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张真人
我的一生可以说是一个长长的故事,诡异、离奇、甚至是惊心动魄,若是对于一个常人来讲,我所经历的一切他们定会认为不可思议!
这一辈子我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正所谓爹亲娘亲,不如**亲,为了向**痹心,我曾在文化大革命风潮中做过红卫兵,也曾紧跟统帅**,广阔天地炼忠心的上山下乡的当过知青,当然也见证了后来的改革开放。
若有人问我是做什么的,我一时倒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我种过田,做过道士,开车做过司机,有几年还甚至盗过墓。不过,在一般情况下我多是回答我是一名茅山道士,因为最后我的确做回了我的老本行——道士,为人驱邪斩煞、治病画符。
身为茅山道士,自然学得一身神通本事,可是上天让你得到了一门神通本事,却也会夺走你一样东西,正所谓五弊三缺,多数学道之人都躲之不去。
所谓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老而无妻曰为鳏,老而无夫曰为寡,老而无子曰为独,幼而无父曰为狐,身上残疾曰为残;而三缺,说白了无外乎就是钱、命、权。
五弊三缺之所以多会发生在学道之人身上,主要是因为学道之人或是算命看相,或是堪舆风水,而泄漏天机过多,上天对我们这种人的惩罚,让我们无法像正常之人一样享受完整的命理。这也是为何算命先生多瞎子,风水先生多短命,学道之人多无子的原因,你若不信,我接下来便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不同其它故事,因为它是真实的,而且也不是现如今你们能听得到的故事……
南茅北马,南方茅山道士多,北方马家弟子多,而说到南茅,则多数人都会说湘西赶尸者多,江西道士多。其实这话一点没错,在江西,虽然正宗的茅山道士极少,但是民间一些无门无派的江湖术士却的确不少。而我将要讲的这个故事,主人公就是江西人。
他姓张,大家都管他叫张真人。江西与湘西有点相似,那就是山多,而且那山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而张真人就居住在江西境内的一处偏僻山村之中。那时还是民国年间,人人温饱难保,农民多是靠给地主人家做长工或是短工,换取一些吃食,那时的贫民可谓是真正的贫寒之民。全国上下如此,张真人所在的这个村子也当然同样如此,只不过唯一另外的就是,张真人一家却能年年丰衣足食。张真人不是地主,也不是民国政府官员,他之所以能让家里丰衣足食,这当中自然是有原因的,容我慢慢道来……
张真人所在的这个村叫作锦州,这个村的名字同北京那边的锦州市一样,但是这个锦州却是个偏僻的小山村。村里有一地主,村民们九成劳力都是世代为其做长工为活,当然还有一成村民则是靠着手艺生活,如木匠、石匠、蔑匠等等。
话说张真人他有一妻二子,在这个锦州的村子里除了那户地主家外,张真人家算是过得最好的一户了,原因无它,就是因为张真人是一名茅山道士!算命看相、风水地理、驱邪治病无所不会,常年为人看看风水,驱驱邪煞,一家四口的日子过得倒是宽松。
别看张真人是一名道士,但是在茅山派中来讲,道士是可以娶妻生子的,这便是道士与和尚的区别之处。张真人因为是道士,且一身神通本事,所以在当地那是人人尊敬,哪怕就连村里唯一的一户老地主,见到张真人,那也得点头微笑的唤一声“真人”。
张真人的妻子是个本份的贤惠女人,也对,那个时代女人不贤惠又有几个会愿意娶呢?膝下两个儿子,长得虎头虎脑,极为聪明,村里人无不在张真人面前竖起拇指夸道:“你那两小子长大后一定是个人才!”,把个张真人乐得嘴合不拢。
这一年,张真人两个儿子大的有十一二岁了,小的也有**岁,张真人如平常一样被村民喊出门去治病,两个孩子则随母亲留在家中。话说村里有一小人,心性极坏,看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实为喜眼热好嫉妒之人,他见张真人一家过得同地主家一般,于是心生坏意,跑到张真人两儿子面前说:“你爹真的会驱刮病?我看不会,说不定就是骗人的小把戏。”
张真人两儿子哪会让外人说自个儿父亲的坏话,当即回道:“我爹是正宗的道士,村里这么多人的邪病都是我爹看好的,还有你自个儿的老爹犯病,还不一样是我爹给看好的吗?别说是驱刮病了,就是要捉鬼那也是伸手的事儿。”
那人笑了笑,摇头说:“我才不信哩,如果你爹真有本事的话,那么他一定不会怕鬼,可是我敢跟你们打赌,你爹他一定也怕鬼。”
两个儿子见其总是不相信爹爹的本事,于是就点头道:“行,赌就赌,反正我爹是正宗的道士,不会怕鬼的。你说怎么个赌法吧!”
那人便说:“你爹今天去给村头老赵家治病去了,肯定要晚上才会回家,你们到时就跑到你爹回家的路旁大树上,扮鬼吓你爹,若是你爹果真不害怕的话,那么就算你们赢了。”
两小鬼虽然觉得扮鬼去吓自个儿的爹爹,有些内疚,但是想到这也是为了向别人证明自个儿爹爹的本事,于是也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当天晚上,张真人两个儿子吃过晚饭便寻了个借口出了门,来到马真人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路旁有几棵百年古树,古树枝繁叶茂,树干上青藤缠绕,每棵树都要数人合抱才可抱下。有人说这些古树早已成精,也有人说以前有人去砍过这些树,可是砍下一刀,那树竟会流血。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真人两个儿子就要爬到这些古树上面。
童年生活在农村的人应当知道,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的功夫那可不是盖的,虽然张真人两个儿子也就十岁左右,但是这些要几个大人才能合抱下来的巨树,他们也是照样上得去。
两小鬼就这样蹲在了古树上,开始等起了自个儿的爹爹。而话说张真人,在老赵家喝了几两小酒,头有些犯晕,于是便在老赵家坐了一会儿,饭后聊聊天,喝喝浓茶,待到将近晚上十点左右,这才起身辞别往家里赶。
这天还是月初,月亮如细牙,不亮但是尚能隐隐看清道路,张真人就这样摸黑往家里走。就在他走到两个儿子藏僧处时,树上的两儿子便立马装出鬼哭的声音,对着张真人“呜呜”地大叫了起来……
话说张真人猛得听到头顶上方一阵鬼哭,酒醉立马醒了七八分,心里一个激灵!抬头往上一看,高高的树顶之上两个黑乎乎的东西蹲在那儿……
张真人眉头一皱,心想竟然还有小鬼敢冲老子喊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于是立马在手掌心上画出一道茅山术中的“剪刀敕令”,然后往树顶上的那两个黑影打了过去……
“剪刀敕令”如闪电一样扫中黑影,只听树上顿时传出“啊~”的两声尖叫声。张真人一听到这尖叫声,大叫一声不好,因为这声音是自己儿子的声音!
张真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也管不了去寻从树上坠落下来的黑影了,直接撒腿往家里跑。因为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常人中了自己的“剪刀敕令”,一般是活不了的。
张真人猛得跑回家,一脚踹开房门,拉着自个儿的妻子便问:“咱们的儿子哪去了?”
妻子本就被张真人这火急火燎的样子吓坏了,当下立马回道:“儿子吃完晚饭就出去了,他们说是去老赵家寻你呀,怎么……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张真人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如坠冰窟,冷气从心底直冒,他知道刚才被自己从树上打落下来的就是自个儿子了。
此时,张真人已来不及回答妻子,也来不及对妻子说明情况,急忙叫妻子:“你快去给我找条箩筐绳来,我要用箩筐绳穿针!”
妻子一听张真人说这么莫明其妙的话,甚是不解,因为箩筐绳是农村用来挑谷子的,最细的也有小指粗细,这么粗的绳子哪能穿进绣花针的针孔里去呢?于是摸了一下张真人的额头,回答道:“老张,你这是咋了?你咋一回来就说糊话哩?这箩筐绳咋能穿针呢?”
张真人一听这话,心里一凉,一个算是完了。接着他又叫妻子:“你快去找根棉线来,我要用棉线吊石磨!”
妻子说:“棉线哪吊得起石磨,老张你可莫再说糊话了,咱们还是去找找孩子吧!”
张真人一声长叹:“天意啊,天意,是天要让我断子绝孙!唉,没救了!”最后狠狠地跺了一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真人知道中了自己“剪刀敕令”的人是救不了的,但是张真人是会法术的,现在就只差讨句口彩,只要口彩讨得好,自己的儿子就还能救。可是连续讨了两句口彩,两次都被妻子说错话了,话错了则无救。连问两句,代表两个儿子的性命,妻子回答一次则断一个儿子的生死,最后张真人两个儿子都没救过来……
不管你们信不信这是五弊三缺的原因,但这却是事实,反正我是信了,因为这位张真人就是我的师傅,后来他自己也算了一下,自个儿的确命犯在五弊中的“独”上面。
至于我为何会成为他的徒弟,这说来就话长了,得从我做知青时遇到一鬼井险先丧命之事讲起。当然,这是后话,之后我自会慢慢道来,只是在这之前,我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我自个儿……
其实讲起我自个儿的事情,那就比张真人的事儿更玄了,可以说得上是玄之又玄,一般人根本不会相信,甚至就连我相交数年的好友,当听我讲起我的故事来时,他们都会嘴巴一撇:“你就吹吧!”
第二章 怪梦
的确,我的事情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不过再怎么玄,我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自己。我姓潘,名清债。对,你们没听错,我的名字就叫潘清债。也许你们会说,这世上咋还会有人取这么奇怪的名字呀?难道你出生时家里欠了很多债,父母指望你能帮他们还债?
名字是很怪,不止你们认为怪,就连我自个儿都认为怪,怪得在我懂事起到至今都不喜欢对外人说出自个儿的名字了,因为我每次报出自个儿的名字,别人无不会对我的名字感到好奇,甚至可以说是嘲笑。
不过名字是父母取的,我也只得硬着头皮接受。我记得有一个人曾说过,人可以决定自己一生的事,但是唯独自己的名字不是自己决定的,听到这句话后,我着实认为说的对极了。从小到大,任何事我们都可以自己决定,哪怕是在婴儿时期,我们看到不喜欢的东西,或是不喜欢吃的食物,我们都可以或哭或闹,但是这名字却从出生之时便被父母给决定了。
也许你们又会问,难道你父母是没文化的人?取名字是随意翻字典翻到哪个字就取哪个字?不,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父母不是没有文化的人,我父亲小时候也曾上过几天学堂的,多多少少也认识许多字,为人处事都是非常明白事喇人。而之所以他会把我的名字取成“清债”这么一个怪名字,完全是因为在我出生时出现了一件怪事造成的,说严重点,甚至可以说是在母亲怀我时就有怪事发生了。
好奇吧?因为发生了怪事而把名字取成了这样,这到底会是什么怪事呢?其实在我懂事后我也一度的追问父母,想知道这决定我名字的怪事究竟是何事。不过再后来,父母奈不住我年复一年的软磨硬泡,最后终于将这怪事告诉我了,听得我是心里不断打鼓,一时不知是真是假,总之一个字——玄!
这件怪事是从母亲嘴里听来的,是真是假,你们姑且听着,就当它是一个闲余饭后的小故事。
父母都是北京人,母亲怀我时,正好是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年,历经数年的战争动荡,中国大地终于迎来了曙光,那年,人人都知道安稳的日子终于要来临了。而也正是那年,我的父母结婚了,到了冬天,肚子里就有了我的动静。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父亲得知母亲怀孩子了,那心情别提多高兴了。要知道我父亲可是三代单传呐,可以说我们家是人丁稀薄,现在马上就要给家里添丁了,岂有不高兴之理呢?
可是这份高兴劲没出几天,我的父母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们开始频频做起了恶梦!起初是母亲,因为怀孕了,平时该做的家务都被父亲抢去做了,所以平常就常坐在院子里休息。那次是午后两点左右,父亲出门做活去了,母亲如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休息,可是那天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母亲听到院门外突然传来了“噼噼啪啪”的脚步声……
据母亲说,当时她虽然是做梦,但是头脑却异常清醒,她以为是我父亲忘拿了啥东西又倒回来了。没一会儿后,院门便被推开了,可是进来的这个人并不是我父亲,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这把母亲给吓坏了!
在梦境中,母亲吓得想张口喝问那人是干啥的,想喝问那人跑咱家来有啥事。可是无论母亲如何张嘴,使尽浑身力气,想说的话却连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只见进院子里来的那个男人,大约三十来岁,穿着一身黑衣,不知为何却看不清他的面貌,哪怕母亲使劲睁眼去瞧,也看不清楚,就好似那人的脸上盖着一层迷雾一般。一个陌生男子突然闯进自个儿的家中,这并不是最让我母亲害怕的,其实最让我母亲感到害怕的是,那男人手上及脚上都锁着粗粗的铁链!
铁链比拇指还粗,黑乎乎的,他往前移动一步,锁在他脚上的铁链便在地上拖动一步,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母亲吓坏了,这种戴着手链脚锁之人哪会是好人呀,这不就是那种犯了死罪的死刑犯吗?是的,母亲虽然是女人,但是她却也并不是啥事都不知,像这种戴着手链脚锁除了死刑犯,一般的罪犯哪会戴这些。
母亲当时想大喊,可是却喊不出声儿,可跑,可是脚就好似长在地上了似的,根本移不开半步。就这样,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恐怖的男人对自己慢慢走来……
当男人拖着脚链来到母亲的面前,他便停了下来,然后发出一声非常阴冷的“嘻嘻”笑声,然后对着我母亲的肚子便撞了过来……
我母亲吓得大叫一声,只觉整个身体一凉,一个激灵从长椅上弹了起来!
惊醒之后,母亲这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只不过这个梦实在太恐怖了,致使母亲醒来后还发现自己整件衣衫都被冷汗湿透了。
母亲摸了摸刚才在梦中被男人撞击过的肚子,还好没有什么异常。这时,母亲才缓缓稳定了一下心神,心想这只不过是一个怪梦。可是就在母亲准备转身回内屋时,却惊恐的发现那院门不知何时竟已敞开着了!
