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夜宿问卜
叶皓东很确定自己看到了一名曼妙**女子于水中怒视自己。姿容端庄,身材一流。可还没等他欣赏够呢,一转眼的功夫女子就在他面前消失不见,只余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叶皓东坐到水边仔细思量,确认自己已经酒醒。刚才所见绝非幻境。可就这么眨巴眼的瞬间,那女子就消失不见了,真是奇怪透顶的事。他来到水潭边,伸手去捧水喝,等手探入水中才发现这水冷的邪乎,冰冷刺骨。即便是这盛夏季节,澈冽清寒的感觉仍然从手尖一直传导到头皮,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样的水中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沐浴?难道是我看花眼了?脑海中似有无形线索引导着他往更唯心的方向寻找答案。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鬼?这可是个新鲜玩意,一定要再看看她的样子。
就在他动了这个念头的时候,小别墅门前的白炽灯突然熄灭,紧接着别墅的后门传来一阵马蹄声碎。叶皓东闪目观瞧,但见一道白光呼啸而去,速度奇快远胜他身边坐骑。叶皓东提缰上马打马就追。等到了后院只看到一抹白光消失在夜色笼罩的森林里,空气中似有淡淡余香飘过。
天色已晚,叶皓东想到家里人一定在寻找自己,这才想起打开手机看一看。一格信号都没有。抬头看天倒是月朗星稀,想靠它辨明方向却显然不大靠谱儿。正是农历的六月中旬,月正方中,看不出偏向哪个方向。回头看小别墅卧在夜色中,四周只有瀑布落潭的声音。叶皓东注意到别墅的后门没有锁,他晃着身子走了进去,刚被风吹散的酒意又回来,有些晕乎乎的。屋子里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叶皓东莫名的觉得困倦,也不辨室内陈设,只寻了个舒服位置迷迷幻幻倒下就睡。晚间,熟睡以后,梦幻连连。
先是梦见一个年轻武士云游四方,在一处深山幽谷中,发现一户人家,由于天色已晚,便上前乞宿。美丽的女主人允诺了,并陪武士去溪涧沐浴。女人在溪边褪下衣裳,并替武士洗擦身体,武士心神迷醉,但及时清醒过来,抑制住自己的欲念。晚上她将武士安顿在茅舍里。夜深后,屋子周围传来一阵阵野兽的脚步声、猿猴的啼叫声、女人的呻吟声,令人毛骨悚然。叶皓东迷迷糊糊中觉得似乎梦中武士就是自己,又依稀记得女主人模样正是那出浴女子。悠忽间,梦中人物场景大变样,叶皓东化作风流才子,于京华纸醉金迷夜总会买笑,来到大堂,目光所及,一派春光无限:众女皆身负高学历且模样俊俏,教养良好,善诗词歌赋学贯东西。身上衣着争奇斗艳目不暇接,极尽诱惑之所能。西式的娇媚超短睡裙高高开着叉,中式的肚兜儿珠光潋滟,俏皮的兔女郎毛绒三点式,狂野的束带紧身衣,黑色蕾丝的长筒吊袜,透明开档连身网袜……还有各色制服--端庄女教师,娇俏小护士,野性女警察,诱惑空姐……叶皓东迷醉于眼前美妙,迷迷糊糊伸出手去触摸,好像真的触摸到《诗经》里讲的美人柔荑一般,禁不住心荡神移??????
次日醒来,叶皓东只觉得浑身酸痛,四下张望,才发现自身所在之地绝非什么别墅,而是一处小水库的排灌站。他竟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睡了一夜。走出门巡视一圈,才发现所谓的瀑布其实只是上方大水库一个泄水的库眼。水潭里的水清冷纯净倒是真的。而他骑来的那匹马早不知所踪。叶皓东四下张望,注意到这个小排灌站跟那个小水潭之间是互通的。他又回到排灌站内仔细搜寻,在一个小窗台上发现了一大盆开满紫色小花的花草。除此之外,室内只有操纵排水设施的两部电机控制柜,再无其他。
叶皓东来到后院,发现这里种着许多开着漂亮的粉色小花的植株,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闻之令人精神一振。在后院的土地上,叶皓东找到了许多凌乱的马蹄印。他仔细辨认后断定是两匹马留下的,一个蹄印宽大略浅,一个则小一点略深。正琢磨这事儿有点玄乎乎的,耳边突然传来虎子憨厚的叫声,紧接着是阿依古丽甜丝丝的声音,语气里透着焦灼之意。马蹄声跟着入耳,昨天叶皓东骑来的那匹马在前,阿依古丽带着虎子骑着两匹马跟在那匹马后边,来到排灌站门前。叶皓东伸个懒腰,笑嘻嘻来到阿依古丽面前,“咋找到这儿来了?急坏了吧,眼睛怎么红了?”西疆月亮跳下马扑到他怀里又掐又打,哭的稀里哗啦。“你一天到晚跟这个斗,跟那个斗的,满世界的树敌,冷不丁消失了一晚上,谁能放得下心?
叶皓东推开阿依古丽,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笑道:“再哭就成了小花猫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大概是昨天喝这个马奶酒还没喝习惯,又在马上受了风所以醉的厉害些,到这以后糊里糊涂就睡着了。”说罢,他又走到那个水潭边,撩起两把水洗洗脸,只觉得神清气爽。水依旧冷的刺骨。叶皓东仔细回忆昨夜的梦境,越想越觉古怪离奇。梦中场景太真实了。叶皓东斜眼看小窗台上的那盆花,吩咐虎子,把那盆花带回去,顺便把后园的植株也带回去几根。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想起头几天看过的一条新闻,说的就是纸醉金迷夜总会里逼良为娼弄出人命的事,其中一段镜头是记者暗访夜总会拍下的黑幕,跟梦中情景大致相近,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之前梦到的武士遇美女的梦又作何解释呢?难道那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自己的确撞破了她洗澡,由于是睡前看到过的最后一个女子,所以做梦的时候才会梦到她?他又想到后园的马蹄印和消失在林中的白光,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又是如何忍受住山泉刺骨的寒冷的呢?
回到马场时已接近中午时分。所有出去寻找叶皓东的人已经得知他平安归来的消息,都纷纷回到营地等待。叶皓东回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张天鹏和李语冰正等候在这里。“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心中有件大事无法决断,语冰正好蒙静宁师傅召见,就顺带让我也来找静宁师傅问问,过来以后正遇上虎子他们在找你,我不放心也过来等等看,你小子是不是遇上什么狐狸精桃花仙给迷上了,所以才夜不归宿?”
叶皓东一听就来了兴致,“这位牛哄哄的静宁大师就在西康草原住?”
张天鹏抢在李语冰前介绍道:“她居无定所的,一年中多数时间以云游济世为主,她的医道很高,最擅长占卜星象之学,但一般人绝不给看,她每年只算三卦,一般是价高者得,每年的这个时候在西康草原北边的喇嘛庙搞一次竞价买卦,找她看病倒是没什么讲究,一般情况下遇上病人就会给看,老吴的老爹去年病倒了,国内国外的专家看个遍,都是病入膏肓等死吧,后来把她请到了,手到病除,甚至都没怎么吃药,只服了些补气的中药就恢复了,老吴对她那是敬若神明深信不疑。”
叶皓东笑道:“算卦这活儿我其实也略通一二的,比如你说的难决大事,你不说我就知道是什么事,你要信得过我,甭找什么大师去,直接问我,立马儿就告诉你该如何决断。”
“想不到你是文也行,武也行,连这个你都明白?你倒说说看,他有什么难决之事?”李语冰笑问。
“他想把在俄罗斯的事业结束了,回国发展,又担心里里外外的人阻挠,所以一时难决,其实要我说他这就不算什么难事,回来就对了,给老毛子上税还有瘾了你?哪儿没有阻力?咱们能在俄罗斯打下一片天地,就不愁在国内打不开局面,官商勾结这一套哪儿都一样,你会给老毛子高官塞钱,就不会给咱们的同胞送礼了?要我说,俄罗斯那边的产业除了资源类的,全都卖掉就结了,不仅要卖,而且要便宜卖,就卖给人家希望你卖给的对象,咱撤就撤个痛痛快快。”叶皓东一副半仙儿样子,给天鹏哥指点迷津。“你去问那个静宁大师,以你的财力终究难免挨上一刀,与其被他宰一刀还不如便宜自家兄弟,承惠五毛钱,概不赊欠,提醒你啊,多了不要,你要是拿不出五毛来,嘿嘿,就拿喜儿抵债。”说完拿眼睛使劲瞟笑的前仰后合的李语冰。
“算你蒙对了,但你对他太了解了,知道他心中的为难也不奇怪,宁静大师却不需要对任何问卦之人了解什么,往往就能一口道出对方心中所想,且百试百灵。”李语冰笑罢说道。
“让你们两口子说的我心眼都活了,要不我也去见识一下这位铁口神断医卜双绝?”
