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学长莫弃疗【求月票】
仲孙沅将这个奇葩的剧本看了一遍,然后不情不愿将其中的台词全部记下来,暗暗揣摩其中的场景和含义。她就是这个性格,一旦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不然就干脆别做。
作为这部重生女主复仇长剧的女主角,仲孙沅的戏份自然是十分多的。
然而为了衬托重生女痛改前非,丢弃过往,重生之后一边复仇一边寻找人生巅峰的心路历程,自然少不了男主这种生物。对于这点,仲孙沅十分能理解,一部完全斗来斗去的剧,总该有感情润色软化气氛,不然的话,观众根本找不到可以支撑自己看下去的动力。
在一般剧情中,都是男主强硬,女主柔和,在这部每一处都布满槽点的剧情中,充当这个软化角色的人却是男主。仲孙沅翻看一下剧情介绍,发现不管是剧情还是男主设定都略奇葩。
女主是相府嫡女,前世被父亲的继室和继室所生的女儿榨干了所有的利用价值……对于这点设定,仲孙沅一直有些不忍直视。就算原配老婆死了,嫁妆和下人滚哪里去了?
原配可是郡主,就算死了,特么也有人留下来啊,这嫡女脑子是有多蠢才会被利用成这样?
在前世剧情之中,这位嫡女嫁给一个落魄皇子,然后用自己的能力协助皇子起复成了太子,但是这位皇子却钟情女主的妹妹,也就是继室生出来的女儿,并且将对方当成了心头白月光。
更加让仲孙沅无法理解的是,继室竟然霸占了原配的嫁妆,继室还是小妾扶正的?
另外,女主在前世有本事协助以为落魄皇子变成太子,甚至是之后的皇帝,为何没有能力去折腾继室和继室的女儿?仅凭她原配嫡女的身份,就能让这两人膈应一辈子了。
仲孙沅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继续看之后的剧情,落魄皇子成了皇帝,然后和女主的妹妹好上了。妹妹勾搭姐夫,两人还在自己的床上颠鸾倒凤,更加奇葩的是妹妹被姐姐撞破了,还一脸娇羞地炫耀,落魄皇子一脸霸气地露鸟,喊人将女主关进冷宫_(:з)∠)_
女主是皇后,只是因为看了自己妹妹和丈夫滚床单,然后就被丈夫一句话打入冷宫了,第二天就废后了。女主生出来的儿子也被阴毒的妹妹用各种千年老参、万年雪莲给补死了。
然后女主在冷宫被变、态寂寞空虚冷的太监折磨,最后引火烧了宫室,愤怒重生了。
仲孙沅抚额,她觉得自己以后要小心一些,若是将哪个人弄死了,对方重生找自己麻烦咋办?不过想想自己的战斗力和明显及格线以上的智商,她觉得对方重生了不用怕。
剧情接着往下走,女主重生之后就教训了怠慢自己的丫鬟、欺负自己的婆子、噎住了继室并且啪啪啪打了不要脸的看似白莲花,其实绿茶婊的妹妹,从此开始犀利爆DPS了。
仲孙沅只想说一句,有这个战斗力,以前怎么被人欺负成那个狗样子?
不管以前是怎么被欺负的,反正这位女主重生之后是一路吊炸天,任何一个想要陷害她的人都被啪啪啪打脸,地位越高死得越惨,地位越低死得越快……仲孙沅也觉得于心不忍了。
她试着将很多不合理之处告诉黎白月团长,对方听得很认真,然后问了一句,“我知道学妹是很博学的人,但是改合理之后,剧情根本继续不下去啊,也爽不起来啊……”
仲孙沅一听,貌似也是这个道理,然而,“为了爽,直接放弃逻辑了么?”
黎白月耸肩,说道,“这是编剧的事情,我只负责导演而已。反正我觉得这剧本写得很有古风古韵啊……另外我还查了很多资料,尽量保证……剧情之外的东西变得合理。”
仲孙沅哑然,一部长剧,貌似剧情是核心灵魂吧?剧情都不合理了,其他合理有毛用?
“例如呢?”她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黎白月这个家伙竟然真的不要脸地回答了。
“例如场景,例如人物装扮和服饰,例如各种习惯和礼仪。当然啦,因为我们不是专业的古文化研究者,肯定会有不少地方是有漏洞的,听说小学妹在这方面很有研究,多多指教哈。”
黎白月和仲孙沅打哈哈,内心却有些暗暗发毛,他在游乐场见识过仲孙沅的手段,从来不敢小瞧这位学妹。他哪里敢说,自己连像样的文化指导都没拉过来?
换而言之,仲孙沅不仅要担当戏份最重的霸气女主,并且要用本身的演技和气场让观众忽略剧情的不合理,还要充当整个长剧的文化指导。让这部长剧一炮而红。
仲孙沅看了一下演员表,问道,“除了女主是我之外,男主还是曲诚学长么?”
黎白月眨了眨眼,说道,“不是,他是落魄皇子,另外还要客串两个角色,一个是花楼被女主打脸的贵族子弟,一个是上辈子被冤枉害死的年轻将军……后者还是喜欢女主的哦。”
说到最后,黎白月的声音微微上挑,带着一丝暧昧。
仲孙沅嗤了一声,说道,“我看过剧情,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角色……整个剧本里,只要是稍微体貌端正的男人,不是喜欢女主的,就是恨女主的……前者未必能活,后者必须要死。”
“曲诚学长扮演这些……应该是没时间演其他角色了吧?”她更想说的是,这个影视社团能不能多招几个社团成员?一个人客串那么多角色,这是硬生生将观众掰成脸盲的节奏。
黎白月说道,“对啊,这次是长剧又不是之前的短剧,短剧的剧情简单,人物也少,但是长剧不一样,人物太多了,剧情也长……这么一来,人手就有些不充足了,需要找外援。”
听到这里,仲孙沅明白了,合着男主的人选还没确定下来,对方还在甄选当中。
“所以……我找到了一个十分符合男主身份的人,你猜猜是谁?”黎白月冲着她挑眉。
仲孙沅拧了拧眉头,男主的设定是天生目盲,双腿……难道是……她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呵呵了一声,“我觉得这个不可能,姜阮学长似乎……有些隐疾,不适合这个角色吧?”
虽然小说是设定古华夏背景,但人物举止的开放程度让仲孙沅咋舌,这是要浸猪笼的节奏?男主和女主不仅会拉拉扯扯,还会有更加激烈的亲吻,甚至是在雨夜之中**=_=
“拜托,别用隐疾这个词汇好不好?作为男人,对这个词可是很忌讳的。”黎白月嬉笑两句,然后在仲孙沅严肃的注目下渐渐收敛笑意,认真说道,“我去问过他,他说要看了剧本再考虑。你要知道姜阮学弟那个人气,不管是气质还是本身的……都十分符合男主的设定。”
对于这点,仲孙沅倒是很赞同。
剧情之中,女主因为上一世的伤害,变得冷漠而尖锐,却因为男主的善良和乐观豁达而柔和不少,内心为他独独留了一份心软。生于逆境却不悲观,温和谦逊,清淡儒雅。
与其说姜阮像是剧中的男主,还不如说男主就是以姜阮为原型设定的。
她敢肯定,说不定这位奇葩的编剧就是姜阮的粉。黎白月若是知道仲孙沅的想法,肯定会为她的脑洞鼓掌,那位编剧岂止是姜阮的粉,她还粉仲孙沅呢,所以这两人在剧中是CP啊。
仲孙沅十分定笃地说道,“我觉得他看过之后,肯定会拒绝。”
毕竟姜阮极其讨厌和女性近距离接触,碰一下皮肤都会有那么剧烈的反应,更别说亲亲嘴,滚滚床单了。作为一名保守的女性,这些戏份,仲孙沅也会要求特殊处理。
黎白月很是神棍地说了句,“我倒是觉得……姜阮学弟说不定会答应。”
为何会那么猜测?那是因为君沂又开始克扣刁难社团经费了,根据他调查,貌似这是姜阮的授意。问题又来了,自己又没惹到姜阮,他借由君沂的手折腾影视社团做什么?
经过层层剖析,黎白月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似乎有几个看过之前那个短剧的******说了一些话,被姜阮听到了,然后这位大少爷的心情就一直不见好,连笑容也是冰冷冷的。
要说其中没有猫腻,打死黎白月,他都不相信。要是没有猫腻,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那些学妹不过是说了短剧之中,男主和女主接吻的场景很唯美,两人很般配,现实中能有进一步发展就好了……不过是几个小粉丝纯真的愿望和单纯的话语而已,他就生气了。
姜大少爷生气很有特色,黎白月团长表示自己也有特殊的顺毛技巧。
所以,这部长剧的剧本就出现在姜阮面前,短剧之中的曲诚还成了注定要杯具的落魄皇子。
因此,姜大少爷,您老看到诚意了么?
高抬贵手,别让君沂刁难影视社团了,各位小盆友都要被欺负哭了!
仲孙沅呵了一声,对此并不做任何评价。然而第二天她就被打脸了,她照常去和姜阮了解药浴的进行情况,却发现这位大少爷正用特殊的方式阅读什么东西,走近一看,熟悉的剧本。
“学长……”仲孙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会也被黎白月哄走了智商了吧,干嘛要答应!
“学妹是过来对台词的么?”姜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隐约带着点儿笑意。
260:辣个逗比绑匪【求月票+1】
仲孙沅蓦地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尴尬,明明姜阮学长这是很正常地说了一句话而已,为何自己却觉得十分……难为情?难道自己也对学长的声音感兴趣了?不会吧,她又不是声控。
“咳咳咳……是这样的……学长怎么突然想起来接下这个剧本了?”仲孙沅开了话匣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内心不停涌现的情绪,“毕竟,学长似乎很不喜欢和人接触……”
不管是化妆啊还是其他的难免会接触到女性社团成员,到时候他该怎么办?演戏演到一半就掉链子去呕吐反胃?反正仲孙沅觉得这么做有些为难人,她也不想学长因此犯难。
姜阮嘴角翘起的弧度微微下降一些,哪怕只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依旧让人发现他心中的不悦。仲孙沅暗中抽了抽嘴角,貌似自己也没说什么刺激人的话,为何这位……这么生气?
她认识姜阮这么久,很少看到这位学长生气,哪怕是心中不悦,也会保持最基本的表象。
可现在,自己貌似没有惹他吧?仲孙沅心中有些不解,姜阮轻叹一声,将虚拟剧本翻了一页,声音清淡地说道,“这个剧本不能说是不好,只是有些剧情,对女孩儿的名声不利。”
例如?仲孙沅暗暗挑眉,什么时候这位学长如此保守了?她一个正统的修士都没觉得不能接受啊。思来想去,剧本有些场景的确挺隐晦的,但也就是一个远景的问题,借位拍摄就行。
没等仲孙沅想出个所以然,姜阮十分认真又义正言辞地说道,“学妹刚来军校不清楚,影视社团偶尔也会爆出某些社团男演员趁机占女演员便宜的丑闻,你是君沂的妹妹,你受委屈了,他怎么想?反正戏份也没多少,我能尽量避免的,学妹不用担心。”
总结核心内容就是,姜阮学长当男主,不会占女主便宜,仲孙沅小学妹的名声就能保全啦。
虽然姜阮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仲孙沅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可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那就多谢学长为我考虑了,只是还真是难为你了,这么……这么奔放的剧情,我连剧本都看不下去。”仲孙沅略显怜惜和抱歉地看着姜阮,似乎能预见他拍戏时的苦逼状态。
姜阮正色说道,“谢什么,你可是君沂的妹妹,又是我的学妹,不照顾着你,那该照顾谁?”
仲孙沅这才放心了,然后调出自己的剧本,嘀咕道,“虽然已经将台词都背下来了,但是某些场景还是觉得把握不好,学长和我对一下台词,会不会太占用你的时间了?”
姜阮莞尔,嘴角翘起的弧度可比之前高一些,“怎么会占用时间?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就是过来和我对台词的,既然决定做一件事情,那就要做到最好,学妹这样认真的态度很棒。”
虽然这是自己应该做到的,但无故被人夸奖了,仲孙沅说不开心也是假的。
两人都没什么演戏经验,但都是学神类型的学生,哪怕只是稍微想象剧本场景,也能很快找到感觉。对了一遍,仲孙沅甚至有种大打一场之后的酣畅淋漓,这种感觉是之前和曲诚演对手戏都找不到的。而且她还发现,姜阮似乎有意无意在引导她的感觉,相当的温柔体贴。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感慨道,“姜学长和哥哥的关系还真是不错呢,要是换成一般人,也不会这么照顾朋友妹妹……我该庆幸有这么一个好哥哥,又结交了这么一个好学长?”
姜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在仲孙沅没有关注到的地方,姜阮却觉得有些莫名紧张,胸腔的心脏似乎失灵一般,砰砰砰地跳着,声音大得他自己都能听到,学妹不会也听到了吧?
很显然,这只是他个人的感觉,仲孙沅并没有注意到谁的心跳生震撼如雷。
“学长很热么?额头都流汗了……”现在可是大冬天,外头都下了两场雪,竟然还觉得热?
姜阮佯装咳嗽一声,温声道,“我没有事情,只是不小心将轮椅的温度调节提升太多了。”
仲孙沅觉得这个借口相当有趣,姜阮的机甲轮椅可是姜家技术部门特制的,自动调节温度,不会存在太冷或者太热的情况。估计是他遇见什么尴尬事情,这才急得冒热汗?
嘛,反正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仲孙沅很心宽地将这事情抛到脑后,姜阮暗暗松了口气,心中却莫名有些失落。他淡淡拧着眉心,觉得自己最近表现有些古怪,也许该看一下家庭医生。
趁着放假,仲孙沅和姜阮都被黎白月喊过去拍了几张定妆海报。对此,她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只有一个剧本,演员拉大旗都没拉齐全,各部门都没就位,主角的定妆照都出来了。
“我觉得这部长剧一定会扑街……”仲孙沅不需要化妆师给自己化,她自己对这种妆容再熟悉不过,哪怕她喜欢素面朝天,也不意味着她不会女子最基本的妆容。
“学妹留了长发,还省了粘发套的麻烦……”化妆师依旧是之前的御姐秦嫣,看仲孙沅简单几笔就将妆容搞定,不由得感慨一句,果然是个女人就该会化妆,这是天生的技能。
仲孙沅只能呵呵两声,她虽然不用粘发套了,但还需要将头发挽起来啊,自己动手简直太心累。小天使一号不在这里,她竟然连自己的头发都搞不定了,还需要秦嫣学姐帮忙。
看着那些几乎可以闪瞎眼睛的琳琅珠翠,仲孙沅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社团拍摄使用的装饰道具都是实打实的真货,连金银首饰都之分足量,这样的社团,就算被扣经费也能运转吧?
本来她哥哥君沂挺讨厌自家妹子和黎白月这群人混在一起,他们影视社团太不靠谱了。
然而得知此次长剧男主是姜阮之后,一向护着妹子的君沂安心了。有姜阮队长在,他就不用担心自家妹子会被黎白月那群家伙带坏了,干脆大开方便之门,不再克扣影视社团的经费。
戴上那一整套头面,仲孙沅突然觉得这些东西有些眼熟……貌似,这不是她之前制作的小阁楼里面的小姐装束么?再看一下客串丫鬟的几人,清一色的眼熟,她的嘴角瞬间抽了。
这就是那位黎白月团长说得认真考察,研究史料?特么是在逗她吧?
不管她怎么吐槽,她也不能说东西是自己的作品,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自己没看到好了。这次定妆照是男主和女主的,两人容貌都不用说,姜阮根本就是一幅画会动的画。
男主温和儒雅,端方君子,女主犀利霸气却不失魅色……完全是本色出演=_=
姜阮作为姜家大少爷,人家虽然不回家住着,也没到处张扬自己的身份,但定妆这种事情总不能让社团的化妆师动手……因为整个社团就一位化妆师,还是个女的。
所以这位大少爷出场,都是自带一小队成员的,称不上前呼后拥,那也是气派非常。
谁也不知道,其实这些人,有一半都是某人的暗卫,姜家暗卫也是小能手,一点儿也不比太叔家的差劲哦。不仅能上刀山,下火海,还能化妆,陪着大少爷演戏。
是的,因为人手不够,他们也受到黎白月热情邀请,客串了几个龙套角色。
毕竟只是社团长剧,也没什么正式的开机仪式,随便折腾一把就能开始了。
虽然乱成一团,但最后给出来的定妆照却十分令人满意,仲孙沅在渣豆视频网上的人气节节攀升,这次又推出新的长剧,自然吸引了一群粉丝的注意力。
哪怕隔着定妆照,也能感觉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正如温文如玉的男主照片掰歪了男人,女主仲孙沅也让一群妹纸喊着要嫁给她,仅看定妆照就十分期待了。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影视社团的铁招牌,每次拍的短剧都能让人眼前一亮,例如之前那个短剧,男主弥留之际说的那句【说了那么多我都还没死,我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神来之笔,简直笑喷了一群观众,太意外了,提升整个短剧的逼格有木有!
