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吕玲绮硬闯龙门
“你没骗我?”冯耀忽的从床上坐起。
“主人,袁平不敢说谎!”袁平道。
冯耀迅速的穿好衣服,走出卧房,又有些疑惑,昨天才刚回来的啊,怎么就有人找上门了?该不是吃东西吃坏了身子找茬来的吧!
“袁平,那女子长什么样?穿的什么衣服?”
“好像穿的挺好的,是上等的绸子布做的衣服,……,至于相貌好像,很漂亮!”
“……”
不一会,冯耀便穿过了内院,又穿过两道院门后,来到客栈的客堂,不过冯耀并没有立即现身,而是隐在屏风后,仔细观察了一下。
客堂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前来点菜吃饭的并不是很多,倒是几个卖包子的窗口排了很多的客人。
在客堂的正中,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郝然立在那里。
吕玲绮!
没想到是竟是吕玲绮!!
冯耀正准备走过去,脑中忽然想起了秦谊的警告:她不是你能碰的!她是主公的亲女儿!
“算了,我还是不要过去了!袁平,你过去解释一下吧,就说我逛集市去了,可能很晚才会回来。”冯耀神情低落。
“主人,这能行吗?”袁平一脸的担忧之色。
“没事的,不过你一定要注意了,不要失礼了,免得让人们来看咱们龙门客栈的笑话。”
冯耀又看了几眼吕玲绮身后的四位侍卫,转身回到了大院之中,这个大院是这个四合院中最大的内院了,差不多有六丈见方,在院子的一角有一处树荫,树荫下是一面石桌和四个石凳,冯耀随便坐在了一个石登上,不知看着何处发起呆来。
吕玲绮身后的四个侍卫冯耀都见过,那是在回濮阳的半路上,刚好遇见,吕玲绮见她们可怜就收留了下来,没想到才一天的时间,她们竟然摇身一变,从曾沿路乞讨的村妇变成了吕玲绮的贴身侍卫!
“这也许与她这几年受苦的经历有关吧,只是,……唉,要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多好!趁清晨空气好,我先在此锻炼一会吧,在这个乱世,多一点本事才能多一分的生存可能!”冯耀想到这,长出了一口气,顿时轻松了不少,立起身来,……
锻炼了没多大一会,院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远远的就听见袁平大声喊着:“我真的不知道啊!不——,不!这里你们不能进去!里面住着很多女眷!……”
“女眷?有女眷我们就不能进了?呵呵!”几个妇人粗暴的喝道:“我们也是女人……!”
冯耀眼眉头一皱,凝神看去,就见几个人穿过院门,当先一人正是吕玲绮!最后面的袁平发现冯耀还在房中,惭愧的低下点,不敢看冯耀,慢慢的跟了进来。
“主人!袁平无能!”袁平自责道。
吕玲绮一言不发的看着冯耀,又气又恨的,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中泪水在打着转。
冯耀叹口气,拍了拍袁平,道:“这不怪你,你先去前面忙去吧,一会记得让人送点茶水来!”
袁平低头领命而去。
“冯耀!!!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吕玲绮委屈的擦了擦眼泪,“难道就因为我刺伤了你?”
“来,坐吧。”冯耀在石桌旁坐了下来,看着吕玲绮说道。
吕玲绮点了点头,红着眼睛低头坐了下来,接着对跟在身后的四位侍婢摆了下手,“你们去院门口守着,不要让外人进来了,特别是我爹的人!”
两人对坐了一会,袁平亲自送来了茶水。
看着吕玲绮娇美的面庞和清纯的眼神,要说冯耀不动心,那是骗人的,但是冯耀知道,这个时代不是二十一世纪,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没有自己的权利,要嫁给谁很少有人能自己作主,虽然吕玲绮生在并州,有着北方人特有的豪爽性格,又有其父吕布的默许,能在城中自由出行,但是要想让吕布将吕玲绮嫁给冯耀,除非能拿出足够的能打动吕布的东西!这个东西绝不是感情!!!
“玲绮,你也知道,令尊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如果让他知道我期负你了,只我这脑袋……”冯耀做出惊恐的表情,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比了。
吕玲绮一看冯耀滑稽夸张的表情,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脸色转阴为晴,轻笑了一会后,幽幽地看着冯耀,“你的伤好了吗?”说着,又红了眼睛低下了头。
冯耀伸手在胸口拍了拍,笑道:“一点皮外伤,早不碍事了!”
“能让我看一下吗?”吕玲绮道。
“唔?”冯耀不知怎么回答好。
“这些天,我一直在责怪自己刺伤了你,也不知道伤得深不深,每天都是胡思乱想的,觉也睡不好。”吕玲绮又接着说道。
“玲绮,你看看吧。”冯耀站了起来,褪掉了身上衣服,露出了上半身子,一身的肌肉如丘陵般起伏凸起,在左胸上有一道三寸多长的伤疤十分的刺眼。
吕玲绮看着伤疤一愣,随后走了过来,将手指轻压在伤疤上,轻轻抚过,含泪问道:“还疼吗?”
在吕玲绮手指接触肌肤的那一刹那,冯耀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那手指抚过的地方有如被春风拂过,温暖柔和而又令人十分眷恋。他没有料到吕玲绮会作出这种举动,感动之余,一丝的遐想也由然而生,面对吕玲绮那梨花带雨般的娇容,差点忍不住想要亲过去。
“不!我不能这样亵渎这样一个好姑娘!”冯耀在最紧要的关头,急忙控制住了自己的**。
这时吕玲绮似乎也感觉出了冯耀的异样,抬起头,看到冯耀直勾勾的正看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红,一拳打在冯耀的胸上,嗔道:“不许有坏,心思!我……”可是说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坏字的,声音已小到和蚊子差不多了,饶是如此,话还没说完,吕玲绮就转过身,害羞地招呼守在院门口侍婢,一声告辞都没有说就跑不见影了。
冯耀愣愣地看着吕玲绮消失地方,久久的才长出了一口气,直感到脸上发热,用手一摸,还真烫,脸上停驶含着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又坐了好大一会,冯耀的心才完全的平静下来,叹一声,心道:“吕玲绮真的很不错,不过,好男儿要以事业为重,我不能因为这样一个女子而悔恨终生,以后我还是少与她相见为妙,免得又会被她吸引!”
一念完毕,冯耀马上换了一副心情,换上了一套凉快点的薄衫,又随手取了一些银两,准备去城中好好转转,“赚钱才是王道!如果我能有足够钱,说不定很多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了!”
第五十七章 窃贼
冯耀给袁平交交待了几句,还刚出门,正好撞见陈到。
“三弟,正说要去找你,你就来了!”
“大哥,周征捎信说这些日子西寨那边忙得很,没空回来了,让我去他家看看,传个话,免得他妻子担心!我也是刚去忙完了,正好有空,所以想来找大哥去下铁匠铺,看看有没有好点兵器!”
“也好,反正我也是想出去逛逛,走吧。”冯耀说道。
刚走了几步,冯耀忽然发现在客栈窗口外排队买包子的人中,有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神色有异,不时左右张望,在其前面一个有一低级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腰间悬着一小袋铜币,而此时他身后的男子双手已经开始偷钱袋了。
竟然是有窃贼!而且是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事冯耀不能不管!
“三弟,等一下!”冯耀拉了拉陈到,陈到依言停下脚,随着冯耀的目光也发现了那个小偷。
冯耀面色一寒,正准备喝破之时,心中一动,觉得这样似是有些不妥,容易引起骚乱,对客栈的生意影响也不好,于是改变了主意,想从那窃贼的身后等他出手时再一招将其制伏,这样可以人脏俱获,不怕那窃贼事后抵赖。
此时窃贼已经开始解前面那人的钱袋子了,冯耀快步想过去抓贼,这时有人在后面轻轻拉了一冯耀,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约三址岁的中年妇人,看其打扮可能是某家的婢女,她看着冯耀谨慎地摇了摇头,劝冯耀别多管闲事,要是被窃贼伤了吃亏的是自己。
冯耀疑惑地又看了看其它人,这才发现原来很多人都已经发现那个窃贼的动作了,但是大多装作没看见一样,只是偶尔会偷偷地去扫一眼那个窃贼得手了没有,还有一个胆小的甚至紧张的捂着自己的嘴,像是怕其一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会惹怒窃贼一样。
“这里是我的地盘,在此行窃这不是明摆着不给我面子吗?”冯耀神色的坚定的走到正在行窃的男子身后。
窃贼轻轻的将钱袋上绳子解开,脸上升起激动奋的表情,正装备转身离开,突然一只手猛的伸了过来,紧紧的抓住了他握着钱袋的胳膊,窃贼惊慌看去,只见一人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猿腰,一身得体的长袍,虽然看起来还似是一个少年,但是眼神却十分的威猛有神。
冯耀一手就扭住了窃贼的偷钱的手,轻喝道:“把钱还给他!”一指前面的文官男。
窃贼一惊,但很快就怒容满面,骂道:“哪来的小孩,敢管你大爷的事!”说着的同时,双手用力一挣,想要挣脱冯耀的束缚,冯耀双手有几百斤力气,哪能这么容易就挣脱的,窃贼一挣不脱,顿时恶向胆边生,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柄藏好的匕首,刀尖一转,便朝着冯耀腰间刺去……。
“啊!……”几个看热闹的平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包括那个被偷了钱的文士男,文士男被身后的动静一惊,连退了两三步,看见窃贼手中的钱袋非常的眼熟,再一看自己腰间的钱袋已经不见了,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就是文士男正准备帮冯耀制伏窃贼时,却被窃贼手中的匕首吓得又连连后退了几步,在后退的过程中差点撞到了身后的几个人。
经过一闹,本来还好好排队的几十个顾客还有过路的路人迅速后退,也不买包子了,而是围观了起来。这些事说起来话长,其实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事,冯耀看到这戏剧化的一幕,有些愕然,没想到捉个窃贼会引发这样的连锁反应,这路人看热闹的反应也太快了些吧?
留给冯耀犹豫的时间极短,一掌磕掉窃贼手中的匕首,伸脚一拌的摔,就将窃贼撂倒在地,并将其手臂反剪在后。
看热闹的人惊呼一声,最开始以为冯耀要受伤,哪知结果眨眼之间反转,反而是窃贼被一招制伏在地,登时目瞪口呆,惊异的看着冯耀。
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啪啪地鼓起了掌,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掌声一片,喝采声不断。
“好!好样的!敢在我们濮阳城行窃,这就是下场!”
“将他送官!让他成为贱民!”
“对,送官!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
“……”
围观的人似乎比冯耀还要兴奋,纷纷大声喊着各种不同的惩罚意见。
这时被冯耀按倒在地上的窃贼突然哭了起来,大声的求饶,“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我是外地逃难来的,家中尚有老母有病需要钱医治!”
冯耀心中一动,有些同情起这个窃贼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正准备询问窃贼详情时,这时一个老伯走了过来,提醒道:“公子,你千万别上当,这种人一般被捉住了都是拿这种话来骗人同情!”
“就是,有手有脚的,身体又好,干吗不去找个差事做做?一看就是好吃懒做的!”
“要不去投军也行啊,咱们濮阳城现在不是正在募兵吗?”
老伯话马上得到了很多路人的附合。
更有一个十七八岁的混混模样的少年,一听到窃贼是外地来的,顿时火冒三丈,上来就要踢那窃贼的脸,幸亏冯耀用手挡了一下,要不一脚下去,窃贼肯定会受伤。
那混混骂道:“一个外地的流民,也不打听打听,濮阳城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小县城,是郡治,明白不!再让我看到你一次,不用送官,我直接打残了你!!哼!”
窃贼吓得脸色发白,颤抖着声音,哭求道:“各位大爷,小的句句是实,若有一句骗人的,叫小的不得好死!只求各位还有这位公子爷放过小的这一次,小的永生不忘此恩!”
也许是窃贼的话起了一点作用,围观的路人有几个年长的不忍再看,叹口气走了,周围的喝骂声也少了很多。
一直站在旁边观看的被偷的文士男这时也走了过来,对着冯耀一揖道:“谢谢少侠仗义相助!”