“她最厉害的其实是身上的功夫,说起来还跟我有些渊源呢,认真论起来她还是我的师门长辈呢。”李语冰眼中似有笑意蕴藏,心头正回忆起刚认识关静宁时的情形,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背着手背诵易经,还郑重其事给自己指点迷津的小不点,现在已经是华夏祝由术唯一的传人,一身皇帝内经演化来的气功也修炼到神乎其技的境界。
从马场出发一路往北,约三十公里,来到一座大山脚下的喇嘛庙。庙宇不大香火却鼎盛。叶皓东带着刚子跟随张天鹏和李语冰来到此地。等待求见那位神秘的静宁大师的机缘。
山门外有小喇嘛迎候,几个人因为李语冰的关系被让到室内禅房暂居。有小喇嘛奉上香茗,却是山中人自产的松树茶,味道有点儿怪。虎子喝的还津津有味,叶皓东只喝了一口就吐了,李语冰道:“这叫清针茶,非心无碍者不能品尝其中的妙味,你这人忒俗,这茶你喝到肚子里如针扎喉,一准儿喝不下肚,可见你还不如你这位兄弟心思纯净。”叶皓东歪头看虎子,表情略有得色。
又有小喇嘛进来,对几个人说道:“太师叔说,请刚才喝不下茶水的施主去后边道场,等候竞价今年的三卦,请李师叔和这位大哥直接去后边云房相见。”
叶皓东哈哈一笑,一拍张天鹏肩头,“咱们哥俩就是俩大俗人,看着就像冤大头,只好做那被宰的肥猪,人家两位国术大师仗着武功高强把一杯茶喝下肚子,就成了半仙儿大师眼中的能人,免费就能见一面。”
竞拍的会场人很多,那晚宴会上许多人都在其列,叶皓东居然看到了高雨泽和乔云飞也在其中。
当叶皓东跟着小喇嘛走进竞拍的道场时,躲在暗处观察众人的一双大眼的主人忍不住轻呼一声,呀,竟然是他!这个可恶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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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八章 仙师灵卦
有云牌响过,从里边走出一名黄衣喇嘛。头大如斗,脸红脖憨,声如洪钟:“命好不如运好,运气犹如春夏秋冬,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生经历童年青年中年晚年四季。有一生旺,有一生衰;有早年旺、中年旺、晚年旺。甘罗十二为秦相,姜太公八十遇文王。孔明初出茅庐,范蠡泛舟西湖。花开花落,日出日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守得云开见日出。能进能退,能上能下;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旺运时积极奋进,衰运时退壁三舍。总之,要做到等待时机,抓住机遇,功成身退。时代是一种大环境。时代不断更新也是天意。战争与和平,刀耕火种与手机电脑,红楼梦与青春之歌。时也命也。同样的命在不同的时代导致不同的命运。要根据时代来决定自己的选择:顺则昌逆则亡。命是车,运是路。命运如舟与水。路影响车,水影响舟。先天的出生日期影响后天的运气变化。十年一大运,五年一小运。吉凶祸福天数三分,地数三分,人数四分,天定地定未必人也定,有大贤者逆天改命也未可知。”
一番封建迷信说教开场白结束后,喇嘛取出一个烫金大红字谏。“尊吾静宁仙师法牒在此开三卦玄断命数,此三卦中一可问三事,分别为批问运程卦,求得姻缘卦,保得福寿卦,价高者得,以世俗金50万起,叫价不设上限,俗世人吴氏振华现在请到后堂来见仙师,其余人等可以开始竞价。”
叶皓东和张天鹏坐到最后边,尽量躲开乔云飞这口大黑猪。这道场也算个八面来风的所在,每个位置前摆一张小桌子,沏着茶水,叶皓东一喝果然不是那个清针茶,正宗的西湖龙井。
台前有青年喇嘛走出来高喊一声,“竞拍开始,第一卦五十万起,有竞价的没有?好,这位先生出价五十万,噢,那位先生出价三百万,三百万,三百万一次,噢,那位先生出价五百万??????”叶皓东看这厮,怎么看都像购物广告里极富激情的主持人。声音高亢洪亮,表情丰富。
价格出到两千万的时候张天鹏出价了,五千万,一下子震慑住了全场人。叶皓东恼怒的问:“哥们儿不是给你算完了吗?你还问个俅事?”“爷去问姻缘成不成?你三十不到的人娶了五个媳妇,养了六个娃了,哥哥快四篇儿的人了,还跟这儿旱着呢,我找大师帮我想想办法,看怎么能降住那个娘们儿。”
青年喇嘛连叫三次价,无人再加价。“今有黔滇二省数万失学儿童生受京城义善之士张氏天鹏公慈赠五千万RMB,此举功德无量,静宁仙师当亲自为张先生求仙问卜,祝愿张先生心想事成。”众人多数都认识张天鹏,知道这是个财雄势大的主儿,自问财力不及何苦找人家不痛快。
叶皓东想不到这三卦的卦资居然是做这个用的,很是感到意外。正合计这事儿是真是假呢,就见刚才那名黄衣大喇嘛又走出来,对青年喇嘛耳语了几句。青年喇嘛点点头,接着对众人施了一礼,“仙师法牒,今日三卦皆为明卦,刚才张先生中了第一卦,所求者为姻缘卦,仙师已有卦言相赠。”说完走到张天鹏面前,将手上所谓法牒双手递给他。众人看张天鹏脸色就知道仙师猜中了他的心思,一时议论纷纷频频点头。都在赞静宁仙师的神奇。
叶皓东好奇,凑过来看,“还没问呢,就知道答案了?不是李语冰在里边说什么了吧?”“死的远远的,脏心烂肺子的货,你丫既然不信就多余来这里,净捣乱。”张天鹏气哄哄推了一把叶皓东,连忙打开法牒观看。叶皓东厚着脸皮又凑过来看。想着看是不是桃园结义孤独一枝呢。
只见卦签上写道:十三载倥偬,再回首鬓斑白,欲求玉人终身相伴,奈何花落水无情,无情未必真无情,只缘身在此山中,欲求美姻缘,需向身边问。
虽然不是桃园结义云云,叶皓东看完后仍哈哈大笑,“我道他真有多高的道行,你要是能问明白,还找他干什么?早登记生娃去了。”张天鹏神情凝重的摇摇头,歪头看着叶皓东,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叶皓东猛然反应过来,一指自己鼻尖儿,“我?我靠,咱不带这么玩的,我跟李姐只说了不到半小时话,小手都没碰一下,再说,她那小手能化水谁敢碰啊,你都当了一个多星期的开荒牛了,可不能昧着良心怀疑哥们儿。”
张天鹏无心理会他的玩笑话,摇摇头,道:“李语冰有一心结,十四年前的事情和海外这十三年的生活,她还放不下,对于她而言国内政局看不顺眼又无能为力,所以只好逃避,在非洲她的革命事业进行的并不顺利,合众国两度把她列为国际通缉犯,她想唤醒当地人争取独立自主,却往往成为小酋长们利用的对象,最终是打倒一个大酋长,不知不觉又扶起一个小酋长,打来打去也没建立起一个她理想中的**国家,她这次回来其实已经有些心灰意懒,但在国内她觉得太气闷了,她忘不了倒下的那些同学,这次回来其实只是为了给我十三年的等待一个交代,我觉得她如果再回到非洲,这辈子就不打算回来了,我觉得她有死志!所以,皓东,哥们儿在这求你了,仙师说需问身边人,就是说这件事儿非你莫属,你要有本事把她留下,就是把她收编到你的娘子军里也无所谓,我只要能看着她好好活着,这辈子我就觉得活的有趣儿,否则,这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叶皓东想到了上次他被绑架时,他家族中人的态度,顿时理解了张天鹏这种心态,事业已经到顶,家庭就是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浑汤子,朋友只能是事业上的伙伴,无法成为精神上的寄托,如果没有李语冰这点儿念想,这厮除了醉生梦死外还真没什么可追求的了。“少放屁,我叶皓东这辈子就不能有个姐姐了?看见没有?什么叫英雄?什么叫纯爷们儿?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关键时刻还得看咱的,这事儿你交给我了,李语冰这个姐姐我认定了,她哪也去不了,你就擎等着当我的姐夫吧。”这厮反复强调姐姐这两个字,无外乎就是告诉张天鹏自己的态度,绝没存过收编李语冰的心思。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张天鹏眼中,个人生活方面就是头贪得无厌的驴子。
前台的年轻喇嘛此时已开始主持第二卦的竞拍。最终拍中这一卦的人正是高雨泽。由于众人公认的首富张天鹏已经实现目的,余下众人自问彼此财力所差无几,接下来两卦就看谁的心理底线更高诉求更强烈了,于是竞价却比上一卦更加激烈。最后是高雨泽以七千五百万的价格拍到了这一卦。青年喇嘛高声宣布:“今有陕甘二省数座文物古迹因资金问题年久失修,现有京城义善之士高氏雨泽豪赠七千五百万RMB修缮款,此举利在千秋,静宁仙师当亲自为高先生求仙问卜,祝高张先生心想事成。”
依旧是那个黄衣喇嘛从里边出来拿了一张法牒交给年轻喇嘛。年轻喇嘛打开法牒看一眼后,高声读到,明卦,所求者问前途运程,卦签在此。说罢把卦签送到高雨泽面前。高雨泽把卦签匆匆打开一看,不多时勃然站起,“什么狗屁仙师,爷要当面问问他,老子做了什么就多行不义必自毙?凭什么就断言我活不过今年去?你倒是说说怎么我就一叶知秋,秋风秋煞了?就算他说的对了,我花了这么多功德钱,总该指点我条明路吧,这方面连个屁都没提,他凭什么收老子的一亿保证金?”他这边愤然而起,随行的保镖们在院外都要往里闯。
叶皓东一听顿感新奇,暗想,感情这伙人求卦,还得交一笔保证金,张天鹏和我就没交,难道说这个仙师就能算出来谁是那有可能赖账的人?
高雨泽的保镖想闯进道场,从后堂里突然蹦出个中年道人,飞身跳到保镖中间,脚踩八卦七星步穿梭在几人中间,身手就抓人,一把一个,全扔的老高,接连不断连绵不绝,好像杂耍班子里的扔球表演,把六条大汉扔在空中,用双手不断循环接住再扔,不消片刻,这六人都被扔的口吐白沫眼睛翻白。道人把他们放到地上,微微一笑道一声献丑,抱拳离开。道场中的富豪们,连同叶皓东都看的目瞪口呆。叶皓东暗自琢磨,就这一手儿,刚子也未必能做到,虎子或者有这样的能力,但绝用不出如此神奇的手法。这个道士竟是个圆满级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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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 蚍蜉撼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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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诗人韩愈在《调张籍》一诗中,开头几句说:“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这几句诗的意思是:李白、杜甫的诗文顶天立地地存在着,犹如万丈光芒(照耀了诗坛)不可泯灭。没想到一群无知的人竟然这样愚蠢,借故设法对他们进行毁谤。就象那蚂蚁企图去摇撼大树,太可笑不自量力了。这六句诗很有名,常为后人所引用。韩愈在这里,对李杜的诗歌成就作了极高的评价,同时对诋毁李杜的轻薄后生给予了辛辣的讥斥。叶皓东没韩愈老爷子的水平,这厮用最简单直白的话形容了高雨泽和他的保镖们的举动:“二了吧唧的,拿着手枪打F—22,想死也不用这么追求创意。”
黄衣喇嘛去而复返,是冲着高雨泽来的,“仙师有谕,非是她不肯解你危难,实在是你命中煞星太过凶猛,你本大富大贵之命,奈何贪得无厌所求太多,伤了根本运数,故而犯了这绝世煞星,此人不敬天地人神佛鬼,却能予取予求无不应验,乃大鸿运之人,他有大事要着落在你身上,你命犯此人手,故而神鬼难救,如果你现在就能及时收敛,勿让此人抓住你把柄,或可延缓一二,逃出生天也未可知。”
叶皓东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高雨泽犯的这个凶煞之人怎么听都像在说自己呢。高家跟他已经势同水火,有一天扳倒他们,叶皓东自然不会放过这小子。如果说这个煞星就是我叶皓东,那所谓的大事着落在高雨泽身上又做何解?难道说这小子会是个突破高家防线的突破口?这些日子舆论上的斗争虽然激烈依旧,但老百姓看的多了,更多的感受是认为这是政治博弈中的狗咬狗行为,审美疲劳了,也就提不起多大兴致。叶皓东已经打发林文舟回家照看媳妇生孩子去了。最近他正在琢磨寻找高家和乔家的破绽呢,乔家贪财,叶皓东琢磨了一个局,正要借重威尔金森来实施,如何对付高家他却毫无头绪,眼前这个仙师送给高雨泽的一卦,却给了他灵感和方向,他由此联想到了那个关于纸醉金迷夜总会的梦。难道这是静宁仙师在特意指点我叶皓东?这个静宁仙师神了!他先认定我是解决张天鹏姻缘问题的关键人物,现在又认定我是高雨泽命中煞星,这家伙跟我很熟吗?难道是虎子对他说了什么?想到这儿,他自己在心里就把这个可能给否了,别说虎子绝不可能说,就算是他被诱骗的说几句实话,也没可能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说这么多。难道这个静宁仙师真是位有道高人?