最让仲孙沅头疼的不是自己人气又高了,而是拍戏是边拍边剪辑边播放的。说好的等寒假再开工呢?她还是一年级学生,临近期末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我只是觉得你和姜阮学弟都这么优秀,没有必要额外补课冲刺了。”这是黎白月的解释,“趁着人手差不多了,还是快点开工,免得大家又忙起来找不到人。”
呵呵,仲孙沅几乎要用演戏用的绣花鞋招呼黎白月的脸蛋。
正说着,社团摄影棚的大门猛地被打开,一向姿态端庄的秦嫣学姐踩着高跟鞋过来了,步履急促,“你们有没有看到阿凉?她半个小时之前就说要来探班了,但现在也联系不到人。”
“诶?编剧大人难得要来探班了……我怎么不知道?”黎白月哦了一声,仲孙沅支长耳朵。
她对那位神一般的编剧神交已久,可是来了这么几次,都没见过她本尊。
“阿凉说是半个小时过来的,中途我们还联系了一次,可突然就断了联系……我心里有些不安。”御姐秦嫣难得失措,整个人都散发着紧张和不安的气息,“我有些担心……”
黎白月安抚道,“没事儿,阿凉都多大人了,总不能把自己走丢的。”
说曹操,曹操到,黎白月被打脸了,那是一个勒索的电话。
261:玩个游戏【求月票】
秦嫣的妹妹秦凉当然不会把自己走丢,但是架不住有人绑架她啊!
更加坑爹的是,貌似他们要绑架的人不是自己,换而言之,这些逗比绑匪绑错人了。话说,这些人是怎么混进摇光星层层防御和关卡检查的?难道说负责海关的人员都瞎了不成?
“我说,我又不是你们要绑架的人,能不能先将我松一下绑?你们这种行为被抓住是要坐牢的,在军校的地盘绑架军校的学生,罪加一等哦。若是你现在松开了,可以缓刑的。”
秦凉根本没有一点当人票的自觉,反而挑着眉梢,十分悠闲,好像她才是绑匪一样。那几个下手绑人的家伙也是奇葩,几个人不理她,唯独有一个理她的人,却在玩虚拟养、成游戏。
“你不是军校学生么,没学过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办法?太不好学了吧,小妹妹?”那位绑匪一边抽着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给自己宝宝家园的女儿买各种卡哇伊的蓬蓬裙,秦凉瞄了一眼,是个小萝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要是你没学过的话……呼——乖乖受着吧!”
军校学生课程很多很复杂,一开始都是理论课程,之后的都是实践为主导的训练课程。
像是如何挣脱绑匪的禁锢,这也是一门技巧。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作为一名一年级新生,秦凉还停留在理论课程的范畴之上。她虽然听姐姐说过技巧,但她没实践过啊。
幸好,秦凉还算是实践能力一流的学生,仔细回想那些内容,暗中施展巧劲。
其中一个绑匪乙看她努力得这么痛苦,干脆抽了一把水果刀,刷的一声将绳子断开,并且用刀子指着秦凉的脸说道,“喏,坐到那里去,别耍花样,不然就不是这么基础的绑法了。”
“少做动作少受罪,小妹妹,你还有的学呢。”那个玩着宝宝家园的绑匪甲继续换了根不同口味的烟继续抽,刷刷几下冲了好多信用点,继续买外观,听女儿甜甜糯糯喊爸爸最好了。
“拜托,你们绑错人还有理了?”秦凉暗中观察几名绑匪的站位,蹙了蹙眉头。
虽然绑架人都绑错了,这种行为十分逗比,但他们的防御素质却令人蹙眉。她只是一个一年级新生,想要突围,可能性基本为零。这些人对自己也没什么太大恶意,逃反而会激怒人。
“谁叫你穿同样的衣服,连发型都相似,绑错你也有责任,懂么小妹妹?”绑匪甲满意地看着自己近乎满分的装扮得分,得意地挑了挑眉梢,他家闺女在装扮上又PK胜利了。
秦凉本来打算安静的,不管这些绑匪有什么打算,自己都能自如应对。但他这话实在是欠抽,什么叫穿同样的衣服,连发型都相似?军校女生哪个不是这么穿?自己脸盲还有理了?
“脸盲就别出来当绑匪,再次遇见这种乌龙事件……”秦凉话没说完,对上绑匪甲的眼神,暗暗打了个激灵,对方对自己产生杀意了,她微微收敛,暗中警惕,“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绑匪甲啧啧一声,一手搭着椅背,说道,“小妹妹还是太年轻了,要是换成其他年级的学生,这会儿肯定已经开始算计人了。你知道我们兄弟绑架错人,一般会采取什么措施么?”
秦凉脊背一僵,长时间被绑着的手隐隐发痛,“杀了……或者谋取二次利益。”
绑匪甲略带讽刺地夸了一句,听着阴阳怪气的,“啧啧,果然是小妹妹,想法还挺天真的。一般遇见这种情况,可不仅仅是杀人或者谋取二次利益那么简单,自然要……享受个够本。”
秦凉脸色巨变,那位绑匪甲又哈哈笑着,说道,“别这么紧张么……咱们兄弟虽然干着绑票的活,但还没这么丧病,只要赎金,不玩撕票。小妹妹别紧张,虽然我挺讨厌联邦那群虚伪的军人,特别是女性军人,但看在他们还算有血性的份上,我是不会做得太过分的。”
绑匪乙叹了一声,说道,“别太过分了,你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秦凉暗暗蹙眉,绑匪甲见了,嗤笑一声,说道,“不愧是联邦军校出来的人,哪怕只是一年级的学生,这种心理素质也十分罕见。换成别人,早被吓得尿裤子了。”
秦凉无语,所以说,这几位绑匪到底是来干嘛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傻缺,竟然雇佣这么几个脸盲症患者当绑匪,绑架错人之后,竟然还能大大咧咧让人票看到自己的脸。
难道他们都是脸盲,所以认为其他人也会是脸盲么?秦凉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可能是真的。
“你们到底要绑架谁?”秦凉安静坐在一角,郁闷地看着几个绑匪或坐或站,看似休闲,但一个一个都处于最佳的作战状态。若是普通绑匪,她还有心性逃脱,但这些人,她没办法。
“谁是赎金,谁就是我们需要的人。”绑匪甲抽烟挺凶猛,整个室内都弥漫着烟味,让秦凉极为不适,“怎么,小妹妹还想当救世主,不希望有人能来交换你么?”
秦凉冷了脸色,说道,“那个让你出价绑架的人给了多少酬金,我双倍给你,若是双倍不够,三倍四倍都能开价。反正都绑架了,不如将错就错,不就是谋利益么?对方能给你的,我也能,何必让人过来交换我?这是原则问题,劝你们收敛一些。”
绑匪甲嗤笑一声,眼神带着冷色,“果然不愧是军校出来的小妹妹,这脑子……有这个钱,不如给自己冲一冲智商。本少是那种缺钱的人?玩得就是心跳,玩得就是时间,目的不在钱。”
秦凉暗暗凝眉,她虽然是受人牵连,但也不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逼迫学生过来赎自己。
事情已经发生,不是该懊悔事情的起因,而是想着如何处理结果。至少这个时候再让人过来交换自己,实在是拉仇恨的举动。只是这些绑匪……貌似真的很古怪。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似乎对联邦军校的学生,特别是女生,都抱着一种天然的敌意。
直男癌?有病吧?秦凉淡淡想着,也不想说更多的话刺激这些绑匪。
钟表滴滴答答地走过一圈,绑匪手边古老的通讯座机响起来了。
用这个座机通讯,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能通过网络摸到他们一伙人的踪迹。绑匪甲用脚尖挑起话筒,然后夹在肩膀上,问道,“喂?哪位?嗯?倒是好胆量,小妹妹敢一个人过来……”
秦凉听着这话,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感觉。
很快她的预想得到了证实,那位真正的绑票对象过来了,而且还是单枪匹马,一个人过来的!绑匪甲十分老练地打开仓库里面的东西,这一整面墙都是监控屏幕!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画面上四处张望的人,竟然是仲孙沅!难道他们一开始想要绑架的人就是她?秦凉抽了抽嘴角,暗道自己和她,貌似连发信都不一样……
绑匪甲看了每一个监控死角,发现某人还真是一个人过来的,顿时,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懒懒地说道,“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不想玩绑架游戏了……”
一听声音她就知道,对方肯定是用了变声器一类的东西,仲孙沅拧着眉头,耐心听这位绑匪说话,她镇定地说道,“不想玩绑架游戏?那你要玩什么?我要确定那位同学安然无恙,让她说一句话,必须是我规定的句子。你们别想耍花招,她掉一根汗毛都不行。”
绑匪甲挑眉,这些台词怎么听怎么像是绑匪该说的,特么她是即将要被绑架的人票啊。
“好啊,你要听就听,在这方面,我还是很有良心的。”绑匪甲将发话筒放在秦凉耳边,“你们有什么话就快点说,时间不等人,免得本少又改变主意。”
仲孙沅沉默一会儿,问道,“秦凉同学,你现在在那边还好么?”
秦凉也沉默,只是脸颊有些泛红,声音压得极低,听着贼温柔,“我很好,仲孙同学,你没有必要一个人过来。这些人……似乎都不好对付,你……一个人记得小心。”
“嗯,我知道,我会注意安全的。让那个绑匪接听吧,我有事情要和他说。”
仲孙沅站在原地,天空大白夫妇还在巡视,却找不到绑匪的踪迹,这让她有些抓瞎。
仲孙沅和秦凉的对话自然都落入绑匪甲的耳朵里,他冷笑着听着,接过老式话筒,“我们换个游戏玩怎么样?落日之前,若是你能找到我们,我就让你和这位小姑娘兑换角色。不然的话,逾期了,每多一分钟,我就在她身上多划一刀。若是你还不到,小姑娘会更加危险。”
仲孙沅挑眉,“玩弄心理的战术?”
若是她努力找人,找打了,她自己会危险。若是她不找人或者消极怠工,秦凉就小命难保。这种游戏,还是挺考验人的心理素质,到底是自私选择自己,还是成全别人……
“你真是无聊,好,我陪你玩。”仲孙沅冷冷地挂断联络,看了看日头,低声喃喃道,“别让本尊抓到你们,不然的话,一个一个断了子孙根……敢玩我?玩不死你们!”
另一处,姜阮的脸色黑成了锅底,“她真的去冒险了?”
黎白月抚额,“一时没有看住人……”
他觉得影视社团会被君沂刁难到他毕业啊!
262:放弃了?【其月票+2】
姜阮有些脸黑,但嘴角一直挂着习惯性的笑容,看着气场极其诡异,颇有些鬼畜的味道。
黎白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位学弟也太不可爱了,突然转变画风吓人干啥?吓死宝宝了。
“放心,我想学妹应该不会吃亏的。”黎白月有些底气不足地安抚道,却见姜阮面向自己,那双从未睁开过的眸子分明是闭着的,但他却有种被人盯得发毛的错觉,“学弟?”
姜阮略有些紧张地握紧了轮椅的扶手,冷冷说道,“黎学长不懂,此次出手绑架的人,恐怕没有那么好对付。一般的绑匪我当然不担心,但是……我有些担心,若是那群人的话,恐怕会有危险。你以为,若是没有一些本事,这些人能在摇光星自由出入么?”
哪怕是那位收购仲孙沅玄天晶的家伙,他派遣出来的手下也混不进来好不?但这伙歹徒却来去自如,顺利得像是来到自家后花园,现在竟然连天脑都找不到人,让他怎么不担心?
黎白月深深叹息一声,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除了等消息,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若是贸然去大肆寻找,说不定那货匪徒直接动手撕票,如此一来,两位学妹的性命都无法保障了。
“那一伙人若是再通讯连接,你就和对方说明了,人一定要没事儿,不然的话,我封锁了整个摇光星,掘地三尺都要将他们挖出来。”姜阮说这话的时候,态度相当强硬。
黎白月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他总觉得现在的姜阮太过强势,周身的气势凌冽得让他有些不敢直视。啥时候雪莲花一样的小学弟,变得这么凶残了?
然而再度睁开眼睛,姜阮已经恢复常态,只是脸色依旧不好,但气势没有那么逼人了。
“我会找出这些人的身份,他们对摇光星太过熟悉,倒像是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姜阮温和中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响起,让黎白月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只要排查一下,符合几样条件的人,肯定就是嫌疑人。海关出入登记也查一下,用最快的速度……”
姜阮心中已经有怀疑的目标,作为常年和一群亡命徒打交道的熟练工人票,姜阮知道的东西远比旁人想象地还要多。只是他很少会展现这部分的实力罢了,容易吓到人=_=
面向窗外,姜阮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低声呢喃道,“希望不是那群疯子……”
黎白月耳朵尖,自然不会错漏他的话,不由得好奇问道,“学弟,你说那群疯子……是谁?”
姜阮并未作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了,黎白月聪明地选择了沉默。另一厢,仲孙沅知道自己是交换的【赎金】之后,她直接挑了挑眉梢,奔着对方约定的地点就过去了。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玩这种考验人心和人性的游戏,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捉弄人了,分明是将她当成小白鼠一般玩弄股掌。然而,他们似乎选错了人。
从来只有仲孙沅蹂、躏别人……太叔妤瑶那一次例外……还没人能这样耍弄她。就算有,她也会用最快的速度报复回来。对她来讲,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像是弱者的自我安慰。
“啧啧啧……呵,她是要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呢……小妹妹……”绑匪甲有些无聊地看着监控视频,仲孙沅正端坐在一片瀑布湍急的岩石旁,根本没有起身寻人的意思。
绑匪甲嚼了一片糖,然后递给关注事情发展的秦凉,可惜地说道,“我这人,没什么别的本事,但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你呢,她若是不来找你,或者没有在规定时间找到你,我都不会放过小妹妹的哦。到时候若是死了,记得别记恨着我,我也不想杀你的。”
秦凉冷冷看了一眼絮絮叨叨不停的绑匪甲,再看了看多个监控屏幕上的仲孙沅,嫌弃道,“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十分无趣而且很罗嗦?我的事情,还不需要你多嘴。”
绑匪甲收敛脸上的笑容,秦凉又道,“想看一下我为自己的性命徒劳挣扎的模样?你选错认了吧?能活着固然好,我倘然受着。若是注定一死,何不死得有尊严一些?横竖都是一个死,坦荡赴死总比焦虑不安来得体面。你想看戏?找下一家好了。”
说完,秦凉哼了一声,转过面来,坐在地上闭眼不看这些绑匪。
绑匪甲嗨了一声,啧啧有声道,“没想到这小妹妹还是个倔强性格……要不是……我还真想将人直接从这里偷出去。待在联邦军校,哪里有我所过生活那般,一直逍遥自在?”
绑匪甲嗤了一声,说道,“小妹妹,我告诉你哦,你知道你哥哥我最擅长的是什么吗?刑讯,三十秒之内就能将一个人的精神完全弄崩溃,别管是多么嘴硬的鸭子,都要乖乖开口。”
听到绑匪甲说出的记录,秦凉讥讽一声,“三十秒之内?你以为自己是谁?这点时间还不够你废话的……说了别烦我,时间到了,你拿刀子过来就行。我管你擅长刑讯还是审讯。”
秦凉的态度相当强硬,绑匪甲闹了个没脸,直接被人轰出来了,他的模样被同伙狠狠嘲笑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仲孙沅终于愿意从那块岩石上站起来,却不是为了找人,而是在丛林间翻找什么东西。眼瞧着日头渐渐西沉,绑匪甲嘴角的笑容越发诡异起来。
“看样子,这位胆小鬼是真的想要放弃你啊。”绑匪甲丢着手中的短刀匕首玩,一上一下地抛着,秦凉不止一次希望对方能失手,尝一下被自己手中的利刃伤害的滋味。
秦凉将视线从那柄匕首上转移开来,表情依旧冷淡得像是冰霜一样,“无妨,若是两人都来了,谁知道他们你这些出尔反尔的家伙会不会趁机将两人都扣压下来?她没有过来,至少她会是安全的,若是来了,两个人都逃不掉。你的数学是文学老师教的?需要我教你算账?”
绑匪甲并没有被激怒,反而是用口哨吹着陌生的曲调,那悠闲的态度让人怀疑,似乎他不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而是在奢华富贵的豪宅。没见过当绑匪的还能这么嚣张。
秦凉有些忧心地看着跳动的钟表,以自身角度来想,她自然是希望能活下去的。
然而理智告诉她,这些绑匪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若是仲孙沅真的来了,两个都被扣押的可能性很大。什么脸盲绑架错人?若是这些人都脸盲了,还有可能从事这一行?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距离最后时限只有十来分钟,那些观察监控视频的人都要疲倦了。绑匪甲冷冷一笑,“都说了,你可是代替她被绑架的,竟然真的可以冷心看着你送死……”
秦凉倒是没什么反应,视线只落在对方的匕首之上,略显嫌弃地问道,“你能不能找一把消过毒的匕首?或者直接将它消消毒也好,你的手碰过的,太脏了。”
“小妹妹要求还挺多,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你这个小小的要求,我就大方满足你好了。”绑匪甲嘴角叼着一枚银色的牙签,随着他说话,那牙签也会一动一动。
秦凉也没有继续和对方磨叽,她实在是懒得和这家伙扯淡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看守视频的人突然啊了一声,大喊道,“头儿,那丫头突然不见了……”
与其说是不见了,还不如说是避开了所有监控物品,将自己藏在死角之中,顺便拆掉了所有的监控。看着屏幕一面一面黯淡下去,绑匪甲不但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嘴角。
“既然已经有动作了,我倒是不介意再多等最后几分钟,只可惜,还是太晚了。”绑匪甲十分可惜地摇了摇头,他不认为仲孙沅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赶过来,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若是在正常状态下,绑匪甲的猜测并没有错误,但仲孙沅是那种可以用常理衡量的人么?
在情报方面,她已经完全摸清楚周围的监控,还知道这些歹徒藏身的地方和彼此分布的位置。在硬件方面,她自己能御剑飞行,高空之上还有大白夫妇相助,救人而已,挺简单的。
不过她的目的不仅仅是在于救人,还要收拾那些嚣张得无法无天的歹徒绑匪!
