原因,一个厨师和摊主起了争执,三言两语就动起手来。那些广州佬打架真猛,我们也参战了。当地人人多势众,我们被人家打得东跑西颠。虽然没打赢,但因此和厨房的老大交上朋友,从那以后,他常常带着我一起出去潇洒。

    时间一长便跟老大推心置腹起来,他也知道些我的事情,那天喝了些酒,他问我:“你一个月300块,哪年才能在这个城市里买一套房子?”老大的话让我想起以前和家人,眼泪哗啦啦流下来,晚上回去我就失眠了。是啊,一个保安能当多久?当一辈子?

    我开始为将来打算,不想浑浑噩噩过日子了。跟老大接触久了,才知道他根本就不会赌,他调牌的小把戏是无意中跟朋友学的,把下面的牌拿到牌上面,需要手面、大拇指、食指、中指的巧妙配合,没过多久我也学会了。

    现在看来这招不过是小把戏,但就是这招小把戏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第14章 在赌场打工

    转眼就到了1995年秋天,那时,国内地下赌场很多。我们派出所辖区也开了一家赌场,从别的保安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感觉浑身血液热烈地燃烧起来。

    从此,下班后我经常去溜达,就穿保安制服,并没觉不妥。

    赌场设在一家酒吧里,六张桌子,每天晚上都吸引不少人赌钱。我虽然经常去,但很谨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去了我也只是看热闹,从不下注。在赌场,只要我们不闹事,赌场的人也懒得搭理我们,还提供饮料给我们。

    我没事就去研究里面的名堂,期望能研究出点啥。

    虽然输钱的人更多,但我们的目光好像总被赢的人所吸引,看到了很多人赢钱,我的手也越来越痒,一个月后,魔鬼战胜理智。我从积蓄中取了1000块,换成筹码。倒没着急下注,溜达了很久才在21点的台子前停下,拿着个50的码在手里掂着。荷官丫头让大家验牌时,正好把牌放在我面前,脆生生地说:“请老板验牌。”一个保安被她称为老板,一阵脸热,后来才知道,赌场对所有玩家都这样称呼。得意中,随手耍了下换牌的把戏,把最下面的那张换到了最上面,“验完了”。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中,压根没发现,我的身边已多了两个“保镖”,原来赌场的暗灯发现了我的手法,就把我认定为小老千,赌场就派专人盯着我。那个时候会这个手法的人不多,所以他们认定我是老千。

    我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家盯上了,还好当时不怎么贪心,每次我只带1000去,赢了500就收手,输光了坚决不玩。十几天下来,赢了3000来块。

    赌场人发现我会换底牌,一直等我出千,但见我总不动手,有些沉不住气,派大宾接近我。大宾是赌场老板的侄子,是个混蓝道(老千行内称出千的为混蓝道)出身。一来二去,他把我的底细探得差不多,发现我只是个一知半解的新手,报告给赌场,也因此放弃了对我的盯梢。而我则跟大宾成了朋友,多少年来我俩一直很要好。

    大宾听说我一个月才赚300块,十分不屑,要我到赌场干,一个月1000块,管吃管住。我一听可乐坏了,忙不迭应承下来,于是我就成了赌场一员。

    一进赌场,先给我做了一套黑色西装,戴上了蝴蝶结(荷官以上的才有资格戴领带),还搞了个上岗前培训。每天下午培训,晚上就给客人端茶送水,散场的时候打扫卫生,收拾赌具。

    大概培训了20多天,我上岗了。开始,我的工作是赔码,客人赢钱了,我得快速计算好水钱后把他应该得的筹码给他;输的我就用搂子收回筹码。赔码绝对不可以赔错钱。赔错了是绝对不允许和客人要的,如果在一个台面上赔错两次码,就会立刻被人换下,再从最低级的台面从头做起。赔错的钱则要从工资里扣。

    赌场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低级台面上的服务人员和高一级台面上的人发生矛盾,会被立马撵走。只有在百家乐台上赔码很熟练了的人,才有可能被培训成荷官。

    从最低级的台面做到荷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从摇色子到28杠,再到21点,再到梭哈,然后才有可能去百家乐的台上。

    在赌场的日子是一段黑白颠倒的日子,晚上上班,白天睡觉,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1997年。

第15章 跟大宾学千术

    短短的几个月,我就成了荷官。大宾似乎很看重我,闲着没事就教我一些赌博的出千方法。大概我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只演示几次我就能掌握全部的要领。不过出千是个功夫活,讲究一个字——快!不是只看就能会的,那段日子里,我只要睁开眼睛,手里就总拿着扑克练。

    别看扑克只是一张张硬一点的小纸片,但那纸片快起来就成了刀片。为了练手法和速度,我的手被扑克割了无数小口子,出汗时伤口钻心般痛。也不知道练碎多少副扑克。

    我从大宾那里学会了很多,以至于最后扑克方面他没东西教我了,大宾就教我一些打麻将的出千方式。

    大宾出千的技术在那个年代应该是相当前卫的东西,似乎很少人会,不像现在这么普及。

    他林林总总教了很多,有几种千术现在很多人在用了:

    底抠:换出牌底下面倒数1~5张的任何牌,在别人看来我是从上面一张张地发牌。也有人会注意底牌,但只能看到最下面那张,所以,最底下那张我绝对不去动。底抠的前提是知道底下都是什么牌,需要哪张牌时就从下边直接拿出来发出去。

    中取:想要中间的任何牌,只要做个很小的边,就可以拿出来发。当然,前提也是知道那张牌是不是自己需要的,自己需要就发给自己,配的是个烂牌的话就发给别人。

    收牌:把桌子上杂乱的牌迅速计算出哪些跟哪些应该相配,这些点数配完是什么顺序,再按场上人数计算配好的牌应该在谁手里。收的时候看似一把搂回去,其实已经把牌都编好了次序。

    洗牌:也叫假洗,就是在大家面前哗哗地洗牌,其实牌一点也没动。只要手法巧妙,看的人发现不了,在外人眼中我是正常哗哗地洗牌。

    偷牌:看中哪张牌,用手掌偷或者用手指头弹,弹的角度多种多样,可以弹到袖子里,也可以弹到自己面前的一叠钱里去。当着全场所有人的面把那张牌偷走,技术要过硬,反应要快。

    换牌:换牌的形式多种多样,可以换一张牌,也可以换很多牌,甚至可以当众人的面把整副扑克都换成另外一副一样的事先编辑好的牌。有的在胸前换,有的在袖子里换,也有的直接在手掌里换,还有在身边自己人牌里换的。

    边洗边编辑牌的顺序:配合收牌使用,计算场上的玩家人数,计算怎么样才能把好牌发到自己手里。比如说:一个2和一个7加起来是9点,场上四个玩家,需要发四门牌,我下一轮想要这两张牌配在一起,这样在洗牌的时候通过拇指的控制,在2和7之间摞三张牌,这样发牌的时候就可以很自然地把2和7发到一家去。具体发到哪一家,就在切牌上做文章了。

    编辑记号:边发牌边做一些别人不会发现的记号。发好了牌,有时候发现别人的牌里有自己想要的牌,就要跟场上同伴打掩护在他没看牌之前将牌换成别的牌,也可以通过记号知道别人家都是什么牌。

    还有一些利用工具达到换牌、偷牌、藏牌的技巧。有时你在赌桌上看到牌都是从顶上出去的,事实上它是从别的地方出来的;你听到牌哗哗地洗着,其实它没洗。

    老千的技法概括起来就是:力学+速度。

    现在很多人粗通一些基本千术,但在1995到2000年之间,凭这些应该可以叱咤一些小赌局了。

    那时候,还没出现什么老千扑克,高科技的赌博出千工具也很少见,主要是靠手来实现一切。

    有段时间电视上曾经播过一档劝赌的节目,节目里一个少两根手指头的瘸子,号称赌场高手,还有个公安局的人,在现场说法劝赌。记得节目主持人说这是一个什么赌王。看了所谓赌王的赌术表演,我是这样想的:尽是些小儿科的东西,竟然也敢上电视?难怪腿被人打断、手指头被人剁了去。

    他当时表演背面认牌,每次都能准确地说出底牌,惹得下边的观众掌声一片。其实他就是靠了一枚图钉,说穿了一钱不值。现实里赌博的也有右手中指戴一个平面的银戒指来达到发牌的时候看底牌的目的,道理也是一样的。他将顶面的牌推出一个边的时候,已经通过夹在手指中间的图钉的反光看到了底牌。

    记得他表演了洗牌,发牌就是三公(三个K),下次洗牌后发牌发出来是一家三个K、一家三个A,这个都是初级的东西。就是把三个K拿到牌的最上面,洗牌的时候把牌分成两份,三个K放在右手那叠的最上面。第一次洗牌的时候,前面洗是正常洗,右手剩下三张时先落一张K,同时左边留下的最后三张牌同时落下,再落下右面最后两张牌。然后第二次洗牌,也是分成两份,同样右手拿上半截的牌。前面正常洗,左边大拇指留三张,右手落下一个K,左边大拇指将留住的这三张牌落下,右手大拇指再放下最后一个K。这样需要发的牌都编辑完了。再简单地进行抽洗,其实不管怎么抽洗,上面那些牌是抽不乱的,都是在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之间压着的。随便立个小拱桥,自己切牌的时候直接切到拱桥的位置以方便发出去三个K。

    也就是说K中间每次都编辑进去三张牌,发四家的话三个K肯定会发到一家去的。

    发一家三个K一家三个A,同样通过自己找牌插牌的方式将三个K和A先编辑好了顺序。估计他的手法洗不出三个K对三个A,才会去展开牌去插牌。然后故意洗了一下牌,其实上面他编辑好了的六张牌他根本就没洗。然后装模作样地倒腾了一下牌,也就是把下边的牌给倒到上面。倒到上面的同时他留了个缝隙。切牌的时候他就照这个缝隙切下去。然后再去发牌,其实还是编辑好的六张牌。

    还有一个曾被封为“中国赌神”的人,他的表演也没有特别神奇的地方。他表演背面认牌的功夫也利用了图钉,只是他藏在小指和无名指之间而已。除了图钉,还有其他东西做反光设备,比如镀银的打火机、墨镜、桌边的烟灰缸、浓茶、深色包装纸等,也是可以看到底牌的。

    还记得他说可以从一整副牌里挑出观众点出的任意牌,还可以发一手全黑牌。其实他手里拿的是老千扑克,从背面可以直接认出来(我注意到他发牌时很用心地去看牌的背面)。主持人说那是随便在外面商场买的,我觉得纯是胡扯。随便拿副牌,让大家随便洗,他在不动牌的情况下全部发出四个A或者全部找出来黑桃,神仙也做不到。应该说主持人和老郑一起出千了,现场观众拿牌出来他肯定不敢玩发四个A的把戏了,我要是观众我就死逼着他拿我的扑克发个一色的出来,吓死他(当然,如果他手指里夹一个枚图钉也可以做到)。

    当然了他手里还是有点活的,比如他把第一张牌掀开,原来是个2,他慢动作去拿那张牌,拿出来翻过来却是个A。我发现,整副牌并不齐整,有错边,也就是说他拿了错边的牌。拿的一瞬间动作还是很快的,并不是他说的慢动作。那手法是老千行内很普及的东西,在外面散局上是没问题的,拿到大场子去比划,估计他也没这个胆量,我也不敢把这个手法拿到大的场子去。

