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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寐     异人傲世录txt下载     异人傲世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节

    我下了马,走到这十个士官前面。

    “长官好!”他们向我行礼。

    从他们行礼的姿势、带著烙印的脸、还有坚定的眼神中我就知道,这十个小队长都是来自原第九军团的老底子。

    “你们好。”我还著礼说∶“士官们,我有问题给你们。”

    “是!”

    “我们都知道,现在加入的新兵都没有战斗力,而我们只要一出这通道,说不定就有战斗。不经过训练的话,这些新兵的存活机率是很低的┅┅我们要训练他们,要让他们会打仗、能打仗、精通打仗!”我做著手势让他们围过来∶“但我们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来训练他们,十天的时间,大家有什麽办法?”

    “大家想一想,当我刚到第九军团时你们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有著怎样的习惯?又是怎样改过来的?新兵们的一切和你们原来都差不多。”见十个士官都沈默著,我用鼓励的眼光看著他们,继续引导著他们的思维∶“我们先得把这些全部罗列出来,才好一个个的解决掉。”

    我相信我的士官,相似的经历一定可以让他们现问题。

    “长官┅┅”终於,有一个士官对我说∶“新兵们最大的问题是有些散乱。”

    “好,这算一个。”我点头∶“接下来呢?”

    “对於我们要他们做的事,他们的确是想做好。”另一个士官说∶“可是他们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好。”

    “好样的!这也算一个。”我说∶“继续┅┅”

    “新兵们不能管住自己,需要我们随时提醒┅┅”

    “长官,我想我们可以这样┅┅”

    虽然士官们说得不怎麽精确,但都我而言已经够了,我先答的消除士官们的紧张心理,而後是慢慢将话题引向深入┅┅热烈的讨论吸引了一边的岩石和几个近卫都围拢过来加入。

    在小半个钟之後,对於新兵的训练我心里已经有了底。

    “就这样。”我再对士官们交代几句话∶“你们归队吧!”

    “是!”士官们信心满满的回到队列中,陪著士兵们站完这一个钟的军姿。

    我对身边的岩石点点头,示意他这个少尉队长上场,他要讲的话刚刚我已经仔细关照过他了。

    虽然刚刚被提升为了军官,但经历过连串战斗的岩石已经不同於一般军官,一次次生死考验让他身上带著一种混合了威严、犀利、沉著的气质,这也是我部队中所有军官的共同特点,是我最大的本钱。

    “站立--这是一种训练!抬头、挺胸、收腹,两眼平视前方!”岩石站到队列前面,身形挺直得就像一座石雕,说出的话锵锵作响∶“在战场上,敌人先看到的就是你的站立姿势!你们要站立得像是一块巨石,要让看到你的敌人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跨过你!松松垮垮的人死得最快!把耳朵竖起来,注意长官的命令┅┅”

    我对这些话很熟悉,本就是我在训练团训练第一批士官时说过的话,身为半兽人的岩石很可能是听其他军官讲的,但他居然会记得而且用得上,由此看来半兽人也不仅是只知道用蛮力那麽简单┅┅在他冲士兵们大喊大叫的时候,我已经在一边叫人记下详细的训练步骤┅┅“报告长官,一个钟的时间到了。”岩石跑来说∶“请长官训示。”

    “好的,你先归队。”

    “全体注意┅┅坐下!”我走到队列前面,下令先让他们休息一下。

    “就如同你们的长官所说的那样,不能立坐下这两个姿势,长官要求你们掌握的每一个技巧都是有原因的。”我叫过一个士兵,指著他身上各部位的盔甲解释给他们听∶“盔甲是硬金属制作,虽然里面有衬垫,但不正确的姿势还是会使得某块盔甲长久的压迫你身体某一部位,引起肌肉麻痹而不能快的投入战斗!”

    我再让士兵们反覆试验几次,结果所有的士兵都信服的点头。

    “在军官们教给你们的每一个训练技巧的背後,都有著其独特的含义。因为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所以就不能详细解释给你们听,而且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对你们解释任何问题,所有时间都要用来训练!”看到有了效果,我不失时机的说∶“毫无疑问,你们的训练会很辛苦,有时你们还会不明白,但是你们要记住,我们的每一项训练都是以保护你们的生命为目标!你们所接受的每一项训练都会有效的保护你们不受伤害。你们多训练一刻钟,在战场是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明白了吗?”

    士兵们大声回答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满意的点点头∶“现在你们就全体起立,让你们的长官教会你们┅┅跑步!”

    “全体注意┅┅”岩石站出来大喊∶“汇合成两列,跑动前进!”

    我骑马跟在队列後面,看著这些随著口令跑动的士兵。

    这跑步可是一项重要的队列训练,不但具有实战价值,而且整齐划一的动作要求还可以让士兵们更快的适应、熟悉军队生活。

    真正的军队是一个大集体,不需要任何个人的声音出现,因为那是不和谐的。我的训练没有间隙,一个接著一个,一轮连著一轮,密集的口令可以将新兵们潜移默化,大量的训练将会让他们的身体疲累,在极度的疲劳下,他们会对长官的命令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一举手一投足都不是大脑的反应,而是一种身体上的条件反射┅┅现在这种情况,我不需要他们自主思考。

    当岩石这队士兵的训练一结束,参谋部下的训练命令就到了每一位负责训练军官手上,除了必要的侦察警戒兵力之外,通道前後的部队都在热火朝天的训练著。

    立、坐下、下蹲、站立┅┅阶ux、解散、跑步、阶ux┅┅到处都是列队跑动的部队,满天都是夹杂著粗口的口令声,我的军官可不是贵族出身,在训练之前,他们多半会先用“**、狗屎”这样的语言和士兵们打招呼。

    这似乎是军队传统的一部分,军队里从不需要彬彬有礼的士兵,需要的是凶残剽悍又具攻击力的杀人机器,讲粗口可以调动身体中的原始**,有助於培养这气氛┅┅训练极度枯燥,可士兵们的训练态度比我预想的还要认真。我想,这大概是因为他们的父老都近在咫尺的原因吧!而在第一天的训练结束後,我才在一个士兵口中得知最主要的原因。

    “长官┅┅我们以前从未训练过。”他先前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看著地,这时却勇敢的抬起头来看著我∶“所以┅┅所以再苦再累的训练我都觉得很开心┅┅”

    “原来是这样┅┅”听到他的心声,我不由得百感交集,於是拍著他的肩膀说∶“放心好了,你以後会天天开心的!”

    第三天,队列训练已经大致完成。在长官的口令下,士兵们的动作协调了很多,散乱的习性也大有好转。

    於是在队列训练的间隙,我安排士兵们熟悉自己的另一半--武器!

    每一样兵器,从匕到战刀,从强弩到长枪,我要他们熟悉这些武器的构造,熟悉这些武器的攻击范围,熟悉这些武器的杀伤原理┅┅我是这样对士兵说的∶“永远不要让武器离开你!永远都要让武器保持在最好的状态!”

    可在其他军官对士兵们大吼大叫中,这话就变了--他们是这样说的∶“掉了武器你就别想活!你们随时都要抄家伙砍人!它就是你们的女人,它就是你的命根,不管你在干什麽都要把它给我抓紧!包括吃饭睡觉撒尿!”

    在军官的喝骂声中,所有的士兵都在学习用一只手抓紧武器,只用另一手去做平常人需要两只手才能干好的事情,而学会这一切,他们却只花了两天时间。

    事实上,其他军官对士兵的要求都要比我更严格┅┅他们以前都是被别人训练,第一次训练士兵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所以在态度上难免有些过火,但我却很满意他们的表现,因为他们在无意中使得训练效果更加显著┅┅训练在继续著,不管如何,士兵们的变化非常明显。

    按照进度,在训练的第五天时,士兵们应该以小队为单位开始对打。但这次,在正式训练之前我先安排了点小插曲。

    九十名新兵两人一组,面对面的排成两列,左边的是红队,右边是蓝队。

    我让他们站了好一阵子,在无聊中,红队中有人开始冲对面的人笑。

    “很好笑是不是?”我走过去问他。

    “是的,长官┅┅不,不是的,长官┅┅”

    “作为一个士兵,你们应该具备士兵的特质。”我知道他回答不上来∶“而一个站在队列中的士兵,他在任何时候都绝对不能笑!”

    於是,我命令对面的人打他一记耳光,和我想的一样,那蓝队的家伙没怎麽用力。

    “你就是这样执行长官的命令?”我大声喊道∶“岩石,过来打给这两个人看!”

    岩石两步跑过来,只一个耳光就让那偷笑的士兵倒下,再一个耳光让他对面的士兵倒下--半兽人的巴掌可不是说著玩的。

    “在与敌人的厮杀中,你们根本没时间去怀疑长官的命令!所有长官的命令都要被坚决的执行!”我接著说∶“作为对你执行命令不力的惩罚,你们这边所有的人都得被打耳光!红队全体注意┅┅打!”

    “啪、啪、啪┅┅”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

    然後我藉口红队的动作不统一,让蓝队的人打回去┅┅十几次耳光打下来,两边的人都是一脸通红,眼睛鼓鼓的像是要吃人。

    “岩石!现在交给你了。”我对这样的效果非常满意∶“徒手对抗开始!”

    “全体注意┅┅给我打!”

    红蓝两队顿时打成一片,混战中,拳头脚尖齐出,嚎叫怒骂连连┅┅很远的地方的部族民众都被吸引过来看。

    “老大,这训练与我们原来的训练不一样啊!”身边的杰克说,现在他是整个部队中唯一有空闲的人∶“这样有效吗?”

    “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这样短的时间无论如何都无法训练出像魅影军团那样战斗力强悍的士兵┅┅但我们能让他们具备一种气质,一种非常剽悍的气质,就如同魔属联军那样的气质!”我对杰克解释说∶“虽然是普通的士兵,但配上一流的气质,就足够我们应付眼前的局势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想,这应该没问题!”

    场地中的混战在继续,红队的士兵逐渐占了上风,士官们正在控制著场面,制止占优势的士兵对趴到地上的人再动手脚。

    “报告长官!”没过多久,岩石就跑过来报告∶“徒手训练结束,红队胜利。”

    “好样的!红队午饭加菜!”我用上了激励士气的不二法门∶“有人受伤吗?”

    “报告长官,那不严重,都是皮肉伤。”岩石回答我说。

    “休息一个钟,你要用这段时间教会他们打架。”我对岩石说∶“我离开一下。”

    “是!”

    我带著杰克,向一边部族民众聚集的地方走去。

    “老大,我们去部族那里干什麽?”

    “马上就是器械训练了,新兵们下手没轻没重,我们怎麽能不做准备?”我对杰克说∶“而部族里有很多巫医,我去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上忙。”

    “对啊老大。”杰克眼睛一亮∶“这些小伤要用魔法师的话太浪费了,而部族的巫医正好派上用场!”

    话中,此地的部族领已经迎了上来,我简短的说明我的要求,部族领立即就拨出三名巫医和十个助手给我。

    按理说,我在这之前见过水族的巫医,在印象中,他们除了称呼怪点其他都不怎麽奇怪,我应该不会对他们感到陌生才对。

    可事实证明,我再一次的低估了三十六部族的“杀伤力”,好像不管是什麽东西,只要在他们手上都能给你玩出花样来。

    三个家伙都在脸上画著奇怪的花纹,身上一件好好的魔属联军制服被他们撕成长条状的破布,耳朵上挂著耳环,鼻子上挂著鼻环,嘴唇上挂著嘴环┅┅“你们┅┅”我看著三个打扮怪异的巫医,竟在这时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的想法∶“你们都会些什麽?”

    “回答科恩·凯达老爷的话。”领头的一个家伙说∶“我们是云岭部族的巫医--真正的巫医!”

    “我知道你们是巫医,我问你们都会些什麽。”

    “回老爷话,我们会些魔法,但这些魔法都是治疗与回复的。”他说∶“因为我们的魔法不是很好,所以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在药草上下工夫。”

    “处理各种伤口会吗?”

    “要看是什麽伤。”

    “小伤。”

    “没问题。”

    我一把抓他过来∶“你确定?”

    “是的!”他说∶“我的老爷。”

    “唰!”的一声,我抽出黑铁匕在他手上来了一下,伤口不大也不深,刀锋几乎是顺著表层皮肤出入,根本没伤到肌肉和骨头。但这是一个对穿伤,为了增加难度,我的匕还在里面横切了一分。

    他毫不反抗的让我干完这一切,十来个人连一丝恐惧的眼神都没有,好像知道我不会真的伤害他一样。

    “你看清楚这是什麽伤了?”我说∶“现在做给我看,不要用魔法。”

    “是的,我的老爷。”他已经掏出一根皮索∶“我看清楚了。”

    伤口是在小臂,他直接把皮索在手肘上绕了两转,再用一根小棍子插进皮索绞紧,这样一来,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然後他以一种乳白色的液体冲刷伤口,接著拿出一个小桶,从中挖起一团臭气四溢的糊状物仔细的抹在伤口的每一处,再以绷带包扎著┅┅“我做完了,老爷。”

    我让他把处理伤口的每一个步骤和所使用的东西都解释给我听。

    听著他的解释,我满意的点著头,至少这些巫医懂得止血、清创、包扎┅┅这些东西足够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当他解释完,我说∶“三十六部族的巫医都会这些吗?”

    “是的,老爷。”他回答我说∶“这些事只要是巫医就都会,虽然不同部族有各自的特色,但是这差别不大。”

    “有差别┅┅是什麽差别?”

    “例如缠绕皮索,我们云岭部族认为应该是向左边绞木棍好点,但是藤吉逊部族的巫医就会坚持往右边绞,还有缔塞西斯的巫医,他们用金属棍子┅┅”

    嗯,原来是这样的差别。

    “命令,参谋部立即与部族总领联系,为每一队士兵配一名巫医外加三名助手。”我对传令兵说∶“我要求这些巫医在天黑前到达岗位。”

    “老大,我们有十二万的军队。”一边的杰克说∶“这下需要一千多名巫医┅┅”

    “你去吧。”我先让传令兵出,然後转身对杰克说∶“为了保证训练进度,我需要这些巫医!一百多万的人口,一千多名巫医小意思。”

    “还┅┅小意思?”

    “你再去後勤团一趟,告诉他们这些巫医全部加入我黑暗行省军队。”我对另一个传令兵说∶“他们要立即调拨军装和盔甲给巫医们,巫医们的军衔从少尉开始,助手为士官。”

    “是!”

    三个巫医听到我的话,不禁有点意外。

    “好!大家马上就会是光荣的军官了,你们感觉很好吧?”我看著领头的那位∶“不过,我现在的心情比较烦躁呢┅┅你有什麽办法吗?”

    “这个老爷┅┅这个心情烦躁我可不会治疗啊!”

    “不会?其实这很简单,我教你们好了。”

    “嗯,请老爷指点。”

    我忍他们三个忍很久了,这时候突然爆的确有些吓人∶“你们三个人,马上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脸上的花纹给我洗掉!再把身体所有的环给我取下来!以後不准把身体弄得臭烘烘的!如果还敢撕破衣服扮另类,我就把你们三给撕了!”

    著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我非常满意自己的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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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请保留此段文字。

第六节

    在现在的黑暗军队中,我的命令高於一切,就算是在我手下的军官来看再难以理解的任务,他们都会先做了再问原因。

    在部族总领小嘉德南的协助下,徵召行动没有任何的延误。一千五百名巫医、四千五百名助手就在最短的时间里站在我的面前。

    来可以直接把他们分派下去的,可考虑到他们的身分,我还是多了个心眼,要在这些人上任之前亲自敲打敲打。

    我有些不放心,因为┅┅医者与凶手只在一线之间,何况还是些山野莽夫。

    六千来人拖拖拉拉,勉强列成了几个小方队,看著他们松松垮垮的样子,我不禁为他们身上的军装叫屈。

    值星官一声大喊∶“全体注意--向长官敬礼!”

    “长官好┅┅”这是一阵懒洋洋的声音,真让人愤怒。

    我压下心中的厌恶还了礼,不断告诉自己来日方长,事在人为,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躇而就的┅┅“你们都知道你们为什麽到这里来,也知道自己为什麽会穿上军装,从此时此刻起,你们就成为了一名军人!”顺著方队中的通道,我驱马缓缓而行∶“我知道,你们以前都是令人敬畏的巫医,有高过一般人的地位和优越感。对你们来说,做一名军官的确不是最好的选择。”

    “有谁想选择吗?”我大声叫到∶“回答我!”

    “想┅┅”几千人洪亮的声音响起。

    你妈妈的大西瓜,刚刚都一副要死的样子,现在却回答的这麽有精神!

    “但是你们有的选择吗?你们没有!让你们加入军队是三十六部族总领的命令,而他是在执行我的命令!你们没有选择,我也没有选择,生存於这样的世界谁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不想说其他的客套话,我也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反正你们得跟著我干!谁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扒了他的皮!”我把话说得再明白也没有了∶“我已经跟你们的领说过了,违抗我命令的人就是我的敌人,三十六部族中没有我的敌人的容身之地,永远没有!”

    少爷处死魔属联军俘虏的馀威尚在,我就不相信现在有人敢跟我叫劲。

    “有谁想选择吗?”我再次大声叫道∶“回答我!”

    “不想┅┅”几千人用同样的声音回答了我。

    我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

    “你们现在是军官,最差的也是士官!穿上了军装,衣领上带了花,你们就得像是个军人!你们不但要履行巫医的责任,还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这里是军队,这里只有命令,绝对没有人会跟你们开玩笑。”我接著说∶“从今天起,士兵们训练时你们要提供保障,士兵们休息时你们还要参加补训。”

    “我知道,有的人心里可能会对我不满,我是无所谓。”我开始告戒他们∶“我也知道,你们大家对医术与草药的认识独到,你们有本事救人,也同样有本事杀人┅┅但是,如果有人敢在我伤兵身上动手脚的话,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我凌厉的目光扫视著他们,无人敢与我对视。

    “听到没有!”

    “听到!”

    对付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办法,虽然同是部族难民,可我知道巫医们比普通士兵更难对付。头脑驽钝的人可干不了巫医,说不好听的是他们有头脑,说难听点┅┅他们都有副花花肠子,只来硬的不行。

    “还有,虽然我这样说可能早了点。”我想了想,还是对他们说出了这句话∶“如果大家和我一起努力的话,我们在某一天┅┅都会有选择的权利!”

    听到我这句话,所有的巫医都一楞。

    “所以,大家就为了这一天,毫无保留的努力吧!”我这样结束了讲话∶“第一天的补训现在开始!”

    我需要他们在训练时抢救伤员,我甚至需要他们在战斗中抢救伤员,没有好的体质与胆识干不了这个,他们还要学习在战斗中听懂军令,军事术语也要熟悉┅┅於是,巫医们的苦难就开始了。

    般士兵很听话,直接下命令就可以,以同样的方法对这些巫医也无不可,但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我只好以身作则。

    我陪他们站,我陪他们跑,我陪他们流汗┅┅我陪他们做著我需要他们做到的一切!整个白天他们一直在接受各种战场训练,晚上就跟我学习更加系统化的战场救护。通过大量的运动,我只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让巫医们初步了解到军队是怎麽回事┅┅至於专业的战场救护就不用我太操心,毕竟他们都有著多年的救护基础和经验,我只要稍加指点他们就会明白。

    或者是强权的压迫,又或者是折服於我的医术,他们并没有抗拒这一切,所有的巫医与他们的助手都毫无怨言的训练和学习著,原本存在的隔阂在不知不觉间┅┅好像已经冰释。

    进入通道的第六天,巫医们被分派到每一个训练部队中,他们的加入极大的推进了训练进程,部队的器械训练提前不说,在训练强度上都有提升。

    各训练部队都顺利进入了成规模的对抗训练,这些新兵都曾经经历过一些战斗,多少有些经验,这时再回过头来训练自然事半功倍。

    今天是岩石的部队扮演红队与其他部队对抗,由於受到场地限制,双方就只有面对面的一字拉开,红蓝两队的士兵互相怒目而视,很有点“仇比天高”的意思。

    在短暂的对视之後,蓝队指挥官起了冲锋。

    “全体注意--准备接敌!”岩石粗犷的声音响起∶“稳住!”

    冲锋的蓝队来得非常快,瞬间两个队士兵就撞到一处,“战线”上人仰马翻┅┅“前列稳住!”岩石手里的战刀一挥∶“後列反冲!”

    後列的红队士兵手持以木片包裹的武器,从左右两侧**蓝队队列中,一阵混乱的部队让蓝队指挥官好不头疼!

    血肉战场最能让人成长,比如这个平时看起来很憨厚朴实的岩石少尉,他打起仗来可完全是变了一个人。我听他的顶头上司说,岩石在土城之战前完个不知道指挥洛u囿漱j头士兵,可在土城之战最後几日,他已经在战场上学会了一个初级军官应该掌握的一切。甚至在最後一战中,岩石带著分给他的一小队投诚敌军,取得了杀敌四十七人的傲人战绩。

    该指挥时他很冷静,使用的战法如同他的性格一般简单、直接、有效,而到该冲上去的时候绝不会落到第二个,身为半兽人的他具有强大的冲击力,在他的带领下,这个百人队的冲击可以快的撕裂对手的防线。

    现在冲在最前面的岩石已经成为这队士兵的核心,可能是怕自己掌握不好力度会伤到人,他没有用武器,蓝队中不断有人被他用手抓住抛出队列摔个半死,挨他一拳之後通常也没人还能站稳┅┅不大一会,这场“战斗”已经尾声。

    结果一目了然,蓝队的士兵躺了一地,已经无须军法处的人来判定胜负了。

    红队的士兵们就哄笑著,一边把地上的蓝队士兵拖到一边去接受治疗,一边穷凶极恶的拿他们打趣--而“战败者”是无权抱怨这一切的。

    “报告长官!战斗结束。”岩石跑步过来报告说∶“我队士兵伤二十四人,亡十五人,对方一百零三人被我全歼!”

    “我看到了。”我对岩石说∶“你本来不用伤这麽多人的┅┅你知道为什麽吗?”

    “是的,长官!”岩石大声回答∶“是我队有士兵在第一次攻击中留手了!”

    “那该怎麽办?”

    “是的,长官!”岩石没有任何犹豫∶“红队自我以下全体士兵罚跑十圈!”

    “知道了还不去做。”

    “是!”

    或者半兽人会比较傻一点,但他们绝对不笨,我有预感,岩石以後会是个好军官。

    岩石冲到一边,先严厉的处罚了犯规的几个士兵,然後整队人开始绕著训练场罚跑。巫医们正在处理伤员,还有一个蓝队正在向这边开进,一次新的对抗训练即将展开。

    部队到了这个程度,我已无须再处处指点,终於可以抽身出来去做其他事了。

    交代其他人几句,我带著杰克巡视起营地来。

    “对了杰克。”我说∶“怎麽这几天很少看到卡罗斯,你知道他在做什麽?”

    “这个我知道。”杰克说∶“他和小嘉德南在一起,说是要给所有的部族难民登记,以免以後混进奸细。”

    “可真是忙啊┅┅”我活动著颈部说∶“想来他们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

    走进参谋部,立即就可以感受到不同往日的气氛,虽然参谋们依旧很忙,但在新的编制下却显得有序多了。

    兄弟们都在,我到之後,小嘉德南知道我们有事商量,於是知趣的告辞。

    “,这几天你们都有些什麽成果?”我招呼大家坐下∶“我在训练场,消息相对来说闭塞了点。谁先说,文你先来!”

    “是的,长官。”文点点头∶“是这样,翼人侦察队和侦察团已经休整完毕,我们已经补充了新的兵员,并做好了所有侦察准备。”

    “不错。”我转头看著莫亚∶“你那边呢?”

    “我这段的部队都在训练中。”莫亚回答我说∶“训练的进度都很正常,士兵们做得比我们想像中的还好。”

    “这是个好消息┅┅海尔特你呢?”

    “啊┅┅是的,老大。提起这个我就头疼。”海尔特说∶“老大你也知道,魔属联军的马匹真难伺候,很多新加入骑兵团的士兵被摔伤了,还好有足够多的巫医。”

    “以你的估计,在十天训练结束时,我们会有多少能用的骑兵?”

    “除去原先的老兵。”海尔特想了想∶“我们可以有三个团的合格骑兵。”

    “有三个团就不错了┅┅那你在抱怨什麽?”

    “嘿嘿,我原本打算┅┅”海尔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可以凑齐四个骑兵团的。”

    “你这喜欢独占好东西的脾气什麽时候才能改掉?”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部队里本身就有骑兵,现在又多了三个团,再加上我们留在加里亚的几个团┅┅我所有的骑兵都在你手里了,你还不满意?”

    “嘿嘿┅┅”海尔特说∶“骑兵这种好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是啊┅┅越多越好。”我点著头说∶“可你知道吗?海尔特,好东西应该与朋友一起分享。”

    “呃┅┅”

    “训练完成之後,你仍然统带你原来的骑兵,新训练出来的骑兵我另有安排。”我不无告戒的说∶“他们不是你海尔特的私人物品,也不是我的,他们是属於黑暗行省军队的骑兵。”

    “老大你太狡猾了┅┅”海尔特忿忿不平的说∶“每次都来这套!”

    “的确,我每次都成功的算计了你,可你没一次反击成功了。”我半真半假的说∶“海尔特啊海尔特,就这样┅┅你还想当一个名震天下的将军呢!”

    “┅┅”

    “不要不服气,我们来比一下好了┅┅”

    “好啊好啊!”杰克先表示赞同∶“可是比什麽呢?”

    莫亚看了看在坐的几个人,一脸担心的说∶“还是不要比了吧?”

    “那个┅┅长官。”身为参谋官的卡罗斯出言劝解∶“以我们部队现在的情况来看┅┅哪还能经受折腾?”

    “没关系,这只是私下里的比试。”我毫不在意的说∶“不会涉及到其他方面,好吗海尔特?”

    “没问题!”海尔特说∶“可如果是我赢了,有什麽奖励?”

    “你可能赢吗?”玛法在一边起哄。

    海尔特敲了玛法的头∶“联络官阁下,我一定会赢的!”

    “赢了的话┅┅”我想了想∶“我就把这几个团的骑兵全部编到你的部队里!”

    “我比了!”海尔特双眼放光∶“可老大你要说到做到。”

    “当然,身洛uj我可从来不说假话。”我点著头,笑咪咪的说∶“关於比试的事等下再说,现在我们商量这几天的安排。”

    在随後的会议中,我们做出了下一步决定。

    莫亚和海尔特全力投入训练之中,务必要让所有参训部队早日合格。

    杰克协助卡罗斯,在这最後的几天里结束部族难民的登记编组。

    和玛法同时带领手下出动,沿通道与峡谷进行大范围的侦察,玛法的侦察重点放在峡谷出口,而文就负责其他地方。

    而我┅┅我已经几天没阖眼了,得去睡个觉。

    但我这一觉睡得却不怎麽塌实,老是在做恶梦。搞到半夜,本少爷终於失去了继续休息的耐心。

    稍微收拾了一下,我走去帐篷外散步,顺便平复一下心绪。

    今天晚上的空气很好,还有一份难得的宁静。

    “谁!”前面的近卫一声低呼∶“口令!”

    “总参谋官卡罗斯!总军法官杰克!”卡罗斯略带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夜星!”

    “露水!”近卫回令∶“见过两位长官,科恩长官在这里。”

    两人走了过来。

    “长官,你怎麽不休息?”卡罗斯说∶“我们刚好完成了部族的登记┅┅”

    “辛苦了。”我点点头说∶“我随便走走,有空吗?陪我走一会。”

    “好的。”

    我们沿著一条小河缓步走著,月光下,好几十名近卫在我们身边布成两个警戒圈。

    “卡罗斯,杰克,我们要出通道了。”我停下脚步说∶“你们准备好了吗?”

    “是的,长官。我们准备好了。”卡罗斯回答我∶“我,只是还有件事┅┅”

    “你是想说海尔特吗?”

    “是的,我比较担心这个┅┅”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嗯┅┅老大,卡罗斯。”杰克插话说∶“你们在说什麽?海尔特怎麽了?”

    我拍拍杰克的肩,叹了口气。

    “老大┅┅”

    “杰克。”卡罗斯低声说∶“你没感到海尔特现在的变化吗?”

    “我没有什麽感觉┅┅他到底怎麽了?”杰克还不怎麽明白∶“老大?”

    “海尔特他骄傲过头了。”我说∶“作为一个军官,海尔特是勇敢无畏。可在土城一战之後┅┅他那霸道的秉性变本加厉,如果再让他这样展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毁了自己。”

    “老大,你帮帮海尔特吧,我们是兄弟啊!”杰克拉著我的军服说∶“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不是正在想办法吗?”我爱怜的看著杰克∶“别担心,我会有办法的,不然怎麽当你们的老大?”

    “谢谢老大!”杰克欣喜的说∶“我就知道老大最好了。”

    “海尔特也是我兄弟啊!我不帮他谁帮他?在我们成为兄弟的那天起,你们就是我最宝贵的财富。”我对杰克说∶“反倒是你,我的军法官,你什麽时候变迟钝了?你以後不但要多听,多看,多想,还要谦虚的向他人学习,努力让自己做得更好。”

    “是!”

    “你回去睡吧,我和卡罗斯再走走。”

    “嗯!”杰克带著自己的近卫离去。

    “卡罗斯,你怎麽突然不高兴了?”我看著在一边沉默的卡罗斯说∶“是我和杰克的对话让你消沉了?”

    “没有的事,长官。”

    “卡罗斯,你是个聪明人。”我盯著卡罗斯的眼睛说∶“怎麽也会在意兄弟这个称呼?”

    “不┅┅不是的!”

    “不要对我说谎,你的失落全挂在脸上了。”我转过头去∶“聪明人啊!通常都很会为难自己。”

    “对不起长官。”

    “又犯傻了,你现在道的是哪门子歉?好吧,既然说到这了,我就乾脆把你这个心结解开好了┅┅”我先是呵呵一笑,然後很郑重的说∶“自从在上次的土城之战中,从你坚持留在我身边的那刻起,你就是我的兄弟了。”

    “┅┅”

    “怎麽样?你不会再耿耿於怀了吧?”我笑著问他∶“我说真的。”

    “长官,现在你这样说┅┅”卡罗斯在小声哼哼∶“可信度极低┅┅”

    “好家伙,居然不相信我,你想让我满营区去贴布告?”我说∶“┅┅可惜你错过了。”

    “我错过什麽?”

    “你错过从小与我们成为兄弟的机会┅┅中途插队是不道德的。”我说∶“再说你比我大上十岁,跟在我後面叫我老大你好意思?”

    “虽然是这样┅┅但错过机会可不是我的错。”

    “这样好了,如果你需要一个补偿的话。”我说∶“也可以在私下里这样叫我。”

    “我想我还是叫你长官好了。”卡罗斯说∶“至於私下嘛┅┅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随便你叫,我也不保证会响应你。”我抬头看著浩瀚的夜空∶“现在嘛!我们来猜猜是谁堵住了峡谷好了┅┅”

    “我无法猜测┅┅”

    “是你不想去猜测吧!”

