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巨子大人:站得高,看得远
公元前219年,始皇28年,石门峡,残月谷。
黄沙漫天,危崖高耸,狭窄险峻,孤悬于空的黄石谷道上,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方是装备jīng良,红衣黑甲的三百名秦国jīng锐铁骑。他们披坚执锐,列阵于险道前后,一柄柄长戈直指苍穹,寒光闪烁,一杆杆红底黑纹的大旗翻飞飘扬,迎风招展,看上去,宛如一片坚不可催,满是尖刺的钢换丛林。
另一方只有两个人,一名黑发白衣的青年剑客,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一青年,一孩童,对抗三百秦国最jīng锐的铁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以卵击石,十死无生,然而身在包围之中的两人脸上却无丝毫惧sè。
“这两个人是相国大人亲口下令缉拿的重犯,在他们身上携带着危及整个帝国的重大机密。”秦兵统领驱马上前,拔出长剑,神情紧张,脸上微微渗出细汗:“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以三百jīng骑对阵两人,其中一人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拖油瓶,表面上看,秦兵统领的态度实在是过于保守。但尽管如此,秦兵们脸上却无任何异sè,只是下意识的深深吸气,微微摒住呼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白衣剑客,默默握紧手中的兵刃,期望金属的冰凉能让胸腔中因紧张和恐惧而蹦跳不休的心脏稍稍平静。
毕竟,前方的那人是曾经的秦国第一剑客,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男人,不可以常理度之。正是因为深知那个男人的恐怖,所以心中并无任何诧异,他们知道,为了对抗那个男人,任何谨慎的布置都不算过分。
一方不离,一方不走,场面顿时平静下来,但在平静的表面下,是越来越浓的杀意在蕴酿,发酵,渐渐融汇,好像要化作一滴滴血sè的杀戮之酒,给即将到来的生死盛宴增添几抹兴味。
空气渐渐凝滞,气氛一片肃杀,风雨yù来。
“天明,你害怕吗?”
对将自己前后包围的大军视若无睹,白衣剑客盖聂,忽然一脸平淡的开口,问身旁的小男孩。
“不怕。”天明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们那么多人不杀过来,你知道是为什么?”
“看起来,他们好像很害怕嘛。”
“不错。”
“他们这么怕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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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盖聂给天明上《强者是如何炼成的:第一课,强者无惧,弱后就要挨宰》时,险道旁的山崖上,李梦然正居临下的望着盖聂,饶有兴致的喃喃自语:“在这样的场面下还分出心神来教小朋友人生哲理,不是自信,自傲,就是自不量力。在他身上,我感觉到了独特的剑意,所以应该不是最后那一个吧。——即使因为修炼的方式完全不同,剑意与剑意之间稍有差异,形成的难度比我小了不少,但能激发剑意的也应该不是等闲之辈才对。”
在李梦然的理解中,剑意与剑罡某些方面很是相似,都是随着自身境界的不断增长而增强威力,而剑意与剑罡的最大不同之处,便是剑意更侧重jīng神与心境的修练,而不是修为与控制力。
剑意,是剑客发自内心,综合所有生命历程,经验,孕育出的,最适合自己的一种独特的,介于心与神之间的力量。
刚刚觉醒初期,它是一种贯穿心灵,剑技,修为,**,行动,思考方式等一个生命所有的独特理念。它不但影响着剑客的剑法,更不断影响着剑客在人生道路上的每一个抉择,依着剑心,引导觉醒剑意的剑客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对于这个境界的剑客,不涉及高深内力运转的普通招式已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剑都贯彻着独属于自己的剑意,剑理,剑技,只要没有受重伤,便能百分之百的发挥出自己的**与修为力量。
而且,对剑之一道的高深理解让他们很快便能找到招数上的破绽,运力的薄弱之处。理论上来说,面对任何招式他们都有符合自己剑意的应对方式,除非领悟出来的剑意,剑道本身就有缺陷,这,便是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根据前辈笔记和自身的感悟,李梦然推测,在此境界的基础上再上一层,便是剑意化形——能将剑意暂时寄托到破空而出的剑气剑罡之上,练至大成,随意更改其形状,飞行路线,让剑罡剑气从“鸡肋”的地位上解脱出来,更难躲闪,危险了不止一筹。
而剑意化形之上,则应是剑意千幻——练至大成,剑意再不需媒介,能直接破体而出,干涉生物的jīng神思维。一剑既出,便让敌手陷入剑道幻境,不能自拔,对付jīng神意志相较自己软弱的敌人真如砍瓜切菜一般。没有意外,围攻和人海战术对这种境界的高手来说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再往上,李梦然也难以推演,只能臆想了。或许是剑意凝真,一剑刺出,则元气汇聚,化虚为实,碾压万千;或许是剑意结域,一剑出,则元气震荡,结为死域,尸横遍野……或许是一剑渡众生,挟苍生之念,御天地之气,毁山灭河,魂体俱殒;或许是一剑一世界,执明决之道,贯天地之元,横扫寰宇,分裂时空,众生沉浮,乾坤倒转,清浊不分,混沌灭世……
总而言之,剑意决不是简单的东西,能领悟剑意之人,不仅要天赋出众,jīng擅剑技,通明剑理,对剑之一物有独具一格的理解,还要有非凡的心xìng,运气,和悟xìng。
因此,李梦然对盖聂的印象稍稍改观,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是沽名钓誉,华而不实之人。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大战将起,盖聂,就让我亲眼看看你的剑术到底如何。”说到这里,李梦然倏然抬头,看向另一边的山崖:“咦?看来有许多人对盖聂感兴趣,除我之外,竟还有两个家伙在此观战。”
那边,一个在大热天还裹着一身灰黑sè斗蓬,身材颀长,挡着上半张脸,看上去非常拉风的斗笠男。还有一个须发皆白,身材圆滚滚,矮胖胖,着玄黄七星袍的老头高高站在崖边,迎风而立,旁若无人的说着许多让人不明觉厉的话。
“那两个家伙是谁?他们为什么调查盖聂?那个叫天明的小孩有什么不同之处?他们说的行动又是什么?……没想到只是一个普通的比剑之旅,竟然还能遇到传说中的神秘组织,我有点好奇了。”
稍微用了些小技巧,将二人的对话尽数听入耳中,李梦然眸光闪动,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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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大人希望先生能够跟我们回去,先生愿意合作,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一直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皇帝陛下的命必须完成。何况能拖延多久也说不定,就算自己这边有耐心,难道那边没水没粮的二人也会一直不动?念头急转,秦军统领终于再次开口喊话劝降,措辞谨慎,语调柔和,似乎非常不想与那青年剑客发生冲突。
可惜,因为一个意外,他的努力在下一刻便完全付诸东流。
“啊?”天气炎热,只站了一会,便满身大汗,一名弓兵不小心手滑,突然将拉满弓弦松了开来。
“混蛋!”统领一惊,怒骂出声,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他没有能力改变任何事。只听嘣的一声轻响,长箭离弦而出,化作一道黑影,撕裂空气,向盖聂急shè而去。
“铿……”
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盖聂拔剑出鞘,一片寒光顿起,与烈rì争辉。
第三章 别怕,我是好人
咻……
利箭破空而来,盖聂睁目,拔剑,一抹寒光划过,箭枝均匀的自中线剖开,分裂,余劲不竭,分shè向两旁。
“天明,跟紧我!”脚下一踩,地面炸开,他一拉天明,身化残影,以推山破海之势撞进前方的秦军阵中。
嗤嗤嗤嗤……
当分成两片的箭枝飞出几十步,终于落入尘埃,盖聂已深入敌阵。他眼中冷光一闪,放开天明,旋身,挥剑,一片银弧乍闪即逝,一朵朵凄艳的血花怒放,飞溅。周边的一圈秦兵恐惧,惨叫,下饺子一股纷纷从马上滚落,扑倒在地。
“啊啊……大叔,你拉人的时候好歹跟我说一声啊。”直到这时,天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惊叫出声。
“快,列阵!所有人一齐压上!如有反抗,格杀匆论!!”秦军统领迅速反应过来,满面惊惶的挥剑大喝,指挥秦军向盖聂与天明围去。
“哦,正戏终于开始了吗?”
危崖边,李梦然眼睛一亮,睁大双眼看向在人群中厮杀的盖聂,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在心中默默推演,猜测盖聂的真实境界和战力。
同时,崖下,残月谷中,一场屠杀开始了。
是的,屠杀,一个人对三百人的屠杀。
刀光闪,剑影分,血腥味弥漫天地,催人yù呕,临死前的惨嚎声连绵不绝,撕心裂肺。渊虹剑光过处,黑甲秦军如割麦子般片片倒下,坠入血泊。
深入敌阵中的盖聂就如同一具jīng密运转的杀人机器,简洁,高效,无一合之敌。每一剑,都是用最省力的方式发出,动若裂空雷霆,收如碧海凝清,迅疾无伦,直指破绽,剑出,则必有敌人倒下,例不虚发。不仅,他的身法步伐也是极为高明,行动之间,只见人影闪动,瞻之在前,忽之在后,白衣翩然,似蝴蝶穿花,身在大军包围中,却始终未有一人能沾到一片衣角。
“怎么会?一下子就被杀了近百名弟兄,而他却毫发未损!”
不到片刻,死在盖聂剑下的秦国士卒已经近百,所有秦军被盖聂杀得胆寒,军心惶惶,几yù崩溃。盖聂敏锐的感觉到这点,立即调转方向,杀出一条血路,径直向秦军统领所在冲去,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
只要先将统领拿下,这只军心涣散的秦军就更容易对付了。——如若只有他自己,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些,从头杀到尾便是,但此时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不懂武功的天明,时间拖得越久,对天明就越是危险。
“照这样看,我们三百铁骑对盖聂是没有丝毫胜毫的。不要说缉拿盖聂了,连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见盖聂向自己这边冲来,饱含杀意的冰冷目光扫过,统领身子一颤,出了一头冷汗。不过到底是身经百战之辈,他还不至于被这点杀气完全吓倒。
“好在……盖聂也不是没有弱点。”强自镇定,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双方优劣对比,他把目光投向了盖聂身旁,那个一直躲躲闪闪的小男孩。虽然手段有些卑鄙,但生死之间,却是顾不得那许多了。
……
一个时辰后,战场所在,兵戈散落,尸横遍地,死气弥漫,血流漂橹。目之所及,再无一个站着的活人,只有一具具被割破喉咙,双目圆睁,瞳孔收缩,表情扭曲,脸上满是恐惧的冰冷尸体。
……
石门峡,残月谷一役,盖聂因保护天明重伤,大秦三百铁骑几乎全军覆没,只余一名垂死残兵携战报出逃,死于前往咸阳的路上。好在战马识途,驮着尸体自行奔往目标,役后不久,一封战报终于送入咸阳宫中,秦王嬴政阅毕,震怒,yù再发大军围剿。
丞相李斯适时进谏,言与盖聂这般江湖中人拼杀实非大军所长,yù擒杀盖聂,须用以毒攻毒之策,并推荐鬼谷除盖聂之外的另一名弟子,卫庄。
嬴政同意一试,于是李斯亲自前往卫庄隐居之地游说,终于请动卫庄出山。曾令天下人震怖的杀手组织“流沙”再次复出,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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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蔚蓝,下午的太阳缓和了许多,放出道道柔和的明光。
草木茂盛,山花簇簇,满目苍翠,绿树成荫,林间的小路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并着肩,缓步前行。
“大叔,我们休息一会儿吧。”悄悄的打量了身旁的盖聂一会儿,天明忽然开口。
“你累了?”转头看了天明一眼,盖聂的语气和脸sè并无任何异样,胸前被鲜血浸染出的长长血痕在一袭白衣上却显得触目惊心。很明显,他受了伤。
“大叔,你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得找大夫治,别再走了。”盯着盖聂胸前显眼的血痕,天明脸上虽然还是笑嘻嘻的,但眼神中却露出关切之情。
“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有正面回答,盖聂转移话题的同时仍不忘抓紧机会开课:“天明,你不是要做个坚强的男子汉吗?”
“那还用说,当然要啦。”心xìng单纯,或者说没心肺,神经大条的天明立即忘了刚才的事,一脸自信的回答。
“那你记住,这条路你一定要走下去,无论我是否在你身边,知道吗?”