这一回,母亲着实吓愣住了。她急忙大叫一声我父亲的名字,见无人应答,然后又跑到内屋去叫我父亲的名字,依旧无人应答,母亲这便知道我父亲没有回来,而那门……
想到这里,母亲便不由想起了之前刚做的那个恶梦,心想难道刚才的梦是真的?难道真有这么一个人来过自己家?想到害怕之处,母亲于是吓得抱头便往屋外跑,在邻居家等到天黑父亲回来时,这才随我父亲回家……
父亲见母亲像受惊了的样子,于是就问母亲发生了何事,母亲早就想找个人将心中的恐惧说出来,于是便一五一十的将下午发生的怪事一下全抖了出来。
父亲听完后,并不认为这事有多可怕,他安慰母亲,说这只不过是个梦,而那门说不定是被哪家的小孩给推开的,叫母亲不要害怕。
父亲是男人,大大咧咧的,当然不会往深处去想,而母亲可不同,这事儿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加之女人天生思想细腻,要她就这么将这事儿抛于脑后,她怎么做得到?
就这样,母亲一直对这怪事心存疑惑。而就这样没过两月,怪梦又再次降临了。这回还是我母亲,还是在院子里,还是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依旧睡后做梦,梦中依旧是那个戴着手链脚锁的黑衣男子,唯一不同的是,此时那男子已在家中。
母亲一见到这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便吓得动弹不了,她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她想自己快点醒来,可是依旧同上回一样醒不来。只见那黑衣男人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咒骂什么似的,但是却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就这样骂了好一会儿,男人开始进内屋,母亲想跟过去,可是走不动,只得看着男人进自家的内屋。又过了好一会儿,男人出来了,只是出来时他手上抱着自家的储钱柜,出了屋便怒冲冲地往院外跑……
这个储钱柜不是很大,就是二十来厘米长的一个小木匣子,是外婆送给我母亲当嫁妆的,用来放木梳之类的事物,不过后来我母亲用它当储钱柜了。
见着那男人抱着自家的储钱柜往外跑,我母亲急得眼泪都哭了,可以说是又气又伤心,任谁眼睁睁的见到自己家的钱财被人拿走不伤心的?就在我母亲急的快昏过去时,梦醒了,母亲此时管不了这是不是梦,立即便往内屋跑,不过还好,木匣子尚在,东西也未丢。
就这样,母亲怀着我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做类似的怪梦,到的后来父亲也做了相同的梦,梦境无非就是一个戴着手链脚锁之人,老往家里跑,要么在自家发怒咆哮,要么对着他们冷笑,要么从家里搬东西出去,把我父母折腾的心神不宁……
1950年的秋天,我终于出生了。在我快要出生的那两三个月,父母倒是没有再做那个怪梦,父母也以为这怪事算是完结了,可是就在我出生那天,再次发生了一件怪事,这件怪事更是差点使他们将我直接给丢到了河里……
第三章 老道入宅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在我将要出生的那天下午,约摸着是午饭刚过不久的样子,家里突然来了一位道士。那道士当时大约四十来岁,穿着一身破旧的道服,站在我们家院外不断的往里张望。当时父亲正好在院子里做活,做到有这么一个道士总往自己家里瞧,于是便好奇的走了出去,问他:“道长您这是有啥事儿吗?”
那道士见引起了东家的注意,于是赶紧收回目光,摆摆手笑道:“没啥事,只是想来讨口水喝。”
父亲也算是个心善之人,而且当时那年月也不对如今人情那般冷漠,见道士只是想喝水,于是便邀他进入院子里,随的便去内屋倒了一杯水给那道士。
那道士接过水杯,倒也不急,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一小口小口的小嘬了起来,看那样子哪像是口渴的样子呀,就好似在自家的外院一般闲情逸致。
父亲见道士那不慌不急的样子,也不好摧他,于是便问起了他的来历。道士倒有问必答,说自己是一名茅山道士,江西人,姓张,走了十数年的江湖。不仅如此,他还一边小嘬着茶水,一边还跟我父亲讲起了他之前遇到过的稀奇古怪之事,听得我父亲拍案叫奇!
就这样一杯茶水便喝了大半个时辰,茶水喝完了,道士也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而是摸了摸肚子感概道:“一天没吃饿得慌,这话说的还真一点儿没错!”
说着这话的同时,还不忘转头对我父亲呵呵的笑了笑,那意思摆明了就是想告诉我父亲,他饿了,想吃饭了。
话说我父亲,当时他虽然觉得眼前这道士有些赖皮,但是他也明白这类行走江湖之人的难处与苦楚,再看到这道士一身破破烂烂的衣着打扮,知道这道士没有说假话,身无分文哪有不挨饿的道理。出于善心,于是父亲便对道士说:“我家也刚用饭不久,锅中还有些许剩饭,若是道长不嫌无菜下咽,我可以去为你盛来一碗。”
道士急忙点头说要得,要得,然后父亲便进内屋为其盛了一碗饭。
道士见父亲竟然果真给自己盛来了一碗白米饭,眼睛立马发直,接过饭碗便狼吞虎咽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赞道:“看来东家很是富足呐,竟然还有白米饭,嗯,好吃,谢谢东家……”
我父亲苦笑了一下,说:“道长见笑了,我家穷困潦倒,这白米饭也不是天天有的,这也是我媳妇吃完剩下的,呵呵。”
父亲并没有骗他,当时那个年月,要想天天吃到一碗白米饭,那可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那时别说是白米饭了,就连红薯都不是每餐能有之。话说那天中午,我父亲自己也只是吃的南瓜稀饭哩,南瓜稀饭可并不是南瓜与白米煮的稀饭,而是南瓜与米糠熬的粥。这白米饭完全是因为母亲怀着身孕,为了补身体,这才有一餐没一餐的煮些米饭。
一碗白米饭没一会儿便吃光了,吃饱喝足,道士这时终于起身了。只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拍了拍衣服,看了一眼我们家的内屋,转头对我父亲说:“我见东家也是个心善之人,怒贫道嘴多,我看贵府冤怨之气逼人,定是有恶灵进了贵府呐。”
父亲陌名听到眼前的道士说这么晦气的话,脸色当下便拉了下来,心想这道士也太不知好歹了,我又是给他水喝,又是给他米饭吃,他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睁着大眼说瞎话,这不摆明了还想骗我一笔法事费吗?
想到这里,我父亲脸色一冷:“道长莫怪,我家没有多余的钱请您作法,你还是去它处看看吧!”
那道士也不走,而是说:“呵呵,东家误会了,你若请贫道帮忙,贫道不收法事费,就当还你的一饭之恩。”
可是父亲还是不信自己家有恶灵,他看了眼道士,心想这道士肯定是担心晚上没饭吃,想在自家混饭吃,于是依旧拒绝道:“谢谢道长,只是我家里很是安好,并无道长所说的凶灵。”
父亲两次拒绝道士,那道士也不生气,他反而晃脑笑了起来:“哈哈,有没有凶灵我说了不算,得问你自个儿。贫道问你,你家是否每夜有响动?”
父亲一听这话,立陋道这道士果然是想在这自家混饭吃,因为自己家里根本没有任何响动。于是父亲摇头说没有。
道士眉头一皱,手上指决一掐,然后说:“宅子没响动?那……那这么说来贵府一定是有怀孕之女子!”
父亲一听这话,心里顿感惊奇,心想这臭道士怎么我家里有怀孕的人呢?要知道我母亲因为今天肚子不是很舒服,所以一直躺在内屋床上不曾出来,而这道士竟然这都能猜得出。父亲疑惑道:“我媳妇的确是怀着孕,不过这与恶灵也没啥关联呀?”
道士摇头说:“非也,非也,你若是同意的话,能否容我进屋去看上一眼?”
父亲见道士神神秘秘的,心想反正也只是让他进屋看一眼,并无什么大不了,我倒要看看这道士能说出个什么明堂来。想到这里,父亲便点头应了下来。
那道士进屋后,直接就朝我母亲的房间走了过去,就好似他知道我母亲就在那个房间似的。到了房间,他朝母亲肚子看了一眼,眉头一锁:“果然如我所料!”
父亲问他这话是何意思?而母亲也很疑惑,心想怎么突然跑进一个道士来了,而且还看着自己的肚子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呢?
道士说:“你媳妇的肚里怀的可是我所说的恶灵!”
这一下父亲想变脸发火了,这可是自己家盼来的小孩呀,怎么能容这臭道士说三道四的。可是就在父亲要发作之时,母亲却先开口了:“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怀的宝宝怎么会是恶灵呢?还望道长能指点迷津呐。”
道士指着我母亲的肚子说:“之前我在你们屋外便已发现你们家冤怨气逼人,如今看到你这肚子才知,原来那冤怨之气全是来自于你那肚中胎儿,唉,真是作孽呀!”
母亲吓坏了,慌忙起身,拉住道士的衣角,求他发发善心,好好说道说道。而父亲则担心母亲受惊影响胎儿,对道士说:“道长有话咱们出去说吧,我媳妇怀着身孕,你可莫吓到了她呀!”
道士理都不理我父亲,转头对我母亲说:“能否报出你之生辰予贫道,贫道算上一算?”
母亲哪会不报,立即就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那道士闭目算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摇头叹惜道:“你这胎儿不吉呐,非常之不吉!”
这把母亲给吓坏了,急道:“大师有话尽管说,我的胎儿有何不吉的?”
道士就好似故意要吊人味口似的,他也不立即说出个原由来,而是摇头晃脑的说:“若贫道没算错的话,你怀此胎之时,应当日日做恶梦,是否?”
这一下不止母亲惊讶,就连一直认为这道士只是混饭吃的父亲也太感吃惊,因为这些时日以来他也曾做过好几个恶梦。
两人急急点头,说的确是做过不少恶梦。
道士自得的点点头,说:“在梦中,你们应当看到一男子进了宅,对否?”
我父母更是惊讶,这都被他算准了?于是连连点头称是。
这时,那道士终于开口说:“你们在梦中所见之人,便是你腹中之胎儿是也!”
第四章 锁债鬼
“啊!”父母大声惊叫,因为他们在梦中见到的人可是一个带着手链脚町人,一看就是一个死刑犯。现如今听道士说他就是自己的胎儿,哪会不害怕的?
我父母还未开口,道士又继续说:“那人是阴间被锁之人,本还未到投胎转世之时辰,但是他却躲着地府鬼差偷跑而出,上来投入了你家。”
父母满脸震惊,问道士,为何那人偏偏跑我们家来呀?
那道士便转头对母亲说:“因为那人是前世被你所害,看你如今家中的冤怨之气,想来你前世让其受尽了冤屈呐。这回他肯定是来报取回业债的,实乃一索债之鬼也!”
索债鬼,大家都应当听过,就是指生下来带不大,只会折腾父母,花父母钱的人,债取完了,他便会一命呜呼离父母而去。
我父母当时震惊的话出说不出来了,此时的他们已不得不信,必竟那道士啥事都说准了,由不得他不信。不过我父母还是不得不追问道士,这是真是假?
道士说:“我自不会说谎,算算时间,今晚便是他要出世之时,到时你家中还会有陌生之人前来哩!”
“来陌生人?”我父母是又惊又怕,急问:“道长明言,这陌生人是谁呀,怎么会来我家呢?”
道士就说:“因为你胎中之人是偷跑上来的,并未到真正投胎之时,所以只要他一出世,地府便会知晓,自然会有鬼差前来索魂。”
我父母当时真被那道士的话吓坏了,一是不知腹中胎儿是不是真如道士所讲,是一个来索前世债业的索债鬼,二是不知生下来后是否真的会有鬼差前来索魂,于是当下急求那道士指点迷津,给条明路。
那道士点点头,说吃了你们的白米饭,自然会帮你们忙。于是便对我父母说:“你腹中之胎儿虽是索债之鬼,但是既是前世业债,终是要偿还的,所以哪怕他这世是来索债的,你们最好还是将此子保住,以免其子来世再来取债。”
父母点点头,也是这个意思,先不说还不还债的事,单说这腹中的胎儿怎么样也是怀了十个月的亲骨肉,哪能说不要就不要的?我的父母自是不忍心。可是那道士之前也说过,只要腹中的胎儿一出世,就会有鬼差前来索魂,若是人来取孩子的命,还能跟其拼命,可是这来取命的是鬼差,平常人哪拦得了啊?于是便问道士:“那我们该怎么才能保得住孩子平安呢?”
那道士笑了笑说:“我之前在院子里见到你家有一口井,你只要在小孩一生下来便及时将小孩放在竹篮中,吊在那口井里,等那鬼差离开后再抱出来,小孩便可躲过鬼差索魂。”
我父母虽然听得满头雾水,但还是连连点头应是,对道士千恩万谢。
那道士摆手笑了笑:“你们也先不要谢,因为此子就算躲去了鬼差这一关,他出世后也会搞得你们永无宁日,家财散尽无屋可住,这都是你们前世欠此子的业债,他必会取回去的。你们可愿意?”
父母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愿意,只要孩子平安,哪怕是要我们的命,我们也愿意。”
道士听我父母如此说,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接着说:“嗯,如此最好。不过此子在十八岁之时便会将前世之业债取回,接着他便会离去,这一关比较麻烦,你们很难将他留住。”
这一回我父母傻眼了,原以为只要出生时保住孩子的命,然后还清债,孩子便会好好的,可是哪曾想到孩子到十八岁取完债便要离去,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我母亲当下便哭了起来,说自己的命怎么会这么苦。而父亲见母亲哭的伤心,于是急忙求道士一定要发发慈悲帮忙给个化解之法。
那道士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说索债鬼就是幻生子,都是债取清了就会回去,你们怎么留也是留不住的。
我母亲听到这话,哭的更凶的,可谓是肝肠寸断,泪如雨下。
那道士见我母亲哭的那般伤心,好像很不忍心似的,于是重新掐指算了一下,然后说:“东家先莫哭,我这倒算出了一个办法,只是能保住他的把握不是太大,不知你们可否要听呢?”
我父母哪会不听,急忙擦拭泪水,求道士明示。
道士说:“我算到此子十八岁时会有一次驿庐择,所谓驿马就是指远行,而此子之关劫便落在此远行上。所以你们一定要记住,若想保其命,在他十八岁要外出之择时,一定要他来往江西走,只要他来江西,我与他定会有缘相见,如此则有一丝生机。”
我父母虽然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必竟是十八年后的事情,但还是点头牢牢记下。不过心里也有一丝疑惑,于是问道士,如果我们不让他远行,是否就能躲去此劫?
道士摇头说:“非也,此劫落在异乡,命中之命数也,你们拦也拦不下。话尽如此,你们好生记住!”