高雨泽见自家保镖个个不顶事儿,也就没了底气再闹事,立刻颓了。气愤的坐下后,心里边儿却在想着一会儿离开这里就去找武警部队来扫平这里,管这个破庙是谁在罩着的,扫完出口气再说别的,办他的理由就是组织邪教聚会。
道场内外恢复秩序,青年喇嘛再次走到台前。
“各位善男信女,蒙静宁仙师信任,我们针对京城贵人的三卦拍卖活动至今已在本寺办了三年,各位中间有的人也曾捐出善款当面求静宁仙师指点过,了解仙师的人都知道她老人家是菩萨心肠,所得善款从来是说到哪用到哪,家里有急病重症的,只要是不在她三不治之列的人,她也从不推辞,大家知道仙师非道亦非佛,不信因果报应不求今生来世,自由自在无牵无碍,走遍大江南北,这几年想找她麻烦的人到处都有,其中不乏有权有势甚至一手遮天级的省市领导,但是至今却未有人能奈何她老人家分毫,除了因为她老人家广结善缘有俗世大能相助外,还因为她老人家身边有两大护法,而仙师本人更是本领通天鬼神莫测,刚才静宁仙师用秘法告诉我,在场中人有两个人对仙师心存不敬,其中一人更起了歹意,妄想拍卖会结束后,寻衅报复仙师,在这儿我要警告动了这个心思的人,你趁早死了这份儿心,惹火了静宁仙师,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仙师还让我转告另一位对她心存不敬的人,既然你不信静宁仙师有大神通,那这第三场竞拍你也就不必参加了,李杨二位施主已经跟仙师见过面,现在已到了山门前,张先生如果无意参与第三卦的竞拍现在就可以走了,同时也请叶先生站出来自行离去吧,本道场不欢迎你。”
大家从这句话里都听出来对静宁仙师不敬的两人是谁了,高雨泽是暗自心惊,叶皓东则一脸坦然坐在那儿,看意思没打算挪动屁股。
张天鹏起身的同时拉起叶皓东就往外走,到门口时,有小喇嘛过来端一个托盘,张天鹏掏出支票填了刚才竞价的数字签上名字,递在里边。叶皓东拉住他问:“这些钱真是用来做那些事的?”张天鹏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叶皓东奇道:“你丫一年到头在俄罗斯厮混,咋知道这事儿真假的?”
“李语冰告诉我的。”那个心思纯净的女人不虚言不妄言,叶皓东无条件信任她的话。
叶皓东一招手呼唤小和尚,想大大方方也捐一笔出来,结果一摸兜什么也没有。小和尚脸上淡淡的笑意很真诚的望着他,看起来很期待这位难得大方的施主下一步的举动。这厮被看的脸一红,胳膊肘捅了张天鹏一下,“借点钱。”“多少?”张天鹏一边掏出支票本,一边问道。
“反正活到死也花不完,捐就多捐点,就先一亿美金吧。”张天鹏麻利的把支票本收起来,果断的:“没有!”叶皓东嘿嘿一笑,“你丫就是没见过大钱,不懂得花钱的道理。”边说边把手表摘下来,递给张天鹏,然后用抢的方式夺过天鹏哥兜里的支票本,在上面哗哗签了张天鹏的大名,扫一眼支票本的上限数字,直接添了个一亿RMB。“回头我让于季四拿钱去你那赎手表。”张天鹏夺回支票本,“你小子想得美,这只表算作价卖给我了,给你戴它都糟践好东西。”说完解下自己的江诗丹顿限量版扔给叶皓东,不客气的把叶皓东那款独一无二的百达翡丽戴到自己手腕上。
山门外,两天没刮胡子的虎子站在俏生生很有少妇风韵的李语冰身前,颇有几分美女跟野兽的意思。
叶皓东走过来就问:“见到那位静宁仙师了?”虎子点点头。“长啥模样?都跟你说啥了?有没有跟你打听关于我的事情?”这家伙嘴皮子何其利落,噼里啪啦就是一顿问。虎子想半天,最终点点头,道:“隔着个帘子看不清模样,就知道是个女的,叫关静宁,身边有一男一女两个道士服侍,男道士的功夫不在我之下,女道士不在李大姐之下,仙师跟李大姐在里边讲话,那个男道士跟我说话来着。”
叶皓东闻听仙师是个女的,顿感好奇,同时也对虎子没能一睹这位静宁仙师的庐山真面目而倍感遗憾。又问:“那个男道士都跟你说什么了?”虎子道:“他问候我爸来着,还说有机会还想再向我爸讨教,又说他们四个人很久没聚一聚了,说有一个姓董的,还有一个姓廖的,还说希望下次他们聚会的时候,希望我也能跟我爸一起去,就说了这么多。”
叶皓东吧嗒吧嗒嘴,“我怎么听着有点华山论剑的味道啊,这个老道是个圆满宗师,你老爸也是,那个姓董的和姓廖的咱们虽然没见过,但能跟你老爸他们平起平坐的人物估计也应该是这个层次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各有一个外号什么的,如果没有,我倒是能给他们各起一个,比如这个老道就叫:‘脚踏七星八卦,双手分乾坤日月,盖天第一手’牛鼻子老道,咋样?这个外号拉风吧。”
李语冰闻听笑的前仰后合,“张师兄要是听到你给他起这么个外号一定被你气死,三十年前他倒是真有个外号的,叫‘草上飞’,是*特委重点缉拿的A级通缉犯,现在也是,只是没人抓他了。”
“什么破外号,一点气势都没有,听着就像江湖上的小混混儿,哪有一点大高手的风范。”叶皓东一撇嘴,又说道:“姐姐,请教你件事情,这个静宁大师这么大谱儿,能劳动两个宗师级的人物给她保驾,那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可奉告!天底下谁都能告诉,就是不能告诉你,还有,别贫了吧唧的见谁都叫姐姐,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弟弟,好家伙,你放非洲一个跟班儿的,我求见了四回都没见着人影儿,一跟班儿的都是执非洲军火贸易牛耳的超级大佬,你这个负责统属他的大老板得多大谱儿?”
一句话出口,叶皓东暗吃一惊。他弄国际军火商联盟垄断军火生意这件事连张天鹏都没来及说,李语冰今天早上还不知道这件事,这会儿就知道这么多了。听她话里的意思是在仲二那吃了闭门羹了。叶皓东脑瓜一转,又联想到张天鹏求的卦签里的内容,看起来这位搞革命的姐姐是缺枪杆子了,仲二不知道为什么不肯把枪卖给她,无意中限制了她革命事业的发展,难怪卦签里说我是他们俩结合的关键人物。
“呦,这个静宁仙师还真神了,这也打听得到,我叶皓东在她面前简直没什么秘密可言了,本来我以为全国知道这件事儿的人两个巴掌能数过来,现在看,我在外头做的那些事儿早臭大街了,嘿嘿,你找方仲二这件事儿我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是姐姐你用,别说几条破枪,你就是要坦克要大炮我也给你弄几船去,这些事情都好说,你就说你认不认我这个干弟弟吧,你要认现在就叫我声弟弟,你要不认,我从今以后就管你叫姐姐了。”
李语冰被逗乐了,她其实对叶皓东也很喜欢,两个人都是率真的性格,很对脾气。她点点头,“好吧,我就认你个弟弟了,但是你别指望从你老姐这里打探到静宁仙师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你格外反感,甚至有点憎恨,要不是你干的那些事多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看她都恨不得冲进道场把你揪出来暴打一顿。”
叶皓东:“她拍卖所得真的会用来做她说的那些事儿吗?”
“永远别怀疑这一点,弟弟,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她的潜在势力很庞大,全国各地都有她的信徒,而且很多都是党政机关的领导干部,这些钱她有渠道确保都花在专款专用上,而且我还要告诉你,弟弟,你的钱很多,势力也很庞大,她跟你比几乎就是两个极端,她身边只有张师兄道侣,钱更是连你千万分之一都不如。”
叶皓东点点头,坏笑道:“就算是千万分之一,也不少了。”
李语冰又被他逗乐了,笑道:“好吧,那就百亿分之一都不如,但,哎~被你打断一下,都忘记了要说什么了,我就这么告诉你吧,你们俩做的事情大体差不多,手里掌握的力量也差不多,而且你们都是为了让这个国家更??????”
“得,姐您别说了,我听着这话都替自己脸红,我可没她那么高尚,我活一回就是图一乐呵,干点自己高兴的事儿,蹬腿儿那天回首往事,一看,这辈子做了最想做的事不计成败,爱了最想爱的女人不计结果,养儿女一群,对得起全人类也对得起爹娘生养咱一回,这就是我的境界,那些个进步人士们所谓的反思啊理想啊,痛苦挣扎啊,我是顶看不上的,您要是说我大公无私,那跟骂我没区别。”叶皓东打断李语冰的话。
他的话却引起了李语冰的深思。“人要是没有理想,没有反思,社会还怎么进步呢?思想家活在世上看到人间冷暖不公,却无能为力,内心痛苦挣扎难道这不是很高尚的情怀吗?”
