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得治
巴克有什么好装的？
其实就把开烤肉铺子那事儿给放大到今天，如出一辙，当时他拒绝刘长元怂恿做大做强，现在依旧没发展壮大的思路跟想法，开设计事务所一来兴趣，二来掩护，暗地里捣鼓点自己的老本行，仅此而已。
真要做到牟天博那样精明和算计，对巴克来说，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所以悠闲的喝了茶画完图，回头才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们开会，只是叫上方灵颖找到林东和叶明静的时候，这俩还坐在货厢车里聚精会神的看小电影呢！
林东给巴克说得唾沫横飞：“下班了，我还以为这监控到此为止了，结果前台那小妞居然到老板办公室桌子上打了个短平快！”
叶明静装着害羞的捂脸：“还真有这样饥渴的，办公室恋情很刺激么？”然后才漫不经心问巴克：“跟我妈谈得怎么样？是把你当女婿看呢，还是当成潜力股？”
方灵颖才是真不好意思看林东回放的视频，听叶明静的问话忽闪眼睛看巴克。
林东指出小电影还有突兀情节，毕竟光线又不算太好，人家也没脱得光溜溜，就是短兵相接，撩起熟练的操练一把，看是看不到什么高清画面的：“关键是这前台小妞出来没一会儿，她男朋友就来接她了，这长期绿帽子戴得就太不可思议了吧，完全想不到啊。”
巴克伸手关这个显示器：“所以说监控偷窥违法是有道理的，这最多不过就是点道德上的问题，跟我们要调查的经济销售有半毛钱关系？就在这说说事情的进程吧，分别都有什么收获没。”
叶明静摸自己兜里的u盘接到显示器上：“我对生物制剂行业的确不熟悉，但确实也没想到，这样一个仓库似的土不拉几公司，一年销售额能做近一个亿，也怪不得牟老板会把这当做眼中钉，如果没有这个竞争对手，他的生物制剂公司基本能销售效益翻倍。”
巴克对那办公室打毛线的国企作风印象很深：“有这么大的关系？”
叶明静有点外资高管的气势，耸耸肩：“鲶鱼效应嘛，这家公司专做这一类型的生物制剂，价廉物美，跟天正药业的生物制剂争夺市场还是很有老牌优势的，整个市场他们用低价垄断了百分之七八十，天正药业硬是没法做到这个价格来拼市场，质量也没绝对性的优势，所以这个市场就被这条专业鲶鱼搅成这样了。”
巴克不懂商业，不懂生产：“那就是错在牟老板自己没把下面管理好，想鸡蛋里面挑骨头？人家正当竞争，造福于民，对不对？”
方灵颖有正义感：“那我们就不能助纣为虐，赚这种黑心钱。”
林东撇嘴：“我们现在掌握这点东西能不能卖钱还两说呢，这位高老板跟下属在办公室搞点什么的这种视频能卖多少钱？”
巴克就引领方向：“对吧，我的意思就是赚该赚的钱，这是他个人道德问题，并不影响他低价销售市场的本质，不管他是为了生存还是有崇高理想，价廉物美总是造福社会的。如果把他斗垮批黑了，我觉得牟老板没了竞争对手的价格压制，肯定会大赚特赚，不见得是好事。”说着顺便把刚才张华新给自己传递的牟天博在贡州一案中，抓住机会狠赚一笔的讯息讲述一番。
叶明静冰雪聪明啊：“我可没回家跟我妈谈过你跟贡州的事情有关联，她也没给我说过牟天博这事儿。”
林东理解：“你又不是她的客户，她当然愿意把这消息直接透露给老巴，就算是卖人情，老巴也算有点收获，她又不中伤牟老板，你妈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一点点讯息都不浪费了。”
叶明静反唇相讥：“你老子会差了？只不过你们家一直专心在房地产上而已，不然你会错过这个机会？”
林东嘿嘿：“我的资金当然不能跟牟老板比，但我还是跟风自己做了点投资收益的。”
叶明静立刻就批评他这种游离于团队之外的私人投资行为违规。
话说这搞金融财务的，的确对规矩比较看重，巴克之前就没觉得富二代自己拿零花钱做点什么有不妥。
方灵颖也跟他差不多，对金融听得云里雾里，把话题拉回来：“小时候学习资本主义说把牛奶倒了都不给老百姓白喝，这个资本关系我不懂，反正便宜给大众这样的事情就应该提倡，我觉得这是个底线。”
叶明静当然知晓资本和市场价值之间的关系，但不啰嗦：“这就是老巴说的要掌控吧，我们的目的也不是赚钱，那行，老巴不是还要去打探一下全发公司的生产基地么，我想牟老板可能要的就是这个生产线为什么能控制成本的商业机密，你就去看看，如果能发现，我们再讨论卖不卖，不过我估计牟老板这两年没少派专业人手调查，人家都没发现，我们这外行就……”
林东稍微沮丧：“就当看几天的小电影吧，现在我们来说说那位被开除的警察业务？”
方灵颖已经能表情泰然的发言：“这件事我持中立态度，免得我的私人情绪影响了各位的专业判断，也没多少存款支付报酬。”
叶明静小鼓掌：“我喜欢这样的民主氛围，有讨论的氛围。”
巴克泼冷水：“一开始简单的时候初衷都是好的，随着事物进化演变，必然会产生很多私心杂念的，这件事我只负责行动。”
林东几乎是唯一一个负责调查邵启明的，打开显示器：“其实相比牟老板布置给我们这样波澜壮阔的金融经济业务，邵同学的情况就是小菜一碟……”
他甚至还做了个彩色的ppt文件，显示邵家的关系：“父亲是法院，母亲是检察院，这一家贯穿了公检法，其实从他的爷爷辈就属于这个系统了。”
方灵颖点头补充：“嗯，所以从小也算认识，但他的爷爷辈退休以后父母也不是多大的官，主要就是人脉广，关系多，这点挺烦。”
叶明静岔道：“你是不是就觉得他家没多大希望，才没兴趣的？”
方灵颖白眼送给她：“没听我说么，就是觉得这点烦，他们交往都是因为关系，去他家吃过一回饭，讨论的都是关系网，烦。”
叶明静就给巴克做眼色，意思是我可帮你打听他们关系了。
林东主讲：“那么问题就来了，我们究竟要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手里的笔在显示器上敲敲，俩姑娘都坐在折叠金属椅上，巴克靠在货厢门边，顺便放风观察周围。
方灵颖咬咬嘴唇：“我不想伤人不想害人，只要他别来害我就成，现在就跟疯狗似的，网上那些最难听。”
林东耸肩：“网上是小事，他们发帖污蔑应该是请的学生在干，因为很容易查到ip地址源头在市里面的一所大学，总结发帖id和各种讯息交叉出来，领头的是这个人……”还有照片，一个看着学生味很浓的小姑娘！
叶明静杀气腾腾：“看着人畜无害的，怎么这么龌龊，找人去花了她的脸！”
方灵颖捂嘴惊讶：“这是他家表妹！”
林东也给叶明静吓一跳：“没这么狠吧，直接封杀ip，或者反过来发她的****或者别的什么图片就能报复了，她的邮箱和网络空间给黑开，有各种生活照，虽然激情的不多，改改也能用……”说着就点开文件夹，又让俩姑娘惊叹不已，现在小姑娘感情生活很丰富啊！
巴克习以为常：“一家人，从心态和出发点来说肯定跟他站在同一边，同情他多过于别人，主观上就觉得他是对的，人家小姑娘帮自己表哥出气也没什么错，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出气。”方灵颖就给他鼓掌。
叶明静鄙视：“之前就是你们姑息养奸，才会形成这样的局面，老巴你不是要当滥好人吧？”
巴克无所谓：“得解决核心问题，我总不能动不动就打啊杀的，这样，我也不想南南两姐妹和方老师都当公众人物闹得沸沸扬扬，林东负责消除网上的东西，锁定邵启明的方位，出差前我找这位邵启明当面谈一谈，他这心胸狭隘是病，得治！”
小军医态度很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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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开药
治病也有很多种药的。
巴克循着林东定位的邵启明电话坐标，找到邵启明的时候，他正坐在一条露天酒吧街，跟人称兄道弟的喝酒，显然就算是离开了警察队伍，邵启明依旧拥有一片开阔的社会关系。
当看见地址是个酒吧街时，一直热衷于夜场绽放活力的叶明静跃跃欲试要跟巴克一起，却被骑着摩托车出去的巴克一口拒绝：“有些东西，你们还是别看的好，不知道最好。”
所以连林东要循例给巴克戴上窃听器录音啥的，都被巴克拒绝了。
就在黑暗的屋檐下，巴克慢悠悠的蹲在那抽烟，一直看着邵启明醉醺醺的跟一帮人出来，拒绝了别人的搀扶，摇摇晃晃的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私家车。
其他人也都散开三三两两走向自己的车，这条街两边都是这样的酒吧，私家车都停满了甚至挤到路牙子上，让很多行人跟摩托车都只能混着在路上交错，实在是热闹，而且酒吧的特点让灯光都局限在各家店面，路面因为车辆和树荫的遮挡，格外阴暗，只有车灯的闪亮能带来偶尔的光影。
巴克扔了烟头，脱下夹克反穿在身上，拉下头盔面罩，跨上这辆从洗车行临时借来的破摩托车，打着车，低下头顺着人流把脚尖在地上蹭着靠过去。
二十米，十米，五米……
就在邵启明使劲甩甩头，从兜里摸出车钥匙滴滴打开车门的一刹那，巴克突然把车头一拐到了相对宽松的路中央，猛轰油门，看起来乱糟糟车身的摩托车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带着毫不掩饰的油门声音，在所有人不由自主侧目转头的时候，从邵启明身边擦身而过，一次重重的摆击，打在邵启明的后脑上！
让原本正低头开门的前警察，一头撞向车窗玻璃，摩托车的加速度和身体的重量哗啦一声就撞碎了玻璃，而且还不是邵启明自己车辆的玻璃，而是被巴克那一巴掌带着跌跌撞撞一头扎进前面的一辆越野车较高的后窗玻璃上！
满头是血！
肇事的摩托车一溜烟就不见了。
等巴克脱了外套，撕掉外面的胶带，把摩托车停在一个角落，起码在半小时后才挤过酒吧街热闹非凡的围观酒客们，看见邵启明一脸愤怒的却又一脸血迹的站在自己的车旁边跟巡警嚷嚷：“这是报复打击！我也……当过警察！这是有人在蓄意报复我！”神智似乎还算清醒，可挥动的手臂，站都站不稳的脚步说明他真的喝多了，看他语无伦次的拨打电话，不知道是受伤过重还是喝得太醉。
警察能做的就是调看监控视频，记录邵启明的各种口供，啰里啰嗦搞到半夜，等清晨时分天都要亮了的时候，邵启明才走出警局，就好像自己无数次在警局熬夜工作之后一样，可这一次满头的纱布和疼痛，更多是心理上不适，自己是作为受害者一方，出现在这里。
满心的不甘！
矛头和社会关系矛盾他自己都能娴熟的把巴克排在最前几位，当然，曾经做警察也收拾过太多人，别人报复打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最近就是关于方灵颖这件事最放在心上，巴克这个“奸夫”怎么可能不负担最大的嫌疑。
所以这天上午巴克就接到了杨浦城的电话：“是不是你去收拾了邵启明！”
巴克推得一干二净：“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杨浦城警告：“我知道他最近很不地道，你可能一下手就会更狠，但是别忘了，你对他出手就是你犯罪，我一样会抓你！”
巴克慢条斯理：“他那么多证据，最后也不过是判个缓刑，你觉得公平么，拉倒吧你，恶人自有恶报，别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牵扯。”
挂了电话还有警察上门，详细认真的问询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在干嘛，巴克指旁边的改车行：“修车……”
送走警察，林东目瞪口呆：“我看你说得那么胸有成竹的去谈一谈，就是这样？虽然我很喜欢这样直接的报复打击，但花个几百千把块请俩小流氓就能干吧，不用自己以身试法吧？”
巴克口风紧：“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
得到消息的叶明静和方灵颖反应都差不多，但看巴克坚决不承认，方灵颖就信了，叶明静半信半疑。
然后就在第二天晚上，满头是伤的邵启明跟几个朋友和以前的同事聚了聚，商量怎么找出这个家伙以后，小心谨慎的由朋友陪着一起送回家，他自己买的电梯房……老实说，他也不太相信会连续遇见愣头青。
朋友一直送他进屋才离开，邵启明拖着头昏脑胀的状态进屋准备洗澡，要知道他脸上颧骨的那道被小昭划开的伤口是绽开的，人脸上最薄弱的就是那个部位，现在愈合之后留下一道很明显的疤痕，还没好利索呢，昨晚又给撞得头部开花，那道紧绷的颧骨伤口又崩开了，可在这样的状态下还得赔人家的车玻璃，这种事情人家可不管你是受害者还是喝醉了，抓不到肇事者就损坏物品，照价赔偿，现在整张脸肿得跟泡馍似的！