说完,道士便拂袖往屋外走去。
我父母急忙追出,想留住他,可是那道士这回却理也不理我父母的挽留之言,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
道士离开后,父母心里都是七上八下,魂不守舍。母亲正想开口问我父亲该咋办才好时,话还未说出,肚子便疼了起来。
算算时日,此时也是到了要生的时候,而且那道士也说过今日胎儿便会降生,于是父亲吓坏了,见我母亲好似真的要生了,于是急忙扶我母亲躺到床上,然后就要去找接生的稳婆前来接生。
这说来也怪,白天一直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这会儿却突然乌云密布,雷电轰鸣,接着便是大雨倾盆而下。看那架势,就好似天地间有妖出世,那天雷要劈妖一般,一道道闪电打在地上,把我父亲吓得脸色大变。
不过就算这雷再吓人,雨再大,我父亲也还是不敢耽搁,披上一件蓑衣便往外跑。
顶着雷冒着雨,父亲终于将稳婆给接到了家里,这时母亲已疼得不行了,稳婆看了一眼,说这就要生了,忙叫我父亲出去烧盆热水来,而她自己则准备为我母亲接生。
话说我父亲,他虽然慌慌张张的跑到厨房去烧了一锅热水,但是在烧水的时候,他还是不忘下午那道士的吩咐,在百忙之中去找来了一个竹篮,与热水一起送到了母亲房中。
当时那年月,家里也没有现如今的电灯,就是点了两盏煤油灯放在床边,一道道闪电从九天之上劈下,整个房间乍现出一道白光,接着响起震耳的炸鸣声。而就在这时,我,呱呱落地了……
父亲一听到我的哭声,立马就跑进屋,从稳婆手中将我抢了过去,一看,只见我的手腕、脚腕之上竟然有黑青黑青的胎记,那胎记成圈形,套着我的手脚腕。父亲一看到这胎记,当时就傻了眼,这……这胎记就好似被什么锁绑过似的,使他想起了梦中那戴着铁链锁铐的男人!
父亲脑中只觉“嗡”的一声,心道这还真被那道士说中了,这儿子果然是梦中那个男人!当下哪敢再有耽搁,在稳婆满脸惊诧的表情中,将我急忙放进了那只竹篮中,然后提起竹篮就往院子里跑!
稳婆急忙随后追出,对我父亲喊道:“他爹,孩子还没洗澡哩,你这是要提着他去哪儿呀,小心给冻坏喽!”
我父亲哪有时间回答他,生怕那鬼差会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院子里的井边,然后将竹篮绑在水桶上,往井里放了进去……
第五章 道士预言
井里虽然有水,但是那水也在四五米深的地方,而我就用绳子吊在井中的三米深之处。好在此时是秋季,要是冬季,我想光是这样吊着,我也是活不了的。
再说那稳婆,一看我父亲竟然将刚降生的婴儿放进了井里头,还以为他是想将婴儿投井,于是吓得惊叫一声,跑了过去一把将父亲扯住,喊道:“孩子他爹,你这是做啥孽呀!这孩子可是你自个儿的亲生骨肉呀,你咋可以这样把他活活淹死呢?”
父亲此时可解释不清,硬将稳婆扯进房中,然后说:“刘婶,您先别急,听我跟您说,我这可不是要杀自己的孩子,而是救他。我并没有把他投进水里头,只是吊在井里的半空中。放心吧,等过了一会儿我就会把他提上来,你就先回去吧,等明日我再来好好谢谢您。”
稳婆哪会听父亲的话,她骂道这哪是救孩子呀,这分明就是要害死孩子嘛,这么冷的天,时间一长孩子只不定会不会给冻死。
父亲解释不过,最后只好叹气道:“刘婶,实话跟您说吧,这孩子是来讨债的,而且呆会儿就会有鬼差来取他命,算命先生说只有把孩子在井里头才能躲去一劫。刘婶,我们不会害孩子的,你就先回去吧,这孩子不吉呐!”
稳婆听到这话,满脸震惊之色,显然是明白了其中原由。
而就在稳婆准备再次张口询问之时,突然整栋房屋一颤,屋后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把父亲他们吓得惊恐万状。稳婆被这声乍响吓得瞪起了大眼,惊叫道:“这……这是咋了?”然后往外跑去……
而我父母亲当时则惊恐的愣住了,就在父亲回过神来想跑出去查看时,客厅中就传来了稳婆的声音:“哎哟喂,墙倒了!”
父亲听到这话,心里一颤,急忙跑了出去,客厅里尘土飞扬,父亲一看,果不其然,正如稳婆所说,客厅的后墙倒塌了!
父亲整个人都蒙掉了,虽说现在下着大雨,但是这屋可没有淋到雨呀,这墙怎么可能无原无故就自己倒了呢?
这时,父亲突然记起了先前那道士说过的话,那道士曾说过,孩子出世之后,你们将会永无宁日,家财散尽无屋可住。现在父亲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正是这样吗?孩子这才出世多久呀,还不到十分钟,这家里的墙就倒了一边,这可真是造孽呀!
这时,房间内的母亲对我父亲喊话,问外面到底发生了啥事?父亲正想回答,这时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吱吱”声响,接着瓦片一块一块的掉落了下来,父亲一看吓了一跳,这客厅少了一扇墙支撑,这客厅的房顶马上也要塌了!
“房子要塌了,刘婶快跑!”父亲大叫一声,然后急忙一头往房间里窜去。
窜进房间,父亲也来不及解释,直接背起我母亲就往外跑。屋外下着倾盆大雨,雷声轰隆,可是这时哪顾得上那许多呀,若是走慢了人就得埋在里头了,于是冒着大雨将母亲给背到了屋外院子里。而就在他们前脚刚一跑出去,背后就再次响起一声乍响,父亲回头一看,塌了,客厅全塌了!
母亲看到自己家的房子塌了,不由痛哭了起来……
躲在院子另一侧柴房的稳婆跑了过来,叫我父亲快点背母亲去柴房处避避雨,说月子中的产妇可不能淋着雨了。父亲虽然也很是悲伤,但是相对于房子来说,人还是更重要许多,于是急忙将母亲背到了柴房处避雨。
那年月,新中国刚刚成立,每家每户也没什么钱,温饱尚且不足,这房子就是家里唯一的财产,现如今房子的正屋倒塌了,等于就是一切都没了,母亲那伤心之情可想而知。
稳婆不由安慰着我母亲,叫她莫哭了,说啥做月子的女人可是哭不得的,要不然以后眼睛会常流泪犯眼病啥的。加之父亲也在一旁安慰,母亲最后倒是不哭了,缓缓将眼光看向院子一边的那口井,问父亲要不要把孩子提上来,担心会冻坏。
父亲看了一眼四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说:“现在也不知道那鬼差来过没有,万一我现在把孩子提上来,那鬼差就来了咋办?我们还是再过一会儿把他给提上来吧!”
母亲听后,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点点头。
一旁的稳婆叹了口气,说:“先前听你们说孩子不吉利,我还担心你们是被道士骗了,可是现在看来,唉,这孩子还真是不吉呐!这才出世几分钟呀,房子都塌了。”
父亲也跟着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只望这孩子能平安就行了,房子倒了以后赚了钱可以重新盖。
就在父亲感慨之时,母亲突然不断的扯他的衣袖,父亲问咋了?母亲好像很害怕似的,将手指向院子的大门处,吱吱唔唔的道:“那……那里有人……人!”
父亲一听这话,急忙转头看向院子的大门方向,顿时吓了一跳,只见那门口此时已来了两个人。那两个人高九尺有余,一个穿白衣,戴白帽,手上拿着一根白色的棍子,另一个穿黑衣,因为那时是下雨的夜晚,所以那穿黑衣的则看不太清,只能见到他全身黑乎乎的。
父亲当下便明白,这两个人定是道士口中所说的拘魂鬼差。父亲急忙对母亲与稳婆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小声道:“这两人肯定就是来拘小儿魂魄的,咱们可千万别出声!”
不用父亲说,母亲与稳婆也不敢出声,因为大家都明白此事,现在果然有两个陌生人进了院子,这不是来拘魂的又会是何人呢?若说是人吧,可是谁又见过高三米多的人呀?大家吓得浑身打颤,也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给冷的,还是看到了拘魂的鬼差而吓的。
话说那两个鬼差,他们进了院子直接就朝倒塌的只剩一间卧房的房子走去。那间卧房只能从客厅才能进去,不过现在因为客厅的塌了,所以门也给堵了,可是那两个鬼差并没有从废墟里找门进屋,而是来到卧房外直接便穿墙进去了!
这把我父母他们吓得够呛,心知这两人果然是鬼,竟然能穿墙。而稳婆则懂得多一些,告诉我父母,这两个人一定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把我父母给吓得不轻。
再说那两位鬼差,进卧房后不久便重新穿墙出来了,接着他们在院子里左看右看,接着一眼就发现了我父母他们三人,然后走了过来。
我父母一见鬼差竟然向自己这边走来了,心中大惊。好在稳婆因年岁大,明白的事多,急忙轻声叮嘱我父母,千万不要看那两个人,就当看不见他们。我父母此时唯有听稳婆的,急忙点头,然后三人慌忙无话找话,议论起房塌之事。
那两位鬼差来到我父母身前,看了一眼他们,发现他们议论的正欢,确定他们三人看不见自己,于是这才放心了下来,那穿白衣服的人说:“老范,看来你是多心了,这些凡人哪能看见我们呀,你看我们都站在他们面前了,他们还没啥反应呢?”
那黑衣服的男子说:“奇怪了,刚才还见到他们总盯着我们哥俩看来着,唉,算了,咱还是快点将那小鬼找出来吧,省得阎王怪罪!”
白衣服的那鬼差点点头,然后又重新在院里院外转了起来,可是他们来回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找不到藏在井里的我。这说来也怪,父母事后对我讲,当时我在井里正哭的哇哇响,可是那俩鬼差愣是找不见。
第六章 井
言归正转,那两个鬼差找了两圈,最后又回到了我父母那儿,而且还凑到我母亲身边左看右看的,把我母亲吓个半死,可是却又不敢露出害怕的表情,只得硬撑着。
那两鬼差在我父母身边查看了一番,最后那黑衣服的鬼差说:“老谢,今儿真是奇怪了,那小子既不在房内,也不在父母身边,这会是在哪去了呢?”
白衣服的鬼差也满脸的疑惑,最后他说:“是很奇怪,咱们又还没来收魂,人不可能不见的。这样吧,我来查一查。”
说完,他便掐指算了起来,接着他眉头一皱:“这真是奇了怪了,这小子竟然死了!”
黑衣服黑差惊疑惑道:“什么?死了?这……这怎么可能?”
白衣服鬼差说:“是的,真的死的,我查到那小子的魂魄已经在阴间了,根本就不在这阳世。”
黑衣服黑差点点头,说:“嗯,虽然奇怪,不过应当就是如此,要不然咱们哥们不可能连一个人的魂魄都找不到。既然那小子已经死了,那咱们就回地府去找吧!”
说完,二人便嘀嘀咕咕的出了院门……
就这样,我出世后的第一个关口就这样化解了。据父母说,当时他们见那两个鬼差离开后,心里都还惊魂未定的以为这一切都是做梦,可是看到眼前房倒屋塌的,他们明白这就是事实。
话说当时见证了这一切的稳婆,她也吓得不轻,不知是因为淋了雨的原因,还是受惊,亦或是见了阴魂鬼差的原因,总之她回家后便一病不起,不出半月后竟然死在了病床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当父亲急忙将我从井中提上来时,我也是冻的出气多进气少了。当时吓得父母脸色大变,急忙抱柴生了一大堆火,然后又跑进那唯一一间未塌的房中找来了一床被子,将我包起来,费了好大劲,最后终于将我从死亡线上给拉回来了。
最后我的命虽然保住了,但是父母却有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为何将我藏在井里头,来拘魂的鬼差就会找不到我,按理说当时我还哇哇的大哭着,别说是鬼差,就连父母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鬼差却愣是没发现,最后还说啥我已经死了,魂魄已在地府,这不是扯蛋吗?
这个问题我也迷惑了好几年,直到后来我拜入了道门之中后,我才明白原由,原来这井可是通着幽冥之境的。
井,大家都应当熟悉,就是在地下打个几米或十数米深,为的是取地下之水。在茅山术中认为,井水为不见阳光之不,为阴,而井属鬼,可通黄泉,可以说得上是一处人为的阴间通道,这也是为何人死后,在招魂仪式上会有“窥井”这一动作。人只要躲藏在井里头,就等于是离开了这个阳世,那么鬼差便发现不了,这也是为何那道士会叮嘱我父母,叫他们将我藏在井里头。
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了我做道士后遇到的一件事,这件事虽然是小事,但是却让我记忆犹新。为何这样说呢,因为我算命看相几十年,从来就没有算错过,而就那一次算错了,差点将招牌都给损了。这事是这样的,我当时在家常为了算卦解灾,一天来了一位苦主,他跑到我家里头,说自己的儿子失踪了,求我为其算一卦,算算他的儿子朝哪个方向跑了。
这种事只是件小事,不管是人畜失踪,还是财物丢失,这样的卦我算过数不胜数,均能算准。那次见来求我算卦的人是为了算失踪的儿子,于是我便开了一卦,可是卦一开,我却愣住了,因为按卦象上所言,此人已经没有了卦象!
所谓没了卦象,就是说此人已命归玄冥,驾鹤西去,魂魄已在冥都。一般活人算卦,不管是好是坏都会有个卦象,可是死人便无卦,当我看到是这么一个卦象时,一时不知该如何告诉苦主。而那苦主见我紧锁着眉头,可能是心知不好吧,于是叫我不管是好是坏,都望能说给他听。
想了想,最后我还是如实将卦中所示告诉了苦主,当时就把苦主给吓得差点一个没站稳昏厥过去。最后,苦主拿着这个凄凉的结果,离开了我家。可是没过三日,那苦主又再次上门了,此次他还带了一位年青人来,进门就指着我脑门大骂我骗子,说我胡算乱蒙,差点害了孩子他妈寻了短见。
我一听此话,当时就怒了,这卦虽然是很让人绝望,但是也不能因为我说他儿子已亡,孩子母亲自杀就怪罪于我吧?而且当初也是他自己要我说实话的。可是当我将道理跟他一讲后,他更怒了,指着他带来的那年青人对我说:“这就是我儿子,他昨晚刚回来,你说他已经死了,你看死了吗?他这不好好的,你个骗子!”