    “猜不猜有什麽要紧?就算不应该生,可它都已经生了。”

    “什麽事都有可能生┅┅这还真是个颠沛流离的世界啊!”

    “乱世就是这样。”

    “合理吗?”

    “无所谓了。”

    “无所谓?那就去乱世好了。”我说∶“不管前面是什麽东西,我都要把它踩碎,你又怎样?”

    “如果是老板你领头的话,我没什麽不敢的!”卡罗斯与我并肩而立∶“我决定叫你老板了,有很多军官私底下都这样叫你。”

    “┅┅”

    我讨厌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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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请保留此段文字。

第七节

    在和卡罗斯谈话的第二天傍晚,派出的侦察兵就已经有了进展,负责侦察的文和玛法一起跑来报告情况。

    两人的脸色看来都有些凝重,这和他们的性格不相符。

    “怎麽了?”我问∶“你们两是没吃上晚饭还是丢了钱袋?”

    “不是的,老大。”玛法摇了摇头∶“我们的侦察兵传回了初步的情报。”

    “有情报了?这是好事!”我轻笑一声∶“干嘛你们一脸还要死不活的表情?”

    “老大你看吧!”文把几张纸递过来∶“知道了这个之後,我就不信你还能笑得出来。”

    “什麽?”我接过来扫了一眼∶“峡谷神属联盟一侧出口现不明身分的军队┅┅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有什麽异常吗?”

    “有什麽异常?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文急切的说∶“是不明身分的军队,但现在无论是哪方面的部队,都没隐藏身分的必要啊!”

    “玛法你那边呢?”我看著玛法∶“也有情报传回吗?”

    玛法点头,艰难的一笑。

    “去把他们几个叫来。”我放下手中的情报∶“我们要安排一下。”

    由於大家都在等著情报传回,所以不大一会就都到齐了,几个人一落座,我就让文先通报他手上的情报。

    “是这样,我们的侦察兵顺著峡谷侦察,结果在这里,就是在峡谷的出口处现了数量在六千左右的一支军队,他们装备精良,还在峡谷口建有营地,并阻止任何人进出峡谷,峡谷里还有被他们射杀的大量部族难民。”文指著地图说∶“但在他们的整个营地里,却没有一面旗帜,不管士兵军官都不穿军服,所以到目前为止还不能确定他们的身分┅┅”

    “就这些吗?”

    “是的。”

    “玛法,说你的。”

    “是的,老大┅┅大家都清楚,在土城大战之前我们就已经和後方失去了联系,在通道里的这几天更是不知道外面生了什麽事。所以我的人在昨天夜里和今天的要任务就是要与我们留在後面的人员联系上,但我们失败了┅┅”玛法说∶“我们战前留在神魔分界线上的情报人员全部失踪!”

    “全部失踪?”卡罗斯的眉头皱了起来∶“还有什麽现象?”

    “峡谷口一线到加里亚一线,这段区域里遍布著小股骑兵,因为我们不敢暴露身分,所以没能更加深入,而在已经到达的地区,我们找不到一个人。”玛法说∶“所以我们得不到任何有关外面战局的消息┅┅就是这样。”

    “好了,情报就是这样,大家法吧。”我看看周围的人∶“作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不但要会打仗,还要学习审时度势。”

    “审时度势?”杰克不解的问。

    “简单的说,就是透过表面现象看到事物的本质。”我向杰克解释说∶“你有兴趣第一个说出看法吗?”

    “我想┅┅”杰克摸摸鼻子∶“我还是多看多想好了。”

    “莫亚,你先来!”

    “是的,老大。我觉得这当中最大的疑点应该是在他们的身分!”莫亚把身体往地图挪了挪∶“在现在这个时候,我想无论哪边的部队都没有必要再隐藏身分。”

    “哦?”听到莫亚说出他的看法,我不由的大感有趣∶“你是怎麽想的?”

    “这里是神魔分界线的神属联盟一侧,如果是神属联军封锁通道,他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干,为什麽要遮遮掩掩?老大你还记得我们去军部报到的时候吗?那些大小军官都相当在意自己的身分,连衣服上沾上一点泥土都紧张得要死┅┅封峡谷是件小事,他们怎麽会用上这招?”莫亚说∶“当然,要令他们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也不是没可能,那麽这件事一定是非常的严重。”

    “那如果是魔属联军呢?”听到莫亚的解释,我心里非常的欣慰∶“他们也有伪装的理由。”

    “嗯┅┅我是这样认为的老大,魔属联军没理由出现在这个地方,更没理由封锁自己身後的通道。”莫亚低头想了想∶“魔属联军┅┅如果他们为了配合通道另一边的土城之战,那的确是有伪装的必要。但自土城之战到现在都接近二十天了,这段时间里,一支六千多人的魔属联军部队没有可能还待在这里,因为这不是被他们控制的地方┅┅”

    我早知道这军队的来历,而身为总参谋官的卡罗斯自然也明白,但莫亚却是仅凭著手上的情报得来的结论┅┅我和卡罗斯对看一眼,都有些惊异莫亚的成长,他的分析很正确,这家伙终於把自己思维里犀利的一面找出来了--我很高兴。

    再把不置可否的把眼光放到海尔特身上,我示意让他言。

    “老大,我想这军队可能属於神属联军的机率多点。”海尔特想了想说∶“而不管这里的军队是来自哪里,对我们来说都应该是敌人。”

    “说详细点。”

    “在我们从坎普撤退之前,老大你不是就说过神魔大战即将结束吗?在二十来天的时间里,外面的战局一定是有了结果。而根据神魔联盟所签定的协议,一旦大战结束,双方就得立即退出神魔分界线!”海尔特的手指重重的戳在地图上的峡谷出口处∶“此时,在峡谷出口出现的这支部队,肯定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算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也不一定是针对我们。”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就算是这样,那你准备怎麽办?”

    “没什麽好想的,他们出现在这里就直接对我们造成威胁,不管他们是谁,我们都要杀他个片甲不留!”海尔特戳在地图上的手指转了转∶“就算他们是神属联军的军队,日後有人追查,我们也有说词┅┅谁叫他们在现在这个时候不穿军服?”

    “当然,他们有可能是针对我们,也有可能不是针对我们的,但海尔特,如果仅以不穿军服的理由就攻击他们┅┅”卡罗斯插话说∶“这理由太过贫乏,如果他们不是针对我们,神殿和军部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说是误伤不就好了?这种事又不是没生过┅┅”海尔特说∶“再说,老大可以解决任何难题。”

    听到海尔特这样说,大家的眼光齐刷刷的看著我。

    “你说的没错,我可以解决任何难题,何况是这点小事。”我只好点著头说∶“现在我们无法得知外面的局势,那麽大家就推测一下好了。”

    “外面的战局┅┅”莫亚说了一句∶“我想神魔大战已经结束了。”

    “嗯,你。”我不动声色的问∶“最後是谁胜谁败啊?”

    “魔属联军胜利┅┅这点从他们调集大量部队想要围歼我们就可以看出来。”莫亚说∶“那些军队是来自魔属联军第二战区,基在神魔分界线的另一端。如果他们没有胜利的话,哪有可能从那麽远的地方调兵过来?”

    “这还用说?”海尔特轻哼一声∶“现在神属联军肯定在撤军途中,而且┅┅”

    “而且什麽?”我看著海尔特。

    “老大,我早几天就想跟你说了,我们怎麽会被魔属联军包围在土城?到底是谁在前面堵住了峡谷?是有人出卖了我们!”海尔特说∶“而现在,堵住峡谷的人就在眼前,老大你还在考虑什麽?”

    “那依你的意思呢?”我说∶“我们该怎麽做?”

    “先把他们一锅端了,然後直接回到加里亚去。”

    “好办法┅┅”我站了起来∶“就这样做吧!”

    卡罗斯吃惊的望著我∶“长官┅┅”

    “就是这样。”我以眼神打断卡罗斯的话∶“莫亚和杰克去督促部队的训练,卡罗斯立即拟订作战计画,玛法要想办法与加里亚取得联系。”

    “是!”

    “文,你的侦察兵要加大对峡谷出口的侦察范围。”我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子∶“大家回去做事!”

    “是!”

    没听到自己名字的海尔特一头雾水∶“老大┅┅那我呢?”

    “你?”我开始脱著身上的盔甲∶“去牵两匹马,我们出去转转。”

    海尔特陪著我,我们花了差不多两个钟的时间骑著马一直抵达通道的尽头。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受我的影响,海尔特也只能乖乖跟在旁边。

    通道尽头处有一里长的密林,出了这片密林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如果是骑兵的话,完全可以在三日内到达我的前进基斯比亚帝国边境重镇,加里亚。

    有两个保持原编制的团一共五千人守卫在这里,两个团长知道我来,一溜小跑的向我报到。

    “回去你们的岗位。”我一点也不想听他们棉嗦∶“做好战斗准备!”

    “是的,长官。”其中一个团长回答我说∶“我们一直都在警戒著┅┅”

    我看了这个军官一眼∶“你是在怀疑我的话吗?”

    “没有长官!我们马上就去┅┅”

    “海尔特。”我下了马,向密林走去∶“跟我来。”

    命令近卫们留在原地,我带著海尔特一直走过密林,站到了外面的平原上。

    “老大,你要干什麽?”海尔特一头雾水∶“我们干嘛来这里?”

    “因为我要和你谈谈。”我头也不回的走著∶“这里距峡谷出口有多远?”

    “足有二十里。”

    “二十里,不是很远。”我点点头∶“我们可以边走边谈,走吧!”

    “要去峡谷口?”海尔特一呆∶“去那里干什麽?”

    “我们去干掉那六千人。”瞟了他一眼,我的语气异常平淡。

    “什麽!”海尔特大叫一声∶“老大你说什麽?”

    “我说,我们去干掉那六千人。”我转过头来,脸上似笑非笑。

    “没问题。”海尔特愣了一下,紧接著又兴奋起来,线条刚硬的脸上弥漫著一层兴奋的红光,闪闪亮的眼睛都鼓出来了∶“我马上去叫一个团,一个团足够了!”

    他那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就活像一个看到丰盛食物的饿死鬼。

    “不,我所说的我们,就是你跟我。”我盯著海尔特的眼睛,缓缓的说∶“不包括其他任何人。”

    很显然,我的话像是泼了海尔特一盆冷水,他原本兴奋的脸立刻变得苍白。

    “老大,你没事吧?”海尔特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我想他心里肯定是在怀疑我精神是否正常∶“就我们两个人┅┅要去对付六千人?”

    “没错,就是我们俩。”

    “你疯了吗,老大?!我们两个人对付六千人┅┅这不可能!”

    “怎麽会不可能呢?”我淡淡的说∶“你武技那麽好,我又会点魔法。”

    “那也不足以对付六千人!”海尔特几乎是在用吼的,他跳起来,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凝聚成线的眼神尖利得像是要把我的脑袋穿透∶“你疯了!你知道这会是什麽後果┅┅”

    “後果?”我一个耳光甩在海尔特脸上∶“你还知道後果!”

    “老大!你┅┅为什麽打我!”一丝血迹挂上嘴角,海尔特被我打蒙了,晃晃昏沉沉的脑袋,他恶狠狠的盯著我∶“你从没打过我的脸,我有什麽错?”

    “没错?你没错?你知道对方是什麽人了吗?你知道冒然出击会有什麽後果了吗?你知道鲁莽的行为会把所有人置於危险之中吗?如果他们是敌人前卫,你冒失攻击会是什麽後果?如果你攻击了友军那会是什麽後果!”我冷冷的说∶“没错,我打了你,你很不服气是不是?你一直都很不服气吧,自打小时候我爬上果园当了老大的那一天起,你就很不服气是不是?”

    “┅┅”大概是没想到我突然提起这个,海尔特想说点什麽,张了张口却无言以对。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以至於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表现自己,证明你比我厉害。”我继续说∶“我没说错吧?!”

    “┅┅”海尔特的喉结乾咽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虽然是在沉默著,但他内心的挣扎全摆在脸上。

    “你应该还记得我早说过,我希望你、我希望我所有的兄弟都强过我,希望你们可以堂堂正正的以自己的名字扬名天下┅┅但这并不意味著你做事可以不计後果。”我说∶“你还比我大一岁,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彷佛我这句话刺激了他,海尔特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我没有!”

    “没有?那是谁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就吵著进攻,是我吗?你要去杀敌建功没问题,但你不要拖著我的士兵去送死!”我的声音逐渐高起来,已不打算再给他留什麽馀地∶“你有没有仔细看过死去的士兵吗?仔细看过他们的眼神吗?那些震惊的、迷茫的、无助的┅┅最後到绝望的眼神!”

    在这一刻,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变得血红的土城,似乎又听到了战士们临死的哀鸣。胸口像是被一道铁圈箍住一样,喘不上气的感觉逼的我几乎狂┅┅咬牙甩开涂满鲜血的梦魇,我双眼一瞪∶“身为你的老大,你想耍帅我会陪你去,我不会让士兵们陪你去送死。”

    “什麽送死!”海尔特冲过来和我脸对脸,大喊著∶“我一定会胜利的!”

    “对无谓的战斗而言是没有胜利的!你不能把你对胜利的渴望强加在别人身上!”我一把抓住海尔特的衣领,把我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凿进海尔特的耳朵∶“士兵战死的确算不上什麽,但我不会让他们毫无意义的死。”

    “什麽叫没有意义!”海尔特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用力甩开我的手∶“我是一个指挥官,我带著士兵浴血奋战怎麽算是没有意义?”

    “指挥官?你现在还只能算是个三流指挥官。”

    “那你又算几流?还不是和我差不多!”海尔特转过头去看著一边,脖子硬得就像是镶了铁,把一句硬邦邦的话丢了出来∶“没我你早完了。”

    “不错,我和你差不了多少┅┅”我叹了口气∶“有了战功就是不一样啊┅┅那就让实力来说话吧,你还记得怎样打架吗?”

    “记得!”

    “那还等什麽?你这居功自傲的笨蛋!目光短浅的莽夫!”

    “我不是笨蛋!”海尔特的眼睛都红了,双拳握得紧紧的∶“我也不是莽夫!”

    我懒得废话,一拳就挥了过去。海尔特开始还躲闪几次,但经不住我一再出言刺激,终於大吼一声跟我对打起来。

    这一架打了很久,谁都没留手,更没有观众。

    在半个钟之後,海尔特和我都累得气喘如牛,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

    随著体力的消耗,大家暴躁的情绪也缓和不少,在彼此大口的、急促的呼吸中,我们对视的眼神渐渐缓和下来。

    我们躺在原野上,温柔的风缓缓的梳理著被汗水浸湿的头。到最後,两人在经过长时间的对视之後哈哈大笑起来,一切就像小时候那样。

    “呸!呸呸┅┅”海尔特吐出了嘴里的几根烂草∶“你又来这手,太不要脸了,还是什麽贵族呢!”

    他这麽说是因为┅┅我在打斗中又耍无赖了。

    “贵族?你什麽时候又当我是贵族了?”我嘿嘿一笑∶“吃亏的滋味不好受,是不是?”

    “你来吃吃看啊!”海尔特擦著脸上的泥土,没好气的抱怨。

    “靠!”我坐起来,对海尔特翻了个白眼∶“本少爷什麽都吃,就是不吃亏。”

    “靠!”海尔特慢慢爬过来,也坐在我身边∶“好痛┅┅”

    “坐这麽近干什麽?坐开一点。”我推了他一把∶“和你的问题解决了吗?”

    “不要推我┅┅我没力气了。”海尔特说∶“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我说的是我们的关系。”海尔特说∶“一方面我知道你是我老大,也知道自己很看重我们几个人的感情。但是在另一方面,我却又想在所有地方过你┅┅我靠,我忍你很久了,这种**怎麽压都压不下去。”

    “人之所以被称为人,是因为人有感情的存在,而**是所有生物都具有的。其实这并不矛盾,作为一个人,最困难的莫过於正确的处理感情与**之间的平衡。”我说∶“你是个聪明的家伙,你应该知道怎样去做。事实上,人与人的关系是很微妙的,我没办法给你建议。”

    “我该怎麽选择?我头都快炸了。”海尔特无奈的躺倒在地上,随手拔起一根小草咬在嘴里∶“老大┅┅你告诉我怎麽做好不好?告诉我。”

    “不。”

    “为什麽?”

    “不为什麽。”

    阵久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什麽了┅┅”海尔特摇摇头说∶“告诉我吧老大,就算是我求你。”

    “你是被**蒙蔽了眼睛┅┅”我说∶“难道你就没有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吗?”

    “审视自己?”海尔特咕哝了一声,不感兴趣的把头偏到一边轻轻的吸气,仔细享受著草地的香味儿∶“我连审视别人都还来不及,还有空审视自己?”

    “是啊!这段时间太过浮躁,我们被大把的事情淹没,哪还有时间审视自己。”我点著头说∶“太多杂七杂八的事,我的思绪也很乱。”

    “怪不得你在这几天不常露面,原来是跑去审视自己了。”海尔特转过身看著我说∶“老大,说说你审视的结果,或者我可以借来用。”

    “我要正确的处理一些事情。”我说∶“这样的问题不是你独有,我和菲谢特的关系也是个大问题。”

    “菲谢特和你?”海尔特一呆∶“你们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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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请保留此段文字。

第八节

    我再叹了一口气,身体躺到草地上。

    天空中不断有云飘过,层层叠叠的云朵在半空中不断的变化著,映在我眼中,它们差不多就跟这世界一样的变化莫测。

    “真好。”我闭上一只眼睛,抬起一只手在头上比画著∶“这种一伸手就能抓住云彩的感觉真好,但是┅┅你永远都别想抓到。”

    “别管那该死的云彩了┅┅”海尔特紧张的问著∶“告诉我老大,我们和菲谢特的关系不是非常好吗?你们怎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真的想听?”我淡淡的说∶“听了的话,说不定你会东想西想,连没有的东西你都能想出来。”

    “相信我!”海尔特说∶“以我海尔特的名义誓,我不会乱想,也会保密!”

    “你海尔特的名义也不是很值钱┅┅告不告诉别人无所谓了,这件事┅┅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我放下手轻声说∶“菲谢特可能也正在为这个在伤脑筋,反而倒是我,我这个自以为很聪明的人┅┅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

    “那是什麽?”

    “我和菲谢特之间的问题,这问题就和你与我的问题差不多。”我闭上了眼睛∶“菲谢特是王子,他将来会成为国王,而我则会成为他的一个大臣。换句话说,我以後要对他言听计从,他的任何命令我都得遵守┅┅而我们现在的关系,却一直是他听我的,是他被我呼来唤去。”

    “的确┅┅的确是这样。”海尔特说∶“上次好像陛下还提醒过你们,那次谈话中┅┅菲谢特不是说他不在意的吗?”

    “菲谢特之所以会那样说,只是想蒙混过去而已。”我慢慢回想著当时的一切,嘴里彷佛是在喃喃自语∶“菲谢特知道我不想在长辈面前谈论这样的事,而当时又有好几位长辈在场,所以菲谢特他才会这样说。现在想起来,他应该是想让我有一些时间来考虑和面对,让我自己来感悟,而我当时┅┅却没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这样说起来,菲谢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海尔特颓坐在地上∶“那些傻样都是装出来的?”

    “可能是吧!”我点了点头,苦笑著说∶“菲谢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被迫要装成这样来迎合我,他是如此的珍惜我。有我这样恶劣的朋友,可真是难为他了。”

    “那你准备怎麽做?”

    “为了我的性格可以毫无阻碍的展,也许,我应该杀了他?”我睁开眼看著海尔特,句的说∶“就像你以後对付我那样。”

    “不会吧!菲谢特┅┅他是我们的兄弟啊!”海尔特的身体猛的一抖,颤声说∶“再说,我可没想过要对你怎样┅┅”

    “再这样展下去,总有一天你也会这样干的。”我重新闭上了眼睛∶“这没什麽好奇怪的。”

    “不要这样!老大你不能这样!你再想想┅┅”海尔特抓住我的肩猛摇∶“再想个好办法,更好的处理你和菲谢特的关系!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想吗┅┅”

    “你还想听?”

    “是的,老大。我想听┅┅”

    “你不是很冲动吗?”我看看他抓住我肩头的手。

    “老大,我┅┅”海尔特一楞,手离开了我的肩∶“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好吧,既然你还想听的话。”我整理了一下思绪,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我前几天已经想过了,我必须要在干掉他与让出主导位置这两者之间选择一个。”

    “前者的话,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狠下心来做到这一点,就算是狠得下这个心,那我以後的日子也必定是生活在一种悔恨之中┅┅换句话说,干了这件事,我失去的不仅是菲谢特,还会失去我内心中曾经拥有并为之自豪的一切,也再无颜面对身边的所有亲人朋友。而要选择另一个,我就还会拥有这一切,但对我这种张扬的性格来说,这过程绝不会轻松。”我拨弄著身边的小草∶“┅┅如果真要决定选择後者,我就要逐步调整自己的心态,而且尽力去改善和菲谢特的关系,让他逐渐成为主导,也就是说,就是让菲谢特来当这个老大。”

    “老大,你下定决心吧。”海尔特极为紧张的看著我∶“你选哪一个?”

    “我选哪一个┅┅”我拔出两株小草举在眼前,左看右看∶“一边是菲谢特,一边是自我,我要选哪一个?”

    “这边不止是菲谢特!”海尔特拔了一大把草,一株株的硬塞到我左手上∶“菲谢特这边还有我,有莫亚、有杰克、有玛法、有罗娜姐妹、有温丝丽、有梅林┅┅还有你的父母、你两个哥哥┅┅还有好多好好的人,一堆一堆的人!”

    我看著左手的这一大堆草,眼光模糊起来,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服谁了。

    “好了,老大,来做个决定。”海尔特轻声说∶“选一个就好,这不难┅┅”

    “我┅┅”

    “选一个┅┅是男人就乾脆点。”

    我看著自己的两只手,左手渐渐握紧,右手无力的松开,让那株小草滑落下去。两手合抱著那一堆小草放到鼻前,深吸了一口手中青草的香气┅┅“老大!”海尔特大叫了一声∶“你是选择了菲谢特吗?!”

    我点点头。

    “你能做到後者吗?”海尔特两只眼睛直瞪著我∶“你保证?”

    “我能做到。”菲谢特微笑的脸庞在我脑中慢慢浮现∶“毕竟我最珍惜的是与菲谢特之间的友情,而且我对当什麽国王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是,你真的能忍受他?”海尔特半信半疑,又无比欣慰的说∶“你的性格可比我张狂多了,你能忍受每天向菲谢特下跪?再说一大堆我王贤明什麽的屁话?”

    “我说了我能做到。”我再一次郑重的点著头说∶“这就是牺牲┅┅对,这就是所谓的牺牲,菲谢特是我的朋友,为了菲谢特,我愿意牺牲这些。”

    “老大!我就知道是这样。”一声大叫,海尔特重重的拍了我的肩膀∶“老大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嗯┅┅”我说∶“你不要太用力。”

    “等一下┅┅靠!”海尔特猛的推离我∶“这事情不对!”

    “哪里不对?”

    “明明是你在对我说教,怎麽到现在反倒是我在劝你?”

    “你,太容易摆平了。”我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我靠!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个。”海尔特把手一摊∶“现在你的问题解决了,可我怎麽办?我又不是你,我怎麽处理我们之间的事?”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我摇摇头说∶“都说你是个聪明人了,你可以想远一点,再想深一点,不要晕头就行。”

    “就这麽简单?”

    “就这麽简单。”我说∶“如果你想清楚之後心里还是放不下,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告诉我。”

    “然後呢?”

    “我就会把这个位置让给你。”我指了指喉头说∶“你再用手中的剑,对著我这里戳下去,我怕痛,所以个人希望你动作麻利一点┅┅然後,然後你就高升了。”

    “真这麽简单?”海尔特问。

    “真这麽简单。”我回答他。

    再一阵沉默,这次换海尔特看著地上的草呆┅┅“走吧,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想好的,你可以回营地再仔细考虑。”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这件事告一段落,还有事等著我们去做。”

    “什麽事?”

    “你忘记那六千人了吗?”我说∶“既然出来了,就顺便去他们那边转转吧!”

    “我说老大┅┅”海尔特轻声说∶“我们不必去了吧。”

    “什麽不必去?这是很有必要的侦察。”我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身体,迈步走了出去∶“我们又不是去挑营。”

    “这样啊┅┅”海尔特从跃而起∶“等等我老大!”

    在靠近峡谷口之前,我和海尔特脱下身上累赘的外衣,藏好後钻进了密林,一路贴地爬行到峡谷边上。样子是狼狈了点,好在没人看到。

    “老大。”海尔特把声音压得极低∶“再向前就可以看到他们的营地了,但有可能碰到他们的巡逻兵。”

    “你不会这麽没用吧?”我用更低的声音回答他∶“不靠近点怎麽侦察?小心一点,我们需要真实的情报。”

    海尔特点点头∶“好吧。”

    “我们分开一点。”我说∶“用手势联系。”

    完,我轻声咏唱,几根柔软的藤蔓缠绕上我的身体和四肢,上面还伸展出片片绿叶,一层薄薄的伪装已经将我完全覆盖住。而且一根围绕著我的藤蔓变得坚硬起来,以它的线条改变了我的轮廓┅┅这魔法是我命令精灵魔法师“教”我的。

    在这同时,身旁也传来咏唱,这咏唱与我刚才的竟然有几分相似,我在惊讶中一转头,却现海尔特也在用著同样的魔法,不过仔细一看也是有些分别,他身上的藤蔓比较粗大不说,叶片上好像还带好多绒毛。

    “你也学了?”我低声问。

    “是啊┅┅”海尔特略一活动,身体突然一个哆嗦∶“靠!”

    “怎麽了?”

    “这些精灵魔法师教魔法也要看身分吗?一样是学,为什麽我就只得到这个?”看著我身上伏贴漂亮的藤蔓,海尔特不满意的说∶“这些毛弄得我又痒又痛┅┅”

    我暗暗一笑,向一旁爬去,还不忘给海尔特说∶“论起威胁手法,你还嫩点。”

    我们分开了十五个手臂的距离,一前一後的向峡谷边爬去。

    我集中起自己所有的注意力爬在前面,耳朵收集著方圆五十个手臂距离里的一切声音,鼻子也没闲著,混合了各种气味的空气被缓慢的吸入,我从中分辨出腐叶、枯木、花香,甚至还有动物的粪便┅┅在这连阳光都无法投射下来的密林中,视觉远没有听觉和嗅觉来的灵敏。

    当我前进时,海尔特就停下为我警戒,我前进到一定距离,再打手势让他跟上,周而复始,我们终於来到了峡谷旁边的一处悬崖,再向前一点,我们就可以看到那股部队的营地了。

    这是密林的边缘,树木已经开始稀疏起来,我前进时不得不更加小心。

    前方头顶传来一丝细微的轻响,我在这一瞬间就凝住了身体,向海尔特打出暂停的手势--那一丝轻响,是一根树枝断裂的声音。

    海尔特用手势向我回覆,慢慢的潜行到一边把自己隐藏起来,刚刚好保持在可以互相沟通的距离。

    我全身保持静止,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著。前方又是几丝轻响传来,其中的声音有树枝被折断,还有树叶刮过金属表面,有人在转身┅┅是在树上!

    我慢慢的把身体挪到一棵大树後,先藏好自己,再向传出声音的那棵树看过去,无奈那棵树的树叶太过浓密,除了下面的树干我什麽都看不到。

    我把自己的判断用手势传递给海尔特,并且给他指示出下一步的行动。

    海尔特那隐藏在叶片下的眼睛眨了眨,伸手在地上抓起一点泥土,撮成一个小球弹向一边的灌木。

    瞬间,一只受惊的小鸟就从那里面扑打著翅膀飞了出来。在小鸟刚刚飞出的时候,前方树上的一切声音都猛的停止了,彷佛对方也正在被动的观察。

    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可这气氛却是紧张到极点。我看著那棵树,连呼吸都几乎暂停下来。毕竟是我们占据主动,在隐藏的时候我们已经躲进了对方的观测死角,情况对我们来说是比较有利的。

    树上的细微声音又传了过来,看来,对方是按捺不住了。

    “嗖!”的一声,一只弩箭就射进了灌木丛里!跟著一个绿色的身影从树上跃下,脚尖还没点到地上,手中的长刀已经舞动起来,唰唰唰几道白光闪过,灌木丛就变成了一大团的碎屑┅┅“好刀法,看来不是一般的士兵。”盯著这个正在舞刀的家伙,我心里想∶“可怜的鸟啊,一会回来去哪里找它的窝?”

    飞扬的碎屑掉落下来,那舞刀的家伙也总算停了下来,他气喘吁吁的把配刀插在身边的泥土里,然後一**坐了下来┅┅这家伙中等身材,里穿贴身盔甲,外面用树叶伪装,盔甲是大块的硬甲,树枝都是插进盔甲缝隙之中的,难怪会出响声。

    海尔特用眼睛看著我,问我要不要干掉这家伙,我轻晃小拇指告诉他等一下。

    “喂,你怎麽了?”树上又有一个声音在问∶“那边有什麽东西没?”

    “有┅┅有个屁!”坐在地上的那家伙冲树上嚷嚷∶“你这贪生怕死的下贱货,你为什麽不自己下来看!”

    又一个家伙从树上跳了下来,途中压断不少的树枝。

    “下来就下来,有什麽了不起?”後下来这家伙也是一样的装束,只是在个头上要矮上一个头∶“谁叫你猜拳输了?没钱给就是这个下场。”

    “**!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到什麽时候,这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待的。”先前跳下来那家伙不满的咒骂著,已经脱下了头盔摆在一边∶“这又小又紧的盔甲哪来的,这是人用的吗?”

    “忍忍吧,可能也待不了几天了。”矮点的那个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在这麽惨烈的战争里,我们能有命回家就不错了┅┅”

    “我呸!我堂堂的班塞士兵,竟然有一天会如此堕落,不但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放哨,还要化装成流寇!”

    “你小声点!”矮个士兵告戒说∶“让长官听到你就惨了!”

    “长官?去长官!现在知道摆架子讲威严了,在我们被魔属联军包围时,他们的表现比奴隶还不如┅┅”

    “别说这个了,让人听到了你真的会没命。”矮个子拍拍同伴的肩膀∶“不要埋怨,我们的出身不同,军官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不一样。”

    “不用提醒,我也知道┅┅可我们为什麽来这里?只为杀那些难民吗?”