不知不觉,二人已走到路的尽头,站在高处,视界豁然开朗。下方,一个小小的村庄座落于盆地间,远处,青山苍翠,连绵不绝,小河弯弯,**光粼粼,似一条玉带,蜿蜒伸向天际。
“大叔……你……要离开吗?”听了盖聂类似临终决别的话,天明一惊,有些不舍的问。
盖聂不答,缓缓闭上双目,山风一吹,终于摇摇晃晃的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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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受重伤,还能强撑着走了这么远的路才倒下,毅力非凡。”盖聂与天明身后,不远的树林间,看着天明手忙脚乱的被盖聂压在身下,李梦然轻轻点头,又微微摇头:“不过,也有些死脑筋,不够珍惜自己的身体。行走江湖,身上连一点伤药都没带,身受重伤,竟然连简单的包扎也不做,只是一味硬顶。即使武功高强,一直这样下去,如果不是鸿运齐天之人,多半也是要中途夭亡的。”
“既然有必须守护的东西,就更应该先保存自己,自己都不在了,在意的东西又能由谁来守护?”说着,他迈动步子,离开树林的遮蔽,缓步向盖聂与天明走去:“就比如现在,如果我想要对那个小男孩不利,你又能如何呢?”
PS:有点卡文了,虽然有大纲,但对剧情的改变幅度还是有些拿捏不定。一是主角本身的xìng格,二是秦时明月前四部除了小兵和炮灰,都没死一个角sè,动力不足啊。……果然,只能踩踩人,调戏一下别人玩了么……
第四章 请叫我人形自走炮(自信)
“大叔也真让人伤脑筋,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死撑门面。好啦,现在轮到我受罪了。”天明趴在地上,先是满脸无奈,随即又自信一笑:“不过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你不会有事的,别忘了,你答应过要让我变成强者,不再受人欺负。”
语罢,他费了老大的劲从盖聂身子底下爬出来,艰难的将盖聂的身子拖进树林中。
同一时间,李梦然两三步自林中走出,静静的跟在天明身后不远处。他的身形,气息无时无刻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合为一,只与天明相距几步远,天明却没有丝毫察觉,依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秦国是现在天底下最强大的势力,跟着盖聂在秦国的追杀下逃亡,生活一定非常艰难,满是坎坷,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在这样的环境下,普通孩子即使不崩溃也会难免会变得yīn沉,多疑,暴躁,敏感,心中填满仇恨,而这个孩子经历了如此多的事却依然这么开朗实在是个异数。”
脚下迈步前行,看见天明脸上开朗的笑容和澄澈的眼眸,李梦然念头转动,对天明有了一丝兴趣。他上前几步,第一次细细的打量天明,片刻之后,心中陡然一惊:“咦,这个孩子的面相……”
“天地行运,万物有命,命在运中,气数早定,望气术。”
默运观气之法,他右掌化成一团光影,手指在虚空中划动,迅速掐完十数个印诀,随后闭上双眼,右掌轻抬,在双目前一抹而过,就好像擦拭去什么东西。再睁开眼,世界已经不同。
白、青、赤、金、紫,苍穹最高处悬挂着一条浩瀚的气运长河,五sè缤纷,涛涛不绝,头尾皆没入虚空,不知何来,不知何往。一条条或大或小,颜sè各异的虹光自河中垂下,笼罩在天地万灵头顶,宛如一根根平地而起的冲天狼烟,顶天立地,煞是壮观。
李梦然先往自己的头顶望去,只见青气涌动,流转,汇成一柱青虹直插云天,dú lì于万物长河之外。虹光中心,一枚纹着仙真问道图的巨大玉壁载沉载浮,若隐若现。自李梦然身上蒸腾而起的青气以它为核心翻涌,流动,轮转,被镇压,不使外泄,九周之后,又反灌入下方的李梦然体内,往复不休。
“当初真是无知者无畏啊,仙道未成,凡胎未蜕的时候就敢穿梭时空了。还好有问仙玉壁帮忙镇压气运,否则我这个外来户不是付出巨大的代价被这方天地所同化,就是在几年之内被抽干气运,最终死于非命。”
见头顶气运柱中的一道道青气不断被气运长河扯过去,又被玉壁拉回,没完没了,李梦然心中庆幸,摸了摸悬在腰间的问仙玉壁本体,又将目光投向天明所在。
“这是!?……难道,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
金光万道,瑞sè千重,一挂神圣,庄严,华美,不大,却气势恢宏的金sè瀑布出现在他眼中。难以置信,天明头顶的不是虹气,不是光柱,竟是气运长河中分出的一道细细支流直接从九重天外倾泻而下,化作的一道飞瀑。
“气运之子,为天地意志所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百劫不死,飞龙在天。他们无一不是某个时代最顶尖的人物,如无意外,必将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天下发生变化,历史,文明向前进展,名垂万古。这个名为天明的小孩何德何能,竟被苍天选为气运之子?难不成这小孩就是汉高祖刘邦?不对,年纪对不上……等等,有古怪。他的气运法相为何没有显露出来?这样深厚的气运,不说龙凤交鸣,五sè华盖,九龙御空,rì月轮转之类的顶级法相,至少也能孕育出青鸟,朱雀,玄武,龙鱼,麒麟之类的瑞兽,然而他的头顶除了一道金霞飞瀑,却再无一物。”
李梦然心志坚定,初始的震惊过后便立刻回过神来,发现一桩奇怪之处。事关重大,他有心探个究竟,一眨眼,目中立时放出寸许长的jīng光,运足目力再次观照天明头顶,好一会儿,终于发现金霞飞瀑深处有一道如龙似蛟的光影翻腾飞舞,左冲右撞,好像被封在飞瀑中,就是冲不出来。
“古怪古怪?难道里面的那道光影就是天明的气运法相?但他的气运法相又怎么会被封印?这封印又是谁下的?……气运法相与本人息息相关,一旦被封,不仅运道不畅不明,人生坎坷起落,就是灵魂心智也要受到影响,下这封印之人到底是何居心?……或许,我飞升的希望就要落在这小子身上了,即使对八卦演算之法不太擅长,也得花点功夫好好推演一番才行……”
为了避免真元消耗过大影响法身境的修行,李梦然又仔细观察片刻,便立刻撤去了法术,跟上天明。一直等到天明把盖聂安置好,看起来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他才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天明脑袋上取下一根发丝,转身走进旁边的树林,折下一支树枝,一边掐动手指,一边在地上写写画画,集中jīng神推演起来。
推演之时要心诚,聚神,无想无虑,心如明镜方能天人交感,捕捉到命运的轨迹。李梦然一心一意,不闻外事,小半个时辰之后才大致得出结果。
“怎么回事?地面微微震动,还血腥味,兵刃交击声,惨叫声,外面有人交战?”
刚一清醒过来,各种声音和信息便从外界涌入脑海,他眉头一皱,挥袖掀起一阵狂风将地上的痕迹全数抹掉,立即转身向外走去。天明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人物,可不能出什么差错,虽然身为气运之子,天明绝不会轻易就死掉,但他可不喜欢将这种重要的事交给老天和命运来决定。
“果然。”
走出树林,李梦然眼光一扫,发现除了天明和昏迷的盖聂之外,还有另外二方人马正在交战。一方人多势众,除三个身着锦衣,气度非凡的少年,中年,老人之外,大多是身穿草绿布衣壮汉。他们身手敏捷,进退有据,与同伴之间互相配合,隐隐成阵,似是军伍中人。
另一方只有一人,是一名面貌凶恶,身高一丈有余的光头巨汉。他虎背熊腰,浑身肌肉纠结,力大无穷,上半身缠着一条粗大的铁索,手腕上戴着嵌着锋利刀片的腕环,挥动硕大的铁拳,在场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将一群绿衣壮汉打得落花流水,七零八落。
“力量虽大,却没什么章法,看上去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
巨汉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极为显眼,李梦然也是先看了看他,没什么兴趣,才将目光转向另一群人。
“身手敏捷,攻击简单直接,进退之间隐成军阵,不过配合不够默契,军阵变幻不够灵活,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轻易就会被人撕裂阵形,不堪大用。……只是他们原先应该是军伍中人,现在却做农夫打扮隐居在此,来历必有蹊跷。盖聂将天明带来此地应该不是巧合。”眼光自那些汉子身上一扫而过,他将目光投向了身着锦衣的三人:“单看衣着便知身份不同,遇到这样的险境,不急不乱,眼中有战意,而无惧意,非是凡俗之辈。”
当看到项少羽时,李梦然不由一阵惊讶:“哎?今天是什么rì子,一天就遇到两个似乎是气运之子的存在。那紫衣少年虽然天势不如天明,但也有枭雄霸主之相,将来成就非凡,有望登顶众生之巅,不是帝王,也能成一方霸主。”
有天明的铺垫在前,这次他的心神起伏便远没有之前的大,只是微微一惊,便默默推算,思考起项少羽之对自己的影响来。
而在他陷入思索的同一时间,无双已将项氏子弟完全打散,向手持渊虹的范增冲去,众人瞬间陷入危境。对此,李梦然无动于衷。——他有自信,能在无双伤害任何人之前将其击杀,而现在并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没有李梦然的干预,事情自然完全按照原定的剧本前进,直到无双把所有人击倒,站至天明和少羽身前,长臂起落,一拳轰下。
“就是现在。”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随手摄来一颗小石子,屈指一弹。
呜呜呜……
啪的一声,石子电shè而出,仅仅是一颗龙眼大小的石头,却扭曲,挤压,撕裂空气,发出炮弹shè击般的巨大呼啸声,向无双轰去。
吟……
忽然,一声龙吟似的剑鸣响起,一抹寒光如虹穿空,在众人的视网膜上留下一条白痕,也向无双急shè而去。
“哦,关键时刻醒了吗?”李梦然心中一动,转头看向左边,那里,早已昏迷的盖聂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保持掷剑的姿势站力,摇摇yù坠。
噗嗤……砰!
剑光闪,血光绽,渊虹在无双的拳头还未落下时便从喉间掠过,shè向后方虚空,同一时间,一颗小石子轰击无双的胸膛,炸成一片石粉。
下一刹,一圈气浪爆开,草木倒伏,飞沙走石,无双胸腹凹陷,双目暴突,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倒shè而出,像一枚巨形炮弹似的轰进身后的树林。
轰隆隆隆!!……轰!
大地震动,尘土飞扬,枝叶狂舞,木屑纷纷,直线上十数米内的一颗颗大树先后折断,轰然倒下,震起一片片尘烟,地上被犁出一条粗长的沟壑,一直延伸进树林深处。
PS:1、天明是主角,气运之子妥妥的。
2、我在想,如果李梦然的石子击飞渊虹,然后天明和少羽被无双两拳打死,那就是神作了……
第五章 好基友,一被子
哗啦啦……
无双被李梦然用一颗小石子轰进树林,顿时地动,树倒,烟尘起,一阵余风扫过,漫天绿叶飘舞。
“好……好厉害!!”
看着地上那条长长的沟壑,所有人目瞪口呆,震惊万分。——要把身高丈许,身材壮硕,体重数百公斤,跟小巨人似的无双击飞十数米,那得多大的力量?而且,两者并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击飞无双的只是区区一枚飞石而已。
震惊过后,心中难免生出好奇,好奇为他们解围的人是谁,好奇如此强大的高人是何等模样。于是众人不约而同的顺着石子shè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葱郁绿树下,一名白衣清俊少年静静站立,气质平和,温润如玉,一照面,便自然而然的让人心生好感。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息。只是站在那里,便与挺立的大树,鲜嫩的绿叶,随风摆动的青草,如金点般的细碎阳光,周边环境中的万事万物组成一幅和谐自然的画卷,古人所说的天人合一大概便是如此了。
“多谢阁下的今rì的救命之恩,还望留下大名,楚国项氏一族rì后必有厚报。”作为整个项氏一族现在的主心骨,项梁当先走到李梦然面前,肃然恭敬的弯下腰,双手交叠,拱手行礼。
“项少羽(范增)拜谢先生(阁下)救命之恩。”少羽和范增也紧跟着走了过来,躬身致谢。
“在下李梦然,只是一名追寻剑道极至的剑客,此次也不过是适逢其会,举手之劳罢了,诸位无需如此多礼。”李梦然微微一笑,一挥衣袖,凭地风生,将三人托了起来:“何况就算这次我不出手,你们也不会有事。”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再次昏迷倒地的盖聂:“说起来,那位兄台的飞剑比我还快了一步,一刃断喉,将敌人击杀。你们要谢,应当先谢那位才是。”
果然是高人!
项氏三人对视一眼,随后项梁开口:“李先生过谦了,死前的猛兽最为凶狠,如不是你随后将那人击飞,或许便要有人伤亡在那人最后的疯狂攻击下。当然,那位先生同样是我项氏一族的救命恩人,而我们项氏一族恩怨分明,决不会待慢自己的恩人,也决不会放过自己的仇人。那位先生看起来是旧伤复发了,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不好意思,少陪了。”
说完,又一拱手,便要带着少羽范增两人向盖聂那边走去。
“我也略通医术,就一起去吧。”李梦然也不以为意,与三人连袂而行。
楚国项氏,项少羽,范增,西楚霸王项羽,难怪有枭雄霸主之相。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既然在这里遇见了,或许可以……
途中,李梦然心念电转,想到了很多,直至项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项氏一族在此隐居良久,从未有外敌来犯,今rì突然遇袭实在奇怪。李先生,不知你可知来犯之敌是何来历?”