这一下我蒙了,一肚子的道阑得硬咽回了肚里,心道这怎么可能。经过我一阵追问,这才明白过来,因为他那儿子离家后没有了盘缠,最后跑去给人打井去了,那天我给他算卦时,他正好身在井中,这才使我算到魂在地府,是个死亡之卦。
我虽然明白其中原由,但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可不明白,对他们解释也无用,最后我不仅退了他卦钱,还足足被他们大骂了一顿,引来一大群看热闹的人,虽然看热闹的都是本村的乡民,知道我的本事,但出了如此纰漏,他们还是有一部分人怀疑起我的本事。
当然,井中的玄机之多,并不是只有这么一点的,井还牵涉到许多风水之学,还有民间风俗之事。井若挖的不好,或挖错了地方,亦或是犯了何禁忌,不但无水涌之,而且还会带来许多麻烦之事,比如打井打错了地方,有可能会破坏一处地方的风水脉气,严重的可能会对人畜造成很大的伤害。
说到井的忌讳,我不防说上一两点,也好让大家平时多注意一下,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抱朴子.微旨》中就说:井上行一步,阳寿减三年,说的就是人不可在井上跨过,这样会使人减去阳寿;也有言井上不可种桃树,因为桃树是有避邪驱鬼的作用,而桃树若种在井边,那么此口井便会闹出大动静,不得安宁,井都不安宁了,又谈何井会涌水。当然,因为井通黄泉,所以人的日常物品落入井中也是很不吉利之事,如发钗入井,就如人入黄泉一样,大凶之象。而民间也有许多关于井的忌讳,如民间有不可在井边磨刀的忌讳,因为古人认为井为鬼,在鬼面前磨凶器,便是大凶。
关于井的忌讳在民间数不胜数,不过在现如今已知道的人不多了,只有一些上了年岁的老人还知详一些,年轻人可能连井都未曾见过,必尽如今这年代家家早已通了自来水,用井取水的必尽不多。可是井边多鬼事,这却是实话,而且在我十八岁之时,就曾差点将命断在了井中,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言归正转,我出世后的第一个关口过了,但是后来也并不顺遂,常年生病,小病刚好,就会得大病,总之小病不离体,大病不间断,把个家里折腾的要命。最离谱的一次,是在我十五岁左右,那时家里刚盖了两间房子,那年我出奇的没生病,父母还说今年还算比较顺,没病没痛的,可是不出几日,我就在家里帮父母烧火做饭时,一不小心发生了火灾,把刚盖起来的两间房子给烧了个精光!总之,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顺遂过,家里为了我,可谓是清贫如水,连栋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父母也知道这些年的不顺都是我带来的,必竟他们知道这些年的不顺,都是因为我在向他们取债,但是他们从来未怪过我,反而对我很是疼爱,我知道他们没有把我当索债鬼,而是如所有父母一样,把我当宝,捧在手心里的宝。而我的名字,也是因为他们想尽快还清前世之业债,所以将我的名字取名为“清债”,目的自然是想快点清债,然后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当然,这些事在我小的时候都是不知道的,都是在我十八岁在离家时才从父母口中得知的,而且在得知这些事后,我也一度怀疑这些事的真假,直到后来学了道之后才慢慢相信的。在这之前,我是一名反对卦建迷信,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红卫兵!至于我后来为何是信这些牛鬼蛇神,而且还拜入道家,其中原由容我慢慢道来……
第七章 古塔闹鬼
当然,这些事在我小的时候都是不知道的,都是在我十八岁在离家时才从父母口中得知的,而且在得知这些事后,我也一度怀疑这些事的真假,直到后来学了道之后才慢慢相信的。在这之前,我是一名反对卦建迷信,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红卫兵!至于我后来为何是信这些牛鬼蛇神,而且还拜入道家,其中原由容我慢慢道来……
1966年8月18日,这是一个让我记忆犹新的日子,正是这天,首都百万群众在**广场举行庆祝“文化大革命”的大会,主席接见了全国各地来京的红卫兵,而在这些红卫兵之中就有一个我,那年我正好十六岁。
那一年,我们跑上了街头“破四旧”。所谓破四旧,指的是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那段时间,我与数千数万的红卫兵一样,举起了铁扫帚,成为了一名保卫主席的钢铁斗士。
街道斗完了,我们开始涌向寺院、古迹,捣毁神佛塑像、牌坊、石碑,查抄、焚烧藏书、名家字画等等,而民间一些装神弄鬼的神婆、神棍更是不会放过!
那时的我感觉自己身为一名红卫兵很是光荣,很是自豪,当然,那个时候我也根本不会相信封建迷信。不过,这种思想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后来我遇到了一件事,这件事动摇了我的思想,最后还救了我自己一命。
事情这是样的,在首都街道破四旧大清扫几天后,我被同学叫回了学校,原因是学校红卫兵组织有新任务了。当时我是高一学生,跑到学校后,我这才明白,原来学校红卫兵组织所说的新任务就是批斗校长。
话说我们的校长并不是一个坏人,这在当时听到这个任务时我就疑惑了。因为我常年生病的原因,所以家里条件非常穷,之所以能够上得起中学,完全是因为校长他伸手在帮助我,现在听说要去批斗校长,我心里开始有些不忍了。
话说我们校长,他在建国前,曾经游历数国中学任教,可以说得上是饱学群书,建国后他冲破万难回国报效国家。起初,他在国内一所大学任教授,而后派到我们中学任校长,如今文革爆发,我们学校的红卫兵组织的队长(也就是一名高中学生),他说校长是牛鬼蛇神黑五类右派份子,说他窜通外国,总之罪名说出了一大堆,于是我们学校的队长便带领着我们要冲进校长办公室抓人。
当然,当时我虽然感觉要我去批斗一个对我有恩的人,下不了手,但我还是跟在了队伍的后面,可能那时的我太年轻了吧,无法判断对错,总之最后我也跟着去了。
到了办公室,我们队长当下便指着校长说出了一大堆罪名,然后一招手,身后的一大群红卫兵便一拥而上,将他抓了起来。
因为校长不服,队长便一把将他拖到了学校的操场上,然后招呼我们对校长拳脚招呼,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动弹不得。随后,队长指着学校不远处的一座古塔,吩咐一队红卫兵把校长关押到古塔内,而另一队红卫兵则随他去校长家把其家人通通抓来。
就这样,校长全家老少四五口,全被我们囚于古塔内,吃了不少苦,而我,当时就这样亲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当时我也想上前去替校长说一两句好话,但是我知道没有用,如果我上前去为校长说好话,不但救不了校长,反而还会牵连到自身,于是我只得看着自己的恩人自着这些非人的折磨。
几天过后,校长终于不忍再受摧残,他一次趁我们都不在的情况下,先后掐死了妻儿家人,然后自己也从塔上跳下自杀了
在那个时期,死人很是平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红卫兵的队长见校长已经死了,于是便带着大家返回了学校。
因为校长对我有恩,加之亲眼看到校长受的折磨,我觉得他很是可怜,出于同情,亦或是出于感恩,当晚我回家找了一些香烛黄纸,还有一瓶白酒,冒死跑到了校长自杀的那座古塔下,准备去祭拜一下他。
也许你们会说,只是去古塔那儿祭拜死者,这怎么就冒死了呢?其实我说的都是实话,在当时那年月,别说是去祭奠反革命了,就单说这焚香烧纸这一事,若是被人看见了,被抓起来狠批一顿是走不脱的。因为焚香烧纸可是封建迷信的思想,那年月谁还敢做这样的事呀,这也只有我不忍校长就这样凄凄惨惨,所以才冒死去祭拜他。
话说当时因为怕被外人瞧见,我也是等到半夜这才敢出门往古塔走去。古塔离我家也并不远,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可是就在我走到离古塔不远时便愣住了,因为我稳稳约约听见古塔那边传来一阵阵的怪声!
我停下脚步仔细听去,发现那怪声竟像是哭声一般,“呜呜”乱叫……
我开始有些疑惑了,这古塔早已无人,怎么会传来哭声呢?话说当时我还是无神论者,心中唯有主席,心中这一好奇,我便轻手轻脚的慢慢往古塔靠了过去。
这一靠近古塔,哭声就更加清晰了,仔细一听,吓了我一跳,这不就是校长的声音吗?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鬼怪的害怕,因为校长明明白天死了,他怎么可能还能哭出声音?唯一的解释,那就是闹鬼了!
当时的我虽然吓得不轻,但是我还是壮着胆子悄悄将脑袋从古塔一边的墙上探了过去,朝那哭声传来的方向瞄去,一看之下,脸色大变,只见在校长白天跳楼自尽的那块地上,竟然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那人影看不太清楚,身高倒与校长惊人的相似,更加让我惊慌的是校长的哭声就是从他口中传出的!
我当时脑中第一反应就是闹鬼了,因为眼前所见所闻都不是我所能理解的,唯有大人们常说的鬼怪之论才能解释的通。
听着那凄凉的哭声,我当时着实吓得不轻,急忙将手中的香烛黄纸一扔便转身往家里跑……
回到家,下半夜我就生病了,高烧不退,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好。经过这件事,我开始对所谓的“破四旧”产生的怀疑,也开始有些抵触,因为在我心中,校长是一位有爱心的好校长,可是却死的如此的凄惨,而且加之那晚亲眼见到校长的鬼影及哭声,我也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鬼神。
在后面的几年,事实证明古塔那里的确是闹鬼,而且就是那自杀的校长在闹。因为在后来的一两年中,夜晚常有人在古塔见到校长的鬼魂,而且那古塔因为就在学样的附近,所以每逢雷雨交加之夜晚,我们在学校就能听到古塔方向传来凄凄惨惨的哭声,方圆数里皆闻,听得我们学生毛骨悚然!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病好后,我虽然依旧是一名红卫兵,但是我却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狂热,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不久后,在去捣毁一处寺庙时,我险险躲去了一次血光之灾!
事情就发生在我病好后的五六天后,那时首都的街道上下都扫荡的差不多了,于是学校红卫兵的队长将目光放向了郊外的一处寺庙。
在这些时日,破四旧,神州大地万千古刹寺庙几乎在一夜间被捣毁,而此次,我们也选了这么一处古刹寺庙!
第八章 人骨菩萨
事情就发生在我病好后的五六天后,那时首都的街道上下都扫荡的差不多了,于是学校红卫兵的队长将目光放向了郊外的一处寺庙。
在这些时日,破四旧,神州大地万千古刹寺庙几乎在一夜间被捣毁,而此次,我们也选了这么一处古刹寺庙!
这寺庙在郊外的山上,我们一大群红卫兵吆嚷着爬上山顶来到眯。一进寺庙,队长便一招手,几十个红卫兵一拥而上便将眯的几个老僧五花大绑抓了起来,然后将他们给关押在了方丈室。接着队长喊道,这里就是“牛鬼蛇神”的发源地,这里的一切都是万恶旧社会留下的毒瘤,我们要扫清一切封建迷信大毒瘤!
队长喊话声一停,所有的红卫兵都已是热血沸腾,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跃跃欲试。接着在队长一声号令声中,所有的红卫兵开始了大清扫,一时之间寺庙的碑文、经书、佛像、供桌通通或砸或烧,一座数百年的古寺就这样那个啥了。
当然,因为我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有了抵触情绪,所以虽然身在其中,但是却并不像他们那样狂热,而是自动请缨负责在方丈室看守那几个老僧。
关押在方丈室的那几名老僧,年纪大的有八十多岁,年纪略小的也有五十几岁,而其它年轻的僧侣则在文革爆发时就已经离庙出逃了,这几名老僧则是抱着必死的信念留下来的。
这几名老僧从被抓到被关押起来,一直都未作任何抵抗,也不曾咒骂我们。当他们见我自动请缨要守在方丈室时,其中有一名老僧开口道:“既我们愿意留在此处,便不会逃跑,又何需看守呢?你何不随他们一起去?”
我看了看四周,见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知道这老僧是在同我说话,于是我摇头回道不想跟他们一起。
那几名老僧听到这我的回答,都满脸疑惑的抬头看向我,就好像我是啥怪物似的,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这时,先前那名问我话的老僧问道:“哦?这倒稀奇的很,你们来此不就是为了所谓的‘破四旧’吗,你为何不愿和他们一起呢?”
这几天因为校长的事情,使得我心里乱成一团,不知何为对,何为错。此时见老僧问我原因,于是我便将校长的事情跟他们讲了出来,然后问他,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怎么那晚我会在古塔听到校长的哭声?
因为当时我年纪尚轻,眼前这些老僧侣在我心中,必竟是懂得很多东西的人,这也是为何我会将校长之事对他们谈起。
老僧们听后都不由悲苦的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对我说:“小施主,我见你心中尚存善恶之分,那么贫僧便告诉小施主,这世道虽然乱了,但是天道不乱,这世道虽然对错不分,但是因果轮回,为善为恶自会得到相应的报应!望小施主记住贫僧今日说的话,否则今日你难逃一劫!”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心想只不过问他世界上是否有鬼,怎么这老家伙却说这么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呀?而且还说啥我今日会有一劫,这他娘的不会是在唬我吧?
心里虽然如此想着,但我还是问他:“高僧说的劫数是何意呀?”
那老僧说:“所谓劫数来自因果报应,你若不信,你现在便可去大雄宝殿瞧上一瞧,你自会知晓!阿弥陀佛……”
我彻底蒙了,心想难道这劫数难道会在大雄宝殿应证到?我看了一眼老僧,见他们好像不是那种会说谎言的人,于是当即便提步准备往大雄宝殿方向赶去。不过在我走出方丈室时,我还是忍不住回来问道:“高僧,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高僧说:“世间万物包罗万象,这鬼魂又岂是某一人说无就无的?”
虽然那老僧没有直接回答我,但是我能听得出来,他的意思就是在说这世上有鬼。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位老僧,必竟毛**在我心中的份量可比他重多了,不过老僧说的大雄宝殿可见证因果劫数,这倒让我很是好奇,于是当下便直接往大殿方向赶了过去。
从方丈室到大雄宝殿并不太远,不到三四分钟时间,我便来到了大雄宝殿的殿门外。一到殿外,我便听到殿里传来一阵阵的吆喝声,就好像他们在里面一同使力做什么事似的,而再看殿外,此时已差不多成了一片废墟,大雄宝殿门前的一个高两米的石鼎香炉已经翻倒在地,殿前广场里的一些石碑、石佛也成断块散落一地,看上去很是凄凉。
我将头伸进大殿的门口,只见学校来的几十个红卫兵,在队长的带领下正喊着吆喝声,准备用绳索拉倒大雄宝殿内的那尊大佛!
那尊大佛很大,足有数吨之重,那几十个红卫兵就这样喊着口号“嘿哟嘿哟”的拉扯着。这时,在里头的其中一个同学看到了我,于是招手大叫道:“清债,你小子倒会躲着偷懒,还不快来一起拉倒这玩意?”