    “听说是为了防止分界线上的难民流入我们这边。”矮个子说∶“还听说不是军部直接下的命令,是慈悲的左祭大人担心难民涌入会带来麻烦而下的命令。”

    “是红衣左祭大人下的命令啊!那又怎麽会挑上我们来执行?我们可是班塞帝国最精锐的部队。”

    “你没听说吗?我们的指挥官好像是和左祭大人还是右祭大人带点什麽关系。”

    “这就难怪了,说不定这趟回去,指挥官大人就高升了┅┅”

    “可是,你听说了吗?”矮个子说∶“峡谷那边好像有事生┅┅”

    “你怎麽知道?”

    “所以说你总是输钱,你有个猪脑子!”矮个子吐了口唾沫∶“你还没看出来,沿著峡谷过去,我们有这麽多的望哨是为什麽?为什麽前几天难民像疯了一样要过来?为什麽长官不准放一个难民过来要全部射杀?”

    “你不是说,是左祭大人怕给我们联盟带来麻烦吗?”

    “说你是猪脑,真的一点错都没有┅┅”矮个子咂咂嘴唇∶“在野外,哪怕是一条狗都可以生存,何况这些有手有脚的难民?不让他们进入国界不就行了,费得著命令我们跑来这里堵?”

    “那是为什麽?”

    “我怎麽会知道?”矮个子踢了自己同伴一脚∶“快回树上去,快交班了,我可不想惹麻烦!”

    两个人骂骂咧咧的爬上了树,在树上继续著刚才的话题。

    我向海尔特打出手势,要他待在原地不动,而我就绕过对方立足的大树,爬到悬崖边向峡谷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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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请保留此段文字。

第九节

    望不到边的峡谷从另一个方向蜿蜒而来,宽约半里,而且在出口处逐渐变得更加开阔,几乎达到一里半的宽度。

    现在,峡谷出口处被一堵临时修建,并不太高的护墙完全封住,还有很多人在护墙上搬运著什麽,传来的口令清晰可辨。而护墙外延伸向峡谷中两里长的地面上,全都是一种怪异的暗红色,这颜色我很熟悉,那是血液混合了泥土的颜色--这令人作呕的颜色陪伴我渡过了整个土城之战。

    我的目光向峡谷口的营地看去,这个营地不是很大,基依著地势修建,呈长条形,其中各种建筑搭建的比较整齐,营地里走动操练的士兵倒还像模像样┅┅这种军人素质不是一般流寇所能具备的,看样子真是班塞帝国的正规部队。

    我趴在崖边,心里已经在盘算著该以那一支部队主攻,那一支部队策应,从而一举拿下这六千来人。

    而在这时,悬崖下传来几声呼喊,旁边树上那两个笨蛋哨兵马上跳了下来,一个家伙站到崖边探出头响应著,另一个就从草丛中取出绳子抛了下去。

    有这麽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趁著这两人一连串动作的杂乱声响,我已经快从崖边脱身,向海尔特打出手势撤退。

    “怎麽样啊老大?”才刚出密林,海尔特就迫不及待的问我∶“他们真是班塞部队?”

    “是的。”我几下把外衣套上,心里回想著刚刚听来的情报,心里突然一动∶“我们要马上回去,情况比我们想像中的要严重得多!”

    海尔特点点头,跟著我一路飞奔回通道,二十里的距离,中间就休息了一次。

    回参谋部,我立即下令,召集全部营级以上军官举行战前会议。

    “长官,是有什麽情况吗?”得到消息的兄弟们第一时间赶来,卡罗斯第一个问∶“这麽大规模的会议,马上有大仗要打?”

    “马上要进行的这场战斗,规模倒是不大。”我看著帐篷入口鱼贯而入的各级军官,低声对兄弟们说∶“但是这仗一开打就会是一连串,我们以後恐怕是找不到什麽机会再开全员大会了。”

    “老大,到底生了什麽事?”莫亚问∶“怎麽会这样严重?”

    “在峡谷出口处的部队是神属联盟班塞帝国的,而且,封堵峡谷的命令是红衣左祭下达的。”我看著卡罗斯∶“你现在知道这情况有多严重了吗?”

    “他们┅┅”一句话还没说完,卡罗斯的脸色在这瞬间完全苍白了下来,莫亚的眼睛盯著海尔特,海尔特微微点了一下头。

    “老大┅┅这又怎麽了?”杰克不解的看著我们。

    “按我们原来的猜想,就算是有人出卖我们也没什麽大不了,只要我们没完蛋就行。”我摸摸杰克的头说∶“可没想到这竟然是红衣祭司的命令,这就说明,不是某个人在出卖我们,是整个神属联军军部出卖了我们┅┅他们有步骤、有计画的与魔属联军勾结,以出卖我们为代价换取了莫大的好处!”

    “可是,光明神族不管吗?”杰克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陛下和菲谢特也不管吗?”

    “神族怎样我是不知道,可陛下和菲谢特肯定是要管的--这就是关键所在!”我压低声音说∶“对红衣祭司们来说,出卖我们是走出了第一步,但我们是一个几万人的大军团,还有我这个神骑士也不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所以联盟内必定会有猜疑的声音存在。所以,祭司们的第二步必定是强压下联盟内不协调的声音,可他们绝对压不下陛下和菲谢特的声音,那麽┅┅大家知道他下步会怎麽走了吗?”

    “谋反。”卡罗斯句的说∶“颠覆陛下的皇权┅┅将捷有效的方法。”

    我点点头,莫亚和海尔特同时一拳砸在桌上。

    “可是。”杰克擦去头上的汗∶“我们斯比亚帝国也不是那麽好对付的┅┅再说,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干!”

    “就算是要对陛下和菲谢特下手,他们也先要确定我们被完全消灭掉才会动,我想他们是在等魔属联军那边的回音。”我的眼光在兄弟们身上扫视一圈∶“虽然时间很急迫,但是我们还来得及!”

    “长官,时间紧迫。”哗啦一声,卡罗斯在桌上摊开地图∶“说说你的构想。”

    “我们一出通道,骑兵距离加里亚只有两天的路程,那里是我们的地盘,总督是我的人,还留有四个团的骑兵,更重要的是还有大批的给养!”我指著地图对兄弟们说∶“我们必须先到加里亚,然後就兵分两路,其中一路部队保护难民进入黑暗行省,另一路部队直取圣都!我们要保护的是陛下和菲谢特的生命,其他什麽都不用说┅┅”

    “这。”看了看五个兄弟,我的手掌在空中一切∶“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是!”五个人一起高声回答我,吓得帐篷里的军官全站了起来。

    “军官来齐了吗?”我看里一眼卡罗斯。

    卡罗斯的眼光扫过会场,立即就回答我∶“来齐了!”

    “那好。”我说∶“会议开始。”

    卡罗斯向一边的军官点头示意。

    “全体注意┅┅”值星官高叫一声∶“向长官敬礼!”

    “长官好!”三百多名军官站得非常整齐有序,左手捧著头盔,齐刷刷的用右拳砸在左胸盔甲上,出一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

    我满脸严肃的站在一幅巨型的地图前,回过礼後仔细打量著我手下这些中高级军官。

    他们静静的在我眼前站立著,回视我的目光热切而坚定,无论身材高或矮,却无一不是挺拔威严,再配上不苟言笑的脸,很有点稳重犀利的气势┅┅这连场残酷的战斗已经让他们成熟起来,再也不是菜鸟了。

    我抬起头来,高声问道∶“你们是谁的兵!”

    三百位军官用洪亮、整齐的声音回答我∶“我们是科恩长官的兵!”

    “为谁效力!”

    “为科恩长官效力!”

    “如果有人想杀我。”我一拳砸在桌上,再问了一句∶“那麽他要在怎样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踩著我们的尸体!”

    “好,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我缓慢的说∶“那麽你们是否知道,我科恩·凯达又是谁的兵?我又将用生命去维护谁?”

    军官们一阵迟疑,逼得卡罗斯在旁边大声说∶“是克里默·夏麦陛下!”

    “是克里默·夏麦陛下!”

    “对,是克里默·夏麦陛下,我们的皇帝陛下。对我来说,他不但是我的皇帝,他位仁慈的长者,是一位无微不至的关心我成长的长辈!”我点著头说∶“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他,如果有人想要去伤害克里默·夏麦陛下的任何一位亲人,我都会用生命去维护的!”

    “是的,长官!”

    “而现在,就有人想要这样干。”我看著这些军官说∶“这就是我履行自己誓言的时候了。不管敌人是谁,也不管敌人有多少,我都要履行我的职责!”

    “是的,长官!”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也要跟随我吗?”我大声问道∶“不管敌人是谁,也不管敌人有多少?”

    “永远追随科恩长官!”

    “好。”我对著卡罗斯说∶“总参谋官,报告我军情况。”

    卡罗斯上前一步∶“是的,长官!”

    “我黑暗行省军队目前在通道内有兵力十二万,一共四十八个团,细分为两百四十个营!”卡罗斯大声说∶“士兵的全部训练已经完成,随时可战。”

    作为一个指挥官,我当然对我部队的详细情况了然於胸,但其他军官是不清楚的,叫卡罗斯站出来是秀给军官们看。

    “命令!”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这是我在侦察完毕後回通道的途中写下的命令。

    军官们全体立正。

    “为了更好的战斗,我黑暗行省军队将暂时划分成三个军团。”我说出了自己的构想∶“第一军团的指挥官由我担任,下辖十六个团共四万人,番号从第一团到第十六团!”

    “是!”这十六个团的所有军官大声响应。第一军团中包括了五个近卫团,十个野战团,还有一个团是由各种特殊战斗编制组成的。

    “海尔特提升为准将,担任第二军团的指挥官。”我接著命令∶“第二军团三万人,一共十二个团!番号从第十七到第二十八团!”

    “是!”

    在海尔特的部队里,包括了我手上所有的骑兵部队,但他在回答我的时候,已经没有更多的兴奋了。

    “莫亚提升为准将,担任第三军官的指挥官!”我再大声下令∶“第三军团也是三万人共十二个团,番号从第二十九团到第四十团!”

    “是!”

    在莫亚指挥下的十二个团里,除去一个近卫团之外全是清一色的野战团。

    “参谋部与指挥部合并,原来单独运作的执法团、训练团、後勤团、装备团也一同编入指挥部,再外加四个野战团,一共是两万人。”我看了一眼有些惊异的卡罗斯∶“合并後依然称为参谋部,卡罗斯提升为准将,担任黑暗行省军队总参谋官!”

    “是!”

    “总军法官杰克、总联络官玛法提升为准将,并担任参谋部副职!”

    “是!”

    “以上就是第一份命令。”我晃了晃手中的纸∶“名不正,言不顺,但从现在起┅┅你们就可以对所有人说,你们是黑暗行省的军队,是我科恩·凯达的兵!”

    “是的,长官!”军官们红光满面的大声回答∶“我们是黑暗行省的军队,我是科恩·凯达的兵!”

    “现在,我们就进入正题。”看著军官们的反应,我满意的点点头说∶“以下是战斗命令!”

    “是的,长官!”

    “我命令!”我站直了身体∶“第三军团指挥官莫亚!”

    “到!”

    “你的任务是带著你的部队,在战斗开打之後保护三十六部族,你要带著他们安全的进入斯比亚帝国黑暗行省,其後向马丁·路德报到,转入黑暗行省以及暗月行省的整体防御!”

    “是的,长官!”

    “我命令!第二军团指挥官海尔特。”

    “到!”

    “你的任务立即清理掉峡谷出口的六千敌军,为三十六部族的出创造条件!”

    “是的,长官!”

    “我命令!总联络官玛法。”

    “到!”

    “你的任务是与翼人侦察兵配合,立即出,强行通过我们与加里亚之间的地段,路上不得走漏风声。”我对玛法说∶“你要在第一时间与加里亚的留守部队取得联系,告诉科尔特准备好一切!”

    “是的,长官!”

    “参谋部跟随第三军团行动,第一军团跟我行动!”我最後说明∶“玛法和文立即出,第二军团的部队马上准备,峡谷出口的战斗在五个钟之後开始!”

    “是!”

    “散会!”

    时间对我们来说是相当紧迫的,虽然大量的事务把兄弟们忙得鸡飞狗跳,但部队却是在有条不紊的运作,当我径直走进自己的帐篷旁边的时候,第一批出的翼人侦察兵已经升空了。

    “敬礼!”

    “长官好!”

    这些家伙的声音很大,让我不得不把看著天空中的目光转过来看著他们。

    少尉岩石,他带著他的士兵整齐的站在我的帐篷外,百来人一脸不舍的看著我。

    著他们的表情,我不由得奇怪的问∶“你们是怎麽了?”

    百来个人都沉默著,不但岩石不说话,当中竟然还有人开始抹眼泪┅┅我看了看身边的近卫军官。

    “长官。”近卫军官在我耳边小声说∶“是这样的,岩石的营长刚才有命令给岩石。”

    “岩石。”我一扬头∶“出来!”

    岩石几步走到前面,微一挺胸说∶“长官。”

    “你是军人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这麽几天的训练白费工夫了?”我大声训斥岩石∶“是什麽命令?”

    “报告科恩长官,营长要我们归队。”岩石的喉节动了动∶“但我们,舍不得┅┅离开。”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岩石第一次说话结巴,也是第一次有男性说舍不得离开我,再向岩石身後的士兵看过去,情景也的确有些凄然。

    或者,让他们留在我身边也好,我可以观察这些部族出身的士兵能做到些什麽。

    “你们跟著我的话,远比当个一般的士兵危险。”我对岩石说∶“你要想好。”

    “我不怕!”岩石大声回答我∶“我们都不怕!”

    “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我随时会把你踢出近卫队,你们会很没面子。”

    “我不怕!”这次是所有的人大声回答我∶“我们什麽都不怕!”

    我点点头,对一边的近卫军官说∶“把他们编进近卫队。”

    岩石和他手下的士兵顿时就沸腾起来,但他们马上就被其他近卫用拳头脚尖制止┅┅当近卫,就得时刻保持安静。

    “给我换盔甲。”一走进帐篷我把身上的外衣丢在一边,吩咐自己的近卫∶“快点。”

    “又开始了┅┅”接过自己的神骑士盔甲,我开始穿起来∶“去你妈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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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请保留此段文字。

第十节

    近卫拉好盔甲上所有的皮带节扣後就站开,由负责贴身保护我的精灵魔法师上来仔细检查。

    “总督大人,盔甲换好了。”精灵魔法师从不叫我长官或者老爷,这也是除了样貌之外我喜欢她们的另一个原因∶“盔甲完好,加持的魔法也没问题。”

    “知道了。”我点点头∶“你们出去。”

    我想一个人静静,只可惜我的这个愿望被人打断了,已经走到帐篷外的近卫又折回对我说∶“长官,海尔特长官来了。”

    “海尔特,让他进来。”我对近卫说∶“下次你记得称呼他为准将。”

    “是。”

    身戎装的海尔特大步走了进来,在我面前站定,他一手捧著头盔,一手按在剑柄上,表情还很严肃。

    来海尔特是不打算先开口。

    “这扮相还不错,有点将军的样子。”我不动声色的说∶“你有话跟我说吗?”

    “是的,长官。”海尔特平静的看著我∶“关於我们上次的谈话,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你想的倒是很快。”我点了点头说∶“那就告诉我吧。”

    “我很仔细的想过,但是心里仍然放不下。”

    “然後呢?”

    “我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跟你不同,而你与菲谢特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不能套用你对待菲谢特的方法。”海尔特按在剑柄上的手动了动∶“我要用自己的方法来处理。”

    “是这样。”他的细微动作我尽收眼底,於是微笑著海尔特∶“那你要怎麽做?”

    “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喜欢慢慢来,所以我现在就来告诉你。”海尔特接著说下去∶“我也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我单独见你。”

    “你今天很棉嗦。”我下巴对著他扬了扬∶“我们的时间很紧迫。”

    “好吧,这也算件大事,我本来是想有个前奏的┅┅”海尔特把头盔交到左手,右手随即抽出了配剑。

    听到长剑出鞘的声音,帐篷的门帘被猛的撩起,几个近卫冲了进来。

    我抬起手来挥退这几个进来的近卫,在这样的距离上,如果海尔特真的想干掉我,几个近卫是阻止不了的。

    海尔特手持长剑站在三步之外,我依然微笑的看著海尔特,我们就这样平静的对视了片刻。

    终於,海尔特下定了决心,先是缓慢把长剑竖立在胸前,然後手腕快一转,剑尖已经插到地上。

    “啊!我的┅┅”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麽,他就拄著剑单膝跪下了,害我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海尔特起誓,以我海尔特的名义起誓。”海尔特仰望著我,异常平静的说∶“我会永远跟随科恩·凯达,我会永远遵守当日的誓言。无论何时、何地、何事,科恩·凯达将永远是我海尔特的老大!”

    海尔特很久没有动静,我说∶“说完了?”

    “说完了!”

    “那就站起来吧。”我拍拍海尔特的肩∶“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干嘛来这套?”

    “我是想慎重一点,免得自己记不住。”海尔特说∶“对了,老大你是不是该说点什麽?”

    “我?我说什麽?”

    “不对啊老大,我都给你跪下了。”海尔特大声说∶“面对我如此之大的牺牲,你竟然无动於衷?这是一个老大的所为吗?啊?”

    “不,我很感动,老实说我非常感动┅┅”我很认真的回答海尔特∶“所以我也不追究你戳破地毯的事了。”

    “什麽地毯?”

    我指指海尔特脚边的地面。

    海尔特面,地毯上已经被他刚才的举动弄出了一个口子,这地毯是土城之战中缴获的魔属联军指挥官私人物品,价值不菲。

    “听我说海尔特,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我用一只手攀住他的肩∶“可你应该找个好地点,下次不要破坏这麽贵的东西好吗?”

    “老大你┅┅这就是你的反应?”

    “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起我就是这样了。”我呵呵一笑∶“不要告诉我你进帐篷之前没有这个觉悟。”

    “算了。”海尔特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膀∶“早知道这结果。”

    “好了,去看看你的部队,你们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说∶“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这件事就我们知道好吗?”

    海尔特点点头,向我行过军礼走了出去。看看海尔特行走的脚步,就能感觉他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这家伙倒真爽快┅┅”我站在帐篷边轻笑著说∶“那六千人要倒大霉了。”

    再看了一眼门边的几个近卫∶“我有点事,你们不准进来。”

    “是!”

    身回了帐篷,我取过自己的黑铁刀,绕著地毯上的那个破口走了几圈,最後还闭起眼睛转了一圈以监察帐篷外的情况┅┅这招是我自创的,或者说,是在棉花糖的帮助下自创的。

    杂乱的声音消失了,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帐篷外有均匀的呼吸与平稳的心跳,他们所在的位置在我脑中是一团模糊的阴影。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以我站立的位置为中心,方圆三十步之内的所以生命迹象全部显露出来,这些都是我的近卫,他们在帐篷外站成两个圈子,还有军官在中间来回走动。

    距离比较近啊!看来想做点什麽的话就得小声一点。

    我抽出黑铁刀,刀锋先横立胸前,然後手腕一转,刀尖已经插进地毯的破口上。

    “我起誓┅┅我以科恩·凯达的名义起誓。”我单膝跪下,双手拄著刀柄,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缓慢说道∶“我将永远效忠菲谢特·夏麦殿下┅┅”

    後面的誓词我不得不默念了事,因为近卫们又冲进来了┅┅或者在他们看来,我可能是在向某位神灵祈祷,谁会知道我是在练习向菲谢特这家伙效忠?

    在心里说完誓词,我站起身走到一干近卫面前。

    “不是让你们不要进来的吗?”

    “长官,我是您的近卫。”领头的近卫军官陪著小心说∶“这是我的职责。”

    “靠!”我很不满意的说∶“出!”

    在大批部队开始行动时,平时宽阔的通道立即就变得狭窄起了来,部族民众全部退进通道两侧的空地或树林,各军团的部队快调动著,还有为数众多的执法团士兵和传令兵骑著快马往来其中。

    “报告长官┅┅”一个传令兵为我带来消息∶“通道出口已的密林经被清理乾净,第二军团海尔特请求出击!”

    “告诉海尔特准将,干得漂亮点!”我回答说∶“我会在後面看著。”

    “是!”传令兵向通道出口飞奔而去。

    我随後带人跟上,一出通道口,踏马在宽阔的平原上,我的心情马上好转。这通道虽然好,但在里面待久了也令人心情郁闷。

    “岩石!”

    “到!”

    身材高大的岩石开始是不能骑马的,因为他一跨上去,好好的战马肯定给他压趴下。还好後勤团终於找到了一匹特别硕壮的战马,这马是魔属联军里一个团级指挥官的坐骑个和岩石身材差不多的野蛮人斗士。

    “跟著我!”

    “是!”

    我策马奔向峡谷口的战场,身後跟著一个近卫团,前後左右全是游弋的近卫。刚刚走了不到五里,已经看到峡谷口冒出了几股浓烟,很显然,海尔特把这些天来的郁闷心情全部报复给了敌人。

    既然没赶上开打,我也只得停在距离峡谷出口十里的一个小丘上,等著进一步的战报。身後的巨幅军旗随风轻扬,传令兵一个接著一个的从前方驱马而来,为我通报战况。

    海尔特这仗打得不错,利用小股部队封住峡谷两边的密林,峡谷里交给翼人,然後大股部队突袭出口正前方,先用魔法问候,後是弓箭攻击。当敌军现我方部队时,其败亡的命运已经注定。

    在土城之战中,实力占绝对优势的魔属联军全军覆没,这惨烈的教训令我麾下大小军官对战争有了很直观的认识,这种只能阻挡难民的小要塞,休想难住他们。

    个钟不到,峡谷口的几股烟柱聚拢,展为冲天烈炎,参战部队开始掉头,在我所在的山丘前列队。

    支支部队接连到达,魔法师在准备著,要将我的声音传到每个士兵耳朵里。黑压压士兵的占据我整个视野,整整两个军团,这些魔法师可有得忙了。

    “长官。”卡罗斯走到我身边∶“峡谷口的敌军被我们消灭了,但他们不是六千人而是八千人,此外还有两千人早些时候离开了。”

    “是这样。”我点著头说∶“没遇到麻烦吧?”

    “没有,攻击前海尔特派人查探过,现得很及时。”卡罗斯回答我∶“你们出去时你对他说了些什麽?这位军团长现在显得比较谨慎。”

    “没遇到麻烦就好。”我微微一笑∶“这是我们的私事。”

    卡罗斯还想问,却被一边的魔法师打断∶“长官,我们准备好了。”

    值星官两步跑上前,一声口令喊得山摇地动∶“全体注意┅┅立正!”

    无数黑色的身影幅度一致的动了动,几万只脚一跺地面,传来一阵“呼呼”的声音。

    “现在。”值星官站得笔直∶“请科恩长官┅┅讲话!”

    我一夹马腹,来到魔法传声的区域中。

    “这里是神魔分界线,而我们只要再用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回到斯比亚帝国。”我大喊一声∶“士兵们,你们高兴吗!”

    “高兴┅┅”

    “自从我们从进入魔属联盟以来,打了那麽多仗,吃了那麽多苦,经历了那麽多的磨难--”我的手斜指著身後∶“马上就要回到家了,你们高兴吗!”

    “高兴┅┅”

    “你们当中有人是开战前跟我出来的,也有人是二十多天前才见面的,但不管是相处多久,我们都并肩作战。”我的话顿了顿∶“你们┅┅都是我的兵!”

    “我们是科恩长官的兵!”

    “但是,现在的斯比亚帝国内正生著一场巨变,有人要占据我们的家!如果他们成功了,我们将无安身之所,我们将失去一切!”我的语气加重∶“你们愿意成为流浪者吗?”

    “不愿意┅┅”

    “一直以来,是回家的愿望在支持著我们作战,是回家的愿望帮助我们战胜各种敌人,在今天,我们将再次为家而战斗!”我点出了重点∶“或者我们即将遇到的敌军是我们熟悉的人,或者有的人会犹豫不决,但他们是敌人!你们遇到该怎麽办?”

    “杀┅┅”

    “跟著我,我将带领你们夺回家园!”我结束了讲话∶“上马,出!”

    两天之後,第一军团与第二军团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加里亚城下,刚刚得到消息的加里亚总督科尔特带著几个卫兵,一路风风火火的冲到我所在的部队。

    “长官!呜┅┅”一句话还没说完,科尔特已经跪下来,抱著我痛哭起来。

    “起来。”我连忙把他拖起来∶“你怎麽了?”

    “长官┅┅见到你太好了。”科尔特泪流满面的说∶“他们都说第九军团全军覆没了!”

    “没错,你说的没错。”我说∶“神属联军第九军团的确是全军覆没了。”

    “那┅┅”科尔特不安的指著我身边的士兵军官∶“这些是?”

    “告诉科尔特总督。”我对身边的人大声喊道∶“你们是什麽人!”

    “我们是黑暗行省的军队!”周围的军官士兵用洪亮、整齐的声音回答∶“我们是科恩总督的兵!”

    “你们神气什麽?”科尔特一把擦乾脸上的泪痕,高声叫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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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外篇 “黑暗传说——乱之序曲”

    魔属联盟,乌鲁克帝国,伊纳祭坛。

    就是在整个魔属联盟里,伊纳祭坛都算得个很大的魔殿祭坛。当然,在这比较之前,我们先要除去布卢克帝国都的大祭坛,那祭坛实在是大得过份。

    伊纳祭坛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规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有着唯一一个连接比斯大陆与地狱岛的传送魔法阵的关系。包括三位金袍祭司在内的所有人,他们进出地狱岛都得通过这个魔法阵,所以伊纳祭坛不但有一个祭坛应有的一切设施,还建有非常豪华的行馆以供往来的祭司和权贵住宿。

    祭坛里的主体建筑是一座雄伟的平顶金字塔。

    在魔属联盟所统治的地域里,像这种边角对称、占地极广的平顶金字塔可是黑暗魔族无上权威的象征。在天气晴好的日子,在约莫百里的地方都可隐约看到它的平顶。在这座金字塔的平顶上还有大片的建筑,巨大的传送魔法阵也位于金字塔平顶的一端,与其他建筑远远隔开。

    祭坛各处都有精锐护卫日夜看守,如果没有高级祭司带领,一般人不要说上金字塔进魔法阵,就是想摸一摸金字塔最下面的地砖都是白日做梦。

    今天,不但伊纳祭坛内的护卫数目增加了,就是在空中也不断有狮鹫在巡逻飞行,而且在祭坛入口一直到金字塔底端石阶的路上,长长的仪仗队正整齐的排列在地毯两旁。

    因为今天的伊纳祭坛将会有贵客光临——也就是在今次神魔大战中胜利归来的魔属联军各位高级将领,他们今天会通过这里的魔法阵去地狱岛觐见黑暗魔王。

    觐见黑暗魔王可是一项独特且无上的荣耀,几乎魔属联盟所有的贵族都把这种觐见当**生的最高荣誉。这荣耀不但会记入史册,参加觐见的人还可以叫人把这场景画成巨幅画像,刻成豪华浮雕……或者用来装点家族的徽记。

    虽然魔殿派系与各国王权总有这样或那样的芥蒂存在,可这两者毕竟属于一个魔属联盟,神魔大战胜利之后大家就都有二十年的开心日子好过,所以魔殿也很大

    方的摆出了豪华的欢迎阵容……在这重大的胜利面前,任谁都会有个好心情,哪怕这高兴的时间会比较短暂。

    在祭坛里所有人苦等了一个早上之后,载着魔属联军高级指挥官的马队终于来了。

    祭坛的入口处瞬间就被鲜花、彩带以及唱诗班的歌声所淹没。

    行进在马队最前面的是一位威武的旗手,在这样的仪式中,打头的旗手军衔绝不能低过少将,头衔至少也得是伯爵。只见这位旗手身穿着全套的黄金盔甲,三指宽的配剑挂在缀满勋章的绶带下端,剑鞘上还镶有十来颗宝石。他双手高举着魔属联军军旗,仅靠双腿驾御着跨下的战马缓步行进,军旗是很名贵的黑色丝绒面料制成,旗面上绣着金色的联军标志,缀在旗边的金色流苏随风轻摆……

    在旗手经过之后,接着过来十数排精神抖擞的骑士,这些骑士的身材并不是很强壮,也没有佩戴头盔,头只被简单的拢到脑后用带扎起来,身穿光彩流转的护甲,这护甲看上去也并不厚重。**所骑的不是战马,而是一种珍奇的魔兽……如果是熟悉魔属联军的人,就可以从他们的坐骑和护甲看出来,这些骑士是来自黑暗联军中一支特别的骑兵部队,也是号称全比斯大陆上战斗最勇敢、战斗力最强大的骑兵团——黑暗骑士团。

    行进在黑暗骑士团之后的是同样数量的枪骑兵,手中的十臂长枪直指天空,枪尖下还缀有各种颜色的鲜艳飘带。相比之下,他们身上所穿的金色盔甲就要厚重得多,而且还在肩部突出数根粗短的尖刺,手臂上装着一面同样颜色的圆盾,身后的黑色披风长得几乎拖到了地面。

    在枪骑兵后面是来自各个近卫部队的战士。

    这些近卫们遵循所在部队的传统不穿任何护甲。只穿着整洁光鲜的联军军服,军服的袖口、衣领、边角处均以金线滚边,双肩的军衔和衣襟上的纽扣都是黄金铸就,头上戴的是镶上一圈名贵皮毛的军帽,所有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在这之后,才是联军指挥官们所乘坐的马车。

    马车两边紧贴着一排排的骑士,这些骑士戴着高高的熊皮帽,身穿两层鲜红色的联军军服,里层军服贴身整齐,配着金色腰带。可外面的军服他们却只穿了左边一半,右边部分直接从腋下绕过,在右襟第一颗纽扣到左领第一个扣孔之间有一根纯金细炼相连,一只衣袖有节奏的甩来甩去,风格算是相当独特,两柄并列的腰刀挂在腰带上的同一位置,里外两层的黑色衣领,还有穿红色军服……原来是毒蝎武士,他们应该算是联军高级指挥官们最贴身的护卫了。

    清一色的黑色车厢再配上金顶,车门上的联军标志被擦得铮亮,车夫穿着整齐,炯炯有神的双眼注视着前方,就连拉车的马匹都是训练良好的纯白色骏马。

    祭坛入口,上百把长号同时奏起凯旋曲,其他的声音立即就沉寂下去。

    在一声响亮的口令声中,马队里所有的马车全都整齐划一的缓缓停下,当先的一辆马车更是很端正的停在入口正中。马车一停稳,就从车后跑过两位年轻军官,以优雅俐落的动作打开了车门。

    先从车厢里下来一位副官,然后凡尔伦元帅出现在车门边,元帅穿着全套的金色元帅制服,双肩的军衔在阳光下闪闪光,左胸上,一枚压着一枚的勋章排成两个手掌大小的正方形,饰纹华丽的宽腰带上还配着一柄礼仪短剑。

    得出来,神魔大战的胜利并没有让他极度兴奋,长途的颠簸也没有带给他更多的疲惫,凡尔伦元帅依然是老样子,白里透红的脸庞,沉着稳重的神态。

    踩在车厢底的脚蹬上,凡尔伦元帅先抬眼看了看正前方的平顶金字塔,再转头看了看整个马队,威严的眼光最后才落到等在祭坛入口处的欢迎人群身上。

    在无数崇敬的目光中走下马车,凡尔伦元帅上前几步后还略微下军服,好让从其他马车下来的军官有时间在他身后排列整齐,然后才带着众将领大步走向前来迎接他的一位金袍祭司。

    又是一声号令,百位长号手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同时停下,祭坛入口内外再无一丝声响。

    “元帅安好!”走到凡尔伦元帅身边的金袍左祭在脸上堆满了笑容,手中不断的画着祝福的手势:“看到元帅荣归,我心里的这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左祭日安。”凡尔伦元帅用爽朗的声音回答他:“让左祭大人担心,本元帅心里也不安啊。”

    “元帅说笑了,元帅快请。”左祭十分热情的执着元帅的手,与元帅并肩而行:“主祭大人此时正在地狱岛的迷茫王宫外等候,而右祭大人也是在黑暗魔殿的传送阵外等待黑暗魔王大人的召见令。他们两位都是职责所在,无法分身来迎接您,还请元帅海涵。”

    “哪里哪里,有左祭大人迎接,本元帅已经很荣幸了。”凡尔伦元帅一边走上铺满鲜花的青石大道,一边娴熟的回答着金袍左祭的话。

    魔属联军的各位高级指挥官紧随其后。

    经过十八道装点一新的高大拱门,一行人走上了通往金字塔平顶的宽阔石阶,好在一行将领只是穿着军服而不是盔甲,如果那样的话,仅这长长的阶梯就会把觐见变得很艰难。

    “左祭大人,今日觐见都有些什么内容呢?”凡尔伦元帅问身边的金袍祭司:“现在告诉我的话不算是泄密吧?”