冯耀按着窃贼的没法还礼,只能点点头,道:“小事一桩,不用太过客气!”说着,从窃贼手中取过钱袋,递给了失主文士男,“你看下,没有少什么吧?”
文士男接过钱袋,也没有多看,直接放入怀中,又对冯耀拱手,道:“少侠,既然我的钱袋已经找回来了,此事还是就这么算了吧,听此贼话语,也确实可怜,若其真是为老母疾病而行窃,则其孝心可嘉,一旦送官,不但前程被毁,其老母也将无所依!”
第五十八章 我的事我作主
冯耀本来是想把这个窃贼送官的,听文士男一说,又有些犹豫了,送官也只是能得到一点赏银,这点赏银冯耀根本不在乎,冯耀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杀鸡给猴看,让那些意图扰乱龙门客栈人知道龙门客栈不是能随便乱来的。
放了窃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乱世当用重典,不狠点只会让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不过如果此贼真的是为了其母行窃的话,又另当别说了,当今天下最看重的就是孝子!只要某人是孝子,哪怕做过杀人放火的恶劣行为,都有可能会被原谅,就算真的被官府捉住,在执法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方设法为罪范开脱,而这样做了的官老爷甚至还会因此而获天下美名,仕途大进!
说起来好像有点离谱,但是冯耀对此绝不怀疑,所以,冯耀不想因此事而成全别人的美名,而损害了自己名声。
好吧,尽管冯耀现在还没有什么名声,但是若是以后闻名天下了呢,这要是翻起老帐来了,如何服人?
“送官!送官!”
“不要轻饶了这贼子!要不以后肯定长不了记性!”
“……”
除了文士男,绝大多数人致的意见是将窃贼送官。
“送官?”冯耀在内心十分的好笑,心道:“送不送官是我的事!刚才窃贼行窃时怎么就没人主动站出来?现在人抓住了,都成好人?呵呵,但是!!我不同意!”
不过冯耀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而是用膝盖将窃贼顶住后,对着周围的原本买包子的顾客或是将来准备买包子的路人拱了拱手,道:“各位,此事我会处理好的,谢谢诸位的支持!”说完,不再多说,直接将窃贼押了起来,唤过一边的陈到,一起将窃贼押离了龙门客栈。
大约走了一刻钟后,终于甩掉了所有还不死心,跟着继续看热闹的路人后,冯耀松开了窃贼的手,喝道:“好了,住口!”
窃贼吓了一跳,惊恐怖地看着冯耀。
“麻烦你别再说了好吗!这一路上我耳朵都听起茧子来,你不是说你有个老母生病了,人在哪?”冯耀道。
“说了你就放了我?”窃贼狐疑看着冯耀,并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我说了要放你吗?”冯耀看了窃贼一眼,接着又说道:“我只是可怜你那老母而已,如果你所说为真,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次,如果是假我也不会将你送官。”
窃贼面露喜色,随即又小心的问道:“假了真的不送官?”
“是不送官,可是如果你说的话有假,我立即当场取你狗头下来!这种人送官对他太轻松了!”冯耀双眼闪过一道杀意,目光直射向窃贼的脖子。
冯耀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目光有多么的令人害怕,这种杀意一起,仅凭一眼就让人心惊胆颤的目光不是刻意就能做出来的!而是杀人,杀很多的人!而且还必须是亲手杀死的人,这种人只要杀意一起,眼神自然就带有这种令人胆寒的杀气!
没人杀过人的人,发怒时,想要杀了敌人时,都是双眼冒火怒视敌人眼睛或是面部,而真正经历了战争血的考验的人,越是愤怒,越是面色寒冷,而且眼睛看的不是敌人的眼睛,而是敌人的脖子!在算计着如何出刀,如何闪开敌人的头盖骨等不好砍部位,如何用最准确最迅速的方法一刀将敌首斩下!!
窃贼直感到脖子上一寒,如有一把无形的刀已架在脖子上方,下一刻就会如“庖丁解牛”般御下自己的脑袋,吓得登时脸色一白,连忙用手护着脖子,双腿打着颤,“公子爷!小人真的没有骗人!请相信小人!”话还说完,窃贼就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陈到上前将窃贼扶起,安慰道:“别害怕,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大哥不但不会为难你,可能还会帮助你!”
“真的?真的会帮小人?”窃贼眼眶一红,看着陈到道。
“是的!”冯耀直接给了个肯定的回答。
窃贼闻言连忙又跪在地上,叩头道:“小人姓梁名腾,是临郡济阴人,前不久,因为战乱,我们村子又被加了很多的税,很多人都负担不起税逃往他乡了,小人家中只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妹妹,本来是想来濮阳投奔亲戚的,没想亲戚一家早就不住在濮阳了,而老母又病了,无钱医治,逼不得以才想到去行窃,求公子爷帮帮小人一家吧!”
冯耀点了点头,说道:“先别说这些,如果你是想骗人的,我听这些也是白听,你就直接带我们去看看你母亲吧!”
“好的,梁腾明白。”梁腾立起身,准备带路。
陈到看了一眼冯耀,意思就是说,会不会是个圈套,想要将我们带去他们的老巢?要小心点。
冯耀陈到是义兄弟,彼此早已了熟悉,陈到的一个眼神,冯耀马上就明白了陈到的意思,看了看梁腾,确实是衣衫破旧,面有菜色,不象是长期行窃之人,于是点点头,对梁腾道:“你在前面带路吧,如果想跑,可以把距离拉开点,我最近腿有点受伤了,追不上你的!”
梁腾恭敬一直将冯耀陈到两人带到了一个集市之上,指着前边一群人道:“那人群中自卖者就是我妹,我母亲应在一旁!”
走到近前,大声喝道:“让开,让开,不买的请让一下,有贵人前来看人了!”
人群应声而开,露出里面面容凄惨的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尚未及笄的少女,冯耀细看过去,那少女虽然蓬头垢面,但是姿色却是上佳,头上插着一根草欲自卖其身,再看那老妇人头上却没有草。
梁腾还未走近,那老妇人便看见了,眼中涌下泪来,叫道:“腾儿,你终于回来了!”梁腾近前跪于地上给老妇人叩头。
看到梁腾和老妇人及少女三人谈话及神色,冯耀知道梁腾说的都是是真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卖了这么久还没人买走呢,其妹姿色上佳而且年幼,应该很好卖的啊?
围观的人见梁腾带着冯耀二人过来,以为冯耀是要买那少女的,其中有一个好心的中年男人凑了过来,悄悄地说道:“小哥,你也是来买妾的吧,我跟你说,那个少女买回去了你肯定会后悔的!”
冯耀一愣,也没有多想,随口问道:“为何?”
第五十九章 连升三级
“本来那婢女两万钱也不算贵,但是婢主要求买主照要收留那个老女人!这还不算,我听说那个老女人患有湿病,行走不便,所以这就可惜了,你看看这围了一群人,都在看热闹,都是等着看谁会出手了看笑话的,兄弟,我看你面善,好意提醒一下。”男子说道。
“哦,我知道了。”冯耀不想和此男多说下去,直接走进人群,拉起梁腾,走到一边,问道:“你真是要卖妹?”
梁腾道:“公子爷,别说是卖妹了,小人现在还想自卖己身啊,如果卖不掉,小人全家都可能会冻饿而死,如果能卖掉一家丰衣足食的人家,也是小人前世修来的福分。”
这时,陈到走了过来,对冯耀附耳说道:“大哥,其实这也没什么的,……”
“……”冯耀无语,因为陈到说的有点让冯耀不敢相信。
“三弟,要不这样吧,你先带梁腾找个客栈先安顿下来,等明天再带回龙门客栈。”冯耀心情有些沉重。
陈到应命领着千恩万谢的梁家三口走了,围观的一些摇头叹息几声,又继续去看别的热闹,而冯耀则开始逛起了集市。
集市上除了临时做个一天半天买卖的附近农民外,还有着很多的固定的店铺,而管理这些男女商贩的还有专门的市侩,会从买卖双方的钱中抽取一定的税,比较贵重的物品或是奴婢买卖则更为复杂,不但要双方订立合约,还会要求有保人作证并签字,然后交给市侩盖印。
像马,牛都是贵重物品,而且铁器也有限制,必须要详细记录买主的姓名籍贯,这点冯耀还是第一次知道,以前在平舆城时,这些东西都是交给手下人去办的,也没有去注意。
……
三天的休假很快的就过去了,冯耀给投奔来的梁腾安排了一个特殊的职业,就是负责龙门客栈内的安全,保护每个客人的钱包和人身安全,还兼带迎接客人的事。
吕玲绮每天都要来龙门客栈吃饭,其实只是打着吃饭的幌子来找冯耀,从吕玲绮的倾诉中,冯耀终于明白了那天吕玲绮为什么突然要刺杀自己。
在长安城,当年吕布从长安城逃走时,并没能力带着家眷一起走,所以临时嘱咐自己的心腹家臣秦谊照看妻子,为了躲避郭汜等人的暗杀,秦谊不得不隐居在长安城内,并多次搬家,偶尔有人真的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后,秦谊不惜杀人灭口,将想要继续查探的所有人都刺杀掉。
吕玲绮从小就被教导,只要有人问起姓秦的,或是问起姓吕姓严姓魏或是貂婵等人,就会被当成对她们有威胁的敌人,只要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就是立即将对方杀死,然后搬家。
冯耀当时正好问起姓秦的,所以才有了当时的一幕。
这两年当中,曾听人传说吕布已经死了,是被袁绍给暗杀的,所以都认为这是真的,作为吕布的正妻严夫人为了报答秦谊的救护之恩,便作主将貂婵许配给了秦谊,秦谊因为当年曾任过宜禄一职,所以一直化名是秦宜禄。
当秦宜禄带着吕布的家眷再次和吕布团圆后,吕布不但没有怪责秦谊娶貂婵为妻的事,反而非常感激其保全了自己的家眷,于是重用秦谊,任秦谊为校尉,和魏续一起管理粮草及众将士的家眷。
……
冯耀回到营寨的第一天,冯耀就发现军营发生了很大变化,最直接的变化就是冯耀真的升职了,由什长升为了屯长,不过从更令冯耀意外的就是吕布军因为又招到了大量的士卒,所以很多将士都直接升了一级。
原先只是部曲督的郝萌,魏续这次升为校尉,又合并了陈宫手下部将宋宪,侯成,俱都升为了校尉,同为校尉的还有秦谊。冯耀所在甲字曲的军侯曹性则是升为了部曲督。
吕布吸了冯耀等人弓兵带盾带枪的成功经验,命高顺选军中最为精壮的士卒组建了陷阵营,共八百人,由八个部曲将带领,陷阵营的所有人每人都是装备一支铁弓,一柄短戟,一面中盾,一柄匕首,一把马刀,一套精良的铁札甲。这几乎完全是按照冯耀的一套装备打造,不过稍稍改动一下。其中短戟说短也不是很短,也达到一丈八寸的标准尺寸,可以骑马,可步战。
陷阵营成为吕布的第一支近卫军,高顺为督统。张辽的骑兵营还是二百人,不过张辽升为了骑都尉,为作吕布的另一支亲兵,同时吕布又利用上次击败夏侯惇缴获的一百多匹马,再加上各县进贡的马匹,凑了两百之数,命成廉组建了一支轻骑弓兵,这轻弓骑兵是吕布的第三支亲兵。
通过这些天征的兵以及合并的陈宫的,吕布军扩大到了精兵四千人,杂兵八千人。但是这远远不够,若按现在分营,要满编的话,光郝萌,魏续,宋宪,侯成四个校尉就需要精兵一万,杂兵一万以上,而作为押运粮草的秦谊要的杂兵更多,若是要进攻最少要一万以上杂役兵来运粮。这还不算高顺,张辽,成廉等亲兵的人数。
所以此时大多数将军手下都是严重缺少兵力。
而这其中最缺兵力的人就是冯耀!