可打开衣柜的一闪念，几年警察生涯还是给了他足够的警惕性，刚有点预兆，脖子就被重重的击打，晕过去了！
这一回等他自己醒来，天已经亮了……
是做了个恶梦还是真的被人袭击了，邵启明已经有些无从分辨，不过身体的感受倒是切切实实的头痛欲裂！
得，再报警吧，警察勘探现场，门锁没有撬动痕迹，门窗么……擦得很干净，巴克昨晚吊挂屋顶从阳台进来可是顺便帮忙把阳台也做了清洁的。
除了这个稍微疑点之外，没有丢失物品，没有闯入痕迹，甚至验伤的结果就是邵启明在昨天的伤情之外也没有什么新增伤痕，本来就只是奔着打昏去的，能有多大伤？
于是巴克又接受了一边电话问询和警察上门的调查，只是这回，双方都不是很认真，杨浦城也将信将疑：“他现在心态都不正常了，你别去招惹他！”
巴克鄙视：“疯狗似的乱咬人么？”
林东隐约摸到点门道，兴奋：“你是要搞得他鸡犬不宁，草木皆兵？”
巴克连他一起鄙视：“好好的做你的监控，别来搀和我们行动部的安排！”
林东切的一声：“就你一人！还行动部！”
巴克也觉得自己就一个人，有时候干点什么还真是不顺手，偶尔开始怀念那些老伙伴了，但显然那熟悉的欧洲电话号码还是从未有过拨打的冲动。
但眼前的这一剂药开出来，就要让病人服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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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细节
比较意外的是中午时分向婉找过来了，开口就是：“警局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关注点你的情况，别肆意妄为。”那口气跟巴克的保姆似的。
巴克好整以暇的给她介绍自己的设计事务所：“打是不可能打一辈子的，你还是趁年轻学点什么手艺，真打算枪林弹雨混个烈士？”
换以前，又红又专的向特工没准儿就给他一耳光了，现在只是呸一声，对巴克办公室里面到处打量，她的确是第一回来，有点怀疑：“你还真会捣鼓什么设计？”
巴克展示自己办公桌边绘图台上似模似样的立面图，手绘透视图，但更多是家具设计图，这一回通江县的售楼中心内部设计，巴克参与了关于家具的这一部分，程子鱼也觉得他在搭配风格上有些天分，而且巴克对于这一块还有点自己的私心想法，所以很积极的在做。
向婉随手拉了椅子坐下来，很不见外的拉开白衬衫的领口，露出黑色吊带给巴克展现自己的枪伤疤痕：“恢复得还可以吧，我现在还不敢用大力。”
巴克真伸手去摸了摸，入手滑腻啊，但他没色心：“肌肉有点萎缩，得加强康复训练，有针对性的，做这几样……”顺手就在自己桌上拉过便签，在上面写了几个上肢力量动作，还给向婉做了示范，姑娘认真的记下了：“我们医务室的就只会敷药……”
巴克不意外：“他们治过几回枪伤？又没守着看过恢复状况。”
向婉还使劲低头斜着看看自己左边肩头的伤疤有点感慨：“第一枚勋章……龙山的案子局里还是给我记了点功劳的，把你击杀枪犯和找到那些情报的功劳都归在我头上了。”怪不得今天过来态度这么好。
小怡端着茶杯进来，看见衣衫半解露出醒目黑色细条的向婉，很惊讶，她跟妹妹最近才在叶明静的怂恿下试着尝试这种有点脸红的必需品呢，向婉这神经粗大有点二的姑娘才觉得有些不妥，赶紧拉好衣裳，还好就算短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怡依旧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不算太局促。
等小怡做着鬼脸出去找妹妹探讨什么细节之后，向婉才言归正传：“那个老杨叫我问你是不是对那个小警察动手了。”她知道邵启明刑讯逼供了巴克，当时可气得没边。
没想到巴克居然点头承认：“吓唬吓唬，敲打他一下，别以为耍赖就能恶心人，让他先体验点东西才能坐下来谈。”
向婉皱眉：“不太好吧？”
巴克把事情从头至尾提了一遍：“全都是他惹出来的，看这模样，如果不收拾得利落点，他没准儿还得继续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这是帮大家平息事端，就凭我手臂上这一枪，我没要他的命，算是很守法了。”
向婉肯定脑子里的纪律和善恶观在打架：“是哪里都有这种不识趣的家伙，不过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这毕竟还是违反纪律的。”
巴克嘿嘿：“你不会跟老杨说吧，我跟你承认，其实我就是有把握不出大事，有兴趣今天晚上跟我走一趟不？”
向婉终于惊讶了：“还去？！”
巴克多稀松平常的：“四连击嘛，明天才收工呢，大后天我就出差了，这回出差有点事情做，你有空也跟着一起试试不？”
简直就是又打又拉啊，向婉立刻犹豫：“会不会……”
巴克推心置腹：“上回贡州的事情，我还是觉得行动过程中要是有个帮手就不错，你看我认识的人里面你身手最好，中间有些东西算是我前些年工作心得，你也早点学了就没必要呆在这里浪费时间，这回我去通江出差，邻县有个生产基地，人家托我去调查一下，秘密潜入的那种，你就当是学习实习？”他实在是想把这有关部门的监视给去除了，当然隐约还有点别的思路。
唉，相比巴克这老奸巨猾的，向婉真是个老实姑娘啊：“那……你可得答应我，不能太出格，我们局里守则有规定……”
巴克拍胸口：“要是我被抓住了，肯定不会供你出来！”
林东这时候进来，看见向婉还吓一跳：“向，向同志好！”
向婉对他就拿腔拿调：“我跟你说，你别跟着老巴鬼混，你做的那些偷偷摸摸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林东不服气：“你为什么总针对我，而不是老巴呢？”
向婉掰手指：“你通过网上购物买了一系列违禁物品，你以为我看不到？摄像头、窃听器、定向麦克风、无线电对讲器……这些东西哪一样你有许可能买的？老巴什么时候买过这些东西了？”
一向豪言买单的林公子哑口无言，做出一副吐血的模样败退：“好！不跟你争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老巴你用美男计摆平她……”但临走给巴克做了个眼色。
林东没事儿不会往设计事务所跑，巴克知道多半是他捣鼓的那些东西有啥信息，就跟向婉约时间闪人：“你这么青春靓丽的姑娘这时候应该坐在咖啡馆喝点咖啡泡个帅哥啥的，别成天都是工作，现在你回去好好休息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再一起出发？”
向婉这些事情又不傻：“鬼鬼祟祟的，还有什么瞒着我？老实交代！”但还是跟着出来了，显然对晚上的行动还有点期待：“我……不用带什么装备吧？”
巴克宽心：“明天就不用你参加了，就是今天特别，有值得教导你的，深色运动服运动鞋即可，好吧……”好言好语就把小特工送走了。
到改车行转了一圈，没看见林东，顺着窗户牵出去的电缆到屋后的货厢车门上一敲，里面果然是叶明静的声音：“暗号！”
巴克胡言乱语：“上山打老虎！”
方灵颖就给他开门了：“看见特工同志过来，我们就还是躲起来好了，免得她怀疑。”
林东迫不及待的放视频：“我发现个细节，这位高老板有个习惯，凡是打座机电话，我能监听到内容的，就泰然正常得很，但是一旦用手机，特别是这一部手机通话，动作就会很小心……”
果然，林东反复播放了好几个摘选的片段，那位高登华高老板，只要那部银白色的手机拿起来通话，都会下意识的起身，隔着经理室帘子看看外面，然后尽量站到窗前去通话，而且不拿电话的手还会作势挡住嘴跟手机。
这是他另一部手机和桌面上电话通话时都不会出现的动作。
叶明静和方灵颖用女人的直觉认定：“这多半是他养的小蜜专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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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气得疯
这件事情牟天博是跟巴克单线联系的，没有他的什么下属高管过手，不知道牟天博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也许是防范下面的人知晓商业机密，也许是考验巴克。
当然，比较肯定的就是，牟天博肯定认为巴克是一个人在捣鼓这些隐秘事情，没料到他已经有了个资质还不错的团队，虽然都有点不靠谱。
巴克看看画面上那有点模糊的成像，再仔细聆听一下现场采集的模糊声音，的确没法把小声打电话的声音给听到，而林东调出来的电话机窃听录音又格外正常，员工们接货发货，这种医院大量使用的蛋白生物制剂又不存在什么售后，这些打着毛线的大妈只需要管理好各地业务员去经营医院的关系，叮嘱货运之类的工作，最后盯准收钱就行了。
所以联系之前这高老板和前台小姐有一腿的情节，巴克也同意俩姑娘的猜测：“姑且是这样吧，我们没有必要去窃听这样一部手机捉奸吧？”
林东和叶明静明显对八卦更感兴趣：“要是我们找到了证据，卖给他老婆呢？”
叶明静还很有经济头脑的长远规划：“我们可以跟这种黄脸婆签订协议，如果我们能协助她们打赢离婚官司分更多家产，我们应该从中提成多少多少，专打这种有钱老板的离婚官司，很赚钱的，你们俩负责采集证据，小颖打官司，我梳理财产！完美组合！”还很得意的打个响指。
巴克伤脑筋的翻白眼：“我说过，我们走高端路线的，不是街头贴小广告的那种捉奸侦探社！”
方灵颖关心的是技术上真的能实现：“没这么容易窃听手机吧？”
林东给她解释：“很简单的，只要有机会拿到那部手机，换张卡或者电池板都能实现窃听……”
方灵颖就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机抓紧点，怀疑的看林东。
叶明静哈哈哈的揽住她肩膀：“不会偷听你跟老巴打电话的……”
巴克摆带头人资历：“我决定了，不能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这个高老板的调查基本到此为止，人家就是事业有成搞婚外恋也没多大的事情，关你我屁事。”
叶明静就别有用心：“哟……你现在好歹也算是事业有成，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方灵颖嘿嘿笑。
巴克不跟这口无遮拦的女子一般见识：“我去准备我的事情了。”
方灵颖关心：“你……注意安全。”巴克答应一声就出去了，叶明静观察方灵颖的表情：“小感动？”
方灵颖做得若无其事：“所以我说他有安全感嘛，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他自然会帮我清理好，那就行了。”
林东不甘做配角：“我也有功劳的，网上的帖子都是我安排人去删除的，还要花钱！”
方灵颖抱歉：“多少费用，算我的，我来给。”
林东大气：“我买单！别把功劳一股脑记在老巴头上就行！”
叶明静揽着方灵颖下车才点头：“其实这俩男人都还不错啦……”
有点姐妹淘的俩人嘿嘿笑。
巴克到了晚上真的开车去接向婉，那部很少用的兰德酷路泽，吴天明识趣的开回来以后就停在那，不过外形倒是很普通，适合今天这样的行动。
所以说人跟人是真有点不同，同样是不打不相识，吴天明这种还给巴克亲手打过，之后就很务实，牟天博这种人中俊杰就更靠谱点，就算要阴巴克也让自己捞到好处，这邵启明还真是心胸狭窄又无能的典型范例。
巴克开车，向婉很抱歉的坐在旁边，因为刚上车巴克就笑着指她衣服袖子和裤边上的三条白色杠杠，专门停车给姑娘买了支泡沫记号笔，姑娘一边涂抹成黑色一边解释：“刚买的……没注意到。”但还别说，这姑娘身材高挑，坐在宽敞的车座上撇着嘴自己画衣服，很有喜剧感。
巴克摆老资格：“一点点细节上的不注意，都可能导致失败甚至丢命，所以要慎重啊。”老实头就一个劲点头：“我们教官也这么说。”
邵启明折腾了整整一天，要疯了，周围人包括警察都觉得他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了，所以晚上根本不敢回家，干脆回父母的家里，一个条件颇好的花园洋房小区。
这都在林东调查到的信息里，只是原本打算带着向婉练练高空速降的巴克临时变成翻墙潜入了。