    “元帅又在开玩笑了,这有什么秘密可言?”左祭轻笑一声,朗声回答:“按照安排,我会先去地狱岛,联军将领们在传送魔法阵前等待片刻,不一会我就会和右祭大人带着黑暗魔王大人的召见令回来。然后我们一起进入地狱岛,洗礼后与在迷茫王宫前等候的主祭大人一同进入。先是公主大人接待,然后是黑暗魔王大人的召见,再是公主大人赐宴,宴后还有有加封仪式……”

    “真是激动人心的场面啊!”凡尔伦元帅听完这一系列的安排,不无感慨的说:“我戎马一生却只见过黑暗魔王大人一次,今天带领下属觐见……这将是我一生中最为辉煌的时刻。”

    “我也没见过黑暗魔王大人。”左祭大人笑着说:“不过今日我也能见到黑暗魔王大人了,这可是沾您的光。”

    “左祭大人过谦了……”

    闲谈中,一行人已经走上了平顶,来到流光溢彩的巨大传送魔法阵前。

    “就是这里了,麻烦阁下与其他将领稍微等待片刻。”左祭大人对凡尔伦元帅说:“我们会马上回来。”

    “辛苦阁下了。”凡尔伦元帅点头说:“请便。”

    金袍左祭举步走了进去,一跨过魔法阵的边缘,魔法阵里的光幕顿时有一阵轻微的漾动,一团并不刺眼的彩色光团立即裹住他的身体,随着左祭前进的脚步,他的身体慢慢变得单薄透明,最后整个消失掉……

    凡尔伦元帅转过头来,走到金字塔的边缘,掠过平顶上的微风吹起他的衣角。

    着远处的山川城市,近处绿色的原野与奔腾着的河流,凡尔伦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好一阵激动……从十六岁投身军旅以来,费了多少心力,流了多少鲜血,他凡尔伦才能在今天以元帅的身分站在这金字塔的平顶之上等着黑暗魔王的召见!

    为了这一步,他牺牲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凡尔伦元帅又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回队列里等着。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没人上来通报时间,凡尔伦元帅只知道自己等了很久,正午的太阳已经偏西,自己在地面上的影子也已经越来越长,可魔法阵中依然没有人出来……要让凡尔伦这种戎马一生的军人站到脚酸脚麻可不是一两个钟可以办到的。

    魔法阵出问题了吗?又或者是仪式在准备上出了什么问题?按说在这种盛大严肃的仪式中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疏忽啊!

    在凡尔伦元帅的心里,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而他后面的几位将领们已经止不住的窃窃私语了。

    “你们都给我闭上嘴。”凡尔伦元帅转过身体,低声但严厉的训斥各位将领:“你们都是军人,这是在干什么?站好!”

    着凡尔伦元帅威严的表情,将领们安静下来,继续等着。

    围歼魅影军团出了问题?绝对不会,凡尔伦怀中还揣着最新的一份战报,是负责围歼魅影军团的魔属联军几位主战军团指挥官的联合上报,战报中称敌军魅影军团——也是就神属联军第九军团已经被全歼,各参战部队都已经准备后撤了。如果不是这份战报,他凡尔伦还不敢启程来这里。

    不是这个,那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凡尔伦元帅陷入了沉思之中……正在元帅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魔法阵里有了动静。

    个人影出现在光幕里,缓步走了出来。

    “主祭大人?”凡尔伦元帅看清楚出来的人,有些不安的问:“你不是应该待在迷茫王宫外吗?左祭大人呢?”

    主祭大人抬起眼来看着凡尔伦,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惨然一笑。

    “主祭大人……”凡尔伦元帅心中一惊,知道出了大事,普通程度的坏消息还不能让金袍主祭如此摸样。

    “元帅阁下。”金袍主祭艰难的开了口:“黑暗魔王大人有口令。”

    “凡尔伦接令!”凡尔伦元帅整整身上的军服,带领身后的军官跪了下来。

    “联军的指挥官老了,一个个老眼昏花,看不清战报。”主祭大人复述着黑暗魔王的话:“今天的觐见就免了,让他们回去好好看看战报再说吧!”

    凡尔伦元帅猛的抬起头来,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金袍主祭,两人对视了好一阵子后,金袍主祭再一次的摇了摇头,示意这件事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不管是出了什么事,黑暗魔王大人在这个时候不肯召见前来觐见的军官,就是把所有等待觐见的人全部否决!

    干人等被黑暗魔王大人否决,这是任何有尊严的贵族所不能承受的打击。这和直接下死刑令没有什么区别,现在……大家除了一死之外,已没有别的办法了。

    “以吾之全部生命——侍奉黑暗魔王大人!”几位等待觐见的军官面色苍白的行了大礼,尽力保持着一个军人应有的气度。

    凡尔伦元帅巍巍的站了起来,仿佛比刚才老了几十岁,眼前一黑险些摔倒,身后的两名军官赶紧扶住他。

    元帅定了定神,甩开扶住自己的下属,走到金袍主祭面前。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凡尔伦元帅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两只手紧握成拳,心有不甘的问:“为什么黑暗魔王大人要这样惩罚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你信誓旦旦要消灭的魅影军团……”金袍主祭凝视着凡尔伦元帅,句的说:“他们逃脱了。”

    “什么!”凡尔伦元帅怒目圆睁:“这不可能!”

    “你派去消灭魅影军团的部队全军覆没。”金袍主祭沉重的说:“左祭……因为回报魔族大公主时保证魅影军团被消灭……已经自裁谢罪了。”

    “魅……影……军……团!”凡尔伦元帅面无人色,脑中一阵天旋地转。

    “原谅我……元帅。”主祭大人扶住元帅:“我帮不上忙。”

    凡尔伦元帅惨淡一笑,转身走向台阶,几个军官一脸肃然的跟在后面。

    金袍主祭看着元帅一步步离开,明白这已是两人最后一次相见。虽然大家一向是互为对手,但心中也不禁有些悲凉……

    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阶梯边的凡尔伦元帅却在这时突然转身,大步冲到主祭身前,大手一挥,已经一把抓住了金袍主祭的衣领。

    “那我们之前的协议……”凡尔伦元帅有如一头凶猛的魔兽,狠狠的盯住主祭大人的眼睛说:“你还会遵守吗!”

    “当然。”主祭大人的身体微微颤栗,不由自主的回答说:“我当然会遵守!”

    “你誓!”

    “我誓。”金袍祭司举起右手:“我会遵守与凡尔伦元帅的协议,如有反悔拖延必不得善终!”

    “谢谢……谢谢。”凡尔伦元帅眼中溢出泪水:“你会没事的,我保证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

    “元帅……我想说。”主祭大人紧握元帅的双手:“您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好军人!”

    “我的朋友,这已经不重要了。”凡尔伦元帅挺起了胸膛:“你一定要保重,别让那些小角色抢去位置。”

    “你放心,在我们选定的人上台之前,我绝对会屹立不倒!”

    凡尔伦元帅点点头,俐落的转过身,对其他军官说:“挺起胸膛来先生们,我们是军人,就算是死我们都得带着骄傲。”

    “是的,长官!”

    行人大步从台阶上走了下去,进入各自的马车离去。

    三天后……

    赋闲在家的斯维斯。赫本又出现在联军军部的大门外,不过这次,他是作为凡尔伦元帅的私人访客而来。

    他在接待自己的军官口中得知,凡尔伦元帅刚刚回到军部,好像还出了什么大事,军部里的人都是一脸谨慎。

    “报告元帅,斯维斯。赫本公爵到!”

    “请他进来。”

    斯维斯。赫本走进了元帅的房间,却现里面不止元帅一个人,总参谋官、还有两位联军副统帅、以及第二战区的指挥官都在。几乎是条件反射,斯维斯。赫本一个立正,给几位昔日的长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行完了礼,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军官了,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举在胸前的手不知是收回来好还是不收回好。

    但更让他意外的是,房间里的所有人齐唰唰的站起来向他回礼,这几位将领无一不是面色凝重,房间里的气氛相当压抑。

    “各位长官。”斯维斯。赫本疑惑的问:“你们是怎么了?”

    几位将领看着凡尔伦元帅,没有开口。

    “是这样斯维斯。”元帅淡淡的说:“我们必须和你谈谈,此外还有事要拜托你。”

    “元帅请说,我乐意效劳。”

    “就当是我这个元帅的最后一个命令吧。”凡尔伦元帅指着身边的一张矮几说:“你先穿上这个。”

    “这是……”斯维斯。赫本走过去仔细一看,心里大吃一惊:“这是元帅军服!”

    “不错,这是元帅军服。”凡尔伦元帅点点头说:“穿起来。”

    斯维斯。赫本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难道这几个老家伙在拿自己寻开心?可是又不像……他踌躇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元帅军服。

    房间里的五个人静静的看着他脱下外衣,换上崭新的元帅军服,除了凡尔伦元帅以外的所有人都眼圈微红。

    “好、好、好!”凡尔伦元帅看着盛装的斯维斯。赫本,大声连说三个好字:“这军服,你穿起来正好合适。”

    “元帅……”换上元帅军服的斯维斯。赫本有些手足无措:“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们都看到了。”元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着房间里其他的人:“他穿这军服怎么样?”

    只有总参谋官回答了一句:“的确比我们穿还合适……”

    凡尔伦元帅欣慰的点点头。

    “你可以脱下来了。”凡尔伦元帅对斯维斯。赫本说:“现在我们进入正题。”

    “是的,长官……”斯维斯。赫本脱着军服,感觉自己好像个白痴。

    “这里有一封信,你离开军部回到家才能看,看后放好。”凡尔伦元帅递过来一个信封:“事情就是这样,不要再问我们任何的问题,你可以走了。”

    “可是元帅……”

    “走吧。”元帅拿起桌上的酒杯:“走吧……”

    总参谋官走到斯维斯。赫本身边,拍拍他的肩:“阁下,我为以前看你的眼神而道歉,希望你接受。”

    “不,没关系。”面对突然的道歉,斯维斯。赫本慌了:“我不在意,真的。”

    “我也道歉。”副统帅也走了过来:“如有可能,请你照顾我的家人……”

    “啊……一定!”虽然很疑惑,但斯维斯。赫本还是出于本能的回答着:“我会效劳。”

    另两位将领无言的走过来,为斯维斯。赫本打开了房门……

    在斯维斯。赫本离开军部一个钟之后,凡尔伦元帅在自己的房间自杀,同时自杀的还有两位联军副统帅、总参谋官、第二战区指挥官以及其他数位高级将领……

    同日,魔属联盟每一个国家都接到魔殿的命令,将这一天定为“耻辱日”,魔殿同时在整个魔属联盟内宣布,有生擒或者杀死神属联军第九军团指挥官科恩。凯达者,赏金币百万、封公爵、得黑暗魔王大人召见!

    夜,斯维斯。赫本的书房。

    斯维斯。赫本看完凡尔伦元帅的信,双目赤红的书桌边呆坐了一个晚上,科恩。凯达的名字已被他牢记在心,他从未试过这样去恨一个人,与此同时,他也很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因为凡尔伦元帅为他的将来安排好了一切……

    打败科恩,堂堂正正的打败他,挽回魔属联军的声誉——这就是凡尔伦元帅的最后遗愿!

    ~篇外篇~“黑暗传乱之序曲2”

    神属联盟,斯比亚帝国,都圣都。

    在魔属联军的高级指挥官们联袂自尽的同一天,神殿下派官员鲁曼也正在受煎熬。他不停的在自己的左相府大厅里来回渡步,面色沉重,还时不时看看房间里那以水滴计时的计时器。

    作为联军的总后勤官,他是提前回到圣都的,而且还身负三位神殿红衣祭司的嘱托。现在,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正在等着红衣祭司的最后消息。

    忐忑不安的鲁曼非常紧张,连自己的女儿前来问安都被他骂回了房间。

    多年来的苦心经营,鲁曼在斯比亚帝国的势力不可小视,但是今天要做的这件事却太冒险了一点,如果不是有神殿的全力支持,打死他都不敢独自进行。

    个贴身护卫疾步跑了进来,伏倒在地说:“大人,外面有信使到!”

    “快叫他进来!”

    “是!”

    个以黑色斗篷罩住全身的人在护卫的带领下走进大厅,迳直来到左相面前。两人对看一眼,同时探手入怀掏出一样东西。

    这是被劈成两片的玉石,一人一半,是用来辨别身分的。两人的玉石合在一起后,附加在玉石上的魔法被唤醒,整块玉石在丝丝白光中恢复了原状。

    左相呼出一口大气,对来人点点头。

    “主人要我对你说,到目前为止,科恩。凯达的军队没有一兵一卒回到神属联盟,他们的命运已成定局……你可以行动了。”

    “明白了。”

    “现在,主人把城内外的各种力量全部交由你控制。”来人说:“他们的头目就在门外等你的命令,你的行动要果断坚决。其他方面自然有主人为你打点,你无须担心。”

    “明白。”

    “预祝成功。”来人说完这句,转身离去。

    送走信使,左相手中紧握着玉石了好一阵呆,然后转过身体擦去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恶恨恨的对身边人说:“让他们都进来!”

    先进入大厅的是左相自己的亲信,后进入的是几位祭司的亲信。这些被红衣祭司派来的人本在联军中供职,其中不少人还是其他帝国的资深军官,为了帮助左相,他们早几天就以其他身分潜入了国境。

    着陆续走进的人塞满了整个大厅,左相的眼光也变得阴鸷起来。

    “诸位,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事成之后,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会与诸位分享。圣都城内除去皇宫之外的所有财物,全归你们!”左相对这些人点着头说:“我们会成功的,大家要努力!”

    众人低声回应:“遵命!”

    “诸位请看,这是圣都的地图。”左相示意近卫打开挂在墙上的地图,一一指点给众人观看:“在这其中,我将亲自负责皇宫,余下的地方就要仰仗诸位了!”

    “遵命!”

    “现在到关闭城门还有五个钟,诸位要在这五个钟之内准备好!”对于这件事,左相很明显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城门的当值将领是我的人,他会给你们方便……”

    众人明确了自己的任务后一一离去。

    “来人。”左相心里踌躇了一下:“把我的那套礼服拿出来。”

    命令下达,圣都的叛乱终于由此拉开了序幕,从这刻起,任谁都无法阻止这件事的生。

    虽然在与魔属联军对垒时他们表现的很稀松,但却不得不承认,神属联军的军官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专业的……当然,左相的许诺极大的刺激了这些军官。

    在左相规定的时间里,受命协助他的部队已经全部到位。

    其中数量最大的一支部队是班塞帝国的步兵军团,他们在一天前手持联军军部给的通行令来到圣都城外,指挥官在非常“适当”的时候生了病……这支军队负责圣都所有城门的战斗。

    另一支部队来自里瓦帝国,是一个军团的骑兵,在距离圣都城外五十里处驻扎。同样是手持军部给的通行令,他们要负责击溃圣都城外卫戍部队中的骑兵,因为拱卫圣都的斯比亚骑兵军团在任何情况之下都只忠于自己的国王——克里默。夏麦陛下。

    其他的部队负责圣都城内的战斗,有左相的私人军队,也有他麾下的走狗。

    按理说,如果不是有三位红衣祭司的协助,以左相自己的力量是无法谋反的。不要说驻扎圣都城外的那个骑兵军团,仅是守卫皇宫的五千近卫军都够左相喝一壶的。就算一时好运拿下圣都,帝国里其他的不服气左相的总督也不会给他好日子过。

    但现在,三位红衣祭司利用了联军大撤军的时机,不但在斯比亚帝国各处塞满了军队,而且还在神族夏洛特公主的默许之下把神殿本身秘密培植的一支武力调给了左相。

    左相有几个联军主战军团帮助,再加上他在国内的党羽,圣都可以说是危在旦夕。而其他总督,例如说执掌暗月行省和黑暗行省的凯达家族,左相当然是不会忘记的,他已经为这些人准备了足够的节目。

    至于左相以前最担心的其他帝国与神殿乃至神族那里,现在就全部交给三位“仁慈、正确”的红衣祭司了。当然,相对于红衣祭司来说左相只是小角色,有关于神族两位公主之间的心结左相是不可能知道的。

    对于左相的异心,克里默。夏麦与维素。凯达都是有准备的,可他们却都没想到,左相在谋反之日居然会得到这么多支持,差不多所有的神属国都有部队参与,以这样的力量来谋反,在大陆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这也足见三位红衣祭司的胆量与想像力。

    孤单的圣都,孤单的斯比亚王族,就要在今夜面对如此浩劫……孤单的面对。

    天可怜见,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如此丑恶,而在这些人中,就有一个叫温特哈尔。雷尼的女将军。

    作为撤退部队中的一支,温特哈尔。雷尼将军带领的部队早已经过了圣都,虽然左相的名单上没她的份,但这位一直待在军部高层的女将军还是现了一点什么,在大形势逼迫之下,这位心细如的女子都保持着沉默……

    可能正因为如此,她忘记了约束部下,以至于她的部队行进缓慢不说,还在距离圣都三百里的地方与当地的守备部队——左相的一个走狗总督大闹一场,狂怒的士兵在放火烧了十几个酒馆妓院之后还冲进了总督府……

    在当日中午,一个桀骜不逊的、自称为温特哈尔。雷尼手下的军官把这个消息带到了神属联军在斯比亚帝国的调度处,而神属联军在斯比亚帝国的总调度官正是菲谢特王子殿下,他自然就急急忙忙的带着点护卫前去调解……左相在得知此事时,菲谢特已经身在圣都百里之外。

    在大局未定之时,左相权衡利弊并没有派人追击,只是在心里骂遍了温特哈尔。雷尼家族的所有先人,并暗暗誓要在恰当的时候与这位将军“算总帐”。

    暮色低垂时,圣都的谋反……终于开始了。

    先被攻击的是驻守圣都城外的斯比亚卫戍部队,一边是准备充足,一边是仓促应战,两方人马在圣都外的平原上打得热火朝天。

    当值的守将大开城门,让参与谋反的里瓦步兵军团大摇大摆的进了城,而在这时,圣都城内已经是火头四起,一片混乱。

    仅在圣都这一仗,就从头天傍晚打到第二天黎明,其中最为激烈的是皇宫周围的战斗。

    守卫皇宫的五千近卫军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克里默。夏麦陛下本人更是身经百战,以至于在城外的卫戍部队全军覆没之后,皇宫大门还未被攻破。

    左相亲自到皇宫外督战,声嘶力竭的喊了半夜,无奈皇宫四门依旧被防守得滴水不漏。最后他不得不派出神殿的部队,虽然红衣祭司一再告戒他非紧要关头不得使用。

    ,几百名“光明神殿骑士团”成员在一位白衣人的带领下,撕去身上的伪装冲上了前线。在这之前,光明神殿骑士团从未被世人所知,他们只执行一些暗杀任务,而且多在魔属联盟活动。

    神殿的武装果然与一般军队大不一样,甚至比魔属联军的特殊兵种还要厉害,双方刚一接触,守卫皇宫的近卫军就伤亡大增。一阵冲杀之后,皇宫大门失守了。

    面对着光明神殿骑士团,特别是带队的那位蒙面的白衣人,皇宫近卫军拼上性命也抵抗不住,这不能怪他们,他们已经尽了全力。

    他浑身上下的衣着全是白色,连蒙面的布巾都是,体形看起来不很强壮,可过墙越树的身法快如鬼魅。手中武柄一指宽的细剑,常常是以闪电般的度冲近,一剑刺出之后,近卫军中必有人溅血倒地,不管是士兵还是军官,都无人能够幸免……

    配合着步法,白衣人手中的剑连连挥出,在皇宫近卫组成的防线上撕开一个个口子,拜他所赐,谋反的军队以很快的度杀入后宫——皇宫的最后一道防线。

    几声闷哼,守在花园门外的几个近卫也倒在地上,白衣人看看自己的胳膊,衣袖被对手的刀锋划过,差一点就触到皮肤。

    “划到衣服,你很强。”白衣人看着一个靠墙站立的近卫军官,第一次说了话,语气冰冷。

    胸前还在冒血的近卫军官大口的喘着气,闻言抬起头,鄙夷的向他吐了口唾沫,就在白衣人皱眉的那一瞬间,军官突然毫无预兆的朝他冲了过来……白衣人的身体闪了闪,还是在原位站着,而他身后的几个同伴却被近卫军官最后一击的余势夺去了性命。

    “你很强。”白衣人看着自己手上的剑,冷冷的说:“但我比你更强。”

    近卫军官倒了下去,白衣人走进了花园。

    国王与王后被围在一个凉亭中,也就是科恩第一次见到王后那地方。

    白衣人带着同伴清理了周围最后的近卫军,然后就自己找个地方独个站着,而身穿皇袍的左相就迫不及待的站到克里默。夏麦面前。

    左相的双眼血红,他呼吸急促,鼻孔还不住的翕动。

    “鲁曼,你穿上这身衣服。”出乎所有人意料,克里默。夏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真像个小丑。”

    “是吗?那是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就是我这个小丑!”左相用尖利声音狂笑着:“你看到了吗?我在笑……最后是我在笑!”

    这时,正在为克里默包扎伤口的王后也抬起头来,同样用淡淡的语气说:“那你就继续笑好了,能笑多久就笑多久,看你能不能笑到最后。”

    “你们……”克里默。夏麦夫妇恬淡的态度令左相非常愤怒,他指着这对夫妇咆哮着:“你们——你们现在是我的阶下之囚了!你们要乞求我的怜悯!快点……快点来求我,我已经准备好要施舍了!”

    “原来你还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啊!”克里默哈哈大笑:“怎么?拼上这么多人,搞出这么大的场面,却只是这个样子?”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鲁曼在怒吼:“为什么不问!你们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要怎么对待你?”克里默站了起来。

    “问我为什么要叛乱!你为什么不问?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难道还在看轻我吗?”鲁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没这个必要。”

    “你以为你不问就行了吗?你不问我也要说!”激动的鲁曼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他被这份畸形的心态折磨很久了。

    “你是皇帝,二十多年来你一直是皇帝,从出生的那天起你没有付出过任何努力就是皇帝!”鲁曼张牙舞爪:“而我呢?我从小就进了神殿学习,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忍受了那么多屈辱才当上白袍祭司!你知道什么是白袍祭司吗?你清楚这其中的苦难吗?”

    “我没有必要了解。”

    “当然!你当然没必要了解,就因为你是皇帝。”鲁曼嘴里的唾沫四飞:“而我,无论我再怎么努力,我都是左相。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先考虑你的感受。还有那些总督,那些总督敢不听我的也是因为有你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所有的大臣都一样。”

    “不!我跟其他的人不一样,我有尊贵的神殿出身,我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聪明,我不应该屈居人下!”极度自恋的表情在左相脸上流露出来:“我为斯比亚帝国奉献了整整二十年的青春,二十年的青春啊……可我得到了什么?”

    “你已经是左相了,还不满足?”

    “不!我不满足、我不满足这要高不高,要低不低的位置,我离这王座只有一步之遥,却被人叫左相,你知道被人叫左相的感受吗?这样下去的话,我将永远是左相,永远都只能是左相……所以我要改变。”左相凄苦的说:“现在就不一样了,我将是皇帝,我会成为斯比亚帝国的皇帝,永远都是。”

    “这种种理由都是你的藉口。”王后点破了左相的谎言:“事实上,你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却又要装成受害者的模样,追根究柢——你怕报复,你怕死。”

    “我是怕报复,我也怕死,可那又怎么样呢?你们现在是在我的手里,你们的儿子迟早也会落到我的手上!我有强大的力量消灭所有对手!嘿嘿嘿嘿……”左相龌龊的笑着:“求饶吧,我会让你们活下去的,我甚至为你们准备了新的贵族头衔。”

    “你看过史书吗,哪有姓夏麦的人投降的?”克里默。夏麦一边回答左相,一边爱怜的看着妻子:“亲爱的,妳还能用魔法吗?”

    “当然。”王后握住丈夫的手:“感谢你,我亲爱的夫君,你给了我那么多快乐的日子。”

    “我也一样。”克里默。夏麦握着妻子的手,把妻子扶了起来,王后随即吟唱出一大段魔法咒语。

    “阻止他们!快阻止他们!他们想自杀!”左相气急败坏的对身边的白衣人吼着:“我命令你阻止他们……”

    白衣人正平静的看着克里默。夏麦夫妇,左相跳到他面前时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听到左相的话后,白衣人想也没想就抬起手来,很不客气的给了左相一记耳光,然后再一脚将左相踢到身后。

    左相被摔得昏头昏脑,连意识都还没恢复过来,才刚刚撑起半个身体就听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然后整个人被魔法冲击波撞得飞了出去。

    巨响过后,以凉亭为中心方圆五十臂距离内所有的东西都化为乌有,站在周围的光明神殿骑士团的成员全都灰头土脸,左相身上的皇袍已经变成了乞丐装,如果不是白衣人那一脚,鲁曼已经跟着陛下夫妇去了。

    但与其他人不一样,站在最前面的白衣人身上居然还是一尘不染。在肯定克里默。夏麦夫妇已经自杀后,他平静的转过身向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被护卫扶起的左相大声喊着:“就是你!”

    白衣人停住脚步,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鲁曼。

    鲁曼的眼中全是血丝,虽然国王与王后已经自杀,可他心中的感觉并不好受,这轻易得来的结果并没有满足他饥渴的心理。

    “我……我现在已经是斯比亚帝国的国王了!”鲁曼咬牙切齿的说:“而你……我不管你是谁,你只不过是神殿派来协助我的人!你不但不向我道贺,还对我无礼,快向我道歉!”

    白衣人依旧冷冷的看着他。

    “向我道歉,企求我的怜悯,快啊!”谋反成功令鲁曼有些神智昏乱,白衣人冷冷的眼神让他想起克里默。夏麦夫妇刚才的态度,这更是深深的伤害了他,于是口不择言起来:“怎么,不愿意吗?你这穿白衣的杂种!”

    白衣人眼里杀机闪过,又是一脚踢出!

    现在这一脚不比刚才,鲁曼的嘴角挂上一丝血迹,痛苦的坐倒在地……这还是白衣人脚下留情,要不然十个鲁曼也不够死。

    “你……”左相十分辛苦的才说出一个字来。

    白衣人冷冷的看着他,上前一步,右手搭在了剑柄上。

    鲁曼身边的护卫大呼抢上,白衣人手中的细剑挥出,鲜血飞溅中,冲在前面的五个护卫已经横尸当场,这五人全是喉头中剑,哼都没哼一声就立马玩完。

    后面的人再不敢上前,一脸企求的看着白衣人的同伴……当然了,鲁曼已经谋反成功,谁也不想在这最后时刻搭上小命。

    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盯住左相的脸,白衣人又向左相迈了一步。

    “你疯了吗!”白衣人身边的同伴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能杀他。”

    “告诉祭司。”白衣人还剑入鞘:“事情做完,出去散心。”

    完他踏着染血的小径走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同伴大声说:“你干什么!”

    白衣人连头都没回,在众人惊讶的眼神注视下离开了皇宫。而他的同伴只能看着左相苦笑一下:“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当白衣人走出皇宫时,天色已经微明,圣都内外的战事临近结束,各**队正在圣都大肆抢劫,而这一抢就是三天,把好好的一个圣都弄得满目疮痍。

    而我们的菲谢特王子呢!因为职责所在,所以他在圣都叛乱的当晚并没有休息而是在赶路,因此左相派出的人没能在第二天追上他。

    在得知圣都叛乱的消息后,菲谢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回去救父王和母后,还没等他下令卫队集合,站在他背后的特纳西照着他后脑就是一拳……菲谢特王子就乖乖的晕了过去。

    虽然近卫们掉转方向护着菲谢特向暗月行省狂奔,却还是在半路被叛军围堵在一个小城堡里,如果不是特纳西和威伯表现出色,王子殿下早被抓去圣都邀功了。

    在小城堡中坚守了三天之后,菲谢特身边的近卫只剩下四百来人,这还要感谢这个城堡的小规模。

    第四天上午,阳光很灿烂,空气很清新,叛军的增援部队也很多……

    他们可是神属联军的正规部队,专为生擒菲谢特而来。对这位仅存的王室成员,鲁曼慷慨的开出非常可爱的价码,这价码的可爱程度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当叛军在城堡下列队的时候,有的部队还因为争抢前面一点的位置而拳来脚往。

    望着城堡下黑压压的叛军,城堡上的菲谢特不禁悔恨万分,他在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留在圣都,为什么没有留在父母身边。

    今天的战斗是毫无悬念的,两万叛军对四百来人,小孩子都知道胜利是属于谁的。城堡下的叛军士兵哄笑着,互相开着粗俗的玩笑……在他们贪婪的眼光看来,站在城堡上的每一个人都如同是用黄金铸就,他们的心情简直爽到极点。

    叛军阵中,一脸贱像的指挥官正在下达着各种命令,他非常满意自己的部队……你看,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而他手下所有人都干劲十足,这真是一支令人骄傲的部队啊!