    还有一项表演说白就是洗牌切牌,他随便拿出了张牌,给大家亮一下,然后放进牌里让大家随便洗乱,然后再发。他拿牌的时候把这张牌微微掐压了一下。这个牌再怎么洗还是有印迹的,因此他切牌很容易就能把这张牌切到,切完了这个牌就在牌底,通过一些小手法很容易给人造成以顶面的位置发牌的错觉。如果在上面,可以直接通过发第二张牌的时候留下这张牌,在需要的时候把它发出来。

    我注意过老郑洗牌,也是假洗,上面10来张牌不洗。

    他也拿着观众洗完的牌发13张一样花色的牌,我注意到在发牌之前他的手拿回去放在桌子下边,这是赌家的大忌,想早点死的赌徒可以在大场上这样做,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应该把一整副扑克给换了,故意假洗几下再拿出来发四家牌,每家都是同一种花色,那是他提前编辑好了的一副牌。

    还有我看过他一下发三家Q三家K三家A,他让大家先拿牌随便洗。我也注意到他是把手先放在桌子下边的。后来镜头切换到观众洗牌的时候,就没盯着他,但是镜头拉回来的时候他的左手掌心是向下扣着的,那掌下应该是一副牌,就是他去拿牌的过程两副牌是重叠的。但是有个错开的位置,把下面原先人家洗好的牌在手掌的掩护下翻到上面去是很容易做到的,然后再把牌发在桌子上,放上的就是他换的牌,其实观众的牌已经被换成他编辑好了的牌。还有的就是应主持人要求全部发5、10、K,他的手也曾去了桌子下边,只是镜头摇走了。如果在他要发牌的时候忽然提出要求,再洗一下,我想他马上就会吐血。在大家面前把桌子上的牌换走,初级的老千都能做得到。

    我觉得换牌的整个过程,主持人应该都是知道的。

    我认为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劝诫大家别赌博。但是他所表演的那些东西看着很玄乎,但是拿到大场子上真的去赌,估计中国会诞生一个新瘸子。但是拿到一些小散局上,是没问题的。

    如果有人在他表演的时候跟他提一个要求,手绝对不可以放回桌子下边去。哪怕他去挠痒痒也不可以,那时候他绝对不会去表演迅速发出5、10、K的把戏。

    再后来有人说他被封为“中国的赌神”,我只能选择沉默。

第16章 做了荷官

    几个月后,一天下午我和大宾出去吃饭。饭桌上大宾问我:“想不想做荷官啊?”

    我瞪他一眼:“废话,不想做早跑了。”

    他拉着我很神秘地说:“让你当荷官就是没把你当外人,不过咱可得说好了,当荷官以后不准反水。”他看我不明白,就详细解释赌局上有的桌子是公正的赌局,有的桌子上是要搞鬼的,搞鬼一般都是通过荷官来实现的。

    荷官不能把这些东西对外人说,嘴巴必须严。

    当我发誓不反水以后,他把我拉去见他舅舅,也就是赌场的老板。老板对我恩威并重教育一番算是正式任命了。考虑到我没做多长时间就被任命为荷官,可能会引起其他员工不满,还是让我从最底层的桌面做起,待遇涨成每个月3500,每换一次,调整一次工资。

    于是我成“白领”了,可以扎领带了。

    成为荷官以后,我才知道那会儿的地下赌场有多么的黑暗,也渐渐知道我是怎么被海哥他们骗了的。

    最早我做摇色子台的荷官。工作时我先把色子和盅拿给玩家验,都没异议了,我就拿起来上下摇;一般摇5次后,把盅放到台面上,示意大家下注;看众人都下好了,我会敲一下铃,表示买定离手,玩家不可以再动已经押在台面上的钱;大家没异议,就把盅子揭开,身边的小丫头就根据输赢情况赔码。

    如果出现色子靠在别的色子上或者是重叠在一起,则宣布这局作废,场上玩家可以撤回下注,也有的赌场不让撤。

    这个看起来很公道,实际上猫腻很多。客人验盅和色子都是白忙乎,根本验不出啥,因为啥毛病也没有。猫腻在台子里,就是说定做桌子的时候已经把机关下进去了。桌子不是普通的桌子,桌面下有一块超薄强磁感应板,色子是特制的,敲开、砸碎检查,也查不出毛病。

    但是那东西很神奇,可以人为控制出“豹子”,通杀大小,当然大小也是可以控制的。

    桌子外有个看起来无关紧要,像旁观者或者赌客模样的人(有时候也远远地站着),很可能就是这个人控制着那个感应板,一个很微小的遥控装置,具体上边那些钮是怎么操作的,我现在也没搞懂,因为人家根本没教我。

    我的任务是放下色子盅的时候要准确地把盅放到指定位置,放偏了就不好用了;开盅的时机要恰到好处,一定要确认场外的人操作完了才开,绝对不能乱开。如果那个人还没操作,我就开了,还好说。万一正赶上他要操作,我开盅,让玩家亲眼见证色子变化的全过程,赌场都会被人砸了。放下盅,我就要督促大家押钱,玩家押钱正好是控制色子人的操作时间,我得护着色子盅,提防有人突然过来掀开。

    不过到了后来,一般有点规模的赌场都不这样做了,那年月“行业”不规范,“不道德”的赌场多了去了,有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慢慢地我和这个场子里所有的荷官都成了朋友,这些家伙每个手里都有点绝活,场上的暗灯也成了我的好哥们,算起来华子、强哥、大军,都是那时候认识的。

    在这些人身上我又学到了一些大宾那里没学到的东西,也结识了经常来串场子玩的大宾的一些朋友,没事的时候他们教我也是毫不保留。

    出千这个东西千变万化,而且总在不断地更新,所以常常要去适应新的千术,去学新的千术,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出什么新花样。

    大宾算是我的第一个师傅,是他把我真正带进了门。日子一天天飞快地过着,我的技术似乎也天天在提高。

    这段日子里也见过形形色色来赌场出千的人(都被抓到了,所以不能说是行家),各种出千方式让人想都想不到。

    我一个台面一个台面地升着,待遇也一天天提高。我每天都很卖力,按照我当时的想法,干个五六年,我就可以回家去见我父母了。

    赚来的钱我不敢乱花,都一点点地存上。不止一次梦见我回到家乡,还清债务,全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总是在梦里,想象着父母看到我出息了高兴的样子。

    我很想家,但是我只能是想想而已。

    1996年,可能是赌场的保护伞不行了,赌场转战去了上海。去上海的时候老板只保留了很少的一部分人,我成了幸运者。

    我们搬到了上海一个高档住宅区,在这个赌场,我成了主力,我终于熬到百家乐的荷官,平时练习的一些手法有了用武的地方了。

    百家乐最早是这样作弊的。牌没毛病,随便验,洗牌、切牌、削牌都正常;然后把洗好的牌放进牌楦里,牌楦一般都是透明的,方便场外玩家监督。把牌放进牌楦后,上面用隔挡推进去。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透明的盒子,外侧就一个出口,用于荷官发牌,一次只能出一张牌。

    这些看起来没任何毛病,似乎很难捣鬼,问题就出在牌楦上。牌楦长短和扑克正好吻合,但是高低就稍微大一点。那东西做得很是巧妙,就高那么一点点,但是那一点对荷官来说足够了。发了庄家和闲家的牌以后,有的时候不是一把就能定输赢,需要补牌。这个时候就需要荷官的快速计算能力和临场的快速应变能力。

    发牌的时候,荷官是用一根或两根手指头把牌从牌楦里拖出来,荷官的位置可以从第一张牌露出的边看出那张牌是什么,而外面玩家则看不到。这时候荷官可以选择这张牌是留是发。一般正常发牌的时候这个牌是要留的,如果是花牌一般是直接发出去不留。按照百家乐的规矩,补到花可以继续补,留下的牌荷官根据场上庄家和闲家的牌面和赌注来权衡。闲家少庄家多,那就是希望闲家赢,这样多出的利润就被赌场拿去了;反之庄家少闲家多,就希望庄家牌大,这时候需要荷官计算出庄家补了这张牌对赌场有利,还是补给闲家对赌场有利。

    举例来说,庄家押了8万,闲家押了4万,闲家赢了对赌场有利益。如果留下的牌直接补给那庄家可以直接把他补死,那就毫不犹豫直接补给庄家。如果补出去相反会增加庄家的点数,就发下边那一张,庄家还可以补的时候,这张牌继续补出去如果会让庄家点数变小,那可以直接补给庄家,如果会增加点数就继续留。补给闲家有利于增加点数,就要补给闲家;相反也要留,再发下一张。

    有时候直接发牌就把双方的输赢敲定了,那是避免不了的。荷官的主要作用体现在补牌的时候,全由荷官根据赌注来选择。

    千万不要小瞧这一张牌,往往能决定生死。毕竟百家乐直接出现7∶6、8∶9,或者直接一家是9的时候不多。即使直接出8出9,另一家还可以通过补牌来打平的。

    具体操作中,对荷官的技术和心理素质要求很高。每次发牌的时候,牌上面的切面还是很齐整的,只有在发的时候,荷官要通过手指头来错个牌边去发,这个边只有指甲那么厚,要用拇指肚把这个小边顺出去,没有点功夫是做不到的。场外的人任你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来。

    赌场的规矩是荷官身后是不可以有玩家的,这可以算是国际惯例,所以提牌的时候不怕别人发现。就算有人站在身后看,就算能看到牌露了个边,也不会想很多。

    露边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荷官必须抓住这个一刹那。荷官在场上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不能总低头看牌,所以不能专注地盯着看,而要作出扫一眼的样子,或者用眼睛的余光去看。

    我终于知道我当初的钱是怎样输出去的,也知道30万是如何欠下的。当时我有这样的想法:那群北京的杂碎,再让我遇上,我非要了他们的小命不可。不知道在我这里输钱的凯子,是不是也有要我小命的冲动。

第17章 赌场被查封

    赌场搬到上海,依然很火爆。不知道哪里来的赌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别看平时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到了这里一样的赌徒面孔,赌徒的心态,赌徒的嘴脸,赢了呼天号地,输了悲天怆地。

    看了太多的人输,看了太多的形形色色的赌徒,我的心也终于麻木了起来。

    赌场生意兴隆,我的待遇也水涨船高,早已不是一个月3500,而是计时工资,一小时1000元。当然了,我主持的台子也必须赢钱,不过也不能赢得太过火,有的场次老板还暗地里给荷官提示,让一些凯子赢一些。

    好日子没过多久,1997年春末的一个晚上,那天跟平时一样人声鼎沸,赌徒们贪婪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局,没有人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大概是午夜1点多,我跟平常一样正主持百家乐的台子,那会儿我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主持一个台面了,不是特别忙的时候,还有时间帮赔码的小丫头算水钱。

    忽然外面传来一片喧哗声,接着冲进来一群人,“警察,我们是警察!”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警察?警察咋了,了不起啊。就在我一愣神的工夫,就被人一把按住,抬头一看才发现来的这伙人都穿着便装,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枪,五四、六四、微冲啥的。

    后来才知道,那是一次“严打”行动,好像叫“春雷行动”什么的。

    当时我被要求双手抱着脑袋靠墙蹲着,然后有人搜身,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搜走了。现场乱哄哄的,警察的呵斥声,赌客的求饶声、申辩声,还有哭声,好一阵子。警察有条不紊地清点现场,收缴了桌面上所有筹码、钱,所有的台子当场就被砸了,木头碎片落得满地都是,我觉得赌桌里的机关他们没发现,因为那东西太不起眼了。

    处理完物品,他们把参与赌博的分成了两拨:赌客和赌场的。我们都被要求抱着脑袋,不准互相说话。

    趁着乱的时候我偷偷四下张望,发现大宾被分到了赌客里。他的身份极为隐蔽,即使场上的常客也都以为他也是一样来玩的。我看他的时候,他也正看着我,用眼神示意我,对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立刻就懂了,进去啥也不能说,打死了也不能说!