高大的越野车不轰油的时候还是很安静的，墨绿色车身就好像庞大的怪兽一样默默的碾压路牙子停在墙边，巴克打开天窗，就从上面翻出去，借着车身当梯子，直接就翻进围墙里，向婉翻墙的能力没问题，没经历过啊，激动得比周晓莉出任务热烈多了，用巴克的感觉来说，简直有点战栗了，跳下高高的围墙也不需要巴克接抱着揩油，自己娴熟的在地上滚翻两下缓冲，就跟着巴克悄无声息的潜行。
有些事儿吧，有个伴儿是真的好很多，起码巴克都觉得宽松多了，一边小声给向婉叮嘱这夜行有些什么需要注意的，一边就摘下后背的背包，从里面取出几个可乐瓶，轻轻摇几下，抬手就朝着二楼的邵家窗户砸过去！
正在潜心学习的特工姑娘给吓了一大跳：“啥！这是啥？”
巴克脸上诡秘的一笑：“能听能看的热闹！”
真是能听能看，大大开着的封闭阳台窗户，嗖的一下白色可乐瓶扔进去就是一声响亮的爆炸声！
但没火光！
接着又是个黑色可乐瓶扔进去，这回绚丽明亮的闪光就跟眩晕弹似的！
这种就没声音，就是唰的一闪而过。
巴克调皮，轮着扔，各两个！
然后转身就跑：“撤退！”
还用他说，向婉迈开长腿大踏步的跑，蹦跳得跟羚羊一样，巴克一边跑还一边咋呼：“知道怎么组合翻墙么？”带她来的目的就这个了。
向婉狠狠的白他一眼，可惜夜色中没一点威力：“还用你说！你先我后！”
真不用商量，翻进来时候有越野车当梯子，这出去时候高高的墙头就成了阻挡的唯一线路，向婉借着冲势反过来背靠墙，十指交握在小腹下，故意缓了一下的巴克冲过去踩在姑娘手上，一点都不怜惜姑娘的玉手，借了向婉双手使劲一抬，就趴上墙头，再转手提了姑娘上来，两人鬼魅般的熟练消失无踪！
顶着一头白花花的邵启明冲到阳台上，哪里还能看见什么东西！
气得都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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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救命啊
第四天了，邵启明被搞得风声鹤唳！
这个时候他能肯定是巴克在背后搞鬼，因为自己那个表妹打电话来说很奇怪，关于方灵颖的那些帖子全都被删除了，甚至相关的一系列发帖炒作账号都被冻结了，而且还从聊天软件给她发来几张她自己的加密照片，分明就是黑客已经侵入了她的私人空间，吓得邵启明这个表妹立刻把自己那些私密照片给删除了。
两厢印证，懂刑侦能破案的邵启明心里比什么都明白，能干出这些事情来的不是一般人。
巴克开始反扑了！
可就跟昨天半夜的事情一样，四个可乐瓶上没指纹，没痕迹，没东西能证明和巴克有关，退一万步说，抓了这小子，可邵启明专门从市局找来的人检查现场以后都摇头，因为化验结果没有半点爆炸物成分，闪光的可乐瓶就光亮那么一下被高温变成塑胶团子，连周围的东西都不会引燃，而白色炸裂的可乐瓶就更离谱，里面居然只有小苏打，街上随处都能买到的寻常物品。
只不过恶心的是里面装满卫生纸，都泡成纸浆了，爆炸开来溅得满屋满脸都是，看着自己爹妈脸上都挂着鼻涕似的纸浆，邵启明除了气愤，终于有点心惊肉跳了。
他自己心里都清楚，当前这事儿就算抓住了巴克，最多只能批评教育，连拘留都算不上，更像孩子的恶作剧一般，可万一这要是什么真的爆炸物，那些纸浆是爆炸碎片的话！
那就不是挂在脸上看着恶心那么简单了。
关键在于人家有这个能力靠近人爆炸物！
这个时候他终于开始回想第一次头部被重击在车窗上，当时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推着直接撞向了车窗玻璃，而不是车尾金属框，那动作是很有把握非常精确的把自己控制在适当受伤范畴，而不是把整张脸在车体上拍成平面！
至于悄无声息的潜入自己家里等着给自己一记闷棍，那就更是可以为所欲为，做出随便什么样的后果来！
这样如影随形，而且明目张胆的连续敲打太让人心悸了！
关键还都没有证据，花费浩大的精力关系抓到巴克也不是不可能，但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看着一贯强势的父母都有些惊恐莫名到张皇的模样，邵启明有那么一点点后悔，但纯粹是对自己目前局面的后悔，他选择回到自己家，把一根金属球棍和剔骨刀放在沙发上，坐等！
他有把握巴克的这种恶作剧一般挑衅还不会结束，他要来个正面的对抗，他好歹也是学习过搏击，擅长打斗的专业人员。
邵启明没想过自己以前从来都是背后阴人，现在终于被逼得面对面了……
巴克又不是傻子。
漫长而难熬的一夜，在多个邵启明警校同学和朋友的电话关注下，一夜无事，靠着几部电影熬了个通宵的邵启明看着天边亮起来的晨光，心里一点轻松都没有。
今天是过去了，明天呢？
自己只要还在这座城市里，自己的父母还在这里，这种威胁就如影随形！如同跗骨之蛆一样在撩拨他心底的恐惧。
这个时候邵启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以前那个身份给了自己多大的心理安慰，身为警察，无论什么样的恐惧，他都明白自己是有国家撑腰的，自己都能理直气壮的把这种威胁转化为对抗国家，变成袭警，而不是袭击自己。
可现在，就算他熟悉一切的手段跟法律，他还是明白，那些誓言旦旦会帮忙的同伴同学，他们是警察，自己不是……
睁大眼睛站在阳台上，身体疲倦得想要立刻倒下睡觉，但精神却绷得非常紧！
邵启明似乎意识到那个天杀的小子要对自己做什么……精神拷问！
就好像警察为了办案又不留下刑讯逼供的口实，经常采用连续好几天换班不停讯问一样，不动手，不骂人，就是连轴转，用精神上的压力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邵启明知道自己也进入了这种神经高度紧张到无法睡眠的状态，他不想深究这里面是恐惧还是战意，只想赶紧说服自己睡一觉，在这个看起来应该安全的白天上午睡一觉。
最后他决定下楼去吃碗本地的麻辣小面，出一身汗也许就能刺激自己的情绪放轻松点。
大家都是明白人，邵启明觉得自己能摸到巴克的脉络，是用同样的手段反击回去呢，还是布下陷阱等他再次来撞网呢？邵启明拿着车钥匙脑子里寻思着，但不可避免的，在电梯和楼道中，那把车钥匙已经在他的掌心穿过指间做好击打的准备，警惕的看看停在地下车库的轿车，邵启明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在车库刑讯逼供巴克的场面，决定待会儿回来还是把车停在地面露天车位上好了，这样走到地下车库的变数太大了。
他心虚。
发动车辆移动以后，邵启明听见车门自动上锁的声音，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下来，过于静谧的车库的确很容易给人这样不良的暗示。
而与此同时，就在这辆德系轿车的涡轮增压发动机底部，一段可乐瓶大小的无缝钢管被固定在了发动机缸壁上，随着车辆逐渐驶出地下车库，上坡路段的加油轰鸣，涡轮增压开始介入发动机运转，缸壁温度自然就开始迅速攀升。
温度也通过钢管这样的良好导热体传到钢管里。
邵启明警惕的神经观察着车库里每个角落，有惊无险的把车开上小区路面，刚刚经过小区大门，正在自己不愿承认的大松一口气的时，脚下下意识轰重一点油门。
轰的一声！
巨响！
剧烈的爆炸！
这就绝对不是那可乐瓶小苏打混上水爆发出来那点气压了，整个车体前部的发动机缸体和引擎盖一下就炸开了！
邵启明只是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其实更多是那块引擎盖猛的翻到挡风玻璃上的光线变化，整个车体前部就呈菜花状，无数的零件给炸上天又雨点般的落下来，吓得周围路人和店铺目瞪口呆！
邵启明也被龟裂冲撞的挡风玻璃冲击一把，但警察的素养还是让他第一反应就抱头蜷身，除了气浪和车身冲击，没受伤！
想哭！
因为他觉得自己怎么落到了这步田地！
想笑！
因为这样的爆炸已经远远超出了治安管理的范畴，巴克终于越线了，这是可以让重案组介入的重大刑事案件，危害公共安全的大罪了！
但他摸出手机来拨打的时候，手指不可避免的剧烈颤抖！
他害怕！
终于承认自己在害怕！
不知道巴克是刻意为之，还是技术不过关，这样的爆炸没有伤害自己分毫，但他知道这样的爆炸能轻易要自己的命！如果那枚炸弹安放在座位底下……
这导致邵启明拨打电话的声音都语无伦次：“过来！炸弹……他安放炸弹！赶紧……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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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答应我
警察来得很快，但结果也让邵启明目瞪口呆。
“这……应该不是爆炸物爆炸吧？没有任何爆炸物痕迹……只有一段破烂的钢管，会不会是你开车碾压到了钢管，反弹造成引擎之类的撞击故障？”
邵启明难以置信：“不可能！这样的低速！怎么可能造成这样猛烈的爆炸！”
围着的不光是一大群警察，还有白大褂的鉴证人员，把各种试纸拿给他看：“没有爆炸物反应，只要有爆炸元素，无论爆炸多么彻底，都不可能不留下痕迹，难道还有什么爆炸物不在我们的检测范围内？”
周围围得更多是国内著名不怕死的爱看热闹民众，那叫一个议论纷纷：“开锅的车见过，但炸开锅的真是第一回见。”
“这车应该还是发动机故障吧，著名的涡轮增压呢，那多容易爆炸，就跟个炸弹似的，他们那老总听说了吧，就是坐这个牌子的车，一不小心小剐蹭，就烧起来，最后烧得那惨样……”
还有俩表功的：“我反应多快，看见爆炸奋不顾身的就抓了灭火器过去一阵喷，不然这车多半会烧起来，你看看增压管线……”
哦，这大门外的确有连续两三家汽车维修店铺，懂行的人很多，议论纷纷，警察和邵启明都听在耳里。
跟邵启明相熟的警察真有些犹豫：“邵哥，这事儿你还是等等进一步的检测报告吧，这些东西到实验室化验，到底是汽车故障还是爆炸物，这可是天壤之别，就算要出口气，也得腰杆硬，对吧？”
邵启明睁大眼发怒：“你什么意思？！你说我在胡编乱造?你认为我是在异想天开？还是我干脆自己制造假现场陷害他？”
警察呐呐：“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现在……这样，我们出警已经是按照流程在走了，现在没证据说明这有爆炸成分，我们可是连搜爆犬都借来了……”
两条穿着警察马甲的搜爆犬低着头认真的到处搜寻，连续转了好几圈，最后都没有任何兴奋反应，有些没精打采的蹲在车后方。
邵启明看周围所有的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的看他！
是受迫害妄想症还是挖空心思的要陷害人？
关系再好，面对这样的局面还是有点打鼓了，特别是为了捧场，还吆三喝四的来了好些个警种，满以为按照邵启明在电话里八方描述的那样，绝对板上钉钉的爆炸案，现在看来更像是个蹩脚的谎言，就连关系最铁的哥们儿都没法单独操作帮他演变成爆炸案了。
是人都有私心，邵启明的做法有点不上道，也就是利用大家来泄私愤了，相互利用本来是应该的，可挖了坑让朋友跳，那就不太仗义了。
大家看向邵启明的目光就很复杂。
邵启明如坠冰窟！
他甚至觉得自己要大喊大叫都叫不出来，也许那样这些人就会把他当精神病了！
怎么办？
巴克才不管他怎么办，自己慢条斯理的骑摩托车去了趟孵化楼，把林东装在那边的器材回收了，只是那三个安放在人家公司内部已经因为没电失效的摄像头就只有扔在那了，按照林东的窥探心态，是打算继续窃听业务电话的，巴克却觉得要杀杀这种涉及道德层面的风气，断然关闭。
向婉跟着他一起的！
自打那晚扔了四个可乐瓶，向婉气鼓鼓的打听那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学的教材里面根本没这种街头随手能买到的东西以后，就觉得干脆过来学习，巴克给她一个集中学习一周的限制，就没多少遮掩：“作为朋友，我展现给你看看，其实国内的环境条件做这些很简单，一来物资资源丰富，只要懂得动脑筋，把多种原料或者器材组合起来都能变成有用的东西，根本不用去冒险使用违禁物品枪械，二来国家够大，市场也大，我们做点这个也不危害人，我会凭着良心办事的。”
向婉就是在这个良心的问题上摇摆得很：“我只能当做没看见了，你不做这些我也学不到，你那天那个加了铝粉的爆炸物我回到局里也试过了，的确很亮，又没杀伤力！”