    “殿下,喝点水吧。”城堡上,大魔法师威伯把一杯水递给菲谢特,好心的安慰着他:“我们会撑过去的。”

    “谢谢。”菲谢特接过杯子,随手放到城墙上,眼中的忧郁更加浓烈。

    “殿下,你不用太担心了。人生的遭遇就像是天上的星辰,有明亮的时候,当然也就会有短暂的昏暗。”

    “我没有担心。”菲谢特摇摇头:“我只是在后悔……我不该让科恩去联军,是我害死了他。”

    “殿下,这不是你的错。”提起科恩,威伯的眼中也涌出一丝伤感:“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科恩是个好孩子,我们会怀念他,相信他也不会怪你……”

    “那父皇跟母后呢?他们为什么不逃出圣都?”

    “这叛乱,左相一个人是做不出来的。”短暂的沉默之后,威伯低声说:“我所知的也不是很多,但我可以肯定一点,就算十个左相叛乱陛下也有办法对付。而事实上,陛下早就对左相有防备。”

    “那又为什么……”

    “这次叛乱,主事的不是左相而是神殿。”威伯痛惜的说:“神殿要杀的人,无论是谁,无论他身在何处,都会是一样的结果。陛下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他知道你走了,他坚信你能为他复仇并光复帝国!”

    “我?”

    “殿下,这是你的责任,你必须承担起来。因为你不是神殿指明要杀的人,所以你还有机会……”

    “我会承担这责任。”菲谢特看看城堡下的叛军:“还有科恩,我有机会跟他说抱歉的,说不定就是在今天。”

    “殿下,你不能灰心……”

    菲谢特没有听到威伯的话,他的注意力全被水杯吸引了——杯中的水面有了很细微的涟漪,而且幅度在加大。

    眼之间,菲谢特又隐约听到了一种低沉的声音,于是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听了一下,菲谢特紧张的呼吸着,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大批的骑兵!

    城堡上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就连城堡下的叛军中都有骚动,不过他们并不担心,这应该是又一支己方的增援……

    几乎是在同时,分别站在三个方向的城堡箭塔上的望哨大声在回报菲谢特,他们所在的方向都有大量骑兵部队出现!

    特纳西二话不说就冲上了箭塔,他要在第一时间判定这些骑兵的身分。可是他走下箭塔来到菲谢特面前却好半天没说话。

    “是维素。凯达总督的部队吗?”菲谢特满怀希望的问。

    特纳西摇摇头,用沉闷的声音回答:“不是。”

    “那就是叛军吧。”菲谢特自嘲的一笑:“他们再多一点也无所谓……”

    “也不是叛军……”特纳西句的说:“是、魔、属、联、军!”

    “魔属联军!?”菲谢特的眼珠子差一点掉下来,如果现在还有什么情况能让人吃惊的话,也就莫过于这个消息了。

    号角声中,从三面而来的骑兵已经比较近了,军旗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魔属联军!

    “妈呀……魔属联军杀来啦!”城堡下的叛军都看到了,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形顿时一阵大乱,已经有士兵开始逃散。

    “快跑啊……”

    “天啊……是魔属联军的骑兵!”

    “去你妈的赏钱!老子不干了……”

    这些神属联军的“光荣战士”和魔属联军打交道的日子可不算短,少说也有半年,特别是在神魔大战的后半段更是被魔属联军杀破了胆,现在无论是军官士兵看到魔属联军的第一个反应都逃!

    逃得越远越好,宁肯当会说话的龟孙子,也好过成为出不了气的死烈士。

    就在瞬息之间,城堡下的部队,从官到兵两万来人全跑个精光。有人丢盔弃甲、有人抢车夺马,还有些跑不快的人干脆把心一横——非常爽快的倒下装死。

    这情形看得城堡上的人连连摇头,因为谁都知道,在四十年之前,也同样是这支神属联军,却能把魔属联军杀得哭爹叫娘。

    摇过了头,众人才现,魔属联军的骑兵正在对以城堡为中心逃散的叛军进行包围,当然了,当他们收拾掉这些个叛军,城堡里的人也别想魔属联军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又是一阵号角响过,魔属联军对叛军的“收割”开始了。

    ~下期预告~

    在千钧一之际,科恩终于平安无事的救出菲谢特王子。然而,科恩身分的改变,是否会影响到两人的关系呢?

    花园逼供!精明的菲琳坚持要科恩讲出风流韵事。面对预感成真的恶梦,菲琳三人要如何自处?

    三十六族庞大的人口压力、对于残废士兵的道义责任……种种问题紧逼而来,苦心经营年余的行政体系是否能度过这次难关?

    面对科恩的赫赫战功与菲谢特的正统地位,科恩的敌人使出杀招,科恩和菲谢特陷入排山倒海的全面攻势中。而科恩等人全然不知这场战斗背后,有一双眼睛正极有兴趣的旁观着……

    蕴藏在宁静假象里的,是汹涌的波涛。在乱世中,有情有义的人往往身不由己……

第一章

    由远及近,急密的马蹄声如滚雷般充斥著双耳,扬起的浮尘蔽日遮天。我心急如焚的催促著部队前进,快、再快点!带领著部队进入斯比亚帝国第二天,我们就遇到了第一股叛军,虽然相对我两个军团七万人的部队来说,这股提前开始作乱的小股敌军不算什么,但在后来几天,频繁遭遇的叛玺让部队的行军度直线下降。

    我非常恼怒,照这个样子下去,我就算能一路打到圣都城下,恐怕也晚了。

    在这时,一个偶然的事件启了我——第二近卫团的一支侦察分队在突前侦察的时候遭遇到起码一个团的叛军,结果这支由前神属联军组成的叛军二话不说,转过身去,撒腿就跑。因为这支侦察小队还穿著由魔属联军缴获的盔甲!

    在接到这个消息时,我曾仔细权衡了利弊,终于还是下令全军收起黑暗行省的军旗,化装成魔属联军,全向圣都进!

    魔属联军的装备被全部集中,交给前卫部队和后卫部队使用,魔属联军的大小军旗也被后勤官从各个角落翻出来挂在旗杆上重见天日,再加上我军全数配备马匹,还真符合魔属联军“来如雷霆、去如疾电”的风格。

    现在我麾下士兵的武器装备就大多来自魔属联军,在土城之战中还缴获了很多魔属联军的军旗,所有的马匹更是魔属联军的财产,打扮起来活灵活现。遇到亲近行省的军队时,我的情报系统会提前通知他们,当遇到叛军时就杀气腾腾的冲过去!

    而在叛军那边,一来他们早被魔属联军杀破了胆,二来更被我们这支“魔属联军”破坏协定杀人神属联盟的事实所震慑,三来斯比亚帝国也不是他们值得用性命去守护的国土……所以他们在更多的时候是选择放弃与我们的战斗,就算有抵抗也是象征性的。我这一招,效果居然出奇的好!我们本来就是斯比亚帝国的军队,对国内的情况非常熟悉。哪里有军需仓库、哪里分布著草场,我们就在哪里稍事停留。所有的部队连轴儿转,前卫部队在第六天下午已经抵达距离圣都四百里处。

    这度相当惊人,我们在六天的时间里从国境直达内陆,行进了差不多一千两百里!

    而当天晚上,有关圣都叛乱的第一份情报就传回来了。

    到玛法的双眼隐含泪光,我差一点就从马背上栽下来。

    “老大,圣都……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了。”玛法以少有的沉痛口气说:“克里默。夏麦陛下和纳舍尔。福纳皇后已经在前天黎明时殉国!”

    “你确定?”听到这样的话,我整个人呆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菲谢特呢?!”

    “陛下夫妇的消息是确定的……但菲谢特殿下不知所踪,有传闻说他在圣都叛乱前离开了。”

    我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放松握成拳的双手,问玛法:“主持叛乱的是谁?”

    “是左相!左相鲁曼带著部队杀进了王宫……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部队,战斗力相当强悍,此外进攻圣都的还有其他帝国的军队。

    “鲁曼……他还有什么动作?”

    “他在圣都局势稍定的第二天,前后派了几支部队出圣都,方向一致。”

    “他会在这个时候派兵出去?”我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脑袋:“难道是去抓菲谢特的?!”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玛法回答我说:“那我们是否要更改行军的路线呢?菲谢特在接到圣都叛乱后会有什么反应?我担心他会掉头回去找左相拚命!”

    “我们应该相信菲谢特,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况且还有威伯和特纳西两位大叔在他身边,这两位大叔是不会让菲谢特蛮干的……”我紧握著手中的刀柄,考虑再三才说:“我们现在去圣都已经没有意义,应该立即掉转方向……我带第一军团绕过圣都,顺著圣都到暗月的路杀过去!你去告诉海尔特,要他的第二军团在圣都外打探菲谢特的消息并骚扰叛军,务必要在这几日内让圣都的叛军收缩不出,一切都以菲谢特的安全为目的!”是!”

    “告诉海尔特,圣都被敌攻占后已经不是我斯比亚的都了……可以放手大干,不必有顾忌。”我补了一句:“但要注意一点,接到我的命令,就要立即撤离!”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第一军团立即掉转方向,数路齐进,杀向圣都去往暗月的第一个交通要道。

    数天没日没夜的疾进,我已经衔尾而至,收拾了两支左相派出追捕菲谢特的部队,正在全力追赶第三支。根据俘虏的供认,左相到目前为止还没能得到菲谢特,为此他派出了一共四支部队,还开出了五十万金币的赏金。

    离暗月还有七、八天的路程,我的心也愈沉重,如果不能及时救出菲谢特……那结果真不敢想像。

    “报告长官!”一匹战马长嘶一声,在我身边停下,马上的传令兵满面浮尘:“长官!在前面现两万左右的军队包围著一个小城堡,看样子是想进攻!”

    “知道城堡里是谁吗?”

    “还不知道!”传令兵大声回答:“不过情报中说城堡下的是叛军…”

    “把城堡下的叛军杀了!”我冷冷的下了命令:“派出翼人侦察兵,与城堡里的人联系!”

    “是!”

    我一挥手,部队从行军转为战斗。

    先是数十名传令兵扛起火红的旗帜奔向各处,火红色的是战斗旗,然后是十辆轻便马车在我身后一字排开,每辆马车上有一面战鼓和两支号角。

    “挥手,十面战鼓的鼓面一起震动,十乐章中的“围猎”一曲再次响起,这是经我改过的节奏,听起来激昂雄壮,整齐雄壮的鼓声就像是在每个人心中敲响一样。

    在鼓声的引导下,左右两边各有两个团快插上,还有两个团根据鼓声的命令绕过去包抄后路,我所在的中军就稍微拖后一点……

    个阵形就如同一个巨人环抱的双手,将叛军牢牢的套在里面,这样的阵形在路上已经使用过多次,各支部队演练得非常熟悉,我才不信这两万叛军能逃出生天!

    部队以团为单位行动,先不急于对混乱中的叛军下手,而是在鼓声、号角声、马蹄声中完成了对叛军的整体包围。

    我驻马在一个小山坡上,身后竖立的是魔属联军第二战区的军旗。在三、四里外的地方,一个袖珍形的小城堡孤立在原野中,看这规模,应该是某位贵族为渡假而修建的吧!

    “报告长官。”参谋官对我说:“各团已经就位了!”

    “开始。”我点点头。

    先上场的是近百支游骑小队,他们从各个角度冲入包围圈,在其中奔驰游弋。

    叛军部队本就是在逃命,从他们散乱的队形上看,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抵抗。先前包围圈还比较大,他们可以很自在的跑来跑去。在包围圈逐渐成形之后,游弋在战场上的我军游骑兵抢先向落单的叛军下手。在为数众多的散乱敌军被收拾之后,他们就会现众在一起逃命也许更安全。

    游骑兵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暗月正规轻骑兵出身,他们每十人一队,手持长枪和强弩,如同猎杀动物一般追赶著四散的叛军。

    徒步的步兵怎么跑得过马匹?在此起彼伏的哀号声中,叛军士兵大多被弩箭洞穿身体而扑倒在地,而没被弩箭射倒的就更惨,被冲上去的游骑兵用长枪结果……

    在连续的惨叫声中,叛军很快就自的聚集起来形成了三“群”,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只是简单的挤在一起而没有任何主动有效的防御。

    游骑兵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纷纷退出战场,由后面的大部队接手攻击。我身后的鼓声一变,一线各团花整为零,以营为单位对叛军起攻击。

    这是真正的战斗。

    前面的士兵手持战弓,向散乱的叛军射出了第一批羽箭。羽箭射出的时机与各队的配合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出现有太多羽箭落空的情况,也不会出现一个敌人身中十几箭的浪费。

    起来,这弓箭真是好东西,只要能保持一定的密度,它们的杀伤力大得吓人。一个训练良好的营,五次齐射就能瓦解同样数量的敌人。而且在近十天的长途奔袭作战中,我麾下士兵的战斗素质都大为提升,虽然他们对正规骑兵战法还有一些生疏,但弓箭和骑术却得到了加强,应付这些小场面已经绰绰有余了。

    个翼人小队升上了天空,飞向城堡去与被叛军攻击的一方联系。而在他们身下的战场,却已经是一片沸腾。

    无数叛军被羽箭射中,飞溅而出的血雾色彩艳丽,犹如朵朵形状妖异的花朵在惨叫声中绽放,染红了大地、染红了原野,也染红了我的双眼……

    他们是罪有应得,所有冒犯克里默。夏麦夫妇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因为陛下不但是我的君王,也是我的长辈、我的亲人。

    叛军在弓箭打击下伤亡惨重,队形又从紧密变得分散。在短时间里,我让叛军完成了从分散到集中再到分散的过程,他们已经毫无斗志可言,战斗力跟手无寸铁的农夫相差无几。

    我胸中的怒火难以压抑,于是拍马上前,来到蓄势待的突击部队阵形中。

    “战士们,你们经过了十天的训练,又经过了差不多十天的战斗,可以自豪的说,你们已经是老兵了。”我缓缓说著话,清晨的阳光照耀在我的盔甲,反射出点点光芒:“而眼前的这些人,他们是屠杀我国臣民的凶手!更是我科恩。凯达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我命令你们!握紧你们手中的武器,用你们的方式杀死他们!”

    “是!”整齐的回答汇成洪流,在我耳边滚动。

    “唰”的一声抽出黑铁刀,我口里大喊:“突击……杀!”

    “杀!”

    四个近卫团全数冲出,展开后保持了大约半里宽的冲击面,密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洪亮的喊杀声直上云霄!

    士兵们单手引缰,另一只手紧握著长枪或者战刀,不断的用装在脚后跟的马刺刺激马匹以提高冲击度,他们平端著武器,裹著呼啸的劲风,带著凛冽的杀气!一道道烟尘在身后拉起,我的士兵汇合成钢铁的巨浪,势不可挡的冲向叛军!

    著这不可阻止的铁军,绝望的叛军哭嚎著逃命,人人只恨少生的两条腿……不大一会,叛军就被追上,落在队尾的不是被挑飞,就是被撞翻!

    每一次挥刀都有叛军倒地,每一次挺刺都伴随著叛军的惨叫。叛军士兵根本没有抵挡,在我眼中,他们只不过是微弱的浮尘,瞬间就被涌动的钢铁巨浪吞噬,又在刹那间覆灭。

    杀!我杀光你们这群叛乱的畜生!割断你们的喉咙,再把你们踏成肉泥!我要用你们的鲜血、用你们的生命来祭奠陛下夫妇!

    我狂舞著手中的黑铁刀,头上的头盔、身上的盔甲,甚至我的脸上都被溅上点点血迹。如果不是主帅的职责束缚著我,我会更投入的加入这场对叛军的屠杀——到后来,岩石干脆带著一队近卫把我给紧紧的围起来了。

    大地在马蹄下颤动,死神在战场上留连。突击的队伍有如狂飙,追著叛军的队尾杀去,所到之处血雾弥漫,叛军士兵尸横遍野,死状千奇百怪。

    敌人毫无斗志可言,不多时战斗已近尾声,战场上只剩下些零星的追杀。

    “长官!”一个翼人军官飞到我身边,大声叫喊著:“我们找到殿下了!”

    “菲谢特?”我猛的探出身子,单手把他拽了过来:“他在哪里?!”

    翼人军官猝不及防,一声惊呼掉到了地上,手却还指著那个小小的城堡。

    我心里一阵狂喜,转头向城堡看去,现我的一个参谋官已经带著一队士兵站在城门下,而另一个参谋就快马加鞭,向我一路狂奔过来。

    “长……长官!”他一直冲到我近前才勒住马,兴奋的表情在脸上显露无遗:“殿下,是殿下!菲谢特殿下毫无伤!”

    “听到菲谢特没事,我的喉头立即就被什么东西堵住,眼中有液体不可抑制的流下。

    呆立片刻之后,我两腿一夹马腹,向城堡大门奔去,身后近卫忙拍马跟上。

    城堡下的士兵们下了马,动作麻利的清理掉门外通道上的叛军尸体,城堡大门也已经被打开,几个身影走到城门下站定……有特纳西大叔,还有威伯大叔,而那个站在特纳西和威伯大叔前面的人,不是菲谢特是谁!

    在距离城门五十步之遥的地方,我跳下了马背,将摘下的头盔扔到一旁,大步冲到含笑而立的菲谢特身边。

    在这一刻,看著眼前好胳膊好腿的菲谢特,我竟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虽然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开口……那久别重逢的狂喜、好友安全的欣慰、陛下夫妇殒落的酸楚,这些感情都在我的心中翻腾混杂。

    我的手动了动……菲谢特已经是陛下了,我们的身分已经不一样了。

    “繦”的一声响,我们俩的盔甲撞在一起,菲谢特已经把我紧紧的拥抱住!

    “科恩!好样的。”菲谢特在我耳边大声喊著:“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菲谢特……”我不无害怕的说:“我真怕我回来晚了。”

    我们分开,久久凝视著对方,菲谢特的面容有些憔悴,而且眼眶也是红红的。

    拍拍我的肩,菲谢特嘴唇动了动,好像是要说些什么,可还没有说出来,眼中却已经溢出泪水。

    “看到你没事真好……”我的喉头又被堵住了:“我的兄弟!”

    “我没事。”菲谢特终于说出了话:“我只是担心你,父王和母后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再失去你这个朋友……”

    “坚强起来!我的兄弟。”我看著菲谢特的眼睛说:“我们都必须好好的活著,这样才可以为陛下复仇,我们一定要把鲁曼那杂碎活剐了!”

    “我会的!”菲谢特用力的点了点头:“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依靠。”

    “那样的话,请陛下自称本王。”我语气坚定的说:“现在,陛下已经是我斯比亚帝国的国王了!”

    “我……”菲谢特迟疑了一下,眼中随即流露出浓郁的悲切。

    “陛下,不管我们怎样悲伤,这都是事实。”我说:“只有陛下名份确定,我军才能挥出最大的战斗力,民心才会归附。”

    “科恩,”菲谢特点头说道:“本王明白你的心意了。”

    “陛下!”

    “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是君臣了,但我希望……”菲谢特真诚的看著我说:“但我希望我们的情谊永远都不变,你依然是我的兄弟、是我的臂膀!”

    “我会的,陛下。”我点头同意:“我会永远把这份情谊放在心中,那是值得我意义珍惜的东西。”

    “这样最好。”菲谢特一仰头:二让我看看你的军队,说真的,他们这副打扮很让我吃惊。”

    “这……现在还有点小战斗。”我尴尬的一笑:“陛下的安全要紧,稍微等一下,可以吗?”

    “你忘记了吗?菲谢特曾几何时怕过什么人了?”菲谢特双眉一扬,温和的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坚持:“这些士兵为我而战斗,我应该和他们在一起,不但是现在,一直到我手刀鲁曼的时候,我都会和他们待在一起。”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现在这仗还没打完……”

    “告诉我,我的科恩总督。”菲谢特淡淡一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会比我兄弟的军队里更安全?”

    “你说服我了,我的陛下。”我点头同意……“请吧!这也是你的军队。”

第二章

    我和菲谢特肩并著肩,纵马来到部队中,岩石急忙带著近卫外三层里三层的把我们保护起来。

    “岩石!”

    “到!”

    “传令下去,菲谢特陛下已经亲临战地!赶紧把魔属联军的旗帜收起来。”我对岩石说:“各团务必奋勇杀敌,给我干得漂亮些!”

    “是的,长官!”岩石掉头就要走。

    “上尉,你等一下。”菲谢特叫住了岩石,转头对我说:“科恩总督,我要他们的指挥官。”

    “没问题,陛下。”我点头同意,吩咐岩石:“活捉敌方军官,越多越好!”

    “是的,长官!”岩石快马离开,安排传令去了。

    “这是你的近卫官?”菲谢特问我:“很精神的一个军官。”

    “不止是他,这批部队都很精神,他们大多是神魔分界线三十六部族的族人,虽然才加入不久,但表现得很不错。”我回答菲谢特:“其实无论士兵们来自什么种族,只要他认真尽责,事情都是可以做好的。”

    “真的辛苦你了。”菲谢特看著我说:“你不知道,在你没有音信的日子里,我真是很担心你。”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说:“陛下,我们不是兄弟吗?不用说这些。”

    听到我叫陛下,菲谢特勉强一笑,转头看著远处仅剩的一处战事。

    两个野战团把剩下的叛军团团围住,马上的士兵们正绕著圈子用弩箭射杀敌人。活捉敌军指挥官的命令到了之后,部队停止攻击并后撤了少许,劝降的声音才响了几声,叛军群中已经有无数白晃晃的东西在摇动。

    “打完了。”我轻声说。

    “这是差下多两万人的部队,没想到就这样被打败。”菲谢特不无感慨的说:“曾经显赫无比的神属联军,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对了,陛下,我忘记告诉你。”我说:“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打败了十数支这样的部队,看起来神属联军的斗志已经垮掉,我们部队的伤亡相当小。”

    “大概是对付同联盟帝国的关系吧!”菲谢特摇著头说:“虽然将领们利益熏心,可士兵们大多是不能接受的。”

    “这的确是鲁曼的致命伤。”我说:“神属联盟其他帝国的军队不可能长久的留在这里帮他,等这些军队一离开,我看鲁曼用什么来抵挡!”

    “鲁曼之所以会叛乱,是因为有人在暗地里支援他,仅靠他一人还没这个实力。“菲谢特说:“此外你的存在、你这支军队的存在,才是他真正的致命伤。大家都以为你回不来了,联军军部的阵亡通知可能在你几位夫人的手上了。”

    “所以我们要马上到暗月行省去,先把你安全的消息布出去,这样一来,左相就无法号令其他行省的总督。”我句的说:“而不管鲁曼背后的人是谁,我都会把他大卸八块!”

    “先不说这个。”菲谢特说:“战斗结束了,让我检阅一下我们的部队吧!”

    “是的,陛下。”

    虽然战斗才刚刚结束,但因为有正规的法令与训练,各部队的表现却是有条不紊的。部队以团为规模排列成一个个整齐规范的方阵。

    从我们面前经过的方阵里,精神抖擞的军官用洪亮的声音报告著。

    “黑暗行省第一军团第一近卫团向陛下致敬!”

    “黑暗行省第一军团第五近卫团向陛下致敬!”

    “黑暗行省第一军团第九野战团向陛下致敬!”

    菲谢特面色郑重的把手横放胸前,向经过身前的部队回礼。

    我在他身边,眼看著这位不得不提早挑起国王担子为父母复仇的兄弟…心里感触良多。

    菲谢特的心里一定也很苦闷吧!一个自幼生活在父母关爱中的王子,父母却在同一天逝去……这是血淋淋的国仇家恨,他要肃清叛逆、要重建帝国,还要解救苦难中的臣民,太多的责任了!

    鲁曼有自己的武装,手下大把走狗,甚至其他帝国和光明神殿也跟他眉来眼去……菲谢特要面对的敌人很多。可不管怎么说,菲谢特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他想要做到的每一件事,我都会尽力将其完成,不管我们的身分是否改变。

    我前生没有什么朋友,也从未感受过友情的醇厚,今世这来之不易的情谊让我特别珍惜,四个叫我老大的兄弟,还有眼前这位亲密无间的陛下,他们陪伴著我成长,这根本就是我整个身体与心灵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报告长官!战斗结束。”参谋官跑了过来:“我们俘获了叛军的最高指挥官,是个波塔帝国的少将。”

    我转头看著菲谢特,菲谢特对我点头说:“我来审问。”

    “就地驻扎,命令部队稍事休息。”我对参谋官说:“派人通知海尔特准将,立即向我们靠拢!”

    “是!”

    在我的帐篷里,我和菲谢特一起审讯叛军的最高指挥官——波塔帝国的少将。面色苍白的波塔少将是被两个身材魁梧的近卫夹著拖进来的。

    “放下他。蔽业愕阃匪怠?

    近卫们直接把他扔在地上,他根本无法站立,一身盔甲松脱且肮脏不堪,头也是乱蓬蓬的。

    “抬起头来!”我说:“你这条癞皮狗!”

    少将从地上撑起上身,虽然满脸的尘土,却硬是对我做了个不层一顾的表情。

    “看来你不想说话?”我冷冷一笑:“来人,给我先打二十个耳光。”

    两个近卫抓住他的双臂,拉起他的上半身,一旁上来个军法处的军官,两只手掌左右开弓,“劈里啪啦”就给了他二十个大耳光。

    这个时候打耳光可大有学问,既要把他打痛,又不能打得他说不了话,而军法处的人早就打过无数耳光,熟能生巧,也不怕会失手。

    波塔少将痛苦的哼了几声,紧抿的嘴角渗出血沫,虽然还是不说话,可眼睛里已经流露出恨意。

    “怎么,跟我装不怕死?你想骗谁啊!如果真不怕死,你在战场上跑什么?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看看你带的兵,就知道你什么德行。”我语气冰冷的告诉他:“你这样的脓包,本少爷见多了,我呸!”他眼中的恨意更盛了。

    “看你细皮嫩肉的,你一定是个贵族了?”我笑了笑:“实说本少爷最喜欢**你这样的贵族……,你是怎么当上贵族的?以你的表现来看,一定是舔了谁的**吧?”

    “没有!”少将吼了一句:“我的头衔是世袭的!”

    “哦……了解,那你这看到敌人就撒腿跑的德行也是世袭的了?说吧!谁叫你来这的。”我摸摸下巴,继续践踏著他的人格:“说了本少爷就大慈悲给你点好处,如果你实在不想老实交代,本少爷也会让你开口的!哪怕到时你残缺不全。”

    “你们……你们不是魔属联军!”波塔少将终于有了点反应:“穿魔属联军的军服是……是卑鄙的行为!”

    “答非所问啊……再给他二十个耳光。”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你回答本少爷的话可要注意咯!回答慢了,你会痛;回答让本少爷不满意,你也会痛;如果本僖茨悴凰逞鄣幕啊慊故腔嵬础!?

    二十个耳光打过,少将的脸已经高高肿起。

    “怎么样?”我好整以暇的剔著手指甲里的污垢:“说了吧?”

    “要杀就杀!我……我是贵族,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少将还在死撑:“就算是我……落在魔属联军手上,他们也不会如此对待我。”

    “魔属联军?我还真忘记告诉你,落在我手上的魔属联军没一个死得痛快的,你以为我们的装备从哪里来的?”我对身边的参谋官说:“把缴获的魔属联军军旗拿给他看看。”

    眼间,一大堆军旗放在他身前,我想他一定看得头大。

    “你是谁?”少将惊讶的问。

    “神祐骑士、神属联军第九军团指挥官!科恩。凯达。”我说:“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斯比亚帝国现任国王菲谢特。夏麦陛下,还不见过陛下?!”

    我一个眼色,近卫就抓起他的身体,强迫他向菲谢特跪下。

    “菲谢特……”他嘟嘟囔囔的说了些什么话。

    “你敢直呼我国陛下的名字?找死!”我一拍桌子:“来人,东西拿上来!”

    少将的身体猛的一哆嗦,而菲谢特坐在一旁也没说话。

    军法官回身取过一个大包袱,在二芳的地上摊开,里面套套制作精巧的刑具,明晃晃的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本少爷很久都没机会玩这些东西了,换个角度说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你还真可爱……”我大步走到他身前,双手互捏,指节一阵脆响:“你放心,我不会太早玩死你的,我会让你把这些东西从头到尾的享受一遍,然后再从尾到头的温习一遍,一直到你让本少爷满意为止。”

    虽然少将还是没说话,但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恐惧。

    “嗯,你有光洁的皮肤、修长的手指,还有修理适度的指甲。”我示意近卫控制住他的身体,顺手拿起一套刑具:“对了,等一下你不要叫得太大声。”

    著,手中的钢针已经剌了下去。

    “啊——”虽然我关照他不要叫的太大声,但凄厉的惨叫还是满营区都听得到。

    “拜托,做事情要循序渐进才行。”我晃著手里剩余的钢针:“我才刺进去一根,你就叫这么大声,我要是再插几根,你怎么办?”

    “啊、啊、啊……”少将额头上不断有大颗的冶汗滴下,整个身体都在抽搐,我真怀疑他是否听到我说的话。

    我只好等他安静之后再插,一共才在他手指上插了五针,还顺带在他脚上插了一针,可他却晕过去七次,最后一次还是被吓晕的。

    好一阵,他才终于恢复过来。

    “不行了吧?熬不住了吧?”我在他面前一件件把玩著其他刑具,看著他的脸说:“说了吧!你也年纪一大把了,当将军也不是一两天,扮铁血硬汉需要本钱,你会不知道?”

    “不就是插几针嘛,我不怕:”少将说著硬话,却在流泪:“不怕……不怕。”

    我立即站起来为他鼓掌,事实上我也不希望他马上就开口。

    “你真是太可爱了,每时每刻都给我惊喜。”我对近卫说:“脱掉他的裤子。”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少将顾不得伤痛,身体奋力挣扎起来:“我是贵族!我有贵族的尊严,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哦,本少爷又忘记告诉你了,凡是落在本少爷手里的人,他们从未向我要求过尊严,也没资格要求。”我捏住他的脸,真挚的微笑著:“本少爷军队里有很多**旺盛的半兽人,几个月来的激战让他们都憋坏了……看你水灵灵的、细皮嫩肉的像个娘们,我想他们会很高兴的接纳你。”

    “你不能这样做!你这个混蛋!”

    “混蛋?你私自到斯比亚参与叛乱,是你混蛋,还是我混蛋?”我冷哼一声:“本少爷从不怕被人骂!”

    在他大声的抗议声中,下半身的衣物已经被剥了个精光,岩石出去叫进来十几个面带狰狞笑容的半兽人士兵,这些家伙嘿嘿的傻笑著,已经装模做样的在他身后排起队来。

    “知道吗?这些都是普通士兵,像你这样的贵族玩物真是难得。”我继续践踏他:“你这高贵的身分、你这平时遥不可及的身体,都将极大的满足他们心中那份犯上叛逆的渴望,你不是也喜欢叛乱吗?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等你们的感情破裂了,本少爷再把你挂在高点的地方示众。”

    “啊……”少将疯狂的叫吼著:“给我……尊严!”