    这里不但是牵涉到赌场老板的利益,最最主要的,我如果都说了,会是个什么下场呢?这里面的利害我是知道的。

    乱了不知道多久,现场大概清理完了,我们排好队,裤腰带都被人拽走了,我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抱在头上,被赶着往外走。到了外面,嚯,好多人,大都是穿制服的警察,由于是午夜,稀稀拉拉有些路过看热闹的,但都被隔得很远,还有很多辆警车。里面的人赌得忘乎所以,直到此刻才想起被抓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我们被分成好几拨分批装进了警车。

    在警察局里,我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雇佣的员工,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赌百家乐的规则,所以在那里主持台子。其他事情我都和警察说实话,在另一个城市如何嫌赚钱少才来赌场打工的,我是跟着老板来到上海的,只管看台子,其他什么都不管。我还装可怜地跟警察说老板还欠着我的工资,那审我的警察斜着眼使劲瞅我,瞅得我一阵心慌,我觉得他肯定不信我说的话。

    但是我心里明白,赌场每个人的待遇只有几个核心的人才知道,赌场的那几个老板不说,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别的什么的。这要说了,性质可就不仅仅是赌博那么简单了,老板们比我更清楚其中的道道。我一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警察也无从追问。

    警察问我:“一个月挣多少钱?”

    我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说:“不一定吧,看赌场效益,赢了就多给些,输了就是给个千八百和基本生活费。”

    之后,再没人搭理我了。

    审讯完了,我被撂在那儿,不准睡觉,我瞪着眼睛熬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7点左右,我又被叫进去一个办公室里,问的还是那些问过的话,有专人记录,问过后让我看,按了手印,又把我带回原来的地方。大概10点多,宣布了对我的处罚结果:由于参与聚众赌博,拘留15天,罚款5000元。

    半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进去后就一直没人和我提交罚款的事,直到拘留期满,大宾来接我,我才知道是他替我交了罚款。

    大宾的舅舅也就是我的老板被抓走了,大宾正在想办法,可能有点麻烦,赌场只好歇业,而我,就这么失业了。

第18章 “斗鸡”交朋友

    出来后,一直给大宾帮忙跑腿,没几天发现自己确实也帮不了什么忙。大概过了有一个月左右,我觉得我继续待在上海只会是大宾的一个累赘,赌场继续开张似乎不大可能。上海离家很远,一直没能适应上海口音,听着满街“阿拉”、“侬好”,“我是外乡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一次喝酒,我跟大宾说我想离开上海,他当时反对得厉害,但也没犟过我。他见留不住我,给我买了一部手机做分手礼物。1997年还是满街大哥大配传呼的年代,小型手机很少人用,价格贵得吓人,带号一共要一万八千(估计现在扔在地上都没人捡)。大宾说他随时准备东山再起,那时候,还需要我来帮他。

    于是我就接受了这份厚礼,又盘桓了几日,和这些朋友举行了几场告别宴,我离开上海,回到了离家近的一座城市,租了套房子,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

    1997年,满街都是赌博机,游手好闲的我天天去那里玩,扑克机是死活不玩的,就去摇摇37机,10块钱换100个币,打发空虚无聊的时间,输了就输了,从来不和机器较真。

    在游戏厅里慢慢又认识了一些人,那是一些投机的人。他们整天待在游戏机房里,也不正经去玩。但对哪些机器吃了多少分、吃了多少币、哪些机器啥时候爆过,研究得很清楚。一旦有机器吃的分多了,机器上的人离开,他们立刻占上去玩,事实上,他们费尽心思,也没捞到多少。

    渐渐地彼此都混熟了些,经常一起去喝点扎啤吃点烧烤,这些人还是些小赌徒,没事的时候就凑一起玩“斗鸡”。

    斗鸡是一种很普及的赌博方法,一副扑克,打法类似梭哈,三个一样的最大,依次下去就是同花的顺子、同花的杂牌、杂牌的顺子、杂牌;要是两家出一样的牌的时候,就比牌面最大的一张牌;三张都一样大的时候,则要比花色,依次是红桃、黑桃、方块、草花。有的地方也叫“斗智”,我觉得这个叫法更形象。一副牌多家玩都可以,三个人、七个人都可以玩。每人发三张牌,每人只能看到自己的牌,根据自己拿到的牌的大小决定下注还是跟注。你可以通过跟注的过程去试探别人;也可以通过察言观色来估计对方的底牌。整个过程就是斗智的过程,但是发到手里的牌的好坏也是输赢的关键。你分到了一手烂牌,任你演戏演得再好,人家底牌好,是不会被你轻易吓唬走的。

    刚玩的时候,我每次下注的金额是1块钱。不要以为这个赌注小,底钱1元,封顶10元,只剩最后两家的时候才可以看底牌,要求看的那一家必须压双倍才可以去看;如果觉得牌好,可以在1~10元之间任意下注。下家要跟也必须押同样的注,也可以先闷一次,紧跟着的下家必须双倍跟,一局下来激烈的时候也能达到几百元。

    开始大家都漫不经心地玩着,打发时间,图个乐乎。总有不认识的人加入进来,我也从不出千,一切听天由命。

    直到有一天发现有人在我眼皮底下出千,我将计就计,狠赚一笔。那天,被打发去买扑克的人拿回来了一副魔术扑克,这东西我在赌场工作的时候接触过不少,我也不去说破,反正你认识,我也认识。

    可能他眼神不够,只认得自家的牌,我可是全场都认识,也乐得捡现成的。我经常把自己的扑克故意收拢在一叠,这样他想看我的牌,也只能认出一张来,有时候他们故意碰到我的牌,想碰开看清所有的牌,我也装糊涂,从来不去说破。

    我在场上就很容易认出联手搞鬼的人,也知道他们里面哪些是凯子。当然了,我可能也被当成凯子。

    但是那些凯子也有不甘心就这么输的,想尽办法,比如把牌故意掐个边做记号什么的,我从不说破,我仗着认牌比他们快,每天都能赢个百十来元。我赢来的钱一分不留,都是请大家吃吃喝喝。一来,在这样的局上我从来不用手法;二来,大家看我经常赢钱但是从没把钱拿走,他们都愿意和我交朋友,都说我斗鸡玩得好,我呢,也乐得大家奉承我。

    大概请了他们20多天的客,他们可能发现想赢我的钱不容易,就慢慢淡了。这期间,他们拿了多少种这样那样的扑克,我都不记得了。

    从这个局里,我认识了三元。

    三元是附近最繁华的步行街上的地头蛇,个子不高,但很壮实。据说他蹲了好几次监狱,也没有正经工作,养了几个小姐,专门在电影院陪人家看电影,他和几个哥们在电影院附近暗地里盯着,防止遇到有人不给小费的事情发生。小姐陪人进了电影院,他没事就跑到电影院附近的游戏厅里晃。

    玩得久了,就经常一起去喝酒。有一次,我俩都喝得有点高,他搂着我的肩膀,舌头也大了,说:“老三,看得起我的话,咱哥们真心交个朋友。”

    我还算清醒,有点不以为然,说:“你拉倒吧,还和我交朋友?差点把我当凯子。”

    他喝了不少,却一点也不糊涂,竟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看他不好意思,也有点后悔说出这个话来。

    “老三,哥们那会儿糊涂呀,真不是特别想搞你,大家说你从外地过来,看着像有点钱的,大家都这么说,我也不能拧着。结果呢,我们搞了半天,都让你赢了。老三,我为啥想跟你真心交朋友,知道不?你这人讲究,不是那种认钱不认人的鸡巴人,赢了多少也不拿走,都给兄弟们花了,我就看重你这样重情义的讲究人。老三,你不跟兄弟好,就是看不起我三元。”

    喝了点酒,又给他这么捧,心里受用,借着酒劲,跟他好顿吹牛皮,几乎把我自己吹成了赌神。

    从此往后,三元有意无意地帮我张罗局,最后和一个开练歌房的小老板接洽上了,小老板经常去玩斗鸡,玩得挺大,底钱100,封顶1000。拿这个小老板的话讲,本来想凭脑子赢钱,可是输得自己体格扛不住了,想捞点回来。这些年我发现,凡是想找人去出千捞点的人,大都是那些输得很多的人,正常赢钱的人才不会去找人走偏门。

    在他练歌房的小包间里,我简单地给他演示了几把,他看了高兴得很,连说没问题。由他带我去,我扮作他练歌房的啤酒供应商。刚好我也有点小钱,不怕没本钱。

    跟三元商量的结果是,我和练歌房老板上去玩,三元他们负责外围,怕赢了钱拿不走。赢了钱分三份:我一份,小老板一份,三元他们一份。

    那个局设在洗头房里。那家洗头房共两层楼,一楼洗头、洗脚、洗面;二楼一半是员工的生活区,一半是做按摩的小包间。

    我跟小老板事先约好,我假装溜达到那附近,一时兴起进去洗头的,“恰好”遇到有“生意合作”关系的小老板,然后他带我一起上桌玩。1997年赌博出老千不是很多,所以大家都没怀疑我。

    开始我没玩,只是站在旁边看。有人让出地方让我上来玩,小老板也吵着说:“你赚那么多钱干吗?这点小局能输几个,快点来吧。”我推说对这个赌法不熟,要先看一会儿。

    那个时候我对各种赌局都很谨慎,一定要先确定有没有人耍鬼。看了一段时间,确认扑克没问题,也没有用针挑过的痕迹,场上的人也都没问题。稍微有点小问题的就是有个家伙把四个A的背面都故意用指甲压了印,淡淡的,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每次A发到了他家总是先闷几次,这些小把戏当然瞒不过我的眼睛。

    看了一会儿,大家总动员我玩,我半推半就也跟着下了注。斗鸡的规矩是赢家发下次的牌,每次发牌的时候,我都把一些需要的牌放到下面,发的时候看需要把大牌发给小老板(我自己洗牌发牌我自己大,很容易让大家发现问题的),大部分时候是发两家大牌或者三家大牌,但是发给小老板的都是最大的,然后给他提示。别家也是大牌,自然要跟了。他看到有人跟,就把牌拿起来看看,然后再选择跟。这样拿了大牌的人会以为他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牌,自然愿意和他斗下去。我在场上扮演一个看热闹的角色,偶尔也要故意跟几次才放弃。这样的一局就可以斗回来几万,当然也不能总这样去搞。