叶皓东嘿嘿一笑:“你弟弟我读书少,见识浅薄,就说说我自己的看法,我认为一个人一生最重要的事情首先是繁衍后代,上对得起人类社会,下对得起父母生养一回,之后是管好自己的理想,任何人都可以有理想,在不妨碍他人的前提下,我们也可以拼尽全力去实现理想,如果我们在追求理想的过程中能吸引更多的朋友参与进来,让大家一起活的更快乐充实,那我们的理想就是正确的,反之就是错误的,什么叫理想?理想就是我们想要实现的生活状态,而这状态仅仅是我们自己想要的!如果把你的理想强加给别人,别人不接受,你就急了,就认为别人没理想没思想,那这样的理想在我看来就是一坨狗屎!”
张天鹏悄悄向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李语冰则很难得的眉头一皱,摇摇头,“你说的太邪了,我回去要好好想想,你不想知道静宁仙师其他事情了吗?”
叶皓东:“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你又不肯说,还有什么可说的,后天我要回一趟申城,你弟妹生双胞胎,想邀请你跟天鹏哥一块儿去,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没等李玉冰表态,张天鹏抢着说道:“好,说定了,后天咱们一起去,坐我的飞机,我这就让人给飞机加油做好准备去。”说完,故作没看见李语冰冲他使的眼色,跑到一边假模假式的打电话去了。李语冰无奈一笑,问:“这个该叫几弟妹啊?”叶皓东嘿嘿笑道:“不分第几名,你可以全叫弟妹,也可以叫她们名字,抚云和阿依古丽你都见过,这个叫江兰,你可以叫她兰兰。”
李语冰微微一笑:“也不怕累死你,将来你的孩子们全长大了,光争夺家产就有你烦的,你这些个媳妇们再为了自己生的孩子跟你没完没了的闹,到时候你更烦。”
叶皓东把手放到后脑,扔下一句:这就是我理想的生活。扬长而去。
总部位于京城的隆庆电力集团,是一家总资产上千亿的民营控股的热力发电企业。它的经营重点在华夏的大西北。在京城只有很小一家煤炭转运站和一座总部大楼。虽然是以发电供热作为主打行业,但它其实也是一家多产经营的集团化家族式企业,矿产资源业,房地产领域,手机制造行业,甚至是成品油加工行业都有它的影子,它的实际控制人就是有晋省第一家族之称的乔家。
京城,隆庆电力集团总部大楼,总裁办公室内,CEO乔宝龙热情的跟威尔金森?盖蒂握手,把北美来的贵客让进会客厅就坐。
第二OO章 撒下香饵钓金鳌
晋商自古通天下。这句话概括了晋商悠久的历史,庞大的规模,逐利四海的精神。东西方的商人在一点上达成共识——逐利。老恩同志说,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得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乔家从明末开始以商立家四百多年,直到抗日战争时期出了个乔四鸣,参加了**八路军,才有人开始从政。近年来更有乔宝峰这样的杰出之辈,把官儿做到了中央核心之地。尽管朝中有高官,但骨子里,乔家依然残存着部分晋商的老派风骨。逐利四海,开拓进取的精神从未丢失。
新时期的商业行为越来越跟政治风向紧密挂钩。在十几年前的某一关键时期,国家开始搞起了国有资产重组,实行市场化管理,鼓励民营经济参与进来。乔家当时及时转型,加入了这场资本盛宴,也为此逐渐放弃了旧式晋商很多做派。官商勾结让他们很容易就可以获得超预期的利润。经过近十几年的积累,他们的资产规模扩大了无数倍,行业领域已经横跨能源,房地产,券商业等十余项产业。而这样的规模也很难再依靠政治风向的变化获得高速扩张的机会。此时,乔家这艘商业航母正面临着发展的瓶颈。
威尔金森的到来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再进一步的机会,一个向世界一流财团发展的机会。这个诱惑对他们而言不可谓不大,从乔宝龙接待威尔金森的规格和态度上就不难看出来,乔家很重视威尔金森的到访。特意在外贸饭店定了总统套房,要求了元首级的接待服务,安排在这样的环境里进行商务会谈,乔家对威尔金森的重视可见一斑。
商业领域里有四样东西顶顶重要,资金,技术,资源,渠道。四样占其一可成就一番事业,占其二可成就大业,得其三可成就伟业,如果四样聚齐,则可于商海之中遇风云而化龙,遨游于四海蓝天之上,成就三井一般的不世鸿业!威尔金森为乔家带来了一个庞大的新能源发展计划和这个计划所需的大半资金,以及相关的国际上更先进的技术,同时他还带来了现成的国际商贸渠道。这个计划包括了太阳能电池,风能设备制造,太阳能发电站,绿色能源房地产开发项目四大核心项目。其中所缺者只有人力物力资源。而资源这一项,从来都是乔家的强项。如果这个计划能得以顺利实施并取得成功,在未来十几年之后乔家将成为华夏能源领域里无可取代的巨商大亨。
整个项目是叶皓东找行业内精英级专业人士设计的。完全从实际可操作性出发,任哪位有眼光的商业家看了这份计划书后都会忍不住怦然心动。在计划书里,大部分资金问题都由威尔金森来解决,技术引进也由他来操作,销售渠道也是现成的,北美几家大渠道商都已确认会支持这个项目。所差者只有资源,人力资源和海量的矿物资源。威尔金森直言不讳挑明,纵观华夏商界只有两家有这个实力接手这么大项目,首推农家,其次便是乔家。乔宝龙尽管对威尔金森把乔家排到农家之后这件事不大感冒,但对于威尔金森的这个计划,他却真的动心了,不过如此大的项目必须要慎重才能做出决定。他把这份计划书提交给家族商会,由商会找专人论证其是否是个大而不当,可操作性极差的计划。等评估完了再做最后决定。这又是个短时间搞不定的事儿,趁着乔家论证这份计划书的空当儿,叶皓东和保利刚搭乘张天鹏的专机直飞了一趟申城。
女人生孩子是一件很壮烈的事情。试想一下,欢爱时缺少前1戏她们会痛,男1根过于粗大她们还会痛,动作粗鲁了她们又会痛。由此可见女人是娇嫩的。可就是这样的娇嫩女子却可以用那条狭窄的产道把硕大的婴儿生出来,女人的伟大,女人的毅力,女人的壮烈在这一刻淋漓尽致!
这不是叶皓东第一次见证孩子出生的时刻,以他对江兰的了解,这肯定是最凶险的一次生产。有个说法是走产道的婴儿要比剖腹产的孩子胆子大,更容易适应社会,为了这个说法,江兰坚持自己生。谁也拗不过她,也只好听之任之。整整六个小时里,江兰的痛呼就没怎么停下来过,叶皓东除了给她吃人参片外什么也帮不上,只能不断的大声鼓励她。倒是医生对江兰很有信心,还直跟叶皓东夸她,你妻子的体能很好,孩子胎位略差一点,但入盆还算及时,顺产没有问题。
双胞胎,一对儿小姑娘。粉红色的肌肤,一出生就被大夫倒拎着小腿儿,打了几下屁股,咳嗽出几口羊水后,哇哇大哭起来,满脸汗水的江兰,虚弱的抬抬眼皮,看一眼就昏睡过去了。
医生在江兰昏睡后,把孩子交给小护士。这位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大夫用低低的声音对叶皓东说道:两个孩子的身体都很弱,身上特别冷,心跳也很微弱,一会儿务必要做个全身检查,估计情况不大乐观,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叶皓东走出产房时,小护士早抱了孩子去了保育室。外边等待的江母和江兰的嫂子齐心也已经知道江兰顺产,母女平安的消息。
被接生医生的几句话弄的有些心事重重的叶皓东注意到医院走廊拐角处,江威那身代表正厅级的二级警监的警服一闪而过。江兰的嫂子齐心走过来,低声道:“站在那有五六个小时了,又心疼又生气,电话响,他气的把电话都摔了。”叶皓东点点头,走到江母面前亲口说道:“妈,让您惦记了,兰兰很好,累坏了已经睡着了??????”“叶皓东!”走廊那边传来江威愤怒的声音。“跟我上来!”叶皓东走过去,江威硬邦邦扔下四个字,自己先一步上了楼梯。
医院的天台上,三个男人站在上边。主角是江威和叶皓东,保利刚在一旁冷眼旁观。江威飞起一脚直奔叶皓东当胸踢来。叶皓东纹丝未动,硬受了他一脚。以江威那点散打底子还奈何不了他。江威这会儿气昏头了,一心只想出口气,王八拳窝心脚,拳脚相加打个不亦乐乎。叶皓东只有拳脚比划到下边,心口、太阳穴等关键部位时,才做简单防护,不大会儿就被江威打的鼻青脸肿。
“打够了?”从没被揍的如此狼狈的叶皓东面无表情看着气喘嘘嘘的申城公安局副局长,政法委副书记大人。这位公安战线上为数不多的不满四十的厅级高官,在媒体公众眼中一贯以警容严整仪表堂堂著称,这会儿全身上下的威严和尊仪早丢到太平洋里了。“没有!休息过来我还揍你,看见你我就想揍!你这个花花公子根本不配兰兰对你的一份心,孩子和兰兰我会让齐心接走,你要嘛离婚明媒正娶了兰兰,我让你把孩子和兰兰接走,要嘛你咳嗽一声,派千万个小弟把我这个碍手碍脚的孩子大舅宰了,我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
“你永远是我哥,就算没有兰兰,你也是我哥,我还记得第一次进去时的前后经历,那时如果没你,很多事我解决不了,比如你鼓动齐振东违反纪律放我回家看老娘这件事,比如你帮我摆平撞死山龙虎这件事,你我之间不谈谁欠谁的,你不痛快我的个人生活问题,觉得兰兰受了委屈,作为我们的大哥,你想揍我你就揍,但如果把我揍急眼了我也会像对我亲哥一样还手揍你,仅此而已,其他的你说的再多也没什么意义,我想做的事情你现在这个级别还阻拦不了。”叶皓东边说边解开衣服扣子,示意刚子把脱下来的衣服接过去。
“别,你没必要这么谦虚,以你叶皓东今时今日的身份,如果没有兰兰这层关系,我这个二级警监在你面前连说句话都得预约,更别说揍你一顿了,我真要把你打坏了相当于叛国,这个罪名我可不敢背,反正我还是那句话,兰兰娘仨我接回去让你嫂子伺候了,你什么时候离了婚,什么时候来接人吧。”说完,转身就走,那脚步里透露出的快意轻松被叶皓东一眼看穿。骂道:“趁机揍我,老丫挺的早有预谋,看老子要还手了,他倒先颠儿了。”
一个月以后。
江威家一百二十五平米的房子里,叶皓东守在江兰床头看她给孩子喂奶,农俊婷在一旁抱着另一个拍饱嗝。齐心走进来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农小姐和兰兰投缘,这孩子跟你也投缘,我们还没见过她跟谁这么消停过呢。”农俊婷报以感激的微笑。这是一句没什么营养的话,但却传达了齐心的善意和认可。打心眼里农俊婷一直觉得对不起江兰,江家人对她的反感她完全能理解,这几天她一直坚持这么不尴不尬的来看江兰,某些人明知这位小姐身份非同一般,依然忍不住炮筒子似的冷嘲热讽,她都默默忍受了。齐心之前跟丈夫的立场是一致的,今天这句话是她对农俊婷说的第一句话。
门口传来敲门声,齐心到门口透过门镜往外一看,是个中年女人,衣着有点古怪,看着像个方外之人。齐心打开门后才看清,是位女道姑。齐心以为是化缘的,忙在门厅挂包的位置找钱。
“施主,不必麻烦了,贫道不是来化缘的,贫道是来看看你们家新出生的小娃娃的,这两个小娃娃跟贫道有缘,所以来看看她们,看一眼就走。”
一听是来看孩子的,齐心的心里不免犯了嘀咕,会不会是不怀好意的江湖骗子啊?又一想,觉得不大可能,这个小区里的安保很严密,到处是监控镜头和巡逻的保安,骗子没这么大胆子,敢跑到公安局干部公寓来行骗,她是怎么知道家里有两个女娃的呢?心里正想着呢,女道姑又道:“贫道这里有两枚平安长命的暖玉坠儿送给两个小娃娃,孩子百天以后贫道会再来,到时候你就知道贫道真的没有恶意了。”
叶皓东这会儿也起身来到门口,中年女道姑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有不屑或不满之意。“你们不必多心,贫道绝没有恶意,只是有人算到这两个孩子乃先天水寒之体,你们可以回忆下,这两个孩子是否出生后就手脚冰凉,心口也恶寒发凉?”