竟然敢用心理游戏戏弄她?她会好好教授对方,什么才是正确的做人姿势。
绑匪甲根本不担心仲孙沅会过来救人,之前消极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当然,她若是过来那就更好了,自己直接将人绑回去,完成任务领赏金,还免了自己多跑一趟。
就在时间越来越逼近约定时间的时候,地面猛地一颤……不,应该说是仓库屋顶在颤抖。
秦凉眼神一亮,竟然不躲着点,反而向着事发地点正下方的那块地方奔去。
双足猛地一点地,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脱离几名绑匪的监控和包围圈。就在秦凉脚步稳下来的瞬间,仲孙沅从一片废墟之中走了出来,她所在的地面已经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跳上去,会有人接应你,这些人我来对付。”仲孙沅上前两步,秦凉看了她一眼,也知道自己留着也是拖后腿,干脆轻身一跃,两个借力跳上房顶,然后看到那位接应人……
“那个……你就是……接应我的……人?”秦凉的重点在人这个字上。
大白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这时候了还计较这些,然后啄了啄自己的背,示意秦凉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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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白夫妇不是人,但人家的智商可不比人类低,秦凉的问题无疑引起了大白夫妇的不满。不过秦凉还是小崽子,它们可以宽容大量原谅对方的失礼,二白低下头,示意她上来。
“谢谢……”秦凉微红脸颊,纵身一跃跳上二白的背,然后大白掩护,准备走人了。
“等等,仲孙同学还在这里,你们不需要留一个在这里么?”秦凉看了看破了一个窟窿的仓库房顶,再看看大白,心中有些担心,“这样的话,她到时候该怎么离开?”
大白夫妇自然无法回答秦凉的问题,它们不是不想留在这里,而是根本没有必要。仲孙沅又不是一个人来的?就算她打不过对方,还有暗中保护她的姜雅,根本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相较之下,这位人类的小幼崽更加令人担心。
大白夫妇二话不说直接扇翅膀升空,速度快得吓人,秦凉只能略显狼狈地趴在二白的背上,抓紧它的羽毛,免得自己被迎面而来的劲风吹下去,耳边传来它们高亢的啼鸣之声。
这个声音是大白夫妇和仲孙沅之间的暗号,只要它们叫了,就说明人已经安全了,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抽几个绑匪。没了人质,自然不用投鼠忌器,仲孙沅的嘴角微微上挑。
秦凉正大光明地被救走了,绑匪几个对此也没什么表示,甚至连像样的拦截动作都没有,反而齐刷刷将注意力集中在仲孙沅身上。毕竟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秦凉,逃了就逃了。
只要将仲孙沅和那块噬心玉髓带走了,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难道十字星的家伙敢赖账?
发现这些视线,仲孙沅看着他们露出嘲讽般的嗤笑声,“难道你们要告诉我,又弄错人了?”
与其说这些绑匪绑错人的行为十分逗比,或者愚蠢,还不如说是高明。还有什么绑架能比目标人物不得不自投罗网更加令人激动?从之前那个心理游戏就能看出,这群人相当嚣张。
“之前是哪个家伙要和我玩游戏的?我到想要和这位壮士结识一下,胆量不小么。”
若只有仲孙沅一人,她大概会稍微收敛一些,可这里除了她,还有七号姜雅,她怕什么?
绑匪甲从同伴中走出来,慵懒的眼神尽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某种意味的打量。他将仲孙沅当成货物一般上下打量一遍,然后问道,“仲孙沅?联邦第一军校一年级首席生?”
仲孙沅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坦然道,“对,就是我。既然我人已经在这里了,我能知道一下雇佣你们抓我的人是谁么?反正我孤立无援,也逃不出去不是么?”
绑匪甲沉吟好半响,似乎在考虑她的话可不可行,意味深长道,“你稍微思考一下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不就知道想要绑架你的人是谁?放心,只是让你过去一趟,不要你的命。”
要说仲孙沅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十字星首当其冲。难道是十字星的人跑来抓自己?
她暗中拧了拧眉头,对方抓自己是为了噬心玉髓,还是为了给莫莱辛报仇?亦或者两者都有?不过这些人还真是没效率,事情发生那么久了,竟然现在才记得来找她算账。
要不是自己记性好,早八百年前就将这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若是十字星想要动自己的话,除了教训她,恐怕还有另一个目的。
“你们是不是还想要噬心玉髓?很可惜,我身边没有带着。”仲孙沅已经可以肯定,指使这件事情的人应该就是十字星,绑匪甲的表情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噬心玉髓和涅槃枝这样重要的东西,她自然是随身携带着,放在别的地方她不放心。
为了安全起见,她将它们都放在芥子空间,除了自己谁也拿不出来。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些人怎么逼迫自己拿出噬心玉髓……或者说,他们有本事将东西带走?可能性太小了。
“我就是喜欢和聪明的小女孩儿说话,不需要多做赘述。既然这样,小妹妹,你愿不愿意拿出来呢?要是乖乖合作的话,我也会多多照顾你的,一路上保证你的安全。”
绑匪甲暗暗舔了舔唇角,他乍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可仔细一瞧,那也是个相当俊美的人物。
特别配上那一身的慵懒气质,总有种坏坏的感觉,不少女生都喜欢这款男人。
只可惜,仲孙沅是个生活规矩严谨的人,最厌恶的就是这种没啥规矩的家伙。冲着她乱撒荷尔蒙,他眼睛是瞎了吧?仲孙沅哼了一声,说道,“有本事你自己找啊。”
绑匪甲自然也找过,不过根本找不到,唯一的途径就是让仲孙沅自己开口。
欺负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啊,他还真是有些下不了手。
不过十字星这次给出的价位十分高,他还真是有些心动。
正巧又有事情要来摇光星一趟,干脆就接下来了。
“小姑娘,你不懂,男人坏起来可是很坏的。”绑匪甲伸出手指头摇了摇,一脸你还太小你不懂的表情,“作为一名绑匪,我可是十分有职业操守的。其他绑匪做得出来的事情,我也会做哦。小女生要保重自己才行,何必为了一件身外之物和自己过不去呢?”
绑匪甲说得十分暧、昧,一般人还真是容易想歪。
不过仲孙沅那个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她拧着眉头说道,“想要我拿出来,先打赢我再说。到时候我会和姜学长知会一声,看能不能在千年监狱中,给你们留几个牢房。”
说罢,仲孙沅脚下一错,手腕一翻,一柄小手臂长度的刀刃出现在手中,刀锋以极快的速度拂过绑匪甲的发梢。也许是太过自信了,绑匪甲站的位置和他的同伙还有一段距离。
“啧啧——小丫头的乳牙还挺尖,只可惜咬人不是很疼。”也不知道绑匪甲做了什么,竟然闪过了她的攻击,仅仅在脸侧留下一道小手指长度的浅浅刀痕,“那么好的机会给你,你竟然无法把握,那么……只能换成我来给你个教训了……”
就算仲孙沅是一头狼,在绑匪甲的眼中那也只是一只刚断奶的小狼崽,牙齿都没长齐全,还想咬人?这片地方空间比较狭小,仲孙沅又是任务目标,不好动用杀伤力巨大的能源武器。
但就算不用那些,绑匪甲近身作战的能力依旧不容小觑。即使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动用过了,可除了一开始的滞涩,之后的动作都十分灵巧迅捷,空中留下肉眼可辨的残影,还有猎猎破风的声音。仲孙沅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绑匪竟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棘手一些。
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看着绑匪甲近前欺身,仲孙沅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剑心催动,指尖泛起微微波动。光看两人的动作,似乎是那位绑匪甲主动将脖子送到她手上。
“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刚才差点就没命了……”绑匪甲啧啧有声,说话虽然很轻快,但眼神却泛着冷意,脊背上的肌肉紧紧绷了起来,他冷笑地看着仲孙沅的手,“本来还想将你完好无缺地送到十字星手里,现在,我觉得你这两只手很有收藏价值。”
仲孙沅没想到对方会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转变方向和身形,表情不由得一滞。
绑匪甲嘴里喊着庆幸,但已经高度重视仲孙沅,“就差一点点,这脖子就要断了呢。”
不仅绑匪甲觉得惊疑,仲孙沅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不同的是,前者没想到自己会在有生之年碰到第二个有着这种能力的人,后者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可以险而又险地躲开。
眯了眯眼,仲孙沅脚下一错,看似速度不快,但每一次出手都盯准了对方的致命弱点。
哪怕他很快拉开距离,她也能在下一瞬堵住对方的退路,不知什么时候,手中的短刀匕首已经换成一柄激光剑刃。这是未来式冷武器,几乎每个学生都会配备一把。
光剑在空中划下耀眼的痕迹,几乎是一瞬间就交织出一片光线网。仲孙沅的力气很大,但她更加喜欢在大力的基础上加上巧劲,短短一段时间,几乎要将那个绑匪甲打压下去。
“呵,还是个暴力少女啊……”
一连串密集的攻击之后,仲孙沅的气息依旧平稳,然而全程格挡成功的绑匪甲也是风轻云淡的模样,若非两人的衣衫都有些乱,还以为之前的火拼只是众人的错觉。
“你爸妈有没有告诉过你,小女孩儿就该好好学乖,舞刀弄枪十分不淑女呢?”
绑匪甲的表现让仲孙沅心中一个咯噔,虽然他并没有展露出任何强大的气势,可依旧令人看不透。
仲孙沅嗤笑一声,说道,“真抱歉,爹娘死得早,没人能教。”
挽了个剑花,脚下所踏地面的灰尘开始剧烈颤动,似乎有一股气流将它们不停向上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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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我和你说一件事情……”绑匪甲看着她脚下的动静,再看看仲孙沅的手,嗤笑道,“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人,一开始就觉得有些眼熟,现在是越来越像了……”
仲孙沅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她和谁谁谁相似,无奈得连反驳的脾气都没了。她说道,“难不成那个人狠狠地将你削过一顿,你打算在我身上找回一些可怜的自尊心?要脸不?”
说罢也不等绑匪甲说什么,仲孙沅脚下的剑阵已经开启,凌厉的剑气纵横无匹。看到这个,绑匪甲的眉梢挑得更加上扬,那种眼神让仲孙沅十分不舒服,似乎自己被人当成商品一般。
“你猜对了。”绑匪甲十分不要脸地承认了,并且还说道,“欺负不了那个家伙,但是欺负你还是没问题的。一个小娃娃,这么点儿大,想要打赢本少,再过个十来年也许可以。”
说完之后,绑匪甲慵懒的神态尽数褪去,眼神流露出一丝迫人的气息。这个变故让仲孙沅脸色变了变,这股气势,几乎堪比元婴后期!这个家伙看着年纪不大,竟然也是四阶解锁者。
她不禁抽了抽嘴角,特么一个四阶解锁后期的家伙,竟然跑去当绑匪了,这是什么样的爱好和选择?她不禁感慨,特么不是说解锁的人十分稀少么?连人家绑匪都是四阶的!
既然这个家伙是四阶解锁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旁边这几个看戏的家伙也是?仲孙沅暗暗挑了挑眉梢,长剑一横,这次算是自己失算了。但是就这么空手而归,她心里也不爽快。
怎么说,也要将这个嘴欠的绑匪甲好好抽一顿才行!她二话不说果断换了一把最沉重的重剑,剑转流云,剑身之上有气浪附着,仲孙沅心念一动将剑心注入其中,重量重达七八百斤!
脚下一错,她和那个绑匪甲同时动了起来,厚重的重剑剑身直接向着对方的脸颊抡了过去。强劲的劲风像是带着灼烈的焰火,甚至连空气都剧烈升温。见状,绑匪甲的瞳孔猛地一缩。
“小妹妹……还是有些本事的么……”绑匪甲勉强爆退闪开,然而右脸颊依旧被气劲擦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甚至出现一些细密小小的水泡,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他抬手抚了抚脸颊,火辣辣的刺痛令绑匪甲不敢在小觑仲孙沅。她虽然是一年级新生,但吊打普通十二年级的老生都没有问题……至少在战斗力方面是这样的,其他方面另说。
“我啊,本事可不止这么一点……”仲孙沅嗤笑一声,心中暗暗可惜,若是速度再快一些,重剑就能直接糊上对方的脸颊,保证他的脸会毁得连他妈妈都瞧不出来,“你不觉得左右对称一些,看着也顺眼么?来,把另一边脸也伸出来让我瞧瞧!”
说完,仲孙沅全身的气势猛地攀升一大截,所有的力气全部聚集在手中重剑,整个人像是炮弹一般猛地砸向绑匪甲。正好,绑匪甲的同伙也在附近,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了。
一开始绑匪甲还不觉得怎么样,然而当他看到仲孙沅嘴角勾起的那抹诡异笑意,顿时回过神来——有诈!然而他发现得还是有些迟了,仲孙沅的重剑冲着的脑袋轰然落下。
扭身闪避,还未等绑匪甲站稳脚跟,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震颤,这个仓库本来就年久失修,仲孙沅这一剑可是灌注所有的力气,不仅将整个仓库毁于一旦,甚至连仓库所在的隐秘小山坡都深深塌陷下去。几个绑匪纵身上跃,速度虽然快,但依旧被碎石砸到了身体。
“啧啧啧……这模样看着还真是狼狈啊……嗯?你们说是么?”仲孙沅作为主导者,自然比这些人更加熟练掌握局势节奏,就在他们还在半空扑腾的时候,她已经倏地出现在绑匪甲的上空,宽厚的剑身高高举起,继续全身之力轰然而下,目标直指绑匪甲另外半张脸。
仲孙沅闹出这个动静,除了要让这些人吃瘪之外,自然是为了求援。也许单打独斗她不会太吃亏,但她可没有忘记,这些人似乎都会随身携带机甲,例如之前的太叔妤瑶。
在这种情况下,她就会十分吃亏了。再不关系原则的情况下,仲孙沅还是会审时度势的。
明知冲上去会被揍,她怎么会傻得跑过去?占了便宜就走啊,反正她是不会待在原地找死。
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绑匪,她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与其等会儿吃大亏,还不日现在就找同伴。果不其然,一直在关注这情的姜阮几乎在第一时间得知变动,很快就确定坐标。
漫天烟尘洋洋洒洒飘起来,将人们的视线完全遮挡住,根本看不见谁是谁,自然也瞧不见对方在什么地方。仲孙沅相信,这些人哪怕视线受阻,也会很快反应过来。
而自己只能趁着对方反应之前先占足了便宜,她嗤笑一声,双眸一闭,神识散开,将这片地方完全笼罩住。每个人所处的位置和动作都印入脑海,视线反而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仲孙沅像是盯准了那个绑匪甲,第一时间就选择那个家伙,重剑自下而上挑起,直逼对方的下巴。绑匪甲虽然视线受阻,但也不是丝毫防备都没有,他以为仲孙沅会从上空偷袭,哪里晓得她根本不按理出牌,出招竟然这么猥琐……啧啧,现在的学生未免太不好惹了。
他没有退却,只是双手交叠抵住重剑的剑身。本以为可以轻易挡下的力气,入手之后才知道那个力道有多变、态。整个身体受到向上的力,不由自主地挑飞起来,差点令他想骂娘。
仲孙沅身法运转,一击成功之后迅速纵身上跃,逼向绑匪甲,然后扭转腰身,重剑抡圆了击向对方的腰部。这是人体比较柔软的部位,若是遭到重击,也极难做出合理的防御。
“真狠!”绑匪甲最后还是没有享受到仲孙沅的一击,他即将要被打中的时候,救援的同伙拉他一把,顺便将他狠狠甩出黄土弥漫的区域,定睛一看,动手的人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绑匪甲在这股巨力的冲击下砸中树木,一连断了两根,这个冲击的态势才缓和下来。
他动了动背部的肌肉,疼得龇牙咧嘴,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被仲孙沅砸中,估计也是这个伤势吧?所以说,那个蠢大个子救下自己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么?
自然有,若是他被仲孙沅击中了,之后还有无数连招等着他,哪怕是铁金刚都会被打成肉渣,更别说他这个小身板了。仲孙沅没有击中人,重剑带着极大的惯性击中地面。
那个壮汉绑匪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准备将仲孙沅一把抓起来。
然而他还没有动手,一个清冷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别动,不然割断你的喉咙。”
仲孙沅动作敏捷地几个后跃跳出黄土弥漫的地方,含笑着说道,“七号,你怎么出来了?”
七号姜雅敛敛眸子,小扇子一般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眼眸乌黑到纯粹,“是七号僭越了。”
声音清冷中带着冰雪的味道,似乎听入耳中,也会有一股心旷神怡之感。宛若绸缎般黑色柔软的发被一根发绳束起来,松松垮垮地垂在脑后,哪怕身处泥垢之中,也依旧是清冷无暇。
“我可没有怪你,只是你不喜欢这个,没有必要勉强自己。”仲孙沅猛地将重剑插入土中,那几个绑匪已经不敢小觑她,大致围成一个圈,堵住仲孙沅和七号的退路。
七号一开始的设定就是雅士类型的,哪怕有着元婴期的实力,但本质上却是个和平主义者。
能用和平方式解决的,绝对不动手,杀生容易产生因果孽缘,对于机关人来说比较坑……当然,这个原则和仲孙沅的安慰起冲突的时候,它也不吝啬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
“无妨,能为尊者做什么,这比什么都要令某欣慰。”七号淡淡地说道,一心二用克制住那个壮汉,冷眼瞧着几个绑匪,说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不管你们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利,不得伤尊者一根汗毛,不然的话,某不能保证自己的手会不会颤抖一下。”
说罢,壮汉的脖颈上出现一道细微的血痕,轻微的血腥味令几名绑匪变了脸色。
“放开他!我们放弃这次任务就是了。”绑匪甲忍着疼匆匆赶来,就看到这么一个场景,顿时郁卒万分,难得接一个任务,就碰上这么两个不按理出牌的家伙。
更加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没有发现七号的气息。看这个架势,他应该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但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哪怕是现在,虽然看得到人,却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这份诡异的感觉令他眉心大蹙,但仍旧将这个不对劲扔到脑后,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兄弟。
仲孙沅喘匀一口气,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那么好哄?在这个时候放开他,岂不是等同于放弃了自己的性命?有人质在手,你们才会投鼠忌器,不是么?”