    一下午小老板就赢了7万多,我则输了几千。

第19章 抓“凯子”的日子

    出师告捷,晚上我们六个人一起去娱乐了一通,把钱都分了。

    第二天又去,场上多了几个生面孔,我观察一阵,没有耍鬼的,也就上去和大家玩。几把下来,发现有点不对劲。其中有一个半秃的家伙好像知道自己的底牌和场上别家底牌一样。要么很利索地放弃,要么就总闷。不管他是闷到底还是翻看继续跟,总是他大。看他的发牌,似乎没啥毛病,但是我知道,肯定有鬼。

    我格外注意他,仔细看他发牌的每个细节,他发牌很慢,而且每次都用左手拿牌,大拇指先将最上面的一张牌向右推出一个很大的牌边,右手食指和中指接牌后再发。还有一个细节,就是他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总是并拢在一起的。当时没搞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每次他发牌的时候只要他跟和闷牌,我多大也不跟,偶尔做样子跟几下,同时给小老板提示不让他跟牌。我发牌的时候,他似乎对我的手法没察觉,虽然出了这段插曲,但并没影响小老板赢钱,当天赢了大概3万左右。

    晚上我打电话向大宾咨询,电话里,他先把我好一通数落:“你个傻瓜,这也看不出来,其实就是一个小把戏,那人食指跟中指之间夹了个图钉。”

    我恍然大悟。太简单的小儿科把戏,我咋没看出来呢?看来赌博出千不是手法了得就是全能的。

    前面说过,电视节目里那个瘸子和“赌神”的千术中也有利用图钉的把戏,这个谢顶的家伙也用图钉看牌:他左手大拇指将上面的牌推出一个边,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图钉去拿牌,通过图钉的反光看到了底牌。他的右手大拇指一直放在图钉上,右手闲的时候,别人根本看不到图钉;只有去拿牌的时候右手大拇指才挪开,只有在他的角度才可以看到图钉的反光,别人则看不到的。

    这样玩了有几天,那个谢顶的家伙也不是常来。我对他挺闹心,记得有一次我是个K同花杂牌,他也是小同花顺。他发牌,看他闷了好几下我知道他不小,他可能知道我的底牌,不跟吧,怕他会怀疑我,硬着头皮跟了几次,输出去3000多。轮我发牌,我从不把大牌派给他。他不来的时候我心情很好,来了也不影响我捣鬼。我也不能总去,总让小老板赢钱会被人怀疑,我让小老板慢慢养这个局,不能一下把大家砸倒。

    这样过了半个月左右,场上人来人去,不断有新人参加进来,也有人玩几次就不来的,核心就那几个人,这几个人都输了不少钱,偏偏这些不停输钱的最恋局。

    我跟小老板赚了不少,我是内行,赢那些外行凯子很容易,不过很快这个局里又来了一个老千。

    那天又来了几个新人,开始我对他们不是很在意,玩了一会儿,我发现其中一个人发牌的手法和洗牌的方式很专业,我知道遇到了同行。不过他手法还比较初级,只是也足以糊弄场上的凯子了。他总喜欢捡牌,捡好了就收在牌底,洗牌的时候下边的牌基本是不动的,发牌时留给自己;或者捡好了两家牌,分别发给自己和场上他想宰的凯子。我不能确定他对这些手法了解多少,所以当天没作弊,轮到他发牌时,我抢着切牌,切得比较深,这样他总不够发走顶张。

    可能他把我也当成凯子,一次给我发了个567的同花顺,他是3个10。他玩得很谨慎,没有起手就闷牌,而是拿起来看。这时,我不能不说话,我笑着对他说:“大哥,你的点——真兴啊。”我故意把点字拖得长一点(在老千的行话里把凯子称作点)。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我会直接把我手里3个10和进牌里去,让给对方,可是他对我的话有点无动于衷,也许是个刚出道的老千,我不能当冤大头,我没看牌,直接把牌推了说:“不跟。”

    他这时才有些寻思过味来,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的表情,赔着笑脸说:“这个兄弟,输了多少啊?”

    我没什么好气,用输钱的人常有的口吻说:“大概6000多吧。”

    他看似闲聊,认真跟我说:“兄弟,我看你下注挺爽快的,是个豪爽人,处个朋友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人家伸棍子给我,焉有不顺着棍子爬的道理?

    他再也没捣鬼,我也没捣鬼。散局的时候。他过来很亲热地拉着我的手,非要我和他一起去喝一杯,我说还有个哥们,他一点也没犹豫,说:“那一起去呀!”

    吃饭的时候,他拿出6000元给我,知道他下午赢了不少,我也没推辞。吃了一会儿,我跟他就推心置腹起来。他知道我是和小老板一伙的,我也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他叫铁军,吉林人,平时帮他哥哥搞汽车长途货运代理的,平时没事了也是到处找人赌,知道的局不少。铁军也知道自己的手法还不是太好,也不敢搞大了。这个局是一个司法局的常客带他来的,那小子并不知道他有点手法。他还问我会多少,我说了几样,估摸着这些他是知道的。

    一顿饭下来,我们就算认识了,决定一起合作抓凯子。这样一来,一次赢钱不得不分成四份,三元也没意见,我却觉得有点狼多肉少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赢,每天不是我赢,就是小老板赢,再就是铁军赢。时间久了,人越来越少了。

    经过铁军的引荐,赶了不少局。这期间发生的事都很俗套,无非就是哪些人参与了,赢了怎么分账,牌桌子上该如何演戏。赢了钱,往家里汇了一些,自己留了10万左右。

第20章 贪心的后果

    通过铁军,我认识了一个叫小年的(姓年)哈尔滨人,因为这个小年,我吃了大亏。

    小年也是一个靠赌博吃饭的人,手里没活,靠联络赌局分点红。经过我们的乱搞,去过的大局都散了,小局又看不上眼,整天没事,无聊得不行,心里痒痒的。一次闲聊,小年问我会不会玩押宝。我说会啊,然后就做了个简单的宝盒和宝棍,学着大伟的样子让他随便猜,他猜几我给出几,看得他是一愣一愣,缠着我问:“三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没好气地说:“问那么多干吗,知道我会就行了,没听说过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的。”

    那以后,他开始留心押宝的局,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这个局在哈尔滨。我心里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以我当时的扑克出千手法,跑那么远总是有点胆虚的。但押宝的局我可不怕,随便哪里我都敢去。我想如果是个烂局,还可以在场上捡漏,就是能看他们出千的暗号也能赢几个的。大伟教我的东西,这几年我从没放下,一直都在练习,手也不生,我还摸索了一些新的东西。

    小年带来的消息,那边一场最小押2000,算起来这是很大的局了。当时我不担心赢不到钱,而是怕赢了拿不走。小年信誓旦旦说他哥在那片说话算数,一点问题也没有,就是出千被抓到了,他哥一句话的事,他还说他哥想砍谁就一句话,别的没有,就是哥们多。

    于是我就信了他,后来才知道这小子吹牛没有把门的。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我、铁军、小年来到哈尔滨。这地方真冷,虽然我们都穿着皮袍子,还是感觉冻得要命。

    第二天小年的哥哥赶来和我们会面,看样子确实是个混的人,露出来的胳膊上可以看到文身的痕迹,脖子上也有,颜色一样,估计全身都有,应该是一幅整图。

    寒暄一阵,我先了解了一下他们这里押宝的规矩,然后商量怎么合作,分好工后,我们直奔赌局而去。

    那是一家五星级的饭店。赌局就在房间里,不怕警察去查。我们去得有点早,大年带我们到饭店咖啡厅等,给我们每人要了杯咖啡,他去看局开了没。

    头回坐在五星级酒店里,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用,还一个劲提醒自己:我现在是上层人士,举止一定要得体。

    喝完咖啡结账,嗬,一杯破咖啡120块,真他妈的黑呀,这倒霉地方。当时我不知道,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

    大年回来带我们到一个大套间,大约有十来个人围在桌前玩,我们进来,他们似乎没看见,只顾玩自己的。我们有点尴尬,开始套好的开场白一句也没用上。

    傻站在门口也不是个事,我径直凑在桌子边上看热闹。一个中年人在看账,他们的出盒方式跟我原来玩的不一样。庄家在另一个房间里,把小棍子放进盒子里,然后由一个庄家的朋友拿出来交给看账的人。看账的人把盒子放到桌子上,用手护着,然后示意大家下注。

    那个盒子和我以前用的玉米骨做的盒子不同,那个盒子有一个出口,我顶账做的时候可以利用那个敞开的出口来出千,而面前这个盒子,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个东西有盖子,我手法再快也做不到。事前小年也没说,可能他也不知道。

    知道自己不能作弊,也不影响我的兴趣,既然来了,起码要看看这个局是不是干净,如果不干净,也可以捡点漏。

    这个局很脏,应该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了,场上总有占空门的,他们之间配合很好。几个回合下来,我约莫算出哪些人是一起占空门的,哪些是凯子。可是庄家如何将信息准确告诉场上同伙的,我还真没看出来。

    那个看账的人,眼神、动作,都没有破绽;来回送盒子的人,拿盒子的手型、走路的姿势,也都没问题。庄家在套间里,外面人根本看不到他,我留心听,也没听到他出过什么声音。盒子做不了假的,棍子也是普通筷子刻的,场上占空门的人表情动作也没啥毛病,难道他们用了前面大伟说的那种工业药水?

    也不对,玩家和宝盒都有段距离,除非用大功率的探测仪器,而大功率的仪器人体皮肤可不能承受,就是有人可以承受,也不可能不表现出来的。

    看了大概两个小时,我排除了我所知道的各种出千可能性,一点头绪也没有。而场上那几个人又确实知道盒子里出的是几,庄家输了大概30万。我很清楚,表面上庄家输钱,实际上钱都流到了场上占空门的手里,回头分钱时庄家还是赢。到底哪里出鬼了?

    场上一个散家引起我的注意。他大概输了5万多的样子,可看上去他一点也不着急,和正常人输钱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而且他也不下大注去捞,每次3000、2000乱押,从不下大注。输了就输了,好像他家里开印钞厂似的。他时赢时输,我又看了一会儿,发现他每次拿钱的姿势都不同,有时候持着尾端握着,有时候握在中间,有时候把着钱的前端,有时候干脆扔在台面上。根据他握钱的姿势和场上出几对照,发现一个规律:他拿着那叠钱尾端,庄家下次出1;拿在中间的时候庄家出2;拿在最前面时庄家下次出3;扔在桌子上去喝水或者抽烟什么的,下次一定是出4号。

    终于让我看出他们这些人的作弊方式了。

    场上这人是指挥者,每次送盒子的人根据他拿钱的姿势告诉里面的庄家下次出几,那些占空门的根据他的提示下注。他从不去占空门赢钱,很多时候他都在输,不过每把输得都不多,他总是输,除了同伙,场上的凯子很少注意里面的猫腻。

    刚来不熟,我不能贸然押钱,借口上厕所,我把大年拖过去。我简单和他说了下这个局脏在哪里,他显得很兴奋。于是我跟他约定,我根据那个人的信息给大年暗号,让他去押,做好暗号后,我反复交代他不要盯着场上指挥的手,就当它不存在;千万不要连底带账一起要,稍微搞点就行了;也不可以把把都去赢,掌握火候;该演戏还得演戏,输一点或者保本押。大年忙不迭地答应,一边说“是是是,我都听你的”,一边着急着往房间里走,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要不是我拽住他,他就要直接冲出去押钱了。