“我常年闭关修行,已久不履江湖,那人是何身份我也没有头绪。”李梦然摇头苦笑,然后看向盖聂:“不过或许那位兄台会有线索也说不定。”
“那位?”项梁也将视线投向昏迷盖聂,眼中闪过思索之sè。
“不错,他的身份可不简单。”李梦然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道:“我本也是为他而来的。”
说话间,众人已走到盖聂身边。
“你们这群坏蛋想干什么?想要伤害大叔,得先过我天明这一关!”先一步回来照看盖聂的天明一见众人过来,立即蹦起来,挡在盖聂身前,对着众人龇牙咧嘴,拿着渊虹胡乱比划。
“小子,就你那三角猫的功夫还想保护你大叔?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吧?”看着天明那毫无章法的“剑术”,少羽忍不住出言挑逗。
“哼,怎么样都比你强。”天明一手叉腰,反唇相讥:“刚才不知道是谁,被那大狗熊打得跟条小狗一样汪汪大叫,要不是本英雄出手相救,早就死翘翘了。怎么,还不赶快过来给恩公磕头。”
“你才是小狗吧,我可不像某人,死抱着烤鸡,被追得满地乱爬。”
“你是小狗。”
“你才是。”
“啊……”天明做了个鬼脸:“就是你,就是你,紫sè的小狗。”
少羽满不在乎的还以颜sè:“你才小狗,不但是狗,还是只喜欢偷鸡的小狗……”
范增看不下去了,板着脸道:“好了少羽,不要再说了,在客人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是,范师傅。”挨了教训,少羽只能闭口,退到一旁。
“嘿,胆小鬼。”天明趁机耀武扬威:“堂堂男子汉,还怕个老头子。”
“那不是怕,是尊老爱幼,尊师重道。”李梦然上前一步,微笑道:“好了天明,快让开吧,我们是来帮你的大叔治病的,多耽搁一刻,你大叔的病情就加重一分,拖久了,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你……你又是谁?”想起刚才击飞无双那副天摇地动的夸张场面,即使是粗线条的天明不由心生惧意,不自觉的后退两步,眼神闪烁,底气有些不足的道:“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叫李梦然,你可以叫我李大哥。”李梦然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温和的微笑,让人如沐chūn风:“至于我说的话,当然是真的。你也知道吧,你的大叔早先就受了重伤,一直没有治疗,现在再次发力,伤口难免崩裂。如果不及时救治,失血过多,那可就神仙难救了。”
“我又不认识你,才不会让你占便宜,叫你大哥咧。”
李梦然眼中jīng芒一闪,缓声道:“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的父亲。”
“啊,你认识我父亲?!”天明一惊,心神失守,手掌一松,渊虹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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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盖聂救醒,一番交谈之后,众人终于知道来袭的敌人是曾经凶名远播的杀手组织流沙。流沙势大,不宜硬拼,隐居之地也已经暴露,不再安全,项氏诸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立刻转移,先将盖聂带去墨家的镜湖医庄疗伤,再另寻他处安居。
其间,李梦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默默的看着,顺水推舟的随大流。虽然他身上有御剑飞仙阁的诸多秘药,本身也具有高超的医术,将盖聂的伤治好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也想看看,chūn秋战国时期与儒家并称当世两大显学的墨家究竟是何等风貌。
“就是这里了。”
而在李梦然等人转移之后不久,一男一女出现在了项家村旧址。
第六章 真相只有一个
项家村原址,残阳西落,倦鸟归还,树林间光线昏暗,满地狼藉,风动叶落,一片寂静。
“就是这里了。”
一男一女从林中走出,脚步无声,绕过一棵棵折断的大树,来到无双的尸体旁。
男子正是杀手组织流沙的首领,卫庄。他内穿蓝紫sè锦衣,外罩一件黑底金纹大氅,身材高大,貌似青年,面容冷肃,一头白发披散,有虎狼之姿,苍鹰之视,气质沉凝冷俊,若一尊抵天巍峰,凶险,宏伟,不可撼动,难以测度。
女子名为赤练,是流沙四天王之一,红衣红裙,略显暴露,双臂、颈肩与双腿处各有一大片皓白如雪的肌肤裸露在外。她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红唇似火,纤腰如蛇,整个人娇艳若花,妖媚入骨,一双勾魂眼眸表面上chūn水盈盈,引人yù醉,其下却时时暗藏着yīn狠,狡诈,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冰冷杀机。当真是人如其名,好像赤练蛇一般,美丽与危险并存。
“无双的身上有两处致命伤。一处在喉间,被利刃干净利落的切开喉管;一处在胸腹,似是被钝器重击,留下的伤痕却又只有龙眼大小,狂暴的力量重重叠加,渗透,震碎了五脏六腑,全身骨骼。”
赤练在无双的尸体上仔细检查了片刻,看向卫庄,语气柔婉,眼中媚光流转。
“哦,两处?”卫庄微微挑眉,走到无双尸体前看了看,淡淡道:“喉间的那一道为渊虹所伤,是盖聂出的手,至于另一道么……”
“难道这就是盖聂的百步飞剑,一刃断喉?”赤练轻声问。
“不,虽然断喉,却不是百步飞剑,切开无双喉咙的是渊虹,而不是盖聂。”俯身,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抚摸无双胸腹处的凹陷,卫庄漫不经心道:“盖聂应该受了伤,这一剑,他并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那另一道致命伤呢?从伤势来看像是天生神力的大力士用长柄钝器重击,或者是攻城锤正面轰砸,但伤口却又完全不像,到底,是什么东西伤了无双?”
“或许……是一颗小石子也说不定呢……”捻了捻手指间的灰白sè粉末,卫庄站起身,面sè未变,眼中却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熊熊战意。
“一颗小石子?……怎么可能?!!”
赤练美目一睁,震惊失声。表面上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心底其实早已相信。——在她心中,卫庄的地位至高无上,甚至比xìng命,尊严,自己的一切还重要。只要是卫庄的话,卫庄的命令,她就会无条件的去信任,去执行,陪上自己与他人的所有也在所不惜。
而正是因为完全相信卫庄的话,心里才更加惊骇。
“用一颗石子把无双击飞这么远,且石子没有洞穿无双的身体,这到底要多大的力量!?多强的控制力!?”
睁大双眼,看了看无双身下延伸出的那条长达十数迷的深沟,又四下打量了番一路上被催折,撞断的树木,零乱的枝叶,赤练震骇不已,心cháo涌动,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无双胸腹间的伤肯定不是盖聂的手笔,白凤凰汇报的时候可曾提过有其他高手?”
卫庄平缓厚重的声音响起,刚一听闻,赤练的心湖中便如同插了一根定海神针,瞬间冷静下来。
没什么好惊讶的,没什么好惧怕的,只要有卫庄大人在,这任何困难都可迎刃而解。没有人能赢过卫庄大人,没有事能难住卫庄大人,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卫庄大人畏惧,卫庄大人的剑能斩断一切,劈开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崇敬的看了身旁静静站立的卫庄一眼,恭声回答:“白凤凰曾经说过,除了这个村子里的住民和盖聂两人之外,后面好像又出现了一个外人,受限于谍翅鸟的表达能力,具体情况却是不知晓。或许,那人就是造成这一切的高手。”
“是这样么?等会儿通知苍狼王,让他驱赶狼群试探,务必摸清楚盖聂一行人的虚实。”卫庄转身,微微抬头,远望天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好的,我这就去发布命令。”赤练看着卫庄高大坚实的背影,目光有些迷醉。
嘣嘣!!
忽然,林间响起弓弩拨弦之音,下一刹,两枚寒光闪烁的利箭破空shè向卫庄赤练两人……
…………表面上看决不是在凑字数其实就是在凑字数的分割线…………
夕阳西下,红云似火,苍凉广阔的荒原上,一队马车正向前飞驰。车轮急转,卷起一串长长的烟尘。
周边,早已废弃,残破的城镇废墟随处可见。时不时能发现秃鹫振翅起落,饿的皮包骨头的孤狼在其中隐藏,用绿油油的双眼贪婪的注视着偶尔路过,被秦兵驱赶着迁往他处,背景离乡,神sè麻木,如行尸走肉般的百姓们。
“范师傅,他们能完全相信吗?”
车队前部,一辆急驰的马车中,项梁与范增相对而坐。
“这个吗……”捻着胡须沉吟了片刻,范增缓缓道:“现在我们处于绝对的弱势,那两位随便一人便能给我们项氏一族带来灭顶之灾,即便他们是秦国的jiān细,我们又能如何呢?何况他们对我项氏一族还有救命之恩。因此,不如谨慎小心,静观其变,只要不泄漏行动计划即可,至于辨明忠jiān,捉拿jiān细这种事,还是交予门人第子遍天下,高手如云的墨家为上。”
“唉……也只能如此了。”项梁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以示赞同。现在的项家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可不是以前那个兵jīng将广,大权在握的楚国项氏了,经不起折腾。
而就在范增与项梁秘密商议的同时,被他们提到的两人盖聂与李梦然正共乘一车,在车厢中大眼瞪小眼,彼此对视,揣摩对方的心思,良久未发一言。
PS:1、动画里盖聂击杀无双的一幕真是够坑,怎么看位置都完全不对啊,让我一直以为是一剑穿颅而过,仔细看了看卫庄与赤练的对话,才发现是断喉……断喉……断喉……
前文已改,没有人发现这个错误吗……
2、今天还有一章,直到六点,能写多少是多少吧……
第七章 嬴政喜当爹?
车厢内,盖聂与李梦然相对静坐,互相打量,许久未发一言。
“阁下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却惊世骇俗,当今天下少有人及。盖聂自问对近年来的江湖之事知之甚详,却从未听说过阁下的名号,可否为盖聂解勤惑?”
终于,盖聂率先开口,询问李梦然的来历。
“有何不可。”李梦然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回答:“在下原是一名追寻剑道极至的流浪剑客,最喜挑战成名剑客,切磋剑技。初出道时,曾在燕国挑战四方高手,不过不到一年,便已陷入瓶劲,不得已,又加入军中,前往沙场磨砺。一年后,吾终于突破瓶颈,大有所得,于是在深山农密林中隐居闭关,独自修行了四五年,直到几个月前才从深山中出来。因此,盖兄没听说过我的名号也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盖聂微微颔首,随后直视李梦然的双眸,又问:“不知李兄是哪国人?当初加入的又是哪一国的军队?”
李梦然微微皱眉,淡淡道:“吾祖上是周人,生于燕。当初历练之时加入的军伍当然是经历战争最多的秦国。”
“秦国吗……”盖聂眸光闪动,沉默不语。
见此,李梦然一挑眉,直接问道:“盖兄可是怀疑我为秦国jiān细?”
“不,并非如此。”盖聂摇头,缓声说:“如果在我没有感觉错的话,阁下自石门峡之后就开始注意我们了吧。在下曾任秦王嬴政的贴身侍卫,知晓许多秦国秘闻,叛逃之后,秦王必yù将我除之而后快。如果阁下是秦王派来的jiān细,那么此时的我和天明或许已经被关进大牢了。”
他拱手为礼,真诚道歉:“盖聂也知自己如此唐突的询问非常无礼,若人生厌,但在下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阁下海涵。”
李梦然心中一动,眼中jīng光一闪,灵力涌动,一股无形的力场笼罩盖聂,而后开口追问:“难道是因为荆天明?”
“荆天明?”盖聂一愣,立即下意识的反问:“阁下为何知道天明姓荆?我记得自己从未把此事说给任何人听啊。”
“很简单,在我曾与荆轲相识,他们两父子长得太像了。再加上秦王夺美人,册封丽妃,丽妃生产,秦王得子,荆轲刺秦,丽妃归天,剑圣叛逃,王子失踪,哪一件不是影响甚广的大事,有心之人要从中推测出天明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而这样牵连众多的事件即使嬴政想要封锁消息,也必定会留下许多蛛丝马迹,就是如此,嬴政才急于将天明抹杀的吧……”
李梦然面带胸有成竹的微笑侃侃而谈,好像早已经确定了天明就是荆轲之子,但实际上即使用先天八卦推演过,他之前也并不能百分百肯定天明的身份,现在这副样子不过是忽悠而已。
还有嬴政追杀天明的原因,他隐约感觉到并不是“喜当爹”这么简单,很可能与天明身上的封印有关。
“刚才好像……”盖聂摇了摇脑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jīng神恍惚了一下,事先说漏了嘴。他沉吟思索了片刻,依旧找不到任何痕迹,只能推到身体重伤影响jīng神上,不再深究,姑且相信李梦然的话:“不错,天明的确是荆轲之子。但在下与荆轲是好友,为何却从未听他提起过阁下呢?”