“你想怎么样?若是真的撕破脸皮,我有本事让你们两个人都走不了!”
仲孙沅耸肩,说道,“不想怎么样,你信不信我也有本事让你们所有人都留下来?”
被仲孙沅这话噎住了,绑匪甲的表情十分精彩动人。
就在这个时候,绑匪甲的私人通讯响了起来,他蹙眉看了看,发现竟然是躺在黑名单中的太叔妤瑶。这个变化,哪怕是仲孙沅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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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妤瑶一开始并不知道绑匪甲要绑架仲孙沅,她只是偶然得知这个家伙进入摇光星范畴而已。作为一个每天忙得连三四个小时睡眠都不能保证的大忙人,她比所有人都要苦逼。
哪怕心中牵挂着唯一的女儿……哪怕这个女儿和她相处依旧别扭,她也尽量每天抽出那么一点儿时间联系她。若是实在抽不出时间,只能让自己的副手代劳。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女儿竟然和那个家伙扯上关系。从姜阮那个讨厌鬼口中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再一次坚定将倾柔那个丫头塞给姜阮……肖想她女儿,呵呵,下辈子吧。
姜阮丝毫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拉了仇恨,反正太叔妤瑶就没看他顺眼过,大家都是心宽仁厚的人,她讨厌她的,自己无视自己的。而且仲孙学妹也不是那么容易受人影响,他不担心。
“你说……沅沅被人绑架了?”太叔妤瑶拧着眉头,难得平稳几天的心绪又一次开始狂躁,她不仅想要呵呵,哪怕仲孙沅没有过明面,但也是她护着的人,谁这么大胆绑架她?
姜阮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桩事情严格说来,也不能算是绑架,只能说学妹自己仗着艺高人胆大,抄着家伙就去当英雄了。姜阮虽然是姜家大少爷,但又不是姜家家主,某些事情他也使不上劲儿,但凶残的太叔妤瑶就不一样了,绑匪见到她,那就和老鼠见到猫一样。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多谢你将摇光星的海关封闭了,我会尽量早些救出沅沅。”是的,姜阮在太叔家的地盘,自作主张将星际海关都给关了,绑匪插上翅膀也飞不了。
换成平时,这就是一项罪名,但放在这个时候,那就是一件大功劳。
太叔妤瑶不得不忍着蹙眉的冲动,好好将姜阮夸奖了一顿。只是口头上的夸奖而已,浪费一些口水,又不会有实质性的代价。太叔妤瑶作为上位者,很明白这种圈圈绕绕。
得知女儿被绑架了……或者说单枪匹马去找绑匪干架了,她不由得头疼地想起当初的事情。仲孙沅,脾气像她,但是行为行事却更像那个男人,为啥他们都热衷这种无脑的事情?
虽然心中暗暗苦笑,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显示她目前还算不错的心情。
诚然,仲孙沅体内流淌着那个男人的血脉,但说到底依旧是她的女儿。然而,当太叔妤瑶得知意图绑架仲孙沅的人是那伙人的时候,额间的青筋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欢快跳动。
因为这个,所以有了上述那一通联系。正如绑匪甲将太叔妤瑶拉进通讯黑名单躺着一样,绑匪甲的名字也在太叔妤瑶的黑名单躺着……或者说,当初关系好的人,现在都是这个状态。
“呦,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太叔家族大族长,联邦大元帅……好大的脸面,竟然会时隔多年,又一次联系我这么一个小透明。”绑匪甲呦呦两声,那轻佻的语气怎么听怎么犯贱。
太叔妤瑶冷眼看着屏幕上几乎看不出本来面貌的人,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仲孙沅狂扁这张脸的画面,一项呈现直线的唇不由得弯了弯。瞬间有种冰雪消融的暖意,只是很快恢复原状。
虽然虚拟屏幕上的家伙成了猪头,但那个欠扁的口吻依旧是那么熟悉,让她想忘记也忘记不了……不由自主的,她的脑海中似乎又浮现一张意气风发的少年面孔。
很可惜,多年过去了,他们都再也找不到过去的逍遥自在。就好比以前,太叔妤瑶经常和这个家伙掐架,拌嘴从未输过,打架也从未落下风,但他失恋被劈腿,她也会义愤填膺。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他们都默契地互删好友,把所有人都拉进了黑名单,眼不见为净。
只是……没想到多年之后再联系,却是这么一个场景。她略显不耐地抚额,丝毫不受对方影响,冷冷说道,“我知道你是小透明,多年以来想不起来不是很正常么?”
绑匪甲噎了一下,不管是过了多少年,太叔妤瑶打嘴炮的技能都让他气得提不上气。
“说罢,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找我做什么?”因为是开启了周围模式的通讯方式,所以仲孙沅也能听到两人的对话,听他们熟稔的讲话方式,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太叔妤瑶半阖着眼,她所处背景一看就是联邦元帅办公的地方,威严而清冷,连空气中都带着浓郁不化的冷气,“听说你接了一桩活?替十字星绑架一个小女孩儿?”
这话有着说不出的轻蔑和嘲讽,绑匪甲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丢人的。然而说话的人是太叔妤瑶,这味道就完全变了,不由得哼了一声,“你这女人,还是那么令人厌恶。是又怎么样……怎么,难道你是来替那个小女孩儿求情的?”
太叔妤瑶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着他,嗤笑道,“求情?就算有求情,也是让沅沅下手轻点儿,毕竟你这张脸也是渣了不少妹子的人,就靠着脸吃饭了。毁了这张脸,岂不是断了你以后的生计?作为老相识和校友,我还是仁慈的,不会让你落到那个下场。”
仲孙沅不由得噗嗤一笑,这位……冷静下来打嘴炮,还真是没人能在这方面占到便宜。
不过,为何两人的对话这么古怪?一听就知道他们是相熟,一个元帅……一个绑匪,竟然会是相熟的?难道在围剿和反围剿之中偶然相识,然后不打不相识之类的?
仲孙沅脑洞大开,暗暗猜测着,只可惜没有一点是正确的=_=
绑匪甲的脸色已经相当糟糕了,太叔妤瑶火气下了不少,以一种相当高傲的口吻说道,“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件事情,她出事……哪怕只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会绞杀了你们的老窝!”
绑匪甲本想嘲讽一句,然而看着太叔妤瑶的脸,他倏地住了嘴。
他很了解这位,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说过的事情从来都会做到。
更加让他不解的是,除了太叔家族和联邦,对别的事物都漠不关心的太叔妤瑶,竟然会这么维护一个外姓之人?
“你开玩笑?”良久,绑匪甲说出这话,但话语中却带着几分讥诮,“你若是有这个本事做到,早八百年前就做了,还轮得到现在放狠话?绞杀老窝……你做梦都想这么做吧?”
太叔妤瑶抬手抚了抚不慎散下的一缕发丝,模样中带着渗人的寒意,“你以为,我真的没能力做到?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管是你,还是那个人,坐井观天久了,还真以为那一小片天空,就是整个浩大宇宙?我承认,你们是人才辈出,但和联邦相比,未免不自量力。”
绑匪甲表情一滞,似乎没想到太叔妤瑶会提及那人。毕竟作为旁观者,两人之间的纠结他也看在眼里,以前他也曾暗暗关注过太叔妤瑶的消息,只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疯癫了。
一个冷静十足,理智十足的疯癫女人。然而现在一看,对方似乎恢复了不少。
不说别的,她竟然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谈及那个男人,而不是一照面就发疯,简直太难得了……真的!
“以前没那么做,只是时机不成熟,联邦边境战争不停,这才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管你们。放着你们蹦跶这么多年,还真将自己当一根蒜了?”
太叔妤瑶不留情地讽刺,终于让绑匪甲找回一丝熟悉感。
相较于冷静甚至冷漠的她,他更加习惯对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嘲讽。
绑匪甲自然明白联邦现在的现状,不可能支持她这么做,“现在时机就成熟了?”
太叔妤瑶倏地笑着,笑容看着极为僵硬。
绑匪甲不由得沉默,他想到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太叔妤瑶,虽然有些天然黑,但真的……真的惹人疼爱,不由自主就想欺负一下。
“你似乎忘了,外界有一句话流传甚广,十大世家,任何一个都抵得上一个帝国!这不是说瞎话,你懂么?联邦不能动兵,但是太叔家族不在乎,我身为族长,我的决定高于一切。”
以前不动,只是太叔家族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自己还要重要,可现在仲孙沅排在第一位。
绑匪甲脸色巨变,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那个少女和你什么关系,你那么护着她?”
亲女儿也不过如此吧?不,依照太叔妤瑶的性格,若是亲女儿碰到这种事情,估计还会放手让她去历练,根本不会像老母鸡护崽子一样,见谁啄谁……男人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更别说,之前那个少女的能力,简直和以前的太叔妤瑶酷为相似,只是掺杂了一丝变化。
“这和你有关系?”太叔妤瑶冷冷看了他一眼,又说道,“手伸得那么长,小心我剁了它。”
太叔妤瑶越是遮掩,绑匪甲的表情越是古怪。他想到一个可能,但是,这个可能性又很小。
绑匪甲耸肩道,“好,这项任务我放弃就是了,保证不会伤害你家心肝半分汗毛。”
仲孙沅这时候却插话了,“既然是这样,你倒是要想一想,怎么才能从我手中将这个大个子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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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匪甲在太叔妤瑶这里踢了铁板子,心里已经十分憋屈了,但他没想到仲孙沅临了又插了他一刀。对了,他完全忘记了,仲孙沅一开始就稳稳站着上风=_=
当然,不是说他打不过仲孙沅,毕竟是一个连机甲都没有的小丫头,自己就算手脚功夫干不过人家,在机甲领域肯定是自己占便宜。但架不住自己同伴的小命在人家手里攥着。
“死丫头,我都说了要放过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得寸进尺么?别以为有太叔妤瑶这个女人护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就算太叔妤瑶在这里,也别想让我一退再退!”
绑匪甲心中本来就有不一样的猜测,现在和仲孙沅对话,心中的纠结可想而知。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可能,也不能轻易放过。只是,现在谁也不能肯定他的猜测是真是假,糟心!
仲孙沅嗤笑一声,相较于太叔妤瑶冷漠的态度和随时带着侵略性的气场,仲孙沅也只能算得上清冷,如今笑起来,倒是能看得见太叔妤瑶的影子,“这是我应得的,不是你让的。”
绑匪甲噎了一下,这么一想,貌似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就算太叔妤瑶没有联系他,自己的同伴也在这个小丫头手里,到时候一样要被威胁,太叔妤瑶只是火上浇油,给她增添筹码。
“那你想怎么样?”绑匪甲一时间忘了关闭联络,所以他不争气的表现完全落入太叔妤瑶的眼中。她这个视角看不到仲孙沅的表现,但光是听声音,也不由得感慨一句虎母无犬女。
至于那个男人?呵,他算得上是什么东西!
“赔偿喽,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不说精神损失费,你还浪费我拍戏的时间,又让我一路上风尘仆仆赶过来英雄救美,总有些补贴吧?更别说你同伴的性命还在我手上,不想赎人?”
仲孙沅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太叔妤瑶似乎想起什么事情,笑着笑着眼眶染上缕缕血丝。
何其相似?简直就是历史重演了!然而,她会比自己幸运,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有的只是高强度的戒备和感情方面的冷淡,这倒是很不错……至少不会因情而伤。
仲孙沅默念蛊咒,一条钻心蛊出现在手中,随手一甩,宛若一道光芒瞬间没入大个子的身体。对于绑匪这种职业,她一向不屑,“这叫钻心蛊,疼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
话音刚落,正想反抗的大个子猛地僵直了身体,肌肤瞬间退去血色,细密的汗水冒了出来。
靠着强大的忍耐能力,他愣是硬气地没有喊出来,然而绑匪甲很了解这位,自然看得出来他此时此刻的勉强。绑匪甲不由得暗暗咬牙,不管仲孙沅和太叔妤瑶是什么关系,但这种利落果决的手段,倒是一脉相承,“你想要多少赔偿?”
“此次你的酬金是多少,我就要多少。”仲孙沅此次使用的钻心蛊是按照蛊书上记载的方式制作的,威力可比以前养出来的半成品更加强大,高个子能忍着不发声,也是一条硬汉。
绑匪甲简直要气吐血了,果然……摇光星这个破地方就和他八字不合,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太叔妤瑶,二十多年以后有一个仲孙沅。那点酬金算不上什么,但他依旧想吐血。
这不是金额数目的问题,特么是脸面问题。
刚刚被太叔妤瑶扇了脸,现在又被仲孙沅扇了另外半张脸,他耳边都能听到啪啪啪的打脸声音,他只能不甘心地说道,“死丫头,你就保佑自己别落到我手里,不然的话,一个太叔妤瑶也保不住你。”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危险,果然够没脑子的。
太叔妤瑶冷冷插话,“你说的话,我都听着呢,将来沅沅要是出了事情,我一定会记到你头上的。蠢就是蠢,蠢了这么多年还不长记性。”
绑匪甲:“……”特喵的(╯‵□′)╯︵┻━┻,她怎么还没关闭联系!
最后,绑匪甲还是赔偿了,仲孙沅大方地将钻心蛊取出来,这一次简直满载而归。
因为太叔妤瑶相助,仲孙沅今天才能这么轻松地脱险,见者有份,晚上联络的时候,她提出要分一半给对方。太叔妤瑶简直要被这醉人的行为【感动】哭了。
“妈……妈和那个绑匪是相熟的?”仲孙沅到现在还是不能流畅自如地喊出那两个字。
太叔妤瑶点了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认识,“以前的旧相识,不过现在是死敌了。”
下一秒,仲孙沅问了个让她极其想要喷血的问题,“那位……是阿婧的……父亲?”
仲孙沅回来占卜一卦,本来想暗暗篡改对方最近的运势,让他到处跌****,却没想到他竟然和这具身体的父亲有关系。所以,仲孙沅才会有这么一个问题。
太叔妤瑶抚额,说道,“在你眼里,妈妈的眼睛就是瞎的么?他怎么可能是?”
若那个绑匪甲是阿婧的父亲,太叔妤瑶今天直接杀过去将对方剁吧剁吧丢进火葬场了,还会有这个闲情逸致隔着虚拟屏幕打嘴炮?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
想想那个家伙的狗鼻子,太叔妤瑶心中就有一股不详的预感。若是他知道了,这也意味着那个男人也快知道了。虽然那一伙人的智商一向感人,但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过太叔妤瑶早有防备,仲孙沅的相关资料都是用最高权限捆绑隐藏的。甚至连一些有可能的知情者,也被太叔妤瑶清理掉了,只要仲孙沅不露出马脚,他们查不到真相。
“哦。”对此,仲孙沅倒是没有多少感触,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老子,倒是太叔妤瑶,她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和气息都比以前稳定多了,甚至连精神头都好了一些,这是个好现象。
“沅沅……你有没有好奇过,父亲是谁?”太叔妤瑶依旧有些担心,她和那个男人的立场天生敌对,根本没有缓解的可能。若是可以的话,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作为连接两方存在的仲孙沅,地位就十分尴尬了。一旦暴露,她甚至没办法在联邦继续生存。那个男人……想到他那些年的行为,太叔妤瑶心中就不由自多了几分强烈的恨意。
“那不是阿婧的父亲么?我好奇什么?”哪怕是太叔妤瑶,仲孙沅也只是将她当成义母和无话不谈的【闺蜜】。她观念未形成的时候,已经没有母亲这个词汇的概念了,更别说父亲。
在这些感情方面,仲孙沅称得上冷漠。但五百多年的修行,再多感情也要磨平。站在她的角度来看,七情六欲皆为累赘,她选择接受而不是斩断,这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进步。
当然,落到旁人眼中就是冷漠了。太叔妤瑶也清楚她的性格,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虽然有些心塞,但仲孙沅看得清楚,她也就放心了。至少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她不希望仲孙沅因为身世问题而困扰……然而现在一看,这些都是她自寻烦恼,对方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也好,至少不会因为太过在乎而受伤。太叔妤瑶吃过这个亏,越是在乎,对方用这份感情作为利器反击的时候,越是伤人。那个男人,临死之前,她都不想再见到了。
若是以前,她大概会想着在人生最后时刻,用性命为代价拉他下地狱,但现在这个念头淡了不少。依旧恨,却没有恨到连自己性命都不在乎的份上。早该这样了,只是她一直看不开。
爱过也恨过,然后彻底放开。若是仲孙沅就在太叔妤瑶身边,大概会发现对方的修为最近一段时间进展神速。
自古情劫难渡,要么以有情之道破而后立,要么以无情之道贯穿始终。
情之一字困扰她多年,她的实力本来就是以牺牲某种东西为代价换来的,自然不稳定。
现在渐渐看开了,一直滞留的实力终于开始活跃起来。若是能在大限之前有所突破,太叔妤瑶不仅不会死,反而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哼,她想吊打谁就打谁。
而这种变化,大部分也是来源于仲孙沅。太叔婧的心结了解,仲孙沅强横的心境也让她有了不少微妙的感悟。
到了这种实力,太叔妤瑶总觉得自己差了点什么,然后她在仲孙沅身上找到了。
太叔妤瑶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不好奇也好,一看到了会很失望。”
关于父亲这个话题,两人很默契地跳过去了。
太叔妤瑶心思缜密,当年就为太叔婧未来铺好了路,身世问题不用担心,只是这个安排一直没用上,因为人都没了。
“现在……用着正好。”太叔妤瑶低声喃喃,双眼平静无波。
仲孙沅不解,太叔妤瑶果断转移话题,意味深长地问道,“最近校园生活怎么样?听说你还参加第二军校的影视社团的长剧活动?”