    我俩先后出了厕所,我选了一个离桌子有段距离的地方站好,这里很轻易就能看到那个家伙拿钱的手型。大年则站在可以看得到我的地方。手里掐着1万元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头两把大年都赢了,我的意思是他不该做得太露骨,适当输一点没关系,可是他根本不理会,有多少要赢多少。这个家伙也太急了,这样下去庄家会惊的,下几场我故意把包扔在边上的沙发上,没去提示大年。

    看我没给他提示,他有点着急。按照我的思路,他应该随便押几下,哪怕一次押2000,凭运气去赢或输,才不会引人怀疑。但是他一点也不领会我的意图,别人也不是笨蛋,这么多人跟前,我也不好表示出什么。

    大年一次次向我投来疑问和求助的眼神,我也不能不理他,有一次没一次地告诉他庄家出几。大年赢得兴起,早把我的嘱咐忘光了。有一把,我提示他庄家下次会出1,大年就把一叠钱扔到了1上。场上押哪门的都有,这样就出现了四门全押的情况。遇上这种情况,押钱少的会被逼走,大家互相不让,他们那伙似乎有把大年逼去别门的意思,毕竟他扔上去的钱不是大数,换了有眼色的,肯定会顺势押到别门,反正时间还长,肯定有机会捞回来。大年倒好,把钱往前一推,说:“我不让,我押固定,连底带账都要了!”所谓押固定就是死押这个1,出2、3、4他都输,没有保本的机会,赢了他得三倍,押固定带了庄家和底账,不能让空门,别人都不吭声。我心里那个气,连痛扁他一顿的心都有了。

    那几个和庄家一伙的人戏演得也不错,没有人来要求和大年分一杯羹,都去了别的门,开出来果然是1,这一把大年赢了2万多。我看那指挥者下次要出4,便暗示大年输给这个4几千块。结果盒子一上场,有人就在4上叫底账,那人当然是庄家一伙,可大年偏要去分一点,又把钱扔到4上去。规矩是谁先押谁说了算,大年上去跟人家死磨硬泡带他1万。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又去了厕所。

    从厕所出来,我知道人家没带他,很明显庄家被惊着了,那个指挥的人把钱放进了包里,不做任何表示,看来他怀疑有人知道他出千;庄家也没表示,闷着出了几盒。笨蛋大年一次次看我,我也不知道下次能出啥了,坐在沙发上看热闹。

    五六回后,庄家放弃坐庄,从里边套间出来了。

    庄家看上去很不起眼,又干又瘦,他做出一副输了很多的样子,苦笑着对大家说:“今天我做不动了,总是输,不做了,你们谁有兴趣谁来坐庄吧。”

    凯子们大都输了,纷纷说:“今天输了不少,没能力坐庄。”庄家的同伙都做出很忙的样子,表示还有生意要谈,晚上再来,说完一个个都走了。房间里就剩下输钱的凯子和庄家,除了庄家做戏,其他输钱的认真地清点自己输多少,还有的在那里唉声叹气。庄家也做出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安慰鼓励这些凯子,下次就捞回来了!

    快到中午,我示意大年该去吃饭了。

    铁军一直都在看热闹,始终一句话也没说。吃饭的时候,等服务员出去,我对大年好一通教训,说:“你也太急了,哪有你这样玩的?你知道你演砸了不?要不是你这么贪心,咱们今天最少能掏出来10万。”这时他又是很老实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连连道歉,解释说主要是输得太多了,想捞回来点。喝了点酒,他拉着我说:“老三,今天上午是我不对,我也是输急眼了,前一阵我跟人玩三公,输了10多万,老婆天天磨叽,你不知道,这日子真他妈的难熬。最近那个庄家来了才玩押宝。小年说你扑克玩得不错,看看咱们能不能搞点。”

    我实话告诉他我的手艺还不行,胆虚,在这个地方不太敢用。大年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连声说:“老三你放心做,出啥事,我来搞定。”

    经过上午的事情,我一点也不信他。冷笑着问他:“你的钱怎么输的,你知道吗?你怎么知道人家有没有鬼?”

    他咕哝了几句,把话岔开了。

    吃完饭,铁军瞅了个大年哥俩不在的空当儿,跟我说:“这里的局这么烂,咱们别搞了,回去算了。”

    我也是贪心,想到场上那一沓沓钱,没听他的劝,结果栽了大跟头。

第21章 败走麦城

    记得当时是给我拉去了一片平房区。很大一片的平房。当时我还纳闷这么大的城市怎么会有这么多平房子。被人稀里糊涂的拽进了一个房子里。进去后他们就开始打。不分头脸的乱打。打了很久。我连护着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像。铁军虽然争辩他没参与但是由于我俩是一起来的。人家也没放过他。也是一顿乱揍。他们实在是打累了。就用人看着我俩。不理我们了。整个下午都没人理我们。我和铁军坐在地上。看着铁军的眼都被打封了。我想我也好不到那里去。我俩包里的钱和手机都被人拿走了。

    大概是快4多的时候那时候天已经黑了。那个成哥来了进来就蹲在我面前。问我该怎样处理我出千的事。他:“按照他的规矩是要我的右手大拇指。”当时我的脑子很清醒。我就和成哥:“如果你要搞残废我那我就去见官。我豁出去了。要不好咱都不好。你不想我去见官就搞死我。我认了。就这么百来斤。死了比废了好。”

    他伸手就给了我一嘴巴。:“你妈比嘴巴挺硬啊不看看这里是谁的一亩三分地。怎么搞还有你谈条件的?”现在想起来可能是我见官的话起了作用。他去溜达了一圈回来拖个椅子坐我前边问我“那你想怎么处理好?我听听你的意见。”

    我能有啥意见?我:“我都已经把钱都吐出来了。还想怎么样啊大哥。”在这之前他们翻过我们的钱包可能看到了银行卡。当时这个卡在他手里我俩张里面1o万多的样子。铁军那个里面有15万的样子。

    最后谈的结果是。我俩把卡里的钱都交出来作为补偿。这个事就算完。也不卸我俩的手指头了告诉他们密码。晚上他们给我俩买了饭过来。就继续扣着我俩。当时可能嘴唇里面打破了。舌头在嘴巴里可以感觉得到。破得很厉害。根本吃不下。晚上给我们生了个炉子。就那么凑合了一夜。看我们的人打了一夜的扑克在我么身边。但是一直没人来动我们。

    第2天又是一天。一直到了晚上。成哥来了。当时让我俩写了一些东西无非就是我俩出千骗人。自愿补偿被骗的人多少多少钱这样的一张纸。让我俩签字。然后就被人拉上了那个面包车。乱转了一通。好像还是在那个平房区附近。是一个巷子里。把我们俩拖下去又爆打了一通。开车扬长而去了。还好身份证和皮包还了回来。手机和卡都没有还。当时被打躺在地上好一会才爬起来和铁军跌跌撞撞的摸索着向远处亮光的地方走着。记得当时可以听得到火车叫想来离铁路不远。o4年我又去过一次只是找不到那片平方区了

    最后好像是遇到了个出租车。那是个好心人。我们俩出住的地方的名字把我们送去了。记得他当时猛问我俩:“怎么了是不是遇到抢劫了如果是的话可以帮我们报警。”我们只好是和人家打架没打过。所以搞得这么惨。

    到了我们住的酒店。可能兜里的一些1o元的毛票人家没看上眼。还有一些结了车费。

    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污泥和脚印。头掉了好多有些估计是当时没拽下我一理一大把在手上。鼻子出了很多的血迹。嘴唇破的厉害。但是就破里面。外面好好的。还好没其他大的外伤。看看铁军。眼睛充血了眉毛的地方打破了。其他还好。对着镜子了好一会愣。铁军问我:“咱们怎么办?”我:“住的时候不是有押金吗?去把房间退了咱们回去。”

    退了房。就去了火车站。一路上大家都象看动物一样看着我俩。也顾不得了。在车站还生个插曲。可能警察看我俩象逃犯。就把我俩拦下好个检查身份证好个盘问。有个警察不眨眼的盯着我看。我也盯着他看。大概实在检查不出啥了才叫我们走了。

    在车上我和铁军简单的交换了看法。铁军的意思是我俩被大年哥俩给搞了。我认同。但是能拿人家怎么样呢?只好认了。不认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车上趴在桌子上就睡觉。反正腰包里也没啥东西怕贼惦记的。随便来摸搞不好别被我摸了他身上的东西。到了我们住的城市也是半夜了铁军没敢回家就去住在我租的房子里。一夜无话

    第二天.就和三元老板他们取得联系。见了面被大家好个嘲笑。我也和大家了事情生的详细过程。老板很讲究知道我没钱了。马上就去提了3万让我先用着。反正我给他赢了不少钱也没去跟他客气。按照三元的意思马上给我们找局继续玩。我没干毕竟现在这个样子见面有吓人。三元他们动一些哥们到处去找年。因为他也在这里租的房子。后来确实也找到了他住的那房子房子没到期人不见了。三元没事就天天去敲门。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这个人就算消失了。

    就到处晃荡了半个月吧脸上基本是看不到痕迹了。接着又是老一套的东西。到处去赶局。有三元他们做后盾这次被抓的事好像没在心里留下啥阴影。快过年的时候手里又存了不少钱。大家跟着也都不少赚隐约得好像我成了大家的领导。天天走那里都有人陪着玩。没事的时候我补了手机和原先的号码。

    快过年了有想家。和哥哥通了几次电话。好像听2哥的意思家里想叫我回去过年。父亲也传了话:“既往不咎。可以回来过年。”

    想到要回家过年。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毕竟离开家好几年了。把自己从头到脚的好好打扮了一翻。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自己认为上档次的礼物。我要回家了。

第22章 衣锦还乡

    在火车上,我和铁军简单地交换了看法:我俩被大年哥俩给搞了。但能怎么样呢?这亏吃的,只好认了。回到了我们住的城市已是半夜,铁军没敢回家,就跟我回我租的房子里。

    第二天,和三元、小老板他们取得联系。见了面被大家好个嘲笑,小老板很是讲究,知道我没钱了,马上就去提了3万让我先用着。三元他们发动一些哥们到处去找小年,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在家里待了半个月,脸上的伤基本上好了,我才出门。接着又是老一套的东西,到处去赶局,有三元他们做后盾,这次被打的事也没留下啥阴影。快过年的时候手里又存了不少钱,我买了手机并补了原先的号码。

    快过年了,我特别想家。

    几个月前,我鼓起勇气,给二哥打了电话。电话里,二哥说这两年家里的日子很艰难,我骗走远房亲戚的2万元当晚,事情就败露了。亲戚没报警,直接找到我的父母,父母说了无数小话好话,母亲差点就给人家跪下了,才算把这事压了下来。我父母手里也没有钱,把那楼房卖了才还了亲戚的2万元。父母用剩下的钱把老家的旧房子修缮了一下,继续住回了老房子里。母亲身体不好,一直很挂念我,父亲总念叨让我早点死算了,白养这么个儿子。

    那家赌场在我走的那年夏季就搬走了,我二哥去咨询过,说我欠的那些钱打的欠条不算事,即使打官司,法院也不支持,当然那些人根本没有要起诉我的意思。

    忽然知道外债都没了,我有点解放了的感觉,但是心里也很不好受。当时想回去看看父母,可又没脸面对他们,没脸回去。我跟二哥要了个账户,给家里打了15万。二哥问我做什么工作,哪来的钱,我骗他说在这边找了个工作,很不错,做长途汽车货运配货的,其实这是铁军的职业,很赚钱,让他放心,还说我会时常汇钱给家里。