我听同学这般叫我,正准备点头进去,可是突然想起刚才那老僧说过的话,一时心里打起了鼓,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我犹豫不决之时,殿内那几十个红卫兵一声大吼,殿内那尊巨大的佛像终于被他们给拉倒了,“轰”的一声砸倒在地,顿时佛像碎片四溅,整个大殿内烟尘滚滚,红卫兵们人仰马翻,怪叫声连连不绝于耳!
我站在殿门外看着一幕,心里惊恐万状,因为尘雾太浓虽然看不清楚里头发生了啥事,但是光听着殿内那尖叫声,我就吓得不轻,知道里头一定是出大事了!
当时,我呆愣住了,惊慌的不知所措。
“阿弥陀佛,这就是报应!”
而就在这时,那几名关在方丈室内的老僧竟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的身后。我回头看了老僧们一眼,知道他们之前所说的因果劫数真的应验了,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死后余生之感。
不多时,殿内的烟尘慢慢消散了,于是我急忙跑了进去,接着我便看到了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一幕。只见殿内躺满了红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满一地!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轻伤的,也没有重伤的,所有的红卫兵都死了,而且那情形就好像他们都死了很久似的,一个个气息脉搏全无,一动不动,整个大殿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我惊慌失措的走近尸体,接着发现那些尸体流出来的血竟然是黑色的,一摊一摊黑色的鲜血流得大殿上满都是,这些黑色的血液看上去就如同是中了毒的血一般。但是我知道,他们可不是中毒,而是被佛像的碎步所击射而死的,因为尸体的体内刺满了碎片!不过那些碎片很是古怪,长长的一枚一枚,就好像是什么骨头似的。
此时的我已吓得说不出话了,全死了,一个不留。我缓缓看看了一眼倒塌在一边的那尊大佛,只见那尊大佛的肚内竟然全是森森的白骨!是的,大佛的肚内全是白骨,人的白骨,密密麻麻不知几何……
当时我吓得是惊魂未定,佛像的肚子里面竟然有人的骨头,而且那些红卫兵全是被人的白骨击射而死的,这能不恐怖吗?看到这一幕,我当时便吓得魂飞魄散,转头就窜出了大雄宝殿,一屁股坐在了殿外的台阶上,双腿发软无法再行一步了……
事后,从老僧的嘴中我才得知,原来佛像的肚内藏的的确是人的白骨,只不过那些骸骨都是数百年来寺中最德高望重的历代高僧之骨。历代德高望重的高僧磐盘后,弟子们便会收集他们的骸骨藏于佛像的肚内,让他们能受众生膜拜。而据老僧说,佛像倒地,溅飞而出的骸骨打死破坏者,这正是佛论中的冥冥报应!
如果说校长的事情,是使我减轻了对“破四旧”的狂热,那么眼下这人骨菩萨则让我明白了世上真有因果报应,真有鬼神幽幽之物。而也是从这事发生以后,我退出了红卫兵的行列,因为我知道,正是因为我没有参加推倒菩萨的队伍,所以我最后保住了一条命,我知道我不能再去做傻事了!
虽然我没有再做红卫兵了,但是却也不能反对这股红色风暴,在学校我还是常会被他们叫去做这做那,贴贴标语,在台下喊喊口号之类的事情。
不过这种日子终究是会过去的,在毛**认为在刹车时,毛**喊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于是我也再次顺应洪流,加入了上山下乡的政策风潮之中。这一年,我正好十八岁,也是这一年,我差点失去了性命,也是这一年,我成了一名茅山道士……
第九章 深山山村
1968年12月,上面下达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上山下乡运动大规模展开,1968年当年在校的初中和高中生,全部前往农村再教育,这一时期的学生后来称为老三届,既1966、1967、1968年三届学生,当然,这上山下乡的老三届学生之中便有我。
那一年,我的同班同学多数往吉林那一块走,本来我也打算去那边的,可是回到家后跟父母一说,父母死也不同意,非要我去江西插队,还说什么道士算的真准,现在刚好十八岁,果然就要出远门了。
我当然哪里会明白其中原因,要知道江西可是属于祖国的中部地区,而吉林则是北方,这其中可是相隔着十万八千里,父母怎么会无原无故建议我往那个方向走呢?何况所有相熟的同学无一人去江西,如果我一个人去那江西,那岂不好生无趣?
思来想去,我果断否决了父母的提议,原因很简单,一个人去不好玩。父母见我不听他们的话,最后没办法,于是便将我出生时道士说过的话对我讲了出来,而也在这时我才明白为何我的名字会取为“清债”。
在那时,我虽然不信迷信,但是因为发生过校长与人骨菩萨的事情,所以我还是不否定世上有这一类无法解释的东西的存在。在听到父母把我的出生说的那么玄后,而且还说今年我就会有一场大灾劫,只有往江西方向走才会有化解,这般吓人的话我前往吉林的想法开始动摇了起来。
当时我虽然还只是个愣头青,但是面对死亡又有谁不会怕的呢?虽然事情听上去很玄,但是我知道父母不会骗我,加之从我懂事起到如今的确一直不算太平,于是想了一整夜,最后还是接受了父母的建议,到学样提交了前往江西插队的志愿。
提交志愿的当天,我还以为这一去就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命运,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人愿意陪我一起前往江西,这个人就是我在高中的好朋友猴子。
其实猴子并不是他的本名,他的本名叫李强,长得比较瘦小,之所以大家会给李强取这么一个别名,不全是因他瘦小灵活,更多是因他这人猴精猴精,小聪很多。
当猴子告诉我,他将志愿修改成江西了时,我那个高兴,觉得有这么一位够义气的朋友实在是一生之幸。
出发当天,学校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欢送大会,会场里挂着巨幅标语。所有将要下乡再教育的学生都胸上扎着一朵大红花,然后领导给我们每人还发了一个草帽,一个黄书包。这个欢送大会其实就是领导在台上讲了一两个小时的官话,喊了些许上山下乡的口号而已。
欢送会结束后,我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分好组,然后戴着大红花、斜背着黄书包、头上戴着草帽,穿过街道来到火车站。火车站满是喊着口号、欢送的学生家长,在这人头压压的火车站,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头外围的父母,看着他们红红的双眼,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这一走,将要何时才能回家?
对父母挥了挥手,然后我登上了火车,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也离开了照顾我十八年的父母……
经过数天的车程,我们到了江西南昌。但是我们并不是留在南昌,而是接着被分配到了宜春地区一个叫锦州的贫困山村。
这个地方的山,是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的山,一条山脉连着一条山脉,看不到尽头,就好似这个世界只有山,没有平原一般,山上长满了粗大的毛竹与树木,俨然就是一片原始森林,而这个锦州的村子就身处在这样的山脉最深处。
这个地方根本不通公路,去县声城要走一百多里的山路,那就更不要说电灯电话了,因为这个鬼地方压根就还是远古社会一样。条件虽然苦,但是我与猴子倒也颇感新鲜,必竟从没见过这样的大山,而且在路上也一路听着当地人在谈论着啥山鸡、野猪、野兔啥的,把我跟猴子勾引的迫不及待就拿把猎枪就往山里跑。
到了村子,村支书接待了我们。村支书姓王,五十来岁,见面便紧紧的握住我们的手,当时那个激动劲就好似没见过读书人似的,一口一句“知识青年”把我和猴子都叫的怪不好意思的。
那时候讲究“知识青年下放农村,自力更生”,当天在王支书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支书便安排了我们的工作,他把我与猴子分到了村第二生产大队,然后还特意给我们安排了一个住处。
这个村子人数比较少,而且住的还稀稀落落的,村支书给我们安排的住处是山脚下一所老房子里,这栋房子相对于村中的其它住宅稍显偏僻,因为离最近的一户人家也有六七百米距离。支书临走时,告诉我们有什么需要都可去找他,叫我们尽量不要晚上出来,更不要去房子右边那长有竹子的地方。
一听这话我也猴子好奇起来了,晚上不要出来,我们理解,必竟在这种深山之中有野兽出没并不算稀奇,但是不要去右边长有竹子的地方,这我就纳闷了。急忙转头朝房子右边一看,只见离房子一百米外有一块平地,平地上果然生长着十数棵竹子,因为竹子很少,所以很够清楚的看到那块平地上有很多大块大块的青石板,乍一看去,那个地方倒像是一处啥遗址似的。
我好奇了,那块平地除了看起来像什么遗址,别的倒不似有啥危险呀,怎么就不能去那儿了呢?于是我便将心中的疑惑对支书问了出来。
支书丢下一句“那儿闹鬼,总之你们不想丢掉小命就别往那去!”,然后便离开了我们……
看着支书离去的背影,我和猴子都傻眼了,心说自己虽然不确定这世上是否有鬼,但是那也不敢随意将鬼神说出口呀,这可是会挨批斗的,这老头当真是不怕死吗?
猴子凑了过来,冲着支书的背影对我说:“我说老潘,咱们可是主席的钢铁卫士啊,我看这个村子受牛鬼神蛇的祸害不轻呐,要不咱们干脆也别种田了,塌塌实实为主席扫清这个村子的封建大毒瘤得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你一外来人,别到时把你自个儿给清理喽。我看那支书也是为咱们好,你他娘的就少出那坏点子了。”
猴子嘿嘿的笑了几下,然后指着那块长有竹子的平地说:“要不咱现在就去那瞧瞧,我倒要看看哪来那么多鬼怪,如果那儿真冒出一个鬼来了的话,我正好把他给绑了,将他押到北京游街,做‘牛鬼蛇神’的示范。”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望了一眼那块长竹子的平地,然后回头叫猴子少吹屁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好早点休息。
日子过得很快,我们做为知青在锦州这个村子每天的工作倒也不是太重,只是在田边地缘的给他们打打下手,做做杂事,不是我们不想做,而是他们压根就不让我们做,怕我们给他们添倒忙。
那年代,做事大家一块儿做,吃饭一起在村食堂一起吃,就是伙食不太好,不过好在时时会有一两样野味,要不然还真不知这一年到头会不会有一两次开荤的机会。
白天干活,晚上大家就聚在一块儿聊天,在山外头“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那是斗的水深火热,而山这头倒好,每天晚上村民们就给我们讲鬼故事,饶是我与猴子都不信鬼神的,但每天晚上听着他们的鬼故事,还是吓得时不时看看左右,生怕旁边啥时候站出一个啥东西来。
每天晚上听完村民们扯鬼闲聊,我们便打着火把回住处,猴子虽然嘴上说不信鬼神,只信**,但是每次打火把回住处时他都不敢走我后面,也不敢走前面,非要跟我平行着走,我笑他胆心,他却说是为了更好的跟我交流**思想。
都说城里人多,阳气重,山里人少,阳气轻弱,所以农村常闹鬼,这话倒说的一点没错,来这个村子不到一个月,我和猴子果然遇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
第十章 鬼火
那天我和猴子可能是吃错了野果子吃坏了肚子,到了晚上两人的肚子折腾的就没停过,这一闹就闹到了半夜。
因为屋外就只有一个茅房,而那茅房一直又被猴子占着,所以我只得蹲在茅房旁的草丛边解决。
那晚天上挂着一轮毛月亮,灰蒙蒙的,再加上此时已是半夜,整个村子无一处亮光,所以这种夜晚更让人觉得阴气森森……
可能是来这个村子听太多鬼故事了吧,在这种阴气森森的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蹲着,我心里倒还真有些发毛。或许猴子也是和我一样的感觉吧,所以蹲在茅房里不断和我闲扯。
猴子用一种带着“嗯嗯啊啊”的声音问我:“老潘,你说老王他们每天晚上讲的那些个鬼故事会是真的吗?他们讲的有鼻子有脸的,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老王就是支书,因为现在混熟了,所以我们都和村民一样叫他老王。看来老王的鬼故事能量真的很大啊,连猴子这种一心向着领袖的好同志都被这种封建迷信思想变得疑身疑鬼了。不过老王的鬼故事的确吓人,听着就好像这世上真有鬼一般,想起了老王讲过的鬼故事我不由打了个冷颤,我说:“猴子,这大晚上的你能不能不说这个呀?”
猴子兴许也觉得这种晚上提这事不合适,于是便停止了说话,开始发出“嗯嗯”声……
当然,我也一样。一阵“霹雳啪啦”,正觉舒畅无比,飘飘欲仙之时,突然“呼”的一声,一团火光从屁股后的草丛中窜了出来!
当时我吓得惊叫一声,拉着裤子就跳了起来
当时蹲在茅房中的猴子就关心的问我怎么了?
可是我哪感出声呀,因为那团火听到我的惊叫声后竟然停了下来,在离我十步开外的地方悬浮在空中三尺之处。
如果是普通的火我自然是不怕,只是眼前这团火太特别,太诡异了!普通的火都是有长长的火苗,可是这团火却是圆的,有脸盆般大小,幽蓝幽蓝,而且还发出一种像鸭子一样的“呱呱”声响……
我那时虽然不信迷信,但还是对未知的东西存有着敬畏之心。眼前这团火既不是普通之火,也不像是书本中所说的磷火,因为普遍之火是红色的,而且还会有火苗,而磷火虽也有可能是幽蓝色,但绝不会发出这种“呱呱”的声响。
看着它,我开始想起了老王跟我们讲过的鬼火,心里不由小慌了起来,难道这团火是鬼火?
话说那团火见我一动不动,在我前面停了一会儿然后就像火箭一样一窜就飞了起来,震惊得我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心说今晚果然是见鬼火了!
那团火一窜就窜得老高,直接就飞出七八百米远,落到了老刘头家的屋后……
火团一走,我就大叫了起来:“猴子,猴子,快出来看看,老子好像见鬼了!”
猴子可能是怪我之前没有理他吧,所以这时冲我骂骂咧咧的说:“嚷啥呀,大惊小怪的?咱们可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主席的钢铁卫士,就算是有鬼那也得坚决将它消灭,让一切牛鬼蛇神无处容身!”
我可没时间跟他扯蛋,急道:“猴子,你他娘的少贫嘴了,老子真的见到鬼了!”
猴子疑惑的问我:“老潘,你说的可是真的?不会是故意骗我出来,想占我的茅坑吧?老潘,我可是你革命的好同志啊,为了你,我大老远跟着过来,难道你连茅坑都要跟你的同志抢吗?”
我在外面急的都跳脚了,猴子竟然还在扯蛋,我心里那个又急又气,骂道:“你小子要是再不出来,老子就往茅坑里砸石头了!”