仲孙沅想起这件糟心事儿,“有啊,一部……逻辑堪忧的、几乎可以斗破苍穹的剧……”
“听说里面还有不少……”太叔妤瑶不悦地皱起眉头,找了个词汇,“不大妥当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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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孙沅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不过姜阮学长帮忙抗下男主这个角色了,到时候错位拍摄就行。学长的话,似乎有些心理方面的……问题,能这么体贴帮我,我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听到仲孙沅这么纯白的回答,太叔妤瑶都想掀桌了。特喵哪里是贴心!太叔妤瑶不禁黑了脸色,她能说自己当年纯白无知,也是这么傻白甜地被人骗走初吻么?姜阮……呵呵……
太叔妤瑶面目表情地说道,她只是举例而已,没有想要抹黑姜阮的意思,真的,“你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喜欢的是另一个男人,就否决他是男人的事实。”
仲孙沅变了变脸色,脑海中也浮现一出少儿不宜的画面。话说,姜阮学长那么怕女性,却不排斥男性,说不定还真的……有短袖分桃的爱好?只是,她实在难以相信对方会那样这样。
太叔妤瑶又说道,“正如姜阮惧怕女性,但说到底也是个男的,你怎么连这点戒心都没有?”
仲孙沅想想姜阮以前碰到自己一点儿皮肤都难受成那样,倒是没将太叔妤瑶的话太放在心上。说她没戒心或者其他都好,但实在没办法将那么猥琐的想法冠到姜阮头上。
“要不,你考虑换一个男主?影视社团的话,第一军校也有,你跑第二军校做什么?”
太叔妤瑶看过剧本,那人设,简直让她想要手撕姜阮和编剧,特喵就是故意的吧?
“更加重要的是,姜阮和尢柔已经在议亲了,你和他走太近,对你名声不好。”
太叔妤瑶这话,姜阮可是从来没有承认过的,但是哄一下仲孙沅还是没问题,谁叫她根本不在上流社会混?姜家的确是被逼着议亲,但男方坚持不肯屈服,还在拉锯战中。
仲孙沅听这话,这才知道太叔妤瑶有多么不喜欢姜阮。尢柔……或者说倾柔,她是冒充太叔婧的身份进入太叔家族的。虽然只捞了一个表小姐的名分,但也是麻雀变凤凰了。
说到底,她依旧是一只麻雀,身份和本质不会因为所处的位置而改变,一个冒牌货而已。
现在太叔妤瑶却定笃地想要将冒牌货塞给姜阮,到底是怎样嫌恶的心态支持她这么做?
呵呵,若是仲孙沅之前和太叔妤瑶摊牌的时候,多翻几页资料,她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既然当时她错过这个机会,太叔妤瑶也不想她以后知道。
姜阮这个小子,几乎和他老爹一样惹人厌恶。貌似他们那一代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年少时期都是意气风发,然后不约而同被坑出血……这到底是怎么样坑爹的诅咒?
仲孙沅有自己的主见,不会因为某个人的话语就改变自己的想法。她对姜阮的印象很好,太叔妤瑶一时半会儿还动摇不了,两人又谈了一些事情,太叔妤瑶突然提及一件事情。
“那块牌子,你一直戴在身上么?”太叔妤瑶指的是倾柔用来冒充身份的信物。
仲孙沅蹙眉,从脖子上掏出一根红绳,上面正串着一件小小的香囊,她当时为了方便寻找君沅……或者说太叔婧的真正身份,一直将这东西挂在脖子上,不过用香囊包裹住了。
“您指的是,这个东西?”仲孙沅仔细观察过,除了材质特殊,也没什么珍贵的地方。
太叔妤瑶是因为绑匪甲,才临时想起这事情的,“这东西,是阿婧的父亲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闹开了,他一直没机会要回去。你若是碰见了,还给他,两清了。”
当时的自己,有多爱,就有多恨。现在逐渐开看,依旧爱着恨着,却没有那么多执念了。
“这东西……有什么特殊的么?”用这个做定情信物,那男人是有多穷多敷衍啊。
太叔妤瑶摇了摇头,“具体情形我也不明白,不过这个东西关系到一个巨大的秘密,他当时也没有仔细说。它本来是一整块的,不过被从中分开变为一半。听他说,似乎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上古时候的物件,这里蕴藏着秘密,却不知道秘密是什么……”
不知为何,仲孙沅突然觉得这块普普通通的东西,蓦地有些烫手,想要甩开,它却像是黏在手上一样。这东西……上古时候的东西,关系着一桩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太叔妤瑶嗤笑着说道,脸上带着缕缕嘲讽,“我当初还年轻不懂事,他告诉我说,这东西其实是打开那个秘密的钥匙。那个秘密足以逆转乾坤,将时间颠倒……这不是扯淡么?”
哪怕是现在的科技,也没办法做到穿梭时空。穿梭平行位面还差不多,若是穿梭未来或者过去,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的人生陷入一个不解的死局?甚至连时空都混乱了。
现在都做不到的事情,上古时候的老古董怎么做得到?对此,她不相信。
仲孙沅也觉得扯,谁也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她也就不在意了,当下应道,“若是有这个机会的话,我会将东西还给他的……到时候……”
有些话她说不出来,她卜算过太叔妤瑶的情路,发现她的姻缘都系在这东西上面。
一旦将东西还给对方,两人之间本就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情丝,就会瞬间斩断。
没有了牵扯,也许她会更加自在。至少对于现在的太叔妤瑶来说,多情反而伤身伤心。
该嘱咐的事情都嘱咐了,太叔妤瑶终于安心下来继续办公。今天是她们母女通话最长的一次,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她看得出来,仲孙沅依旧很不自在……这事情,慢慢来吧。
另一边,绑匪甲任务失败的消息也传回十字星,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图像拍摄。
谁也不知道,那些照片在十字星老当家这里引起多大的滔天大浪,不是因为仲孙沅,而是因为她身边毫不起眼的七号姜雅。虽然对方微微侧着脸,但那张脸……让他觉得太熟悉了。
一开始,老太爷觉得这是一个阴谋,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见过莫忧的人太少了,而且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心腹。是的,七号姜雅的脸和老太爷常年缠绵病榻的孙子简直如出一撤。
唯一不同的是,姜雅有着强横的实力,健康的身体,气色也十分好,而莫忧却是个连自己下床走两步都会病倒的病秧子。想想如今十字星略显颓靡的态势,再想想身体不争气的孙子莫忧,老太爷脑海中不由得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绑架事件闹得并不大,除了仲孙沅几剑毁了整个山头,几乎没啥损失。绑匪几人也不知用了什么神通,开放星际海关的头一天就溜走了,让姜阮着实一顿心塞,难得露出不悦的模样。
仲孙沅虽然也忙碌,但她会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每天都过得充实。最近耗费时间最多的,自然就是长剧拍戏。黎白月团长说了,作为一个学神,考试啥的都是手到擒来。
对此,她只能呵呵了。这种流、氓一样的思维,也亏得对方能想出来,这不是耍无赖么。
她还算有些经验,姜阮却是无师自通,前面每一集都有短暂的出场。两人配合默契,入戏也十分快,拍摄很顺利,直到……两人第一场吻戏的时候,出了岔子=_=
“学弟学弟,你说你这么聪明,就不能想办法克服一下现在的状况么?现在都这样了,你让之后二十几场咋办?说好的雨夜激、情呢,要不我去找一个愿意拍的替身?”
黎白月简直要给姜阮跪下了,虽然只是借位拍摄,但双方之间也是有距离要求的,姜阮稍微靠近就全身僵硬,那画面太美了,他作为导演真心拍不下去。
幸好仲孙学妹人气超高,哪怕只是一个替身,抢着要报名的学生也多了海去,大部分的群众演员都是这么来的。当然那些长相比较奇特的人就不用了,异常发色和眸色的人也排除。
毕竟是原始星球古华夏背景,怎么能冒出乱七八糟的发色?
黎白月刚说完这话,他就发现姜阮周身的气场倏地冷下来,都能制作冰棍了。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想怎么样?”黎白月鼓起勇气,挺胸抬头问他,姜阮不答。
良久,姜阮干巴巴地说道,“实在不行,让编剧删一些……”
黎白月:“……”
他能说他们社团御用编剧就是个任性性格,那么多唯美的吻戏和暧、昧戏份都是她自己添加的么?让秦凉删除?呵呵,他害怕以后找不到愿意写的编剧了_(:з)∠)_
姜阮这种行为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哔——】,是会让人唾弃的!
“学弟,你慢慢找找感觉吧……你觉得,你是看着学妹和别的小男生演对手戏,卿卿我我好受呢,还是自己上比较好受?取舍么,不就是这样?”
黎白月冲着姜阮挑眉,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因为他根本看不到。
姜阮:“……”他能说两者都不好受么?可是相较之下,似乎前者更加令他厌恶。
仲孙沅也看出姜阮的为难,所以提了一个意见,“要不,找一个稍微英气一些的女生?”
学长也是关心自己,不愿意让她被占便宜,仲孙沅觉得自己应该体谅对方的良苦用心。
她刚说完,本剧编剧秦凉同学直接说道,“学长,放开那个女孩儿,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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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因为姜阮根本不肯挪一下位置。男替身不行,女的更别想,于是乎,这个任性的拍摄项目就这样纠结起来,完全陷入死局,解决的关键就在姜阮身上。
仲孙沅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姜阮口口声声那么说,她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挺过分的。看着姜阮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两条吃得正欢的补元蛊,她不禁暗暗咬牙。
仲孙沅嘀咕道,“其实我也没有学长想得那么保守,反正都是女生,又不会被占便宜。”
姜阮直直地面向她,似乎无声地想要表达什么,仲孙沅被他【看】得越来越虚心,这种诡异的情绪一直保持到对方挪开面向,仲孙沅才如释重负。
等她静下心来,顿时变了脸色。她之前那种微妙的,好似自己出轨一般的错觉咋回事?
然而没等仲孙沅想明白过来,姜阮似乎有些难为情地和仲孙沅说道,“仲孙……学妹……”
仲孙沅挑眉,看向姜阮,“姜阮学长有什么事情么?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
毕竟一直卡着的话,他们的戏份进度就会落下太多,到时候其他人都拍完了,他们还在纠结。更别说这长剧还是一边拍一边剪辑一边播放,有些戏份是跳不过去的。
“不是,学妹能不能稍微靠近一下?”姜阮深深呼吸,克制自己身体内部传来的恐惧和排斥,直到鼻尖清晰传来一股淡淡清香,他才恍然惊醒,猛地向后一仰,“学妹?”
仲孙沅觉得有些无辜,这可是姜阮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又嫌弃她靠得太进,男人啊……真是特喵地难伺候。哪怕现在的姜阮还算不上男人,但模样已经渐渐退去稚色了。
她暗中嘀咕一声,心中有些纳闷。鉴于自己的年纪和姜阮年纪之间的差距,别看她整天喊对方学长,但内心还是将他当成一个后辈看待的,自然不会将某些行为往深里去想。
“抱歉……我刚才想得入神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姜阮也有些闹不懂,他到底是被吓到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羞怯?想到这里,白瓷般细腻白皙的肌肤染上微红。
仲孙沅很轻松就接受他的解释,然后哪壶不开提哪壶,又问道,“学长做好决定了么?”
姜阮犹豫一番,慢慢而又坚定地点了点头,对着她说道,“仲孙学妹可以再靠近一些。”
仲孙沅挑眉,对此不置可否。只是依言比之前更加靠近一些,距离和借位拍摄需要的差不多。不仅姜阮能闻到她身上自然的清香,她也能闻到姜阮身上极淡的清冷味道……略熟悉。
她陷入沉思,却想不出在什么地方闻过这种香味。似乎……记忆十分遥远了,而且姜阮身上清冷得宛若冰雪一般的味道太淡了,不仔细闻,还真容易忽视……为何会那么熟悉?
因为呆愣思索,仲孙沅不由自主地倾身一些,姜阮这个清醒的人反而有些鸭梨山大。
两人近得连鼻尖都要碰到了,姜阮像是被人丢进锅里煮了一遍,莫名的热度暂时性压过了心理上的恐惧。心跳如鼓,那砰砰砰地响声似乎要占据所有的注意力。
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姜阮,这会儿却觉得极为复杂,心中不仅仅是觉得恐惧,还有紧张。
若是他能看得见,就会看到自己和仲孙沅之间的距离已经极其接近,近到他稍稍前倾一些,就能碰到那抹颜色略淡的唇。然而没等他在这种情绪中回过味来,仲孙沅的气息又离开了。
“姜阮学长?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么?若是有的话,尽量说出来,我好送你去看看。”仲孙沅觉得十分惊奇,姜阮竟然没有像之前拍戏那样吓得全身汗毛倒竖。
她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行为,略显尴尬……虽然说没带什么颜色,但依旧觉得有些奇怪。
姜阮干咳一声,转变面相,然而鬓角短发未曾遮掩住的耳垂却泛着血一般的深红。
“我没事儿,只是突然走神了……”姜阮深吸一口气,努力将之前异常的反应压下去。
仲孙沅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真是碰巧,我也走神了……”
暗中护卫姜阮安全、围观整个过程的姜家暗卫:“……”_(:з)∠)_
秀恩爱,请拉灯行么?当着三五个单身狗秀恩爱,欺负他们不能正大光明谈恋爱是吧?
大概是一回生两回熟,仲孙沅的行为拉低了姜阮恐惧的下限,黎白月默然发现这两人可以继续拍戏了。其实他更加好奇的是,仲孙沅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让姜阮退让了?
仲孙沅看着偷偷向她请教的黎白月团长,意味深长地吐出四个字,“以毒攻毒!”
黎白月听了,瞬间脱口而出,只是声音略大,几乎传遍整个摄影棚,“你说你强迫学弟了?”
短短八个字,却像是炸药一般瞬间炸开了,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射向这里,似乎要从仲孙沅身上看出些什么。很多人都猜测姜阮变成这样是因为被女人OOXX,这已经是不少人默认的事实了,而黎白月又说仲孙沅……咳咳咳,这个新闻略劲爆啊,绝对能上军方论坛热搜。
仲孙沅:“……”她像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么?强迫什么的,她是有原则的人!
姜阮坐在一张檀木轮椅上,身着月牙白的衣裳,如墨长发用玉冠束好。本来略显儒雅端方的气质被衬得多了几分清冷,略薄的淡唇微微抿起,手中把玩着的玉佩瞬间被他捏成齑粉。
“黎学长说什么?能再说一遍么?”姜阮稍稍一抖,绝美玉佩化作的齑粉从他手指尖抖落,纷纷扬扬撒在脚边,偏偏他嘴角还挂着一如往常却比冰霜更冷的笑,“黎白月学长?”
黎白月这会儿才知道自己嘴贱犯了什么错,就算想要八卦,特喵的也别说出来啊!
仲孙沅是个好脾气的,惹了她顶多被君沂刁难,再不济被她打一顿。但姜阮这个家伙不一样,惹了他,也不知道这位学弟会用什么办法找他麻烦……他猛地一抖,脊背泛着寒意。
“我想……学长的意思应该是说,我强迫姜学长配合吧……是吧?”仲孙沅暗中用脚尖踢了一下黎白月小腿肚上的穴道,灌入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力,声音带着阴测,“黎白月学长?”
黎白月也不知道仲孙沅到底做了什么,被她轻轻提了一下,整条小腿肚猛地开始抽筋,而且越抽越厉害。他几乎想要飙泪了,这年头的学弟和学妹也太不可爱了,特别是这俩。
“是、是……我之前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黎白月弯腰抬起小腿,干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小腿肚抽起来比以前都疼,他花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那股剧痛捋顺了。
姜阮虽然目盲,却也能感知黎白月的现状,仲孙沅这个行为深得他心,本来起伏的异样又平息下来。他抿了抿唇,声音略显低沉,“学妹年纪还小,黎学长更加应该注意言辞,若是教坏了人,君沂还不和你拼命?身为学长就该以身作则,黎学长的行为真让人失望。”
几乎内牛满面的黎白月:“……”他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招谁惹谁了?
虽然姜阮还是很不自在,但好歹能继续拍下去了,这个影视社团的后期小剪刀还是十分给力的,凭借他们的技术,到时候肯定可以处理得圆满。至于最难搞定的雨夜激、情……
姜阮还没闹情绪,仲孙沅已经有些扛不住了,为啥有种欺负良家妇男的错觉?
接吻可以用借位,拥抱也行,但这次拍摄的内容却……咳咳咳,有几个近距离的镜头,仲孙沅所扮演的女主趁着醉意和男主半推半就滚到床上……提前是男主也喝了酒=_=
黎白月说为了追求真实,社团还专门配备了几坛真酒,仲孙沅堪称海量,三坛酒,两坛半都进了她肚子,除了脸颊微微飘红,眸色极其冷静清醒。相较之下,很少沾酒的姜阮就糟了。
“要不临时改一下剧本吧?”此次编剧秦凉全程在场,说话的时候脸颊都有些红红的,不过她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开了口,说道,“将设定改为岳璐千杯不醉,直接将男主灌了成了好事……来来来,让姜阮学长再喝两杯,反正这种场景下男主也不用台词。”
岳璐是女主的名字,平时拍戏也是用这个词汇代称仲孙沅。
仲孙沅看看已经半醉的姜阮,再看看已经起身去拿酒的学生,抚额无奈道,“你们不会觉得这样太过分了一些么?姜学长似乎已经有些醉了……之后的戏怎么办?”