“不奇怪,我与荆轲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大约是刺秦前一个月,我曾与他较量了一场,两败俱伤,之后便再没见过。”
“的确,那时我确实感到他内力有点迟滞,呼吸有些不畅。”盖聂回想了一下当初与荆轲见面的场景,点点头,心里对李梦然的话多信了几分。
“那盖兄可知道我一开始为何要跟着你们?”
“哦,愿闻其详。”盖聂jīng神一振,坐直了身体。这个问题正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放任一个神秘,且武力高强的家伙在身边,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说到这里,李梦然眼神一冷,板着脸道:“吾这一生yù追寻剑道极至,以武入道,且最喜欢挑战成名剑客,切磋剑技。当初刚刚功成出关,傲气凌云,却听闻盖兄“剑圣”与“天下第一剑”之美名,自然要星夜前来讨教,看看剑中之圣,天下第一是何等境界。”
习武之人争强好胜,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都是常事,何况是对天下第一名号的争夺?这个理由倒是天经地义,让人找不出一点错来。
“……”听完李梦然的话,盖聂先是一阵沉默,然后苦笑:“盖聂何德何能,岂敢占据“剑圣”与“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区区虚名不过是江湖传言,当不得真。李兄的修为深厚无比,浩若烟海,盖聂自认绝非李兄的对手,这“剑圣”与“天下第一剑”的名号李兄随时都可以拿去,在下绝无半句怨言。”
“此话当真?”李梦然豁然站起,jīng光四shè的双眸直刺盖聂双眼,一股无形而浩大的气势破体而出,充塞整个车厢。
车厢中空气似乎凝固,结成晶体,盖聂本就身受重伤,再承受着四面八方一**传来的巨大挤压力,额头上不由冒出细密的冷汗。但他意志坚定,自有傲骨,虽然伤口处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巨痛,却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脸sè稍稍发白,表情如常,直视李梦然双眼,艰难的点了点头:“自是当真,盖聂虽然无才无能,却也不是贪慕名利之人。”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不贪慕名利。”气势缩回,冷意消失,李梦然脸上雨过天晴,一下子挂上了让人如沐chūn风的微笑,重新坐下,眼含赞许的望向盖聂:“我们习剑之人就该如此,以心御剑,以神御剑,以意御剑才是真正的上乘境界,被名利所锈蚀的剑哪里还用得出锋利绝伦,斩断一切的剑法。”
“即便手中的剑再利,也有难以斩断的东西……”盖聂叹了口气,看向显得有些喜怒无常的李梦然,淡然道:“现在,阁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吧。”
“不,恐怕我还没那么快离开。如刚才所说,一开始,我的确是为了看看盖兄是否佩得上剑圣之名而来,但是现在,我的目的已经改变了。”李梦然摇头。他当然能听出盖聂这是委婉的劝说自己离开,不过自从见到天明起,他就决定,不把天明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决不会轻易罢休的。事关飞升大计,任何阻碍他的因素都要被他手中的问仙抹除,斩尽……或许,把天明和盖聂打包带走也是一个好办法?
“那不知阁下还有何事?”盖聂皱眉,心中隐隐泛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我想,收荆天明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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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霸气测漏苍狼王
“我想,收天明为徒。”
李梦然的话沉稳而清晰,脸上的表情告诉盖聂,对于这件事,他是极为认真并且不达目的绝不会轻易罢休的。
“收天明为徒……”重复了一遍李梦然的话,盖聂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为何是天明?阁下正值盛年,jīng力充足,修为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应该不用急着这么早收徒才是。”
“盖兄也能察觉到天明的不凡之处吧?气血旺盛,筋骨强韧,先天胎息之气余存,jīng元稳固,近乎无漏,正是习武的绝好天资。”
盖聂点了点头。
“不瞒盖兄,虽然我的寿命还有很长,但修为实已到了一个顶点,接下来只是水磨功夫罢了,且我乃道家剑仙一脉,略通八卦推演之术,算出自己将来有一大劫要渡,生死难料。而我们这一派一向是人丁单薄,一脉单传,自孩童中搜寻合适的传人从小培养,这次找上天明,也是未雨绸缪,情非得以,还望盖兄认真考虑。”
为了达到目的,李梦然撒了个谎。御剑飞仙阁弟子众多,每一任阁主都是当代弟子中的最强者,哪里算是人丁单薄。这么说只是为了做出一副事关门派传承,极其重要的样子让盖聂不能轻易拒绝罢了。
“……,”果然,盖聂虽不太想给天明找个来历不明的师傅,但顾忌李梦然的武力和刚才的话,沉吟良久,也只能叹了口气,使出个拖字诀:“一rì为师,终身为父,事关重大,阁下可否多给一些时间,让在下与天明商量一番,如若天明有意,在下也不会横加阻拦。”
“这是自然,在下静候佳音。”李梦然微微一笑,爽快答应。他本来就没指望盖聂会把天明轻易的交给自己,能有现在这个局面已经很不错了。
至此,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盖聂和李梦然都不是健谈的人,车厢里立刻沉静下来,只有两者悠长平缓的呼吸声。
光线缓缓变暗,天慢慢黑了,车队不停歇的前进,穿过以往城镇的废墟,进入一片荒无人烟,漫天飞沙的黄sè荒野。
嗷呜~!
金乌西坠,夜sè渐浓,一声苍凉悠远的狼嚎突然在广阔的荒野中升腾而起。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接下来,车队四方一声声狼嚎连连响起,不绝于耳,回荡于夜空中,似乎在互相应和,交流。
近距离听到狼群的叫声,所有的马匹受惊,车阵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就如同一只渐渐挣扎无力的猎物,落入一张无形的大网中。
“狼群!?”马车中的盖聂猛的睁开眼,掀开窗帘,运足目力向外看去,只见黑暗的四野中,无数绿sè的眼睛若隐若现,倏忽往来,将整支车队隐隐围在当中。
“流沙的人来了,是苍狼王。”观察了一会儿,他把窗帘放下,脸sè凝重起来。
“苍狼王?很强吗?比之前的那个大个子如何?”
一直环抱双手,靠着车厢闭目自修的李梦然也睁开眼,饶有兴致的问。与盖聂那慎重的态度不同,不论是他的表情还是语气都充满了轻松自如,不急不缓的意境。
“情况紧急,还是先把大家召集过来再说吧。”
摇摇头,盖聂站起身,掀开车帘,将前方车顶上的少羽和天明招了下来,让他们传信。片刻之后,项梁和范增骑马赶了过来。
“盖先生有话要说。”
“现在情况十分危险,敌人就是苍狼王。”
“苍狼王?就是那个臭名昭著,被称为黑夜刺客的刺客团头目?”
“就是他。”
……江湖百科全书盖聂解说中,江湖生存技能教师盖聂开课中……
一通商议之后,盖聂等人决定舍弃一辆马车,加快速度,期望能在天黑之前离开这片狼群活动的范围。不过一如剧情所述,他们最终还是在入夜之后被狼群拦了下来。
好在项氏一族的人训练有素,没有慌乱,露出破绽,立即背向马车,并以其为中心结出一个简单的圆阵,与狼群对峙。
“大叔,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马车内,天明握着渊虹,一脸认真的向盖聂保证。
“天明,你是不是想要变强。”
“是的。”
“那好,证明给我看,用你的剑!”
“好的,大叔。”天明一口答应,喜笑颜开,信心满满的掀开车帘出去了。
“让一个不会武功,只有十多岁的孩子去面对凶残狡诈的狼群真的没问题吗?或许一不小心就会被野狼咬死咬残呐?”旁边的李梦然以探询的目光看向盖聂。
“没问题。”盖聂的脸上波澜不惊,淡淡道:“玉不琢不成器,苦难是最好的磨刀石。天明这一生注定满是坎柯和危险,他只能勇往直前,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努力成长,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嗯,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梦然点点头,再次闭目自修,完全没有一点出手的意思。
“……”
盖聂面无表情的盯着李梦然。
盖聂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李梦然。
盖聂还在盯着李梦然。
盖聂仍在盯着李梦然。
盖聂一直盯着李梦然。
盖聂继续盯着李梦然。
盖聂一刻不停的盯着李梦然。
盖聂锲而不舍的盯着李梦然。
盖聂一直在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李梦然。
……
“算了,我还是出去看看吧,天明是我御剑飞仙阁下一任阁主的候选人,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感觉到投shè在身上那两道似乎永远不会消失,几乎要将自己熔化的灼热视线,李梦然无奈的睁开眼睛,站起身,掀开车帘向外走去。
“天明的安危就拜托阁下了。”盖聂依旧淡定,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梦然点点头,下了车。
外面已是夜晚,月黑风高,杀人之刻。
李梦然从车子里走出的时候,胡子拉茬的面具大叔苍狼王正化身黑夜死神,在浓浓的夜sè中忽隐忽现,大杀特杀。寒光闪处,外围的一名名项家子弟纷纷中招,惨哼一声坠落马下,生气渐弱,变成一具具尸体。
“自大的白痴,有这么多棋子,却连敌人的虚实都还没摸清,就放弃优势自己跑进来以寡敌众,大逞威风。还黑夜刺客,jīng英杀手,明明除了能驱赶狼群这一亮点就一无是处嘛……”
轻而易举的锁定苍狼王快速移动的身影,李梦然摇头,一下子就对他失去了兴趣。
“嘿!”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某人的眼中被定义成白痴杀手,苍狼王绕着车队转了几圈,在月sè下来了一个漂亮的大跳跃,砰的一声,飞身落在车顶。
他俯身,低头,单膝跪地,双臂如鸟一般斜向两旁伸展,秀了一下自己那寒光闪烁的jīng钢长爪,摆了足足四五秒的造型,才缓缓起身,身形迎风挺立,衣袂飞舞,霸气测漏的说出一句话:“首领在搞什么,这些废物,哪里值得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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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主角又怎样,龙套也有春天
“好像被那白痴杀手小看了啊,我真是躺着也中枪。”将苍狼王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尽数收入耳中,李梦然嘴角微勾,露出一丝让人心寒的微笑。
“啊呀……看剑!”马车顶上,天明初生牛犊不怕虎,挥舞着手中之剑,大叫着向面前的苍狼王冲了过去。
“小心!!”看见好基友不自量力的送死,少羽马上跳上车顶,打算救场。
想要完成那个计划,天明还必须多磨砺一下才行,项少羽你就别来掺和了……
见此,李梦然眸光微闪,五指隔空虚抓,下一刻,天地元气汇聚缠绕,刚在车顶站稳的少羽脚下一滑,哎哟一声翻下马车,摔了个狗啃泥。
没了少羽的阻止,天明立刻与苍狼王对上。不过就凭他那三角猫的功夫明显不可能是苍狼王的对手,凭着敏捷的身手闪躲了几次攻击,就被苍狼王抓住破绽,一脚踢飞。
“啊~~!!”
天明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加,身体缩成弓形,从车顶上高高飞起,在月sè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砰的一声重重砸落在地,震起一片烟尘。
是天明的声音!!
马车中的盖聂心中一紧,双手握拳,心念电转,思考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起身,只是忍不住掀开窗帘,运足目力向外张望。
“嘶~,好痛,可恶的面具人,要不是大叔受伤了,哪里轮得到你这种小角sè在这逞威风。”
不出李梦然的意料,天明虽然还小,却天赋异禀,极为耐打,不过片刻,就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肚子发起了牢sāo。
“死!”身为著名的暗夜杀手,居然用了好几招还没搞定一个未成年小孩,苍狼王大叔感觉自己很没面子,羞怒交加。是以,顾不得再摆POSS,一看天明站起来,便一跺脚下,在夜空中高高跃起,下坠,双臂伸展,如苍鹰扑兔,向天明攻去。务必要以帅气的姿势将天明的生命终结,洗刷自己的耻辱。
“啊……面具怪人又来啦!”天明身手不行,感觉倒是极为敏锐,一下了就发现从天空中扑下的苍狼王,惊呼一声,一个懒驴打滚闪了开去。
咔嚓!
寒光一闪,钢爪深深的插入地面,没能捞到天明的一根毫毛。
“面……面具怪人……小子,给我死来!”