叶皓东一皱眉,心中却着实吃惊不小。孩子出生后的体检表里,有一条说两个孩子都有先天性风寒心脏病,医生说得了这种病的婴儿健康存活下来超过一百天的几率基本为零,叶皓东后来偷偷派人咨询了世界各国的相关领域里的专家,最终的结论是,这是绝症,不在于你有多少钱,全世界都没地方看这个病去。这件事对叶皓东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但身为男人,他只有默默扛着,到现在这件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谁也没敢告诉,这一个月他默默守在江兰身边,无时无刻不在为此事心烦。女道姑说的先天水寒是否跟这个病有关?叶皓东听到这不免心中一动。
女道姑从怀里拿出两枚小巧的玉坠儿递给叶皓东。“这两枚暖玉坠儿是黄玉之精雕琢而成的,给孩子挂在胸口,可保她们平安健康,但孩子百日以后,我还会再来,倒时候你们就要割爱把孩子交给我带走了,否则她们性命难保!”
到了这个时候,叶皓东除了选择赌博似的信任她一次之外,已经别无选择。他点点头接过两枚暖玉,“替我谢谢你们仙师,如果孩子能平安活过百天,我就同意你们的要求,把孩子交给你们抚养。”
女道姑点点头,转身要走。叶皓东又追问一句:“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女儿身体的问题的吗?别对我说是静宁仙师算出来的,我要听真话。”
女道姑回头看一眼叶皓东,犹豫片刻,道:“华夏祝由术,你妻子怀孕的时候我们仙师就亲眼给她相过胎,仙师也是水寒之体,有秘法传承相胎之术,所以晓得这两个孩子都是先天水寒之体,你别以为我们是对你别有用心才上门相助,事实上如果可能,我们仙师希望永远不跟你打交道才好,只是这两个孩子的先天体质决定了她们是身负传承黄帝内经祝由术的大任最佳人选,我们仙师遍走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就是为了找寻这样体质的孩子传授衣钵,所以你大可不必想的太多,我们绝没有利用孩子要挟你做事的意思。”说罢,踩着云屡欣然而去。
叶皓东拎着两枚暖玉坠儿,交给齐心。“按她说的给孩子挂上吧。”
农俊婷抱着孩子走过来,“皓东,她的话可信吗?先天水寒之体是什么意思?”
“两个孩子都有先天性风寒心脏病,这种病国际国内都还没有存活过百天的记录,满世界我都问遍了,瑞典的皇家医学院,合众国的哈佛医学研究中心,凡是顶尖的医疗机构全问过了,都说没救!”
农俊婷沉默了,她很清楚叶皓东的能力,只要这个世界上有的,叶皓东就能给孩子争取到。他这样说就表示指望正常的医疗机构,已经没有希望。“这个女道士靠谱儿吗?兰兰已经听到了一点儿,等会儿问起来我怎么回答?”
“咱们没有其他选择,她们很清楚我是什么人,我相信她们不敢也不必要骗我,一会儿兰兰问到具体的,你就直言相告吧,我相信她能挺住。”
第二O一章 纸醉金迷
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她们将来能够活在虚荣浮躁的平淡里。戴最贵的珠宝,用最骚包的奢侈品,尽情妆点她们的虚荣,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唯一的任务就是谈恋爱。卯足了劲花老爸的钱,随时准备在任何场合骄傲的宣布我们是叶皓东的女儿,从出生那一刻起我就们注定了坐吃山不空的命运,所以男孩子们,想来泡我们千万别试图拿钱来证明爱,你砸不起,我们的字典里只有爱情,艺术,情调,那个俗玩意不需要我们惦记。老爸叶皓东说女孩子没有家庭责任以前,就要被倾慕包围,被呵护环绕。没事儿的时候无病呻吟多愁善感一下,关心一下小动物,喜欢两天文艺小青年儿叛逆歌手什么的,偶尔装成淑女的样子扮一扮社会名媛大家闺秀,骄傲的身影随时准备出现在各种八卦杂志上,绯闻环绕中,伤透全世界文艺小青年的心。可是,当那份体检报告拿到我面前,当关静宁派人告诉我说,想让她们活下来,唯一的指望就是让她们成为那个狗日的黄帝内经气功和华夏祝由术的传人时,我已没有选择。
两个女儿满一百天的时候已经是03年11月中旬的一天。那一天,叶皓东喝醉了,心情低沉自言自语唠唠叨叨了几个小时,无论张天鹏和李语冰如何开解也无济于事。
被暖玉滋润了两个多月,两个小姑娘的手脚心口已不在似刚出生时那么冰凉。到了满一百天的这一天,两个小姑娘已经出落成粉嫩白皙的两个小肉1团儿,长了一头浓密的略发黄的头发,成了真正的黄毛丫头。还是上次来的女道姑,还是在江威家里。女道姑这次自报家门,静1香斋,云道静。很好听的名字,前边是她的来历,后边是她的名字。江兰眼睁睁看着一双女儿被云道静抱走,没有肝肠寸断的悲戚哀嚎,只有默默无语不舍留恋的目光,两个女儿想要活命,这是唯一的希望。事已至此难过无益。叶皓东试探着问一句:“您说我一年交一笔钱,您能不能允许我们探视一下她们?”云道静气不打一处来,白他一眼冷声道:“你送全年包托呢?她们前十年都不能离山,更不能分心,十年以后我会带她们出山见你们,希望你到时候还没折腾死。”说完气哼哼转身就走。叶皓东挠挠头,自言自语道:“这娘们跟我劲劲儿的,我咋不记得哪儿得罪过这娘们呢?”
叶皓东回燕京前的晚上,农俊婷和江兰在申城的家中为他送行。许是为了填补孩子抱走后精神留下空虚,这一晚的江兰格外放得开,**主动。又有了两个月身子的农俊婷则没敢参战,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做了个陪客。
“要你,给我,对,就是那里,粗鲁一点,不要停,啊!”这是叶皓东第一次看到江兰在欢爱时话这么多,这么主动狂野。他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痛苦压抑,孩子被带走的离别伤痛很难抚平。她在把欢爱作为发泄的途径。叶皓东小翼的体谅她的这种情愫,完全配合着她的节奏,把欢爱能带来的至高享乐一次次送给她,最后在她神疲体倦的情况下才送上生命的精华,二人就这样紧密连接在一起,紧紧相拥。叶皓东左拥右抱之余脑子里却无往日常在的半分得意,生平第一次感到了责任的沉重。
燕京,乔家商会董事会上,针对威尔金森提供的这份计划书,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辩论。辩论双方各执己见,持肯定态度的是以乔宝龙为首的中生代,持反对意见的一方则是几位老一辈的人物。赞成的理由很多,反对的理由却只有一条,控股权,按照这份计划书来运作这件事,很明显主要权利都被威尔金森掌握了,乔家投资不占多数,渠道上受控,技术上依赖,除了资源外,拿的出手的东西太少,硬要控股权太不现实。据说威尔金森是先找上的农家,就是在控股权这个问题上谈不拢才又找到乔家的。老辈人坚决主张做生意就该以我为主舍我其谁,跟着别人的屁股跑,最后只能吃人家剩下的,这种事乔家坚决不干。这已经是一个多月以来,第四次讨论这件事,争论的结果依然是扯皮,毫无头绪。
叶宅,叶皓东静静的听威尔金森汇报这件事进行到现在的进展。点点头道:“可以适当做出让步,但要一点点来,最终是要把控股权给他们的,但如果给的太容易,反而容易脱钩,你要把握好节奏。”
威尔金森走后,于季四走了进来。“皓东哥,前些日子找到了一些跟平城五年前矿难有关的,都是比较具体直接的东西,请您过下目。”
“都有什么?”叶皓东一摆手,又道:“不必了,保管好,先暂时封存吧,把虎子叫进来。”
“晚上我,你,你老爸,咱们仨一起去趟纸醉金迷夜总会。”叶皓东躺在沙发上,眼睛不睁神态略显疲倦。虎子走过来,大手按到他头上,手指灵巧的在他头皮上擦过,叶皓东只觉得虎子的指尖似有一股凉意喷薄而出,按摩在头皮上让他觉得格外安逸轻松。“你这个手指怎么能冒凉风?”