姜阮这个家伙迷迷糊糊地拆台,“仲孙学妹放心……我还清醒着,没醉呢……”
仲孙沅对此只能呵呵,没醉你起来走两步啊!好吧,就算姜阮没醉也不可能起来走两步。
女主和男主之前的设定是男主有心,女主有心却克制,现在突然弄成女主霸王硬上弓,这不是扯淡么?看过整个剧本,仲孙沅表示编剧简直是在胡闹。
对此,编剧大人十分镇定地说道,“那就再加一场戏,两人患难生死……然后侥幸脱身,觉得生命可贵,喜欢就说就做,不该留下遗憾……这不是圆过来了么?”
仲孙沅竟然无言以对_(:з)∠)_,剧情特喵的竟然能串联起来?当编剧,脑洞都这么大?
“我有心理阴影……真的……”仲孙沅不由得想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那会儿轻浪的举动,“强迫一时爽,全家火葬场啊……岳璐这不是作死么?”
仲孙沅这话有一半是说自己,另一半是说剧情中的女主岳璐。
剧本里面,那些曾经欺负女主,包括她的父亲、父亲的继室、继室的女儿、祖母、继室的儿子……一家人都被烧了。
当然,火不是女主放的,而是继室的女儿嫉恨女主,想要设计将女主烧了,再不济也毁容,然后被女主反间设计,自己烧了自己一家人_(:з)∠)_
这么凶残的剧情竟然可以过审,仲孙沅的三观都要被震碎了。
其他人也没有想歪,更加没想到仲孙沅是有“前科”的,安慰她说道,“放心,有我们在,学长想要真的强迫你,你也不用担心,将他打一顿就行。而且据研究,男人真正醉了,他是起不来的。所以……我们多给学长灌两杯酒?”
仲孙沅怜悯地看了看姜阮,再看看这位凶残的编剧和唯恐天下不乱的导演,心塞累不爱。
最后,姜阮是直接趴在桌上的,手边还撒了半杯酒,一双星眸半睁半阖,似乎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仲孙沅此时穿着一身鹅黄色的中衣中裙,而姜阮身上却是浅黄色的。
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一群激动、朝着自己使眼色的家伙,再看看迷迷糊糊的姜阮,蓦地多了几分青涩。她尝试着伸出手,然后推了推姜阮的肩膀……竟然碰到了,哪怕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但这可是他们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碰到……仲孙沅觉得极具纪念意义。
“学、学妹?”姜阮醉了,自然不会按照台词念,从他迷迷糊糊的模样中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因为之前的触碰而难受,仲孙沅顿时放下心来。之后的戏可以很快通过了。
只是……他没按照台词念,排出来的成片怎么办?
呵呵,仲孙沅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种职业叫做配音演员=_=
“嗯,就是我……你喝得太多了,坐在这里会着凉,要不要去里间暖房歇息?”
仲孙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柔和一些。姜阮懵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主动靠向她,嘟囔着,“走不动……你帮我……我不是很重的……”
仲孙沅:“……”
一群看戏的激动要涨红脸的家伙几乎要嗷嗷直叫了,喝醉的学长太萌太萌了。
这次换成仲孙沅全身僵直了,她突然有些理解姜阮为何那么讨厌异性触碰,感觉怪异得很。
“好,我抱你过去。”然后,仲孙沅直接将个头绝对不矮的姜阮打横抱起……导演黎白月好想喊一声卡,特喵和剧本写好的不一样啊!女主这么汉子,画风不对!
编剧秦凉表示这都不是问题,剧本情节可以随时穿插啊,设定也可以圆滑地修改啊,反正有钱就是任性,未来的拍摄设备又极其方便,成本也不高,重拍几万遍都没问题。
这么有CP感的画面要是不拍下来……她冷冷睨了黎白月一眼,做了个口型,导演瞬间乖了。
黎白月就是怕秦嫣了咋地?
秦嫣又是秦凉的姐,未来的小姨子可以不讨好,但绝对不能得罪。
几步路的问题,姜阮一直很乖,甚至连客串配角龙套的暗卫都不知道自家少爷醉了之后,竟然这么温顺!不过想想也是,姜阮很少碰那些可以紊乱神智的东西,算不上滴酒不沾,但也是十分有节制的,想看他酒醉的模样……大概是没可能了。
这时候,摄影棚外头开始应景地响起布置好的雷声,本来稀稀落落的毛毛雨渐渐变大,弄成了瓢泼大雨。可怜又没有地位的导演看看摄影棚,看看窗外的景色,露出苦逼脸。
“你们不觉得单身狗都受到暴击伤害了么?”淡淡的一句话,说出多少围观者的内心。
秦凉看了一眼自家老姐,再看看黎白月,嗤笑一声,“原来你还是单身狗啊……”
黎白月:“……”没有讨好反而得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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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小姨子太凶残了,黎白月嘿嘿一笑,试图将这个事情含糊过去。秦凉翻了个白眼,视线放到摄像镜头上,鼻尖有些热热的,她清咳一声,掩饰自己面上浮现的尴尬。
一旁的黎白月嘀咕着和心上人咬耳朵,低声道,“你觉得他们真的不会擦枪走火?”
秦嫣冷冷瞧了一眼不正经的黎白月,眼角的神经似乎在微微抽搐,她说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妹还在这里呢,你敢说错一句话试一试?”
好吧,黎白月他还真是不敢。他像是斗败的小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放在摄像机上。若是刨除其他部分,例如身世差距之类的外界因素,平心而论,他觉得仲孙学妹和姜学弟的确十分般配……只是,再般配,门当户对四个字还是挺戳人心窝的。
别看仲孙沅一脸镇定的模样,但心中已经添了几分尴尬和窘迫。
只是她擅长用冷淡的表情掩盖内心活动,所以并没有人看出她内心的忐忑。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这次,她还真不知道姜阮喝醉之后会这么乖顺,完全看不出平时的冷静儒雅。
按照剧本……或者说临时修改的剧本,仲孙沅要做的只是一些看似暧、昧的动作,摄像机会自动调好拍摄角度,两人看似亲密无间,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触碰。
这种事情不需要弄得太露骨,给一个雨夜远景和焦点模糊,就能将整个画面的含义变得意味深长。而姜阮……虽然醉得厉害,下意识忘了恐惧,但仲孙沅还是挺怕他清醒之后发作。
本以为这是最难拍摄的场景,结果一次就过了,真是可喜可贺。
仲孙沅听到黎白月喊得那一声【卡】,心中猛地舒了口气,额间布满细密的汗水,不知是紧张的还是热的,双颊飘起薄红。相较之下,姜阮倒是十分惬意,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大概是喝得比较多,姜阮醉得有些厉害,意识模糊之后,一切动作都凭本能和下意识的反应。鉴于男主这种状态,偶尔还会做出撒娇一般的小动作,所以仲孙沅身上的任务就比较重。
“终于结束了……”仲孙沅这会儿从戏中脱离出来,竟然觉得手脚都有些隐约的酸胀和发软。看样子是之前太过专注,身体肌肉都绷着,放松下来出现后遗症,“再也不拍这种戏了!”
秦凉看了一下主摄影机录下的画面,只要稍微剪辑,做一下后期处理,这场戏就成功了。
不过,因为她临时改动比较大,需要删除和添加一些情节,保证剧情的完整性。
修改一时爽,之后的重新整理就需要熬夜奋战了……不过能搜集到一手的资料,别说熬夜一两天,让她熬夜几个月都没问题。谁能弄到姜校花的睡颜照?还是将极其罕见的温顺版本!
“我觉得你和学长超级般配的……这部剧火了之后,以后肯定还会有别的……”
秦凉倒不是那么想,她脑袋里面还有很多有趣的脑洞呢,怎么只拍这么一次?让姜家大少爷和第一军校的新生女神演对手戏和银幕CP,这可是很多混论坛的学生的一致心愿。
仲孙沅不置可否,但类似的剧情她是不想再碰了。姜阮喝得那么醉,幸好他酒品好,不然发起酒疯来,仲孙沅可是要遭殃的。他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她却煎熬得难受。
姜阮喝醉了没有排斥异性,但自己差点有了阴影,险些患上恐男心理疾病好么!
“再说吧……”仲孙沅将这个事情含糊过去,然后问道,“对了秦凉同学,你这里有没有配备醒酒的东西?总不能让姜阮学长一直醉得直到酒醒吧?而且戏服之类的也要更换……”
因为拍摄要求,仲孙沅身上的中衣衣领略显松散,她在生活上相当懒散随意,但衣着却总是整齐,她起身的时候已经开始整理了。而另一厢,姜阮一边呼着酒气,一边睡得香甜。
秦凉还真是没准备醒酒的东西,不过这东西并不难买,很快就能拿到手。作为一个健全的社团,他们还配备了一个东西相当完备的药物室,有什么小感冒都是自己去那边开单拿药的。
醒酒的东西么,药物室应该有一些储备。毕竟社团的成员杀青之后都会弄一些庆祝酒席,难免会有人喝高了,这些都是常备药。只要去专门的药柜找找,应该可以找到一些。
很快就有社团成员主动去取药,姜家的暗卫暗中检查之后才给姜阮服下。
未来星际的药都是相当迅捷的,姜阮吃下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他身上的酒气已经散了很多。呼吸比之前也清浅了很多,没有那么粗重,双颊的薄红渐渐退去,睡颜恬静自然。
“希望学长看到成片不会发飙……”仲孙沅在自己内心暗中嘀咕,然而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她又忘了,姜阮的双目看不见,他连颜色都没见过,怎么看这些狗血的长剧?顶多听个声音罢了。只是,姜阮的表现总是和常人无异,哪怕是仲孙沅,偶尔也会忽略他身上的不便。
然而仲孙沅不知道,姜阮看不到,总有人能看到的。
例如她家哥哥君沂,例如她家母亲太叔妤瑶……前者信任姜阮,所以很安心地拜托他照顾自己妹妹,当然,只是那种单纯的学长对学妹的照顾而已,不涉及其他方面。后者对姜阮一向没什么好感,不仅仅是因为姜阮和仲孙沅之间那点儿事情,还有姜阮那位坑儿子的老爹。
若是这两位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呵呵,君沂再傻也该回过味了,太叔妤瑶也该准备如何手撕姜阮。然而现在连****都还没开始剪辑,姜阮这条小命还能多保留几天。
醒酒药十分给力,不过是半个小时的功夫,姜阮就彻底清醒了。然而他的情绪似乎不怎么高涨,整个人也是懒洋洋的。关于他被灌醉拍了最难拍的一场戏的具体过程,更是未曾过问。
仲孙沅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鉴于姜阮之前喝醉厉害,这点反应也被归咎于大醉之后的后遗症。唯独姜阮自己知道,他为何会这样……不是他情绪不高,而是又开始做那个古怪的梦。
他之前曾经做过一个梦,自己走在一条长长的空旷的长廊之中,眼前的景物有一瞬间的亮堂。那个时候,他梦醒之后还将自己梦中看到的古老殿堂画了下来。
然而今天,他又梦到同样的梦境。只是这次他有了惊人发现,自己的双眼竟然可以睁开看到景色了。一如想象之中描绘的那样,那是一条极其漫长的残骸走廊,周边一排排倒着巨大的玉质长柱,地面斑驳苍老,头顶的巨大拱顶也十分落魄残旧,上面的图案残破不全。
脚下地面有些阴冷的积水,他一步一步向着前方走去,周围的景物似乎熟悉到了极点,好像他曾经无数次徘徊在这个地方。每一处的景色都令他莫名感慨,直到自己走到长廊尽头。
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了,但依旧看不到面前的东西长什么样子,因为大部分都被一层浓郁的雾气遮住。
巨大的底座之上趴伏着什么东西,叫嚣着让他过去……
隐约之间,姜阮似乎看到浓雾之中走出来两个人,面貌看得不真切,其中一人清冷无比,令人不禁猜想,是不是连他走过的地方都能结出寒霜?
而另一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你们是谁?”当那两个古怪的家伙步履清闲地越过自己,姜阮心中一紧,下意识地问道,却发现自己张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仍旧努力张着嘴,做出口型,“这是哪里?”
“来不及了,我在这里等你。”左边白色衣裳的高大男子冷冷说道,“最后一次机会。”
右边那位紫色华服的青年则轻轻一笑,意味深长道,“你对他很有信心?他能做到?自己坑死自己的蠢货,哪里有资格在这里催促……这个死局当真有机会打破?”
姜阮无力听着两人不咸不淡的对话,却弄不清楚他们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来不及?
白色衣裳的男子没有理会紫色华服青年的废话,他身负一柄令姜阮眼熟的窄剑,依旧让人看不清面容,“借助吾徒之力,勉强能和你联系上,故而时间不富裕,只能简短嘱咐。千万记住一件事情,万轮逆转之前,一定要拿到阴阳泷符,再来落日宫……否则……”
不知为何,白色衣裳男人未尽之语,他怎么也听不到。
那人似乎也发现这点,周身气场又冷了几分,“切记,吾等二人恭候你到来。”
白衣男人说完这话,笼罩在他脸上的浓雾似乎浅淡了几分。
在紫色华服青年的嗤笑声中,他略显不自在地说道,“另,照顾好本座之徒,来日再谢。”
紫色华服青年尾音上挑,“谢?你确定?”
白衣男人隐约有些叹息,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那是个意外,君可信?”
“信你有鬼。”紫色华服青年笑意盈盈,翩然转身,衣袂划过,整个人消失在浓雾之中。
“你是谁?那人又是谁?你的徒弟……我认识?”姜阮不解地看着白衣男子。
另外,那什么阴阳泷符和落日宫又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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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对方叹息着说道,“很快,你什么都会知道。记住一句话,不管做什么决定,忠诚于自己的心。你的心告诉你该怎么做,你跟着走就行……”
“唯心?”姜阮蹙眉,说了句让白衣男人哑然的话,“我可不信这个。”
姜阮敏感地感觉到,这个白衣男人的情绪似乎相当复杂,特别是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
良久,他说道,“也罢,既然这也是你的想法,某无权干涉。只是唯有一点还希望你能记住,请务必多多照拂吾徒,她性格变得这般,说到底还是某的不是……没有尽到该尽的职责。”
姜阮其实特想问对方,他徒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何一定要委托自己去照顾?貌似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吧?然而不知为何,他张了张口,到嘴的话却变成了另一方模样。
“自然。”这一瞬,姜阮甚至觉得自己疯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一般。
虽然看不清男人浓雾之下笼罩着的面容,但姜阮仿佛和他心意相通,那种复杂而古怪的心情让他不由得眉头蹙起。只是……这个古怪的男人是谁?他似乎一直没有告诉自己?
那人像是看出他内心的想法,宛若冰雪一般冷淡的口吻带着些微的暖意,“这一点,某目前无法相告。你只要知道,万轮逆转之前,带着阴阳泷福来落日宫,一切自然知晓。”
姜阮仍旧不懂,但白衣男人很清楚,这个人一定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落日宫。
不然的话……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白衣男人周身的气场变得有些冰冷,“你只要记住这个,若是无法完成……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某也无法断言。”
这是最后一搏了,赢了就能扭转命运,争取一线生机,若是输了……他只能说自己输不起。
“你以后会明白的,因为我和你……本就是……”白衣男人抬起手,姜阮发现此人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匀称,肌肤胜雪却不显羸弱,只是手上有些些微的薄茧,稍稍破坏这份完美。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姜阮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避开对方的手,他却愕然发现自己的手脚根本不受控制,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肩头。
白衣男人叹息一声,说道,“罢了,自己做得孽,总该由自己偿还。你难道不想恢复光明,双腿能再度行走么?落日宫有解决之法,去不去,仅在你的一念之间……”
姜阮有些难受地看着男人这只手,温度太过冰凉,令他觉得有些不适应。只是,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个男人和之前那个男子是何方神圣?现在还用利诱的法子让自己去落日宫?
他还想说什么,却眼睁睁看着男人转身回到那一片浓雾之中,眼前猛的一黑,他就醒了。
哪怕有醒酒药物的辅助,姜阮依旧觉得脑袋有些说不出的涨疼,梦境中见过的场景和对话深深印刻在脑海之中,一遍一遍眼前回放。虽然百思不得其,想多了又头疼,然而那是他一生仅见的光明,哪怕很古怪,依旧忍不住诱、惑去回想……
良久之后,姜阮给姜家情报部门发过去几个关键字,希望他们能查一查这东西。
是的,他觉得这个梦境没有那么普通,不仅仅是梦境而已,隐约也预示着什么。姜阮并不信这东西,只是这次的梦境着实古怪,他也只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试一试罢了。
“我真是魔怔了,竟然会相信这种古怪的梦境……”正如姜阮之前说的那样,他不相信那个白衣男人说的话,所谓的唯心更是无稽之谈。姜家暗卫效率很高,依旧没查到什么东西。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回想那种场景太多了,第二天仲孙沅来看他的时候,不慎提及这个梦境。
“学长是说……自己做了这么一个古怪的梦?”仲孙沅可是机关术士,这个职业就是什么东西都懂一些,什么东西都算不上精通,解梦她也会一些啊,“能不能和我说一下具体的?”