    我一个眼色,已经有一只毛绒绒的手摸到了少将的肌肤……

    “殿下……菲谢特陛下!”少将见自己的**危在日一夕,终于想通了:“陛下救我啊!”

    “等一下,科恩总督。”菲谢特阻止了我:“本王来问他。”

    “听菲谢特说话,少将立即虚脱般的瘫在地上,泣不成声。

    “是的,陛下。”我向菲谢特躬身行礼,随后对少将轻声的说:“你最好老实的回答陛下的问题,不然的话……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说完,我向菲谢特点点头。

    “你是哪一个军团的指挥官?”菲谢特开口问:“受谁的命令来进攻本王?”

    “回、回陛下,我是神属联军第十九军团的指挥官。”少将抬头说:“至于是受了谁的命令……请陛下原谅,我真的无法告诉陛下。”

    听他这么说,我几乎想冲上去扒了他的皮,可菲谢特用眼神阻止了我。

    “神属联军第十九军团啊!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在整个神魔大战中,你军团所有的给养都是本王一手经办的……本王可曾少拨给你一针一线?可曾扣下你一个铜币?”菲谢特淡淡的说:“你又为何要攻打本王,置本王于死地?!”

    “我是一时受人蒙蔽,请陛下原谅!”

    “陛下原谅……陛下原谅……”菲谢特沉痛的说:“你可知我父王与母后都不在了,他们就是死在你们这些人手中!”

    少将急忙申辩:“陛下明鉴啊……圣都的战事,小将没参与!”

    我在一旁大声恐吓:“没参与,也一样该死!”

    “陛下仁慈。”少将几乎要崩溃:“我真的不能说……”

    “告诉我,”菲谢特面无表情的问:“你花了多少年才升至将军?”

    “回陛下,小将自从投身军旅以来,一共花了十七年的时间才到今天的军衔。”

    “十七年……这时间不算短,可以说你所有的青春都在这里面了。”菲谢特的手指在桌面上画著圈子:“试想一下,本王把你交给科恩总督,你想他会怎么对待你?就算本王不把你交给他,而是直接把你押解回波塔帝国,你这前半生恐怕也白费了……当然,你或许还有再努力十七年的勇气,可你国的国王还会给你这个机会吗?指使你的人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少将的身体在微微颤栗。

    “少将,其实本王并不想把你怎么样,但前提是你必须诚实。”菲谢特继续说:“你的一生、你家族的声誉了现在全握在你手中。”

    “小将要是说了……”少将摇摇头:一情况也不会比现在好。”

    “作为一个将军,打败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轻重。我明白,指使你的人会为你宽心,可是本王一纸文书将你押解回波塔,有谁会来替你开脱罪名?指使你的人会站出来维护你吗?就连本王这等身分都有人想除之而后快,何况你个少将?恐怕你人还没到国界,要杀你的人已经在等著你了。”菲谢特语气平淡的说:“对于他们的行事方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一死,谁会去照顾你的家人?指使你的人会吗?”

    “可我……可我……”

    “如果你现在说出来,本王可以考虑就地放了你。”

    “放……放了我?”少将不敢置信的看著菲谢特。

    “本王言尽于此。”菲谢特点点头:“该怎么做,你完全可以自己决定。”

    “我……我……”

    “你还想什么?这世道,能活著就不错了。”我蹲下身去,拍著他的脸开导他:“你的兵,我们也会放了。只要你在回国的路上再招点人充数,有谁知道你打了败仗?你先跑去圣都刮鲁曼一笔,你有兵在手,鲁曼不敢不给你的。有钱的话,手下人还会出卖你吗?大家都是聪明人,还用得著我教你在花名册上做手脚?”

    “你、你……”少将看著我,很明显的不信任我。

    “如果你对本王诚实,本王也会以诚待你。”菲谢特不失时机的说:“本王既然答应放了你,科恩总督就不会再为难你的。”

    “陛下……”少将呆想了半天,猛的抬起头来:“我……我说!”

    我和菲谢特对看一眼,终于把这位少将的嘴撬开了。

    “……我是十数日前接到命令的,下令的是红衣左祭,就在军部他的房间里。”少将已经暍了几大杯水,恢复了点兀气,坐在一张凳子上说出了整件事:“他当时只说要我带兵来斯比亚,王于做什么事就由总军需官鲁曼安排,于是我就带著部队来了。”

    菲谢特一扬手:“他要你来斯比亚,有什么书面的证明吗?”

    “有的,陛下。有军部开出的调动令相通行令。”少将说:“都叫科恩总督的兵收去了。”

    我从旁边一大堆公文中翻出这两份命令,交给菲谢特。

    菲谢特接过,对少将说:“你继续。”

    “是的,陛下。我在圣都城外一百里的地方驻扎,圣都的事真的没我份,我是在圣都叛乱的第二天才接到总军需官的命令来追陛下的。”少将继续说:“我在昨天赶到,和先前的一支部队合并在一起,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先前那支部队是哪里的?”菲谢特再次打断他的话。

    “是班塞帝国的部队,大概四千人。”少将说:“还有些总军需官的人。”

    “他们人呢?”

    “都被科恩总督的部队射成了刺猬。”

    “鲁曼叫你来的,他还说了什么?”

    “是这样的,总军需官说,谁能捉到陛下,他给五十万金币。”

    “参与圣都叛乱的还有哪些部队?”

    “关于这个,小将是真的不知道了。当时有好几支部队驻扎在圣都外,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都有参与……”

    等他断断续续说完,在一旁记录的军官拿过供词让他签名时,他又傻眼了。

    “能不能不签啊……他们要是知道了,”少将苦著脸说:“我就完了。”

    “你说都说了,还怕签字?”我在一旁开导他:“你放心,当这些东西摆上桌面的时候,鲁曼和红衣左祭都得倒大霉,他们哪能再有机会报复你?”

    少将见事已至此,不得不“痛快”的签下自己的大名,再用戴在右手食指上的戒指盖上了自己的家族徽章。

    菲谢特接过供词看了看,抬头对我说:“可以了。”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你现在可以安心的离开了,本少爷这就叫他们把你的手下放掉。”我走上去拍拍少将的肩膀:“知道你接下来会比较忙,所以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第三章

    处理完俘虏的事,再解决掉当日的军务,已经日落西山了。

    天我都是一刻不敢离开的陪在菲谢特的身边,看著他有条有理的处理著一件件自己份内的事,总觉得他是强压著心内的忧愤,我不由担心他会闷出病来。

    我让后勤官尽其所能弄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叫来两位大叔作陪,希望这能让菲谢特心情好点。

    对著满桌的菜肴,餐座上的气氛却不怎么好,菲谢特不但面色沉重,还常常走冲。

    到菲谢特还是这样,我就跟威伯大叔打著眼色。

    “听说陛下放走了敌军将领?”心思细密的威伯大叔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找了个话题:“陛下是怎样想的呢?”

    “要照我说,一刀砍了他倒干净!特纳西大叔也不笨,马上在一旁接过话说:“那是个没骨气的东西,听说这废物当时还吓得尿了裤子?”

    “碍…是这样的。”菲谢特回过神来,慢慢说道:“我也仔细想过,留下他或者杀了他,除了出出气之外,并无益处。但放走他的话,一是让其他帝国参与叛乱的人知道我现在很安全,而且还有科恩的部队在身边,这可以瓦解部分敌人,也能扰乱鲁曼的计划。再一个,其他没有参与叛乱的行省的总督也多少会收到点消息,能坚定他们与鲁曼抗争的信心。”

    “陛下虽然年轻,可行事却很周密,这点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要强。”威伯大叔叹了口气,再转头问我:“科恩,你呢?我原想你会随后派人把这个少将收拾掉的。”

    “很简单啊!我看了一眼菲谢特,微笑著说:“既然这是陛下决定的事,我当然会遵照著去执行,不会阳奉阴违。”

    “就这么简单?”特纳西大叔摇著头说:“我才不会相信你,这不像你的风格。”

    “我的科恩总督啊!菲谢特看著我,不知想起什么,反正脸上是第一次有了笑意:“你还是老实的说出来吧!

    “好,我交代、我坦白。”看到菲谢特被我们的话题吸引,我满不在乎的双肩一耸:“就我来说,我巴不得波塔帝国里所有掌权的将军都是这种脓包。这样一来,要是将来在两国间有冲突的话,这一个脓包将军就会帮我们不少忙。”

    “果然是这样。”听了我的话,两位大叔一起摇头:“你果然是这样的人!

    “过奖、过奖。”我含笑回答:“谢谢两位大叔的赞誉!

    “我们不是在夸你。”

    “没区别啦!我说:“我可是听著两位大叔的教诲长大的,不过是将两位大叔教授我的东西扬光大而已。”

    “有本事。”威伯大叔冲我一竖大拇指:“我们会跟维素算清这笔帐的!

    “吃饭吧,两位大叔。”菲谢特拿起刀叉,看起来他心情好了点:“要跟科恩算帐很费劲,我们不如吃穷他好了。”

    通调侃,终于让大家有了吃晚餐的兴致。

    饭后,两位操劳多日的大叔告退了,我就陪著菲谢特散步。

    夜幕降临,阴云弥漫的天空中偶尔会有点点星光显现出来,现在时值冬日,夜里的风吹起来已经有些冷了。

    菲谢特一言不的沿著城堡里的一条小道缓步而行,他不说话,我自然也没有开口的份,只能乖乖的跟在后面。

    我们一路走到了小城堡的城墙上,看著城墙下往来巡逻的队伍,还有远远近近的营火,整个营地都尽收眼底。

    “在这世界上,一件事情变化快得可丛让你来不及反应。”菲谢特单手抚著城墙,终于说了话:““陛下……”

    “如果不是你够机智,”菲谢特说:“科恩,可能我们再也见不了面了。”

    “陛下,你不要想那么多,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走到菲谢特身边说:“你可要振作起来啊!这是你的责任。”

    “我明白的,科恩,我知道这是我的责任。”菲谢特低下头去,低声说:“可是、可是我的心好痛!我伸出手来拍拍他的肩。

    “这想想克里默陛下和纳舍尔阿姨吧!他们是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我柔声劝说:“兄弟,你不能太伤心,要坚强起来,他们两位会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我……”

    “陛下,你想想看,克里默陛下和纳舍尔阿姨一定也希望你振作起来吧!我握著他的手:“他们一定知道你能脱离危险,并且替他们报仇,才心无挂碍的离开……你要做到这一切,做个好陛下。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他们两位对你的信任。”

    “如果能换回父王和母后,”菲谢特眼里含著泪光:“我宁愿付出我的一切。”

    “不要傻了,我的陛下,这是人力不可为的事情。”我说:“世人都有离去的一天,谁也不能例外。克里默陛下和纳舍尔阿姨是带著骄傲离去的。一位是威仪贤明的陛下、一位是仁慈雅慧的皇后,他们已经成为夜空中两颗最耀眼的夜星,会永远被世人所仰慕。”

    “是吗?”菲谢特抬起头,看看夜空,手在微微颤抖。

    “陛下现在要做的,就是撕开阻挡在星光前的这些黑云。”我低声说:“鲁曼,还有红衣祭司,决不能让他们活!

    “这点,我当然会做到。”菲谢特脱口而出:“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手刀这几人!

    “放心吧,陛下,你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其他人,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的,不管是谁,他们都不能阻止我们的脚步!

    “科恩,我知道你永远会和我站在一起,可是……”菲谢特扶住我的肩,眼中露出细微的迷茫:“可是,一听到你叫我陛下,我心里就觉得我们的关系变得好生疏。”

    “其实呢……这样的称呼,我也不是很习惯。可你现在是陛下,你就应该具备一个陛下的威仪,而我是陛下最亲密的朋友,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去维护陛下的威仪。”我微笑著说:“陛下,虽然这一时难以适应,但有很多事情我们都要去学著接受。请陛下放心,不管我们叫对方什么,这都只限于一个称呼而已。在我心里,陛下依然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是我的兄弟。”

    “你保证?”

    “是的,我保证,陛下永远都是我的兄弟。”我真诚的回答:“你会成为一个好陛下的,因为这不但是你的意愿,也是克里默陛下和纳舍尔阿姨的意愿,让我们一起来完成这件事。”

    “看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试著当当看好了。”菲谢特点点头,站直了身体:“科恩,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明天早上。”我回答:“只等海尔特准将的部队撤出圣都外围的战斗,我们就可以出了。”

    “海尔特已经是准将了啊!菲谢特背起双手:“他干得怎么样?”

    “很不错,但时不时会犯点小错什么的。”

    “跟我讲讲你的事。”菲谢特总算收拾起了沮丧的心情:“说说你怎么死里逃生的。”

    肩并肩的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我从惨烈的土城之战讲起,再说到那条离奇的通道,一直讲到午夜……这些事本身就很吸引人,再加上我添油加醋,菲谢特兴致非常高。

    突然,远处传来快马疾驰的声响。

    不一会,岩石那独特的厚重脚步就在阶梯上响起,直冲我和菲谢特所在的地方而来。

    “见过陛下、见过长官。”岩石行著礼说:“第二军团的翼人侦察兵来报,海尔特准将已经带著第二军团退出了圣都周围的战斗,海尔特准将请长官与陛下先行一步,他来断后。”

    我和菲谢特对看一眼。

    “知道了,科恩总督,你来安排吧!本王要休息了。”菲谢特站起身来:“岩石上尉,从现在起你是少校军衔。”

    “是、是的,陛下。”岩石有点奇怪。

    “不用惊讶,近卫队长的军衔不能太低。”菲谢特一边顺著台阶离开,一边回头对岩石说:“这军衔也不白给你——替我看好科恩总督。”

    “是!

    送走菲谢特,我对岩石说:“传令部队!天一亮就列队出,直去黑暗行省!

    “是的,长官!

    再次起程的第四天,海尔特的部队就追上了我们,合兵一处向黑暗行省前进,正好在进入黑暗行省前遇上了掩护三十六部族的莫亚,三大军团拥护著菲谢特,军容极之鼎盛。

    遇到了莫亚和卡罗斯,自然就有了关于黑暗行省与暗月行省的最新情报。

    在圣都叛乱开始前,暗月行省边界就驻扎了大约四万人的联军部队,而黑暗这边虽不受重视,可也有一万多人。叛乱一起,这些叛军就与鲁曼派系里的一些总督进行武装联合,开始大举进攻暗月和黑暗行剩黑暗这边有马丁。路德坐阵,再加上我在黑暗行省留下了足够的部队,健全运作的行政机制更是反应快,两万多来犯的敌军刚刚进入行省三百多里,就被马丁。路德联合精灵、矮人、沙人等异族包围。打了一整天,这股打算轻取黑暗行省的叛军败得惨不忍睹……

    而暗月行省的情况就不是很好。鲁曼对我父亲辛苦经营多年的这个行省非常重视,一共派遣七万部队负责攻打,当时叛军包围了暗月城,父亲与两位哥哥手上仅有九千多士兵,战斗在头几天进行得非常艰难,当暗月行省各处的援兵和马丁。路德赶到并击溃敌人时,守城的部队只剩三千人。

    其实,人员的损失还好说,更严重的是,暗月行省几乎有半数的城镇遭到叛军严重破坏!

    谁都明白,现在的鲁曼已经掌握了圣都,而且他背后有极雄厚的财力物资支援,虽然帝国有些行省暂时还没被他染指,但他控制了大半个帝国却是不争的事实。要想打败他,没有大量的物质和资金是难以办到的……这下,该换我们头疼了。实际上,在帝国十七个行省中,身为陛下的菲谢特现在只拥有黑暗及暗月行省,而这两个行省的面积只占全国总面积的五分之一,特别是我的黑暗行省,刚刚建立不说,这次还带回百多万急待安置的部族难民,哪里还能拿得出钱来支援庞大的讨逆军队?

    而现在,收入相对稳固的暗月又遭到破坏,我一想起这事就心急火燎,不知怎么跟菲谢特说。

    结果,反倒是菲谢特主动来安慰我。

    “不用太担心,我的科恩总督。”他仿佛成竹在胸:“说起打仗,我的确不是很在行,但要是说到内政,你却是拍马难及——我们会有办法的。”

    他都这样说了,除了点头之外,我还能做什么?我得相信我兄弟。

    有感于暗月行省的态势,我让莫亚在他的第三军团里派出十个野战团、海尔特的第二军团派出两个骑兵团到暗月城报到,协助防守。

    而我就伴著菲谢特继续前往黑暗城,两天之后,我们已经看到黑暗城那高大的城门了。

    “又一次见到这城门了……想想上次分别,真是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菲谢特骑在马上,抬头仰望雄伟的城墙,轻声问我:“科恩,你心里怎么想?”

    “我?”我想都没想,这话就脱口而出:“本少爷既然没出事……那欠我的人就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点,我是深信不疑的。”菲谢特转头看著我:“真羡慕你有颗单纯的心。”

    “是吗?我的陛下。”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这话好像不是在夸奖我。”

    “本来我是想夸奖你的。”菲谢特也笑了:“但我却在担心,你那单纯的心马上就会不规则的跳动……”

    “为什么?”我大声的申辩说:“我是这样的人吗?我的心一向很争气!

    “那么,”菲谢特把头微微一扬:“就请科恩总督看看城门下。”我顺著菲谢特所说的方向看过去。在城门通道外,几十名高级官员正整齐的排列著,而站在最前面的三个人,正是本总督心里时刻牵挂著的三位夫人……果然,我的心立即不规则的跳动起来!

    “你的心,现在怎样?”菲谢特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它还在跳吗?”

    “是的……”虽然我不情愿,但出于对陛下的礼节,我却不得不老实回答:“我的陛下,它正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我开始喜欢自己的身分了。”菲谢特的声音里满是促狭:“你知道原因吧?”

    我当然知道原因,身为陛下的菲谢特,现在可以尽情的欺负我这个小小的总督了……

    要是换了以前,换了还是王子身分的菲谢特,我一把就可以将他从马背上拖下来,再找个没人的地方狠揍他一顿……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是我的陛下,是我要效忠一生的陛下,不要说是语言戏弄我,只要他不是打算要我的脑袋,我什么事都得忍了。

    “知道。”我用很无辜的眼神看著菲谢特:“我最、最、最、亲爱的陛下。”

    “哈哈哈……”菲谢特大笑几声,取下了自己的头盔:“看你好像很心急的样子,那我们骑快点好了。”

    两匹快马越众而出,一前一后的向城门疾驰过去,马匹打著响鼻,最后在城门前人立停步。

    城门上的十枝长号立即吹奏起皇家礼乐。

    马上的菲谢特气宇轩昂,一头金在阳光下反射著光芒,威严的眼神扫过城门下等候的人群。

    “黑暗行省市政监督菲琳。罗娜,携同凯丽。罗娜与温丝丽两位市政监督,”干练的菲琳。罗娜上前两步,手牵裙边微微下蹲,行了一个正式的宫廷礼节:“率领黑暗行省各部官员见过陛下!

    “陛下日安!三位女士行著下蹲礼,而其他男性官员全数单膝跪地,向菲谢特——我斯比亚帝国今日的陛下行礼。

    “诸位爱卿有心了。”菲谢特微微点头:“大家平身。”

    官员们站起来之后,有一个苍老的身影从队列后面走了过来,正是新建的黑暗行省学院院长——罗伦佐,他又重新在菲谢特马前跪下。

    “陛下日安,臣等于日前惊悉克里默陛下的噩耗,全省官员双目皆赤,这是臣下夜书的讨逆文告,请菲谢特陛下一览!罗伦佐激动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鲁曼此贼狼心狗肺,陛下万不鳇让他善终!

    菲谢特翻身下马,亲手把罗伦佐从地上扶起。

    “罗伦佐院长放心,本王定不会饶过此人!菲谢特坚定的回答说:“本王会光复帝国、会重震河山,也会手刀鲁曼!

    “臣等一定会追随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几十名官员又齐唰唰的跪下了。

    “诸位爱卿的心意,本王明白了。”菲谢特对官员们朗声说道:“本王要完成这件事,当然离不开诸位。现有诸位不遗余力的帮助,本王一定会达成心愿!请诸位爱卿平身……”

    “这陛下稍稍贵步,到总督府休息。”看到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菲琳再次上前说道,虽然她是在对菲谢特说话,可一丝眼角余光已经落在了我身上,双颊还仿彿泛起了红晕。

    “好的。”菲谢特看看我:“科恩总督,你跟著我。”

    “是的,陛下。”

    我这才缓缓的取下头盔,跟在菲谢特身后进了城门。在打量我手下一千大员的同时,我还没忘记抽空为我的三位夫人送去一个淡淡的笑容,而她们三个却不搭理我……怎么,死里逃生回来的丈夫,就只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吗?

    几声口令喊过,耳边已经响起护卫们整齐的脚步声,黑暗城啊黑暗城……几乎是在一年之后,我终于又回来了!

第四章

    进黑暗城,我就现街道两旁跪满了各族民众,每人胸前都佩带著一朵野花,这是穷苦的异族悼念亲人的唯一方式。

    当我们经过的时候,他们就默默的看著菲谢特,并用右手手指在心脏部位划一下,意为“感同身受”,而菲谢特就以手抚胸还礼。在肃穆的气氛中,我们进入了总督府。在一年的时间里,总督府又新添了许多建筑,建筑监督凯南又是一大串的介绍,我不由得感叹——天底下,像我这样不了解自己府邸的总督可真是少见。

    我的夫人们为迎接国王很费了一番脑筋,广场后的前议事楼还归我用,后面的小议事楼为菲谢特专用。再后面的内院也被一分为二,大的是菲谢特用,小的是我用。

    身分的改变就意味著很多事情也得跟著变,应该说,突然成为陛下的菲谢特很不适应这样的生活,我们同样也不适应,特别是我们一时难以接受朋友的关系突然被身分这种东西隔开。

    久不见面的杰克刚从军营处理完公务回来,一看到菲谢特,就冲上去想来个拥抱,但被我用眼色阻止。杰克不得不噘著嘴跪下行著臣子的礼节,一脸的索然。

    “怎么了?我的杰克**官?”对我们的性格了如指掌的菲谢特,在这时表现出极强的亲和力:“你看起来不高兴了。”

    “菲谢……陛下。”杰克站了起来:“老大用眼睛瞪我。”

    “嗯,本王等一下就训斥他。”菲谢特拉起杰克:“你的事做得怎么样?”

    “回禀陛下,各军团纪律良好,没有太多违反军纪的事情生。”

    “做得不错。”菲谢特轻声夸奖著杰克:“但是你不能松懈,要把这个良好的局面维持下去。”

    “我知道!”

    “知道就好,本王还等著看你这**官威风凛凛的样子呢!”菲谢特转头看著我:“我们那三位美丽的市政监督呢?怎么不见人影?”

    他的话音刚落,三位夫人就在大门边现身出来。

    “见过陛下。”

    “三位美丽的夫人,你们今天已经行过太多礼了。”菲谢特微笑著说:“虽然往日的菲谢特已经成了陛下,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把礼节简化一下好了。”

    “是的,陛下。”菲琳轻声说:“我们是来向陛下和总督回报这一年来行省的内政的。”

    “大家坐下,我们来听听三位市政监督的回报。”菲谢特让大家落座:“在见其他官员之前,本王也急于了解黑暗行省的具体情况。”

    “陛下,我想让两位军团长和总参谋长列席。”我说……逗对他们制定以后的军事计划会有好处。”

    “好的。”众人到齐之后,菲谢特示意菲琳开始。

    “至神魔大战开战时,黑暗行省共有总人口七百余万,在这其中,异族民众占了一小半。”菲琳双手交叠著放在膝上,缓缓说道:“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们著重解决行省领民的衣食住行,粮食的盈余虽然不多,可除了自给自足外,还可供养一支十万人的军队。”

    “真是辛苦你了。”菲谢特点著头说:“黑暗行省自建立到现在也只有三年的时间,算算也不过是收获六季,而能填饱七百多万人的肚子,你菲琳功居位。”

    “谢陛下,但是总督这次回来……”菲琳的眉头皱了起来:“总督共带回一百六十多万部族民众,我们的粮食又不够了。此外还要为这批人分配住宅与耕地、卫生教育等等,我们事先没有得到消息,安排起来会很困难。”

    我对内政一窍不通,当然没有开口的份,不过心里可是不大高兴。

    “关于三十六部族,本王在路上就有想过。从某个角度来看,他们间接的挽救了科恩总督,也间接的挽救了本王,所以他们是有功的。”菲谢特很体谅的为我解了围:当然,本王知道他们人数众多,黑暗行省在接纳时会很吃力,但他们勤劳且勇敢,必定会在今后的日子里为黑暗行省做出更多的贡献。”

    “请陛下放心,菲琳既然身为市政监督,必定会尽全力安排好三十六部族。”菲琳横了我一眼:“只是还要请陛下做主,让科恩总督日后在做承诺时,也稍微考虑一下我们的承受能力。”

    “菲琳啊!这可是你们夫妇的私事,本王不好多管。”菲谢特哈哈一笑:“下面到谁了?”

    “轮到温丝丽!”凯丽大声说:“最后才是我。”

    “好,就让温丝丽先说。”菲谢特看著凯丽:“都已经是尊贵的总督夫人了,你这火暴脾气还没改过来啊?”

    “本小姐才不改!”凯丽气呼呼的说:“对了,陛下,我们等会还要逼供,你要不要参加?”

    “啊……厉害厉害。”菲谢特不怀好意的看看我:“是谁惹我们的凯丽夫人生气了?”

    “哼……哼哼。”凯丽挽了挽衣袖:“这个人嘛!他自然心里有数。”

    “这样啊?本王旁观好了。”菲谢特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温丝丽,你说吧!”

    “是的,陛下。”温丝丽微笑著看了我一眼:“大家知道,我们行省学校的建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到现在已经分为三级,分别是初级学校、中级学校和学院。”

    “初级学校的教育对象是各族小孩,这等级的学校数量最多。行省现在的四百多个镇子里,每个镇子都有一所,以民众小孩的数量决定教师数量,大概是二百名小孩配备一名教师。这些教师不但负责教授各种初级知识与常识,还要向中级学校推荐品学良好的学生。小孩子要在初级学校学习两年,此后才能按照特长升人中级学校,年纪大点的或者资质歪同的,会被各镇的管理机构分派事务。”

    “那他们在中级学校里会学习些什么?”菲谢特问:“学院里又怎样?”

    “中级的学校教授各系魔法,还教授初级政务与村镇一级的基本管理,被教育的对象毕业后将能胜任一般管理机构的职员。”温丝丽为我们详细解释说:“学院就复杂一些,根据总督的命令,我们把学院分为几大系,分别培养各种专业人才,有文学、内政、建筑、农耕、水利等,为此罗伦佐院长不止一次的提出抗议,说我们把学院编制得太复杂。”

    “罗伦佐院长的个性就是如此,我们应该给他时间来适应。”菲谢特不以为意:“已经有学员毕业了吗?二“有的,我们的初级学校和中级学校一年毕业两期,至今已经有一期毕业,他们全部被充实到镇一级的行政机构中,有部分还直接担任村长级官员。”温丝丽点头说:“至于学院,因为学习年限的原因,要等到今年晚些时候才会有第一期的毕业学员,他们的所学专长是农耕和水利。”

    “好啊!有了这一批人,吃饭问题会更容易的被我们解决。”菲谢特满意的点点头:“科恩总督,你说是吗?”

    “是的,不过我还有点担心。”我说:“这些家伙虽然毕了业,但事实上他们没有什么实务经验,我们需要走的路还很长。”

    “有问题总能解决——这句话不是你以前常常说的吗?”菲谢特不慌不忙的将了我一军:“怎么?我们的科恩当将军当久了,就不会当总督了?”

    我只好站起来保证:“陛下请放心,我会解决这些问题!”

    “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菲谢特对凯丽说:“凯丽,现在到你了。”

    “总算到我了!”凯丽站了起来,英气勃的走了两步,我这才注意到她腰上系著的腰带是可以挂配剑的那种。

    “陛下,我的职责是负责监督行省的卫生与警备。”凯丽不无得意的说:“现在,整个行省共有医所三百多所,可以同时收治病患近五万人。另外,还有常备药剂作坊十二间、药材种植场二处、巫医学校两所,这些可都是我一手组建的。”

    “了不起,警备方面又如何?”我插了一句。

    “在每一个城市,我们都建立了警务署,现在行省的治安是很完备的。”凯丽狠瞪了我一眼,继续说:“在爷爷的帮助下,我们还初步建立了战争后备力量,一日一有战事,村镇里的精壮男子都会被很快的组织起来,参加守卫战斗。”

    “真是有很大的改变。”菲谢特感慨的说:“才一年多不见,你们三位就逐步完善了黑暗行省的内政,虽然这也是上下官员共同努力的结果,但这其中也凝聚著你们全部的心血。”

    “谢谢陛下夸赞,这是我们的职责。”三位市政监督回礼。

    “科恩总督,你怎么看?”菲谢特又转头问我:“这当中有问题吗?”

    “陛下,这些措施本是针对和平时期的,但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我苦苦思索著自己的说词,想要尽量不刺激我的三个夫人:“在这几天,父亲大人就应该到了。我想,我们有必要召集行省各主管官员、军队将领、异族领,还有三十六部族领举行一次会议。”

    “调整内政与战略方向吗?”菲谢特想了想:“我同意,但你有把握在这几日就准备好?”

    “我会在这几天与他们先碰一下头。”我笑笑:“再说,不是还有陛下在这里吗?”

    “说起来,本王是答应过你的。”菲谢特爽朗一笑:“好!本王也帮你。”

    “多谢陛下……”

    “那就这样决定了。”菲谢特跟个没事人似的站了起来:“来人啊!关上门。”

    我一脸不解的模样,菲谢特对我笑笑说:“现在是私人时间,最合适逼供了……”

    所谓的私人时间,是我以前为修理菲谢特而想出来的。在这个特殊的时间里,再没有身份的限制,有冤的可以伸冤、有仇的可以报仇——以民主方式决定一切。

    “陛下……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我看看四周,所有人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好汉架不住人多,我马上就说了软话:“我可没得罪过陛下你啊!”

    “我不参加,本王旁观就好。”菲谢特拍拍手:“大家可以开始了。”

    还没等我三位夫人有什么反应,刚才一句话都没说的海尔特已经站起,捏著手指向我逼了过来……我真是自作自受,把他叫过来干嘛?

    “海尔特!我以总督的名义命令你,停下来!”我先告诉自己不要慌,然后大声恐吓他:“不然我会很严厉的处罚你!”

    “老大,你好像忘记现在是私人时间,这里可没有什么总督。”海尔特嘿嘿一笑,看著莫亚说:“是不是啊,莫亚?”莫亚憨厚一笑:“我听大家的。”这这这……这还是我的莫亚军团长吗?