本来手下只有二十四人,这次因功升为右屯的队率了,队率手下最少要精兵五十五人,杂役五十五人或更多,一百一十人才满编,而冯耀现在只有二十四人!
还差八十六人!正当冯耀为兵力发愁时,佐使耿良又来了。
“冯队率,主公有请。”
……
“冯将军!我想以后可以这样称呼你了!如果你这次能完成任务的话!”吕布直接拿给了冯耀一对兵符,一方部曲督印,一纸任命书,还有一封给陈应的书信。
“我希望你回到平舆城去,招募一千兵力回来!陈应会配合你的!”
自从冯耀成功将吕布的妻儿从长安城接回来后,吕布对冯耀的信任大大增加,直接给冯耀又升了两级,在去长安城前,冯耀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什长,现在升队率,升军侯,升部曲督!
但是这个前提是冯耀必须成功招到足够的兵力!
第六十章 中原格局
要想争霸中原,必先争中原三大宝地!
第一处,无可争议,大汉旧都洛阳!洛阳位于嵩山之北,黄河之南,处于群山怀抱之中,却又交通便利,易守难攻,是中原通往西凉必经之咽喉之地,气候适宜,粮产丰富,可自给自足养百万兵马!东有虎牢关,西有潼关。
第二处,当属南阳郡,南阳位于嵩山之南,是一个地理位置非常好的盆地。北面嵩山洛阳黄河为天然屏障自不必说,这面西面是连绵几千里的秦岭,东面伏牛山也是千余里的存在,南依长江最大支流汉水,更绝妙的是,在南阳郡东北角,伏牛山脉竟然开了一个大大的隘口,这个隘口依水而行,可以很方便的通行大型车马。南阳在易守难攻上比洛阳稍差,但是南阳良田千里,人口稠密,是中原通往南方和西南方的咽喉之地。
第三处,就是泰山山脉一带,或者说是泰山的支脉,八百里水泊良山。良山山脉共分为青龙山,老虎山,龟山,凤凰山,以及良山主脉。这五大山脉跨东郡,东平国,任城国,鲁国,山阳郡五郡数十县,更在良山脚下,几乎整个泰山山脉南部,中原北部的水流全都汇集在了良山泊中,数百里水面波光鳞鳞。而在北面,黄河,济水更是两道天然防线,造就了良山独特的地理,说起易守难攻只在南阳之上,物产则更丰,只是可惜不是咽喉之地,只能排第三。
……
兴平元年夏六月一日
汝南郡平舆城北二十里外,一阵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十三个威猛的骑兵驾马急驰,在他们身后的官道上,一路的尘土飞扬。
这十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回平舆招兵的冯耀等人。
这十三人分别是冯耀,周仓,陈到,戴陵,许显,周征,张石,王霸,何铜,何铁,陈任,赵旺,刘顺。
每个骑兵的背上都斜挎着一张铁胎弓,腰中的箭筒中有着二十支短箭。
虽然都是轻弓骑兵,但每个骑兵几乎都有一件以上特殊兵器,冯耀长剑中盾,周仓黑龙噬日刀,陈到丈十蟒神枪,戴陵破天狼牙棒加精钢大盾,许显精钢马刀中盾,周征鬼头刀,何铜大盾短刀,何铁大盾短刀,王霸大盾短刀,张石大盾短刀,陈任长枪,赵旺短斧中盾,刘顺短戟小盾。除此以外,所有人都配有统一的,一尺多长的匕首一柄。
冯耀脸上脸色凝重,眉头紧锁,除了不时发出各种命令外,就是专注的策马急驰!因为汝南再度失陷了,这次不是简单的流民作乱,而是黄巾军刚刚攻占了汝南郡!这是冯耀刚从路上逃难的百姓中获得的信息。
……
而在与此同时,徐州下邳城中,徐州牧陶谦病重逝世!
自从前不久曹操二次攻打徐州,连破数城后,陶谦惊吓之下,为避曹操之锋,连忙将州治从郯城移到了下邳城,可是连日来的惊吓及操劳再加上水土不服,陶旧疾复发,不久便含恨而终。
州府大堂上,一方青绶银印端端正正的摆在桌上,在桌后的主位上,陶谦再也不可能坐上来了。
大堂中分别坐着数人,陶谦的心腹中郎将曹豹,典农校尉陈登,别驾糜竺,豫州刺史刘备,原扬州刺史陈瑀
几人不停地争论着,更是时而会将目光投向那枚州牧印。
谁只要拥有了这方官印再加上一纸任命书,便可成为徐州新任的州牧!
曹豹大声道:“陶使君是因为曹贼而死,谁要想接替陶公之位,必须要能为陶公复仇,对抗曹贼!我看当今天下,只有新得兖州的吕温候才有这个能力和胆量!其余皆胆小怕事,不敢与曹贼为敌!”
典农校尉陈登哈哈笑道:“曹将军,吕布刚得兖州,地方都没有坐稳,如果让他就徐州之位,只怕兖州马上就会再度被曹操收复,又谈什么来对抗曹操?我举荐我的叔父扬州刺史接任徐州牧!”
曹豹冷笑道:“陈校尉,你们陈家还不是为了那一点私利!不如这样,我们直接迎寿春袁术来主事徐州,以袁家四世三公的名望,我想没有人会有意见吧!而且袁术最恨曹操,必会全力攻曹,为陶公报仇!”
别驾糜竺劝道:“诸位,我们若这样争论下去,只会引起内乱,若我们不能尽快选出州牧,朝廷很快就另外派官员来了,只怕到时对所有人都不利!”
“那别驾有什么好办法?”曹豹问道。
“请刘玄德刘刺史就任州牧最为合适!”糜竺道。
“……”
曹豹心想:“陈登他们陈家的势力太大了,不如暂且忍让一下,刘备最近也刚被曹操打败,应该是很恨曹操的吧?只要陶公之仇得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于是也微微的点了下头,道:“刘君能为陶公之仇与曹操为敌吗?”
刘备愤声道:“曹贼屠我徐州数十万百姓,我恨不能削其首!!”
曹豹喜道:“如此,我愿意辅佐刘君!”
陈登见自己的计划落空,虽然不情愿,但是徐州兵权大部分在曹豹手中,也不也乱来,接着转念一想,“如果能将刘备请出沛国,或许父亲沛国相能更好的暗中扩展实力,先让刘备袁术互斗,吕布曹操相争,到时两败俱伤,濮阳陈宫,平舆陈应,再加上我父沛国陈珪,及我在徐州暗中支持,中原唾手可得!”
“呵呵,我也认为刘君最为合适!”陈登朗声笑道。
……
一个月前,由于徐州,兖州曹操,刘备,陶谦,吕布的互相交战,颖川、伏牛山、汝南、徐州等地黄巾军趁势聚拢大量流民,复又崛起,趁着各方诸侯交战之机迅速在汝南攻城夺县,郡治平舆城也在不久前被攻陷。
黄巾军在拿下平舆城后,推举了汉室宗亲刘辟为首领,刘辟并没有让黄巾军四处抢掠,而是大力发展农业,让黄巾军屯田于外,又大力整治收留流民,西结袁术,郡内诸县闻之纷纷归附刘辟。
冯耀并不知道这些具体的情况,一路上还悄悄地杀掉了好几个在外查探消息的黄巾斥候兵,就在抵达桃林居那片树林的边缘时,冯耀又命众人小心防备,慢慢前行,将马匹交给陈到牵着后,便带着周仓先行潜入树林,朝着桃林居的方向摸来……。
“希望十三义他们没有事!”冯耀谨慎的拔开一支挡在前面的满是绿叶的树枝,尽量不破坏周围的一切东西,不给任何敌人查觉到己方的行踪。
第六十一章 身世之谜
桃林居,不知何时,在山洞外的桃树下,多了几块形状不一的石头,这些石头的顶部,都被打磨平了些,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些粗糙的石凳,在其中的一个石凳上,摆放着一个刚摘下来的鲜红桃子。
在紧临放桃子的石凳的左手旁,还有一个石凳,上面懒散地坐着一个后背朝着外面的蓬头垢发的妇人,从后面无法看清其面容,但是妇人却是一摇一晃的,合着节拍,轻轻的哼唱着一曲童谣,“鸡蛋鸡蛋壳壳,里面坐个哥哥。哥哥出去买菜,里面坐个……!”
这只是一首简单的童谣,妇人却唱得非常的开心,似乎沉浸在某个非常快乐难忘的记中,一直不停的来回重复着哼唱,并且缓慢地左右晃动着脑袋,……
唱累了,妇人就会停下来,拿起右手旁石凳上的桃子看了一番,自言自语的嘻笑道:“耀儿,看,好吃的桃子!喜欢吧,娘一定会给你留着的!!”
冯耀一动不动地站在在妇人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痴痴地凝视着那妇人的背影,泪水滚滚而出……
依然坐在石凳上摇晃着脑袋的疯颠妇人正是一年前失踪的“疯夫人”!
当第一滴泪水从冯耀下巴上滑落,“叭搭”一声滴在地面时,冯耀只觉脑袋似被猛击了一下,在脑海记忆的深处,有个地方“轰”一震……
……
“娘!我要吃桃子!我要吃桃子!唔唔……!”
“耀儿乖!现在还没有到长桃子的季节,明年了娘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桃子吃!”一个容貌端庄的妇人微笑着。
“不!我就要现在吃!”
“……耀儿,来,看看娘手里是什么?”
“江米糖——!……,娘,你真好!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顺你!”
……
“来!耀儿乖!叔叔带你买糖吃!买你最喜欢吃的江米糖好不好?”
……
“陈叔,你要带我去哪?你不是说请我吃江米糖吗?”
陈叔忽然面上露出一个狞笑,接着从背后抽出一根木棒,猛的挥了过来!
“啊!……”
……
冯耀只觉脑中一震,记忆中那个男孩便失去了知觉……
……
一个穿着华丽长袍的妇人,带着慈祥的笑容,口中轻轻哼唱着一首童谣:“鸡蛋鸡蛋壳壳,里面坐个哥哥。哥哥出去买菜,里面坐个……!”
……
冯耀轻轻的走了上前,走到了依然坐在石凳上摇晃着脑袋,唱着童谣的疯妇人身后,颤抖着喊了一声:“娘——!是你吗?”
多么熟悉的声音!仿佛就是当年那个爱吃江米糖的小男孩的声音!
“疯妇人”身子猛的一震,呆住了,童谣声戛然而止,手中的桃子落到了地上,……
不知何时,冯耀哼唱起了疯妇人一直唱不全的童谣:“……里面做个奶奶。奶奶出去烧香,里面坐个姑娘。姑娘出去点灯,烧了鼻子眼睛。”
“耀儿?……,真的是我的耀儿!?”疯妇人呢喃着,她永远也忘不了耀儿的声音。
“疯妇人”激动慢慢转过身子,曾经多少次,她梦到她找到了丢失的耀儿,可是一转身就会发现那只是一个梦!
疯妇人,准确地说是冯夫人,真正的冯夫人!
冯耀盯着冯夫的脸仔细地看着,他看不见冯夫人此时蓬乱的头发,也看不见冯夫人此时破旧的衣裳,他只看到了一个早已深深烙在灵魂里的容貌!这个容貌与冯耀梦中那个穿着华丽长袍妇人模糊的面容重合了,与记忆中的那个面容端庄的妇人重合了!
“娘!真的是娘!娘找到耀儿了!!”冯耀含着泪跪倒在了地上。
冯夫人双手抖动着,痴痴的凝望着冯耀,她不敢相信她的耀儿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大了!
冯耀从怀中取出一套七岁小儿才能穿的衣服,膝行上行,放到了冯夫人的手中!这套衣服曾是一年多前冯夫人抢来送给“耀儿”的,但是当时她不知道“耀儿”已经长大。
“是耀儿!真的是娘的耀儿!”冯夫人一把将冯耀搂在怀中,大哭了起来。
“耀儿啊,这些年你跑哪去了啊!?娘找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不早点回家?”冯夫人大声地哭诉。
在母子二人的周围数丈外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两队人,靠山洞这边站着十三个持盾持短剑的黑衣少年,这十三个少年正是冯耀的随从,一直居住在桃林居的十三义!靠另一边,站着十二个身着皮甲的士卒和十三匹高大健壮的战马,这十二个士卒正是随冯耀一起回来的周仓,陈到等十二人!