仲孙沅今天的课程比较清闲,影视社团那里也没有那么多事情,因为最重要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她现在就是闲人一个。想到姜阮昨天喝得那么醉,干脆过来瞧瞧。
之前没有发现,现在一瞧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姜阮学长的情绪竟然这么低迷。
为了保险,她和姜阮依旧保持距离。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之前的拍戏,而是将重心放在姜阮古怪的梦境之中。
其实仲孙沅也不知道万轮逆转、阴阳泷符和落日宫,然而这个梦境本身却引起她的兴趣。
当姜阮将这个梦境说了一遍,仲孙沅掐指一算,眼前似乎闪过什么东西。等她想要看一个仔细的时候,灵识之海像是遭受到一击重创,令她不由得闷哼一声,喉间多了一份甜腥。
“怎么了,学妹?”姜阮感觉到仲孙沅的气息变得虚弱起来,神经猛地紧绷起来,下意识想要伸手拉住她,这一次他竟然没有觉得哪里难受,而是握住了一只肌肤细腻柔滑的手。
他像是除了雷电一般猛地将手拿开,脸色变得极其古怪。然而仲孙沅此时却没有心情关注这个,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之前的变动和冲击之上,忍了又忍,这才将甜腥压下。
“我没事儿……”仲孙沅的声音有些虚弱,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红润平常,她也不想让姜阮担心,暗暗咬牙,撒谎道,“只是开口说话的时候,不下心咬到舌头了……”
姜阮的确闻到一丝血腥味,仲孙沅在这里很安全,自然不可能被人攻击……如此一想,她这样的解释也就可信了。姜阮摇头失笑,“学妹怎么那么不小心,现在可还疼?”
仲孙沅摇摇头,暗暗调整呼吸,将灵识之海中的激荡和波澜压下,努力让神智清醒一些,“我没有事情,就是咬到的地方有些疼而已……学长那个梦境,还有其他细节么?”
她虽然卜算了,但不知为何,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阻止自己探寻。虽然只有一瞬,但看到的内容依旧令她心惊肉跳。姜阮和那个白衣男人,魂魄虽然相同,但彼此间又互相独立……
除此之外,姜阮口中的紫色华服的男子更加不得了……身上竟然有着浓重的血煞之气。
对于正统的剑修来说,这种气息都是比较令人厌恶的。至于姜阮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自己却看不到。只是隐约知道,这三人,彼此之间都有着极大的牵扯,命轮更是错综复杂。
“其他细节,倒是没了……”姜阮仔细回想,不由得摇了摇头,旋即又不在意地笑道,“不过是一个梦境罢了,能在梦中看到光明,也算是福祉。至于梦境,都是些无稽之谈……”
仲孙沅十分严肃地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是这样,其实……梦境不仅仅只是梦境,对于某些人来说,多多少少是有意义的。例如学长这个梦境……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听到仲孙沅这么迷、信的说法,姜阮不由得哑然,戏谑道,“仲孙学妹年纪小小,这些老人的话倒是信得不少。不过是一个稍微特别一些的梦罢了,难不成还能预示未来?我也让人去调查过阴阳泷符和落日宫,但根本没有这两样东西的记载……”
姜阮不相信,但仲孙沅却不得不信,若这个梦境当真没什么意义,自己卜算的时候,为何会被反噬?哪怕没有太大关系,但也不可能全然没有关系。还是留心一些吧,至少保险。
仲孙沅拧了拧眉头,调整气息之后再一次测算姜阮的命轨。这次倒是没有受伤,但看到的东西却让她眉心大皱,不是他命太好或者太差,而是姜阮的命轨从三十岁之后就断掉了。
对,就是断掉了!这种情况,她根本没有遇见过。一个人的命轨不管是好是坏,总是有始有终。可是仲孙沅看不到他的起点,也看不到终点,很诡异地断在三十多岁。
这是什么情况?仲孙沅疑惑,但事有反常必有妖,姜阮身上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万轮逆转、阴阳泷符、落日宫……这三个是什么东西?相较于姜阮的怀疑,仲孙沅对这东西倒是十分好奇,因为她是修士,自然知道很多旁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倘若姜阮的梦境是一种警示,是不是意味着他在三十多岁的时候会有一场劫难?而这场劫难,关系着这三种东西,还关系着他奇特的命轨?这些问题,她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为嘛她会觉得落日宫这个地方听耳熟的?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仲孙沅辞别姜阮之后就在自己房间里翻找,芥子空间、乾坤袋和袖里乾坤都被翻找遍了,都没找到任何和落日宫相关的东西。直到李轩和墨肇过来蹭饭,看客厅一地狼藉,冷汗直冒。
李轩左顾右盼,问道,“沅沅,你们寝室是被人洗劫了么?我都找不到可以下脚的地方了。”
基本是仲孙沅在前面翻找,一号在后面勤勤恳恳地收拾,不然李轩和墨肇绝对走不进来。
“我在找一件东西,我记得自己看过那东西,但就是找不到了……”仲孙沅头也不回地回答道,“你们别站着妨碍我,都到一边去,饭菜已经在餐厅那边准备好了。”
找东西?李轩来了兴趣,蹲下来问她,“沅沅,你找什么东西?你记性这么好,竟然也有自己找不到的东西?来,说一说,说不定我知道什么?”
仲孙沅暗暗翻了个白眼,李轩这个家伙墨迹个屁啊,他怎么可能知道那东西?
“落日宫,我记得我在什么地方看过这个地名,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了……大概是扫了一眼的东西,所以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仲孙沅随口说了一句。
令人惊讶的是,李轩还真知道这东西。他的声音猛地提高一些,问道,“落日宫?你确定?”
仲孙沅这才回过味来,李轩说话怎么那么奇怪,她点头回答说道,“对啊,就是落日宫。”
李轩看了看蒋默燕几人,暗中朝仲孙沅使眼色,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不是李轩想要瞒着自己的小伙伴,而是他修炼体修的事情根本没和他们说过。这事情毕竟还是太玄幻了,说多了他们不会信,说不定还会以为他仙侠小说看多了,整个人魔怔了呢。
“你还记得我们一开始找到的那个墓么?就是我那个便宜师父的墓……”李轩细声细气,似乎生怕有人听墙角一样,神神秘秘地说道,“那时候我那个便宜师父像我演示过一遍他的神通,影像中曾经出现过一个叫落日宫的地方。后来找到那么多残片,我在里面也看到了。”
仲孙沅听得嘴角抽搐,心中的疑惑并没有解开,反而更加迷糊了。
倘若李轩说的都是大实话,那么这也意味着一件事情,落日宫至少是修真文明末期出现的地方。数万年过去,还有没有落日宫都不知道,姜阮怎么能拿着阴阳泷符去落日宫?
除非这个落日宫在某个结界笼罩的秘境,如此一来,倒是有幸存下来的可能。
仲孙沅有些好奇,“落日宫……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点李轩也不知道,不过他说了一句话让仲孙沅精神一震,他说,“我目前搜集到的残片拼起来,其中有一小片地图模样的东西,上面也有落日宫的字样……我想,是不是剩下来的残片上有具体的线索地图?或者和这个落日宫也有关系?”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仲孙沅虽然将它记在心上,却没有多余的心力去了解。因为她身边发生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她家七号和她说,这几天似乎有人监视他……
七号在摇光星十分低调,除了每天去酒店表演一下,没事儿吟诗作画,除了没有跳广场舞,它已经提前好多年过上退休一般的清闲生活。这样的人,除了长得帅一些,还有吸引人的点?
“是谁监视你?大概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仲孙沅觉得有些棘手,七号被监视了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它的身份,它不是活生生的人啊,哪怕她做得再完美,依旧没有生命。
要是这个秘密被发现了……仲孙沅暗暗叹了一声,若是被发现了,麻烦可就大了。它可以用智能机器人解释,但等同于四阶解锁的实力又该如何解释?
七号认真回想一下,十分不肯定地说道,“应该……就是这两三天吧……”
仲孙沅还没去查那些人是谁,已经有人找上自己了。当天夜里,仲孙沅接到一个陌生的视频通讯请求。她蹙了蹙眉头就给关了,这个请求用户自己不认识,也许是打错了。
然而对方十分有耐心,点了一遍又一遍,仲孙沅险些将对方拉进黑名单躺尸。
等她气得打开,却发现这个人自己认识,之前和自己抢夺噬心玉髓的家伙……或者说,十字星的人。画上等号,仲孙沅蹙了蹙眉头,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联络我是为了什么?”
那人犹豫一下,然后将镜头转向另一边,入眼的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
哪怕隔着虚拟屏幕,仲孙沅也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不由得蹙眉问道,“你是谁?”
那位老人不答话,而是老神在在地坐着,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将仲孙沅打量了一遍,说话时候,声音中气十足,不显苍老,“就是你?这么一给小娃娃,竟然能让那几人也吃瘪。”
仲孙沅呵呵了一声,看样子,对方是来算账的?
“过奖,只是你请的人实在是太不中用了,不是我厉害,你用不着夸奖我。”仲孙沅谦虚道,口气却带着些微的冷意,“不知道您老今天找我这么一个小娃娃做什么?收拾人之前的通知?”
老人一开口,内容却让仲孙沅都惊呆了。
她动作有些不雅地掏了掏耳朵,再次问道,“等等,您老能再说一遍么?我耳朵有些不好使……再重复一遍,您之前说的是什么话?”
老人也不生气,而是平淡地叙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你有办法医治我的孙子?我就将他交给你,从现在开始到他身体痊愈,他便是姜雅……我听说你和姜雅关系非凡,所以希望你能劝说他答应这个李代桃僵的计划,这个事情,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他来说,都是好机会。”
两个没什么背景的小人物而已,有机会攀上十字星这条大腿,本该感激涕零。
仲孙沅却不由得想要呵呵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但是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什么叫李代桃僵?七号和他孙子长得又不一样。
而事实上,仲孙沅想错了,七号和他孙子何止相似,甚至连锁骨处的小小黑痣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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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老人许诺了无数好处,但仲孙沅都是冷漠地听着,中途也不打断他,偶尔点点头或者嗯两声。然后等老人说得口水都快干了,问她愿不愿意干,仲孙沅微笑着关闭通讯。
“简直不知所谓。”仲孙沅嘀咕一句,然后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着装,准备下去吃个夜宵。
仲孙沅可不想和十字星的人扯上关系,这就和上黑船航海一样,上去了就别想下来,不然准保是淹死喂鲨鱼的下场。按照联邦法律来说,十字星可不是一群好人,无视他们最好。
更别说她之前还在那个莫莱辛身上嗅到妖狼的气息,她不仇恨妖类,但也没啥好感。
对于十字星那位绝阳体质的人,她已经打消之前收徒的念头了。更别说十字星还有绑架她的前科,让她放下芥蒂去帮助对方,让姜雅去冒险完成李代桃僵的计划,那老头脑子长坑吧?
别说仲孙沅,就算是换成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条件下还会冒险答应?又不是没见过那点儿信用点,那老人给出的筹码对于普通人来说十分诱惑,但对于仲孙沅来说,几个数字罢了。
当然,她也能好言好语和那个老头说自己不约,但对方一看就不是简单角色,打嘴炮太浪费口水和精力。于是,仲孙沅选择一项最简单的办法,直接将对方的通讯关闭了。
吃夜宵,这对于女生来说都是大忌讳,因为半夜吃东西很容易发胖。然而军校的女生却没有这个烦恼,特别是仲孙沅,三个女生围着一号倾情制作的美食吃得不亦乐乎。
“不管是吃多少次,还是觉得好幸福,沅沅,我都想将你家的一号绑架带走了。”
蒋默燕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汤渣,看着没有一点儿淑女该有的形象,眼神热切地看着一号,那热度,简直要将它烧穿了。一号端着盘子顿了顿,然后默默绕开,努力减少存在感。
仲孙沅哑然失笑,不客气地说道,“你将一号要过去,我以后的生活谁来打理?要是离开它,你忍心看着我变成残废,生活不能自理,然后被家里的垃圾活生生埋了?”
蒋默燕扑哧一声笑道,“沅沅,我知道你生活自理能力近乎为零,但也不用这么自黑吧?”
姜澜月默默吃着,耳尖地听到轻微的震动声,视线落向仲孙沅手腕上的私人智脑,提醒了一句,“沅沅,似乎有人联系你……不用到一旁接听一下?貌似已经响了不短时间了……”
连姜澜月都能察觉到,仲孙沅怎么会不知道?然而她不想理会罢了,十字星这条破船,谁上谁倒霉。
她还需要在普通人中间生活几十年,可不想早早淌入十字星这汪脏水。
“不用理会他们,是个脑子拎不清楚的家伙……”十字星在****白道都吃得开,对于旁人来说值得忌惮,但对于仲孙沅这样牵挂甚少的人来说,却不需要太过顾忌。
细数身边的小伙伴和亲人,除了李轩和君沂没什么背景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底蕴。
两位室友不用说,蒋默燕来自仅次于十大世家的望族,姜澜月是姜家现任大小姐,姜阮学长是姜家未来的掌权人,墨肇的老爹老妈也是联邦军方颇有潜力的骨干新人……
而她认下的义母太叔妤瑶……呵呵,她别找十字星麻烦就谢天谢地了,人家哪里敢惹她?
李轩气运逆天,就算是遇到再危险的境地也会绝处逢生。碰上他,就算十字星一开始可以吊打他,但过不了多久肯定会被吊打回来,再不济也会碰上什么麻烦,然后嗝屁。
如此一算,貌似也就一个哥哥需要自己担心了。仲孙沅咬了一口热量十足的甜点,整个口腔里都弥漫着甜腻适中的甜香味道,她再不济也能护好君沂不是?十字星么,惹上是个麻烦。
但是惹不起,还不许她躲着么?于是,任凭对方怎么通讯自己,她一概无视了。
不过,因为她这种行为,第二天被太叔妤瑶教训了。
她昨天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找仲孙沅,却发现自己闺女都处于通讯状态,整整一夜都在占线,这让她神经有些紧张,甚至没睡好觉。
“啊?”仲孙沅还真没想到太叔妤瑶会在昨天找她,因为对方之前说过这两天会比较忙,大概没时间通讯,“这个啊,昨天有个十字星的家伙找我谈合作,我拒绝了,对方就坚持不懈骚扰我,我又不能直接将他们拉进黑名单屏蔽了,所以……大概是这样,一直占线吧?”
“十字星?”太叔妤瑶听到这个词,神经有些紧张,作为元帅,她这里可是有不少十字星的小尾巴,那些东西看了都怵目惊心,她生怕仲孙沅吃亏,更别说前些天十字星还绑架人。
“他们说什么合作?”太叔妤瑶随口问了一句。
仲孙沅想饿了想,貌似这事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干脆将细节都说了一遍。
本以为会得到肯定,哪知她听了沉思,竟然反问道,“这可是好事情,你为什么不答应?”
仲孙沅万万没想到太叔妤瑶会是这个态度,掺和进十字星还是好事情?对方莫不是说反话?太叔妤瑶看出仲孙沅面上的狐疑,想了想,有些好笑地解释,免得两人生出隔阂。
当然,解释的话肯定会牵涉一些秘密,她也相信仲孙沅不会说出去,这种信任,从军校毕业之后,她就很少给予旁人了。
仲孙沅是多年来的第一个,没有任何具体的原因,仅仅直觉。
“这并非坏事,十字星这几年将爪子伸得太长了,什么生意都敢沾碰……联邦注意他们的动向也不是一天两天。黑色生意属于暴利行业,他们本就是以这种生意起家,尝到了甜头,又怎么会真正洗白自己,放弃这块大蛋糕?脚踩两条船,翻船也正常。”
十字星一开始是靠着劫掠附近星际航道的商船为生,说白了就是星际海盗,还是那种最低劣的血腥盗匪。别的星际海盗都是强抢钱财,他们却更加残忍,名声极其不好。
倘若商船上有女性,老的杀了剁碎喂驯服牲畜,年轻的留下来一群人享用,小的留着养大了或者卖掉。而男性,不管是什么年纪一律杀掉。
在当时,十字星可是臭名远扬,凶名赫赫。
后来,若不是附近几个星球爆发星球战争,他们这事情早就被联邦通缉端掉了。
那时候,十字星的头领还算有脑子,他知道这伙人继续肆无忌惮下去,等战争平息之后,等待他们的就是联邦无情的绞杀。后来不干这一行了,改为军火商贩,发起了战争财。
作为依靠战争发财的家伙,自然是希望战争愈演愈烈。
他们在战争最为惨烈的时候抽身离开,改头换面之后当起了商团财主,为了逃避联邦制裁,这才紧赶慢赶开始洗白。
表面上是洗白了,但暗地里经营着什么生意,大概只有联邦的军情部门清楚。
不过看在他们都还算安分,民间名声也洗得干干净净的份上,这才拖着没有动手。一句话,他们还没真正踩到联邦的底线,军队就不会轻易出动,更别说联邦边境大小战火还没结束呢。
仲孙沅问道,“妈……妈是说,十字星的行为,已经触动联邦军方的底线了?”
太叔妤瑶点头说道,“是啊,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上任十字星的继承人,也就是和你通讯的那个老人的儿子,你妈妈我还和他打过交道,只可惜死得早了些。老头子年纪一把还没尝够老年天伦之乐,儿子儿媳惨死,又留下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孙子,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年纪大了,儿子儿媳又没了,孙子身体还不争气,十字星又家大业大,产业规模和其他势力又截然不同,老人家管理起来难免有些控制不住。不是本事不行,而是精力不足。
十字星不是普通的家族式传承势力,内部势力除了莫家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分支,都是当年跟着第一位家主打天下的老功臣。
当然,这些老功臣的后代也成了拖垮十字星的罪魁祸首。
“莫老太爷年事已高,觊觎十字星势力的人,可不仅仅是外头的虎豹豺狼,还有内部那些老功臣的后代。按照当初的协议,他们也是可以掌握一部分势力的……”
利益动人心,老功臣会效忠第一代家主,但不代表他们的后人也会甘心当莫家的附庸。
既然当初的星际海盗能发展出如今的十字星,为何他们就不行?