巴克笑：“你以为我们能跟007似的大把后勤人员准备各种东西？东欧物资很匮乏的，闪光弹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得买，只有自己做，不过老毛子做这些东西都是大把的经验，这窃听无线电的知识你熟不熟？我电工技术一般般，只能装配这些简单的东西，你应该都有国家供应，但还是我最早告诉你的那句话，别认为灾难面前有保障，千万别以为你有国家为后盾，什么都依赖别人，自己给自己留保障才是最靠谱的，凡事留一线这句老话也许说的是与人相处，但在干危险事情时候，意思却是给自己凡事留条后路……切记。”
小特工这回就不质疑巴克是不是给她灌输什么反动思想，知道他只是就事论事讲技巧，认真的记下来：“你在贡州给自己留了后路没？”
巴克笑：“你有空可以去贡州那老宅子周围山上找找，如果你能找到我那些个补给点的话。”
向婉看他的眼睛：“你……还是有过对抗社会的准备？”
巴克点头：“对我来说，法律就是个管住自己手脚，允许我在这个范围生存的许可证，如果威胁的程度超过了这个许可，为了保证家人安全，我还是选择暴力手段。”
所以说吴梦溪的出现不光挽救了她，也挽救了巴克，更让巴克认识到自己在这个社会想生存下去，真的不能靠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所以才有现在松散的一个小团体。
向婉靠在车座椅背上，看巴克细心的把那些拆回来的中继器，遥控器之类分别用塑料袋包装好，手上又习惯性的戴着薄膜手套，声音就飘飘的，跟谈恋爱的女孩子说话一样：“巴志明……”
巴克茫然的抬头：“嗯？”
向婉还是那么靠着，看着他说话：“答应我，别危害社会，别对抗政府，做个对社会有益的人，好么？”
没了以前颐指气使的那种趾高气扬，只有朋友间的轻言细语。
巴克抬抬眉毛，慢慢点头：“我尽量……”
电话响起来，邵启明终于选择给巴克打电话了：“我们见个面？”
声音嘶哑得好像受伤的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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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加力
不狠狠的收拾一把对方，如何才能换取形势的主动？难道巴克自己打上门去跟邵启明有什么好谈的？
邵启明只会得意洋洋的免谈加一概不知，巴克难道真的暴打他一顿？
所以现在换巴克懒洋洋了：“凭什么要跟你一个缓刑犯见面？警察还三番五次上门来调查我这几天做什么，你又在诬告生事了？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建议你还是动动脑子……”
邵启明声音低沉：“不用说这些废话，我们约个地方见面。”
巴克还是讨厌：“你说见面就见面？万一你又给我落下什么陷阱坑我怎么办？你连对我刑讯逼供打成那样都能逃脱法律，你觉得还会让你对我进行故意伤害么？”
邵启明在按捺脾性：“你在做什么，我心里很清楚，我更知道你想怎么着，你的目的是什么，出来开诚布公的谈谈吧。”
巴克惊讶：“我都不知道我想什么，你要知道我想怎么着？你别以为你当过警察就可以乱劈柴的胡说八道。”
邵启明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有点无可奈何：“你不想犯法，更不想闹到不可收拾吧，我们坐下来谈谈。”
巴克才不让别人如意呢：“谁跟你坐，一小时后西滨路边第七个观景台边吧，我偏要站着说，就你一人啊，别又给我下什么绊子找一大帮子人在那等着我，小心我狗急跳墙。”现在他能挂别人了电话，也有派头。
向婉认真的观察他：“我发现你真的挺能胡说八道的，反侦查意识和反审讯意识很强。”
巴克抽抽脸颊算是敷衍的笑一下：“求生嘛，没背景没后台，小老百姓求生就得这样，不是人人都跟你似的生下来就在那个环境。”
向婉有些生气：“我家很一般！就是革命家庭！”
巴克点头：“对啊，但起码没人随便欺负你们啊。”
向婉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能反驳的：“我要跟你一起去！”
巴克点头：“欢迎政府现场监督参观，但先说好，无论我做什么，你只能远远的看，不许过来参与。”
向婉得寸进尺：“你带上拾音器！我要全程监听。”
巴克嘟哝：“我看你才有窥私癖！”
向婉虎脸：“你说啥？！”
巴克出门找林东做准备。
其实就是这条滨江路的另一头，但距离很远二十公里左右外的上游了，向婉既然要一起，巴克连车都懒得开，坐向婉的，斯条慢理在副驾驶座位上戴手套，左右手不同的手套，很特别的感觉。
向婉不停的偷看：“你答应过我的！不违法！”
巴克嘿嘿笑，不回应。
向婉开车技术还是不错，滨江路也宽阔畅行，抵达指定路段远远的看过去就空旷无人，巴克却指引轿车再往前行：“转一圈，我先到冷飕飕的等着，多没面子。”
向婉又觉得他不严肃：“早点不是能占取主动观察对方会不会玩什么猫腻啊。”
巴克是真的主动：“多转两圈看见有问题，我不下车就行了，谁还赶着掉坑里？你也得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下，保存自己是第一要素，别相信排除万难人定胜天那套……”
向婉嫌他啰嗦。
两人在车里吵吵闹闹的这一段路上真兜了好几圈，终于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观景台，但没看见任何人。
巴克下了车却没过去，直接顺着公路边的台阶往江边走去。
邵启明其实一直都关注着这辆游动的捷达车，犹豫了一下，也开门下车顺着堤坝边的台阶走下去，距离巴克有二三十米靠近，向婉下车来还细心的过去那边车上看看没人，装模作样的敲敲后备厢听听里面没什么声音，才好奇的站在观景台栏杆边的灯柱子后遮住自己看下面百米之遥的两个人，幸好她身材高挑纤薄，不然还真遮不住。
使劲捂自己长发里的耳机，希望能听见对话内容：“你的拾音器打开没？”
巴克含糊的唔了一声，就是呼呼的风声了。
巴克双手插在裤兜里，江边的风的确比较大，但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套头衫，拉起的头套罩在头上，看着也算黑塔一座有点气势。
邵启明穿的风衣呢，走在沙滩上最后几步有点拖拉：“你在玩火！”
巴克不做声，跟看傻子一样看着邵启明。
原本有些无可奈何想就此平息事端的邵启明看见这张脸就有些按捺不住火气，似乎忘记了前几天自己惴惴不安的心情，往前再走两步：“别以为你就能逍遥法外！你干的这些勾当伎俩上不得台面，迟早会被老子抓住证据！你居然敢在这个法治社会用爆炸物危害公共安全！你已经丧心病狂了！”
巴克还是看着他，随着嚷嚷越靠越近的邵启明甚至开始挥舞手臂，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约巴克出来的初衷，他只记得自己丢掉了公职，失去了追求的姑娘，甚至还有现在失去的朋友或者家人信任，全都要归咎于这个可恶的男人！
那种仇恨一般的情绪彻底烧沸了邵启明的脑子，布满血痕和伤口的那张脸已经扭曲变形，他自己才像是丧心病狂的那一个：“老子一定会把你绳之于法！一定会让你……”
冲得太近，也许巴克一声不吭和平静冷漠的表情都让邵启明误以为这个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束手就擒的面对的自己，就好像那次刑讯逼供中只能挨打的造型。
这种深刻印在脑海里的地位差距让邵启明忘了他已经不是警察，也忘了巴克的战斗力。
然后远远的，向婉就看见巴克闪电般的出手，左手突然从裤兜里抽出来，重重的就是一记勾拳，打在邵启明的腹部！
沉默的力量好像都蕴含在拳头里，巴克一拳就让邵启明痛苦得说不出话，全身弓起，但还没倒下，巴克又是一拳打在同一个部位！
这让站在沙滩上指手画脚，下盘本身就不稳的邵启明立刻摔倒！
倒下的男人几乎难以相信巴克会这样对自己动手，就好像警察对拒捕的犯人通常会感到很诧异一样，但让邵启明更惊骇的是，巴克居然一个虎扑跳上来骑在他背上，一只左手重重的锁住了邵启明的咽喉，加力！
窒息的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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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以为
向婉远远的看见巴克动手，差点跳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按照约定站在远处没动，只是拉过领口的麦克风：“老巴！好了！打两下出出气就够了，别过头！”
可没听见巴克的回音，更是看见巴克变成武松打虎，骑在邵启明的身上去了。
她当然看不到巴克的手在干什么，只以为邵启明在反抗，姑娘犹豫着还是小跑步过去，但她穿着高跟鞋呢。
巴克的手其实很有讲究，左手拇指跟食指就好像铁钳一样紧紧的卡住了邵启明的气管，中指无名指如同弹吉他的手指一样伸直压住颈侧动脉，还不太敢使大力的右手指贡献了两根指头，压住另一侧的颈动脉。
攻击太过突然，邵启明好歹也是警察出身，原本打斗几把是没问题的，可巴克这稳准狠的攻击腹腔膈膜，让他第一口气就完全没顺过来，接二连三的攻击让他只能徒劳的挣扎弹腿，双手抓住巴克的左手臂想挣脱，可压住他的高大身体和绷紧的左手就好像铸铁一样一动不动！
左手戴着一副花里胡哨的棉手套，中指无名指却被剪掉指头，露出里面的薄膜手套，右手却只是橡胶薄膜手套，就是这怪模怪样的组合让向婉有些起疑心。
巴克口中慢悠悠：“我说过，让你不要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不然我会让你悲惨得猪狗不如……”
“我也说过，你千万不要试图威胁侵害我的亲人、朋友，那么我会加倍的偿还给你，让你和你的家庭成员都逐渐尝试到什么叫恐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愿我的亲人和朋友受到你这种杂碎的威胁影响，所以我从没对你动手，但你越过这条底线，那么你就应该承受相应的惩罚，特别是在我已经做出过警告的前提下……”
他的声音慢，手上凝固，屁股却能感受邵启明的挣扎，被他固定住的脖颈还有头部开始由黄变白，然后剧烈变红，涨红得好像猪头一样，那双开始还愤怒的眼睛变成惊讶，恐惧，接着失神凸起！
濒死的感觉已经袭来！
呼吸道完全被压住不能进出空气，整个肺部呼吸系统陷入停顿！
而颈动脉被截住导致大脑缺乏血液中的氧元素，这比呼吸系统的缺氧更加致命！
如果说不能呼吸只是肉体上的抽搐跟惊恐到没法叫喊的绝望，大脑缺氧带来的就是幻觉！
好像自己已经看见死神的镰刀徐徐挥过来，似乎更有一个徐徐旋转的黑洞正在把自己拉拽向另一边！
要死的感觉原来是这样，邵启明的大脑里面几乎空白，只有无数从未思考的念头在不受他控制的盘旋，父母的面容一闪而过，但更多是如同弄花的电影胶片闪烁一样的不知所云，混乱到空白，思维已经断掉链子一样，濒临死亡的最后边缘了！
巴克就好像弹奏钢琴的大师一样，轮流松开自己的手指，似乎让一点空气通过气管进入身体，但邵启明刚刚有个恐慌的急促呼吸，气管又被压住！
睁开的眼睛刚刚聚焦看见黑色套头衫帽子里那张冷酷的面容，喉部的剧烈疼痛回到意识中来，但新鲜的江边空气刚呼吸到一点点又被切断！
耳边只有那好像念经一样的声音：“跟我玩儿刑讯逼供？我有无数种你没见过的手段，能让你生不得死不了，信佛么？还是信耶稣？做个祷告吧……”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就算是如同毒蛇一样狠毒的声音听在邵启明的耳朵里都显得那么珍贵，因为他刚听清这句话，大脑再次一片恍惚，仿佛马上就要睡过去！
死命挣扎的身体早就如同被抽掉筋骨的死蛇一样只是偶尔抽动，但眼睛就不停翻动出幻化的情绪，哀求、惶然、惧怕、怨毒、恐怖……不一而足。
橡胶薄膜手套精确的感受着动脉血管的跳动强度，巴克不会中医那套把脉问诊，却绝对熟悉动脉表达的生命力盛衰，生死判官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就在生死线上，一边踏上一只脚，随意切换两边的比重，这才是大名鼎鼎的判官！