    二哥当时说想找个时间来看我,我推托说要去广州出差,有时间我会和他常保持联系。我没敢给他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我母亲打来电话,我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年底再跟二哥通电话,他说家里想叫我回去过年,父亲也传了话,既往不咎,可以回来过年。

    想到要回家过年。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毕竟离开家好几年了。我先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打扮一番,又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自己认为上档次的礼物。

    我要回家了。

    听说我要回家,母亲每天出门望,坐在大门口望着进村的路,一望就是半天。那天我起个大早,租了辆车,置办的年货装了满满一小车。刚到村口,远远地就看见路边等待的母亲。车停到母亲身边,母亲特别高兴。后来听我嫂子说,母亲天天这样在路边看着进村的人。

    跟着母亲回到家里,看着她忙里忙外,心里也不好受,这几年是我把家里害得家不像家。而父亲虽然板着个脸,也跟着里外忙乎着,从不去提以前的事。全家人没有一个提的,好像那些事没发生一样。我心里沉甸甸的,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回来前,我就编了一套词儿,说自己在大城市找了一个相当好的工作,彻底不赌了,并且给全家每人都带了礼物,还给小侄子几千块压岁钱。

    现在想起来当时我就像乍富的土财主。

    在家里那段时间快乐而且逍遥,每天睡到自然醒。母亲跟我有说不完的话,我睡觉的时候她总是默默看着我。见我醒了,她马上就别过脸去,好像怕我发现似的。我知道母亲的心意,她总是小心地打听我这几年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也总是拿话糊弄过去。

    父亲也很欣慰,我变好了不赌博了,他们觉得我该找女朋友了。有意无意提起小荷,一提起来总要轻轻叹口气,总说我对不起人家。

    过年,村里照常有赌博的,但是我从来不去。我想,装样子我也得装到过完年。

    在家过年那段时间,我是个好人。

第24章 给不起的爱

    我经历过的爱吧.在我生命中爱过三个女人.最后这个成了我的媳妇.

    第一个就是在老家时候哪个女朋友.她叫荷。在那年快过年的时候离开了我.后来我也找过她.那是在上海回来认识三元他们以后.因为我知道她家的地址.哪个时候手里也有闲钱.整天很无聊的状态.就想着是不是去找找她.终于在一天拿定主意要去找他.就去选购了一套好的西装.把自己打扮的自己觉得很帅气的样子.买了很多礼物.就租了个车去了她住的哪个镇子.

    当时也有虚荣心.提前去印了个名片.名片上就是套用铁军的名片上一切东西.手机改成我自己的号码.把下边电话传真都拿掉.但是地址还是真的.没敢印那么大的名头.后面改成了:业务员.大家不要笑话我.当时确实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就这样做了.做了一盒.虽然只用出去一张.到了那个镇子的时候大概快中午了.好容易打听到了她家住的地方.是一个四合院.外面是一个铁皮的门.看门上没上锁的样子,估计家里有人.就敲门.院子里养的狗.汪汪的叫着.就出来一个女人.看眉眼应该是她的姐姐.以前我没见过.以前我和她妹妹处的时候我们之间通过电话.问明白我是谁以后.她好象很高兴.把我让进了屋

    和她姐姐聊了很久我才知道.荷跟他哥哥和她嫂子去广州了.他哥哥最早搞出租车拉客,奈何是黑车,总被抓,生意一直不好。后来就把车卖了.去广州帮朋友做生意.站住脚以后就把他老婆接了过去,后来看荷成天没事.就把荷也接了过去帮忙.荷就一个父亲,母亲早就改嫁了.她父亲前年去世了.以前她和对象住单位的宿舍.房子空了就被她姐姐和姐夫住了进来.话间她显得对我俩的事很惋惜的样子.可能她也没拿我当外人.把我好个训.:“我这么漂亮的妹妹我也不知道珍惜。还成天出去赌博。”我也老实的听着她训,我问她:“能不能帮我联系荷.”她挂了个座机电话.估计是没人接.就不着急.让我坐一会.她告诉我:“你姐夫马上就下班了.中午一起吃饭.”让我自己先坐着.她就出去买菜去了.让我照看那顽皮的儿子.

    一会他丈夫回来了.现家里就我和他5岁的儿子.问明白了我是谁以后.很是热情.也对我俩的事叹息了一阵子.中午就在他家一起吃饭.吃饭的过程中可能她姐姐认为我是来要钱的.以前借给他哥哥3万买车.就和我,那钱会想办法还我的如何如何的,我一听就连忙告诉她,绝对不是来要钱的.只是想和荷见一面,看看还有没有可能继续在一起,就是没有可能的话那钱我也坚决不要了.后来坐一起聊了很久.看也确实见不到荷了,再呆下去也没意思.就要告别.临走的时候从包里掏出名片留了一张.让他转交给荷,回来后给我挂个电话,我想见她一面.就这样,那一盒名片我就用了这么一张.

    后来荷从广州来了个电话.告诉我她已经找对象了.让我也趁早去找.别耽误了.她她再不回来了.这个就彻底的过去了.变成了回忆。

    第2个爱过的女人算是洁吧.哪个时候就是成天没事去魔术班找她玩,没事了一起去看电影.逛街.时间久了.她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但是一也没有轻看我的意思.那段日子真快乐.我也有意识的提要和她处对象,她总也不正面回答我.当时我看来她算是默许了吧.哪个时候根本没去考虑房子工作以后生活这些问题.大概在99年的时候,她就在那魔术教学班不干了.但是我俩一直保持着联系.后来得知她进了一家街道办事处.接触久了我也去那家街道办事处去找过他.哪个时候街道办事处时兴联合执法什么的.整天没事就一群工商.卫生城建的一起满街撵贩子.很多戴大盖帽的经常出入哪个街道办事处.但是丝毫没有影响我俩的交往.经常一起跑去看通宵电影.我俩展的很好.手拉过.也抱过.亲过一次.呵呵.哪个时候她在我心目中就是我对象。

    再后来她又换了工作,是综合执法队.那个时候综合执法队的人都是从各个部门和街道抽调的人。我经常去。所以也了解一些。听去做后勤了.我去过.那里的人很不友好.那办公的地方是个很气派的地方.我感觉她好象被人当成了花瓶.因为我经常约她的时候.她总是陪领导在外面应酬.那领导应该是个政法委的什么鸟书记好象.我见过.一个半截身子在泥里埋的一个老家伙.大大的腹部。戴个大大的眼镜。再后来就和我慢慢的淡了.我总也约不到她。大概有半年多吧.我俩只是偶尔通通电话.几次要约他出来玩,她都拒绝了.直到后来有一次她主动的来找我,我俩约在一家电影院门前见的面.那是中午左右吧.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惊讶的简直不敢认识了她.打扮得比城市女孩还时髦.

    她非要请我吃饭.去了一家很高档的酒店.那顿饭我俩人吃的,她了很多的好菜.结帐的时候帐单上写的是8oo多.多少年我都记得.看着她付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样子.我有蒙了.

    吃完饭她非我拉我陪她去逛商场.在商场里她看中一款很贵的西装.非要让我试.完了掏钱买给我,我是怎么拒绝也没有用.我还和她开玩笑.怎么财了?她笑了起来,洁一笑的时候鼻子就皱起来.很好看.她不用我管.那天她给我买了很多东西,手表.领带.西装.衬衫.皮鞋.手包.非要我都当场换上.

    那天她很温柔的挽着我的胳膊.一家一家商场到处逛着.遇到男人的东西就要停下来掂量一下那东西是否适合我.我就象一个傻瓜一样被她摆布着.购完物以后她带我去一家西餐厅吃饭.看着她熟练的使用着那些刀叉.我忽然感觉她是那么的陌生.那也是我第一次吃西餐,她很自然的来教笨拙的我怎么使用那些刀和叉子.哪个该左手拿哪个该右手.怎样切肉不会出刺耳的声音.先吃哪个后吃哪个都要有道.搞得我出了一身的汗水.

    那天她喝得有多了.一会笑一会哭.搞的周围人都拿异样的目光来看着我俩.她告诉我:“我要结婚了.要嫁给一个大自己24岁的男人.离婚过的男人.”我听着很惊讶:“那么老?”她她不在乎.以前自己到处的打工,拼命一年也攒不下一分钱.她她不想离开这个城市.她的家乡太穷了.从她懂事那一年起就誓要离开.

    但是真正离开了家乡.出来打工.想在这个城市里立足又是多么的难.哪个男人把她父母都接了过来.把他弟弟也接了过来,并叫他弟弟去考了驾驶执照.找了一家好单位做司机.下个月就是她结婚的日子了.

    听着她的话.我不仅自卑起来.是啊.和我处我能给她什么?能给她一户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落脚吗?哪怕这个都做不到.我自己还是颠破流离的.靠租房子过日子.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去那里吃.

    哪天晚上我们都喝的挺多.完了我送她回家.在一个区附近.她问我是不是上去坐一会.我很晚了,那天再来坐吧.她没吱声就关了车门走了.在回去的路上出租车司机和我:兄弟.叫你上去坐为什么不去啊?我才反应过来.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后悔还是怎么了.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我如果真的懂的话是该上去坐一会还是不该.我媳妇经常和我揪根问底.到底上没上去.经常扯着我的耳朵.扯得很疼.:“没上去!”她就问我:“后悔不后悔?”我不后悔吧.她不信,问我:“既然不后悔那怎么现在还念念不忘?”后悔吧.她就:“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然后就下死手.奈何我打不过她.经常被她摔倒在地.打急眼了我就喊:“当时上去了。”她又不信。哎~娶了个悍妇.呵呵估计她上来看完了又会爆打我一通.随她去.对这些我对她都是不隐瞒的.她都知道,只是每次提起来我都会被审问一顿.我已经习惯啦.

    再后来就失去了联系.洁那传呼停了号.直到现在也没再见过面.但是我知道她在这个城市里.可能大家觉得有俗套,但是确实是这样生的.我一直都希望那天走在大街上能忽然碰到她。

第25章 初识赵哥

    她眼神很复杂,慢慢说:“我老公比我大24岁,还离过婚。”

    我很惊讶,定定看着她:“那么老?”

    她苦笑两声说:“我不在乎!以前我到处打工,累死累活干一年也攒不下一分钱。我不想离开这个城市,老家太穷了,真的,从我懂事开始就发誓要离开那里。可是我真正离开家乡,出来打工,没想到在这个城市里立足这么难。我觉得很累,他把我父母都接过来了,把我弟弟也接了过来,还拿钱让他考了驾驶执照,给他找了一家好单位做司机。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一阵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心情特别复杂,我喜欢她,可是我能给她什么?能给她一户属于自己的房子吗?我自己还是颠沛流离的,靠租房子过日子,又没有工作,靠出老千骗钱,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去哪里吃……越想越觉得自卑,也跟着喝起酒来。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得不少,喝完酒我送她回家,在一个小区附近我们停下,她该下车了,问我:“是不是上去坐一会儿?”