所以,这些老功臣的后代就开始动了心思,什么乱七八糟的暴利行业都改沾碰,不止一次触碰到联邦底线了。
说白了,这个十字星已经被联邦列入绞杀名额,注定要翻船,将自己作死的典型啊。
仲孙沅让姜雅去李代桃僵,趁机多捞点儿油水,弄些好处,完全可行啊。
肥水不流外人田,享福姜雅来,找死莫忧去,太叔妈妈可是一心贴着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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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何看姜雅这么顺眼?太叔妤瑶也有自己的理由,一来,仲孙沅已经解释她和姜雅关系清白,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不可能发展出小粉红关系,二来,姜雅那张脸也让她纠结。
“等十字星覆灭的时候,再让他们两人调换过来就行,妈妈给你掩护。”
太叔妤瑶这么做也是没办法,仲孙沅只肯接受她买的一些衣裳或者食物,再珍贵一些的东西都不肯接受,女儿生活清苦她看着也着急啊。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分得那么清楚干嘛!
要是姜雅聪明一些搬空十字星的家底,到时候大家见者有份五五开,她可以帮忙销账的!
太叔妤瑶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总不能告诉闺女可劲儿坑死十字星,黑掉多少算多少吧?这种言辞太不符合太叔家族族长兼联邦元帅的形象了,于是,脑筋一转,她找到一个绝佳理由。
“联邦虽然想要对十字星下手,但他们彼此间的势力错综复杂,一般的外人想要打进去十分困难。这是一个好机会,姜雅可以当潜伏的探子,不需要他做太危险的事情,只要尽其所能就行。等边境战争结束了,联邦就能腾出手薅掉十字星……”
这个理由略有些膈应人,太叔妤瑶又不是蠢人,怎么会自掘坟墓,自己作死?
仲孙沅的心思看似回路奇葩,但只要摸清楚了,反而很好猜,所以她又给出另一个理由。
“妈妈知道你对那个姜雅很看重,你也不希望自己朋友去冒险。不过妈妈可以保证,姜雅去了那边,只要扮演好一个十字星少主就行,其他都不用他去碰,联邦花了多年,也培养了几个暗线,必要时候会替他掩护的。只要让十字星继续沾沾自喜就行,不需要多余的动作。”
换而言之,姜雅的任务就是跑过去搬空十字星而已_(:з)∠)_
太叔妤瑶觉得自己需要和姜雅好好谈谈,教教他怎么在复杂的斗争环境中游刃有余,左右逢源。赚钱丰富沅沅的口袋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李代桃僵,什么当卧底,统统可以浮云。
其实联邦准备已经十分丰富了,只要太叔妤瑶愿意动手,随便找个借口,例如【天气凉了,让十字星覆灭吧】之类的扯淡理由,下午就能收到十字星进入千年牢狱的消息。
之所以没动手,只是她之前忙得昏天暗地,将十字星给忘了。
太叔妤瑶作为十元帅之一,每天的日常拍得十分满。她不仅要处理联邦军部公务、家族生意和势力、联邦各个帝国之间的摩擦、边境战争和部署、联邦外交方针的制定和调整……
每一个元帅都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这辈子注定当牛做马,偏偏太叔妤瑶还是最苦逼的。
十位元帅,身后多多少少都站着十个家族的势力,要么是家族成员,要么是旁支,要么是关系好有牵扯的,要么是彼此之间有利益交易的……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权势平衡。
然而,唯独太叔家族不同,整个家族是遭了诅咒一样,不管是主支还是旁支,人数越来越少,可用的家族子弟也越来越少。不是没有精英子弟,只是没有优秀到足以扛起大旗。
父亲只是中庸之辈,当不起中兴之主,到了太叔妤瑶这一代,情况更恶劣。
上头有一个不争气的哥哥,因为压力太大带着谈恋爱的灰姑娘就跑了,低下是一个爱情至上的妹妹,她还算有良心,和丈夫一道留下来投身军部。唯一的太叔妤瑶被逼着接过重任。
自小经受精英教育的族人,每一个拿出去都是人才,但放在偌大太叔家族,就平庸了。
他们很优秀,但是扛不起这个家族的重任,太叔妤瑶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成了双料苦逼。
作为一个闲不下来的大忙人,太叔妤瑶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怎么会将十字星放在眼里?
外界传言,十字星势力是十大世家之下的超级势力,蒋家笑而不语,十大世家只能呵呵。
真实情况呢?太叔妤瑶只是太忙了没时间收拾十字星,他们甚至连引起她注意力的资格都不够。世家抗衡帝国,这可不是说说而已……十字星?底蕴千年的小丑也敢蹦跶?
大概太叔妤瑶已经将十字星的财产当成闺女专属了,她决定给这群人多一些时间喘息。
经过太叔妤瑶种种分析,仲孙沅心中一算,貌似还真是好事情。若是十字星真的命不久矣,趁火打劫……虽然可鄙了一些,但她是剑娘么,只要不违反原则,其他随便浪啊。
于是,仲孙沅答应了_(:з)∠)_,这让莫忧的舅舅和莫老太爷有种不可思议的憋闷感。
他们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实在不行就动真格的,可仲孙沅这次答应这么爽快,总让他们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猫腻?莫老太爷心中暗蹙眉。
不过他最后也没有纠结多久,因为莫忧的身体已经开始恶化了,十天至少有九天是在高烧。
时间耗不下去,莫老太爷只能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让多年未曾踏出莫家大宅的莫忧踏上前往摇光星的航班。对于这个处理结果,莫忧隐约有些预感,虚弱着点头答应了。
他心里也清楚,自己这一去,要么是带着健康的身体回来,要么是客死他乡,他的爷爷已经做好舍弃他的准备了。莫忧虽然体弱,但对家族的关注也不少,心中自然有隐忧。
“舅舅,你说……我还能回十字星么?”十字星和摇光星之间的距离十分漫长,然而两个星球之间的却有不少可以借道迁跃的黑洞,航程甚至比天辰星到摇光星更短。
“傻孩子,你怎么会回不去?别说这种丧气话,你妈妈要是知道你这么颓废,会伤心的。”
莫忧舅舅叹息一声,对这个唯一的外甥疼爱入骨,若不是为了这个孩子,他也不会舔着脸蹲在十字星这么多年。不是不知道莫家对自己的嫌弃,认为他贪慕虚荣,爱恋钱财,借着照顾外甥的名义赖在莫家不走。事实上呢?他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足以支撑自己挥霍。
整个莫家,除了老太爷之外,哪个人不希望莫忧尽早去死,好给他们上位让路?
他们会精心照顾?呵呵,恐怕会精心将莫忧照顾死!莫忧父母刚去世那会儿,老太爷忙得什么都顾不上,那群人接手照顾,给莫忧吃的都是什么东西?每一种都是大补壮、阳的!
一个成年男人都扛不住一日三餐吃这种东西,那时候还年幼,身体阳气旺盛的莫忧怎么忍得了?这群人,根本就是打算将莫忧活生生补死,用心险恶至此,他当舅舅的怎么能放心?
此次恶化,连老古医都束手无策,只能每日看守着莫忧,一把年纪每天都休息不好。
依照他和莫忧的状态,继续这么下去,估计两人都扛不住几天。老太爷肯松口让莫忧去摇光星……虽然希望渺茫,但好歹是一条活路。想到这里,他暗暗攥紧了手心。
航程很短,大概半月不到就到了。为了快一些,他们还霸道占用其他航班空间迁跃的排名,插队插得很欢乐。莫忧一行人来之前,仲孙沅的生活却有些不大好。
作为学神,仲孙沅根本没将期末考试放在眼里,反而是其他活动将她所有时间都占据了。
因为她是一年级首席生,她还要组织学生寒假活动。也正是因为一年级,寒假的虚拟机甲大赛基本是走过场,组队去躺尸混经验……当然,某人除外,仲孙沅过去就是为了打脸的。
可是她还没开始打脸,她就被寒假活动的事情弄懵了。
在她看来,学生一年不回家,寒假给大家回去探探亲多好,干嘛还留在学校弄什么额外的寒假活动,一个机甲大赛都能玩到下学期开学了。
“那是对你来说,你可以打到总决赛,但是其他学生都是去躺尸走过场的啊。躺尸躺完了,其他时间怎么办?蹲在宿舍发霉种蘑菇么?”李轩一针见血,将仲孙沅刺得几乎暴走。
这家伙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不是首席生不知道首席生的苦逼,自己倒像是一个老妈子!
“要是没事儿做,自己找事去做啊!”仲孙沅几乎要咬牙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她就是一个技术宅女,理论没问题,动手没问题,但是娱乐真心要她的命啊,“我又不是老妈子!”
“但你是首席生啊……”墨肇把玩着筷子,一手托着腮,理所当然说道,“寒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是回去探亲,一来一回就一个多月,在家里住一晚,然后其他时间在飞船上磨叽?所以说啊,联邦军校就有这个传统了……为了寓教于乐,你总得拿出一个章程。”
仲孙沅几乎要气结了,自己怎么知道安排寒假的全体新生活动?
“要是不行的话,可以去问一下表哥啊,他也是首席生……对这个肯定拿手。”姜澜月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自己不行还能搬救兵么,万能表哥值得推荐。
“也是,我怎么把姜阮学长给忘了……”
仲孙沅嘀咕一句,只可惜,这次姜阮也是爱莫能助,不是不想帮,而是不能帮。
“凡事总有第一次,学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不管如何,也算是一分经验。”姜阮无情拒绝了,说道,“活动么,自然是以开心为主,教育为辅,就算做得不好,也没人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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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么,自然是一开心为主,教育为辅,就算做得不好,也没人怪你……姜阮的话在仲孙沅脑海里回荡,然而她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她觉得自己这是在作死。
仲孙沅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就努力想要将这件事情做得完美。
就好比她已经是首席生,首席生该做到的事情她都努力学着去做,这次也不例外……可是,臣妾做不到啊!对于一个脑子里只有剑和机关的技术宅女来说,寓教于乐简直就是挑战情商。
别说仲孙沅做不到,搁到其他修士身上一样抓瞎,他们的生活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再不济就是找人切磋,出门在外还要防备别人杀人夺宝……让她去教这些学生如何和同学撕、逼?
思来想去,仲孙沅还是决定先将这个事情放下。她手上搜集了不少娱乐计划,但都是针对参与人群少的对象,而这次参加活动的却是整个一年级新生,整整四万九千余人!
这件事情没啥头绪,她决定去看看姜雅。它最近都是神出鬼没的,经常看不到人,哪怕是自己这个主人,也未必能时刻知道对方所在的位置,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当然,身为它的主人,仲孙沅要想知道直接就问,它不会对自己有所隐瞒或者欺骗。
然而仲孙沅是期待姜雅从【它】变为真正的【他】,也耐心尊重对方的**和自由,它愿意说便说,愿意隐瞒就隐瞒。就算隐瞒了事实,这事情也绝对不可能对她有害,随它去了。
其实姜雅这几天神出鬼没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仲孙沅,准确来说是为了仲孙沅的荷包。
太叔妤瑶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她既然说了让姜雅去参与这个李代桃僵,搬空十字星的任务,自然会做好万全准备。派遣驻守在摇光星的管家,耳提面命教导姜雅各种勾心斗角的技巧,各种花钱巧语和敛财手段,一切都是以坑钱保命为最终目的。
鉴于姜雅的等阶太高,人家可是相当完美的机关人,学习能力之强令人汗颜无比。
那位给姜雅开小灶的管家更是连呼天才,对姜雅的感度也是呈几何数字上升,一个教得迅速,一个学得飞快……单纯如雪的姜雅热情奔放地朝着豆沙包的境界一去不回头。
当然,仲孙沅看到的姜雅依旧单纯,依旧是那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随手拈来的逍遥散人。
看着姜雅带着淡笑的脸,仲孙沅觉得它和师尊越来越不相似了,哪怕长着一样的脸,但一眼就能分辨出两者的不同。也许,过不了多久,姜雅就会要求自己给它换一张脸了。
因为是当冒牌莫忧,还是去十字星这么危险的地方,她挺担心姜雅会露陷儿。机关人,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哪怕和真正的人相差无几,但在真正的科技面前依旧会原形毕露。
为了姜雅的安全,自己也不得不多多提醒几句,“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记得用神识联系我,我将你收回机关召唤阵。这个任务不要紧,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安全。”
仲孙沅看重的人就这么一个,从一号到七号,它们的存在甚至比亲人还要重要和特殊。
姜雅微微颔首点头,目光清淡如水,澄澈得似乎可以一眼看到底。
这么单纯无争的七号,真的可以适应十字星的生活?仲孙沅突然有些懊悔,当初制作它的时候,就该添加一些高情商和高智商的斗争技巧……然而,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挺蠢。机关人的能力和机关术士有一定关联,自己都没这个手段,姜雅怎么可能会。
姜雅的眸光带着些微的柔和,“嗯,我会记住尊者的嘱咐,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仲孙沅的话对于姜雅来说就是命令,既然是命令就一定要遵守。仲孙沅不知自己该开心还是该沮丧,姜雅遵从命令了,但它却是因为自己是制造者而不得不遵守,不是因为它自己。
“一切随你心意来吧,倘若喜欢这件事情就去做,不喜欢就推掉,没人会强迫你。”说到底,十字星这个地方对姜雅来说还是太危险了,“我不会怪你的。”
姜雅自然不会说不愿意,其实它觉得管家和太叔大人说的话很正确,自家尊者的确很穷。不说别的,光是为了制造它就倾家荡产,她身边那点资产……真心穷啊,自己该为她分忧。
倘若仲孙沅知道姜雅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她会不会暴走。
连自家产出的机关人都知道她穷,一心想要养家糊口,可见……姜雅爱自家尊者爱得深沉。
随着时间临近,仲孙沅也终于弄出一份比较粗糙的寒假计划,不是她娱乐方面的情商突然爆表,而是她受到了七号的启发……或者说它那张脸带来的灵光……
“万花节?这是什么东西?”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看她写了好几个晚上,涂涂改改之后的计划草稿,要不是对方的字挺漂亮,那乱七八糟的草稿看一眼都觉得烦躁。
万花节,万归宗在冬至前后举行的活动。冬雪之日催生百花盛放,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说是赏花会,其实就是一个给单身剩男剩女拉郎配的地方,催促那些几百岁的老妖精干净找个男的或者女的结婚,努力增产给沧溟界添人口。
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大部分的修士修炼太多了,感情方面冷淡得很,除非是真爱,不然不可能结成道侣。结成道侣的条件太苛刻了,实力、容貌、性情、缘分……啥都要计较。
自然,不结成道侣就没有爱的结晶,沧溟界的修士人口多半还是要从凡人中填补,修士和修士的孩子凤毛麟角。对于修士来说,**的啪啪啪远没有精神方面的融合更加令人愉悦。
仲孙沅作为大龄女青年……额,其实以她的年纪来说,在沧溟界还算年轻的,但架不住也是五百来岁的老姑娘啊,几乎每年都会收到掌门发来的万花节请帖。
仲孙沅第一次参加是十几岁那年,那可真是魅力的豆蔻年华。然而,她兴冲冲地喝了两杯酒,整个人都头昏眼花,蹲在一旁种蘑菇,看其他人笑语盈盈,然后才一步三摇回了踏剑峰。
哪怕时隔多年,她也记得自己一脚踩空被雪埋了一夜的事情。
然后师尊就嫌弃她酒量不好,鼓励她多喝酒,免得以后万花节吃亏……所以说,仲孙沅的酒量能好成这样,真知灼见的师尊功不可没。从那之后,论喝酒,再也没人干得过她了。
当然,仲孙搞这个万花节不是为了给学生拉郎配,也不是丧心病狂催促他们尽快看上眼,为联邦人口做贡献。既然是寓教于乐么,干脆就办一个盛大的古风宴会喽。
每个同学或多或少都会一些才艺,所以说助兴的才艺表演完全不用担心,直接从学生中筛选就行。猜灯谜、放花灯、赏花……看冰雪皑皑之下盛开的姹紫嫣红,还有仿古的坊市。
坊市的小贩可以让学生客串,卖东西得来的盈利可以充作学生会下个学期的活动资金。
哦,例如丢绣球招亲,喜欢的学生能抢到绣球也能上阁楼举行【婚礼】……她觉得,这个项目将姜阮学长勾搭过来,肯定会火爆如潮。能想到的坊市内容和建筑,她几乎都弄出来了。
因为权五那个旅游星球的计划,仲孙沅虚拟建模的本事已经得到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
一座小小的,可以容纳十万人的小城模型,在几天内就完工了,她也将这个活动计划给权五发了一份。权五想要做一个垄断性的旅游项目,自己作为合伙人之一,总不能拆他的台。
权五倒是心宽,对此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免费宣传机会。
旅游星球的计划已经开始建设了,初期的各种宣传也开始酝酿,若是能在摇光星球达到不错的宣传效果,这也意味着将会在上流社会宣传开来,这比广告费和宣传费就能节省下来了。
他在摇光星上过学,自然也知道这个地方的少爷小姐有多少。他们满意了,这个口碑就成功打出去了。到时候自己再稍加运作,旅游星球还没建设完,就已经弄出知名度了。
当然,这个小城的建设丢给学生会的处理审核。他们觉得可以建设,就能着手去做。
按照现在的建筑技术,顶天一个月就能完工。像是以前去的游乐场啊,游乐场附近的温泉村啊,基本都是这么来的,它们用过一次,还能为摇光星的旅游添砖加瓦,物尽其用。
仲孙沅是谁啊,一年级新生基本没有人不认识她,第一军校的学生会又是姜阮的天下,这笔建设资金自然是毫无悬念地通过审核。仲孙沅除了提供意见和建议,其余时间都比较闲。
当然,说完全清闲也不可能,她还要审核各个学生报上来的节目项目和表演效果。
等忙得昏天暗地了,仲孙沅几乎要忘了时间。
“这凡人啊,生命短暂,但要做的事情可真不少……感觉时间过得好慢。”
仲孙沅遥想自己当年,除了修炼基本不用思考其他事情,不需要为生活奔波,不需要制作什么计划书,也不需要做生意,餐风饮露就能过活。
就在她抱怨的空档,莫忧一行人已经在星际航海海关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