    “是啊,莫亚,我们都同意向科恩逼供。”凯丽说:“你没有意见吧?还有杰克。”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也同意。”莫亚点著头说:“对不起了,老大。”

    “杰克,你呢?”我往后稍微退了一步:“你不会也同意吧?!”

    “老大,你不是让我平时多听取别人的意见吗?”杰克呵呵一笑:“我现在正在照你的话做啊……”

    我不等他说完,猛的转过身就往身后的窗户冲去,现在被他们逮住可不得了。

    令人气馁的是,早有一个人好整以暇的坐在窗户下菲琳,她轻摇著羽扇,面带微笑看著我,我只得停下来,想好的逃跑大计当然泡汤了。

    “菲琳,你也不用这样做吧?”我苦笑著说。

    “哎,我们的夫君大人,怎么你逃跑还是喜欢用跳窗户这一招啊?”菲琳收起羽扇,用扇柄优雅的敲敲窗格:“听听看,我可是好心呢!这些窗户可都是金属的哦!”

    海尔特和莫亚照以往逼供的老规矩,已经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摁在一张茶几上。

    “大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只能“痛快”的投降:“我招供,我什么都招,不用大家逼……”

    “你们不要听他的。”菲谢特一边喝著上好的红酒,一边慢悠悠的说:“从科恩嘴里说出来的话,上骗百岁老人,下骗百日婴儿……不逼,哪有实话?逼!”

    “其实啊,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凯丽从旁边拿过一个小盒子,在我头上晃了晃:“夫君大人,这里面都是你小时候用来吓我们的那种毛毛虫,我们可抓了很多,还花了很多心思才把它们养得肥肥壮壮的呢!”

    她那戏谵的眼神,我不由想起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不用了吧,凯丽。你是我的夫人,你问什么,我当然就答什么。”我苦笑著说:“我这次绝对说真话!”

    凯丽得意的放下手里的盒子,眼睛看著菲琳。

    菲琳缓步走了过来:坐到茶几边的椅子上,掏出一个黑色卷轴:“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的夫君?”我茫然的摇摇头。

    “那我念一遍给你听,致尊贵的菲琳。罗娜夫人、凯丽。罗娜夫人及温丝丽夫人:令夫神祐骑士、一等伯爵科恩。凯达,已于近日的战斗中以身殉职。他的牺牲是伟大而壮烈的,他的意志与忠贞值得我们学习。联军军部已经报请光明神殿,追授了令夫光明神殿护卫将军的称号,望三位夫人节哀……神属联军军部。”菲琳打开卷轴念著,最后不忘问我一句:“夫君大人,你有什么想法?”

    “这不就是一封阵亡通知书吗?”我讨好的笑著说:“可我现在还好好的待在这里啊!这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你知道什么是重要吗?在我看来,你只在意自己的感受,什么时候注意过我们的感受了?”菲琳放下手中的卷轴,句的说:“你知不知道?当这份通知书到达的时候,我们的心里是什么感觉?我们做到了你希望我们做到的一切,甚至做了更多。虽然我们是市政监督,但如果不是你的妻子,我们是不会这样做的……但就是这份通知书,它让我们的努力、辛苦、牵挂在瞬间化为乌有,变得毫无意义!”

    “说真的,我也不希望事情展成这样。”我解释说:“但当时的情况很危险,我也没办法通知你们我没事,但我保证下次会小心……”

    听了我的解释,菲琳的脸却更冶了。

    “亲爱的,我们是被人出卖的。”我说:“这是个意外……”

    “你根本不知道你错在哪里……同样的卷轴也会送到父亲和母亲大人那里,还有两位哥哥那里,你试著想想看,会有多少人为了你‘牺牲的消息’而伤心?!”菲琳生气了,啪的一声把卷轴扔到地上:“你还一副没什么事的模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是三岁的孩子,你有家庭,你要为你的家庭负责!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们怎么办?”

    “我……”我这才明白菲琳为什么会火,但却找不到什么说词为自己辩护。

    “凯丽,把这些东西全给他喂下去!”菲琳站起身来:“反正他也没什么良心。”

    我还没来得及表意见,这位武断的审判官已转身向陛下告辞,径直出了房间。

    “笨蛋!你是个笨蛋!”凯丽用盒子敲著我的头:“你知不知道,姐姐收到那个卷轴后,内心受到了怎样的煎熬,偏偏你这个笨蛋又不知道逗她开心。”

    “好了,放开科恩吧!”温丝丽走过来说:“科恩,你这次真的做错了。消息一传来,让大家担心你不说,整个行省内部都动荡不已。你也不能怪菲琳,她那时是强忍著泪水在安抚其他官员,要撑起整个行省,这是多辛苦的一件事……”

    我无言的点著头:心里也不平静,我行事一向想到就做,可以说是无法无天,真的一点都没有考虑到身边亲人的感受。

    “快说,你在外面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凯丽恶狠狠的问:“为什么人家要出卖你?”

    我握住了凯丽的手,缓缓说:“没得罪什么人,只是点燃了一场火。”

    “放手!”凯丽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只好红著脸问:“是什么火?”

    “一场大火。”我说,的说:“会烧到很多人的大火!”

    大家一楞。

    “我只不过是想活下来而已,想让我的士兵活下来而已。但我这个单纯的想法却破坏了某些人的美梦。”我低声说:“他们把自己的贪欲构筑在无数生命之上,美梦破灭后则动屠杀掩盖真相……这杀戮之火一旦点燃,可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这火会越烧越旺,终有一天,他们会被这火焰吞灭。”

    “好了,今天的私人时间就到这里。”一旁的菲谢特说:“我们留点时间给科恩。科恩,我看你还是去看看菲琳吧!”

    “是的,陛下。”

    “还是不要了,现在的菲琳可是在气头上。”菲谢特想了想:“晚饭后吧!晚饭后,我陪你去。”

第五章

    用过了晚饭,我与菲谢特一起走去我那三位夫人的住处,顺便在路上商量一些事。

    “等一下到了菲琳那里,你的言辞可要小心些。”菲谢特细心的交代著:“这三位夫人现在可是黑暗行省的半壁江山,如果你再得罪了她们,我保证你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还不行吗?”我心不在焉的回答著,用手上的枝条抽打著路边的花草:想来也让人气闷,我在前面打生打死,回家来还得受这样的气。”

    “我倒是觉得她们是越来越可爱了。”菲谢特笑著说:“而且她们都是深爱著你的……爱之深、责之切,有这二位帮你,你应该满足了。”

    “怎么我们还像是夫妻吗?”我叫起苦来:“举行婚礼都好几年了,本总督连她们的边都没碰到。”

    “这要怪谁啊?还不是怪你自己?”菲谢特耸耸肩:“何况这三位夫人都不是一般的女子,特别是菲琳,你如果能让她真心服输,她一定会帮你成就不世功勋。”

    “算了吧!我只要生活的开心就好了。”我摇摇头说:“什么不世功勋……这东西又不能当钱花。”

    “对了,现在想想……你的确从没对我说过你有什么梦想之类的。”菲谢特停下脚步:“现在,你的梦想是什么?”

    菲谢特一说到这个,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直以来,我的生活都是忙碌的,一个又一个的难题等著我去解决,哪里还有空闲去考虑“梦想”这种奢华的东西?说起来真是可悲,我居然是一个没有梦想的贵族。

    不,应该说我还是有梦想的,那就是要比前生更强,还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但这好像只是一种单纯的**,而且还不适合说出来……

    “梦想?”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蒙混过去:“我好像没什么梦想……”

    “没有?”菲谢特以一种惊异的眼神看著我:“不会吧?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连梦想都没有的人?”

    “我……我真的没有……”

    “听我说,科恩。每一个人降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带著自己的梦想与使命来的,不论这梦想与使命是好是坏。”菲谢特看了我半天,才缓缓说:“一个没有梦想的人是不完整的,你应该是个有梦想的人,就算是你的梦想不那么光明正大。但我是你最亲密的朋友,你可以放心的说给我听。”

    我摇摇头。

    “欺骗君王是大罪。”菲谢特说:“我可不想法办你。”

    “我贤明的陛下,你就饶了我吧!”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已经想破了脑袋,可我是真的想不起我有、或者曾经有过什么梦想。”

    “没有梦想的话……那你生活的热情是从何而来呢?”菲谢特皱起眉头说:“又是什么支援著你一次次的战胜敌人,一次次的找到回家的路?”

    “我不确定,或许是大家的友情在支援著我……但绝对不是你所说的梦想。”我拍著脑袋说:“我亲爱的陛下,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的梦想……其实说起来,我的梦想原本是很模糊的,遇到你这活宝之后才逐渐清晰起来。”菲谢特转过身,向前走出几步:“我想,我想做一个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君王,一个贤明、睿智的君王,一个让国民过上安定生活的君王!”

    “真是美好的梦想啊!”我拍著手说:“值得摆几桌庆贺一下……”

    “不用庆贺。”菲谢特猛的转过身,抓住了我的双肩:“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我一脸茫然的看著他。

    个人不可能毫无梦想的生活下去,因为梦想就是我们生活的目标。”菲谢特缓缓的说:“为了你人生的完整,我决定把自己的梦想分给你一半。”

    “这个。”我傻呼呼的问:“梦想也……也可以分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还是认为你一定有自己的梦想,只是还没找到。”菲谢特微笑著说:“在你没找到自己的梦想之前,就让我的梦想填补你心里的空白好了。”

    “可是……”我说:“接受了陛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内心会不安的……”

    “不要拒绝我,就这样说定了。”菲谢特用力的捏了我的肩膀:“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为了这个梦想,我们一起努力!”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苦笑著点头,但这就意味著从此我小小的肩膀上就又多了一个责任。陛下就是陛下,用“半个梦想”就把我这苦命的总督给套住了。

    走过了小花园,我们来到了后院。

    菲琳正一个人在屋前整理花草,看到我和菲谢特,忙过来行礼。

    “不用多礼了夫人。”菲谢特微笑著说:“本王是专程把科恩押过来给你道歉的,科恩,还不给菲琳道歉?”

    我硬著头皮上前几步,把早已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菲琳听著我的话,脸上表情非常平静。

    “菲琳,你还满意吗?”菲谢特打著哈哈:“垩让我们的科恩总督低声下气的道歉,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做这样的事情,本王可是担了很大风险的。”

    “多谢陛下费心。”

    “那好,科恩你就好好的陪菲琳说会话,夫妻之间应该好好相处才对。”菲谢特点点头说:“本王要回去休息了。”

    送走了菲谢特,菲琳没有理会我,而是转过身去继续整理她的花草。看她那认真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打算和我“好好说会话”。

    我本不想傻站著,可是在衡量了再要让菲琳生气可能导致的恶果之后,我还是决定忍一时之气——要不然,菲琳联合另两位夫人撂挑子不干的话,我还真玩不转这偌大的一个黑暗行省。

    好不容易等她做完了手上的事,在一旁的石桌边坐下,我就笑咪咪的为她洒水净手。

    “哦?我的夫君大人居然会做这样的事?”菲琳抬起头来看我一眼:“什么时候学会讨好人了?”

    “不能这样说,有些事我可是生来就会。”我回答说:“再说了,能让你高兴不正是我的一大优点吗?”

    “别自夸了。”菲琳不为所动,继续洗著手上的泥土:“整个黑暗行省里有谁不知道,我们的夫君大人是英雄,可以不要妻子的英雄。”

    对菲琳的刁难我毫不在意,至少她现在愿意和我说话。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可从没想过要做什么英雄。”我也坐了下来,我们的距离是如此接近,我甚至从她水灵灵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平心而论,菲琳,你认为我真是这样的人吗?”

    “我不知道。”菲琳看著我,轻声说:“自从成为你的夫人后,我就看不清你了,我有时甚至怀疑我是否认识你。”

    “你这样说我可是会难过的。”我苦笑了一下:“换了你是我,又是在那种情况下,你也不可能做得比我更好。”

    “那么,你是认为我不应该生你的气?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向你道歉。”

    “不,菲琳,人人都有生气的权利,我不能就此向你要求什么。”我说:“但你是否也该给我一个倾诉的机会?”

    “你现在不正是在说吗?”菲琳拿过毛巾擦擦手:“而且我也在认真的听。”

    “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常常让人担心。但你也应该明白,这就是我的性格,虽然我在努力改变这一点,但你也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也知道,因为我的问题,所以在婚礼后你心里一直有些不愉快。”我真诚的说:“可我就算是在与敌人厮杀的时候:心里也牵挂著你们,你们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科恩,我的夫君。”菲琳说:“我根本就分不出你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

    “为什么这么说?你可以怀疑一切,但为什么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站起身来:“没错,我距离你心目中完美丈夫的标准还有很大一段差距,但我在努力,就算我一生都不能做到这点但我还是在努力!难道这还不能让你感动?”

    “我没有怀疑你对我的感情。”

    “那么就是我失败了,看来我所做的一切还不能让你爱上我。”笑容已在我脸上散去:“算我一厢情愿好了。”

    “你不必用这样的语言来刺激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唯一的弱点就是爱上了你。”菲琳眼里逐渐蒙上一层雾气:“尽管你浑身上下都是缺点,可我……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虽然知道你本性难移,可我还是想试著改变你,你……你如果觉得难受,大可以说出来,我……我今后就再不给你气受,也再不管你!”

    到菲琳转身要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拖到身边。

    “不要这样菲琳,是我不好。”我说:“我本来是想好好和你谈谈的,谁知道说著说著就变了……”

    “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菲琳摔不开我的手,只有眼看著别处:“放开我。”

    “你是我夫人,而且是爱著我的夫人。”我嬉皮笑脸的说:“我们是合法夫妻,拉拉手怎么了?”

    “你这个无赖……”菲琳说著话,眼中的泪已经掉了下来。

    “对不起菲琳,我让你担心了。”我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我以后会尽量注意的。”

    “你还是不明白我需要什么。”菲琳第一次将身体靠在我的怀里:“做为一个妻子,最重要的是得到丈夫的尊重。”

    “可我一直很尊重你啊!”

    “尊重的第二个提是诚实,你诚实吗?”

    “当然了,我很诚实的。”我在她耳边说:“到现在为止,我都在遵守我的诺言,从来没有私自进过你们的房间。”

    “我指的不是这个。”菲琳转过头来看著我:“我希望你,我的夫君,你什么事都不会隐瞒我,凡事都能和我商量。”

    “我没有什么事隐瞒你啊!”我嘴上正说著大话,心里却突然想起这问题出在哪里,急忙改口说:“就算是我有些时候在某些事情上有些隐瞒,那也是善意的……”

    “从后果来看,善意的隐瞒也同样是欺骗。我是你的妻子,是你一生的伴侣,怎么你认为我不配知道真相吗?”

    “我可没这个意思……”

    菲琳站直身体:“那好,你坐下,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我只好乖乖坐下,这哪是夫妻俩谈话,分明又是一场逼供啊!

    “你准备好了没有?”菲琳盯著我说:“我要开始问了。”我艰难的笑笑,希望自己能撑过去。

    “自从你上次去了万普,万普就每月分两次上缴大量资金,而且从不耽误。”一谈到钱,菲琳就恢复了平静,她用小指轻点著桌面,我知道这是她整理思绪时的小动作:“到现在为止,每月上缴的钱是越来越多了。这笔资金对行省的展极为重要,已经占行省财政总收入的五分之一还多。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这些钱,黑暗行省的建设将会更加困难。”

    “这笔资金有什么问题吗?”我装做不在意的问。

    “这笔资金是没问题。”菲琳黛眉一扬:“但我对提供这笔资金的人很好奇。”

    “是吗?”我耸耸肩:“有钱用就好了嘛!干嘛还要管这么多……”

    “不要岔开话题,老实回答我,这笔资金是谁提供给我们的?”

    “商人啊!你也知道万普是个商业港口,那里有很多商人。”我说:“我制定了一系列的税收条例,此外再搞点副业什么的,这钱就齐了。”

    “是吗?”菲琳没有上当,态度相当认真:“我仔细的查过帐目,你所说的税收在其中占不了多少份额,而且万普的很多商人近来日子都过得艰难。”

    “过得艰难?”我呵呵一笑:“怎么会呢?”

    “因为万普新近崛起一位很厉害的女商人,在不长的时间里她已经掌握了万普绝大多数的行业,从粮食到布料,从盔甲到红酒,她什么都做,其他商人被她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菲琳不再与我在细微问题上纠缠,直接切入主题:“两个月前我已经派人去仔细调查过,万普虽然商业繁荣,但出得起这笔钱的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下个万普最大的商家——迪尔。梅林。”

    “嗯,迪尔。梅林。”终于说到了重点,我不动声色的回答:“我听说过这个人。”

    “听说过,应该不止这样吧?这位女商人以前在万普经商多年并无多大建树,但在这两年却突然崛起,扩张度快得吓人。而且你以前的副官在各方面给予她很大的帮助……不,应该说是袒护才对。”菲琳看著我,明亮的眼神仿彿一直看到我的心里:“我听说这是位厉害的贵族小姐,真是巧了,她还是在你去万普那段时间里出嫁的。”

    “略有耳闻。”我点点头,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以旁观者的语气说:“听说她丈夫是个走私犯。”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看来菲琳很不满意我的回答:“这可是位非常能干的夫人,她名下的分店已经遍布斯比亚帝国,神属联盟每个帝国也有她的分店,以日进斗金来形容她的财富都不过分。像这样一位出色的女性,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放过她呢?”

    “我的确是想过让她为行省出力。”我笑笑说:“但是很遗憾,我去晚了一步,这位小姐已经嫁人了。”

    “这样啊!”菲琳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起来:“那我现在可以这样说,我的夫君大人和迪尔。梅林小姐没有关系?”

    “是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我疑惑的问:“万普出了什么事吗?”

    “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事了,此前我还担心你与这位女商人有什么关系。”菲琳轻描淡写的回答我:“我在前几天以走私罪逮捕了迪尔。梅林夫人,一个走私犯的妻子。”

    “逮……逮捕?为什么?”我有点心慌,脑袋也开始涨大,我的大夫人逮捕了我的小夫人,无论这事情怎么展,我两头受气的命运看来是不可更改了……这、这算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因为我们需要供养大批的难民和军队,此外还有陛下的开支,但我们手上没有多余的钱。”菲琳淡淡的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有在这位女商人身上想办法。”

    “可是……”

    “我知道这事做得不是很妥当,但我们别无选择,事实上迪尔。梅林夫人的确参与了走私活动,不是吗?而且你也与她没什么关系……夫君,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著我?你不是想让我放过她吧?”

    “那你打算怎么做?”虽然我心惊胆颤,但还是镇定的问:“她现在在哪里?”

    “我想把她的钱都收缴了,此外再给她定个走私罪。如果她真是很会做生意的话,我想把她收编到行省管理阶层里。当然,这得费点心思,也要让她吃点苦头才行。”菲琳看著我说:“她已经被逮捕,正在押解来黑暗城的路上。很可惜,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她的丈夫,听说这女商人死都不开口。”

    “你……你还对她用了刑?”

    “不能吗?她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况且她的家族已经败落,这应该没什么麻烦。”

    “你不能这样对待她!”我终于忍耐不住,伸手拍了桌子。

    菲琳看著我,异常冷静的问:“说出你的理由。”

    “因为我、我……我就是她的丈夫!”喊出了这句话,我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著菲琳的审判。

    菲琳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眼睛痛苦的闭上,偏过头去。

第六章

    心里话,虽然我和迪尔。梅林成为夫妻已经一年多接近两年,可我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告诉大家这件事。现在被逼无奈说出

    这件事来,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楞住了,而我面前的菲琳也没说话,她的脸上冷若冰霜。

    我们两人谁都不知道下面应该怎么办,要怎样说话才能使情况不再更加恶化,所以也只好保持着这样的沉默场面。

    “这件事,是真的吗?”很久之后,菲琳终于开了口:“你真是迪尔。梅林的丈夫?”

    “是的。”我点头:“就是在上次去万普的时候。”

    “在没听到你亲口说出来之前,我一直都不肯相信这件事,我还存有一丝幻想,但没想到真是这样……”菲琳抬起头来看

    着我,眼中溢出点点泪光:“为什么?她很美丽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家中已经有三位妻子了!”

    “说到美丽,她不及温丝丽;说到性格,她也不如你。”我试着向她解释:“我之所以娶她为妻,是因为她在经商上很有天分,而我们的行省当时非常缺钱。”

    “所以,你就让她做了你的妻子?”菲琳愤愤不平的说:“难道在你眼中,钱就是那么的重要?如果以后你再遇到能帮助你的女士呢?难道你都娶她们为妻吗?

    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怎么能够成为夫妻?”

    “菲琳,本来这件事我是想告诉你们的,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我慢慢的靠近菲琳:“我们不要吵架,好好说,可以吗?”

    菲琳微昂起头,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我在听。”

    我把与迪尔。梅林的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给菲琳讲了一遍。

    “就是这样,她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我郑重的说:“我并不是想隐瞒你们,每一次见面我都想把这件事告诉你,可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此外,我们也是有感情的。”

    “果然,我想的没有错。”菲琳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们三人在你心中就只能是这样的地位。”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因为我特别在意你们的感受,所以才不知道怎么说好。”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她的话,但还是很爽快的认了错:“我知道这件事处理得不好,但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娶其他女子为妻了。”

    “你还是不明白,算上这一位你已经有了四个妻子,对我而言,我在一开始就犯下了错误。这错误的代价就是我永远都注定要与其他女士分享自己的夫君,你娶更多的妻子又和现在有什么区别?”菲琳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我不能接受,我的夫君生这么严重的事居然不和我商量,连一丝消息都不透露。这样看来,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我对你而言,和一个陌路人又有什么区别?”

    “不,菲琳,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

    “很严重!这错出在你的意识上。在你眼里,我们这些妻子就像你的下属,只能竭尽全力为你做事,而你心中根本没有把我们当妻子看待。”菲琳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妻子是什么?是一生都要与夫君同进退的亲人!为夫君担惊受怕我们没有怨言,为夫君劳苦奔波我们更没有不满,无论多严重的事我们都愿意为夫君分担……但、但我们绝对受不了夫君的欺骗!”

    “可我这是善意的。”我急切的说:“就是怕你们受不了啊!”

    “别说是你多了一个妻子,就是陛下遇难、夫君‘阵亡’、行省被围这样的事我们都独自撑下来了,我们还有什么事受不了的?”菲琳冶冶的看着我:“善意的欺骗就不是欺骗了吗?事实上你这拙劣的谎言才更令我伤心。”

    “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毫无办法:“我怎样做才能让你满意?”

    “真诚,我就要你的真诚。”菲琳说:“难道要你一点真诚就这么困难吗?”

    “你认为……我没有真诚的对待你?”

    “不是我要这样认为,这是事实。”

    坦白说,在这一瞬间我很气馁……一种极端无力的感觉开始充斥着我的身心,填满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在面对魔属联军围困时我都没这么沮丧。没人告诉过我,自己的妻子是这样的难以对付。可话说回来,像菲琳这样厉害的女性也真是少见。

    我颓坐在石凳上,双手捧着涨的脑袋,已经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算是怎么回事,照理说我的脑袋不算愚笨、手法也不僵硬,为什么我可以在劣势下打败数倍于我的敌军、可以在魔属联盟内驰骋纵横……却对付不了自一己的夫人?

    “怎么,我们的总督大人无言了。”菲琳没打算放过我:“这可不像是你啊!”

    “那你要我怎么做?”我用无精打采的语气认了输:“难道还能把你这位市政监督吊起来打吗?”

    “根据帝国法律,你有权利这样做。”菲琳说:“但我知道,你不会。”

    “说真的,菲琳。”我颓然的摇了摇头:“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在婚礼前的关系是那么的融洽,而自从婚礼后我们的关系就一直都处不好?我们、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的夫君。”菲琳看着我,眼神已经不是那么冷了:“我很高兴,你终于注意到问题的关键。”

    “问题的关键?”我想了想:“是婚礼吗?”

    “是的,婚礼之前我是你的朋友,但从婚礼之后我就成为你的妻子。”菲琳点点头说:“你知道妻子是什么吗?而一位丈夫应该怎么对待自己的妻子?”

    “这个我说不好。”我还是摇头:“我是很在意你们,也很尊重你们,这样难道是错了吗?”

    “对于一般的贵族男性而言,你这样做已经是一个很称职的丈夫了。”菲琳轻声说:“可你是谁?你是科恩。凯达,你是比一般贵族要优秀得多的科恩。凯达,你应该比其他人做得更好。”

    “更好?”我苦笑着说:“我真不知道,我还要怎样做才能更好?”

    “科恩,你比我聪明,你应该知道我、凯丽还有温丝丽都是深爱着你的。菲琳脸上微微一红:“虽然我和凯丽嫁给你是纳舍尔阿姨的决定,但我们都愿意。所以我们的婚姻有感情为基础,这是一个健康的结合,并不是权势交易的畸形产物。”

    “是这样。”我点头同意。

    “我们在婚礼之前是朋友,在那时你就很在意我们,也很尊重我们,我们也很高兴能与你这样的男子成为夫妻。”菲琳接着说:“可是在婚礼之后呢?你还像一个孩子一样把我们当朋友对待,这是不合适的。”

    “为什么不合适?”我有些惊讶菲琳的话。

    “我们是夫妻,就说明我们的位置已经有了转变。你知道因为爷爷的事我并不喜欢涉及政治,可我为什么又要担任行省的内政监督?”

    “难道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吗?”

    “是的,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我必须无保留的去帮助我的丈夫,我和我的丈夫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将尽己所能、不惜代价去维护你和你的家族。”菲琳站起来:“而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才值得我这样做。”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我疑惑的问。

    “你没注意到吗?自从纳舍尔阿姨赐婚后,你对我们的态度就有了细微的变化。”菲琳慢慢的走近我:“就拿温丝丽妹妹的事来说,其实当时我和凯丽对接受温丝丽这件事就是有心理准备的,我们知道,以你的性格你绝对不会舍下温丝丽。可我们没想到你会如此强硬的处理这件事,还和凯丽生了争吵。”

    “相信我,我不是有意的。”

    “正因为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所以我们才会原谅你。”菲琳走到我身边坐下:“而你没有意识到,你心里已经把我们当做应该躲在丈夫身后的那一类女性了。”

    “我……”

    “不要急着申辩好吗?过几天你会更忙,我们能这样深谈的机会不多。”菲琳阻止了我的话:“我们是在一起长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这点你同意吗?”

    我点点头,而菲琳已经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事实上被这件事困扰的不止你一人,在成为你的妻子后,我也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准自己的位置。”菲琳把我的手轻柔的握住:“二旦你想要做好,你就一定能做好。”

    “我无法保证,只能尽力。”

    “科恩,不是尽力。”菲琳用少见的温柔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没什么事能难住你。”

    “为什么这样认为?”因为她的态度,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是的,我对你非常有信心。”菲琳坚定的说:“还记得纳舍尔阿姨对你的劝告吗?你告诉过我的。”

    “当然记得。”我点着头说:“不要迷失自我。”

    “对!不要迷失自我。”菲琳欣喜的说:“我真高兴你记得。”

    “可是要做到这点可真难。”

    “不用担心,你能做到的。”菲琳爱怜的用手抚着我的脸:“亲爱的,虽然会很辛苦,可你也不能让世俗的污秽沾染了你的心灵。”

    “我的心灵。”我摇摇头说:“我觉得自己生来就带着坏习惯,是我在污染这个世界。”

    “你是指你在联军和神殿里做的那些事吗?不要这样讲,其实对我而言,那不过是你行事的手段,表面的东西根本无关紧要。”菲琳把头靠到我的肩上:“我是你的妻子,我知道你的心,我才不管其他人如何看待你。”

    “这样说起来,你不会是喜欢我这种行事手法吧?”

    “我不能要求你在每一方面都做到十全十美,我只能要求你做到某一部分。”菲琳在我耳边说:“那就是对我的尊重……不是尊敬、不是在意,更不是惧怕。”

    “我总算明白了。”我轻声回答她:“原来,对我的妻子仅仅有爱是不够的,还得有尊重。”

    “如果你能够把这份尊重融入到对我的爱里去。”菲琳的声音小到让我几乎听不清楚:“我会更高兴。”

    “我可不能保证在这过程中不把错。”我有点找不到方向:“此外,你还要给我点时间,我现在无法对你承诺什么……我脑袋里一团乱。”

    “如果连你偶尔犯的错都无法包容,那我还能做你的妻子吗?我给你时间。”菲琳说:“而且我也知道,你只会越做越好的。”

    “还有件事,我很不明白。”我问菲琳:“为什么我和你们相处,总是我落下风?”

    “这很简单,就和刚才说的一样,你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菲琳说:“我们不是你的敌人,你自然不会使出对待敌人的那些方法。用朋友的方法对待我们嘛!又有个妻子的名义架在你心里,而你又不明白该如何对待妻子,什么事总想着蒙混过关,不肯坦白,放不下面子……你心里自然就有了困扰,有了负担。”

    “你是说……是我自己把自己套住了?”

    “难道不是吗?”菲琳轻笑一声:“没想到我们的夫君这样聪明,却还会时不时的犯傻。”

    “嗯,看来我是应该检讨一下了。”我点着头说:“原来今晚,受益最大的人是我啊!”

    “知道就好。”看来菲琳的心情也很下错,笑了好几次:“那你该怎么感谢我?”

    “给你一个最最热情的拥抱好了。”我抱住菲琳,吻了她的耳垂:“我也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婚礼那天赶我出房间了。”

    菲琳笑而不答。她的表情让我觉得有机可乘:“那我今天可以进房间了吗?”

    “不行。”菲琳拒绝了我:“堂堂的科恩总督,怎么能违背自己的话,你要拿着足以让我们满意的礼物才能进去。”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又泄气了:“我还说什么誓言啊!真是傻到家了……”

    “嗯,你就当是个教训吧!”菲琳干脆闭上了眼睛。

    “你今晚对我说的这件事,凯丽和温丝丽知道吗?”我说:“我可不愿意接连三次的被夫人说教。”

    “她们当然知道,所以我才在这里等着你。”菲琳抱着我说:“我们一直都想和你谈谈这件事,可苦于没有机会。”

    “这样我就放心多了。”我迟疑了一下:“那关于迪尔。梅林……”

    “现在不要说其他的人,这么温馨的夜晚,我要和我的夫君单独待一会,在这一刻,我的夫君就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要听到其他女士的名字。”菲琳用手掩住了我的嘴:“这样的感觉,真让人陶醉。”

    出这样任性的话,这对菲琳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双手把菲琳抱得更紧。也不知过了多久,菲琳吻了我的脸,离开我的怀抱,坐直了身体。

    “不早了,你明天还有很多事,快回去休息吧!”菲琳拢拢自己耳边的丝,轻柔的说:“我得回房间去,要不然凯丽和温丝丽会着急了。”

    “可……”我说:“迪尔。梅林呢?”

    “我是骗你的。”菲琳狡黠的一笑:“这么一个精明能干的小妹妹,我保护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叫人逮捕她?”