心中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苍狼王身子微微颤抖,暴吼一声,身化残影,再次向天明扑去。
“这家伙真的是杀手吗?没事蹦那么高作什么,你又不是跳高运动员,没人会给你打分的。若不是这样,天明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躲开啊……不过这样也好,能让天明的训练(受虐)时间长一点。”李梦然摇头,随后伸出手掌,虚按向又一次战成一团的天明和苍狼王,丝丝真元破体而出,五指如弹琵琶,画出一道道残影,在虚空中拨弄起来。
顿时,一缕缕无形无象的天地元气汇集到天明与苍狼王身周,像蛛丝一般悄悄将他们的四肢缠绕。接着,一场没有任何人发现的人偶剧在如银纱的暗淡月光下开始了。
在李梦然的暗中cāo控下,苍狼王与天明的战斗中意外频发。苍狼王虽然杀不了天明,但那些不轻不重的拳脚总能结结实实的打到天明身上,不一会儿,天明便被殴打得鼻青脸肿,满身伤痕,站都快站不起来了。而中途有人前来救场,也被李梦然暗中妨碍,难以真正发挥作用。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为什么还杀不死这小子?”
又一次把天明踢飞,苍狼王没有追击,而是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不是天明,不通任何武功,也不能对自身的力量进行jīng确控制,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他能隐隐感觉到自己每一次出拳,每一次施力的时候力量的方向都有一些几乎微不可察的改变,这样极其细微的改变让他一时之间也难以确定,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直到这种状态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终于让他确定,的确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然而李梦然对力量的控制何等jīng妙,手段又是何等的隐蔽,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原因,反而渐渐被这种诡的异感觉搞得心里发毛,隐生退意。
“天明快退后!!”天明的好基友少羽又一次握着一支长戟,大叫着,锲而不舍的前来救场,打断了苍狼王的沉思。
算了,再等一会。如果还是如此,就马上撤退。
胸中的怒气与不甘让苍狼王选择心怀侥幸留下来,在李梦然的cāo纵下,三两下便将少羽打翻在地,再次冲向摇摇yù坠的天明。
“发觉了么?听说刺客讲究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很明显,这个面具大叔作为“黑夜刺客”来说不合格啊。”将苍狼王的迟疑尽收眼底,李梦然淡淡一笑,一挥手,将真元收回,散去被cāo纵的天地元气。
“火候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不说天明能不能坚持住,盖聂恐怕也忍不了了。……知耻而后勇,天明,希望你能自觉的在磨难中快速成长,否则……”
他喃喃轻语着,迈动步伐,似缓实快的向天明和苍狼王走去。
而此时,苍狼王却感觉手脚微松,那种好像自己是提线木偶般被cāo纵的诡异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不见,不由大喜过望,速度又快了几分,瞬间来到天明身前,钢爪直插向天明胸前。
“不好……身体……动不了了……大叔……”
虽然发现了苍狼王的动作,但此时的天明浑身刺痛,酸软无力,只能勉力撑开肿胀的眼睑,眼睁睁的看着寒芒闪烁的钢爪插向自己的心口。他只能在心中呼唤着,期盼着,那个一直保护自己的人再一次将自己从危境中救下。
不想死!我不想死!大叔,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男子汉!我还没有变强!烧鸡我还没有吃够!大叔,快来救我……
这一刻,虽然心里还不是很明白,但天明终于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天明!!”*n
众人惊呼,脑海中已先一步显现出天明被长长的钢爪刺穿,挑起,殷红的鲜血倾流而下的场景。
天明!!
砰的一声,马车中的盖聂猛然站起,用力过猛,胸口的伤处和头顶同时传来一阵巨痛。
“嘿嘿,死吧!!”
苍狼王眼中寒光一闪,喉咙中涌出快意的长啸,内力涌动,杀气腾腾,好像还嫌天明死得不够快,钢爪前部又弹出三枚长长的尖刺,狠狠插下。
眼看着荆天明,秦时明月的一号男主就要死于苍狼王之手,一片雪亮的剑光忽然在昏暗的夜sè中炸开。
锵~~!!
火星四溅,刺耳的金属重击声震荡虚空,一支钢爪旋转着高高飞上天空。苍狼王如被重锤轰击,身形暴退,倒踩出一串深深的脚印,右臂颤抖不止,指缝间的鲜血一路滴滴落下,在地面上点出一串红花。
PS:1、便当已经热好,作为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龙套,暴打了原主角一顿,苍狼王大叔,你可以死而无憾了。
2、路过的客官不加个群吗?地上打滚求推荐……
第十章 一位英才的逝世
咔嚓。
飞上天空的钢爪坠下,斜插入地面。
“你是何人?”
苍狼王捂着不停滴血的右臂,死死盯着站在天明背后的白衣少年,忌惮无比。刚才,就是这个看起来温和清秀,人畜无害的家伙突然出现,在天明手肘上拍了一掌,cāo控其刺出一剑,借力打力,毫不费力的将自己击退。
“天明,想要打倒那个面具怪人,把刚才所受的苦都还回去么?”
很早以前就说过,李梦然从不跟死人浪费时间啰嗦,因此完全没有理会苍狼王的提问,只是自顾自的柔声跟天明搭话。
“咳……当然……想了。”
全身酸软无力,不得不靠在李梦然身上,天明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哆嗦着快肿成香肠的嘴唇,含含糊糊的回答。
混账!区区一个黄毛小子,竟敢瞧不起我苍狼王!
见李梦然和天明旁若无人的交谈,苍狼深感自己“黑夜刺客”的尊严受到了污辱,顿时咬牙切齿,怒火上涌。不过他终究还不是个蠢到无药可救的脑残,没有被怒火冲错头脑。
这次行动意外频发,现在又出来个手段高明的神秘少年,自己身受重伤,再待在这里恐怕小命难保,此时最应该做的是撤退,而不是脑子一热冲上去拼命。至于伤身之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财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一条小命还在,以后有的是机会。
心念电转,一下子将利弊分析清楚,苍狼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梦然的一举一动,悄悄向后挪动脚步,准备跑路。
“很好,真正的男子汉就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快意恩仇。天明,你放松身体,不要使劲,我马上就让你亲手报这毒打之仇。<ww。ienG。com>”
好像没有发现苍狼王的小动作,李梦然依然低着头与天明说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天明没有说话,点点头表示知道。
“哈哈哈哈,盖聂,今天你们以多欺少,我苍狼王寡不敌众,就先饶你们一命。好好等着,碰上我们流沙,你们一个都逃不了……嗷呜……”
就在此时,苍狼王忽然动了。他撂下一句狠话,脚下一蹬,身子团缩,就地向后一滚,又马上弹shè而起,瞬间完成变向,向外急奔而去,途中还仰首发出一声狼嚎,声震四野。
下一刻,尖锐的狼啸声此起彼伏,一直围而不攻狼群终于发动,狼眼发绿,利齿流涎,前扑后继的冲向圈中的众人。
“天明,准备好了吗?”
李梦然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问着天明,情势的变化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嗯,嗯,准备好了。”天明可没有李梦然那么淡定,面对如cháo涌来的狼群,吓得脸sè微微泛白,于是鼓起余力,急忙点头,发声,示意赶快开始。
“那好……走着!”
李梦然一掌拍下,下一刹那,风声呼啸,天明急shè而出,挺剑向前,衣衫狂舞,如同御剑飞行的剑仙,贴地飞掠,化作一道残影,破空
电shè向逃进狼群的苍狼王。
轰!
地面炸开,泥土翻飞,李梦然一脚踏地,一股狂暴而又内敛的无形震波延着天明所去方向迅速扩散,后发先至。挡在天明身前的一条条野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纷纷哀嚎着被震上天空,又重重落下,砰砰砰砰,摔得七晕八素,头晕脑海,内脏破裂,脚爪乱刨,没过多久,便再不动弹,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怎么回事!后面发地震了!?……不好,有危险!!
脚下的大地剧烈颤动,背心突然传来一阵寒意,正卖力跑路的苍狼王心中jǐng兆顿生,百忙之中转头向后一撇,只见白芒耀目,一道惊天长虹划破暗沉夜sè,直shè而来,剑虹之后,隐约是一个鼻青脸肿的熟悉面孔。
怎么回事?那小子一个人追来了!?……好,真是找死!现在可是在我的地盘,正是天国有路你不走,冥府无门你自来投!
他心中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喜,不及细想,钢爪转身一撩,轻松格开劲力已尽的长剑,手腕一转,刺向天明大开的中门。
“落花随风。”
李梦然的身影在天明身后倏然闪现,鞭手一抽,天明的身子如同陀螺般飞旋,让开刺来的刚爪,剑划满月,旋斩向苍狼王的头颅。
不好,他怎么也跟来了!?赶紧走!!
一见李梦然,苍狼王顿时肝胆yù裂,心里打鼓,本能的缩头矮身,攻向天明下盘,脑子里却满是逃跑的念头。
然而即使他想逃,李梦然也不给机会。
“翻江倒海,劈星挂月,分花拂柳,重峦叠翠,涛涛玉碎,太岳三折,苍松迎客,仙人指路,玉女梳妆,白猿献果……”
李梦然忽隐忽现,在天明身上连连拍击,抽打,推移,勾划,手中的劲力千变万化,通达其身。一时间,天明就好像李梦然手中的提线木偶,被其cāo纵着使出一招招jīng妙剑术,手中之剑点、劈、斩、抹、削、崩、压、绞、洗、刺、撩、挂、托、截、带、拉……化成一团刺目的剑光,笼罩苍狼王全身上下各大要害。
当当当当……
剑爪连连相击,火花四下迸溅,苍狼王视线游移不停,面sè涨红,一支钢爪左遮右挡,上架下拦,为了自己的小命,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奈何他本已受伤,趁手的兵器又只剩一只,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渐渐招架不住,不一会儿,一身潇洒的夜行服就被割的破破烂烂,变成了乞丐装,浑身上下剑伤累累,满是血痕。
完了,今天恐怕是走不了啦!这小子是不是打娘胎里开始练功的,年纪轻轻,武学造诣便到了这个地步,隔着一人出剑,尚且能将我稳稳压在下方,若他亲自出手,我苍狼王岂不是要一剑伏诛!?
苍狼王越打越心惊,胆气一泄再泄,受心境影响,手中的招式的也慢慢散乱起来。
就是现在。
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敏锐的捕捉到破绽,再次一掌拍上天明的背后,劲力震荡,节节相催,天明收剑,直刺,满天剑影凝成一道清碧冷冽的剑光,洞破虚空,贯穿黑暗,刺进苍狼王的胸膛。
噗嗤!
血泉喷溅,一截冷光盈盈的剑身自背后穿出,在夜sè中显得无比醒目。
“噗……”一口血污喷了天明满身,苍狼王低下头,看着深深刺入自己胸膛的渊虹,鼓起余息,缓缓吐出四个字:“天……天妒……英……英才……”
语罢,倒地身亡,享年三十五岁。
死因,打了熊孩子,那个熊孩子是一只主角。
PS:1、苍狼王大叔,你的白饭便当请拿好,刚刚从微波炉里取出来,趁热吃吧。
2、照例吆喝,求加群。现在群里终于有萝莉了,是萝莉控都进来,我以我的节cāo保证,这话是真的。
第十一章 死者已矣,生者如斯(过渡)
“诶……我……我……我杀人了?”
天明愣愣的看着手中深深插入苍狼王胸膛的染血长剑,脑子发懵,不知所措。虽然一路上疯狂逃亡,早就见惯了生死,但所有的敌人都是被盖聂处理的,他亲手杀人这还是第一次,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既不是害怕,也不是兴奋,难以名状,五味杂陈。
“好了天明,苍狼王不过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坏蛋,你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们回去。”
目光淡淡的扫过苍狼王的尸身,李梦然微微一笑,拉着愣神的天明回转,心中默默自语:这就是生命,即脆弱又坚强的生命。天明,现在终结的不过是区区一条xìng命罢了,将来,或许因你一个决定而死的生命会比这多千百倍,如果你每一次都要为之牵挂,神伤,早晚会扭曲自我,把自己亲手埋葬。你可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允许自己失败,所以天明,你要成长,成长成一位能背负起所有罪孽,孤独前行的人……
嗷呜……
凄凉,有气无力的狼嚎声传扬开来,苍狼王一死,所有的野狼立刻转身奔逃,四散而去,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李梦然与天明逆着狼群返回车队,一路上没有丝毫阻碍,一条条野狼即使从他们脚下窜过也没有丝毫攻击的打算,刚才还打生打死的双方一转眼就和平相处,秋毫无犯,看起来极为怪异。
“天明,你小子怎么了?怎么整个人没jīng打彩的,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你。哇!被打得好惨,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我们项家有上好的跌打药酒,一擦就见效,怎么样,只要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拿给你。”
项梁和范增正组织人手清点伤亡和损失,少羽一看见李梦然与天明回来,立即跑过来询问,脸上一副调侃自得的表情,眼神中却透露出关心之意。
“少羽,我没事。”有气无力的摇了摇脑袋,天明忽然挣脱李梦然的手,留了句“我去看看大叔”,便快步向盖聂的马车跑去,脸上的表情就仿佛闯了祸的孩子回家找父母,惊惶中带着希冀。
“死了这么多人,你不伤心吗?”