“我把血收到别处,手自然就凉了,再用手上的毛细孔呼吸,所以能吹出凉风。”虎子轻描淡写说道,仿佛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似地。叶皓东笑道:“你以后出门就买条范思哲的内裤反穿在外吧,这都要赶上超人了。”
夜色降临,燕京之夜霜**浓,正是深秋近冬的时节,寒意深重。纸醉金迷夜总会内的热度跟外边相比,仿佛两个世界。叶皓东和虎子坐在舞池边喝酒,独眼虬髯的中年大叔扭动着屁股在舞池中跟一个三点式小姑娘秀热舞,老暴徒早年在世界上混字号的时候,走遍全球,巴西的狂欢节没少去,以他的功夫和身体柔韧性,学习这些舞蹈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已经是第三个来挑战他舞技的小姑娘。不出所料的,最终也败下阵来。老暴徒舞到开心处,竟然豪爽的脱起衣服来。先利落的甩掉外套,接着在叶皓东带头起哄下,又甩掉了衬衫。将一身虬筋饱满的肌肉暴露在镁光灯下。引爆了现场小姑娘们声声的尖叫。叶皓东看得高兴,开心的哈哈大笑。虎子看着他的笑脸,偷偷冲老爹伸了一下大拇指。从申城回来以后,叶皓东虽然平日里依旧有说有笑,但在最了解大哥的虎子眼中,大哥已经很久没真正笑一次了。
叶皓东来这里的目的是来踩点儿的,他想知道这里有什么秘密是足以让高家大佬们坐不住的,为什么静宁仙师要提醒他盯着高雨泽。开夜总会要违法,无外乎几件事,逼良为娼,贩卖毒品违禁品,组织卖1淫,暴力胁迫客人消费之类的。叶皓东到现在为止,什么也没发现,来玩的人里年轻人居多,上点年纪的人都在酒吧那边喝酒,年轻人则在这边嗨曲儿跳舞,一切如常。叶皓东到现在也只看到了几个陪舞的小姐,至于梦中所见的绿肥红瘦风骤残酒卷帘美人,制服诱惑花花小兔们却是芳踪无处觅。夜总会是夜总会,老暴徒却不是往日的老暴徒。许是让小孙女的尿给浇没了杀性,老暴徒明知道这是高家开的买卖,居然不仅没发作闹事,反而还跑到舞池里大秀起舞技来。眼瞅着无聊巴拉的闹不起来了,怀揣着砸店打算,特意将老暴徒带来的叶皓东不免有些失望。
一名工作人员来到叶皓东坐的台前,口气不善:“嗨,那哥们,说你呢,这个位置是为后边的贵宾预留的,请你换个地方坐着去。”
后边贵宾?叶皓东心中一动。感情这里头还别有洞天,冲虎子招招手做了个拿钱的手势。“后边在哪儿呢?哥们也想去见识见识。”叶皓东笑呵呵从虎子手里接过五张太祖红,递给这名工作人员。
这人也没客气接过来放到怀里,语气客气很多:“一看您就不是在乎钱的主儿,不过您听我一句劝,这里边儿可不是您有钱就能进去的,全是会员制,入会制度特别严,您就是有钱,拎着猪头您都找不到庙门,您要是想玩的开心,您就挪挪脚,换个地方玩去,离我们这不远就有个盛世华伦夜总会,那儿小姐多盘儿还靓,也不遮也不挡,您到那儿就能上听叫胡一条龙。”大约是觉得拿了叶皓东的钱,还没能满足叶皓东的**,这名年轻的工作人员有点不好意思,很热心的为叶皓东介绍了另一家夜总会。
叶皓东看一眼虎子,虎子一拍桌子,瞪眼道:“我大哥想看看你们后边有什么,你就只管带路领我大哥过去,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再说了,这个座位明明是我们先坐下的,那个什么贵宾是干什么的?敢让我大哥给他让座!”
没等这个工作人员说什么,在叶皓东身后有人怪叫一声,从后面走廊的拐角走出来。“哎呦喂~~~,这是谁的裤带没系紧,把你给露出来了,过来给老子吹个喇叭就放了你,不然今天就把你们拉到后边骟了做那个,那个什么来着?”怪腔怪调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十分别扭,叶皓东甩头一看,原来是个金发碧眼的小老外,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在他身边有一人十分扎眼,一头白发留个小辫儿,嘴唇上留着两撇雪白的小胡子,面色红润,浑身精气神儿内敛,二目如灯,开合之间透着气韵不凡。
“哈哈,老廖,你可真够出息的,什么时候给小洋鬼子当上跟班儿的了?”说话之人正是老暴徒杨大彪。
第二O二章 纸醉金迷的背后
“杨大彪!”廖姓老者吃了一惊,接着由惊转怒。“还我儿子命来!”
廖姓老者说打就动手,身形疾如闪电势若奔雷,直取杨大彪,生生将横亘在他跟杨大彪之间的实木吧台撞得稀烂。他整个人毫不受阻碍的冲到杨大彪面前,高高跃起,劈头盖脸就是一拳!冲天炮,简单到不能算作招式的招式,在廖姓老者手上使出来,打出的却是苍茫雄浑的拳意,势若山崩地裂一般。都说高手过招脚不离地,廖姓老者却在面对生平强敌时,第一招就高高跃起,以百死不悔的气势轰隆一拳击下。放弃防守,用最直接的方式打出最强拳,凭着强悍的实力和决一死战的决心,就算是身在半空面临生平劲敌,依然有与敌同归于尽的壮志雄心。廖姓老者出手就技惊当场!杨大彪会接招吗?
杨大彪的独眼瞬间眯成一条缝。身体猛然后倒,躲开拳头的同时,一招‘倒踢紫金冠’踢身在半空的廖姓老者的下阴。老者身在半空,突然身体完全展开,成圆柱状,拳头在前,依然直扑倒地的杨大彪。刹那间赢得了先机。杨大彪脚尖点地,身体平着蹿出两米多远,直梆梆如僵尸般站了起来,双拳猛砸又低头冲过来的廖姓老者的头颅。廖姓老者猛然抬头,脸红如血,血灌瞳仁,脑袋似乎粗大了一圈,身体丝毫不停直奔杨大彪怀中扎!看意思是想豁出去用铁头功硬抗杨大彪一砸,也要跟杨大彪同归于尽。杨大彪中途变招,身体猛的向后一窜。“住手,等一等,先说清楚再打。”
两位圆满大宗师动起手来威力果然不凡,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地面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看的叶皓东心花怒放,心道,咋停下来了?为啥不多打一会儿呢?
廖姓老者怒喝道:“跟你这一根筋的混人能说清楚什么?我就问你廖振洋是不是你打死的?”
杨大彪道:“是被枪打死的,但算到我身上也无妨!”
“既然这样,那你还有何话说?”廖姓老者怒吼。
杨大彪嘿嘿一笑,道:“我打死了你的儿子,你就也应该也打死我的儿子来报仇,现在我儿子就在这里,就是不知道你廖百川有没有这个本事打死他。”说完一指杨军虎。
老暴徒天马行空的行事手法把廖百川给弄懵了。人人都是护着自己的儿子,这个杨大彪脑子进水了,咋主动把儿子给卖了?廖百川仔细观察一旁抱膀站着的虎子,气定神闲,厚重如山,以廖百川的眼力不难看出虎子的武道境界。良久,终于长叹一声,暗道一句:杨大彪真乃赤子天真之士。他居然有一个圆满级的儿子!他自问如果换成是自己,遇此良机肯定会招呼儿子一起上除掉生平劲敌。
夜总会里已经乱作一团,看热闹的人既害怕殃及池鱼,又担心错过这两个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人决战。廖百川四下扫一眼,给自己找借口,人多乱套,惊世骇俗,以后找机会一定帮你教训儿子,咱俩的仇没完!
叶皓东趁着他们斗口的空当儿,堵住了那个小老外,这会儿已经正反打了十几个大嘴巴。“小洋鬼子,学了两句京骂就敢在爷的面前操练,我先送你十几个小火烧,板板你这张臭嘴。”
叶皓东的名字和相片早置于高家老少的案头了,没什么可隐藏的,少了扮猪吃虎的先天条件,咱就得想点别的招儿。既然已经被认定为吃人的猛虎,爷就得想辙让你们觉得爷就是一没脑子的猛虎。所以叶皓东在下边开始尽情的撒野了。横踢乱卷,胡打傻砸,撒泡尿的功夫,一拉溜几十米长的吧台就被这位爷砸倒一大片,吧台后边天价洋酒和装它们的瓶子成了叶皓东的武器,被扔的到处都是。总之是把整个夜总会看到的地方就给砸了一遍。整个过程中,没有人出面阻止他,连那个被他扇了十几巴掌的小洋鬼子也被廖百川放下两句狠话后带走了。他的架势已经亮明立场,爷就是来捣乱的!明察暗访那一套不是咱玩的,明火执仗打东西才是咱的特点。甭问你有没有毛病,先砸你个稀里哗啦再说。实实在在的嚣张了个够。
后堂的三楼上,高一鹤一手抱着膀子,一手夹着雪茄,抽了一大口,点指叶皓东问道:“这个人就是叶皓东?”
高雨泽恨恨的看一眼,点点头,“对,没错儿,就是他!三叔,咱们就这么任他砸?”
“不然你要怎样?你没看到他身边的两个人吗?连廖百川都怂了,就没必要还让咱们的弟兄们出去现眼了。”
“找警察来办他!咱们占着理呢。”
“你是不是怕咱们后面的那些事儿警察不知道啊?一旦姓叶的趁机把事情搞大,牵扯到后边的买卖,到时候你老爹不抽了你的筋才怪。”高一鹤摇摇头,一指叶皓东,“这小子看起来心性浮躁,骄狂成性,动辄诉诸武力,如此人物没什么了不起的。”手指轻轻点点雪茄头,口气透着轻蔑和轻描淡写,很有几分智者高人的范儿。高雨泽气鼓鼓骂道:“要不是我爹拦着,我早就派人做了丫的,先不急,我都给他记着呢,早早晚晚要跟他算清楚。”高一鹤丢给侄子一根雪茄,笑道:“每遇大事有静气,要能收会放才是大人物风范,你二叔把这个叶皓东说的天神转世一般,哼,据我猜测他这是为自己的无能在找借口,这个叶皓东狂躁鲁莽,得罪起人不计后果,他敢不问情由伸手就打路易斯的嘴巴,就要有承受全欧洲最古老的皇室的怒火的觉悟,那是他区区一介草民能承受得了的吗?咱们就等着看他是怎么死的吧。”高雨泽钦佩的看一眼这位自负是家族中智者的三叔,“您的意思是这个叶皓东不足惧,咱们没必要听我爸爸的继续收敛下去了?”“对,买卖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一切照旧,这个叶皓东没什么了不起,靠撞大运走到今天,从今以后他的好运到头儿了,你三叔我这招儿借刀杀人就够把他送进地狱的。”
高一鹤跟叶皓东代表了两种男人,家养男人和野男人。家养男人性格如水,温吞吞,死气沉沉,心细如发,买东西会砍价,打孩子怕手疼,夫妻办事儿自己不敢叫还不许老婆叫。跟人打架?怎么可以那么野蛮?不好这么做的!要用智慧解决问题。野男人性如烈火,发作之时浑身的细胞都在吹着战斗的冲锋号,不管是欢爱还是打架,都骁勇无比。跟人打架前会先吼一声:跟爷叫板?想死你得先排号去!爷先料理完这几个再弹弄你。皓东哥是伪装野男人的高手。他只需把脑瓜里的睿智藏起,剩下的就是一标准的野男人。当家养男人高一鹤用自己的小心思去算计一个比家养男人心眼还多的野男人叶皓东时,胜败早已在这一刻有了定数。
叶皓东砸完了抬脚就走。临走放下一句:明天还来!扬长而去。
杨大彪在车里好奇叶皓东到底来干什么,“你小子不是想凭着摔几个酒瓶子,踢碎几张桌子,就把高一方给我逼出来吧?这可快半年了,你到时候兑现不了承诺,我就带虎子接着去蹲高一方。”
叶皓东神秘一笑,“我今天砸了他们家的店,你看出来什么没?”