没有一个人说一个字,全部静悄悄的,但是在他们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泪水在打着转!前后两队二十五个人,默默地注视着桃树下的冯耀和疯妇人。
然而,冯耀和疯妇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娘,当年我被陈叔打晕了,后来的事全都不记得了!”冯耀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冯夫人的脸,这张脸此时虽然比起记忆中的苍老憔悴一些,但是带给冯耀是无限的温暖和幸福,冯耀一直回忆着小时候的事。
冯夫人看着冯耀的眼神渐渐地清彻了来,似乎疯病已经好了大半,又呆呆的看着冯耀半天,那些往日的片断一片片的慢慢的连接了起来!
“耀儿!娘当时一定很傻吧!竟然给你买这么小的衣服!”冯夫人拿起了那套七岁小儿的衣服,脸上浮现了一抹幸福的笑容,“在娘的印象中,耀儿还一直是丢失时七岁的模样,我咋就没想到时间过去了,耀儿也会长大的呢!”
看到母亲眼中的光彩,冯耀鼻子一酸,高兴得差点掉下泪来,知道母亲的病情已经好转了,连忙将自己眼中还残留的眼泪擦干,笑着看着冯夫人说道:“娘,你看看耀儿和小时侯长得像不像!”
冯夫人摸了冯耀的头,也笑道:“像啊!太像了,特别是耀儿的眼睛,简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唉,这么多年过去了,耀儿长大了!娘也老了!”
过了一会,冯夫人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起道:“耀儿!娘想起来了,你双脚上从小就长有几颗红痣!”
冯耀闻言,连忙脱下了靴子,暗道:“不会是娘记错了吧?我长这么大了,怎么从来就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脚上有痣呢!”
脱下靴子后,冯耀又取下包脚的脚套,将一只脚搬了起来,猛一看,并没有什么不同,正准备放下脚时,冯夫人笑着一指冯耀的脚心,“耀儿,你看!痣还在,娘记得没有错。”
第六十二章 古书重现
冯耀再仔细一看,果真发现了三粒粉红色的小痣,比周围的皮肤微微的凸起一点,若不细看,还真容易发现,冯耀大为惊讶,想到母亲说的好像是双脚,便抬起另一只脚,果真又看到了四颗同样色泽的小痣!
冯夫人笑着道:“耀儿,你知道吗,当年有一个道士看过你的脚后,说你脚踏北斗七星,将来必是贵不可言,只是这七星分别在两脚上,将来会有离别之痛,当时娘还不信,没想真应了其言了!”
冯耀将两只脚并拢在一起,发现七颗红痣组合在一起赫然就是一副北斗七星图!
“我草,果真是脚踏北斗七星!这么说我的未来无可限量,一片光明?!”冯耀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
“娘!我记得我小时候,爹好像是做了很大的官?”冯耀虽然对冯夫人这个母亲的记忆深刻,知道错不了,但是对父亲的印象却不太深,只是记得父亲的名字是袁术,表字公路,长得稍有点胖,只不过亲生父亲倒底是不是历中上那个倒霉的伪帝袁术就不敢百分百确定了。
冯夫人闻言,眼眶又是一红,道:“耀儿,你父亲袁氏一门四世三公,确实是非常的风光,……,这些年,娘对不起你爹啊,当年为了寻找你,将你的两个妹妹全部扔给你爹一人照顾了,现在娘真想马上就见到他们!”
冯耀确定了袁术正是自己父亲后,心情变得十分的复杂,作为一个七岁的记忆是渴望马上见到自己的亲爹,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冯耀却不大喜欢袁术在历史上名声,但同时,却又不希望看到袁术以悲剧收场。
“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娘!娘受了这么多的苦了,疯病也刚刚好转,我不能再给娘更多的刺激了,特别是不能告诉有关于袁家的一切消息!如果娘知道了袁术和袁绍互相交战,知道了袁氏四世三公的荣耀已不复存在,知道了三公之一的叔父袁隗满门三百多口被斩,一定会疯病再发的!”冯耀在心中暗暗作出决定。
“娘!咱们今天先休息吧,明天孩儿一定陪娘说话说个够!”冯耀道。
冯夫人却摇了摇头,道:“耀儿,娘没事,娘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这件事搁在娘心里已经十多年了!”冯夫人伸手在怀中摸了一下,取出一个红色布包来,喜道:“谢天谢地,还好这件祖传之物没有遗失!”
接着又将腰间的短剑解了下来,递给冯耀,说道:“拿着,这是我冯氏一族传了一百多年的宝物了,是当年我大汉皇帝亲赐给我冯氏先祖大树将军冯公之物,名为玉具剑!”
冯耀虽然有些骇然自己先祖的成就,但也只是一瞬间,转眼就又恢复了平静,毕竟是穿越这种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还有亲爹是袁术这种事都碰上了,还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冯耀没有立即打开宝剑,而是随手挂在了腰上。
此时冯耀一直处在一系列的紧张刺激中,浑然已经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没注意到不远处周仓陈到冯习等二十几人的震惊的表情!最先应过来的周仓陈到冯******立即觉察到事态的严重!
冯习所率的十三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们的主人冯耀!
周仓,陈到,戴陵自不必多说,也是非常的高兴,但是其它几个士卒却是面色惊骇的凝视着冯耀,如果他们听到看到这一切是真的,冯耀真是袁术之子,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们都要面临一个选择,是跟着冯耀开拓出一片新天地?还是回到吕布军中?
周仓首先转过身来,看着手下的士卒,坚定说道:“冯子谋是我大哥,不管他的决定是什么,我周仓必会誓死追随,诸位兄弟如有不情愿,我等兄弟相交一场,绝不会逼迫,明天之后,可以自行离开!但是若有谁想要加害我大哥,就别怪我周仓不认兄弟之情!”周仓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打扰冯耀母子相认。
陈到同样表态:“陈到誓死追随冯子谋!相信兄弟们都知道陈到的性格,把我当兄弟的,可以离开,不把我兄弟的,若是离开后将此间之事对外吐露了半个字,我必杀尽其九族!掘其先祖之墓!”
戴陵道:“欲害我主者,陵必将剐其肉,碎其骨!”
许显激动得直接面朝着冯耀的方向单膝跪下,拱着手恭敬地注视着冯耀,在许显的带动下,共它士卒一声不发,俱都选择了和许显同样的动作!
在二十五人凝视的中心,是神情激动的冯耀和冯夫人母子二人!
冯夫人看到冯耀收了下宝剑,脸上浮出幸福的笑容,点点头,说道,:“耀儿,这布中包着的就是给你的第二件宝物,按祖传规矩,必须要由你亲手打开!”
冯耀点头接手布包,放在一旁的石凳上,将红布展开,发现竟然是一本古书,随手拿起来一看,封面上写着四个字“孙-子-兵-法”,登时脑中一震,急忙取在手中,激动翻开了一页,在第一页的空白处有一个毛笔写的人名:冯异,在人名的下面还印有阳夏侯印,征西大将军印两个鲜红的方印。
又翻看后面,里面有很多阅者的批注在页边的空白处!冯耀越看越熟悉,瞪大两只眼睛,内心狂呼:“这不就是我丢失了的那本古书吗!!当初就是它带我穿越来这个乱世的,现在是不是也能……?!……!”
可惜的是,冯耀回想当初的情景,试了好几几种握书的方法,“孙子兵法”根本没有一点反应,没有一丝动静!
冯耀摇摇头,将“孙子兵法”依旧包好,放入怀中。此时冯耀并不知道他的身上正散发着一层薄薄的金光,这层金光离近了看不见,若相距三丈以外,就特别的明显。
除了周仓陈到还有看不到这一奇怪现象的冯夫人外,所有的人都被冯耀身上的金光震得目瞪口呆!
周仓兴奋的转过身,对着身后那些目瞪口呆单膝跪伏在地的士卒说道:“我早就说过我大哥不是凡人,我大哥有真龙护体!”
众人骇然,不敢细看,纷纷由单膝改为双膝跪地,伏在地上,这是最高的敬礼!
冯习等十三义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闪着金光主人,“这就是我的主人!!”
所有人眼中无不闪闪发亮,闪烁着对冯耀的狂热的崇拜之情!
“耀儿,这本书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先别忙着看,娘想要马上带你回家!让你爹也高兴高兴!”冯夫人眼角含着笑意,嘴角带着幸福满足的微笑。
看着母亲慈爱的目光,冯耀心神猛的一振!脸现羞愧之色,暗骂自己,“不说回不去,就算回去了又有什么?回去了也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这个乱世,虽然世道黑暗,文明落后,但是这里有关心我的娘!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历害的爹!还有义结金兰的好兄弟和忠诚的仆从!最重要的是,我能用的我的双手去改变这一切!!!”
第六十三章 兵者诡道
“娘,我扶您进屋里休息一下吧,过几天等孩儿把一切事情都准备好了,就带娘一起回家!”冯耀劝道。
冯夫人虽然思乡情切,但是一想冯耀说的也对,便点头同意,冯耀大喜,心道:“怎么二弟他们怎么还跟过来?还有十三义呢?”,长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突然发现众人都跪伏在地,吃了一惊。
“二弟,三弟,你们这是怎么了?”冯耀道。
“主公!”
所有人都抱着拳恭敬地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喊道。
“二弟,三弟!我不是说过不要这要称呼吗,你们这是怎么了?还有你们,怎么也这么称呼我?快起来!”冯耀吓了一跳,只见面前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不但周仓陈到以及众士卒都跪在地上,半年多没有见面的十三义等人也跪在地上。
“冯习你们没事?太好了!”冯耀大喜,“都快起来吧!”
“主公!我们虽然是异姓兄弟,但是这礼不可费,请主公同意,否则我们是不会起来的!”陈到大声说道。
“主公!如果主公不愿意收下我等,回去又不能完成吕公交待的任务,我等不如自刎于此!”许显周征等士卒神色坚定的跪着不起。
冯耀看了看,忽然有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便问道:“难道诸位兄弟刚才都听见了?”
众人一致的点点头。
这时冯夫人站了起来,微笑着对着冯耀道:“耀儿,娘看他们都是一片诚心,你不妨就收下他们吧,你别担心钱的事!你离家时还小,可能不知道你爹的实力,别说是现在二十多个人,就是二千人也不嫌多啊!”
冯耀吓了一跳,生怕众人对说出让母亲受刺激的言论,连忙道:“好!我同意当主公!!”
“主公!”众人大喜道,纷纷纳头便拜。
冯耀一一将所有人扶起,好言称赞一番,最后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二十五人,顿时觉得心头一股豪气由然而生,刹那直冲于天际。
“元福,叔至,你们二人先扶我娘进洞去休息!”冯耀命道,又转身对着母亲冯夫人轻声说道:“娘!您先进去休息一会,待孩儿安排好了这里的事,就过去陪您说话!”
周仓陈到二人依命领着冯夫人进洞休息。
“戴陵!以后这护卫一事就交给你了!”
“许显!你对平舆城比较熟,你先准备一下,一会混进城中,打探黄巾军的消息!并联系一下包子铺的黄亦!要他明天来一趟!回来时,记得多买几套好点的妇人衣物!”