李梦然也不以为意,转头看向注视天明背影的少羽。
“伤心,但我不会把伤心的神sè表露在脸上。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们项氏一族世代从军,早已有了时刻身死的觉悟。死者已矣,生者如斯,活着人们必须背负着死者的思念,更加坚强的活下去。”
少羽面sè一黯,眉宇间流露出平常少年脸上难见的韧xìng与坚毅。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的便是如此吧,两个孩子年纪相仿,都有不同寻常的经历,但少羽可比天明成熟多了,也更加符合我的要求,可惜……
惋惜的摇摇头,拍拍少羽的肩膀,李梦然没有说话,迈步离开。当他回到马车中时,天明已一脸安详的枕着盖聂的腿睡去,而盖聂则还是那副样子,一只手搭在天明背上,一只手握着渊虹,面无表情,漆黑明亮的眼眸望着前方。
“盖兄怎么了?”
发现盖聂胸前崭新的血迹,比之前更加苍白的脸sè,还有额头上一片青紫sè的印痕,李梦然一边坐下,一边略感奇怪的询问。似乎有点想不通,盖聂一直在车里怎么还受伤了。
“没什么,起身之时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脑袋磕到了车顶而已。”盖聂毫不在意的坦然说出自己之前的糗事,随后,向李梦然点头致谢:“多谢阁下对天明的照拂,当时若非阁下及时出手,天明恐怕凶多吉少。”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苍狼王名头虽凶,手上的功夫却不怎么样,我相信即便盖兄身受重伤,要胜之也并非难事。”
“阁下过谦了,盖聂自知无此能耐。”
“盖兄不要妄自菲薄,当初石门峡残月谷一战我也在一旁,对盖兄的能力心知肚明。”
盖聂没有再说话,只是摇头不语。
“对了,还有一事。”李梦然眼睛微眯,突然道:“孟子曾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xìng,增益其所不能’,我深以为然。”
“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人不经吃苦历劫,怎能成熟和成长。所以为了使天明尽快成长起来,我在刚才的战斗中暗中cāo纵,让天明多吃了些苦头,盖兄对此可有意见?……若是盖兄认为这种教育手段太过激烈,下次我会小心斟酌,必不像此次这般,使天明满身创痕。”
天明与苍狼王战斗时,盖聂肯定在暗中观察,他不相信以盖聂的眼光会看不出任何端倪,与其遮遮掩掩,惹人jǐng惕,生厌,倒不如自已说出来,以示正大光明。与此同时,这也是一次试探,试探盖聂的底线,试探盖聂对天明的态度,对自己的态度。
“……”沉默了片刻,盖聂深深的看了看熟睡中的天明一眼,终于开口道:“盖聂对阁下刚才所为并无任何意见,天明不是普通孩子,他很坚强,在下相信他能坚持下去,也必须坚持下去。不过天明还尚未正式拜阁下为师,请阁下先毋提‘下一次’与‘教育’之事。”
李梦然笑了:“呵,天明早晚是我的弟子,盖兄何须分得如此清楚。”
盖聂摇头:“此事未定之前,还是分清楚些好。”
“好吧好吧,就依盖兄所言。”李梦然耸了耸肩,不再多说,靠着车壁,闭目自修去了。
前路漫漫,何处是桃源……
静静注视了李梦然一会儿,盖聂举头望向车窗外,夜sè渐深,明月朦胧,前方的不知何时涌出一大片浓雾,笼天遮地,难辩八方。
“驾!”
鞭花在空中炸响,将死者就地安葬之后,车队再次启程,缓缓驶进茫茫浓雾中……
PS:1、这几天收藏掉的比涨的还快,本来想尽量写得轻松一些,但果然是题材与受众有问题,不适合那种更诙谐搞笑的文风么?……好吧,从此以后我会正经起来的。
2、你们懂得。(抛媚眼)
第十二章 高月
暗夜中,项氏一族的车队在昏沉沉的浓雾里慢慢前行。由于刚刚在苍狼王的袭击中死了好多弟兄,所有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除了骨碌碌的车轮滚动声,整个车队一片寂静,显得死气沉沉的。
“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浓雾中忽然出现一点橘黄sè的朦胧光源,不明情况下,最前面的弟兄立刻出声示jǐng,车队立即停下。
又怎么了?
后面的车厢内,感觉到马车急停时产生的震动,闭目自修的盖聂与李梦然同时睁开眼,对望一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呜……大叔,怎么了?”
天明也被惊醒,揉着眼睛,语调含糊的询问盖聂。
果然是天赋异禀,不过是休息了这么一会儿,身上的伤痕就明显淡了不少,jīng气神也跟刚杀死苍狼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视线随着响起的声音投向天明,李梦然眼中jīng光一闪,发现了非同寻常之处。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碰到熟人了吧。”盖聂则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眼含忧虑的看了一眼车窗外,摸了摸天明的脑袋,轻声安慰。
“我出去看看吧,你们就先呆在车里别出来。”
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个伤员,李梦然站起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脚下一点车辕,轻轻跃上车顶,放眼向前张望,刚好看见一个手提灯笼的小姑娘从浓雾中款款走出,在车队前方站定。
她看起来与天明、少羽差不多大小,五官jīng致,明眸皓齿,褐sè的半长发被蓝墨绣花绸带扎成两个小巧可爱的发髻,上穿一件澄sè短袖布裳,下围浅白飘逸的及膝褶裙,外表看上去就像一个漂亮可爱的洋娃娃,应是天真烂漫的xìng子,偏偏亭亭立于轻风白雾间,衣衫轻舞,却又带着些许高贵娴雅之气,似是养于深宫,立于人上,举止有度的小公主一般。
“蓉姐姐正在救治一位重病人,所以让我来代她迎接各位,请诸位大哥前辈恕罪。”
小姑娘率先开口,声音如铃,彬彬有礼,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原来是墨家的朋友,太好了。”
“我姓高,名月,大家可以叫我月儿。”
“没想到几年没有来医庄,蓉姑娘居然又多出这么个水灵灵的妹妹。”
……
项梁与范增温言与高月交谈起来。
“迎接?墨家?我们一行人白天刚刚转移,晚上就有墨家的人前来迎接,到底是墨家的情报网强大,对项氏一族或盖聂有重点关注,还是项梁他们与墨家有独特的联系方式,事先说好了的?”听着前方几人的谈话,李梦然眉头微皱,想了想,还是先跳下车顶,给天明和盖聂报平安去了。
不久,项梁他们与高月的谈话结束,车队再次开始前行,不一会儿,便跟着高月来到了一片湖边码头。途中,少羽主动给李梦然,盖聂三个外人说了一些关于墨家,镜湖医庄,镜湖医仙端木蓉的情报。
“镜湖医庄建于镜湖zhōng yāng的小岛上,易守难攻,我们先上船,由高月姑娘带着我们过去。”
一行人分别乘上码头边的木舟,驾舟在波平如镜,白雾迷蒙的湖面上滑行,驶向镜湖zhōng yāng。高月提着灯笼静静的立在最前方,分开迷雾,为所有人指引方向。
天明,少羽,李梦然,盖聂,高月五人共乘一船,高月在船头,李梦然在船尾,盖聂、天明、少羽三人坐于船中。
少羽早已来过镜湖医庄好几次,对镜湖的景sè早已看腻,坐在船沿上,感觉有些无聊。他随意扫视一下四周,发现对面的天明正肿着一张傻脸好奇的四外张望,忍俊不禁的同时玩心忽起,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伸出手指在天明的肿脸上戳了一下。
“哎哟好痛!笨蛋少羽,你干什么?”天明身子猛地一缩,差点蹦起来。
“没什么。”少羽弯眼笑道:“小子,现在你知道自己功力不济了吧,看,都被别人打成猪头了。”
“哼,我天明至少还跟面具怪人大战了三百会合,一番苦战,最后终于把他斩于剑下。而堂堂的项氏一族少主,项少羽你呢,被打得满地找牙,连面具怪人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摸到。”天明摇头晃脑,大吹法螺:“唉,这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就看出差距了啊。想来我天明少侠的武功应该是天下第二,只在大叔之下了吧?”
“你小子还真会吹,苍狼王能算是你杀的吗?”
“怎么不算,我可是亲手用大叔的渊虹……”
……
两个冤家又争吵打闹了起来,盖聂在一旁眼含暖意的看着两人斗嘴,暗暗高兴天明一觉醒来又回复了以住的活泼,没有被之前的暗夜杀戮影响得太深。
继天明和少羽之后,又是一个非凡之人!这样命格的人物平常百年难得一年,现在却扎堆出现,果然是乱世将至,乾坤将变吗……
船尾,李梦然默默的观察着站在前头的高月,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船桨探入水面,轻缓的来回摆动,搅起一**细微的水浪。虽然只有一个人摇桨,虽然他的动作看上去并不大,用的力量也并不多,但五人所在的木船却以极快的速度贴着湖面轻盈滑行,后面几条小船的摇桨之人使出全力才能勉强跟上。
几条木船在镜湖中行驶了好一会儿,光线渐明,天sè渐亮,雾气渐散,这是黎明已至。
“啊,天快亮了,这一夜终于可以过去了。”漫漫长夜终于结束,项梁不禁伸了个懒腰,轻声感叹。
“天亮了。”船头的高月仰头望了望天,轻轻坐下,将灯笼盖子旋开,下一刻,无数点明光从灯笼中涌出,成群结队的向四面八方散去。此刻,她身在无数明光的环绕之中,宛若独坐于星空中的神女,更显高贵、圣洁、安静、恬美。
好漂亮!
天明呆呆愣愣的望着高月,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心中悄悄涌动。
天明这小子对高月一见钟情了?他们俩命格互补,倒也不是不可能。或许,能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将天明的神sè尽收眼底,李梦然若有所思。
当灯笼中再无光点涌出,正好是rì出之刻。顿时,天光倾照,云收雾散,碧波万顷,水鸟腾飞,一个个原先若隐若现的水岛展露真容,簇簇鲜嫩的绿sè水草随波摇摆,湖光掩映,一派壮丽风光。
PS:镜湖医庄这段有的情节让人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就像先前项梁说几年没有来,不知道端木蓉又多了个妹妹,后面少羽介绍的时候又说高月年纪虽轻,却是端木蓉的得力助手。
从没见过高月,怎么知道她是端木蓉的得力助手?除非少羽在这几年中独自来过医庄,但这种可能xìng应该很小吧……
第十三章 缘起
黑暗褪去,无限光明中,壮丽的景象在眼前豁然展开,玲珑葱郁的湖心小岛已然在望,小小的码头和一栋栋木质建筑若隐若现。
“快了,前面就到了。”
众人情不自禁的加快了速度,片刻之后,一艘艘小船快速滑过湖面,停在了湖心岛上的小码头前。
“诸位大哥前辈请跟我来。”
高月当先前行,把众人引到一片简洁雅致,充满自然气息的小农庄前。
“这小木牌上面写的是什么?”
天明被医庄前一块写满燕国文字的小木牌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端木蓉姑娘定下的医庄规矩,叫做三不救。”
“三不救?”
“蓉姐姐她医术高明,但是有三种人,她是绝对不会医治的:第一,秦国的人不救。第二,姓盖的人不救。第三嘛,就是因逞凶斗狠,而比剑受伤的人不救。”
少羽和高月分别为天明解释。
秦国的人很多,会用剑的人也很多,姓盖的人就很少了,这么三条,再加上镜湖医仙端木蓉的身份……这好像就是专门针对盖聂的吧?从字迹上看,这木牌做出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盖聂以前和端木蓉有什么过节吗?