杨大彪挠挠头,“别跟我打哑谜,你就直接说你都看出什么来了就得了。”
叶皓东从车载冰箱里拿了瓶伏特加扔给老暴徒,“喝酒吧您那,到时候您就擎好吧。”
这通胡砸表面看只是他的义气之举,甚至有些鲁莽任性。深层次里却有更多意义,首先他这么做已经扒掉了纸醉金迷和高家神圣不可侵犯的外衣,其次他这番做作也有自贬为莽夫草包之意,另外,根据夜总会里所有人的反应上看,他们是得了上边的授意知道叶皓东的身份才不出面阻止叶皓东的,挨了砸丢了面子都不肯露头,正说明了丫做贼心虚欲盖弥彰,这家紫醉金迷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大事儿。会是什么大事儿呢?走私贩毒?风险高来钱慢,名声还臭,智者不为。简简单单的逼良为娼的案子放到高家身上毛都掉不了一根,他们没可能因此这么谨慎,VIP还不对外?会是些什么人去里边消费呢?叶皓东想到了一个人,立即对虎子吩咐道:“打电话给李语冰。”
“皓东,静宁仙师说纸醉金迷夜总会是个藏污纳垢的所在,最重要的消费群体就是来自下边各省的正副厅级高官,那里的消费价格贵的离谱儿,据说那些官员一晚消费个三五百万都是常有的事。”
深夜。高宅。
一家之主高一凡刚把儿子高雨泽打翻在地,犹不解气,操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狠狠的丢在自家三弟头上。血花飞溅,高一鹤抱头呼痛,鼻涕眼泪如听到起床号的士兵,顷刻间弄了一脸。有随从人员连忙上前要给高一鹤包扎,“不许管他,一天到晚在那里故弄玄虚装高人,一肚子大粪还学赵括纸上谈兵,就他娘的你聪明,别人全是傻子,你也不想一想,我跟老乔联手都要退避三舍的人物会是个猪脑子吗?你知道他在海外有多大??????跟你说不着这个,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你那点小心思连那个混蛋一根毛儿都碰不倒,你当时为什么不派人拦着他?又为什么不报警?你怕拦不住挨揍?还是怕警察进来查咱们的账?我告诉你,警察不敢查咱们的账,可那个叶皓东敢,你不作为的举动已经增加了他对夜总会的怀疑,你这个蠢货,多少事都是败在你们这些不经事儿却还自命不凡的白痴手里,马上联络你二哥,让他带得力人手火速进京,晚了就得出大事儿!”高一凡起身走到已经被他打倒在地的儿子跟前踢了一脚,“没死就滚起来,跟你三叔一起回夜总会,把各省来京消费过人员的消费记录拿回来,把电脑里的存根全删了。”
高一凡在调兵遣将,叶皓东也没闲着。还在车里呢他就给刚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立刻带上于季四和二十个兄弟,立即出发端了纸醉金迷。务必做到雷霆一击,直取最核心的证据。拿到那些贪官污吏的名单,再对照他们在纸醉金迷消费的金额和时间,以及他们升迁的时间,就不难找出老丫挺的小辫子。到时候就算还扳不倒他,至少也得断他一臂。想到这,叶皓东的眼中仿佛看到了老疯子和高一方决一死战的情景。
第二O三章 一出好戏将要开锣
时间如水流逝,一抬头,就看到书桌上座钟的秒针在一跳一跳地向前走动。它那里一跳,高一凡的心就一跳。孔子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里指的是水。水永远不停地流逝,让孔夫子吃惊兴叹。高一凡的心跳,跳的是时间,跳的是生命。遥想十年前,他四十六岁就攀上了省部级高峰,当时的轰动带来的尊荣恍如昨日。十年过去了,他也终于如愿以偿的迈入这个国家的核心领导层。五十六岁在人生的旅程里已经是后半段,但在政治家的政治生命中还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他还想更上一层楼!如果他所代表的人只是他自己,如果当年他的崛起没有依靠那么多人,他宁愿永守清廉,做个于党于民族于华夏复兴有贡献的好官。可惜人生最缺的就是如果。走过的光阴之路如同流进大海的水,奔流不回。现在他只能将错就错,一错不回头,勇猛精进下去,把错误的道路走成正确的人生之路。
电话响了,那边传来高一鹤的声音。口气中掩饰不住的慌乱,“大哥,我们过来晚了,有人捷足先登抄了纸醉金迷的VIP会馆,场子里的财物一点儿没动,拿走了客户消费记录,阴阳两本账连同对账单副本一起拿走的,来的人个个枪法了得,为首的那个人更是有一手双手四枪的绝技,咱们手下的安保人员根本抵挡不了,伤了四十多个,伤口全在手腕上??????”“闭嘴,立刻回来!”高一凡挂断电话,表面沉静如水,内心里波涛汹涌。他沉思良久,终于又拿起电话,犹豫了片刻又放下。喊来生活秘书,“准备车,去宋老家。”
已经是下半夜两点钟,前任华夏中组部部长宋雪松家中客厅的灯光依然明亮。
“宋叔叔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搅您。”
从46岁那年被超拔提升为桂省省长以来,每年他都要抽时间来这栋小楼拜访几次,就算是到了今天,他已经位高权重,权柄之大犹胜宋老当年,他依然没有忘记定期来宋老家探望老人家的身体。每次来的时候总会带两包清茶,正襟危坐在宋老对面,品一壶宋老亲手炮制的功夫茶,聆听一会儿老人家的唠叨。他这样的举动为他在官场上赢得了念旧恩的好名声,同时也让他跟宋老结成了干父子一般的情谊。
“没事,人一上了年纪就爱走两个极端,要嘛总是瞌睡,要嘛就是睡不着觉,你宋叔八十六岁的人了,耳不聋眼不花,哪哪儿都好,就是常年失眠,年轻的时候心思太盛了,有些神经衰弱,一凡你也是奔六十去的人了,听宋叔一句劝,凡事不要太求胜求强,不然到了我这个年纪毛病和旧日仇怨一块儿找你麻烦。”八十六岁的宋雪松坐在用了六十年的行军椅上。除了满嘴的唠叨外,他整个人哪也不像个八十六岁的老人。“遇上麻烦了?”
高一凡身子微微前倾,苦笑,点点头。
老爷子全神贯注炮制着桌上的功夫茶,道:“我退休以后就迷上了茶道,这些年也总结出来点道道,茶道当以廉、美、和、敬四个字为要诣,廉,推行清廉、勤俭有德,以茶敬客,以茶代酒,减少洋饮,节约外汇;美,名品为主,共尝美味,共闻清香,共叙友情,康起长寿;和,德重茶礼,和诚相处,搞好人际关系;敬,敬人爱民,助人为乐,器净水甘;若是能早领悟这茶中真味儿,为官一任,何至于留下那么多遗憾。”宋雪松为高一凡添了半碗茶,“说吧,你这个大副总理的麻烦,我这个退休的中组部长能帮上什么忙?”
“这件事非您不可!”高一凡无心喝茶,把茶碗接过来放到一边,叹口气道。“豪弟最近常回来吗?”
宋雪松笑了,“什么为难事以你们哥俩的情分不能直接找他谈?还得必须通过我这个老头子?”
“我想约见一个人,这个人对我有很深的误会,我希望能跟他当面解释清楚,但那个人的身份很敏感,我突兀的找他见面恐怕他是不会同意见面的,所以我想请豪弟帮忙做个中间人,这个人跟豪弟的关系非常好,跟豪弟的儿子也很好。”
“叶皓东?”