无数次把生命从濒临死亡的境地拖转回来，又无数次用各种方式结束生命，也无数次让自己在这样的黑白两界幸运脱离，巴克比谁都更清楚明白这两者之间的感觉。
回头看了看邵启明的裤裆，没被风衣遮住的部分已经有了水渍，明显在刚才的一瞬间神经中枢都停止了对全身肌肉的控制，大小便失禁了，巴克才移开了手。
没有剧烈呼吸，就是抽抽着贪婪吸入空气的身体，刚刚带着呆傻的表情看向巴克，喉管根本说不出话，瞳孔从散乱中逐渐收拢焦距，看向巴克的眼神只有恐惧，全身根本没有挣扎反抗的力气。
这一刻，一直以为自己还算个强者的邵启明脑海里仅有的理智都告诉他，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多么羸弱！
这就完了？
向婉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沙滩上还有二三十米靠近。
巴克的声音毫无感情：“刚才是痛苦……现在让你体会什么叫快乐。”带着棉手套的手指再次捏住了邵启明的气管，右手轻轻压住了鼻孔，屁股就在邵启明的胸口轻轻的蹲压一下，着重在右边心脏的位置。
邵启明完全没法做出任何抵抗，眼睁睁的看着巴克动作，接着一阵铺天盖地的奇异感受涌向全身！
天旋地转！
双目圆睁！
因为缺乏呼吸系统氧气，之前匮乏的脑部供血现在却很通畅，加上心脏受到压力，所以导致大量血液从没有阻碍的颈动脉涌向大脑，这个时候身体机能的判断已经出错了，过猛的血量血压好像要把邵启明的眼睛冲爆了一样！
全身已经好像爆炸一样，毛发直立，双手双脚僵直的猛伸绷紧，甚至已经湿漉漉的裤裆里那话儿都支了起来！
格外突兀！
向婉冲过来正好就看见这一幕，吓得双手捂住嘴惊声尖叫！
她以为邵启明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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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蹒跚
巴克却松开手跳起身来，旁若无事的对着她轻言细语：“不是叫你不要过来么？”仔细点听，也许还能听出巴克的嗓音没从刚才暗黑狠辣的感觉完全转过来，他在压抑。
但向婉哪里注意到这里，只是难以置信的指着一动不动的邵启明：“他……他！你杀了他……”
巴克一直伸脚踩在邵启明的胸口，看似把敌人极为无情的踩踏，其实在缓冲胸部肌肉，带着节奏的重踏，已经类似胸腔复苏按压了，总不可能他自己去口对口做人工呼吸吧。
薄底儿运动鞋能感觉到对方胸口的心跳逐渐加强，就毫不客气的伸脚把邵启明瘫软的身体一踢一拨，变成侧身，邵启明才好像打开开关一样，猛烈的喘息呼吸，吐着难以抑制的口涎，手脚却依旧抽抽，但明显是活着的。
没法抬头，没法移动控制哪怕半分手脚，就是一条丧家犬一样侧躺在地上急促的喘气，身体跟拉风箱一样起伏，口水滴在沙滩上。
向婉也大出气，不由自主的伸手拉住了巴克的肩膀拍平坦的胸口：“吓死我了！”
巴克的心态似乎也从死灰中拉出来，带着轻佻的嘲笑：“你还特工？死人都不敢看？何以平天下？”
向婉终于承认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巴克的程度：“太恐怖了，我以为你杀了他，他没有犯法，你要是真的杀了他，可就麻烦了，这才吓我。”
巴克笑笑蹲下身去：“杀他，还用脏我的手？怎么也得弄个事故意外死亡吧，挂在我名下又不多这条命。”手指在邵启明的脖子上拨弄一下检查，带着棉手套的结果就是皮下组织没有勒伤的淤青，不过这也正常，只要不勒死，这种颈部气管毛细血管的损伤都不容易被验查到，更不用说留下什么指纹了。
声音不大，但清晰的传进邵启明的耳朵里，动作更是好像在摆弄死掉的鸡鸭一样不屑，这个片刻之前还盛气凌人的年轻人喉头滚动想说什么，但语不成调，只是嗬嗬嗬。
就跟养殖场要上市前，给灌了一肚子血旺压秤的鸡鸭一般无助。
巴克却已经把他当战场上的死人一般，伸手在邵启明身上到处乱摸，掏出里面所有的东西，就在江滩上摆开，顺便脱下了他的衣裳。
从风衣里找到钱包手机，还有一个打开正在运行的数字录音笔，甚至还有一支警用辣椒喷剂，这让巴克有些哂笑。
风衣、西装、西裤连同皮鞋都脱下来，而且拆卸动作非常娴熟，一看就是在尸体上脱衣服的行家，摆弄邵启明的身体更是对付死人一样，其实还有点像是大难之后的按摩，邵启明终于有了点力气，却没抵抗的给脱得只剩内衣。
巴克翻看一下东西，特别是电话里面的各种信息，却没揣兜里，和那些衣服一起一股脑的都扔进旁边的江里。
看着眼神涣散，已经变得毫无斗志和极度萎顿的邵启明，巴克拍拍他的脸：“冷静下来没？”
邵启明慢吞吞的用眼神表示听见了。
巴克自顾自：“今天天气不算太热，正好适合你从头清醒的回想一下，从你第一次在烧烤铺子看见我开始到今天，你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至于方老师，她又凭什么就是你的囊中之物，这亏得是我还能收拾你，如果换做寻常人，连正常追求个女孩子，都会被你刑讯逼供或者害得被通缉？杀人案明明另有其人，你把我打成那样也就罢了，去了解一下沈家是什么人，你居然为了一己私心，不惜把两个无辜的孩子送进火坑里，你还有脸在我面前说逍遥法外，绳之以法？”
邵启明尽量睁大眼睛，可凛冽的江风让他缩成一团。
巴克从不可怜冻僵的毒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杀你的机会，好好回味一下刚才那几分钟的感受，说不定你还会喜欢上最后这点窒息的快感，如果你再有一丁点小人行径给我知道，我们就来尝尝另一种缠绵点的痛苦滋味，可以持续好几天，而且下一次我会把你牵扯进来的身边人如法炮制，想想你爹妈或者你那个表妹吧，别逼我滥杀你家的无辜，我一点都不介意制造爆炸案连锅端，我有无数种办法干掉你……”
看看旁边聚精会神的向婉，巴克凑近点在邵启明的耳边小声：“这几天，不过就是给你展现一下，每一次，我都能轻易的干掉你，却留了你的狗命，如果你知趣，今天就不应该出现……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然后才站起身来，摘下手套扔进江水里，头都懒得回的走了。
向婉看了看灰色内裤上都湿漉漉一片的男人，就算有猎猎的江风，似乎也能闻到那股屎尿横流的气味，还是觉得有点恶心，赶紧转身跟着跑，巴克提醒她：“这孙子没准儿回头还是会去报警，你就成了同案犯了，这脚印就是证据！”
向婉一低头，可不是高跟鞋的脚印清晰的压在河滩上？立刻伸手就挂了巴克脖子上：“你背我上去！”
巴克哈哈笑，懒得跟这姑娘解释过来的脚印怎么办，就顺着滔滔的江水这样沿阶而上，但重申自己教授的原则：“能用武器绝不空手，能制服对手绝不手软，实在打不过……咋办？”
向婉偷偷看后面漫不经心：“你说了多少遍了，跑啊！”还汇报：“他一直坐在那呢，会不会感冒？你把衣服给他扔了干嘛？”
巴克放下她：“现在看着可怜吧，可恶的时候就害人了，让他触及灵魂嘛，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疯了。”
向婉多少也知道伤害原理：“是大脑缺氧导致脑部受到伤害？”
巴克有自信：“我还是有把握，多折腾几遍没准儿真傻了，但偶尔这么一下还是没太大问题的，就看他自己能不能被恐惧吓得不再自以为是了，我出差这段，你如果有空，烦请你帮我看看他？这种人如果作乱，就真的是危害公共安全了，算是你的职责吧？”
向婉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巴克的指挥棒，点头却疑惑：“我不是要跟你去通江边那个什么医药生产厂看看么？”
巴克猜测：“一个药厂能有多严密，你临时过去跟我一起看看就行，主要是培训你。”
说到培训，向婉就多问两句：“他说的爆炸是什么？”
巴克不透露了：“不知道，这就是个心胸狭隘的神经病，张嘴乱咬人的。”
向婉哼哼的拉开车门：“迟早你得好好交代！”不过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么说着没什么威力。
捷达车绝尘而去，只留下那辆黑色轿车和空旷江滩上那个丢魂落魄的男人。
良久，那已经完全溃塌精气神的身影才蹒跚的挪到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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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夜探
阳光明媚的澳洲，牟天博当然来过，他出国的次数很多，但几乎百分百都是商务出行，这样完全不是为了一单生意奔走在异国他乡还是第一次，所以很不习惯。
因为临时决定出发到澳洲，公司集团的很多事情还要安排，老婆就比他先走两天，等牟天博赶到南澳首府的时候，牟晨菲已经过了对着父亲吼叫的劲头，就是不理人，连一手安排了旅游行程的母亲都不理，无论周琳菲跟女儿怎么赔礼道歉，她都是气咻咻的一句话：“你们在骗我！”
当爹妈的就理亏了。
牟天博赶过来也是因为周琳菲说女儿打算不回去了，就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把所有身边人都赶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打工生活，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是牟家大小姐，没有人知道她是集团董事，她再也不用戴着那张面具或者当个道具。
牟天博才意识到女儿的逆反情绪或者说牛角尖已经钻到了什么地步。
很艰难的连夜漫长谈判，讨价还价，牟天博才说服了女儿接受父母的道歉，停止独立反抗行为，和爹妈一起回国。
但条件就是她暂时不上班不工作，按照自己的心情休息自由放松一年的时间，当然这个自由范围就在市内，到外地或者出国还是要陪着的，牟天博认为自己好歹在这座城市还是能绝对掌控各种可能性。
这一回有本质性的改变，起码牟天博也认为自己以前教育女儿的方式出了问题，现在抓紧时间扭转也许还来得及，不然两口子难道真要考虑再生个儿子或者以后把偌大的家产拱手送人？
牟天博回来的飞机上差点没愁白头，跟女儿讨论的时候也更推心置腹，让牟晨菲感觉到了父亲这种焦虑和变化，不由得在自己的自由和父亲的各种担心中权衡。
所以她也呈现出一种思考的状态，虽然这种思考还处在一个浅层次的阶段，但起码比出国前感觉要成熟点了，当然更可能是因为她身上的户外服装显得比时装更有内涵。
经过首都转机的时候，牟天博带着秘书团队留了下来，让老婆女儿先行回家，他的确有许多事情要忙碌，如今近百亿资产的庞大集团不是那么容易操持的，他需要听取各方意见，特别是关于目前家庭继承人的状况，他要考虑的问题很多。
而牟家三口坐在跨国航班的头等舱时候，巴克也悄无声息的驾着那辆越野车去了通江，开始自己第一次全面操作售楼中心装修项目，程子鱼只是跟他一路过去，在现场合计了两天看巴克有条不紊的把事情安排下去，各工种开始进场，他就返回市里了。
得益于之前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同土建工程的施工方接触较长时间，巴克对这栋砖混结构的临时建筑有了充分的了解。
准确点说，这就是一个光膀子的水泥框架，他带着整个装修团队过来的目的就是给这里穿上衣服，按照程子鱼意图设计的新古典主义风格的中式衣裳。
当然，程子鱼当时还给丁跃提供了一套免费咨询建议，也就是把整个排列过密的小区楼宇建筑之间加上较多的绿化，这个点子当然是丁跃作为自己的“创意”向地产老板做了阐述实施，不过巴克在前期就发现有点走样，也给丁跃提了建议，这次程子鱼来现场肯定了巴克的看法：“阿明好歹是学设计的，老丁你在这种讲究美感和心理感受的方面，还是多听听阿明的意见，这种东西是讲天分的。”
对的，天分，现在连程子鱼都承认巴克在设计这种很讲究感觉的行当上，有天分。
天分是个很虚无缥缈的东西，好像飘忽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又难以抓住。
有句老话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在巴克看来就是讲天分人人有，而不是说每个人总能找到该做的事情，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天分到底体现在什么地方。