“…………”
……
七天后,经过了冯耀的精心安排,一行十多人踏上了前往寿春的路上,为了掩人耳目,众人扮成了前往寿春寻亲的商贾,除冯耀外,周仓陈到十二人扮作护卫的家丁,原先的统一穿戴的皮甲只好换下,穿上普通的粗布平民衣服。
虽然知道了平舆城的在刘辟的治理下,与原先官府并没有太多差别,冯耀还是没有冒险进入城内,一切事宜都是通过包子铺的黄亦来安排。
十三义还小,最大的冯习也只有十五岁,最少的才十岁,尽管看起来比普通同龄的孩子个头高,力量更大,但是冯耀还是决定让十三义继续留在桃林居,反正黄巾军也只是将十三义等一群孩子当作了一群在一起生活的孤儿,除了要求安规定交税交租外,并没有引起黄巾军的怀疑。
这一路,十二个人一共租用了三驾马车,有两驾马车上装着的是粮食和衣服等杂物,这些东西是这一路上必不可少,周仓陈到等十二人分别骑马随着马车前行,三驾马车中只有一驾是有车厢的,里面也不算小,看地方应可以坐下四人。
冯耀每天都陪着冯夫人坐在马车的车厢中说着悄悄话,说着一些小时侯的回忆,冯夫人的疯病其实本来就是因为失子心痛引起的,如今母子团聚,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冯耀平日里的悉心照料,冯夫人现在脸上又重新恢复了容光,整天都是面带着微笑,在换过暂新的衣服后,冯夫人早已不是原先那种疯颠的模样,举手投足间无不露出一股贵妇人气质。
冯夫人对最近好几年的事情只有一个非常模糊的印象,并不知道袁家所遭的残祸,自从出来寻找儿子后就只回过一次汝阳的袁氏老家,那还是“冯耀”刚刚丢失的那一年,后来随着病情的加重,渐渐地忘了家了,四处在外疯疯颠颠,好在冯夫人自幼练习祖传武艺,自保足足有余,这点冯耀早就知道,当初第一次相遇时,冯夫人只是轻轻一挥,周仓陈到二人便跌倒在地。
有时冯夫人硬是问起袁绍和其夫袁术为什么要互相仇视时,虽然冯耀也不太明白,但马上就会将话题扯开,或是直接笑着道:“娘,你能再说说我们冯家的祖传武学吗,孩儿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为什么周仓那么大力气了,还会败在您手中?”
冯夫人总是看冯耀摇头,“唉,耀儿,看来你还是像你爹多一些,性子比较直和要强,不懂四两拔千斤的道理,等以后有空,娘一定要好好多教你一点武艺。”
就这样,一行人很快抵达扬州地面,不同于豫州的流民四外可见,田地荒芜较多,扬州的人似乎过得幸福太多了,田地中经常看到满脸笑容的佃农和茂盛的稻子,路过的村子也非常好客,鸡犬之声随处闻。
“貌似我这个便宜老爹袁术并不是那么的无用啊!”冯耀带着笑容,在内心中感叹!
在行进的路上,冯耀会经常周仓陈到交换一些意见,晚上时,住过好客的农户家,或是在沿官道的一些客栈中休息,也有过在野外露宿的日子,好在是夏天,天气比较热,晚上除了多了一些露水会经常打湿头发外,在外露宿还是非常凉快的。
有空的时候,冯耀总会抽出那柄御赐的玉具剑看上几眼,这柄玉具剑也不知是用什么工艺打造而成,剑身上透着十分规则均匀的黑色花纹,剑刃虽薄,但是既使摆上几个铜钱,一剑斩下,铜钱应声成为两半,而剑刃的刃口分毫不伤。
玉具剑之所以名为玉具,冯耀猜测可能是因为这柄剑的剑柄并不是木头制成的,而是用极品的玉石制成,整柄剑只有二尺长,古朴中透着高贵的气息,令人爱不释手。
欣赏玉具剑,冯耀总是要将那本孙子兵法取出,在灯下用心细读,其中的”兵者,诡道也”这句话令冯耀印象特别深,这句话在冯耀理解就是作战时,对于敌人的任何话都不要相信,只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好了,而且对于敌人作出的承诺,哪怕是正式盟誓写下了契约书,也千万不要当真,甚至可以出尔反尔,转身就给敌人致命一击,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信用,只有一条,利益!
但是对于统兵而来说,就刚刚相反了,“将者,智、信、仁、勇、严也”这其中就有一个“信”字!如果说到做不到或是承诺过的东西不去执行,就没有士卒愿意听话卖命了!这个时侯如果以利益为先,只顾所谓的“大局”必会引起从内部崩溃,这条的解释是冯耀根据大树将军冯异亲笔写下的批注理解得来的。
“看来什么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死守规矩死依兵法反而适得其反!果然不愧是祖传的宝物!这本孙子兵法太好了!”
第六十四章 袁出于陈
六月十五日
冯耀顺利抵达寿春,与父亲袁术一番父子相见之后,又见到了自己的十八岁的姐姐袁丽华和十二岁的妹妹袁芬芳,还有姐夫黄猗。
一家人喜气洋洋吃过饭后,袁术将冯耀带到单独的书房,眼中再次落下泪来,道:“耀儿,你可知当初是谁欲害你性命?”
“父亲,孩儿也记不太清,只知当时一直叫他陈叔,好像和父亲非常的熟,经常会来我们家,而且也做了很大的官,府里的仆人们都很害怕他!”
看着父亲袁术眼中的泪,冯耀有些伤感,除了血缘上的关系外,冯耀对父亲的记忆并没有多少,自然不会向对母亲冯夫人那样熟悉。
袁术的身材并不高,只有七尺多一点,身型微胖,一络胡子悬在下巴上,凭空添了不少气势,总的说来,袁术的相貌还是非常威严和英武的,虽然冯耀仍然能感觉到两人之间还存在着不少的隔阂,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而且冯耀还是袁术唯一的儿子,袁术对冯耀全是包容和呵护之情。
“你是说陈纪陈元方!!”袁术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耀儿,陈家乃是天下闻名颖川名士,如何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孩儿不知道陈叔是否就是陈纪,但是是陈叔绝对不会错,而且父亲,孩儿曾得异人指点,说是咱们袁家一定要防着陈家!”冯耀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根据后世记忆中,袁术曾被最为信任的心腹部将背叛,其中有个人就叫陈兰。
袁术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袁氏出于陈,可以说和袁氏和陈氏就是一家人,按理陈氏不会对我袁家不利吧?可是按你这么这一说,为父也想起来了一件事,今天接你进府时,无意发现陈兰将军好像面色不悦,似是心事重重的模样,现在这一想来,确实是可疑得很。还有,如果当初加害的陈叔真是陈纪的话,我得早点做点安排了……”
又过了一会
袁术忽然又想起一事,道:“耀儿,你说的有道理,为父记起来了,前些年为父领军退守扬州时,曾任命陈瑀为扬州刺史,命他守此寿春城,后来这逆贼竟然背叛为父,据不开门,后来在为父的几路兵马夹击之下,陈瑀此贼逃往徐州下邳城!!前些日子,为父伏在徐州的细作来报,那贼子又伙同其堂弟陈珪,及堂侄儿陈登阻拦迎为父为徐州牧!!呵呵呵想不到为父一直待陈家人如自家人,陈家人却待我袁家如仇敌!!”
“耀儿,你稍等一会,喝点茶,不要出去了,待为父先去安排一番,再来与我儿商议大事!”袁术面色寒冷,大步而去。
冯耀一屁股坐在软垫上,目光炯炯发亮,目前一切事情都是按计划中顺利的,父亲不但没有嫌弃母亲的出走,反而一见面之下就抱头痛哭,而且根据从姐姐那打听来的消息,冯夫人虽然多年不曾回家,但是袁术一直没有取消冯夫人第一正妻的位子!
这可能吗!历史上的袁术据说是个荒银无道的昏君加暴君啊,据说是当了皇帝后更是三宫六院美女如云,怎么可能一直空着皇后的名位不让后面的妃子上位呢?
不可能!虽然现在袁术并没有当皇帝,但是身为世家大族,又雄霸扬州,妻妾也该成群了吧?
后来冯耀总算从姐姐袁丽华絮絮叨叨的话语中,听明白了,原来在数年之前,一次征讨黄巾贼时,父亲袁术被一支冷箭射伤,后来虽然伤好了,但是后来无论娶几房妻妾,都再也没有令妻妾怀过孩子了。
所以,曾为父亲生过两女一男的正妻冯夫人的地位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一丝一毫。
不但如此,父亲还特别的喜欢和其子“冯耀”年岁差不大,失去了父亲了孙策!父亲曾多次当着外人的面,感叹:“如果能让我生儿子像孙策一样,我就算死了也没有怨恨了!”多次流露出想收孙策为义子的意思。
现在冯耀唯一个开不了口的话题就是姓,既然已经认父归宗了,是否也要回归本姓“袁”?从此冯耀变袁耀?
其实姓名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姓袁姓冯都可以,但是冯耀本能的偏向于姓冯,为什么?最主要就是因为穿越之前,冯耀就是姓冯的,而且家谱上追寻到最早的始祖就是东汉的冯异,所以冯耀对于母姓冯更有认可感!
袁术只有袁耀一个独子,当然是想让冯耀恢复本姓袁,如果没有冯耀这个穿越者,历史也会按着这个方向发展:袁术有一个儿子姓袁名耀,但是最终也没有多大的成就,只能一辈子靠着妹夫孙权过活了,最后还和孙权成为了亲上加亲的亲家,将女儿嫁给了孙权家的第五个儿子孙奋。
既然穿越了,冯耀当然不想走“袁耀”的老路!
冯耀一杯茶刚刚喝完,袁术就怒气满面的回来了。
“吾儿,为父糊涂啊!”袁术道。
“父亲!出了什么事了?”冯耀问道,随即倒了一杯热茶,端给了袁术,“父亲,先喝杯热茶!”
袁术叹一口气,接过热茶,一口气喝掉,坐了下来,拉着冯耀的手,道:“耀儿!若是你能早点回来就好了,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还是你说的对,非我族内,其心必异啊!为父一直以为我袁家四世三公,恩泽天下,天下士人也必会感恩知报,所以为父做官以来,一直以恩示他人,没想到最信任的人却选择了背叛!”
“刚才为父想要去削弱陈家的权势,没想到陈家之人自知道你回来后,就已经开始了计划!……唉,可惜了一个多么好的人才,别驾陈元方有一子,名为陈群,年纪轻轻就学知渊博,智谋非凡,为父本来还想着给其安排一个官职,可是……!”袁术痛苦的捂着脸,心情十分矛盾。
“父亲!那陈纪父子到底做了什么事,让父亲如此不快?”冯耀担心的问道。
“陈纪陈群父子已假传吾命,骗过城门守将,逃走了!可恨啊,可恨当初为父太过信任陈家,相信了他们的话,没有强逼着命他们将家眷迁来寿春城,现在想来他们陈家早就留好了退路!”袁术恨恨的说道。
第六十五章 父子密谈
父亲袁术的话,冯耀并不是全部的赞同,说一个人物吧,孙策,按史书上孙策因为袁术没有容人之量,数次立功后袁术都没有封孙策为官,导致孙策自己单干了,如如果袁术能好好的拉拢孙策,将来哪能搞得那么惨。
冯耀道:“父亲,听说孙策忠勇无比,您又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要控制孙策,限制他的发展?”
“耀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为父也知道孙策是个人才,为了拉拢他,为父硬逼着太傅马日磾马公给他封了个怀义校尉,还将你妹妹袁芬芳许配给其弟孙权为妻,只待束发便可完婚,这还不够吗?”袁术气愤道。
“还有!”袁术又道:“前不久孙策带一千多人马,因为供不起军粮,来投为父,为父当然高兴了,又是给钱又是给粮的,并多次在诸将面前夸奖他,想收他为义子,但他却装作不明白!现在又想要我出军粮供其出去攻城掠地!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再说了,就算不愿当为父义子,若是将其老母弟妹等亲人送来寿春作个保证,为父哪能不答应他的请求!可是他宁可将家人托于离此地近千里的张纮手中,也不愿意托付给为父,孙策此子野心极大,却多次在为父面前装傻充愣!!不过,耀儿,如今你回来了,为父有指望了,现在就算他孙策跪着求为父,为父也不会再认他为义子了!”
冯耀一愣,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这么多的隐情,细细这一想来,如果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恐怕也不会对孙策放心吧!
如不能成为朋友,也千万不要让其成为敌人!