    “谢谢你。”我感激的说:“我知道你这是为了顾及我的感受。”

    “你明白就最好了。”菲琳站了起来:“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面?”

    “现在不合适,我的身分对她来件很突然的事,她可能在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我也站了起来:“而接下来肯定有一连串军事、政治上的大范围争夺,我也不想有更多的人为我担心。”

    “既然你这样决定,那就这样做吧!”菲琳说:“不过我会先挑选一份礼物送给她。”

    “现在就打算开始你们的友谊了吗?”我打趣说:“四位夫人同进退,我这做丈夫的可会更辛苦了。”

    “不要贫嘴,这在陛下的面子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陛下是你们的证婚人。”菲琳笑着说:“对了,你也写封信给她好了,一位很久得不到丈夫消息的妻子,她内心一定是很痛苦的。”

    “知道了。”我说:“先送你回房间,然后就去写信。”

    “那就走吧!”菲琳挽住我的手臂:“我亲爱的夫君。”

第七章

    召集令出的第二天,行省下属的、距离黑暗城近一点的地方官员就赶到了黑暗城。在之后的几天里,各地方官、各异族族长也陆续抵达,上百人把黑暗城里唯一的一个行馆塞得满满的。

    在这些人里,绝大多数都是我所熟悉的,各地方官基我的下属,异族领也多是我的长辈,总督府内等待我接见的人大排长龙。

    下属要面见我述职,长辈们更是怠慢不得,我只能抽出时间去一一接待。虽然本总督忙到一天到晚脚不沾地的跑来跑去,到最后还是分身乏术,只好让三位内政监督出面帮我应付。

    好容易等到人来齐了,经过一一接见,我对目前行省的展状况也有了一定了解。但是父亲因为路途的原因还需要几天才能到,而我们却耽误不起这时间,在和菲谢特商量后,我决定先举行一次行省范围内官员参加的会议,先把黑暗这边的事解决了再说。

    会议是在午饭后举行,一百多人在议事楼里根本坐不下,负责安排会议的凯丽把眼睛一鼓,干脆叫人把会场搬到了花园里。

    会议开始前,我去请菲谢特。

    “我不能去。”菲谢特坐在自己的书桌边写着什么,连头都不抬的回答我:“这次会议是黑暗行省的内政,以我现在的身份是不方便出席的。”

    “为什么?他们都是陛下熟悉的人啊!以前有会议我们都是一起参加的。”我心里有些懊恼,怎么这几天总是遇到让我惊讶的事:“如果陛下不去,我心里会很不踏实。”

    “我的科恩总督啊!你又犯傻了……”菲谢特放下手里的笔,走到我面前:“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如果我出席这次会议,就会直接削弱你在这批官员心中的影响力,甚至还会有其他的负面影响。”

    我抓抓头,用这个动作向菲谢特表示我很迷惑。

    “如果其他行省的总督知道本王出席黑暗行省的内政会议,并在会议上对行省内政指手划脚,那他们会怎么想?”菲谢特解释说:“帝国内乱,这批原皇室派的总督没有立即倒向鲁曼,除了鲁曼不是帝国正统这个原因之外,他们还在观望我。”

    “观望你?”

    “是的,看我是不是一个值得效忠的国王,是不是打算对他们怎么样。”菲谢特点头:“我出席会议,他们会认为我是在插手行省的内部事物,是在变相夺你的权。如果我连你这样的关系密切的朋友都如此,当然更不会放过他们了……到那时,你想他们会怎么样?”

    “我明白了。”我点头。

    “如果你在内政上遇到什么困难,我当然会帮助你的。”菲谢特拍拍我的肩:“但自己份内的事你却休想偷懒。”

    “这个我知道。”我说:“不过对于这些总督来说,陛下总是不出面也不是办法,你应该做点什么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菲谢特微微一笑:“你看看我在写什么?”

    我走到桌边一看,桌菲谢特写给没有参与叛乱总督的信笺。

    “原来陛下早想到了。”

    “这些信件要等与你父亲商议后才能出。”菲谢特说:“但愿这些总督还没被鲁曼收买。”

    “放心吧陛下,我们的机会比鲁曼好太多了。”我安慰他说:“这些总督以前都属皇室派系,与鲁曼有不小的矛盾,也知道鲁曼骨子里是个什么货色。对于这些心有余悸的总督官员们,鲁曼想要收买他们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算你说到了关键吧!”菲谢特笑着说:“快去开你的会,遇到难以决断的事可不准乱脾气。”

    “明白。”

    才刚刚走出菲谢特的房间,就遇到了菲琳三人。

    “怎么这么巧?”我微笑着走到三位夫人中间。

    “不是巧。”凯丽说:“会议要开始了,我们是专程到这里来等你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是菲琳说的。”温丝丽走过来为我整理了衣襟:“没想到你真是在这里。”

    “真是这样吗?”我呵呵一笑:“菲琳已经可以当预言家了。”

    菲琳是笑而不答,倒是一旁的凯丽说了话:“还不止这样,姐姐说你在会前一定去请陛下参加,而陛下一定不会答应你,怎么样?你服了吧?”

    “服,有什么不服的?”我和菲琳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科恩.凯达有这样了解自己的妻子,高兴都还来不及。”

    “看来,花前月下的长谈真的能加深感情啊!”说到这里,凯丽压低了嗓子,学着我的口气说:“我亲爱的夫人,夫君我先送你回房间,然后再去写信……”

    我又好气又好笑,也只能由得她去。

    ※※※

    “立正……长官好!”刚到会场,坐在会场右侧的军官们就在值星官的口令下齐臻臻的站起来向我行礼,另一旁的文职官员则行抚胸礼。

    “各位好。”我还礼:“请坐下。”

    众人纷纷坐下,三位夫人就坐在我后面的座位上。

    “等了几天,大家总算是来齐了,你们都是行省的重要官员,本总督也就不用讲废话了。”我站在自己的座位前,目光环视着全场:“这几天,我分别和大家见过面,对你们这一年来做的事有了粗略的了解。坦白说,我认为你们做得不错,虽然有的人免不了犯点错,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属于对职责的理解不深,对怎么当官这事还没琢磨透。没关系,依我看,大家可以做得更好。”

    段话说完,左侧的文职官员们脸上有了些笑意,而近年来一直跟随着我的军官们却一个个正襟危坐,眼光幅度一致的跟随我的身影移动……两边一比,很有点特色。

    “虽然大家把份内的事都做得很好,可我们的努力却没有形势的变化快。在某股势力的引诱下,鲁曼那畜生的野心和贪念在一夜之间就膨胀炸裂,现在已经沾染了一半国土。”我的话停顿了一下:“为了替遇难的克里默陛下夫妇报仇,我们必须改变策略,把这个畜生尽快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我这段话倒是得到了一致的反应,所有人同声回答:“愿跟随大人!”

    “菲谢特陛下对整个局势有应对的办法,这点我们不必过度担心。”我接着说:“但对我而言,我只关注战斗,而这场战争是一触即的!整个行省必须为即将到来的全面战争做好准备,今天的会议就是一个战争通报,也是战争动员。我们要有备而战,不能让士兵们因为战备不足而白白牺牲!”

    “是!”

    “今天的会议有好几件大事,其一就是战备,其二是安置三十六部族的事……这两件做起来都有难度,大家可以畅所欲言!”看大家的情绪被调动得差不多了,我也就进入了正题:“卡罗斯。”

    坐在右侧的卡罗斯立即站了起来:“是的,长官!”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卡罗斯是黑暗行省军队的总参谋官。”我向卡罗斯点点头:“你先把我们军队的情况给大家说说。”

    “是的,长官!”卡罗斯微转过身子,面对著文职官员:“目前,我黑暗行省的正规部队总人数是一十五万。在这其中,有行省原来的守备部队加上训练场里的学员共三万人,还有这次跟随总督回到黑暗行省的十二万人。”

    “根据科恩总督的命令,参谋部对这十五万部队再次做了调整,分为三大军团和行省守备军。”卡罗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三大军团是科恩总督亲领的第一军团,海尔特准将带领的第二军团以及莫亚准将带领的第三军团,原守备部队与训练场的学员编成行省守备军。我们将从这三大军团中拨出一部分经验丰富的战士充实行省守备军,训练场也会得到一大批合格的教官。”

    “关于为什么要把军队这样分,我来说一句。”我走到会场中间:“我与凯丽内政监督谈过了,守备军的最重要职责是行省的防务,平时分驻行省各个地点维持治安,战时听从行省内政厅的调派,所以这一支部队基本上不出黑暗行省的边界。他们的给养由驻扎地负责提供,有问题吗?”

    “总督大人,下官有个问题。”一个城市主管站了起来。

    我点点头:“说。”

    “您所说的给养,是否包括了武器装备呢?”这位主管说:“粮食我们可以想办法,哪怕是我饿着肚子也得让军队吃饱。可武器……我就是哭也哭不出来啊!”

    “不用你哭。”我大声说:“武器装备由参谋部统一放,换装下来的装备……凯丽内政监督说你们建立了战争后备力量,这些东西就地移交给后备力量使用!”

    “是的,总督。”主管欣喜的说:“下官明白了!”

    我对卡罗斯一扬头:“卡罗斯,你接着说。”

    “是,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急待解决。”卡罗斯继续说:“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军队在神魔大战中经历了多次恶战,虽然我们挺过来了,但却积累了近万名伤员,当中还有三千余士兵成了残疾。怎么安置他们,这关系到科恩总督的威望,也关系到军队以后的士气,身为军职人员我们解决不了这件事,所以,我们只能把这些手足拜托给各位了。”

    听到是近万名重伤员,还有三千多残疾士兵,内政厅的几位主管不由得面面相窥……这包袱可不小!

    “总督大人。”在我眼光的逼迫下,一位主管小心翼翼的言说:“这么大的规模,我们哪一个部门都吃不消啊!”

    “是的,大人,你也知道我们的困难,我们实在是难以安置这些士兵。”另一位主管接着话:“是不是可以将他们遣散返乡,或者是修建营地集中安置?”

    他的话刚说完,会场右侧的军官群中当即就有了几声细微的响声传出,像是凳子受到挤压,中间还混杂了捏紧拳头的声音。我转头过去看看,这些情绪激动的军官们立即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这批伤员数量很大,你们的困难我也清楚……就算再怎么困难,你们也得把这批伤员安置好!”我的目光在一干内政官员身上扫过:“你们想过没有?他们是为了我而受伤、他们是为了整个黑暗行省而残疾!我不能给他们一人几个银币就把他们赶走,我也不能修个营地把他们当牲口一样的养着,这不是我科恩.凯达干得出来的事!”

    “总督大人,我们也是您属下的官员,我们不是不想管这些伤员。”一个主管急忙站起来解释:“现在会场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您一手提拔的亲信,没有一个不是尽忠职守的官员,总督大人的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可这件事真的是很棘手,给我们点时间好吗?”

    “正是因为棘手才找你们来。”听他这样说,我口气也略有放松:“什么事都由我这个总督做了还要你们干什么?现在形势紧张,我们没时间在这些事情上纠缠,在今天的会议里就必须拿出办法解决。”

    听我这么说,一干内政官员顿时愁眉苦脸起来。其实我也不是不理解他们的难处,相反的,我对他们的困难一清二楚……但如果我不加重语气,军官们就会有情绪,军队的凝聚力也难以保证。其实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我心里已经有了底,但整件事一定要由内政厅出面解决,只有这样,军队里的士兵们才能明白在黑暗行省里,除我之外还有很多人关心着他们。

    会场沉默着,每个官员都在为想出办法而绞尽脑汁……的确,这万多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士兵够让人喝一壶的。

    “凯丽内政监督。”看这些官员都钻进了死胡同,我不得不开导他们一下:“行省内所有的医所是你在管理,你先谈谈?”

    “好的,其实在这几天,我也去看过伤员了。”凯丽站了起来:“我们有足够的医所,也有药剂作坊,只要有资金,以行省目前的治疗能力,我们为这批伤员提供完善的治疗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他们中多数人伤势严重,在治愈之后,恐怕残疾人数将进一步增加……大概是现在一倍的样子。”

    “尽我们的力量,尽量挽救他们吧!”我说:“说到底,这都是我的责任,如果不能妥善的安置他们,我心里有愧。”

    凯丽答应后坐下,坐着的菲琳目光一动开了口。

    “罗伦佐院长。”出呼我的意料,菲琳先点了罗伦佐院长的名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罗伦佐从后排站起来,先向菲琳行了一礼,然后才说:“夫人,我不是管理内政的官员,我只能就此事说出我个人的看法,至于是不是行的通,还得请大家商榷。”

    “你请讲。”菲琳淡淡一笑。

    “这批伤员之所以会让人觉得难以安置,多半是因为大家认为他们是残疾的原因。”罗伦佐缓缓的说:“士兵靠什么成为士兵?就是健全的身体,身体一残疾,那做为一个士兵,他们也就没用了。”

    他这话一出口,不但军官们脸色青,连文官们的脸色都变了。虽然他说的是大实话,可我手下的军官无一不是从士兵升上来的,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会滴血!我只得再次用眼神压下了骚动的军官,心里却恨不得冲上去抓住罗伦佐,左右开弓给他几十个大耳光。

    “但是,事情果真就严重到了这一步吗?我们为什么不能换一个角度来看待他们呢?”罗伦佐似乎没有感受到会场的气氛因他的话而改变,不动声色的继续讲了下去:“在这些日子里,我天天都在观察着这些士兵……我现在他们身上,在这些经历过多场战争的士兵身上,有着非常可贵的品质!”

    我大松了一口气,这老家伙总算没有笨到家。

    “他们有淳朴的本性,有敏捷的头脑。”罗伦佐慢慢的走到前排:“在菲谢特陛下的教导下,他们的忠诚不成问题!军队生活让他们有纪律,战斗磨练了他们的意志,远征开阔了他们的眼界,他们已经不再是眼光寸许的老百姓……”

    “罗伦佐院长。”菲琳插了一句:“我不想打断你,但请你说重点好吗?”

    “是的夫人,我想说的是,如果加以适当的培养,他们完全能够胜任村长级别的行政官员!”罗伦佐说:“要知道,村长级别官员缺乏一直是我们行省的一个大隐患,那里几乎是权利的真空,特别是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防止内乱相当重要。这批伤员忠诚、坚强、不乱来,而且警惕性高,在上层官员的领导下,当个村长不成问题。”

    经他这样一说,会场里的人频频点头。

    “谢谢罗伦佐院长的提议,请你坐下。”菲琳看了我一眼。

    “温丝丽内政监督。”我问:“我们现在的学校,能为这批特殊的学员提供教育吗?”

    “可以的。”温丝丽回答我:“我们有足够的场地,虽然这批学员的学习目的与一般学员有区别,但我们可以请参谋部派人参与管理,个别课程还可以由内政厅派官员教授。”

    “温丝丽内政监督已经答应了。”我再对内政厅的官员们说:“你们还有问题吗?”

    我的内政官员们可不是笨蛋,有罗伦佐的这个思路,接下来的事当然好解决。每个主管轮着说,从教育流程一直到安置顺序,三下五除二就把整件事情安排好了。

    “参谋部怎么说?”我面向军官问:“这样的安排,你们有什么意见?”

    “报告长官,我们没有意见。”卡罗斯站了起来,动情的说:“我替那些受伤的兄弟感谢总督,感谢内政厅的各位同仁,也感谢罗伦佐院长!”

    着,所有的军官,包括两位军团长都同时站起来,向内政官员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事实上他们心里也知道,这批伤员的安置很成问题,听到昔日的手足能有这样的归宿,他们非常欣慰。而罗伦佐院长,这个老家伙也自这刻起得到了军官们的好感。

    “这样就最好不过,内政厅在时间上要抓紧。”我点点头说:“先让他们管着,我不要求这段时间他们做出多好的成绩,这段时间里行省的局面要以稳定为重点,至于民生方面,以后我会给他们陆续派去助手。”

    “是!”

    “好了,现在讨论第二件事。”我说:“关于三十六部族共一百六十万人的安置。”

    听这让人心焦的数字,内政厅的主管们非常整齐的低下了头。

第八章

    三十六部族的人可不比一般难民,数量庞大自然不用说,他们还有自己独特的传统,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再加上是来自神魔分界线,没有一般意义上的宗教信仰。谁都认为他们不止是包袱那么简单,他们简直是很大的麻烦。

    进入黑暗行省这几天来,已经生了很多起由三十六部族人引起的斗殴事件,虽然都是三两个人抡拳头,可这也是一个值得注意的迹象。他们与我行省原居民在各方面差距明显,这使得情况更加复杂。

    其中最要命的是心态。

    黑暗行省的原居民,包括逐步开始内迁的水族在内的各个异族,他们因为是我的早期领民,而且在其他方面更显得进步一些,所以他们在面对这些外来部族的时候都有一种优越感。

    这优越感不经意的在各处体现出来,而三十六部族的人因为一直以来的恶劣环境,很容易就把这份别人的自我优越感当成是对自己的侮辱,再加上我对嘉德南拍了胸脯的原因,他们心里自然就不大乐意……

    就为了这,卡罗斯和杰克这段时间来忙坏了。

    “既然大家都不出声……”我背起双手,走到异族领们的座位旁:“我就再向大家介绍一个人好了,小嘉德南!”

    “科恩老爷。”小嘉德南从后排站起:“我在这里。”

    “到前面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你部族的情况。”我大声说:“这位是三十六部族的总领,名字叫小嘉德南。”

    “是的老爷。”小嘉德南走到会场中。

    “三十六部族是跟随科恩.凯达老爷来到黑暗行省的,总人数是一百六十三万八千余人。”小嘉德南清清嗓子,看来还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场合:“说起来只是三十六个部族,可细分下来有好几百个村寨,每个村寨都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整体,成员们不肯分开,所以安置起来就有些困难。”

    “请问小嘉德南。”一个内政官站了起来:“三十六部族的种族组成怎么样?是不是真像传言那样复杂?”

    “我可以告诉大家。”小嘉德南听到这话,也止不住苦笑了一下:“真正的情况比大家想像的还要复杂,三十六部族的人种几乎囊括了神属联盟与魔属联盟里所有的种族。”

    没有人说话,大家开始倒吸凉气,就连各异族领的眉头都揪成一团。各个种族都有,还要按村寨安置,行省哪有这么大的地方?以后又应该如何处理种族间的纠纷?

    来,我得让管理内政的头头出面了。

    “菲琳内政监督。”我回身问菲琳:“你有什么想法。”

    “好的,我想过这件事。”菲琳站起来,慢慢走到会场中间:“我们三位内政监督在这几天已经商量过多次了,还分别与内政厅的主管们交换过意见。”

    “有什么结论吗?”我问。

    “以本行省现在的土地情况,单独划出一块地来安置三十六部族是不现实的。”菲琳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除了异族聚居地外,以黑暗城为中心,整个行省共有中小城市五十四个,下面有四百六十四个镇,八千三百七十一个村。土地分配早已经完成,总督的领民们已经在自己的土地上耕种了好几个季节,现在要他们让出来,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的确是这样。”我点头同意:“如果要让平民们让出自己的土地房屋,不等叛军来攻,我们自己就先垮了。”

    “但另一方面,菲谢特陛下与总督都已经下令必须妥善安置三十六部族,所以我们的意见是,三十六部族只能分散安排。”菲琳环视全场:“这是我们在综合了各方面情况后做出的决定,虽然是折衷方案,但我们只能做到这一步。”

    真不愧是菲琳,太了解我的想法了,怎么能让部族集中居住?万一管束不了闹起事来那还得了?

    “小嘉德南,你也听到了,行省目前就是这样的情况。”我对小嘉德南说:“部族成员的前途我是向嘉德南保证过的,大家都在尽心尽力的做,那么从顾全大局的角度出,三十六部族是不是也应该替我分担一点?”

    “科恩老爷,我是您亲手提拔起来的,您的话我一定执行。”小嘉德南说:“但我同时也是三十六部族的代言人,我必须把他们的意愿传达给您。”

    “我明白。”我点点头:“他们还有什么意愿?”

    嘉德南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我,看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那三十六个领又给他出难题了。

    “好吧!这个事我们散会之后私下谈。”我大度的说:“你们还是客人,你可以在会后召集三十六位领,就说我请他们共进晚餐。”

    “是的老爷。”小嘉德南感激的说:“关于分散安置的问题,事实上我也很理解,相信总督老爷有妥当的安排。”

    我摆摆手,让小嘉德南回到座位去。

    “看来这问题是在各部族领那里,他们的心结由我这个总督去解。”我笑着说:“会后我会和他们详细的谈谈。不过这个问题等不得,既然内政监督已经做出了决定,内政厅马上商定步骤!”

    听到我这个命令,内政厅的主管们马上心领神会,立即表自己的意见。从教育、卫生、农耕、种族等各方面入手,把一百六十多万人东插一点,西塞一点,分摊到行省的各个城镇中去了。

    “小嘉德南。”我最后才说:“军务与政务必须分开,关于今后的各种事务,你就不用再和卡罗斯联系,他是军职,之前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而现在,你有事可以直接向内政监督菲琳回报,我会叫人在内政厅为你准备一间房间办公。”

    “是的科恩老爷。”小嘉德南点头说:“这点我明白。”

    “那好,这个问题结束,我们现在来说兵员补充。”我转过身子,大声说:“内政厅的一般官员、各城镇主管可以退场了。”

    大批中级官员立即站起来走出会场,现在会场中只剩下内政监督,最高级别军官及各部司主管。

    当然,异族领们也还在,他们手上可掌管着我的特殊兵源。

    “大家都知道,在这次远征中,我们的军队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军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悲痛的说:“特别是特殊兵种,我们的翼人部队,我们的精灵部队,他们为了我们的胜利,流血流汗做到了最好。”

    “总督大人,我们的族人从不怕牺牲,只要这牺牲有价值。”文的父亲马上就站起来说:“你不用说了,把族人交给你手上,我们放心!”

    “是啊!科恩总督,我们几大异族已经商量好了。”瓦地的父亲也站了起来:“你要打仗的话兵源不是问题,你要多少我们出多少!上次打仗你一个矮人战士都没带,你不是看不起我们吧!”

    “没有这回事!”面对这两位爱抬杠的长辈,我连连摆手:“虽然我没有带矮人战士,但我们身上穿的、手里拿的可都是出自矮人族的装备,这些东西可是战士们最信得过的朋友,怎么能说矮人族没有贡献呢!”

    “你这么说是没错,可这次除了装备之外,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请说。”

    “自从你上次带了沙人出征,就有个老小子总在笑话我。”瓦地的父亲瞪着眼睛,吹着胡子:“这一次,你带多少沙人战士,就要带多少矮人战士,我们矮人以勇敢著称于世,可不能让人看我们的笑话!”

    “您别激动,先坐下。”我陪着笑脸说:“矮人战士要加入军队这当然是好事,但有一点我这个晚辈可要先讲明。”

    “你说!”

    “带谁出征,不带谁出征,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我说:“这是得由参谋部根据实际的作战目的决定。我总不能带着沙人去打海战,带着矮人去沙漠吧?”

    “行,只要有你总督这句话就行。”瓦地的父亲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有了决定,给我捎个信就成。”

    “是啊!总督大人。”旁边的半兽人领也说:“面对战斗,我们绝不会退缩。”

    “各位能这样说,真的解决我的一个大问题。”我说:“征兵令很快就能到各位手上,我也相信各位会给训练场提供足够的兵源。”

    接下来,就是决定各军团的驻地,以及军粮的供给、换装的先后顺序等等,虽然我心里很烦,却不得不一项项的与相关人员仔细商议,直到最终解决问题。如果不是有三位体贴的内政监督替我想办法,我早就踢东西外加骂人了。

    到会议最后一个议题结束时,天上已经是繁星点点,除了三位内政监督,在座的只剩下些高级军官。

    “这个会议呢!到现在就开完了……”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到军官们中间:“今天的会议,军事上的事说得不多,我们还得另找时间商量,那么你们又知道我为让大家参加这个会议吗?”

    “长官,其他的我不知道。”玛法活动着身体:“可我的身子都僵硬了。”

    “呵呵,你倒坦白。”我在他肩上轻拍一下:“别看你穿着军服,你这总联络官可是半军半政,怎么能马虎呢?”

    “我想,长官之所以叫我们来参加这个会议。”卡罗斯在一旁说:“应该是要让我们了解一下内政的艰难。”

    “没错!”我赞同的点着头。

    “可是老大,我们是带兵的人呢!”看看周围没外人,会议也结束了,海尔特也就换了称呼:“要我们来参加内政讨论,听内政官员们叫苦……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来,只能在心里干着急啊!”

    “是啊老大。”莫亚也说:“下次还是让总参谋官一个人来吧!”

    “为什么是我?”卡罗斯哼哼一句。

    “觉得很难受啊?这不怪你们,大家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我呵呵一笑:“温丝丽内政监督现在可是主管行省教育的,让她来给大家解释一下怎么样?温丝丽,快过来,你又有学生了。”

    旁边温丝丽微笑着走了过来。

    “给大家。”我拉着温丝丽的手:“免得他们不明白。”

    “是这样,会议之前科恩就和我们商量过。”温丝丽说着话,语气温柔得就如同流过身边的微风:“军事政治家,政治为军事提供各种便利和保障,而军事又是维护政治的强力手段,这两个环节中,哪一个出了纰漏都会影响全局。”

    “怎么说呢?就拿眼前即将爆的战争为例。”菲琳也拉着妹妹走了过来,接过了话:“为什么鲁曼会动兵变?那是因为他知道,政治上他不可能推翻克里默陛下,而军事为他提供了这个主动。但他没能把科恩怎么样,反让科恩成功的救出了菲谢特陛下,这样的战斗结果又让鲁曼在政治上陷入了被动。”

    “所以啊!大家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只知道带兵打仗。”我说:“要知道,你们可都是高级的指挥官了,在军事行动中要注意与政治结合。”

    “结合?”莫亚抓了抓头。

    “是,为什么我们的帝国闹得天翻地覆,而神殿和光明神族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声音说:“大家知道,在这件事里,神殿的红衣祭司也有参与,这就是政治交易。鲁曼和红衣祭司相互勾结,利用各种手段造成了一个时间差,在这段时间里,光明神族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这就是他们在政治上的优势。”

    “原来是这样。”杰克点着头说。

    “这次的战斗,说到底还是一场政治争夺,因为光明神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表明态度,鲁曼想要抓紧时间消灭菲谢特陛下,以既成事实来堵住神族的嘴,所以他的进攻一定是疯狂的!”我继续说:“而我们的目的就要保护菲谢特陛下,要以手里的军事力量狠狠的打击鲁曼,为菲谢特陛下争取到更大的政治主动。”

    “的确,光明神族没有表明态度,这是很少见的。”卡罗斯说:“那事情会怎么展呢?”

    “我们打赢了,就消除了鲁曼制造出来的时间差,随着战事的延续,整个大陆上的悠悠众口可不是神殿堵得上的。”我招呼军官们蹲了下来,脑袋挤着脑袋:“到那个时候,光明神族就必须出来收拾场面,虽然鲁曼和神殿的红衣祭司还有这样那样的手段,但在我们强大的政治军事优势下,光明神族不得不做出有利于我方、有利于菲谢特陛下的裁决。”

    “那我们在军事上需要保持多大的优势呢?”卡罗斯问:“我们要做到哪一步才能保证政治优势?”

    “这要看菲谢特陛下怎么说。”我摸了摸下巴:“如果菲谢特陛下要一鼓作气的拿下鲁曼,我们这些为臣的必须拼尽全力,一路杀到鲁曼家里的卧室把他拎出来。”

    “不过以菲谢特陛下的睿智来看,他不会要求我们这样做。”一旁站着的菲琳说:“毕竟菲谢特陛下这么仁慈,怎么可能不爱惜士兵呢?”

    “是啊!培养一个士兵的花费可真不低。”卡罗斯说:“就今天的会议来看,我们行省的资源也很难支援我们四处作战。”

    “所以啊!军事上的困难就可以通过政治来缓解,只要我们打好头几仗,把敌人打痛了,他们就会把手脚缩起来。”我说:“在这个时候,观望中的总督就会倒向我们这一边来,陛下的实力就增强了,这些总督就算不派兵参战,东西总得给吧?这就是我们在政治上的第一个胜利。”

    “第二个。”我接着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光明神族得出来说话了,鲁曼不是帝国正统这人人知道的,神殿还敢怎么讲?神族都出面了,那些帮助鲁曼叛乱的别**队还不脚底抹油?他们一走,鲁曼的实力就被削弱了,这就是我们用政治取得的第二个胜利。”

    “我明白了。”莫亚说:“所以我们一定要守住鲁曼的第一次攻击,而且是不计代价的守住!”

    “对!只有打出气势来,我们才能更快的进入政治争夺,军队的损失自然就小。”我高兴的说:“如果你们一犹豫,这仗打得拖拖拉拉,我们就得和鲁曼展开拉锯战,到那时,我们就会苦不堪言。”

    “是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别说是政治优势了。”海尔特说:“我们还得为自己的小命祈祷。”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我冷冷一笑:“在第一轮战斗中,我们就不能遮遮掩掩,要把手里的锋刃彻底的亮出来,给他们一下狠的!”

    “然后就进入老大你刚才所说的过程。”海尔特眼中闪着光:“让鲁曼那个杂种不得好死!”

    “鲁曼怎么个死法,这得由陛下做主。”我说:“我们打好仗就行了,不过那些跟在他**后面跑的杂碎,我们可以慢慢的收拾……”

    “好了吧!你们。”菲琳说:“天色不早了,大家回去吃晚饭吧!”

    “对对,都回去吃饭去。”看着大家都领会到我的意图,我也就站了起来:“吃饭……现在什么时间了?靠!三十六部族的领们还在等我!”

    “你还记得这个?”菲琳笑着说:“说起重要的事来就忘这忘那的,看你的记性。”

    “那我们快走吧!”我说:“他们可能都饿坏了。”

    “不用那么急,我们又不是存心怠慢他们。”菲琳跟上我的脚步:“会场上的灯光,全城每个角落都能看到,身为科恩总督你的下属,怎能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说的对。”我放缓脚步:“再说了,这些家伙也有着私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说呢!”凯丽也来凑趣:“刚刚还有一大群人有座不坐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的样子,活像打家劫舍的小贼。”

    “不是小贼,是大贼,本少爷还是贼头。”我把嘴凑到凯丽的耳边说:“而夫人你呢……你就是贼婆。”

    “啊--姐姐!”

    “什么?”

    “夫君偷吻我!”

    “正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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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所数识的星空背后,无尽虚空的深处。存在着我们无法理解的世界。他,一个背负无尽宿命人类灵魂,在这个陌生世界重生。陌生的世界,陌生的魔法。陌生的精灵。陌生的幻兽。陌生的异族。还有……血与火的杀戮和战争,还有那熟悉的……异人傲世录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人傲世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人傲世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