我们这个茅房很小,茅坑有一半是挖在茅房外的,这主要是为了方便取粪坑中的肥料。这种粪坑有一缺点,那就是只要有人从外面往粪坑里砸石头,那么蹲在茅房里头的人就会溅的满身粪便……
猴子一听这话,吓的大声求饶,没一会儿后便拉着裤子跑了出来。他一边穿裤子,一边对我嚷嚷道:“老潘,你可真缺德,这种下三烂的办法亏你想的出来。人家好好的拉屎又没碍你啥事,真是的!”
我可没时间跟他解释,急忙指着老刘头屋后的那团火球叫道:“猴子你看那,你看那是什么?”
猴子顺着我所指的方位看了看,疑惑的说:“矣?老刘头家屋后咋着火了?”
老刘头家就是之前讲到过离我们最近的那户人家。家主姓刘,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下面有两个儿子。
我说:“你仔细看看,那可不是火,你见过像个圆球的火吗?而且那团火还是从我们这边飞过去的!”
接着,我便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对猴子说了出来。
猴子吓了一跳,疑惑道:“老潘,你可莫骗俺啊,我刚才在茅房里听到的“呱呱”真的是那团火发出的?”
我点点头,说:“我骗你干啥呀,你说那火像不像老王讲过的鬼火呀?”
猴子大惊:“老潘,你可别吓俺,不过这火还真诡异,咱们还是快点进屋里去吧,万一那个啥真是鬼火的话,咱们可真没办法对付它。”
平时看猴子嘴里天天喊着打倒牛鬼蛇神,没想到真见到这种怪东西,他还比我都胆小,竟然怕的不敢在屋外呆了。
我鄙视了他一眼,说:“猴子,你他娘的亏你还天天喊着破除迷信的口号,一到关键时刻你的政治立场就开始动摇,革命的队伍中有你这样的同志真是可悲。”
猴子说:“俺可是一直站在马克思主义阵营中的,一心向着党中央,你可别黑俺。我这不是被老王每天晚上讲的鬼故事给整的吗?矣,封建迷信害死人呐!”
我说:“得了得了,我说猴子,你就不想去研究研究看看那到底是啥东西吗?要知道万有引力也他娘是从苹果开始研究出来的!”
猴子一听这话,竖了个拇指说:“要得,咱们就去研究研究,把这种矇骗了这个村子上千年的迷信思想给解开,也算是没有辜负主席让咱来农村的期望!”
我点点头,然后便和猴子急忙往老刘头家跑……
几分钟后,我们到了老刘头家的屋前,我叮嘱了一下猴子,叫他轻一些,一起慢慢的顺着屋前摸到屋后去。
其实我们虽然才到老刘头的屋前,但是我们已经能够清楚的听到屋后火球发出的“呱呱”声了。
鸭子的声音我们在这个村里天天都能听到,但是这火球发出的“呱呱”声却不同,虽然也像鸭子的叫声,但是它却好似有什么魔力似的,就好像响在我们的心里,很钻心,有一种让人浑身发毛的感觉,再细听一会儿,那“呱呱”的叫声更向是哭声,使得我不由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我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想多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于是问猴子,猴子竟然也说那叫声很钻心,让人不寒而栗。
我心里疑惑,按理说这么大的叫声在屋后对着屋里叫,老刘头他们怎么也会听到的,哪怕他睡熟了也会吵醒,可是他们家竟然豪无反应,就好像听不见这声声似的。
说实话,我虽然不太信那火是鬼变的,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发紧,可能人在对待未知的事物时都会这样吧!
没一会儿,我和猴子来到了屋后,只见那团火球就在我们十米开外,浑圆浑圆,幽蓝幽蓝,悬浮在一米多高的空中不断旋转着……
近距离看到这团火球,猴子着实有些害怕了,他拉了拉我的衣服说:“老潘,你说这东西会是鬼火吗?”
我说:“要不咱们趁它不备一起扑过去,将它抓住看看它是啥玩意。”
猴子听到这话,急忙摇头:“别,要去你去,就算它不是鬼火,咱就这样扑过去,烧也会烧得咱半死!”
我想想也对,这可是火呀,又不是啥野兔野鸡的,看来要想这样抓是抓不了了。
而就在我豪无办法时,猴子突然说:“老潘,你记得老王前些天说过的鬼故事吗?他说如果是正常的火,咱们隔着薄薄的衣裳还能看见火,如果是鬼火的话,那么隔着衣物就会看不见。你说他说的会是真的吗?要不咱也试试?”
我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好办法,倒不如试试老王的那套歪理论,于是点点头,拉起自己的衣服就摭到眼睛上,然后往十米开外那团幽蓝之火看去……
第十一章 要出事儿了
衣裳一遮眼,眼前哪还有什么火光呀!我心里顿时开始打起鼓来了,一团那么大的火球就在我眼前,就是隔一重薄薄的布衣怎么样也能看得到光亮呀,难道这真的是老王所说的鬼火?
心里诱惑不定,我急忙将衣裳移开眼睛,往前一看,那团火还是好好的悬浮在我的面前!
我开始慌了,心想难道这衣裳太厚了?于是我又衣裳遮眼看了看天上那轮毛月亮,结果那轮毛毛的月亮清楚的看在眼里!我又看了看那团火,依旧看不见……
我确定隔着衣裳看不见那团火,于是将衣裳放了下来,转头看向猴子,只见猴子也是一脸的惊讶表情,手指发颤的指着那团火惊慌道:“老……老潘,你……你能看到它吗?”
我摇摇头说:“看不到,你呢?”
猴子也说看不见,然后问我怎么办。
此时我心里已是乱成一团,豪无主意,因为眼前的事太诡异了,隔着衣裳连毛月亮都看的见,怎么会看不见这么大的一团火,这完全无法用科学解释。
猴子见我总不说话,碰了一下我,说:“老潘,俺觉得这东西太古怪了,要不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知道猴子开始害怕了,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听着那钻心的叫声,再加上老王每天给我们灌输那么多的鬼故事,又有谁会不害怕呢?最起码我也害怕了,因为我本来就不否认世上存在着这一类未知的东西。
心里虽然也害怕,但是我却不想就这么回去,因为我真的很想证明一下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毕竟我就是因这些古怪东西,所以才大老远跑到江西来的,如果世上没有这些个牛鬼蛇神,那么我也就犯不着去相信道士跟我父母说的话了。
思虑了一下,接着我说:“既然来都来了,今天我就一定要论证一下真理。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跟它交交手。”
猴子大惊:“老潘,你还要证明啥呀,你不记得老王说过的话吗,用布隔着看不到的火它就是鬼火。这鬼火你还咋斗?”
我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棍子,对猴子说:“管它是鬼还是神,老子就不信这东西它不会怕人。”
说完,我就抄起棍子准备对那团火球冲过去!
手中棍子刚举起,脚下步子刚迈出一步,我就被猴子一把给拖住了。还没等我吭声,猴子就急忙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满脸惊恐的指着我身后左侧老刘头的房子说:“老潘,你快看,你快看……”
看到猴子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我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只是我奇怪,老刘头家会发生啥害怕的事呢?我疑惑的转头往老刘头家房子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老刘头家的窗户里竟然也冒出了一团相同的幽蓝火球!
屋后的那团火叫的更欢了,“呱呱”的猛叫,而且还不断的晃动,那样子像极了在寻找同伴。
老刘头屋里的那团火从窗户里跳了出来,然后慢慢地爬到了屋顶上。它在屋顶上盘旋了一会儿,然后就像火箭一样“呼”的一声直往天上飞射而去……
从老刘头家冒出来的那团火离开后,一直在我们面前“呱呱”乱叫的那团火也像火箭一样飞上了天,飞去的方向和刚才那团火是一样的。
它们一升空,便拖起了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光影……
我和猴子都被惊愣住了,要知道老刘头家可是住着人的,从房子里窜出一团火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猴子拉了拉我的衣角,说:“老潘,你说这……这是咋回事呀?”
我从楞神中回过神来,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我摇了摇头,因为这事太诡异了,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
此时火已经离开了,虽然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是总留在这也没必要了,于是我叫上猴子回了家。
回到家已是半夜三点多,当晚一夜未睡。次日一早,我们来到田边,将支书老王拉到了田边一角,将昨晚所见所闻对老王通通说了出来。
老王听完,大惊!急忙按住我的嘴巴,但心道:“你们没有将这事说给别人听吧?”
我和猴子很是疑惑,心想这事难道还牵涉到什么秘密吗,怎么还这般神神秘秘的?于是我一边摇头说没对别人说过,一边急忙问他咋了?
老王看了一眼左右,然后这才轻声说:“你们昨晚上看到的就是鬼火,就是来拉伴的鬼!”
我大惊:“拉伴?鬼也要拉伴?就算它要拉伴,那它为啥要去老刘头家拉呀?难道老刘头家里有鬼?”
这时一旁的猴子说:“肯定老刘头家里进了鬼,要不然怎么会有鬼火从他家里冒出来呢!不过还好,那鬼被拉走了,要不然老刘头家肯定会有事。”
我觉得猴子说的没错,于是点点头,然后看看老王,想看看他怎么说。
哪知老王对我们翻了个白眼,就像看傻子一样瞟了我们一眼,说:“那鬼去老刘头家找伴,找的是老刘头家里的人。”说到这里,老王再看了看左右,接着变小声音说:“如果你们没有骗我的话,那么老刘头家里不久就会有人要死了!”
我们当时便大惊,叫道:“啥,老刘头家要死人了?”
老王可能是怕别人听到,吓得急忙一把按住我们的嘴巴,骂道:“臭小子,叫这么大声干啥,万一被老刘头他们听到了咋办?你们想现在就吓死他们不成?”
我想想也对,不管这事是不是如老王所说真的会死人,不让老刘头他们知道还是好些。只不过我心里充满了疑惑,我问老王:“我说老王,这事二可严重的紧呐,你可莫骗俺们呐,你说的那么玄,不会是假的吧?鬼火咋能把人的魂魄给喊走呢?”
猴子也点头说:“对对对,魂魄不是鬼差来拘的吗?”
老王说:“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骗你们干啥。我告诉你们,我虽然不知道那鬼火是谁,因为有人说那就是拘魂的鬼差,也有人说那团火是要死之人已故的亲戚,特意来接人的,不管它是谁,但从老刘头家窜出来的那团火一定就是他们家里其中一个人的魂魄。不信你们就等着瞧,不出几天老刘头家一准出事!”
看着老王说的一板一眼,我和猴子听得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我和猴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事也太他娘的玄乎了。老王也不多说什么,叹息一声,然后就起身回田里去了。看他那沉重的表情,就好像老刘家真的要死人似的。
老王离开后,我对满脸惊诧的猴子说:“猴子,你信老王说的话吗?”
猴子摇摇头:“这事还真不好说,不过是真是假等过几天自然会见真章。”
我点点头有对,反正自己一时也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它。
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田间,老刘头和他两个儿子正在干活,看他们那样子身强体健,根本看不出会出事二的征兆。
鬼火勾魂的事因为牵涉到老刘头家,所以我们也没对其他人提过,心里虽然疑惑重重,但农活还是得继续干,就这样一晃三天过去了,我和猴子也差不多快将这事儿抛于脑后了。这天,我和猴子照常早早的来到田里,突然,支书老王冲大家喊道:“老刘头,老刘头?谁看到今天老刘头来了没?”
第十二章 老刘头死了
大家听到支书老王的话,于是都左右望了望,说:“怎么,老刘头今天没来吗?”
而有些与老刘头平时玩得好的,更是玩笑道:“老王,你别找了,老刘头那家伙肯定昨晚去李寡妇家累坏了,现在指不定还趴在女人的肚皮上哩。”
此话一出,引来了大家的哄堂大笑。
这时有人回话了:“老鬼说的对,趴女人肚皮上哪还会顾得上来这儿呀,要是我,我也宁愿扣工分,也不愿离开女人的嫩肚皮子,嘿嘿……”
此话一出,又引起一阵大笑。大集体做事就是这样,整天无聊的发慌只有通过这种黄段子来乐乐。
大家伙都在笑,但是我和猴子却笑不出来,心里隐隐发觉有点不对劲。
站起来看看四周,果然不见老刘头的身影。
这时,支书老王冲大家叫道:“老鬼,你们少在这扯蛋,我说的可是正事。你们谁看到了老刘头?”
看老王的样子满脸郑重,他应该也是发觉了不对劲,所以才会这么认真。要知道老王虽是村里的支书,但是他平时却很随便,往往还是他带着头扯黄段子哩。
这时,之前那说闲扯的老鬼说:“老刘头的两儿子不是在这儿吗?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支书老王点点头,然后向田里张望一眼,看到老刘头的儿子后,便一边走过去一边冲他大喊道:“虎子,虎子,你爹呢,他咋还没来呀?”
虎子就是老刘头的大儿子,二十来岁,他早就听到了老王在找自己的父亲,正双眼四处张望着寻找着父亲,此时见老王问自己,于是回道:“我也没看见他,早上我出门时,我爹正喂鸡呢,他说等鸡喂完了就会来的,不知道他怎么还没有来。”
一旁的村民说:“可能老刘头有啥事在忙吧,扣个工分就是喽,干啥总找他呀?”
是的,那时候也常有人旷工不来,只不过就是扣个工分,倒没啥大不了的。
支书老王已走到了虎子前面,冲旁边那说话的村民说:“你懂啥,你们都给我去找找,不要出啥事了!”
村民们一听这话,不由个个都疑惑了起来,嘀咕道:“放下手头上的事,去找人?这么大个人难道还会丢不成?老王今天这是咋了?”
大家虽然是细声细语,但老王哪会不知道底下人的花花肠子,他脸一正,说:“你们少在那嘀咕,快给我去找人,不去的通通扣三天的工分。”
大家一听,这还得了,扣三天的工分,这到过年过节可就没工分换肉吃了,于是大家伙急忙扔下手头上的家伙什,开始寻起了老刘头……
站在老王身旁的虎子满脸疑惑,问老王:“支书,这是咋了,难道我爹犯啥事了不成?”
这也不怪虎子会有此担心,只是一天没来田地干活,按理是不可能发动大家去找的,而且还是让大家丢掉手头上的事情去找人。
老王拍了拍虎子:“虎子,你莫乱想,我只是近几天见你爹有些魂不守舍,担心他出啥事,这才让大家伙去找他的。这样吧,你也去找找,先回家里去看看他还在家里不?”