“父亲!既然孙策如此狂傲不识抬举,不如直接将其杀了!免得日后成为咱们的敌人!”冯耀眼中寒光一闪,脑中想起了某个名人曾说过的话,“古之成大事者,不外面厚心黑而已!三国中曹操心黑无比,所有他成功了,吕布心不黑所以失败!刘备脸皮厚,今天投这个,明天投那个,见人就哭穷,最后见了吕布还骂吕布三姓家奴,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几姓了?孙权则厚黑兼备,所以这三个人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对孙策,冯耀也是非常的喜欢,若是能收为己用,当然是万分的高兴了,可是现实是孙策绝不是甘心屈居人下之人,既然如此,不如一杀了之,这日后就少了一个劲敌!
哪知冯耀话一出口,袁术便吓了一跳,道:“吾儿!此事万万行不得!若被天下士人知道了我袁术杀恩人之后,只怕再也不会有人愿意跟随为父了!”
“父亲,孩儿明白了!既然如此,还是尽量拉拢吧,希望有一天他能明白父亲的苦心!”冯耀道。
袁术见冯耀不骄不燥,心中甚喜,道:“好!耀儿虽然年纪不大,却如此明白事理!为父能有你这样儿子,还有什么好求的!”
冯耀道:“父亲,孩儿至今有一事想不明白,庶伯父若能与父亲联手,这天下……”
袁术脸色一变,连忙摆手制止冯耀说下去,接着心有余悸看着冯耀道:“此话以后只有你我父子二人听见,日后切莫要随意的再说类似的语言!”
随后,袁术稍稍平静,又愤愤地说道:“为父何尝不想和你庶伯父联手啊,但是袁绍心高气傲,要这袁家他作主才愿意和我联盟!他只不过是庶出的,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这也罢了,最可恨的是,他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公然反董!害得伯父一家三百余口男女老幼皆被董贼斩首于市!当年为了给伯父报仇,天下英雄俱起,但是袁绍只不过是为了能成为同盟军的首领而已,根本无心复仇之事,每日里忙于和各州郡诸侯之间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若不是吾令孙坚拼死攻打洛阳,这同盟军的脸面要叫他丢光了!”
冯耀只听得眉头深锁,内心暗暗震骇,若不是现在亲耳听到父亲的叙述,真的难以想象史书中袁绍竟然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
再看看父亲额头已经开始出现的皱纹,冯耀知道自己太自以为是了,父亲袁术并不像如后世传的那的不堪,如果不是袁术背了一个自立为帝的名声,恐怕史书上的评价绝对会不一样!正所谓的成王败寇,没有人会去赞扬一个自立为帝的人的,特别是还是失败了的伪帝,在一些不明真相的士子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至于父亲为什么会自立为帝,冯耀也有些明白了,此事从父亲软禁了三公之一的太傅就可以看出原因了。
若天下士人不能从袁术处得到好处,会有几人愿意跟随袁术?若天下士人不能从曹操处得到高官厚禄,又有几人会投奔曹操?
袁绍也曾为了一个职位而差点与曹操闹番,又是为何?史书记载曹操任袁绍为太尉,这可是三公之一,但是袁绍却不满意,硬是做大将军,位在曹操之上才行,为的是什么?绝不是一个官职高一点点的事,而是权力,可以任命分封自己心腹为各州郡长官的权力!
公元一九六年曹操控制了皇帝后,做的第一个件事就是将死对头袁术的官位还有袁术所任命的官员全部给废了!接着便命刘备吕布孙策等人准备围攻袁术,此时的袁术能怎么办?作为四世三公的的嫡系传人的袁术愿意跪伏在曹操面前俯首称臣吗?
眼看着一个个亲自任命的官员因为没有了正式的任命,纷纷离开,袁术能不急吗,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归隐山林,二,赌一把,自立为帝,这样才可以拉拢更多的人一起对抗曹操,说不定哪天还能真的一统天下!成就一番伟业!
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此时,冯耀终于完全的解父亲的不容易了!虽然很多话冯耀已经明白,但是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在其内心中却有一个声音:“父亲!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决不会再让这些事发生!我要那些曾经欺负袁家,欺负过我的亲人朋友的人负出应有的代价的!”
冯耀将袁术扶在上坐之上,跪于地上,道:“父亲,孩儿以前不知有父亲,便自名为冯耀,如今既然知道了这世上还有父亲,孩请求恢复本姓!”
袁术一愣,接着老眼一湿,掉下泪来,激动地看着冯耀,道:“我儿,只要你有这份孝心为父便知足矣,为父这一辈子最为亏欠的就是你娘和你,你娘冯氏家族也只有你娘一个女儿,再无其它儿女,为父觉得既然世人都认为你是冯耀了,这也可能是天意如此,不如将错就错,以冯耀之名示人,一来可以报答母恩,二来也可以掩人耳目!做起事来也会随意得多!还有,为父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全问题,如果让敌人知道你是我独子,必会派出连绵不绝的刺客来暗杀,为父不想让你因此受到伤害!!”
“父亲,这不好吧?”冯耀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哪有一个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哪有父亲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随自己一姓?
“这是命令,这也是为父这辈子唯一对你的命令!”袁术含泪喝道。
冯耀心神猛震,怕看袁术脸上的皱纹和眼中的泪水!伏在地上,叩首道:“爹!孩儿遵命!”
第六十六章 汝南太守
袁术欣慰地注视着冯耀,将冯耀扶了起来,道:“耀儿,地上凉,起来说话!”见冯耀坐好后,接着问道:“耀儿,这日后不知你有何打算?”
冯耀仔细想了一会,寿春暂时也没有什么好插手的,而且就算插手,父亲手下的人也不好管理,按历史发展,这几年扬州一带都没什么事,只不过最后袁术败就败在称帝和扬州大旱这上面了,如果能在扬州以外有一块自己的地盘,用心打理,他日或许就是奇兵一支,趁着这几年多存点粮,在未来出现天灾时能运粮来寿春,才能不致使扬州饿殍遍野,父亲也不会走上败亡之路。
只要有了自己的地盘,冯耀才可以不受束缚,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发展!
“父亲,既然孩儿希望单独有自己作主的地盘!若能发展起来,将来必要时也可以助父亲一臂之力!”
“真吾之麒麟儿也!”袁术眼神一亮,老怀大慰。
冯耀又道:“父亲,孩儿此前从汝南而来,根据掌握的信息,汝南郡各县几乎全部为黄巾贼所占,汝南太守及各县之长逃的逃,被杀的被杀,可是目前朝廷内斗不断,诸侯之间也是征战不息,根本没有人有空去管汝南之事,此时正是出兵的好机会!孩儿愿求一支精兵前去汝南平乱,只是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只恐打下了汝南,反而会被他们安上叛乱之名!”
袁术脸上喜色越来越盛,在冯耀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叹道:“吾儿有此志向,为父必当竭力支持,这名份之事,也只是小事一桩!目前朝廷派下来的前往各州郡征辟官员的太傅马日磾马公尚在本城之中,只要为父设宴请马公过来,席上提一提,这汝南太守一职尚不在话下!只是……”
顿了一顿,袁术脸现担心之色,看着冯耀道:“耀儿,为父担心你的安全啊!听闻汝南黄巾由青徐兖豫四州黄巾余党组成,都是久战沙场的老兵,总兵力接近十万,派兵少了只怕难以取胜!这两三年扬州连年战事不断,粮草也很吃紧,派兵多了,根本无法征到足够的粮草!”
原来马日磾还在寿春,冯耀登时放下心来,马日磾身为三公之一的太傅,更是持有符节,可以当场任命各地官员,事后只用向朝廷呈报一下征辟的结果就可以了,这权力不可谓不大!!
“父亲,您不必担心,孩儿只须两千精兵便可拿下汝南!”冯耀道。
“两千?耀儿莫要夸口,黄巾兵力达十万,你两千就算精兵,只怕攻下一城之后,便再无力进攻了,这汝南郡共有!”袁术道。
“父亲,其实要攻下汝南,只要攻下两座城便可,如今汝南正值麦收,攻下汝阴城后,依城而守,然后大量收购粮食,只要有了粮食,附近的流民便会主动归附,再遍发公文,令诸县归附!黄巾军虽然占得各县城,但也盼望朝廷能够招安,就算不降,也必会处于观望中,这时再集中兵力攻下郡治平舆城,则汝南可平!”冯耀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这只是冯耀表面上的想法,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攻打汝南,虽然中规中矩,但是也必会损兵折将,不到万不得已,冯耀眼是不会行此下策的,冯耀在内心中还有另外的想法,不过并不成熟,如果这个尚在酝酿中的想法可行,那么要拿下汝南全境,指日可待。
……
当晚,袁便设私宴,宴请了马日磾,迫于压力,马日磾只能同意袁术的请求,任命冯耀为汝南郡太守,行讨寇校尉,赐给太守印及校尉印,及所需的各种兵符及印信。
兵符都是铜制的虎符,分为左右两半,冯耀立即将部曲督的兵符分开,自己掌握一半,另一半交给周仓,陈到,戴陵,周征四人,任命四人分别为自己的部曲督,又任命许显为军司马,掌管军中军饷及粮草发放。
袁术从军中抽调了两千精兵,令最亲信的大将纪灵和冯耀共同领兵,两人分别掌握一半兵符,又抽调了近三千杂兵交给冯耀,冯耀将这三千杂兵按每部五百人的编制,令周仓,陈到,戴陵,周征四人训练,其余的一千杂兵则由冯耀亲自率领。
等到一应旌旗粮草全部停当后,已经是三日后了,寿春城中除了少数的几个人,没人知道冯耀这个新进的将军的来历,都认为冯耀是靠的护送冯夫人功劳的才当上校尉的,当然更不会知道冯耀其实已经是一郡之太守了。
临行的一番祭旗等礼节不一一细说,大军在冯耀的率领下很快来到汝南的滇县,滇县由于靠近扬州,并没有被黄巾军占领,县令刘志见冯耀大军来到城下,吓得慌忙将城门紧闭,直到冯耀出示了代表汝南太守的印信和任命的文书,刘志才不情不愿的将冯耀迎进城内。
“拿下!”大军才一进城,冯耀便立即下令。
充作冯耀的亲随的王霸张石何铜何铁等人立即抽刀将刘志的护卫控制住了,刘志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冯耀面前,大惊:“府君为何如此?”
“刘县君,我听到传闻说你与黄巾军有来往,此事可是真的吗?”冯耀立即将一顶大帽子扣到了刘志的头上。
冯耀其实早在一开始就命斥候兵在附近的村子打听清楚了,滇县前不久曾有过黄巾贼来劫掠过几次,但是县令刘志却胆小怕事,紧锁城门,并不敢派兵攻击黄巾贼,导致很多平民家财尽被黄巾贼劫走,甚至有的平民过不下去了,也加入到了黄巾贼的队伍中。
说和黄巾贼来往是冤枉了刘志,但是要拿下刘志一点也不冤!就凭刘志身为一县之长不作为的行为,冯耀就要第一个拿下刘志。
滇县虽然在整个汝南郡三十七县中并不重要,但是滇县正好在汝阴和寿春之间,冯耀是打算将汝阴作为一个攻打汝南郡的据点,怎么可能会让滇县让刘志这样的庸才来管理?所以什么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扣一个帽子,让他自己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要是证明不了,那就不好意思了。
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刘志吓得一哆嗦,接着顾伏在地,大声喊道:“府君冤枉啊!”
“什么!你敢说我主冤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这时一个人冲过去拔刀就要朝刘志砍去。
第六十七章 慎县立威
这个拿刀要砍刘志的正是冯耀手下亲随陈任,陈任原来跟随冯耀时,只是充作一个杂役兵,冯耀成为汝南太守后,将陈任视为心腹,立即提拔为亲随,成为冯耀手下十大亲随之一,所以陈任对冯耀非常的感恩,见不得有人对其主冯耀有半分的不敬。
冯耀也想一刀将这个刘志杀了了事,但是刘志毕竟朝廷的命官,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会激起其它县士人的抵制情绪。
“陈任助手!”冯耀低喝一声。
陈任那刀此时已经距离刘志的脖子只有半尺的距离,听到冯耀的喝声,立即硬生生收住刀势,不解的看向冯耀。
这时只听“噗”的一声,一阵臭气袭来,再一看时,县令刘志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众人皱眉掩鼻,就连刘志身边那四个护卫也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好臭!”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刘志神色尴尬不敢看众人,低着着哆哆嗦嗦地禀道:“冯府君,刘某不是那个意思!请府君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放某一马,刘某再也不敢对府君不敬!”