李梦然转头看了盖聂一眼,若有所思。盖聂则还是那副样子,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都没有露出任何异样,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片刻之后,关于三不救的话题讨论完毕,大家鱼贯进入医庄,李梦然走在最后,脚步在门前顿了顿,眼神冰冷的扫了不远处某颗大树一眼,才冷哼一声,迈步而入。
“呼,好厉害的小子,好可怕的眼神,果然如情报中所说,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李梦然走后,一个须发皆白,圆滚滚,矮胖胖,身穿玄黄七星袍的老头子从树后转了出来,心有余悸的抹了抹额前的冷汗。
而此时,盖聂一行已经全部进入医庄,与医庄的主人打了个照面,李梦然也终于见到了被众人夸得天花乱坠,奉为医仙的镜湖医仙,端木蓉。
她是一位气质清冽如霜,容sè绝佳的美丽女子,一身藏青sè抹胸长裙,外罩半灰蓝半rǔ白的拼sè短袖外衣,如墨长发用蓝sè头巾扎成一束细马尾,看起来清丽脱俗,淡雅秀逸,
接下来,少羽等人请求端木蓉帮盖聂疗伤,端木蓉对项氏众人一番犀利的打脸,而后不留丝毫情面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其间,盖聂被少羽和项梁扶着,沉默不语,天明气愤难平,李梦然在一旁漠然看着。
“哎哟不好,蓉丫头的犟脾气又犯了,敢情原先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啊,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出来看着这丫头。不过现在到底该怎么办?盖聂曾是嬴政驾前的贴身侍卫,在秦国地位极高,知道许多关于秦国的绝密消息,在巨子的大计中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如果在这里被赶出去,对我们墨家产生敌意,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可蓉丫头虽然看上去安静清冷,却是外冷内热,属驴的xìng子,只能顺着毛摸,就是我现在冲进去帮腔也没用,反而可能让情况更糟。真是的,巨子早就和她说过了,荆轲之死必有蹊跷,盖聂杀死荆轲的江湖传言不能轻信……唉,这都是什么事啊,我老子一都把年纪还得跟着年青人上下折腾……失算了,现在好像没别的办法,只能期望蓉丫头能及时醒悟,个人恩怨和覆秦大计到底哪个重要……我的小姑nǎinǎi,你可千万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医庄外,某个正支着耳朵偷听的老头子胡乱抓着自己的胡须,暗暗着急。
原来刺秦之前,荆轲曾在燕国首都蓟城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与当时身在燕国太子府的端木蓉有很深的交情,情如兄妹。之后,荆轲刺秦,盖聂叛逃,不久,便在江湖上传出盖聂亲手将荆轲杀害的消息,从此端木蓉心中就对盖聂有了极大的敌意。
其实,端木蓉也很清楚这则传言未必是真,消息出现的时间和内容都有可疑之处,但荆轲死于秦国是事实,盖聂曾为荆轲之友是事实,盖聂事后被嬴政嘉奖,蒙赐由残虹改造而成的渊虹也是事实,所以,她迁怒了。
一时之间查不清荆轲之死的真相,她就很不讲道理的将所有怒火都寄托到了盖聂身上,迁怒于那个看似卖友求荣,苟且偷生,助纣为虐,贪恋权势,后来又因为yīn阳家与地位问题而和嬴政闹翻,像个过街老鼠一样满天下逃避追杀的小人盖聂身上。
至于其中众多的不谐之外,则被她暂时选择xìng的无视了。
女人嘛,感xìng大于理xìng,爱一人一物,则万事皆顺,缺点也能看成优点,恨则满目苍痍,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即使是医术通神,名传江湖的镜湖医仙,她首先也还是个女人。
“好了,都给我滚吧。”
医庄内,端木蓉冷冷的下了最后通牒。
“可恶,你这个怪女人,定得什么烂规矩。这也不救,那也不救,干脆把那三不救换成活的不救好啦,真是气死我了……我……我……我……我拆了你的烂木牌!!”天明横眉竖目,龇牙咧嘴,几乎气炸了肺,对着端木蓉大吼了一通,便气呼呼的提着渊虹向门口快步而去,看起来是真的打算把写着三不救的木牌拆下来。
“天明!”盖聂眉头一皱,终于开口劝阻,然而因身受重伤,声音不怎么大,天明也正好在气头上,少有的没听盖聂的话,依旧我行我素,快步走向大门。
“小子,我们墨家可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天明刚走到门边,大门忽然洞开,班大师趁机出场,抓住天明的右手握,把他像提大鹅一样提了起来。
“啊呀!放开!臭老头,放开我!……”
天明挣扎不休,手一松,渊虹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这是……渊虹?”
下意识的循声看去,端木蓉神sè一变,心cháo如波涛起伏,思维电转,念头闪烁,刹那间由渊虹想到残虹,又由残虹联想到了荆轲。
荆轲大哥为了覆秦大业,为了天下百姓,不惜已身,慷慨赴死,而我现在在干什么?不顾大局,耍小xìng子?……我,该怎么做……
她眼神忽明忽暗,扪心自问,片刻后,终于冷着脸开口:“等等,把病人和小孩留下,其他人都给我滚出去。”
说完,转过身,便要离去。一番风波,由荆轲而起,又由荆轲而灭。
“请等一下。”
忽然,李梦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PS:
1、自己改了剧情,总觉得这一段有些牵强。首先,三不救应该是针对盖聂的。那么,为什么呢?端木蓉以前见过盖聂?从后面的剧情来看,盖聂好像不记得之前见过端木蓉。那端木蓉见到盖聂时到底是多大?端木蓉的师父念端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认为一个小女孩或年轻的少女将来会与盖聂纠缠不清,为情所伤?又出于什么心态定下那三不救?
那样的三不救只会起反作用,让端木蓉时时刻刻想起盖聂吧?时间一长,没情也变有情了。最后,这些东西跟渊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端木蓉认出渊虹剑之后会立刻改变态度?
就是这样,如果是我理解错了,请各位读者大老爷给予指正。
2、只有三个字,求支持。(笨蛋,明明是八个字的说……)
第十四章 这不科学
“请等一下。”
忽然,李梦然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端木蓉脚步一顿,转过身,冷冷道:“又怎么了?”
“端木姑娘,能不能让在下也留在这里呢?在下有重要的事,要待天明和盖聂身旁,现在还不能离开。”李梦然微笑,施施然回答。
“他是谁?”端木蓉不答,漠然的目光扫向项梁和少羽。
“这位是李梦然李先生,武功高强,为人仗义,也是我项氏一族的救命恩人。”
“李梦然?”端木蓉想了想,确认自己没有对这个名字的任何印象,又盯着少羽等人,面sè冰冷:“你们项氏一族的救命恩人还真是多啊。”
虽被这样露骨的讽刺,但有求于端木蓉,项氏众人也不好反驳,只能尴尬讪笑。
“说起来,我和端木姑娘还有一面之缘呢。”李梦然主动上前搭话,提起以前的“交情”:“十年前,燕都妃雪阁,端木姑娘曾给我诊治过一次。”
“哼,十年前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不提还好,一提以前的事,端木蓉脸sè更冷,直言回绝:“你们当我镜湖医庄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随便说几句就能住下?要不就把病人和小孩二人留下,要不就全都给我滚出去,月儿,送客!”
“唉……何必如此呢。既然镜湖医仙端木姑娘这么说,那么在下也没办法,只能直说了。”见此,李梦然轻叹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渐渐转冷,眼中的温度丝丝抽去,空洞的双眸视若无物的看向端木蓉,淡淡开口:“如果我李梦然偏要留下,你们又能耐我何呢?”
此言一出,众人变sè。
“李先生,能否卖我项氏一族一个薄面,三思而行。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话,千万不要动手,伤了和气。”
“对啊李先生,一件小事而已,何必冷言相向。”
“李先生,大家都是墨家的客人,都是江湖儿女,有什么事是谈不开的呢?请暂且冷静。”
……
李梦然是项氏一族带来的客人,出了事项家一群人就两面不讨好,所以他们自然是最为紧张,纷纷开口劝阻,上来做和事佬。
“李兄,请三思。”
平明很少说话的盖聂也忍不住开口了。以他的眼力,虽然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却也能隐约猜测李梦然的修为是何等的高深。他很不希望李梦然因这件事与墨家交恶,被推到反秦力量的对立面去。
可惜,李梦然完全没有理会众人“好心”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站着,与神sè越来越不善的端木蓉对峙。
糟!又出夭鹅子了!
一边的班大师见又出了突发状况,便随手甩开还在不停挣扎的天明,一拍脑袋,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端木蓉倔强的xìng格,还有李梦然那深不可测武力,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只要一想,就脑仁发疼。
“看来,墨家的招牌在江湖上是越来越不管用了,随便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子就敢恃武而骄,上门闹事。也罢,今天就让我告诉你,在墨门的地盘上,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撒野的!”
沉默片刻,端木蓉终于没了耐心,秀眉一挑,突地扬手撒出一片寒芒。
嗤嗤嗤嗤……
顿时,破空声连绵不绝,一支支三寸三分长,头尖尾重的银针快似流星,急如骤雨,扎向李梦然全身上下各处大穴。
只有这样的程度么?……也对,不过是一个医生而已……
面对飞shè而来,数量众多的银针,李梦然不慌也不忙,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失望,只是抬起右手,似缓实快的在身前划了个大圆,下一刻,无声无息间,一枚枚寒光闪烁的银针全数消失在圆中,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好啊,在下就在这等着墨门高人前来赐教。”
这时,他才淡淡的回答,袍袖轻甩,端木蓉的银针从袖中滑落,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狂妄!!”
再难保持那副冰冷的表情,端木蓉柳眉倒竖,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怒sè,从腰间的口袋中掏出一大把银针,便要再战。
“等等等等,蓉丫头住手。”班大师及时跑了过来,站至两人中间:“我们墨家一直奉行黑翟祖师爷的‘兼爱,非攻’之言,任何执礼而来的同道都是客人,都是朋友,蓉丫头你怎么能由着自己的xìng子把客人赶走呢?我们墨家虽不是富可敌国,有广厦万千,但也不会少了朋友一杯茶,少了客人一间房,若是李先生真想留下的话就让他留下吧。”
说话间,他转过身,背着众人对端木蓉挤眉弄眼,暗中示意,让端木蓉以大局为重,别再闹下去了,再搞下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呜……”看着班大师那张老脸上丰富变换的各种表情,月儿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为了不露出太过明显的破绽,让班大师的表演功篑一溃,只好立即低下头,忍着笑,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再看。
“哼,既然班大师这么说了,你想留下就留下吧。不过事先说好,留在这里就得守墨家的规矩,否则,别怪我们到时候不留情面。”
端木蓉不久前才在心中决定以大局为重,也不想这么快就违背自己的誓约,于是默思,神sè变幻了刹那,终于松了口,寒声说道。
“那是自然。”
目的已经达到,李梦然也不在意班大师话中若有若无的讽刺和端木蓉冰冷的语调,脸上转晴,淡笑应承。
“好了,想留的留,想滚的滚。月儿,送客!!”端木蓉心乱如麻,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多待,扔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留给众人一个冰冷的背影。
“好的,蓉姐姐。诸位要离开的前辈大哥,请跟我来。”高月对众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当先前行,将众人引向庄外。
真是一波三折啊……
项氏众人互相看了看,跟在高月身后出门,李梦然三人也跟了上去,打算为他们送行。
“我这就给墨家主人传信,他收到后会和你们在老地方见面。”
不久后,湖心岛的小码头前,班大师在众人面前抖手一抛,一只小型机关朱雀直上青天,盘旋几圈,滑翔而去。
李梦然直着眼,一直盯着那只怎么看都不能飞的木头鸟扇着一根根小木条编成的奇怪翅膀快速远去,在心中默默喊了一句: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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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直钩钓鱼
旭rì东升,镜湖碧波荡漾,湖面波光粼粼,似浮着一层碎金。湖心岛上,草木葱郁,绿树绵延,树冠茂叶连成一片片浓荫,金sè的阳光穿过枝叶间的缝隙,投下一重重斑驳的光影。
“月儿,我走了。”
“李大哥,又去湖边钓鱼吗?”
“是啊,傍晚再见了。”
“嗯,如果你晚点了,晚饭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镜湖医庄,李梦然深吸了一口略带湿意的清新空气,与正在晾晒药材的高月打了个招呼,推开木门,提着一支简陋的钓杆和小木桶,沿着树荫,一边听着啾啾鸟鸣,欣赏着生机勃勃的清晨光景,一边悠然向湖边行去。
来到镜湖医庄已经几天了,一直没有敌人来犯,盖聂与天明也难得的过上了几天平静的生活。因为答应过在医庄期间要守墨家的规矩,而墨家自给自足,即使是客人也不例外,所以李梦然每天去镜湖边上垂钓,带回满满的一桶鱼,权当食宿之资。
反正他的境界已经到了一个顶点,真力在全身自然运转不停,修为每时每刻都在进步,只要每天早晚作一次功课便可,借着垂钓之机静心思索,沉淀,对他的帮助可能反而更大。何况,他每天出去钓鱼也并不只是为了应付墨家的那群人而已。
约一刻钟后,李梦然终于漫步来到湖边码头,熟练的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用鱼钩穿起饵料,一甩杆,鱼钩远远的投入湖面,在水面上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大鱼今天会来吗?”