    我说:“很晚了,改天吧。”

    她没吱声,看了我一眼,关了车门走了。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司机和我说:“小兄弟,叫你上去坐为什么不去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可是我上去又能怎么样呢?她会取消婚约,跟我重归旧好?莫非她还没下定决心?直到今天我也厘不清当时是解脱的心情还是后悔的感觉,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该上去坐一会儿还是该就这么结束好。

    再后来我和小洁失去联系,她的传呼停了号,我们再没见过面,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也在这个城市,我一直都希望哪天走在大街上能碰上她。可是遇见了,我们又能说什么呢?

    我不能给她一个安定富足的生活,一如我无法给小荷想要的生活。那会儿,我很自卑。现在我随便去抓个老千,就有很多钱赚,当我能够给她很多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算是机缘巧合,在魔术班瞎混的时候,我认识了第二个师傅:赵哥。赵哥不是魔术班的人,他是魔术班的李哥师兄弟的朋友。

    当时,本地新开了一家地下赌场,我偶尔去玩玩,主要是喜欢那里的氛围,输赢不大。魔术班的堂叔没把握住,一个多星期就输了两三万,他手里钱不多,输得唉声叹气,我拉堂叔、李哥去喝酒,把我以前所了解的赌场内幕和他们说了一些,末了,叹口气,说:“我手法不行,要不咱哥们就能搞点回来。”

    李哥一直没说话,认真听我讲赌场里的事情,听我这么说,问我:“要是真有高手去搞,赌场的人又没发现,赢的钱能拿走吗?”

    我连忙说:“这个没问题,我有个朋友,叫三元,很有些神通,打架拉一票人一点问题也没有,他在那一片很有办法,就是没有高手,有高手,不怕赌场不给钱。”

    李哥点点头,他应该听说过三元的名声。这小子在这个城市的黑道里也算一号人物,魔术班打交道的人多,黑白两道知道的不少。

    李哥沉思一下,说:“有三元他们撑腰就好,我来联系高手,我们好好搞他一票。”

    李哥以前是一个表演班还是什么剧团里的魔术师(具体是啥名儿忘记了),后来剧团解散,大家分道扬镳。一个跟他关系很好的专门玩扑克的魔术师,不知道从哪里学了手艺,成了一个专业的老千,手法相当高明,具体怎么搞法他也没说清楚。这些年里,他们之间还经常联系。

    我有点担心那位高手不买李哥的账,李哥拍着胸脯说:“只要能拿走钱,喊他来就是一句话的事。”

    之后,我把三元他们几个约出来,和李哥、堂叔碰头商量,最后决定试一把。

    过了几天,李哥打电话说他师兄来了,叫我和三元过去见一面,当晚我们就约好在一家海鲜酒楼碰头,我提前去订了包间。

    晚上我和三元他们早早过去,不一会儿,李哥就带了两个中年人来了。这两个人50来岁的样子,看上去没什么出奇,听口音是唐山人。

    李哥指着那个头发少的给我介绍:“这是宝权,是我魔术团的师兄。”

    又指着另一个梳大背头的说:“这是赵哥,宝权的朋友。”

    他悄悄告诉我:“宝权觉得自己的手艺从场上拿钱走有点困难,才拖着赵哥一起来的,这个赵哥很有手段。”

    赵哥就是我第二个师傅。不过当时没有拜师的念头,就是想从赌场里拿钱出来。

    吃饭时,我详细讲述了赌场里的规矩和细节,还有我对本地赌场观察的结果,包括哪些是暗灯,他们多大年龄、什么口音之类的。他俩反复跟三元他们确认赢了钱是不是能带走,会不会有麻烦,三元保证赢钱带走不是问题,他俩才有点放心了,不过提出晚上先去看一看再决定玩还是不玩。

    那赌场是晚上9点开门,我们分开行动,各走各的,堂叔带这两个外地人进赌场,我们自己去,去了以后互相装作不认识,还约定当天只看不玩。

    当天晚上进了赌场,我眼睛一直盯着他俩,有意无意跟着他俩转。他俩也不是只看热闹,一人买了5000筹码,挨个桌上乱押钱,除了色子和杠子的台面没押钱外,所有扑克牌桌面上他们都押了。他们也不是在一个桌子上停很久,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而且每次都是跟别人押,也就二三百的样子。押得少当然没资格看牌,他俩一点也不在意。

    到午夜1点,他俩手里的1万差不多都输光了,宝权又去换了1万筹码,继续乱押。

    3点多,赵哥站在21点的桌子前,自己占了两门,一把500—800押钱。我也凑过去看热闹,也拿点小钱跟着别人后面丢。不过我特意不去跟赵哥那两门。不出一个小时,赵哥手里就没有筹码了,他又把宝权手里的码输没了,作出很无奈的样子,恋恋不舍地跟21点的荷官说:“输光了,今天太背了,不玩了。”

    然后就和宝权一起走了。

第29章 高科技作弊法色子

    完美洗牌后,扑克牌根据一定的公式,可以准确计算出每张牌的位置。打个比方,左手拿26张红色(红桃方块),右手拿26张黑色(黑桃草花),这样洗牌一次,必须做到一副牌是黑红隔一张。一副刚开封的扑克,基本都是A在上,K在最下,如果用完美洗牌法洗牌的话,第一次洗一副新牌,顺序便是AA22334455667788991010JJQQKKAA22334455667788991010JJQQKK排列的,第二次继续完美洗牌,整个牌面的排列顺序是AAAA2222333344445555666677778888999910101010JJJJQQQQKKKK,第三次继续按照对开完美洗牌,顺序就有点乱,但是这个不影响排列规律。最初我是靠死记硬背记下的牌面顺序,后来被师傅嘲笑了一番,他给我搞了个公式。比如两手分别26张洗牌,左手先落牌,右手后落,左边手最上面那一张第一次落在2的位置上,公式是2*1-1=1,第二次继续这样洗牌,公式是2*2-1=3,第三次继续这样洗牌,是2*3-1=5,第四次继续这样洗牌,是2*4-1=7。这就是最简单的计算方法。

    每张牌有每张牌的计算公式,当初为了计算这个东西,我还专门在大街上请了理科家教(请的是一个漂亮丫头),教了我两个月,主要是计算每次完美洗牌洗出来的每个牌的必然公式,即它处在第几张,此外还要记得每个牌都是什么顺序排列出来的,只能死背,花了很大功夫,我才把洗8次给背出来了。

    最有意思的基本功是把一副扑克洗完后,可以让牌与牌之间的空气全部挤出去,这样做的目的是让一些你不需要的牌互相有吸附力。比如洗完牌后,有些牌你不想让他们在切牌以后出现,你可以把这些牌洗在一起,并把里面的空气挤掉,他们就会粘在一起,散家切牌时,会把你不希望出现的牌起走。

    打个比方,你把不希望出现的牌洗在11—20张之间,散家切牌在第11张的位置,后面的9张一起被切走。有人可能遇到这样的事:自己玩的时候切牌,一提上面的时候可能把整副扑克都带了起来,和这个原理差不多。

    现在回过头来看,赵哥教我的东西十分实用,就是遇到老千高手在我身边,我也不怕,因为他抓不到我的把柄,即使他看出我出千,来抓的时候我的动作都做完了,我可以说原先牌就这个样子,反正扑克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赵哥主要教我扑克,我对扑克兴趣最浓,其他的马马虎虎学了一点。写这个主要是为了让人们了解千术的可怕。现在除了人工手法,还有很多高科技出千也是层出不穷。高科技出千杀伤力很大,而且近几年主要的出千手法以高科技为主,玩高科技不需要多下工夫,刻苦猛练,学会操作仪器就成。把那东西一架起来,就万事大吉。

    就拿色子来说,就有很多高科技手段。

    色子的玩法很多:麻将、大小点、押单双、猜三八、玩杠子、牌九,很多赌局都需要色子,先从低级作弊手法说起。

    最早有油色子、磁粉色子(可以拿磁铁去验证)、水银色子和铅色子(也有黄金色子),这几种色子可以做到想丢几点就丢几点,有的玩得好的,也不怕你验。即使你验,他也会很巧妙掉包。赌场上的色子,大都藏了油、水银或者膏状的东西,或夹带着铅。你把它轻轻地丢在木头一类的东西上,发出很闷的声音,那基本说明这里面掺和了东西,这个时候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把它砸开。

    我就遇到过一次黄金色子。那是在一个赌局上,我掉包偷来的三个。那次在牌九局上,跟三元他们一起去的,坐庄的人玩假色子。他做得很巧妙,在钱里夹了三个真色子,但丢出去的就是这三个做过手脚的色子。当时主要为了捣乱,就随手丢了一下给他掉包,偷了这三个回来。庄家发现了色子被掉包,也不敢吭声。

    过后我们没事的时候就砸开看里面是啥,砸开一个,里面是和在软膏里的一小块黄金,感觉很稀奇;又砸开一颗看,也有一块黄金。第三颗就没舍得去砸,一直留到现在。

    色子的作弊方式多种多样,高科技色子这几年占了主角。我前面写到过赌场的作弊色子,还有一种用高科技材料合成的色子,没有专业的工具根本验不出来。

    色子作弊需要一种叫接受器的仪器。接受器多种多样,有的是发声的,不同的声音代表不同的点数;只要放一个小豆大的东西在耳朵里(外人看不到),就可以知道出的是几。也有紧贴人体皮肤上的,通过对皮肤的刺激来判断是几点,那东西就像火柴盒一样大,一般都是紧贴着皮肤别在裤腰上。

    一些不良的地下赌场也有引进遥控盅的,这种色子盅看上去和常见的没什么两样,但是底部带有像线圈之类的东西,那线圈做得很隐蔽(线圈在高科技作弊里最常用到,有的赌场俄罗斯转盘下边也带这个东西),打开也不怕你验看,放在外面也不会引人注意。

    还有就是遥控色子,材料是什么我到现在也没搞懂,只知道想是几就是几,通过一个类似车钥匙的遥控器控制,也不怕玩家验。

    现在不单是色子利用高科技作假,一般咱们玩的瓷碗、瓷杯都有可能作假,不过那东西成本很高,所以外面的小局很少见到。

    我跟赵哥学玩色子,主要也为了识别有猫腻的各种色子,还有怎么利用他的猫腻色子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至于怎么样抛色子和丢色子,也是很难练的。反正是练得手腕子都疼,也只练了个半吊子水平。水平虽然不高,但里面的道道都懂。

    在赵哥那里住了很久,我整天像个拖油瓶似的跟在他身后,后来赵哥都有点烦我了。我也觉得总在这里烦着赵哥也不是个事儿,正好三元打来电话,他告诉我,那事已经了清,他从拘留所出来后把事都摆平了,叫我别躲了,赶快回去,最近的局很火爆。我在赵哥这里花了不少钱,于是就告辞了,赵哥也没留我。

第31章 轰动全城的自杀事件

    在百家乐台上,牌楦是黑色的(黑色的牌楦也可以让扑克错开一个小边),比较低级的做法是假装看热闹的内部人给荷官暗示,第一张牌可以补还是要保留到第二张,这也能要人命。

    后来科技发达了,就用摄像探头了。很多赌场把摄像探头外面覆盖上特殊的材料,在监控室里指挥荷官。荷官的耳朵里都会别一个很小的麦克(一般人很难发现,特别是女荷官,可以用头发遮住),那时候人彪,很少人能看出里面的门道。