每个人也许都有适合自己的天分，踢球、画画、设计、钻研科学、音乐……每个人的基因或者染色体中都被上苍赋予了某种天赋，但穷其一生也许都无法找到这种天赋是什么，特别是在国内这样的教育体制下。
譬如说足球或者音乐，能从小接触并接受正确培训的孩子毕竟是极少数，也许某个天才就在田间或者建筑工地上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钢琴。
这一点巴克在雇佣兵队伍里面就深有体会，这就是为什么他什么都干过，最后却莫名其妙当了个军医，就因为他见过太多对作战有极高天赋的战友，作为无论体格、彪悍、勇猛甚至狂暴情绪都独树一帜的战斗民族，东欧那些前苏联民族太强了，巴克比来比去，自己也就在灵活跟机警上面能出头，然后就是救治，起码他灵活的手指比大汉们粗壮的手指头更能拉住血管打结。
而军医，也不过是巴克一份做得最长最熟悉的工作而已，他一直热爱和喜欢的就是搞点小设计，直到现在终于系统的开始接触学习，并拥有一个自己的设计工作室了，他的这种设计天赋才有了用武之地。
天赋的体现很简单，譬如说丁跃叫人在在建小区里面开始栽树，两棵树甚至更多树之间的间距乃至树叶的形状和树种，怎么才最好看，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这就是感觉，没有什么教科书或者行业规范能教人怎么排列种植，巴克就觉得丁跃之前搞得一团糟。
这跟是否接受了完整的专业训练无关，有时候未经琢磨的璞玉更能纯粹的从感受出发，而不是受到规范限制，巴克无非是需要一些项目来充填自己的自信心罢了。
所以那个翻译俄文装修美学教材的工作他上回在通江的时候就一直在做，这回也在延续，空闲下来就翻译一点。
把丁跃安排的那些树种挖了重新排列规划，重新挑选了一些树种来布置，反正都是免费服务，丁跃也乐得协助，两人的关系还处理得不错。
但装修本身，巴克的确不用时刻守在现场，三天两头会回城里，中途自己驾车到四十公里外的全发生物制剂生产基地去观察过两次之后，巴克给向婉打了个电话，在接近元旦的前一天晚上，两人分别开车会合，半培训半交差性质的夜探活动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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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严密
其实巴克前脚出差走，后脚林东也走了。
去进行那个移民官面试了，巴克和叶明静都劝这玩得正高兴的家伙去试试，有机会出国去生活呆上一段时间能感受一些不同的东西。
巴克没有说自己其实也算是移民持国外身份的海归，他甚至极其的想忘记那个身份：“并不是说国外就有多好多好，行千里路读万卷书，走走看看，学会从不同角度观察这个世界，会很有帮助的，没准儿到时候你就觉得我们捣鼓这个事情很小气，那就说不定是你的眼光提高了。”
林东鄙视他和叶明静：“你们不过就是出国留学过一段时间嘛，瞧不起我跟方老师这种土鳖！”
方灵颖也劝他：“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我们几个中如果有个持绿卡的，有些事情也可以规避，当然，被有关部门盯上的可能性也更大了。”这话有所指的，当然就是已经愈发把三家店当做落脚点的向婉。
自从收拾了邵启明，巴克开始忙碌通江县的工程，向婉就有事没事往设计事务所跑得比较勤。
巴克是有请有关部门的向婉同志帮忙关注下邵启明会不会有出格的举动，结果向婉就拿着鸡毛当令箭，美其名曰关注这边的安全，经常过来，有时候还住这边。
这让已经借口自己安全问题跑设计事务所楼上和南南住一起的方灵颖都觉得有点诧异。
但习惯于温婉待人的她还是没说什么，倒是叶明静约她一起到夜场玩玩，她还好心的叫上了向婉，结果三个气质各异的姑娘在夜场遭遇汹涌而至的搭讪、纸条、邀约、赠酒，叶明静驾轻就熟的照单全收，方灵颖好奇的体验这种没有感受过的光怪陆离，向婉紧绷着脸防备过于混乱的场景，以至于一个忍不住用碰撞搭话的男人给她迅猛的来了一记过肩摔，引起全场轰动，掌声无数，找她们搭讪的就更猛烈了，连被摔了的那家伙都引以为荣的到处炫耀。
最后叶明静忍不住埋怨向婉抢走了自己的风头：“看来无论男女，装酷都是绝对的高段位！”
向婉就给巴克表示了自己的不理解：“那么多人，挤在那么嘈杂混乱的环境里面，有什么好玩的？如果说有表演舞蹈或者节目也就罢了，就是乱糟糟的到处人挤人，东张西望，完全就是神经病！”
巴克啼笑皆非：“国内的酒吧我也去得少，大多的确闹哄哄，撇开那些红灯区别有用心的夜总会，你们去的夜场应该还是奔着热闹去吧，这一点跟国外很多酒吧区别蛮大，国外的酒吧更多还是类似老一辈的茶馆，悠悠闲闲几个老熟人下了班聊天喝两杯，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城市节奏快，年轻人寻求刺激找点一夜情什么的也很正常吧。”
向婉看不起人：“你的确经验丰富！你看看，你是不是因为周围的女性朋友多了点？才没那种兴趣也泡夜场？姓叶的就作风不正派！妖里妖气在那里扭个不停！”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就趴在山腰上，用小型望远镜看着灯火通明的生产基地。
巴克故意挑着周末来看过，依旧在加班加点的工作，所以才故意拖到今天元旦前夕，结果赫然发现人家依旧不停工的三班倒！
既然来都来了，巴克也没把这当成多大一回事，原本的行动方式肯定要做调整。
巴克这几天在通江工地上，闲着做了些小东西，现在他和向婉身上都裹着黑色纱笼，一方面便于隐匿身形，另一方面防备虫咬，虽然已经算是冬季，可南方茂密的灌木丛中还是有很多不知名的昆虫攻击，当然更多还是做给向婉看：“懂得利用手边的东西，制作各种方便的工具，一般我的宗旨是东西尽量少带，这种侦察性质的渗透，除了望远镜跟卫星电话，啥都别带，甚至这两样有时候都不需要，一切按照当地民众的最普通状态出现，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向婉也画现场观察分布图，但仅仅就是草图，巴克看了批评：“现在不是以前了，就眼前这个生产基地，我都能在民用卫星地图上找到平面图，更不用说军事卫星了，哪里需要来现场勘查？来现场的目的，就是要评判空中卫星看不到的东西，起伏、转折、可以藏匿的地方，最重要的就是撤退的路线。”
向婉埋怨：“又是你这种理论，动不动就先想着跑。”
巴克理所当然：“兵书我没读过，但我认为未战之前先想好怎么跑，才能保存自己的生命，只有活下来才有任何的可能性，战场上从来都没有非死不可，今天打不赢明天来，做好准备再来，我这么个小兵从来都没有将军们那种战必求胜，不惜代价都要获胜的思路，我只知道死了多少命，伤了多少人，我一个个给他们收尸疗伤。”
黑纱笼里面的姑娘嘟了嘴：“我们教官看见你这样的，多半就会大骂你思想态度不端正！”
巴克嘿嘿：“做指挥的当然要把士气鼓起来，队伍一旦泄了气，那就每战必败，所以骗骗你这样的新兵让你们傻不拉几的冲在前面，老兵是嘴上响应，心里明白，一旦有事先想着保存自己，再谈下一步……”
向婉哦的低声：“记下了。”
巴克把望远镜给她：“首先，这次我们俩进去，本来没必要这么麻烦的，这种民用厂房，找个货车都能混进去，但既然你来，我们就当成戒备森严的敌方营地来练习……记住，那条右下角的水沟，就是我们万不得已的撤退线路，顺着水沟应该能钻到后面的小河沟里，那就基本安全了……”
姑娘毕竟是姑娘，有些呐呐：“天黑前……我们都看见了……那河沟污染好严重的！”的确是，厂房嘛，多少都会排泄生产废水，这地处偏僻的生物制剂厂房显然运行好几年了，那水沟到河沟里都是厚厚一层米白色的泡沫状漂浮物，填满了河道，虽然不宽，但泡沫状的感觉，极为恶心。
巴克无情：“好……那就说定了，待会儿必须从那撤离，你车上带了换洗衣物的吧？”
向婉还是有毅力，脸上都要哭了还是坚定：“是！”
巴克再重复一遍：“看清楚厂房到厕所食堂之间的线路了吧，我们的目标就必须在这条线上！”
向婉深吸一口气：“是！”
巴克就不多说了，把身上的纱笼脱下来捏成团扔到旁边的灌木丛里，身上只有一件林东那改车行的深蓝色连体工作服，只是没有任何标示，戴上头套和黑色战术手套就开始往下爬。
向婉一切照做，只是那连体服在她身上，连算在夜里，也显得格外婀娜。
就好像巴克刚才说的那样，原本现在大踏步的往下跳着跑下去也无妨，但如果下面是个人多眼杂的村庄或者灯火通明带着探照灯的军事场所怎么办？
两条黑影就趴在地上跟蛇一样往下游动，巴克还等了向婉平行，指点她的动作：“就是利用身体的几个节点支撑移动，越靠近，动作越慢，必要的时候，每分钟一米都是应该的，切记欲速则不达，我们不是军队作战匍匐前进，这是打探消息的蛇形爬……膝盖，还有脚踝都要用力……”手里拿根小树枝轻轻敲向婉的关节，纠正动作，人家郑怀闯那么想找巴克学习这门隐匿而行的动作，结果这色胚就免费教给姑娘了，特警大队真该叫个女警来色诱他。
还别说，向婉这苗条细溜的身材没那么多凹凸，爬起来也蛮利落的，练得又认真，只有头套上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在闪光。
巴克并行：“今天是实习，真遇到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在高点有个同伴给你做现场指引，无论规避危险还是标定距离都有好处……”好像依稀还是难以忘记，第一次自己也是这样跟别人一起并头爬行，结果掉进前方的水坑里。
巴克使劲甩甩头，强制自己忘记这些东西，看了看依稀月光下姑娘动作时候绷紧的臀部，就算工作服是宽松的，还是很小翘结实的感觉，赶紧爬快点，到前面去。
直到接近墙边拉住了大出一口气，就要跳起来跃过最后水沟到墙根下的姑娘。
从自己的上衣胸口袋里摸出一部平板手机：“现在是个摄像头的年代了，到处都会安着监控，切记不要功亏一篑……”
打开照相功能，镜头下一片漆黑画面，巴克慢慢的把手机对着墙头扫过：“民用级的摄像头，为了夜拍，都有红外增亮头……”
果然，凑近趴在他肩头的姑娘惊讶的看见手机画面上出现了肉眼看不见的红色亮点！
还是围一圈的那种！
从长长的围墙尽头角落上，到另一头，居然安了四个，两百米不到的厂区围墙上就这样被照了个清清楚楚！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寄希望于监控室的保安人员在打盹。
向婉那样一站起来，肯定就会在单色夜光的监视器上很明显了！
巴克都没想到有这么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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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拼了
内地一个生产厂家，用得着这么防守严密么？
巴克有点惊叹商业机密或者说商海博弈的惨烈程度也许不比战场差。
向婉却趴在他的肩头几乎贴着耳边轻声：“有些地方上村民也喜欢偷抢厂家的东西的，可能防范才会这么严密。”纵然有无线电，可这么近再按着ptt说话是不是有点奇怪，但姑娘的语气，纵然隔着两层化纤头套面料，还是有点热气轻轻扫过巴克的耳朵，痒痒的怪舒服。
如果按照巴克以前的习惯，没准儿一掉头就亲个嘴了。
这会儿却一动不动，虚拿着磨砂黑的手机缓缓移动，找寻到摄像头之间距离最宽的一段中心作为目标，收起手机：“来吧……练习最慢的移动方式，手脚再酸疼都要忍着……”他还是相信这样的地方不会出现热成像监视器，那种价格高昂的东西估计只有林东舍得买。
向婉就抓住了他的一条腿脚踝处，感受着巴克移动的频率如法炮制。
其实在两人的眼中这周围都是迷迷瞪瞪的模糊黑暗，只是瓷砖和铁栏杆形成的墙面里，有车间和路灯灯光隐约透出来。
但乡村山野的夜晚，比大都市黑多了，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灯火阑珊，只有局部小光源。
所以巴克一边爬一边缓缓从怀里拉出一张折叠的深灰色篷布，递到向婉的手里一个角，自己抓了另一个角，随着两人的蠕动，就展开铺在背上，跟周围的环境基本做到色调一致，而且抹去了人体趴伏在地面的轮廓。