虎子听到自己父亲并没犯啥事,这才放心了起了,然后对老王点点头往家里跑去。
大家都去寻人了,我和猴子故意走在大家的后面,见老王跟上来了,于是急忙迎过去,问他:“支书,你是不是怀疑老刘头他……”
我虽然话只说一半,但是老王却明白我的意思,他点点头说:“是的,三天前你们说他家里窜出了一团鬼火,今天又总不见老刘头人,还真指不定是不是就出事了!”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心说这世上难道还真有这么玄的事?不过现在老刘头也只是没来干活,并还不能证明老王三天前说的那些话的真假,说不定这只不过是虚惊一场,有可能老刘头这会儿还真趴在女人肚皮上也说不定。
不过心里虽这么想着,但我们心里还是有些替老刘头担心,并竟这种未知的事物在我心里还是很闹心的,不由的我不去担心它会是真的存在。
支书老王指了指前面,说:“咱们也一块去找找吧!”
我点点头,于是和老王一起往老刘头家的方向赶去……
村民们出了田地便往四周寻找,顿时,整个村里的田间地头都散布着寻找老刘头的村民,而当我们赶到老刘头家不远处时,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从老刘头家对着我们跑了过来……
猴子一指,说道:“支书,你们快看,那人咋跑得这么慌张呀?”
老王眉头一皱,也不说话,只是那表情很是沉重。
我心里咯噔一声,惊疑道:“糟糕,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没一会儿后,那个对我们跑来的村民看到了我们,于是他一边跑,一边对我们大叫道:“老王,大事不好了,老刘头死了!”
虽然我心里早已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现在听到这么肯定的话语,我还是大吃了一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还真出事了!
我们急忙迎上前去,老王对那报信的村民问道:“喜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喜子急奔几步跑到我们面前,喘息着点点头:“是真的,老刘头就死在自己家客厅里!”
我急忙问:“老刘头是怎么死的?他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喜子说:“我也不太清楚,我去到他家时,虎子俩兄弟已经哭的成泪人了。现在老鬼他们正在虎子家,因为怕你们还在四处找人,所以老鬼要我先来给你传话。”
老王点点头,叫喜子继续去通知大家别找了,然后带着我和猴子急往老刘家赶。
我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又惊又恐,老王说过的话成真了,那鬼火果然是来喊魂的,而那晚我们见到出老刘头家窗户窜出来的鬼火,就是老刘头的魂魄!
看来这世上还真的存在着这类事物,想到这里我不由担心了起来。因为父母跟我说了,有个道士说我十八岁有一劫难,而且还很难过得去,最要命的是今年我就正好是十八岁!
如果世上真存在这些东西,那么父母口中那个道士所说的话就有可能是真的,也就是说我今年很可能活不了!
心里担心着自己的小命,一时入了神,猴子推我一把我才回过神来。猴子说:“老潘,你在想啥呢?”
我当然不会将心里的担忧告诉猴子,我说:“没……没什么,咋了,你有啥事吗?”
猴子翻了个白眼:“咱们到了,你看咱们要不要进屋去看看?”
“到了?”我抬眼一看,还真不知不觉来到了老刘头家,此时他家里已来了很多人,个个叹惜连连,都在议论老刘头一直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
我凑了前去,问道:“你们谁知道老刘头是咋死的吗?”
李郎中说:“我去看了一眼,看那样子是死于脑溢血。”
李郎中是村里唯一一位医生,他说的话自然是能让人信服。
老刘头好好的说死就死了,这事对我的冲击是很大的,它让我知道这世上真的存在着这种未知这事,我开始天天操心起自己的劫难,不知道它哪天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老刘头后事办完后,大家开始感觉到苗头了,于是都跑去问支书老王,问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老刘头会出事。
此时人已死了,加之老刘头俩儿子也对这事好奇,于是老王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这倒好,顿时大家通通都往我们这里涌来,原因自然就是打听那晚的鬼火之事。
猴子经过这事,已从一名“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红卫兵直接转型,成了一名合格的迷信宣传者。对村民们谈起那晚追鬼火一事,那是有模有样绘声绘色,完全继承了老王讲鬼故事的精髓,不出半天,他就把鬼火勾魂这一迷信思想给发扬光大了,整个村里人人尽知,而且还有向邻村扩散的势头!
说实话,经过老刘头的事情后,我和猴子都转变了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如果之前我们是半信半疑,那么如今便是信多过于不信。当然,我心里还是天真的想着也许这一切都是巧合,但是我知道这想法是那样的牵强。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无论当初事情是多么的惊天动地,都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淡,然后忘于脑后。
一晃数月时间过去了,我到这个村子已经有半年之久。这是一个夏天,炎炎夏日炽烤着这个小山村,使得这个本不缺水的村子突然缺水了。
这天中午干完农活,支书老王找到我们,将我们拉到一边对我和猴子说:“这段时间村里都缺水,你们那可还有水用?”
我说:“谢谢支书关心,我们那的水虽然也缩小了许多,不过早上出门时还是有水来的。”
老王说:“有水来就好,你们俩臭小子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们那也没水了,你们确不可去你们屋旁竹林里那口井打水,要是出了啥事谁也救不了你们。”
老王所说的竹林我知道,就是我屋旁那块长有竹子的平地。记得第一次到这来时,老王就4提醒过我们不要去那儿,只是我还不知道那儿还会有口井。
我们知道老王之所以要我们不要去那儿,一定是因为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这也是关心我们,我跟猴子自然是连连点头。
老王见我们很听话,于是这才满意的背着手回了家。
猴子问我:“老潘,你说咱屋旁真的会有脏东西吗?”
我摇摇头,说:“管它呢,反正咱们家里有水,犯不着去那儿。”
猴子点点头,接着我们便回了家,可是回到家里一看,他娘的,停水了!
家里的水是屋后大山里暴出来的山泉之水,早上还有水来着呢,水虽说不大,但是也够用,可是没成想这会儿竟然干枯了,一滴都不流!
要知道我们每天午休时都要冲个凉的,现在没水这可咋办?中午不冲凉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但是晚上呢?做了一天农活,一身的泥巴,而且此时又是夏季,一身臭汗,若是一天不洗澡,一准睡不着觉。
猴子抱怨道:“这他娘的破村子,别说想吃顿肉了,这会儿竟然连水都没得喝了!”
我说:“别想着吃喝了,咱还是赶紧想想咋去找水弄来吧!”
猴子说:“有啥办法,这屋前屋后又没河,咱只有到虎子他家去挑水喽!只是若是这样,每天白天忙了一天,骨头都快累散了架,要跑这么远去挑水,这还真不想去!”
我点点头,说实话我也不想去挑水,因为离虎子家有半里路哩。我叹气道:“谁又会想去呢,只是咱们又没别的地方可以搞到水。”
猴子想了想,眼珠子一转,说:“老王不是说要咱们屋旁那块竹林里有口井吗?要不咱就去那取水?”
去屋旁那块竹林里取水,这可是老王千叮万嘱不能去的地方呀,我想到这里于是连连摇头:“不行,老王说过那里闹鬼,万一出了啥事可怎么得了呢?我看累就累点,咱还是老老实实去虎子家挑水吧!”
猴子好像很不情愿去虎子家挑水,他皱起了愁眉板着一张苦脸说:“那么远去挑水,这还是人干的活吗?而且又不是挑一回,今天挑了明天还得挑,累都会累死!”
猴子说的没错,这水看来一天两天是不会来的,想想以后每天干完农活还要跑那么远挑水,我的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猴子见我没说话,于是接着说:“再说了,那竹林闹不闹鬼还不一定呢,你看咱们也在这儿住了大半年了,那竹林就在咱眼皮底下,你啥时候见到过那里闹鬼了?别说是鬼了,就是连老王嘴里常挂在嘴边的鬼火都没有出现过。依俺看,这一准是老王太迷信了,可能听到啥鸟叫声就当是鬼在叫,他的话咱们也别全信。”
猴子的这通话说的是有理有据,容不得我反驳,而且听到我耳朵里还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我说:“猴子,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吧,我们这就去看看,不过我得提醒你,去那可以,但是确不可太冒失了!”
猴子见我答应了,满脸得逞的笑意,说:“要得,要得……”
就这样,我和猴子提着水桶出了门,往屋旁那块竹林走去……
此时已是正午刚过不久,太阳还正当高挂,只另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去差点就要掉了我一条小命!
第十三章 鬼井(1)
那片竹林就在我们屋外百米之处,我们拿了一把镰刀,就往那竹林走去。此时是夏天,竹林外围长满了一人多高的野草,我们就一边走,一边用镰刀将前行的野草砍倒,走得很比较慢。
就这样往草丛里头前进了大约两百来米远时,我们穿过了一人多高的野草,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块大大的空地。
空地之铺满了长长的青石条,这些青石每块都有两米来长,四四方方的一看就是人工打造铺砌在这儿的,也不知这些青石所铺砌的地面经历过多少个雨淋日晒,但是这些青石块上却没有青苔之物,很是干净,干净的就像是天天有人在上面行走似的。
这时,身旁的猴子拉了拉我的衣角,指着平地的中央叫道:“老潘,快看,井!”
顺着猴子所指的方位一看,果然,只见平地的中央竖着一口大井。只见那井的檐上很是特别,因为上面有一种红色的图文。那图文既不像图案,也不像文字,仔细一看竟发现那图文倒有点像道士所画的符咒。
看到这口井,于是我说:“原来支书老王说的那口井就在这,也不知这井还有没有水。”
来到井边,猴子说:“是啊,要是有水的话,咱们干脆将外边的野草全砍光,然后每天就来这儿打水得了。”
我点点头,现在全村闹干旱,能有这么一口水井,那也总比跑一两里路去老刘家挑子强。说着这话的同时,我和猴子就来到了井边,只是一到井边,井里便冒出一股冷风,使我们不由狠狠打了一个冷颤,就好像整个身子都掉到了冰窖里似的。要知道此时可是六月天的大夏天,晚上还得扇扇子,这么一阵寒意着实让我感到一股怪异。
不过那必竟只是一种感觉,而且也只是一恍神的时间。接着我趴在井檐上朝里张望,看到的只是黑汪汪的水面,看到井里头有水,我心里那个高兴,总算不用去老刘家挑水了。接着我找了一块石子朝井里头扔了下去,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溅起一丝波纹。
这时,我突然隐隐约约听到周围有小孩子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细细听去又像是在喊妈妈……
我心中疑惑,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小孩的声音呢?于是急忙起身问猴子,猴子说没有听到小孩的声音。
我心想难道是我听错了,于是我又竖耳听去,却没有再听到小孩的声音了。
这时,猴子说:“老潘,你别再这疑神疑鬼了,现在既然找到了水井,那我就再回去拿把镰刀来,跟你一起把那外边的野草砍光,以后就来这打水喽,嘻嘻……”
还没等我回话,猴子便兴高彩烈的一溜烟往回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在井边……
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激灵,因为我突然又听到有一声小孩的声音夹着那阵冷风吹进我的耳中。
我心里一惊,急忙四向一扫,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小孩的踪影,我心里那个奇怪,怎么我老是听到小孩的声音呢?
我集中精力顺着细细听去,接着竟发现那声音是从水井之中发出的,心中疑惑,于是慢慢的移步到水井旁,这回声音清晰了许多。说实话,这回我心里有些害怕了,因为之前看我过这口水井,里头是黑幽幽的水,不可能会有小孩的。但是为了找出那声音的来源,我还是忍着心中的恐惧趴到了水井上,将头伸到了水井口中往下一看,看到的还是黑汪汪的水面。不过那小孩子的声音倒是更加清晰了,我能明显的听到有一个小孩在“妈妈,妈妈……”的一直叫着……
说实话,这时我真的害怕了,因为这声音就是从水井里头传出来的。我急忙起身看了看左右,空无一人,而猴子也还没有回来,我开始不敢一个人再呆在这儿了,于是我赶忙离开那口水井,然后转身准备先回家再说。
可是就在我还没走出五六步远时,身后竟然响起了一个清晰的声音,那声音是个小孩的声音,只听见他喊了一句:“哥哥……”
一听到这声音,我立马就愣住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叫我,但是我内心有一种感应,我能肯定他就是在叫我。我猛地回过头去,接着我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趴在井檐上,朝着我张望。他身子整个躲在井里头,就是两只小手抓着井檐,一个小脑袋伸出井口,嘴中还对着我叫着:“哥哥,哥哥别走,下来陪我玩儿……”
一看到这幅画面,我立马狠狠吓了一跳,汗毛直栗,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见鬼了!试想,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怎么可能会生活在这水井中的,而且那水中还有黑幽幽的井水呢。此时我哪还敢停留呀,狠狠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撒腿就往回跑……
这回我真的吓得够呛,因为我敢肯定那小孩一定就是个鬼魂。就在我一冲出草丛时,迎面就撞上了提着水桶的猴子,顿时撞得眼冒金星,两人摔在一起。
猴子揉搓着脑门,痛得直哟呵,一边骂我慌慌张张的在做啥玩意。我说我在水井旁见鬼了,猴子哪会相信,非要我带他去看看,此时因为是两个人,我心里虽说依旧是害怕,但必竟没有之前害怕了,于是便点头同意了这建议。
再次回到井边,井边空地上毫无人影,没有小孩的身影,也没有风声,更没有小孩的叫声,整个空地上已死静一片。
猴子说:“这哪有小孩呀,你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我摇了摇头,我非常确定我刚才所见是真神发生的,于是我硬着胆子凑到了井边,趴到井口朝井里看了看,黑汪汪的井水,豪无动静……
没有丝豪的发现,但是经过我这么一闹,我也没有心情再去砍那周围的野草了,硬拉着猴子就离开了那儿……
下午,我们再次去到田里干活,我将身边一村民拉了过来,轻声问他我们所住屋旁那口水井的事情。那村民见我问他此事,于是眉头一皱,用一种惊慌担心的表情反问我:“你可别说你去过那个地方?”
我点点头,说:“今天中午我就去过了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很干净,很平整,地上铺砌着大块大块的青石板,水井也很干净,只是老听到小孩的叫声,而且……而且……”
话还没说完,那村民就惊恐万状的叫道:“啥你去了水井那儿?这下不得了了,你是见鬼喽!”
我心里一惊,一种强烈的不安之感涌上心头,我急问:“你可别吓我呀,你咋就这么确定我见鬼了呢?”其实我心里是在说,我这都还没说见到小孩的事情,你咋就知道我见到了那玩意。
那村民说:“咋没见鬼?那个地方哪有你说的什么干干净净,那里根本就没有青石铺砌的地面,只有大堆的青石条杂七杂八的堆在那儿,而且因为那里比较阴森,所以那里的青石和水井都长满了青苔,最重要的是,那里以前住着一户做生意的人家,可是不知道他们得罪了谁,结果来了一群恶人,将他们一家三口全部投进了水井淹死了,其中他们就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听到这话,我就犹如遭到了雷击,整个脑袋轰的一声炸响!如果真如村民所讲,那我可就真的是活见鬼了!