    探头安装的地方匪夷所思,灯管里,盆景上,荷官的腰带扣上,荷官的领带商标上,客人携带的手机上,等等你想不到的地方,任何地方都可以。有一句话这样说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可以说是赌场作弊最好的写照。

    也还有一直用透明牌楦的,除了我前面提到的手法外,还有把牌楦后部的横梁用镀银加工成的,那就像一个小型的反光镜子,荷官一低头就可以看到自己错边的第一张是啥牌,不站到荷官的角度,外人绝对发现不了的。这样荷官就可以随心所欲选择。

    现在科技更加发达,高科技的牌楦也出现了,黑颜色,可以让玩家随便验看。但是你要记住,你看到的永远只是表面,你总不能把人家牌楦给砸开看吧,毛病就在牌楦的里面。

    那牌楦稍微厚一点,下边设置暗格,可以放进去一副牌,那副牌在里面分两叠排列,一般一叠全是花牌,一叠全是2或者3的小牌,机关在荷官的膝盖处或者在他后背腰带上。荷官的手指去拖牌时,膝盖顶一下桌子边,那暗格里的牌就自动弹出来落在第一张上,具体弹花牌还是小牌就看荷官根据场上的情况而定。在后腰带的可以把手伸后面去做,按照百家乐的规矩,荷官在牌楦里拖牌的时候另一只手必须背在身后。这种也叫遥控牌楦。

    还有最早用机器洗牌的时候(现在也有很多仍用机器洗牌),外观是看不出啥来的,但那可能是带有一种电子扫描仪的洗牌机,电子扫描设备藏在内部,洗出的牌经过电脑比对,这边局还没开始,那边电脑的牌序结果就出来了。剩下的事就是找人装赌客占空门了。赌场人知道哪家会赢,几个人轮流去占,散家还怎么赢钱?

    科技进一步发达了,就出现了高科技扑克分析仪器,随便谁的扑克,洗完了叠好,这机器都能扫描出来并排列好牌序,一副牌54张在分析仪上很容易算出结果。

    想赢赌场的钱?拿啥和人家斗?

    记得去澳门闲逛的时候,遇到一个傻瓜,可能是输急眼了,还相信风水。手里拿个罗盘,在金沙赌场里相风水,挨个桌子前品风水。赌场如临大敌,还报了警。后来拿出很多仪器去检测那罗盘,后来搞明白那就是一个罗盘。由此可见,赌场对高科技十分警惕,一般的散家很难识破赌场的高科技,除了扔钱还能怎么样?

    赌徒输了钱,很容易走极端,甚至做疯狂的事情。有人赌博输红了眼睛来抢劫,我也遇到过。哪一年不记得了,在郊区的大仓库里,我拿了1万元去赌(我去什么局,无论多大,我就只带1万,对我来说有1万够用了),那天赢了是不少,三元帮我拿着钱。正玩着,5个拿着霰弹枪的人冲了进来,三两下把所有的钱都抢了个精光。我可以肯定抢钱的人应该是这个局上玩过的人,可能是输得光光的,实在没钱翻本了才这样吧。当时大家都是很配合,叫他别激动,他就把所有人的钱都抢走了。事后很多人发动关系要抓他报复,奈何这人消失了,这种事任何人都不敢去报案,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想起那人当时的疯狂样子,现在还有点后怕。

    赌博会让人很疯狂啊!

    因为赌博发生的疯狂和不幸,大概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上演吧,我自己曾经见过一个女子输钱后跳楼自杀,这件事当时很轰动,还上了报纸。但是报纸上没说是因为赌博,只是说有人从大酒店跳楼了,警察正在调查死亡原因。市民中流传着很多版本,有的说是个小姐,被外国人搞得受不了了跳的楼;也有人说是酒店的服务员,被客人强奸了跳的楼。总之,说啥的都有,可是我知道,她是因为赌博送了命的。

    1999年还是2001年的夏天,我记不太清楚了,原来赌场的朋友大民带我去他住的城市搞一个赌局。赌局设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包房里。这个赌局应该存在了很长时间,房间在19楼,是一个很大的套房,有一个牌九局,一个瞪眼局,一个押宝局。我初来乍到,还在熟悉环境,做一个散家随意挨个桌子押钱,偶尔搞搞小动作,不敢赢得太多,赢几手就要故意输出去。

    在热身的过程中,我留意到一个长得不错的少妇,一直沉着脸押钱,押得有点疯狂,她应该是这个局的老玩家了。凡是这样,基本都是输得很多,妄想一把就捞回来。很快,她手上的钱就输没了。

    她一脸不甘心的样子,挨个和场上玩的人借,估计跟很多人借过钱,基本都不借给她,还有一些输的人总在逼问她什么时候还债。后来她好像实在借不到钱,就去找包房的人借。无意中听他们的对话,她之前似乎已经借过不少了,人家不愿意再借给她,还有很多人对她很凶。断断续续我了解到她是一个大单位的出纳,自从来赌钱,花光了积蓄,还借了很多外债,也挪用了单位很多钱。

    看从场上熟人那里借不来,她竟然向我这个陌生人张口借钱。当时可以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自然而然一口回绝了她。她不放弃,挨个找跟我一样才参与进来的人借,可是没人愿意借。

    后来大家的心思都在赌局上,我也没怎么留意她。玩了一会儿,忽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跟着有人喊:“有人跳楼了!”

    房间里立刻乱成一团,我第一个反应是马上离开这里,于是拖着大民迅速离开酒店,当天我就跑回了自己住的城市,多一秒我也没敢待。

第33章 揭开谜底

    想累了,脑子乱成了麻团。索性先不想了,手机发出电量不足的提示,我起来去给手机充电。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灯火,不禁笑起来,嘲笑刚才摔扑克的发疯的傻样,我和扑克置什么气呢?

    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我从地毯上又捡起了一些,拿在手里反复翻看,还是啥毛病也没看出来。我感觉像是被抽了气的车轱辘,模仿那胖子的动作,反复把扑克捏在手上,还是没头绪。我起来去拿啤酒,随手把手里的那张牌丢回床上,丢的时候不经意看了一眼,不对,这个牌有毛病,我急忙又拿起了那张扑克。

    这是一个草花5,扔在床上还是个草花5,但是这个草花5最中间那个点没了!大家都知道,5的花色是四周一个角一个点,我捏的位置恰好是5中间那个点。

    这个发现让我一下又兴奋起来,想来是我手热的原因,这张牌边上还是数字,我跳上了床,死死捏住了那张扑克,好像怕它从我手里飞走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它。

    那草花5在我面前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中间那个花渐渐清晰起来,那个5竟然变了回来。太奇妙了!

    就在我眼前,一个写着草花5牌面却是草花4的牌变成了真正的草花5。我又使劲摩擦那个数字5,不一会儿,数字竟然也变化了,成了一个4。

    我太开心了,当时就围着床跑了几圈,表示庆祝。

    我把所有摔出去的扑克都检起来,放回床上来研究。我拼命地把每张牌按在肚皮上搓,搓完了看都变成了啥。我发现的结果很有意思,除了花牌、A和9、10不能变,其他的都可以变。我找笔记下变化的结果,发现这些扑克也不是乱变一通,基本都是按照原来的花色或者增加1、2个,或者减少1、2个。比如2可以变成3,4可以变成5,6可以变成8,5可以变成4,7可以变成6。

    A变不了,我想是因为他的花色排列位置增加或者减少了就没有相匹配的。9也一样不能变化,因为9就中间一个点,两边一边4个点,8呢是两边三个点,中间两个点,9变成8不可能;9变10也不可能,因为10那中间两个点都是分开在上下的,而9中间那个点在中央。花牌也不能变,还有3和6、7、8都不能互相变,因为他们的花排列不在一个位置。

    我还发现变过的牌要很久才能变回来,这样在牌局上就不会露馅,但是洗牌时牌背一摩擦就能立刻变回去。

    终于让我找到谜底,当时我确实是乐坏了,激动之下,拿起电话就要往外拨,一看才知道都凌晨4点多了。本来想给他们挂电话告诉他们我的发现,想想这个时候了就算了,为了祝贺自己找出答案,我把房间冰箱里所有的啤酒喝了个精光。然后倒在床上就睡。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胡乱吃了点东西给夏哥挂电话,告诉他我搞出来了。夏哥二话没说开车就来了。

    我把扑克拿出来,和他解释是怎么回事,并表演给他看,他看后很惊讶,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看他那表情有点不对,像是要杀人的样子,赶忙劝他不要急,一点点来,只要那胖子还玩,就能搞得了他。

    我告诉夏哥胖子作弊的手法,那死胖子每次晕牌的过程实际上是用手去给扑克加热,我还想起他总是有意无意把手放在衣服上和胳膊搓动(其实衣服里应该有一个保温小手炉,他的手总去小手炉上去加热,不过没有确实的证据,我只是个旁观者,夏哥碍于身份没有去搜身。在日常赌局中,很多人用这种扑克出千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冬天用手炉做掩护,夏季用正在泡的茶水杯来给手加热)。当时没太注意他这个动作,现在知道答案了,一切都能连在一起了。别小看这一个点数的变化,那是能要人命的。

    那个胖子每次都晕牌很久,就是等着看大家都亮出牌了他才决定搓还是不搓,那样就能防止两个一样花色的扑克出现撞车的事情,想来他做得很谨慎。

    我和夏哥闲谈了一会儿,问他每次都是那胖子去拿扑克,他们怎么没注意?

    他回忆说也不都每次他去拿,有时候也是别人去拿或者服务员来送。夏哥想了半天,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还说:“每次服务员来送或者别人去拿的时候,那胖子基本不下大注。”

    夏哥知道答案后,拿起电话先后打了好几个,电话里都是呜哩哇啦的说一通,他阴着一张脸,表情有点吓人,在房间里溜达来溜达去。一会儿,阎哥和王哥都来了,他们三个人凑一起说着我听不懂的长沙话,夏哥说激动了就去拿扑克给他们比划。他们商量了半天,见我没什么反应(他们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明白),用普通话问我:在牌桌上直接拿他现行,然后再和他要钱可不可行,而且他们把握不好胖子什么时候会出千。

    我不想出面,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自己去搞。

    首先我们去了那家会所,我把所有的扑克都用蜡烛打好了很显眼的记号,然后给放回去。我告诉他们,回头可以在他身上搜出这其中的两副扑克,在扑克上做的记号我先画出来(首先我得确认他是不是掉包了,不掉包就不好整了,不过我估计他肯定会继续掉包的)。

    接下来就是引君入瓮了。我跟夏哥说好,在牌桌上,看准胖子出千了就提示夏哥,让夏哥留住胖子最后晕的那张牌,而且不准洗牌,等着那牌在大家面前变化。当然我必须看清那把确实是他给搓变的。

    我和夏哥约好了暗号:我叹口气,做出有心思的样子,夏哥看我这样,马上行动,不准大家动牌。万一我提示错了也没关系,他可以拿起来验,然后再拿他藏在兜里的牌说事。兜里的牌有我做的记号,可以和在白纸上画的相对应,这样他就无话可说了。

    事情准备得差不多,我担心那胖子知道我掉包的事,我把顾虑和大家说了,阎哥说应该没事,那副旧牌估计是拿回家一放,或者直接在开车的途中扔掉了。夏哥要给那胖子打电话,我没让,担心打草惊蛇,他今天不来还有明天不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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