这剩下的十多米，两人爬了半小时。
就好像慢吞吞骑自行车是最难的，爬行移动也一样，这意味着很多动作都得分解停顿，悬空状态的力量消耗是数倍增加。
巴克还好点，等两人就跟蛇一样弯曲着沉下水沟，感受着湿漉漉的浸湿又往上攀爬出沟的时候，向婉居然没力气了！
趴在沟沿上的巴克明白：“这不是你力量不够，而是你不懂得均匀分配体力和兴奋度，刚才爬行你太认真，太紧张，现在疲劳点到了。”
换个女孩子估计就撒娇或者放弃跳起来了，向婉却咬咬牙抓了巴克的手脚，使劲的往上挪，巴克也往已经是墙根水泥硬化基层上移，硬是把姑娘给拉了上来，向婉使劲喘息着靠在墙根贴紧，小心的掀开一点头套露出嘴，艰难的笑着急促呼吸，眼睛看着巴克不说话，却好像有很多想说的。
巴克稍微调整观察一下，就解开自己腰上的尼龙绳，绑到两根方铁管烧焊成的竖条隔断上，很宽松，接着拔出高帮登山靴里面的一根甩棍，不拉长，就那么插进去开始慢慢的绞紧。
向婉一瞬不眨的看着他。
动作很敏捷也很轻松，二指粗的方管凭手力是不可能掰动的，但稍微利用一下工具，就能在轻微的吱吱声中拉紧两根方管，慢慢露出较宽的间隙来。
巴克有条不紊的松开绳子又把另一边如法炮制，才拉开能让一人过的宽度，他的胸口能过，向婉就绝对没问题，终于恢复点力气的姑娘看着胸口前面空荡荡的间隙，使劲吸了一口气挺胸，还是空。
巴克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等她进去以后，再稍微把中间两根恢复一点，再把一块白色碎瓷砖放在不起眼的路边做了个方向标示，免得急忙中万一要逃脱找不到缺口，这都是为了示范，最后给已经靠到自己背上的姑娘再强调一遍：“细节决定成败，走的时候下水道……”
向婉低低的唔一声。
因为接下来两人就得分头行动了！
这是今天下午开始的粗略观察得到结果，所有生产线上都是女员工，而男性员工都在另一边的仓库，分得非常清晰。
生物制剂在医药行业其实代表的领域非常宽泛，疫苗、活体细胞培植甚至口服液、乳酸钙之类的东西都算。
而这一家基本都是疫苗，基本是机械设备流水线作业，人工最多就是包装。
巴克作为军医也没少用各种生物制剂，只是他使用的一般都是粉剂，很少用玻璃瓶包装的液体，充其量有点安瓿瓶的针剂，所以对这种生产线真是不了解。
两人最后确认一下工作方位叮嘱注意摄像头，就站起身来，向婉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抱住巴克的头，在巴克露出来那么一点点的下巴上亲了一下，然后拉下自己刚才的头套就顺着墙根跑了！
巴克还楞了一下，摸摸那被冰凉唇瓣碰过的下巴在面罩下笑笑，朝另一边去。
这其实比之前在外面简单，摄像头基本都是朝外面的，内部摄像头朝路面，顺着库房或者厂房水沟行动的便捷性很高，巴克在耳机里面听见向婉确认已经到位时，他也基本到了。
趴在墙角的巴克看着外面四五个男性员工用电动叉车和手动叉车分别装车和分转一箱箱的货品。
每箱就跟水果箱差不多大，但看上去很轻，起码这些男人搬运都不费力，聊着天说足球之类就慢慢的把一辆冷冻柜车货厢装得满满当当。
然后把这辆车开到一边，挪过来另一辆先卸货，再继续装，有条不紊，看看停车场上还有七八辆车，估计都是今天出货的准备，巴克觉得人家一年一个亿的销售，也不是那么容易做起来的，卸的是原料，装的是产品，也够累的。
他手里有个gopro运动摄像机，按照林东对这些器材的喜爱，质量是杠杠的，虽然没有太强的夜视能力，拍摄这样有灯光的场面没问题。
好一阵，耳机里传来向婉急喘气的声音：“好，解决状况！我进去了……”
她就蹲在女厕所外面的墙角，等待一个落单的女工上厕所出来，直接打昏在地，这招可是跟巴克确认学习了好久才有把握的，然后走到厂房边穿上刚脱下的薄膜防菌服，戴上口罩和手套头套，接受门口的无菌消毒，才走进去……
向婉的领口别了个微型钢笔摄像头，顺着她从阴暗喷气的消毒室走进去，宽敞明亮，好几条机械流水线和亮晶晶不锈钢鼎锅排列的厂房设备就出现在摄像头前面。
为了跟巴克学习训练，甚至是为了锤炼自己的工作能力，这小特工妞也真是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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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恍惚
巴克给这正义感过头的姑娘下的迷药是：“就看看，当是潜行藏匿的考核，进去走一圈，让摄像头能捕捉到一点画面就出来，我们算完成！”
不然谨记各种纪律的向婉会跟他一起胡闹？
当然也许这姑娘内心也没把这制剂车间看得有多高级，自己的考核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带着颇有使命感的思路，就被巴克忽悠了。
当然她也是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起码现在耳机里也能听见巴克的叮嘱：“动作漫不经心点，人多不多？看人家怎么做的，先别做，你也不知道你的岗位在哪，磨蹭着找点水喝之类的……”
结果向婉可能真的是被这种充满刺激感的打探搞得比较兴奋，没有立刻掉头完事，只低语了一句：“包装人员全都在另一头，分很多间，我走走……”
那就等于是把整个车间厂房的大半部分走过去，和巴克期望的多拍拍那些蒸馏或者别的什么设备来了解生产工艺不同，这姑娘自顾自的扭着身板，让摄像头到处乱晃，她的本意是想多拍点，却没稳定镜头的经验。
然后在巴克的催促中才佯装兜里掉了什么东西，匆匆在密布设备和管道的厂房里转身出来，脱了防菌服原样摆好，又把被打昏的女工从墙角拖到厕所边，自己才偷偷跑了：“好了！撤退！”
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抖，一般被打晕的人会有短时间失忆的感觉，不一定能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巴克很稳定，收起摄像头，慢慢退，然后很快跟只露了眼睛的向婉会合。
巴克可能低估了女人在这样刺激之后的心理变化，姑娘一把就抱住了他：“我紧张死了……刚才……”刚才明明在无线电里还很稳定，现在声音都有些磕牙，可见后劲有多大。
巴克接过她的那支摄像笔和自己的运动摄像头放在一个塑料袋里塞衣兜：“赶紧……走了。”
向婉最后心理斗争一下，还是不吭声的深吸一口气，跟着巴克一起钻进了半人高的下水管道。
在这个问题上，巴克是真没有半点私心，好端端的从打开的栏杆缺口出去就成了，反正这里也不会再来勘查第二次，但既然机会难得，那就让这认真的姑娘学个全套，如果连这点洁癖或者心理障碍都克服不了，半吊子功夫反而会害人丢了命，残酷的东西如果能在真正要命之前就吓退人，那是最好的。
战场上死掉的叶公好龙人物还少了？
所以巴克才故意选择这看着就恶心难受的重度污染出水口离开。
但显然他低估了国内厂商为了降低生产成本，毫不顾忌对环境污染的程度，两人刚踩着齐脚踝深的污水，穿过圆形管道，慢慢走到出水口边，一股浓烈的酸臭就扑面而来！
那种强烈的刺鼻味道加上脚下湿滑至极的感觉，让巴克都有些反胃，但好歹更多尸体腐烂场面都经历过，对后面已经在掀开头罩呕吐的向婉低声：“切记不要口鼻腔进水……”然后就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一下就基本把自己沉到了泡沫里，全都是一股酸臭刺鼻的泡沫里！
但巴克是真有百毒不侵的觉悟，立刻开始大力划水游动，纵然觉得手臂上的液体都黏糊糊的，还是坚持往外划，过程中回头看，米白色泡沫的反光下，向婉可能很难跳下来，艰难的挪动两步，最终还是脚下一滑，急促的小叫一声就掉进河沟里！
看她惊慌失措的使劲拍打，又想叫喊的模样，就跟要溺水一样，巴克不救，自己其实打水都很艰难，说话更是难受：“游起来……肺部吸入污水就会造成伤害了。”
声音不大，向婉应该主要还是被这样的触感和周围完全没法呼吸的感觉吓着了，游泳技术没问题，使劲拍打几下找到节奏，终于能使劲朝着巴克的方向过来。
巴克却不等她，自己转身开始游。
稍微估摸错了岸边的状况，因为这样富含有机物的污染水源会导致周围植物生长畸形，也就是适应了这种富肥的个别植物会疯长，让山坡上看起来很小的河沟，其实不太容易靠边，要在水中躲避繁茂的植物就相当危险，水下根系很容易缠住脚，巴克自己是没有问题的，但已经在潜入时候耗费大量体力的向婉，在经历了自认为惊险刺激的室内勘查以后，现在体力应该所剩无几，最后掉进水里折腾那几下以后，基本是靠毅力支撑。
现在更有可能是女人对周遭肮脏环境的厌恶激发了她比巴克更多的潜能。
所以巴克看看靠近的向婉，就劈了白泡沫开始顺水游，虽然这黏糊糊的水面更像是油液凝固不动，但这样起码不危险。
游起来很吃力，巴克都吃力，这一带沉积了太多排放物，但更奇特的是，巴克居然有种晕厥的幻觉感，难道是自己太久没有这样耗费体力极限，战斗力下降了？
巴克使劲甩了甩头摘掉湿漉漉的头套扔掉，因为他似乎看见一团火球，好久都没有出现过这个梦魇般的幻觉了，周围也没有任何高亮物质照亮河沟，漆黑一片，除了泡沫在夜色下反光比较明显。
回头看同样带着头套的向婉，动作也慢下来，隐隐有沉没到白色泡沫中的感觉！
太不对劲了……
巴克理解这种体力耗尽，更多是精神上兴奋刺激以后的后遗症，但在奋力游动的时候，还是不至于这样恍惚……
而且他觉得自己虽然泡在液体中，却觉得口干舌燥，显然是受到呼吸这种充满酸臭味的气体感染，巴克有些警惕了，曾经在战场上遭遇过芥子气的他知道这些化工原料造成的污染一定有很大的伤害性，立刻转身游过去伸手。
向婉看向他的表情有点怪怪的，巴克帮她扯掉了头套，她也没有像其他溺水者那样急于伸手抱住巴克，而是露出一个有点傻乎乎的笑容，如果不是这些泡沫反射夜色，巴克都看不清。
不用多想了，巴克从怀里掏出那张之前灰黑色的篷布，把下面打两个特别的结，腾身在水面一抖就罩下来，变成武装泅渡时候最常用的气囊！
要知道整个东欧到高加索地区遍布各种内陆河流，曾经阻挡了纳粹进攻苏联腹地的河流，也养成雇佣军们经常泅渡的基本技能。
把姑娘耷拉上去，推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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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当务之急
工业污染排泄以后的沉积废水，巴克不是没见识过，东欧对环境的污染不比国内差，只是因为那边地广人稀，没这么明显。
这种酸性物质发酵之后的恶臭，巴克却觉得有点似曾相识，因为很明显刚才自己的身体机能都是正常的，却有点精神恍惚，这属于吸入性神经毒气应该有的反应，可又肯定没有战场上的毒气那么强烈，一般的工业废水哪里有这么强的神经刺激能力，最多只能对呼吸道产生伤害，眼前这个已经远超那种威力。
不过，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游，尽可能远离这个区域，不让自己吸入更多的有害气体。
而向婉的抵抗力就比他差了很多，趴在气囊上扭头看后面的巴克，脸上又是那种不知所谓的傻笑，四肢已经无力的耷拉在水里，要不是巴克及时弄了个气囊凫住她，现在多半已经无法控制的当秤砣沉水了。
巴克也发现自己有脑子越来越发沉的情况，加紧加快。
这个难度并不小，因为日积月累的河流在这里被污染的情况非常严重，连绵距离很长，不是他能够游出稀释范围的，化学污染分子较轻的特点让污染物全都在水面，而相对干净的水流在最下方分离出来，表面就一直在熏人。
巴克很快就理解到自己无法从这样的水面摆脱，开始寻找其他的方式，有些昏昏沉沉的在游动中观察周围，他的动作也开始减缓。
脑海里面开始隐约闪现各种片段，就好像很多碎片已经沉淀到水底，又被搅翻起来，那道难以忘怀的身影，如胶似漆的身影，白花花的眼际范围就好像她的身体，巴克甚至想趴在气囊上也不动了，干脆就这样懒得动了，好像飘起来一样。
其实身体真的是漂着的，这样心理生理感受都契合了，巴克的双手基本已经没动，下巴挂在气囊上，双腿也停止了摆动，却因为液体的密度较小，把他的身体垂直的沉下去。
布囊构成的临时气囊其实一直都在泄气，有些武装泅渡中是要反复加气的，但向婉趴在上面，巴克这黑大个又拉着，气囊也缓缓的下沉。
巴克的眼皮开始觉得极为沉重，跟灌了铅一样，视野也开始模糊……