当下,我着实吓坏了,但是我还是怀疑村民所说的话,必竟他们也没去过那地方,那儿如今的景象他们也不可能会如此清楚。
那村民见我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于是就说:“你不信?不信的话,咱们现在就多找几个人,一起带你去那个地方看看。”
我当下立马点头,此时若我不再去验证一下,我还真不放心。
接着,我们找了五六个壮汉,直接放下家伙就往我家旁边的水井方向走去,当然,去的时候我还叫上的猴子。
第十四章 鬼井(2)
不到十来分钟后,我们再次来到了水井旁,只是一到水井那块地方我和猴子就惊愣住了。只见眼前的景象哪是之前我们所见到的那样呀?水井四周遍地都是杂七杂八的青石块,青石块上青苔斑斑,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似的。而那口水井也是青苔斑斑,最主要是那水井的井口上还压着一个大大的青石,那青石整个将水井的井口给封死住了……
惧意一阵一阵往心口涌来,只是相隔一个多小时,水井这里的景象却有如此之大,这不是见鬼又会是什么?当然,一旁的猴子也叫坏了,连脸色的变成了白色。
呆愣了好久,村民们一边劝我们不要再来这里,一边宽慰着我边,接着我带着浓浓的惧意离开了水井,回到了田边……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没有想到,这只是个开始!当晚,我就做了一个恶梦。在睡梦中我仿佛听见一阵笑声从井边传来,于是我睡眼迷离地来到井边。月光皎白,我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戴着小西瓜帽,穿着一件大红棉袄,正爬在井檐上朝我做鬼脸。
这个小孩我见过,就是傍晚我在井边见到过的那个小孩,在梦中我没有现实中那般害怕,我问他:“你是谁?”
小孩不停地笑,手中拔浪鼓儿摇得咚咚响。于是我又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家妈妈呢?”
小孩向我招手,我走到他的身边,他指指井里面,贴着我的耳朵说:“爸爸妈妈在下面,轻点儿,别吵醒了他们。”小孩的脸很凉,虽然是几乎贴着我,可我仍然感觉不到他呼出热气。
我心中奇怪,问:“你家住在这下面吗?”
小孩说:“是啊。”
我伸出手去摸小孩的棉袄,凉凉的,软软的,似有似无,却很干燥,一点没有沾湿的迹象,我就说:“那里面都是水,为什么你身上一点都不湿呢?”
小孩不解地望着我,说:“没有啊,这里是我家门口,怎么会有水呢?”
月已偏西,井口完全笼罩在竹林的阴影之下,我只看到黑隆隆的一片。我凝望着小孩,他的脸很白,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我问:“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是啊,都住了几百年了,从来没人陪我玩,我孤单得很。傍晚我叫你陪我玩,可是你却不理我……”小孩低下头来。
我的心中一热,于是抓起小孩的手,说:“我现在陪你玩吧?”
小孩眼中一亮,可是霎那间又低下头来,低声地说:“妈妈知道了,会骂的。”小孩突然紧紧握住我的手,“就是骂,我也不怕。”
“你妈妈还睡着吗?”我问。
小孩点点头。
我有忍不住地好奇,说:“可以带我去你家里看看吗?”
小孩不放心地朝井口张望,似是害怕,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终于下定决心,说:“咱们是朋友,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轻声些,我爸爸可厉害了,他是将军……”
我从来都不会想到,原来井里面还藏着一道阶梯,我们手拉手沿着阶梯往下走,小孩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好奇地朝四面张望,可惜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觉得里面很大,空穴里的风声在耳边呜呜地响。
突然间听到一声女人的咳嗽声,我感觉到拉着我的手的小孩在剧烈地颤抖,“妈、妈……”,我正要问他怎么了,却感觉到手上一空,我伸手想去拉他,却发觉他已经消失了,四面空空寂寂,只有黑暗。
我听到一阵涌潮般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不一刻就感到有水不住地朝我的脚上涌,慢慢没过膝盖。我于是没命地往回跑,可是脚下一空,原先的阶梯竟全消失了,我一下摔倒在水里,我大声呼救,可潮水湮没了我的声音。
我于是奋力向上游去,却是怎么也游不动,我的双脚被一窝丝缠着,根本无法挣开,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摸到的只是滑不溜手的青苔和井壁。井水没过我的头顶,我在绝望中挣扎,不断的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后来我突然有了一些知觉,感觉那淹没我头顶的井水慢慢下降着,慢慢的我开始呼吸到了空气,只是此时全身涌来了一股浓浓的疲惫之感,又累,又冷。我想睁开眼睛,可是却豪无力气,又不知过了多久,我身体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暖意,这时我使劲全僧力气努力睁开眼睛,只觉得光线好强,眼前一片白光……
这时,耳中传来了猴子唤我的声音,还有支书老王的声音,还有杂七杂八村民的声音,我眨了眨眼,终于,白光渐渐消失,猴子他们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猴子他们见我醒了,个个欣喜万分,特别是猴子,一把握着我的手,激动的眼泪都掉出来了,问我:“老潘,你可吓坏我们了,要是你还不醒的话,我都没法回家向你父母交待了。”
看到大家满脸担心的样子,我整个人都蒙了,我张了张嘴,用劲力气问道:“你们……你们这是咋了?我……我刚才是不是做梦了?”
猴子说:“你哪是做梦呀,你都昏迷一天两夜了,前天晚上你睡着后就一直没醒过来,可吓坏我们了。”
“啊?”我吓了一跳,一天两夜,怎么我自己不知道呢?我看了看支书他们,支书老王也点点头,然后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指着我骂道:“你……你们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呐,我都千叮万嘱的跟你们说过,不要去那竹林里头,你们偏不信,这次算你小子命大,张真人正好远游回来了,要不然你就被那鬼魂勾去作了替身!”
此时我被他们说傻了,我顺着支书老王的目光看向一旁,果然见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这位老者我没见过,很显然他一定就是老王口中所说的张真人了。
张真人见我注意到了他,于是他说:“这都是注定的劫数,不过所幸你自己的造化大,被你躲过来了。那水井里有凶魂怨鬼存在,你在那里听到的小孩叫声就是鬼魂在勾你魂魄。”
我点点头,此时我也明白自己那晚是真的遇见鬼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后怕了起来。
“你被鬼魂勾去了魂魄,幸好我将魂魄招回来了,现在你身体阴盛阳虚,你先养一两日身体,过两日能下地之时记得到我家来一下,有事跟你说。”这时,那张真人对我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一个人先离开了……
说实话,我在接下来的这两天里还真是虚弱的很,浑身有气无力的,就连想下地上个厕所都还要猴子扶着。每天早晚猴子都会泡一种水给我喝,为啥说是水,而不是药呢,这主要是因为那玩意的确不是啥药。听猴子说,那是张真人给弄的符纸,然后猴子将符纸烧化放入水碗之中,我就这样喝着这种玩意,一喝就是三天。你还别说,这种符水一喝下去,我倒还真的能感觉到体内暧和了许多。
在第三日下午的时候,我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因为之前张真人曾叮嘱过,要我能下地后就去找他,我心中也十分好奇,不知道他找我有啥事情,于是当天下午我就跑到老王家问清楚张真人住的地方,就往他家赶了过去。
张真人住的地方相对来说比较偏僻,因为他一人住在村中的一座山上,虽然我来这个村子也有半年多了,但是之前还真不知道那山上还住有人家,更不知道这村子里还有这么一号人。
因为身体还有些虚弱,所以一条并不算高的山路却走得我异常艰难,费了半个多小时,我这才爬上了山,眼前出现了一栋茅草屋,屋外织有竹子做的篱笆,一老者手端着茶杯坐在院子里头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见终于到了,于是我快步走上前去……
第十五章 拜师
张真人好似感觉到有人来了,转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起身说:“来了,快进来坐吧!”
我点点头,然后走进院中,张真人指了指他面前的一张木椅,示意我坐下。
木椅前面是一张小木桌子,桌子上倒着一杯开水,他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说:“爬这山路累坏了吧?呵呵,先喝口茶……”
我道了声谢,然后端起茶杯却发现那水竟然还烫手的很,这下我便好奇了,难道这老头能算到我这个时候会来,怎么这茶水像是他刚倒不久的呀?
张真人好似知道我的疑惑似的,他笑了笑,说:“别瞎想了,你何时会来此处,我自然是能掐算到的。不仅如此,就连你会从北京大老远跑到我们这个穷山恶水的村子来,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我不由大感惊讶,要知道我可是从没见过这老头的,我来不来这个村子,他哪会知道的?难道这老头在吹牛?我说:“张真人,你这说的是真是假呀,咋这么玄乎呢?”
张真人说:“呵呵,我说的自然是真的,这也是为何我会叫你来此的原因所在。”
“哦?”我心中不由更加好奇起来了。
张真人并没有回答我什么,而是反问我:“你姓潘,名清债?是你父母让你来这边的?”
一听这话,我心里大感惊奇,我叫潘清债,这个倒不是密秘,必竟这村子中的人都知道我的姓名,但是我之所以来此是被父母逼着来的,此事就连猴子都不知道,你说我能不感到惊讶吗?
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张真人好似非常得意,他继续说:“老实告诉你吧,我就是去过你们家的那个道士,你的名字是我给取的,要你长大后到这边来,也是我的主意。”
“啊?你……你就是我父母说的那位道士?”这回我真是惊讶的叫出了声音。
张真人点点头,说:“是的,当时你还未出生,按你的命局来看,你出生时便会没命的,不过被你闯过来了,只是今年你又有一大劫数,这次很难闯得过去喽!”
听到这话,我真的有些害怕了,也许你们不会相信张真人说的话,反正我是真的信了,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父母之前跟我讲过的事,而且前两日不就差点没了小命吗?我害怕道:“那我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难逃一死吗?”
“跟你说实话吧,三天前我见到你时,就看到你印堂之间已弥漫着一道死气,那可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气息,由此可见,如今你已是大限将至之人了啊!”张真人满脸凝重的点点头。
一听他这样说,我心里那个凉呀,就好像再也看不到生还的希望了似的。既然命运注定如此,就算我有多害怕但又能怎么样呢?我心如死灰的准备起身离开,而就在这时,张真人却开口道:“不过你不要太过着急,为今办法倒还有一个,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一听这话,我就好似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于是急忙点头说:“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真人快快告诉我是何办法?”
张真人这时露出一个笑容,说:“这个办法就是拜入我的门下,做我的弟子,你看愿意否?”
这回我真是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要我做他的弟子,这跟我能不能活下去有啥关系吗?还是说这老头看到我是一个举世无双的人才,所以故意以此来要胁我入他门派?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就真的太吃亏了。我心里好不知廉耻的胡思乱想着。
张真人说:“我派是茅山正宗,如今你大限将至,只有入我门派,就会有祖师爷保佑,这样才有可能躲去眼下这一大劫难。”
原来如此,不过我想了想,于是心虚的问道:“那个张大师,你说如果我若是入了你的门下,那……那个啥……”
“我们是茅山派,又不是和尚,你入了我的门下,以后还是可以娶老婆的,放心。”我话还没说话,张真人就来了这么一句,就好似我心里就成天想着那玩意似的,搞得我倒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他还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倒还真是有点担心这个,要知道我可是我们家的单传呐,如果以后不能娶媳妇,那老爸老妈还不打死我?现在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娶老婆就行,别的什么东西哪会有自己的小命重要,于是当下便往张真人面前一跪,就要拜他为师。
可是这双膝还未跪下,我便被他给托住了,只听见他说:“唉,先别慌,拜入我门下可没这么简单,先得净身,来,先跟我进屋吧!”
跟着张真人进了屋,只见屋内很是简陋,一张八仙桌子,几张木椅子,和村里大多数村民家里没多大不同,若说不同,唯一有区别的地方就是在客厅的上方,有一供桌,供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香炉,抬头一看,原来他供奉着的是一天师像。
一进屋,张真人便叫我跪在祖先爷的面前,然后燃了香,念了几句话,至于他说的是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念完后,他便对我说:“我派为符箓派,主修符咒。习得我茅山宗法术,除了一般的驱邪治病、抓鬼安宅和修行内容以外,我派还有很多法术高强而神效,比如能遣阴兵阴将或鬼灵,也可役用天兵天将,还有一些可以被分入“玄真门”的内容。所以我茅山宗法术是道教中最为厉害中的,可谓是一身神通本事,为了防弟子利用神通本事胡作非为,必须拜入我门派之弟子,必须保证品格上要有绝对的保证,一定要十分忠厚老实、有孝心、具有慈悲心的人方可学习,以保我派秘法**人学去贻害世人!”
我点点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我也听说过茅山法术很是厉害,画符念咒就像神仙似的。但是我还是对张真人所说的话有些不太明白,于是问他:“玄真门是何意?”
张真人说:“玄真门,也就是变化之术,例如隐遁、变化、缩地、飞奔等。”
“啥?隐遁、变化、缩地、飞奔?”一听这话,我心里那个激动呀,这不就成神仙了吗?于是急忙道:“那……那个啥,这个法术师父打算啥时候教给我呀?”
张真人使劲瞪了我一眼,骂道:“现在师都还没拜,就想学茅山秘法,哪有这么容易!”
我想想也对,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时,张真人说:“茅山秘法可不是这么轻易会传授的,想当年为师学道之时,七岁入山拜入师父门下,历经二十载方完成师父的品格考察,师父这才传授与我茅山秘术,所以说,你得耐心的慢慢学习。”
这听这话,我嘴巴都张大了,二十年才能完成人品考察,那我不得等到快四十岁才可学习法术了?这他娘的是啥门派呀,这不纯粹捉弄人嘛?心里那个失望就不用提了,若不是看在自己的小命还需要眼前的老人相救,我一定就撒腿下山去了。
张真人看到我失落的样子,笑了笑,说:“不过你的情况不同,你现在是灾劫临头,所以拜师前的人品考察不必这么久,你只需要在祖师爷面前发誓,不会用所学之法术害人就行。”
“真的?”我心里大感高兴,于是急心对着祖师爷发誓:“弟子潘清债在祖师爷面前发誓,这辈子决不会利用所学之法术害人,或有违此誓,我就娶不到老婆。师父,你看这样成吗?”发完誓,我转头对张真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