冯耀一想,刘志也算是个士子,要拿他治罪,也不能太让他失了面子,还是先让他回府换过干净衣服再说,否则日后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不好,便说道:“来人,先取了刘志印信兵符,再将其押回去软禁起来,等明日带来县府问罪!”
“是!”冯耀身后立即又站出两个亲随,将刘志架了起来,几下便从怀中搜出一县令印和一应兵符,交于冯耀手中。
冯耀看了一下,心道:“既然已经控制住了县令,就不能再给他一丝的翻身机会!”
“周仓!”
“到!”周仓一直率着五百杂兵跟在冯耀身后,见冯耀呼唤,立即上前,躬身施了一礼。
冯耀附耳道:“二弟,刘志在这滇县已经三年了,也必定培养了不少心腹,眼下虽然取了其兵符,令守城士卒不敢妄动,但我怕其心腹会寻找机会将其救走,此事不得不防备,咱们在没有抓到其把柄前,是绝对不能让他逃走的!派别人去大哥不放心啊,二弟!大哥希望你能率本部兵马暗中看住刘志!”
周仓道:“主公,仓遵命!”说罢,便立即领着本部五百杂兵呼啸着将刘志押先走了。
刘志的几个护卫见状大急,但苦于被王霸等人拿刀架住,而且这是新任太守下的命令,也不敢反抗。
跟随冯耀进城来的只有一千五百人,其中周仓部五百,陈到部五百,冯耀自己直率的还有五百兵,其余的杂役和纪灵领着的精兵都在城外一里外扎的营看守粮草。
“要控制就控制彻底一点!”这是冯耀此时的决心。
“陈到,你领本部人马去各城门接管防务!”冯耀取出能调动守城士卒的兵符交给陈到,陈到领命而去。
做完了这些,冯耀微微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亲随和五百杂役兵,心道:“兵力还是太少了!得把城外的驻兵调一部分进城才行。”
冯耀又唤过王霸,令其去城外调一千精兵进城,王霸领命前去。
发完了一系列的命令后,冯耀手一挥,领着亲随便及五百杂兵直奔县府而去。
城中百姓听闻太守来到了滇县县城,纷纷从家中跑出来想一睹新任太守的风采,一路上百姓越来越多,冯耀只得命一百人去前面开路,后面又放了一百人作为垫后,自己坐着战马在一队随从的护卫下,向滇县的百姓挥手示意。
这种场面冯耀有点始料不及,从来还没有这么受过关注,不免微微有点紧张,但是一想这都是汝南的百姓,也就是自己的子民了,让他们看下脸说不定也是好事,可以多得到一点威望。
作为护卫的亲随何铜何铁等人却担心的要命,不时提醒冯耀道:“主公,不如发道命令让这些平民百姓都呆在家中,这街道上两边全是人,万一有想为刘志鸣不平的混在人群中偷袭,这可防不胜防啊!”
“你们尽力防护吧,我们不能刚进城就冷了百姓们的心!”冯耀说道。
又走了一会,街边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道:“府君救救我姐姐!”
冯耀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眼光热切的看着自己,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似是少年的父亲,其父见少年大吼,吓得连忙拉着少年的胳膊,急求着少年别出声。
“停一下!”冯耀眉头一皱,挥手示意军队停止前进。
“你是何人?”冯耀看向少年,问道。
少年挣脱了其父亲的胳膊,大声回答道:“府君!小的是本城人,名叫赵四,我姐姐被人抢走了!……”
强抢民女?这一下就引起了冯耀的重视,但是少年赵四的父亲神色却显得极为害怕,连忙伸手捂住了赵四的嘴,目光骇异的看了看冯耀及冯耀左右的护卫,但接着似乎意识到对新任太守冯耀有所不敬,连忙在脸上挤出极为不自然的笑容,“府君,小孩儿家不懂事,乱说的,乱说的,没事,小的我这就带他离开,府君不要生气!”接着猛的一拉赵四,低声喝道:“不懂事的娃!想害死你爹?”
赵四神色一惊,不敢违背其父的命令,低下头,眼看就要跟着其父离开。
“慢!”冯耀高声喝道。
慎县有冤案?而且这冤案是在县令刘志的治理下出现的?这两个条件加在一起已经足够引起冯耀的重点关注,心道:“正发愁拿什么罪名来处置刘志,没想到竟然有人当街喊冤!这事要是处理好了,不但可以平民愤,更可以借此事罢免刘志的县令之位!”
“何铜何铁!你们两人去将赵四及其父带回过来,随军一起带到县府等侯问讯!”冯耀低声命道。
“是!”两人抱拳应声道,飞身下马,将赵四及其父拉了过来。
赵四之父神色恐慌,赵四安慰其父道:“爹,你不用害怕!儿观太守一脸正气,必会为百姓作主!”
声音虽然不太,但冯耀仍然听得清清楚楚,暗暗称赞赵四的胆识和眼光,爱才之心顿起,便跃下马来,走了过去,对着赵四之父道:“赵叔,您不用害怕,只要此事是真的,府君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一声赵叔,赵四之父顿时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赵宇多谢府君!!”
赵四之父,姓赵名宇,年约四十,是一名马夫,替富人养马为生,在整个慎县,从来没有人这么尊敬的称呼过他,一般其呼名赵宇,或是称一声老赵,甚至只呼一个字,“赵”,或是一个“喂”字便代表是喊他了,但是今天居然有人尊敬地称呼他为“赵叔”,而且这个人还是汝南郡新任的太守!!这不能让赵宇感动吗?
第六十八章 府宴之变
冯耀的举动,何铜何铁兄弟俩也有点不懂,但是冯耀是他们的主公,主公做的一切事情自会有其道理。作为仆从,必须全力的配合!何铜何铁,还有王霸张石分别又唤来几个心腹护在冯耀的周围,防止平民对其主公冯耀不利。
“快起来,赵叔!”冯耀将赵宇扶起。
站在一旁的赵四这时看向冯耀的眼神充满了异样的光芒。
冯耀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当了太守了,冯耀一直感觉手下可用的人太少了,虽然只要贴出招贤榜,一定会有大批的人才来投,但是冯耀更喜欢直接招揽自己看中的人才!而这些人才必须要有足够的忠诚!冯耀对赵四之父赵宇尊敬,其意不在赵宇,而是赵四。
冯耀对赵四点了下头,又重新回到马上,赵四感激的对着冯耀躬身一揖,随行在后。
“啊?”两旁的滇县百姓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声,又有几人似乎也想引起冯耀,但是看到一队队整齐持刀的兵卒后,欲言又止。
冯耀看到这样的现象,不由心中一动,“对啊!我何不发动平民百姓来揭发县令刘志的罪行呢?”想到这一点,连忙招呼陈任过来,附耳道:“你带五十人,每五人一组分散到城中各个地方,……如此如此。”
县府很快就到了,很多滇县本地的乡绅名流以及现任县府的各级官员闻得新任太守光临本县,纷纷穿着戴整齐,都聚集在县府门口,等候冯耀大驾。
遥望着冯耀领军出现在街头,各官员及众乡绅慌忙迎了上来,为首一人方冠儒服,举止优雅,年约三十,是本地范姓大族现任家主范瑞,也是滇县的县丞,滇县除了县令刘志就属范瑞的权力最大了。
范瑞远远的迎了上来,立于道旁,拱手道:“下官有失远迎,望府君恕罪!”,在范瑞的带领下,众属官及乡绅纷纷拱手朝冯耀施礼。
“免礼!免礼”冯耀微笑着一一还礼,这一套虚礼直让冯耀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官场的这一套从来都是这样,多适应适应就习以为常了。
众人一阵客套过后,将冯耀迎入县府,冯耀坐于主位之上。
县丞范瑞双手一拍,廊下转过十多个少女来,个个身材火辣,姿色上佳,而且年纪都是二十岁以下,香肩裸露,**隐现,无不妩媚之极!有的少女怀抱琵琶,有的少女手握一支横笛或是一管长箫。
冯耀在看了几眼后,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些少女就是乐伎,是靠以歌舞声乐甚至是用身体来取悦客人而生存,当然大多数时候,她们并不是自由的,而是属于某个人的私人财产,从小被主人用好食物养着,并教以声乐歌舞,长大后或是自己收为小妾或是卖给他人享乐。
大堂上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被这十多乐伎吸引了,其中不泛啧啧称叹之人,可见这次县丞范瑞为了奉承冯耀着实下了不少苦心。
“哼!”冯耀轻哼了一声,对于范瑞的安排非常不满,范瑞的这一套或许在别人身上吃得开,但是在冯耀身却是不行,冯耀的目标并不是安于汝南太守这一个小小的位置上,而是想要开创属于自己的大业!逆转历史的走向,让自己以及自己的所有亲人都有一个好的结局!!
没想到才来到滇县,就碰到一群阿谀奉承的官吏!
“看来整个滇县必须大换血才行!若是要这种官员继续管理滇县,只怕不用曹操派大军来攻,只消一纸文书,许以高官厚禄,他们立马就会背叛自己!”冯耀微微皱着眉,思索着对策。
随冯耀一起进来府中只有十个亲随,其余的五百杂兵被县丞美其名曰接风给带到偏堂进食去了,考虑到这也折腾了半天了,日近正午,吃饱了饭再干活的原则,冯耀默许了县丞范瑞的安排,可是这会冯耀想要有下一步的行动时,才突然感觉到这大堂中,范瑞似乎才是主人?
冯耀心中一惊,知道一不小心着了范瑞的道了,左右一看,还好王霸张石何铜何铁等十亲随一直没有离身,现在最好的对策就是先和自己的五百杂役兵汇合,只要有了兵力在手,就算范瑞想要谋害自己,五百兵也足以抵挡到陈任调兵来救!
“王霸!”冯耀使了一眼色,轻声叫道,王霸近前,冯耀附耳道:“你通知一下其他几人,要大家暂时不要吃喝这里的任何东西,小心中毒,另外,你最好找个借口出去一下,看看咱们的五百杂兵在哪里,最好能带他们回来!”
王霸闻言脸色一变,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点头通知其他亲随。
“府君!为何郁郁不欢呢,呵呵!我明白了!”县丞范瑞笑道,接着一拍手,歌舞之声顿时停下了,“红儿,绿儿,你们俩去侍候府君!若不能令府君笑颜大开,就自刎了之吧!”
范瑞的话语虽然看似笑着说的,但是冯耀从女伎们微微一颤的动作,眼中一闪即逝的一丝恐惧中感觉到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女伎中闻声走出两个最为动人的少女,抛着媚眼朝冯耀坐的主位扭动着身子走了过来,想要依偎在冯耀的左右!
这时冯耀的亲随张石突然站了出来,挡在两女的面前,冷声道:“什么货色,也敢亲近府君!还不退下!”手的抖,将腰中大刀抽出了半截,一道冷森寒光逼人而来!
名唤红儿绿儿的两女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显得有些楚楚可怜,进退两难!
“还不快滚!”张石怒声喝道,右手又是一动,大刀又多抽了几分。
但是两女虽然惊惧,却没有就此退下,因为只要退下就意味着她们失败了,而失败的最好后果就是自杀了之,否则将会更加痛苦的死法!
冯耀并没有制止张石的行为,而是静静的坐在位中,细心观察着堂中各个官员的表情和动作,果然如所料,大多数的官员的视线都是围着县丞范瑞转的,只有几个官员一直低着头,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本来满堂歌舞,欢声笑语的大堂上,登时冷了下来,大多数人止住了脸上的笑容,微有些惊愕地看了过来。
第六十九章 侠士相助
县丞范瑞则是一脸铁青,猛地席上站起,沉声喝道:“冯府君!你这是何意!”