如果这样下去，两个人也许再过一阵等气囊消散成一张布，就会溺水而亡，这恐怕是巴克来这里之前从未想到的情况吧？
老子大江大河都过来了，还会在这样一条小水沟里面翻了船？
最近一连串的顺利，看来也多少影响了他的心境。
向婉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眯上眼，脸上似乎也涌起那种傻笑，姑娘基本没力气，也没意识了，却有最后一点点莫名的动力，尽量往巴克靠近。
就算眯着眼睛，她也在朝着巴克涌动自己的肩头，好像就是她中枪受伤的那个肩头，在她已经混乱模糊的思维中，却没闭上眼，能看着眼前的一切，就是想挨着。
布囊终于在向婉侧身的压力下噗嗤漏气，一下就焉瘪下去，向婉猛的沉进水里，却在最后一瞬间下意识的抓住了巴克的肩头，几乎是用自己最后的意识和力气，一把抱住了他的头！
可以说气囊就是害死巴克的工具。
正因为气囊是自然泄气，慢慢沉没，把下巴放在边角上的巴克就慢慢浸在水里，越来越深，就好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自己都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下沉，特别是水面上部那些厚厚的泡沫，掩盖了下面的水冷，人完全可能被泡沫窒息！
偏偏就是向婉猛的弄沉布囊，再挂在他的脖子上，一下就把巴克的头拉拽进了刺骨的冷水中！
巴克一个激灵就睁开眼，有那么瞬间的清醒，那就够了！
他猛的扎进水底，不管下面有多少淤泥脏污，却没有那种酸臭的侵袭，冰冷的河水让他感到格外振奋一下，然后才冲出水面，他的身体似乎也被过滤一遍，机动力好得多，双手扣住俯身的姑娘，在水和泡沫中翻个面，脸朝上，然后就用自己的右手勾住她的下巴，左手跟双腿用劲，奋力游向岸侧。
对他来说，靠近岸边并不难，之前惊慌失措没有经验的向婉很可能会缠绕在水草密布的环境下，现在她昏迷了巴克反而有这个信心带出去，更何况这个时候他没得选择。
等三五下靠近河岸边，巴克才发现自己开始竭力想游出这个污染范围的思路都是错误的，没准就是神志恍惚的情况下做出的错误判断，岸边的植物多年来看来已经有吸附污染源的特点，到了岸边茂密的水草边，明显酸臭味都没有河中心强烈！
巴克甚至能顺着水边繁茂水草游动寻找机会，毕竟这些水草离开岸边有不近的距离，茂密得看上去已经是河岸，其实还远着呢。
但起码巴克已经不会再沉入那种幻觉中，特别是突然感觉手上拨弄的水流一轻，他就知道侧面有支流河沟，流进来冲淡了这里的污腻水质，立刻毫不犹豫的朝着那边的水草间游过去！
很快，冰冷的水流在这边似乎有个缺口，连带水草也稀少很多，一米多宽的缺口就藏在其中，如果不拨开外面的草根本没法发现，再游进去，就算刺骨，却根本没有了刺鼻的气味，两边的水草丰茂程度也大幅度减弱，就是寻常的山间溪流了，巴克心中狂喜，精神大振，多刨得几下，手就触碰到了泥土！
脚下一探，能踩住了！
终于上岸了，巴克双手一起用力把轻飘飘的姑娘拉拽着往岸上走，两个人终于从那有些神秘的毒气般污染河流中摆脱出来。
巴克甚至还用这清冽的溪水使劲给自己洗了一把脸漱口，才转身把向婉的脸也浸到水里洗涮一下，他的手指一直在姑娘的脖子下巴上监控，动脉挑动比较弱，但一直都没停止，向婉没溺水，只是吸入过多气体，加上身体抵抗力较差，处在昏迷状态。
当务之急是让身体摆脱湿漉漉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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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放下
巴克真的有些啼笑皆非，自己居然差点丧命在这里！
被这看似漫不经心的小河沟给淹死，变成一双野命鸳鸯的水大胖？
伸手背起向婉，浑身耷拉着水滴，朝着夜色中有隐约山影的方向走去，脚步还很快，巴克刻意利用这样的运动来促进自己流汗排泄，增加新陈代谢调整身体中吸收的刚才那些物质，就算口干舌燥还是坚持大步运动，偶尔停下来喝点溪水，这个时候顾不得干净与否了，巴克觉得那种废水有很大问题！
大概不到一公里，就冲到山壁边，巴克看着潺潺的溪水，估摸着白天说不定还是不错的风景，就放下向婉，抓拢一堆枯草叶开始生火。
他有打火机嘛。
黑暗中的火光能传得很远，所以巴克把火堆生在岩石缝中，他估摸着这里距离那工厂也有一两公里远了，要步行到两人藏车的方位多半就得等到天明，所以现在要做就是给向婉剥衣服咯！
深色工作服蛮厚，现在吸满了水，就算完全贴在身上也不会多婀娜，更何况向婉还没多少曲线呢，巴克把自己的工作服脱了上半截耷拉在腰间，就坐在火堆旁，万一有什么情况，不至于光条条的跑啊，抱了一堆枯草铺在火堆边，就帮姑娘解开衣服。
里面就算有户外抓绒衣，还是从领口把衣服都浸透了，紧闭双眼的姑娘完全没知觉，巴克帮她把连体衣都脱了，还是平躺在枯草上，一动不动，火光下显得格外雪白的面容应该是冷得发青，巴克把她朝着火堆推近点，用几根插起来的树枝挑起工作服在火堆上烘烤，顺便也遮住了火光，就开始脱抓绒衣，军绿色的现在浸湿了就漆黑一片，下面的户外绒裤也一样，不过脱了衣服露出一件贴身的小衣，裤子下面就是光溜溜的大腿了。
难怪林东说向婉是长腿妞，她的一双腿在亚洲人里面真算比例很长了，而且很直很饱满，双膝并紧以后一点缝隙都没有，很诱人，巴克都多看了两眼，白玉雕琢的一般，让人忍不住想把玩一下，巴克有道行，没乱动，只是帮向婉把小裤裤抖了抖，没脱下来。
脱下上面的小衣之后，姑娘身上就只有内衣了，和那天在设计事务所穿的黑色样式不同，肯定是为了出任务，换成灰色运动内衣，下面是紧绷的平角内裤，上面是半截弹力胸衣，但是一套的，现在只是局部浸湿，巴克就不用脱了，只是拉开帮她透透气，就把姑娘靠近火堆边，还做了个草枕头，垫高脖子，免得舌头耷拉了堵塞气管。
小白兔一样剥光的姑娘就在旁边，火光的映衬下格外娇媚，随着温度的升高，血色也逐渐回到脸上，红扑扑的煞是好看，弹力胸衣虽然起伏不大，但束得很紧，能明显的看到顶端隐约成形的小点点，至于平角短裤就更有吸引力了，两腿间很饱满的小丘贴得很紧，裤腿也绷得相当浑圆，而两小件衣服中间露出来的腰肢结实劲道，稍微一想像就知道摇起来是多么要命！
所以巴克偶尔瞟见，自己的小腹还是有点提气，连忙找些事情给自己转移注意力，分了一堆火在向婉的另一边，给姑娘保持热度，自己展开那些衣物在周围烘烤，顺便伸直了自己的腿，直接烤裤脚，手上最后才把兜里用防水袋装着的摄像机，摄像笔摸出来，想想没大屏幕看着清晰，就放弃了回看，清理收拾好，给向婉脸上洒点水，坐回去皱着眉头检讨自己今天的错误决定。
就是轻敌了。
敌人不光是人，还有自然环境和战斗环境，满以为自己战斗力过人，在这样的小山坳里可以为所欲为，却在污染源里面栽了水，无数次从失败和生死线上逃回来的巴克跟以前一样，总结自己避免再次出现类似的问题，他觉得这是自己能活到今天的最大原因。
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姑娘嘤咛一声，巴克是真没想到这种满带诱惑的鼻音会出现在向婉身上，一贯冷冷的姑娘最近笑脸是多了点，但总还是充满刚强意味的，这种完全柔弱到沁人心脾的呻吟具有强烈反差，让男人很想伸手抱一抱，巴克只能把她当烤乳猪看：“醒了？坐起来烤一会儿吧，衣服还有一会儿能干，喝点水不？”拿过旁边树叶卷起来的水杯递上。
徐徐睁开眼的向婉没像其他女人那样先惊讶于自己身上衣物的稀少，而是使劲睁大眼睛感受一下环境和自己身体的状况，才单臂撑起上半身来，晃悠了一下，差点把自己扣进火堆里，另一只手使劲揉自己的脸和额头，明显是想清醒一些：“我……怎么了？”
声音还是那种说不出的娇憨鼻音，懒散得紧，巴克都想调笑两句了，深吸一口气：“类似瘴气吧，不过我觉得有点古怪，不应该这样强烈的，可惜没办法带走这种气体……”
姑娘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胸口和小内裤上干了的水渍印，口中却嘟哝：“水呢？那水可腻得很……”然后就摇摇摆摆的站起来了。
巴克觉得有点眼花，把眼睛挪开，向婉又看自己左肩上的伤疤走了两步，走出火堆之间的地方，就觉得有些冷，选择坐到巴克的身边，就坐在他两腿间靠他怀里，顿时就觉得舒服不少，双腿交叉的绷直在火堆旁自己漫不经心的观察：“我膝盖受过伤，不过是韧带伤，没伤疤。”
巴克没看，感觉有点风就伸手揽住了向婉的肩头，姑娘觉得只穿背心的男人怀抱是真舒服，就更舒坦的靠着仰头：“我妈小时候就喜欢这样抱着我讲故事……你也给我讲一个？”她的头发就比巴克麻烦很多，湿漉漉的散着，巴克帮她拨开摊在自己手臂上，姑娘看他的眼神就更依恋了：“我是不是一点都不温柔？”这句话的语气跟内容一点都不搭。
巴克摇摇头，没说话。
向婉眼睛一直看着他：“我没谈过恋爱，你呢，那时候在国外为什么谈那么多次？”
巴克就笑一点：“出国留学，人生地不熟的，又年轻无知没人管，不耍朋友就无聊得紧。”
向婉调整一下姿势：“给我说说你那些事情？”
巴克想想点头：“我们国内去那的姑娘很少，尽是老爷们儿，开始老跟一起玩儿，后来发现老这样就根本学不会外语，我也不喜欢跟他们一块瞎折腾，就成天跟当地同学出去逛博物馆看展览啥的，逐渐认识当地人……”
向婉找重点：“第一个女朋友呢？”
可能也是这样的环境吧，巴克好像很多记忆的碎片真给搅了起来：“是个玩电脑游戏的朋友，他妹妹……十五岁吧……”
换别人可能就骂他禽兽了，显然向婉就是处理留学生关系的，熟知这些风土人情：“嗯，东欧那边的女孩儿也差不多就是这个年纪开始交往了。”
巴克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性行为对她们来说就是个成熟的标志，也无所谓第一次不第一次的，反正觉得合适就交往，我那时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结果口语倒是突飞猛进了，接着相处没多久人家还念中学呢，开学就分开，胆子就大了，敢主动找人姑娘搭讪了……”
向婉有点笑：“那天在酒吧，就有人找我搭讪呢。”
巴克低头看了看，也笑：“你本来就好看嘛。”
向婉其实对自己外貌是有自信的，不然咋喜欢穿高跟鞋呢，笑得更开心：“本来就是！”只是挺挺胸发现自己还是没多大规模：“东欧的女孩子……是不是这个……”
这问话已经超越聊天的界限，有点靠近勾搭的意思，当然向婉可能没这么熟练，她甚至意识不到自己这么说有多大的诱惑力，巴克还是笑：“也不一定，但普遍是要丰满一些。”
向婉给自己打气：“年纪大点，就不能看了！特别是生过孩子以后，对不对？”
巴克脸上闪过点痛苦的神色，向婉没注意到，因为巴克头扬起来，看夜空中稀疏的星星，好像有谁在对着他眨眼睛：“其实也不是，主要看自己保持身材吧，我也交往过年纪大点生过孩子的，你知道，那半年多有接触过好几个，直到遇见我太太……”
这真的是巴克自打回国以后，第一次提到这个从来不敢提起的称呼，向婉是听出来他语气不太对的，绝对没有孤男孤女穿得这么少，还搂抱在火堆旁的旖旎，反而有说不出的萧瑟：“她……对哦，那些留学生反应你后来就搬人家家里不见了，原来结婚去了？”伸手在巴克的手臂上轻轻抚摸，也许是本能的想安慰他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巴克终于能直面过去：“一看见她就喜欢上了，认认真真的去追，她喜欢舞枪弄棒，就跟你这样，我也就跟着去，所以才跟她哥哥，还有她爸，两个舅舅一起加入了军事爱好者俱乐部，后来……就跟我们这帮亲戚朋友，本来只是玩玩，结果局势动荡起来，我们就逐渐参与到雇佣兵公司里去……”
向婉轻声：“她……现在呢？”
巴克眼神落在火堆里，就好像那个大火球，喃喃：“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一起的，她哥哥死了，有个舅舅残了，她爸打不动了回家……最后一次，她本来不该去的，有身孕留在后方，但我出了错，她……来接我的时候，就被炸死了，就在我的面前……”
好艰难的一口气说出来！
看得开，放得下，才是人生。
是该放下了，借着这被搅起来的记忆碎片一起，最后一次阅读之后，永远的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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