仰头看了看金sè的朝阳,他微微一笑,拿起一支斗笠戴上,静静垂钓起来。白云悠悠,天高气爽,一阵阵微风拨动水草,掠过湖面,自脸上,身上轻柔刷过,带来些微的水汽,湿润而又清凉,让他一点也不觉得此时此刻坐在此处会是件难过的事。
时光流逝,rì头渐渐升到最高,又缓缓偏落,李梦然坐在湖岸边,右手稳稳的执着钓杆,除了频繁的更换鱼饵,其他时间如磐石般一动不动,身旁的木桶中依然是空空如也。
“哼,可误的班老头和怪女人,劈柴这种事还难不到我天下第二的天明大人,等着吧……嗯?……那是……李大哥。”
湖边的树荫下,天明一边走,一边鼓着脸,生着闷气,视线一扫,忽然看见李梦然,眼睛不由一亮。
“李大哥!”他踌躇片刻,终于跑到李梦然身旁,惊起一只栖在其肩上的小鸟,好奇道:“李大哥,你这是在钓鱼吗?”
鱼,上钩了……
李梦然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表面上却是推高斗笠,淡笑道:“是啊,不过就你这么大的声音,什么鱼也被吓跑了。……还好,我这边的鱼胆子比别处大一点,过一会儿,它们就会自己回来的。”
“为什么?”天明歪着脑袋想了想,不明所以,索xìng摇摇头,不再理会,走到木桶前一看,惊讶道:“咦?怎么一条鱼也没有?李大哥,你不是每天都能钓到满满一桶鱼吗?是不是有什么诀窍,今天就不灵了?本来我还想跟你学钓鱼呢,到时候烤山鸡吃腻了我就钓鱼,只要有山有水,走到哪里都不用担心饿着了。”
“不要急,耐心等等,等会就有许多的鱼来了。”
“这一天都过去一大半了,有鱼早来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啊。”叹了口气,天明百无聊赖的坐在李梦然身边踢腿,发呆,不一会儿,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凑到李梦然边上,神神秘秘的轻声道:“嘿嘿,李大哥,你这钓鱼是不是真有什么诀窍啊?要不跟我说一下呗,大叔曾经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不定我就能找到问题所在呢?”
“我钓鱼可没什么秘密诀窍。”李梦然轻轻摇头:“无非是八个字,‘人为财死,鱼为食亡’罢了。”
说完,他手腕一抖,将鱼线收了回来。
“人为才死,鱼为食亡?……不太明白。”天明疑惑,眼中茫然,倏地看见李梦然收回的鱼钩,不由一惊:“李大哥……你……你的鱼钩怎么是直的?!”
“怎么了?”
“直的鱼钩钓不上鱼,这件事连我天明都知道啊。”天明摇头晃脑,煞有介事道:“怪不得没有钓到一条鱼,原来是鱼钩出的问题。李大哥,连这么简单的生活常识你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
“谁说直钩就不能钓鱼了。我前两天用的同样也是直钩,还不是每天都满载而归。”
“不可能,从小到大,大家都说直钩是不能钓鱼的。”
“怎么?大家说的就都是对的吗?大家说的你就全盘接受吗?一个强者,必须有拥有‘自我’,如果人云亦云,心念不坚,是永远成不了一个真正的强者的。”
“这……反正直钩就是不能钓鱼,大叔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
“是吗?”李梦然笑了:“那么你不妨在这里等等,我会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用直钩钓鱼的。不过如果我胜了,你就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你力所能及,不违原则的事,反之亦然,怎么样?”
“这……没问题,我就在这等着,看你怎么用直钩调鱼。”天明想了想,又看了一眼一脸神秘微笑的李梦然,心中一动,马上拍着胸脯答应下来。随后,他微鼓着脸,双臂抱胸,瞪大双眼,直直的看着李梦然和他手中的鱼杆,神sè坚定,一副打破沙锅看到底的架势。
可惜,没过多久他就忍不住了,先是眼珠子乱转,随后四处张望,身子不安份的左摇右晃,抓耳挠腮,不久,终于站起来,满脸烦燥的左右走动。对于活泼好动,一刻也闲不住的天明来说,让他安静的待着看李梦然垂钓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降心猿,伏意马,静定生慧,天明,要学会静心。”笑看天明一眼,李梦然把直钩远远甩出去,闭上双目,不再理会天明的呱噪,静静垂钓。
时间就在天明的煎熬中缓缓过去,夕阳西下,天sè绯红,不知不觉已近傍晚。其间,李梦然又换了好几次饵料,丝毫不理会天明,更没有和他搭话,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如果他大吵大叫搞破坏,则随手将其镇压。
而天明闹腾了一阵后也安静下来。不是心静,而是因为李梦然暗中使的一些手段,早早耗光了力气,累得连口都不想开了,只能满怀不甘,不信,倔强的看着李梦然,等待最后结果的降临。
“好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天明,你可要看清楚,等下可别耍赖。”静谧的湖岸边,李梦然突然开口。
“哼,我天明可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不耍赖。”天明jīng神一振,黑亮的双瞳紧紧盯住远处的湖面。
“那就最好了。”李梦然嘴角微勾,胸有成竹。这场打赌一开场,胜负便早已定下,算计一个小孩,心中还真有点负罪感,不过他心神坚定无比,这点负罪感只出现了一个刹那,便冰消瓦解,再不见半点踪迹。
PS:1、咳,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不过从没有一个人催更,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呐……
2、作者君对读者们心怀愧疚,不过作者君心神坚定无比,这点愧疚只出现了一个刹那,便冰消瓦解,再不见半点踪迹……嗯,好吧,前面或许都是口胡,落下的三章我会补上的……尽力……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十六章 虽不明,但觉厉
“天明,看好了。”
李梦然手腕一震,劲力陡发,鱼杆瞬间弯成弓形。
轰!
远方湖面炸开一朵水花,碎玉似的浪花、水珠四处飞溅,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亮光。
哗啦……
一连串有大有小,拍打挣扎不休,泛着荧荧鳞光的鲜活湖鱼破开微波荡漾的湖面,向李梦然所在方向飞shè而去,隐约中,能看到一条纤细透明的鱼线在空中绷得笔直,自湖岸而始,贯穿一条条鱼的身体,最尾端缀着一枚笔直的铁针。
“收。”
眼中jīng光一闪,李梦然五指一搓,鱼杆在掌中急旋,迅速将线缠绕,收拢。片刻后,他啪的一声握紧鱼杆,随手一甩,一条条鱼飞出,划出一道道弧线,坠下,砰砰砰砰,通通掉落木桶里。
“天明,你看,我这不是用直钩抓到了鱼了吗?”
他一边用麻布将带血的直钩擦拭干净,一边微笑着看向已经惊呆了的天明。
“这个……这个……”回过神来,天明一脸不敢置信的跑到木桶边,看着里面一尾尾翕嘴张目,拍尾蹦跳,恰好装满一桶的鲜活湖鱼,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天明想不认帐了?”李梦然不紧不慢的把东西收拾好,视线微斜,故意给了天明一个略带讥嘲和鄙夷的眼神。
“谁……谁不认账啦……”天明涨红了脸,眼珠子骨碌碌急转,下意识的又想找借口,然而在李梦然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终究还是颓然叹了口气,垂着脑袋认输:“好吧好吧,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李大哥,是我错了,没想到,你还真能用直钩钓鱼。”
“天明,你要记住,有些东西有些事你从没有听说过,但那并不代表那些东西那些事就不存在,不可能发生。凡话不要说的太满,凡事不要做得太过,这也是中庸的道理。”说着,李梦然提起东西,往镜湖医庄的方向行去:“走吧,晚饭时间快到了,我们边走边说。”
“是是是。”天明小跑着跟上,双手抱着脑袋,有些有气无力的道:“李大哥,你跟大叔可真像,都喜欢对我讲一些奇奇怪怪,让我不太明白,却感觉好厉害的大道理。”
“咳,这些可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懂的话,只要把它们记下就好,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也会知道它们的作用了。”
“是吗?等我长大,那得要多久啊?”天明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今年我十二岁,大叔说二十岁才算是大人,那我就还要等一、二、三、四、五……”
“好了,不用算了,等你冠礼,还得八年呢。”李梦然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说想和我学钓鱼吗?现在还想不想了?”
“啊?”天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还用说,当然想了!李大哥,你要教我钓鱼吗?那太好了……等我学到像你那样的钓鱼本事,就先表演给大叔看看,然后每天给月儿捉鱼吃,那时候,看怪女人和班老头还敢不敢说我天明一无是处,浪费粮食……”
八字还没有一撇,他就流着口水,开始幻想起rì后的幸福生活了。
“天明,天明!”看天明这幅不成气的样子,李梦然微微摇头,轻叱道音,先把他从美好的YY中拉出来,而后正sè道:“天明,我这钓鱼的本事可不是那么好学的,必须吃很多的苦才能有所成就,你能坚持下来吗?”
“那是当然,身为堂堂男子汉,吃一点苦又有什么好怕的。”天明想也不想就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那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拐弯抹角,李梦然终于说到了正题:“不过你要学我的本事,得先拜我为师才行,否则名不正,言不顺,我也不好教你。”
“啊……还得拜师这么麻烦呐……”天明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犹豫不决:“怎么办?李大哥的本事看起来就很厉害,真想学……不过大叔说过,一rì为师,终身为……为那个什么来着?……总之就是说不能随便拜别人为师的……”
“怎么,一下子决定不了?”见天明迟疑良久,李梦然主动递上台阶:“没关系,我也不急在一时。你不是还有个大叔吗?你可以去问问他呀?问问他能不能拜我为师,跟着我学习钓鱼,这样,你不就不用苦恼,纠结不已了?”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天明恍然大悟,以拳击掌,两眼放光:“只要问一下大叔就好了嘛,由他来帮我决定。大叔的话,一定是不会错的。”
“就是这样。对了,我这里有三本书,你带去给你的大叔,看完之后,他一定会答应这件事的。”李梦然微微一笑,忽然从怀中取出三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天明。
“这是什么?……无定为定,万变未变,随时而为,随势而化,剑心通明,镜照大千……”接过递来的三本书,天明随手翻开最上面的一本,眼珠子一扫,随便挑出一句话,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念了一会儿,满目茫然的看向李梦然:“李大哥,这三本是什么书啊?我怎么一句都看不懂。”
“这三本,分别是《无定剑桩》,《道德经》和《论剑·第四十六篇》。”
李梦然送的三本书是利用这几天时间默写,早就准备好的。
第一本,是《无定剑桩》。它是御剑飞仙阁专门用来培养真传弟子的基础站桩法之一,虽然只是基础中的基础,但为了使弟子不在一开始就将道走偏,并预防将来,里面毫无疑问蕴含融合了诸多高深的剑理,是飞仙阁诸位前辈的心血之作。
第二本,是《道德经》。《道德经》,道家祖师老子所著,大名鼎鼎,后世几乎所有中国人的听过,然后李梦然这本却有所不同。据老道士(李梦然的师父)所说,御剑飞仙阁收藏的这本《道德经》是由伊喜手中的原本一字不改誊抄而来的原版,与后世的各种版本相比,有诸多增减,内容多有异处。
第三本,是《论剑·第四十六篇》。御剑飞仙阁祖规,每一任阁主剑道大成之后或寿数将尽之前,都要著一篇《论剑》,将自己对剑之一道的所有感悟都写进其中,流传后世。至李梦然这一代,御剑飞仙阁共有四十七位阁主,除了御剑飞仙阁创建者的《论剑·首篇》因不明原因遗失,其他四十五篇都好好的保存了下来,而这《论剑·第四十六篇》,便是李梦然的师父在逝世前二年所著。
“李大哥,这三本书都是用秦国的文字写的,不用你说我也能认出名字。”听完李梦然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介绍,天明把书合上,拍了拍金黄sè的封皮,不满道:“我想问的不是名字,而是内容啊内容。里面讲的都是些什么啊?看起来好很厉害的样子。”
“对了,我知道了。”他眼睛一亮,凑到李梦然身边,嘿然笑道:“李大哥~,这三本书一定都是武功秘藉吧?就是那种练了之后就能天下无敌的那种。”
“不是。”李梦然斩钉截铁的否认,轻轻将天明挤开:“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三本书里的内容你暂时还不须要知道,也看不懂,只管拿给你的大叔就好,以后我们自然会教你。”
“啊?不是吗?真没劲,我还想天下无敌之后去找嬴政那个大坏蛋算帐呢。”
“嬴政?你很恨他吗?”
“恨?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很生气,我想要问问他,为什么老是无缘无帮的派人来追杀我和大叔,他就那么恨我们吗?”
“是这样吗?以后会有机会的……”
夕阳晚照,天地间一片绯红。树影婆娑,倦鸟归巢,一条蜿蜒伸展的鹅卵石小道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悠悠然并肩而行,身后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前方,秀气玲珑的镜湖医庄在枝叶掩映间若隐若现。
PS:啊,开书时的热情快燃尽了,提不起劲,明天争取多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