“大胆!敢在府君面前如此无礼!”王霸这时一抽刀站了出来,怒喝道。
范瑞一愣,哈哈大笑道:“看来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说罢,将手中酒杯猛地朝地面一摔,喝道:“动手!”说着的功夫就往府外跑去!
“不好!大家快结阵,只怕有埋伏!”冯耀大喝道。
呼喝间,只见各个门中刹时涌进来数百蒙面刀手,堂中十多个女伎还有参加宴席的官员纷纷大惊失色,站起身来就朝着大门口逃去!
原来范瑞早有预谋,范瑞本想着靠美酒女色先放倒了冯耀等人再出手的,没想到冯耀警觉性太高,好戏才开个了头便不得不早早放出伏兵,不过就算如此,凭着冯耀等十个亲随,只怕也抵挡不了多时。
范瑞冷笑一声,早已冲出府门,离门口稍近的一些官员也已经逃出了府门,其它十多位士绅县吏被门外冲进来的刀手逼得连连后退。
“府君救我等!”有一个县吏想要跑到冯耀的防御圈中来,但由于身胖,才跑了几步,便被身上追上的蒙面刀手一刀杀死。
这时,从两边侧门及后门冲过来来刀手已经和冯耀开始了交战,冯耀挥剑猛刺,将几个近身的刀手接连刺倒在地,王霸等亲随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经历过多次生死大战,也纷纷怒喝着出手,刀劈斧砍之下,蒙兵刀手眨眼之下便倒下了十数具尸体!气势为之一衰,不敢过近的逼近冯耀等人围成的防御圈。
那十几个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县吏纷纷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边战边退,在战死近一半的人后,最终有七个县吏靠近了冯耀的防御圈,求道:“府君,我们是自己人,愿与府君援手共同抗敌!”
冯耀心想,这几个县吏是被范瑞抛下的,不可能是范瑞的同党,既然如此,按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来判断,此时联手抗敌是上策。
“好!你们过来,一起杀敌自保!”冯耀随手又刺翻一个想趁机偷袭的刀手。
冯耀让防御阵撤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准备让那七个县吏进入防御圈,可是就在此时冯耀突然感觉一阵心惊肉跳,惊疑之下,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几个县吏的面貌,只这一眼,顿时使得冯耀脸色大变,目中精光陡然一盛。
“草!是他们!他们也是范瑞的人!”冯耀倒吸一口冷气。
早在之前的酒宴时,冯耀假装着喝酒,其实一直在观察在坐在各个县吏,这几个县吏冯耀早就将其相貌暗记在心了,只是没想到范瑞竟会采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暗中安排了这几个县吏,“难怪这七个县吏能逃过蒙面刀手的砍杀,而且还一点伤也没有受!”
“给我杀了他们!”县吏见冯耀识破他们的身份,狞笑一声,挺剑全部朝冯耀扑来,双方的距离只时相隔不足一丈,只要一踏步,再将剑一送,便可刺到冯耀。
“休伤吾主!”这时,一左一右闪出两位亲兵,正是何铜何铁兄弟。
两人分别将大盾往冯耀面前一挡,咚咚咚咚……,数声密集的钢剑击中木盾的声响,七县吏长剑的攻击全部被大盾挡住。
“杀!”此时敌人在几个县吏的呼喝声一上,不要命的扑了上来,不管上中下三路,只见刀光剑影,惨呼声不断。
王霸,张石,何铜,何铁虽然配有大盾,但是根本防护不了所有人,只几个呼吸间,便有四人受了伤,冯耀长剑一挺,再次加入战斗,仗着手长剑利,将敌人封死在外围,只有哪个敌人敢上前一步,冯耀便会一剑立即取其性命。
此时,敌人三百只是倒下了三十个左右,但是冯耀的一方却已经有四人受了伤,如果再多战一会,体力迅速消耗完后,等待着众人的就是被乱刀砍死的结局。
冯耀牙齿紧紧的咬着,怒目圆瞪,手中长剑不停的攻击近身的敌人,但是敌人根本不见少了多少,于是大喝道:“兄弟们,保持阵形,跟着我杀出去!我们的援兵就快要到了!”
就在冯耀话音刚落不一会,府门口一阵喊杀声,近百个侠士打扮的人提着各式的兵器冲了进来,当先一先身高八尺,面容威武俊朗,年约二十出头,右手持着一柄三尺长剑,左手却是押着一个文士模样的人。
那为首的侠士见冯耀等人没事,面现喜色,大声喊道:“府君休要惊慌,吾吕子衡来也!”
说罢,又将手中所押之人往上一提,大喝道:“贼人看好了,汝等之首已被吾所擒!还不速速投降!”
冯耀定睛一看,那被吕子衡押着的文士正是刚才从府门溜走的县丞范瑞!
敌兵欺吕子衡人少,那几个为首的县吏呼喝一声,便分出一百蒙面刀手朝着吕子衡所率的百余侠士杀去。
“吾之侠士,随吾灭贼!”吕子衡将范瑞交于手下一位侠士看押,仗剑率先冲入敌群之中,唰唰唰!剑影如飞,身影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但见人头纷纷滚落,鲜血乱飞。
当吕子衡身影再次立定时,已在冯耀前方不远,在其身后,百余蒙面刀手硬生生被从中劈开一条血路,残臂断肢,人头,衰嚎声一如人间地狱!
值到此时,在吕子衡身后,那百余侠士才发一声喊,“吾等当效吕子衡之威!”接着如狂风扫落叶,在一阵急促的乒乒乓乓声响过后,余下的蒙面刀手再无一个活着,而百余侠士却无一伤亡!!
“奇哉!”冯耀等发出一阵赞叹!
围攻冯耀的只有一百余蒙面刀手,眼见己方一百多刀手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侠士秒杀,顿时骇得心胆俱裂,便想逃跑,但是吕子衡率着百余侠士眨眼之间便将蒙面刀手全部杀尽,无一逃脱。
剩下的七个县吏,冯耀等人三两下便杀了六个,王霸举刀正要将最后一名县吏斩首时,冯耀制止道:“留一个活口!”
冯耀朝着吕子衡拱手道:“多谢吕侠士仗义相助!”
“府君仁义!吾辈侠士怎敢不效死力!”吕子衡恭敬的回答道。
第七十章 细阳吕范
冯耀大喜,连忙吩咐王霸等人与吕子衡等一众侠士一一相见。
“某乃本郡细阳人,姓吕名范,表字子衡,原本在细阳县县下任贼曹一职,平日缉拿盗贼逃犯之时,识得了这许多各路侠士!”吕子衡说着,将手下众侠士一一请出,说起其相识交往情由。
“吕子衡就是吕范?!!!”冯耀内心狂喜,虽没有笑出声,但嘴角都合不拢了,吕子衡这个称呼冯耀不太熟悉,但是吕范这个大名就太熟悉了!“后世对吕范的评价特别的高,其人忠心耿耿,急人之急,用兵如神,是少有的侠义之士!若得吕范相助,汝南唾手可得也!!”
闻得吕范之名,王霸张石何氏兄弟俱都肃然起敬,冯耀好奇,问起,王霸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当年身为黄巾之时,多曾听到关于细阳吕范的传奇侠义故事,当时虽为贼寇,却十分仰慕吕范的侠义之名!”
吕范听到王霸的话语,谦逊的说道:“只不过一些小事而已,王兄再提起我等都没有脸了!”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只觉得相见恨晚。
原先被县丞支开的五百杂兵并没有遭到暗算,在得知府君受袭之时,但赶到之时,这边的厮杀早已结束,除了留下一百人作为护卫外,其余的四百杂役很快便清理干净了县府大堂中的敌兵尸体!
吕范原本只是普通的平民之子,虽然名声在外,但一直以来都被士族所看不起,尽管其自认为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但是一直得不到重用,和冯耀相交片刻,吕范便感受到了冯耀对他们这一群草莽侠士的敬意,心中大为感动,请求帮冯耀平定滇县之乱。
冯耀喜道:“子衡若能相助,我正求之不得!”
吕范命手下将反贼县丞范瑞带到冯耀面前,问道:“府君,此贼如何处理!”
“去了其官位,再杀了便是!”冯耀道。
县丞范瑞原以为冯耀并不敢杀他,所以虽然被擒,但是仍然有恃无恐!范家在滇县绝不是好欺负的,历任的滇县县令,甚至汝南郡的太守,一般都会对范家礼让有加,整个县城,一大半的房舍店铺都属于范家的所拥有,在城外范家更是拥有良田近万田,佃户农奴数千人之多!范府之中养有门客近千,虽然被冯耀杀了近三分之一,但是范瑞认定冯耀不敢动他,他这个县丞是朝廷任命的,要是杀了他,朝廷必会问起原因,那时再凭借着范家的交往,给冯耀安上一个谋反的大罪,还不怕冯家被满门抄斩??
“哼!你敢杀我??你可知道我范家便是在朝中也是有关系的!我劝你趁早放了我,我们还可以好好相处下去,你也可以好好当你的太守,我也安心在我的滇县为官,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虽然被捆缚住动弹不得,范瑞仍一脸的狂傲之色。
范瑞不屑的看着冯耀等人,心道:“只不过一个未成年的小娃娃而已,量……”这时忽然一道剑光飞来,范瑞眼睛猛的一下睁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这是真的!
吕范将剑上的血迹在范瑞的衣服擦干,一脚将范瑞滚落在地的人头踢到一边,冷冷的说道:“不过一个只会欺压乡里的小人罢了,也敢对府君不敬!!”
“子衡!既然已杀了范瑞,那范家必会起兵造反,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为好?”冯耀现在对范家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在没有出事前,冯耀还想着是不是要利用范家在滇县的影响力,可以更好的控制滇县?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如果斩草不除根,必会在滇县这个至关重要的后方埋下隐患!
将范家的人全部灭掉?冯耀有些不忍,同时也担心会引起其它士族的反抗,但这似乎是必行的一步!
吕范道:“府君,范瑞谋反在先,论罪当诛九族!某建议只诛其三族,抄没其全部家产充作公用!这样既可以震慑本县其它士绅,也可以体现府君绝不是滥杀无故之人!”
“好!子衡!此事就么办!不过此事我想交给你亲自去处理,可以吗?”冯耀道。
“只要府君信得过某,某必不负府君之望!”吕范大声道。
“你能救我于危难,我还有什么不能相信子衡你的呢?等我精兵进城,我拔五百精兵助你擒拿范氏余党!”冯耀道。
“谢过府君!”吕范激动的跪下领命。
不多时,陈任调兵回来复命,领兵两将分别是荀正和陈兰,两将各率有五百精兵。
冯耀考虑了一下后,命荀正领兵协助吕范,并命亲兵将先前留着活口的县吏拉了出来,给吕范领路。
吕范荀正离开后,亲兵王霸问道:“主公,吕范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天,就让他领重兵查抄范家,就不怕他趁机贪没钱财吗?”
冯耀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王霸的肩膀,问道:“你不是曾十分仰幕吕子衡的为人吗?怎么这会就这么没有自信了?”
“可是,主公,仰慕归仰慕,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而且此事对主公非常的重要,属下能不担心吗?”王霸道。
“吕子衡必不会有负于我的!”冯耀道。
……
不多时,周仓派人来报,县令刘志及其家眷已被牢牢控制。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陈到不但控制了四个城门的城防,更解除了城中各个营部领兵将军的兵权,达到了兵不血刃占领滇县县城的目的。
接到这两个消息后,冯耀大松了一口气,除了范家的事外,现在滇阳基本已经完全的控制在手中了。
从进城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现在已经是未时末了,但是冯耀仍不能松懈下来!还有很多的事要冯耀去一一处理!县令刘志如何处置?赵氏父子的冤案也一直没有空去询问,还有早前分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的杂兵也还没有一队回还!
更令冯耀在意的其实还有一件事,这件事除了冯耀和袁术知道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冯耀想除掉陈兰!而且是寻到一个正当的理由将陈兰除去,不说能不能杀死陈兰了,至少也要将陈兰驱逐出袁家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