高一凡点点头。
“好吧,我这就给老三打电话。”老爷子不仅知道叶皓东,也知道自己家的老三跟叶皓东的关系。一口答应了高一凡的请求。
半夜两点钟接电话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宋豪被老爷子惊了好梦,很快又不得不勉为其难去惊扰叶皓东的好梦。
电话响起的时候,叶皓东还没睡,腿上枕着海棠春睡的西疆月亮,这厮则在翻看着刚子带回来的资料。阳账可以直接烧火,上面显示的月营业额仅有八十九万,假的让人义愤填膺。阴账则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人名全用的代码,地名也是代码,职务依旧是代码,只有金额是实数。这要是能构成扳倒一国副总理的证据,叶皓东还不如派刚子直接去暗杀来得痛快。银行对账单副本就更离谱了,交易记录倒是显示了交易双方的名字,叶皓东派人在网上一搜索后发现这上边的付款人清一色的都是些各地方有名有姓的企业主,就是没有一个身上挂了一官半职的。电话响起的时候叶皓东正琢磨这东西得要调查多久才能变成有力的证据。一想到其中的难度这厮就一阵阵头疼。宋豪的电话打进来,叶皓东连忙接通,唯恐电话铃声惊醒了阿依古丽。
挂断电话后,叶皓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暗自思量:老子怎么把做贼心虚这茬儿给忘了,这些证据只要送交华夏中纪委马书记,有那些专业人士狠狠彻查,相信揭开这个黑盖头也就是时间的问题,就算不能终结高一凡的政治生命,但毁掉高一凡的政治前途却足够了。老小子找宋豪来是想让他当和事佬儿,这样一来正方便老子提条件。
次日晨,高宅。
连夜进京的高一方背负双手表情严峻,一双鹰眼凶狠的盯着坐在他对面的高一鹤。看的高一鹤心头发毛。阉人的心眼儿不宽敞在华夏是有悠久历史的,高一方自从被杨大彪伤了子孙根以后,脾气就变得越加暴戾敏感。
“老三,你瞧不起我?你觉得自己最聪明,你觉得我不是个真正的爷们对不对?”尖亢的声音将声带拉到高八度的位置,传达出来的愤怒情绪让不会功夫的高一鹤格外毛骨悚然。真担心这位暴戾的二哥会一把捏死他。尽管对平日里他总喜欢拿高一方不是爷们这件事拿来说事儿以表示自己对这个假爷们的蔑视,但真到了面对高一方这个宗师级杀神的时候,他的胆子比谁都小。或许他之所以会经常背后嘲笑高一方,内在的原因正是因为这种恐惧吧。眼看着高一鹤被吓得瑟瑟发抖,高一凡把脸一沉。“老二,现在不是自己人窝里斗的时候,叶皓东已经开出条件,他点名让你参加,会谈的地方定在高昌店,那里是陈光辉的驻地,你手底下的兵用不上,如果没有把握武力解决掉他,咱们就只有让他牵着鼻子走,大哥决定相信你,文的武的你一言决定。”
高一方眼中厉色一闪而过,“陈光辉这个人软硬不吃,咱们指挥不动他,叶皓东也休想能指挥得了他,总参有求于姓叶的不假,但也没可能完全受他支配不问情由的针对咱们,你我兄弟跟他在那里见面,彼此双方机会是平等的,我的部队带不出来,他叶皓东也别想借助军方的力量搞事,他这是想给杨大彪提供一个跟我公平决斗的机会,这事儿到时候说到底还是比的谁拳头大,我打算到时候看看再做决定,离那天还有些日子呢,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咱们找个人把他掌握的东西偷回来。”
高一凡眼睛一亮,他最了解高一方,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有这个打算就表示有了比较把握的人选。“老二,说说看。”
“我有一个朋友,你们可能也听说过,叫董兆丰。”
高一凡一点头,“嗯,八卦掌名家,号称华夏第一武道家,你的意思是请他出手帮忙?”
“怎么可能呢,别说他对偷盗之术不精通,就算是精通,以他的身份又怎么肯去偷东西?我说的是他的徒弟。”
高一凡略感失望,道:“他的徒弟最成气候的不是楚文彪的儿子吗?你想让总参谋长的儿子替咱们把东西偷回来?”
“董兆丰有一个忘年交的记名弟子叫李虎丘,我想请的就是这个人,此人身负昔日华夏贼王郝瘸子亲传的神偷绝技,一身软硬功夫不在我之下,尤其擅长轻功和飞刀绝技,论起他的飞刀,甚至可以跟叶皓东手下那个双手四枪的高手媲美,董兆丰当年初到京城时欠了我一个人情,现在正是让他还的时候,这里边唯一为难之处就是那个李虎丘是杀死乔宝山的凶手,人现在还飘在外边呢,乔家那边需要大哥你去沟通一下,否则董兆丰会以乔家做借口拒绝找他徒弟回来。”
高一凡道:“好,只要你有把握,老乔那边我去沟通没问题。”
高一方道:“咱们也不能全指望这个李虎丘,两边都要做准备,我还想请几个朋友出来助拳,到时候就算李虎丘不能得手咱们也有第二手准备,让叶皓东最终白费心机还得心服口服。”
阿联酋,劳伦斯地下角斗场。
一场精彩的决斗正在进行时,对手双方是来自合众国的前世界拳王,著名拳击家舍尔曼和泰拳大师拆霸。一名青年嘴里叼着根草棍儿坐在王储的包厢内,翘着二郎腿,欣赏着场中的比斗。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青年骂了句:“草,这个疯丫头!”起身就往包厢外头跑,迎面正遇上听见手机铃声过来查探究竟的安保人员。青年飞身跳起,踩着这个高大的安保人员的脑袋,一下子跳到开放式过道里,对面的一名安保人员手拿对讲机在用阿拉伯语呼叫支援,青年想从他那里跑过去,突然一名高大的黑人从那边的一个小角门中转出来,横在青年身前。青年哈哈一笑,冲到大汉面前连踢了三脚,那大汉被踢的连退三大步,却依然未倒。青年眼看着持枪过来的安保人员越来越多,他呼哨一声,竟从开放式楼道里直接飞身跳到斗兽场上方的吊灯上,紧接着身子一翻,又灵巧的蹦到了斗兽场中间。来到两名拳手之间。那位合众国拳击家舍尔曼正一记摆拳来打泰拳大师拆霸的脸颊,拆霸则躲避的同时还了一记鞭腿,结果这两下全打在青年身上,青年大叫一声,哎呀不好,整个人被舍尔曼和拆霸都打飞了,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这一下肯定会被打死的时候,却看见青年借着二人之力,已经跳起六七米高,抓住了平日里用来吊人的那个吊笼。手脚并用眨眼之间消失在众人面前。整个劳伦斯地下娱乐城为此警铃大作,数十道安保门户同时关闭,所有安保人员编队集合搜捕这个年轻人。而此刻,这个年轻人已经在五分钟内连开数十道内销暗锁门,逃到了劳伦斯中心的外面。刚刚放下电话,一脸苦相。
三天后,京城叶宅。这两天三宝不是为何格外烦躁。虎子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去问叶皓东。叶皓东想了想,“哪天带三宝去趟动物园,找一头母猩猩‘沟通’一下就好。”
宅子外,年轻人已经在附近观察了两天,他发现这座住宅的安保措施实在是很稀松,红外线都没装,锁头也是最平常的锁头。但要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去华盛顿特区偷合众国第一夫人头上的钻石发卡,也不愿进这座有两位董师傅那个级别的大宗师坐镇的宅子里偷一块砖。“呸,这姓叶的小子还真牛,弄两个大宗师在家中做保镖,这让老子怎么下手,老董师傅这个活儿可太有难度了,我得让他找人配合我,不把那两个人弄走,这房子就是一道锁不装我也没法得手。年轻人想到这,悄悄的结束窥探离开了。当天三宝就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高一方自从上次跟高一凡提出找人帮忙后就一直没闲着,他的第一站就是北方监狱重刑区特殊犯罪教养中心。
第二O四章 地狱走魔猴
穿过一层层院子,推开一道道铁门,最终来到一座地下建筑的入口。管理人员打开厚重的铁门,有一股陈腐阴森的气息从里边迎面吹出。那名管理人员为之一皱眉,高一方却似浑然不觉。“首长,你要找的人就在下边三号和四号监室,请您自己下去吧,我就不陪您下去了。”四十多岁的管理员在这里干了十几年,一双洞悉世故的老眼已经发现这位解放军中将来的有些不寻常,要不是监狱政委亲自下令让他完全配合,他是绝不会来到这里打开那扇常年封闭的大铁门的。据他所知这里边只有四名犯人,他调来这座监狱工作时,这四个人就已经在里边了,前任交接时告诉他,给他们喂饭时要注意不能给他们吃饱,只需往地面上几根管子里倒少量咸肉蔬菜煮成的糊糊粥就行。而这扇大铁门已经十余年没被打开过了。
阴森的甬道里漆黑一片,高一方老马识途般在门后找到一把电闸刀。一股电流发出的声响,吱的一声响过后,过道里的黄色防水灯悉数亮起。高一方回头冲那个管理员一乐,“这地方其实不错的,来跟着我一起参观参观。”阴森的甬道入口,红颜白发声音刺耳尖亢的高一方给管理员的感觉是说不出的恐怖。高一方说完也不容管理员拒绝,拖着他的手就把他拉到里边。
顺着呈慢坡状的甬道一直往下走,到了地下十几米深处时,前方豁然开朗。一座不小的空间出现在眼前,管理员被高一方紧紧拉着,惊恐万分又好奇的四下观看,让他倍感惊奇的是这个空间里居然没有闻到任何便溺的臭气。他还是第一次下到这里,里边人的名字他全是从资料上得知的,这几个人真正的模样,现在的状态,他其实一无所知。宽敞的空间里有四扇铁门。每一扇门上标示着门号,1,2,3,4。他哆哆嗦嗦凑到其中的一号门前,顺着拳头大的探视窗往里张望,里边有个人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满头的长发垂下来,几乎遮挡住了他的全身。如果不是他整个人随着他悠长的呼吸一起一伏,管理员几乎就以为他是个死人。当来到二号囚室的时候,他看到了几乎跟一号囚室完全相同的情景。高一方阴森尖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们这是在自我调整,让身体进入辟谷状态,你每天给他们喂的饭他们一点也不会糟践,统统能消化干净,这是功夫练到极致才有的能力,怎么样,不白让你进来吧,给你个机会大开眼界,一会儿还有事儿要用上你,等一下你可要好好表现。”说完这家伙咯咯一阵怪笑,领着管理员来到了三号门前。
阴森潮湿的地下堡垒改造而成的监狱内,漆黑的地下囚室中,十几年如一日不见天日的生活,像猪一样被圈养,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活下来?管理员想到这突然打心眼里觉得一阵阵恶寒,他联想到自己平日里给这些人喂饭时曾做过的那些事儿,往饭桶里撒尿,吐口水,像喂猪似地把食盆敲的山响等等侮辱性的行为。
“魔猴呼天宝,老朋友来看你了,看看我把谁给你带进来了。”高一方把管理员拉过来,让他的脸凑到探视窗近前。
透过探视窗管理员看到静坐在三号囚室内的人是个矮小的黑发男子。这间囚室与前两间略有不同,前两间都有一铺炕,而这间囚室只有角落里堆满的青砖水泥。矮小男子是坐在地上的。看样子他平常也是这么睡在地上的。想到他每天只有一小碗咸菜肉粥的口粮和地下的阴寒,管理员禁不住惊诧于三号囚室里这个人的生命力之顽强。突然,管理员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刚才还打坐的矮小男子已经来到探视窗口,一双铮亮的小眼睛射出两道寒光阴森森盯着管理员的脸。一道黑影如毒蛇般从探视窗口伸出,跟高一方的手看似轻轻接触一下后缩了回去。管理员被高一方及时推了一把,矮小男子的手抓了个空跟高一方对了一掌。管理员被吓得浑身是汗,哆嗦成一团。高一方则悄悄甩甩手,暗想,呼天宝的功夫不仅一点没扔下,反而还有点进步,如果让他出来补充足够的营养,恢复了体力,未必就不是杨大彪的对手。
“高一方,你不是说这个人是给我带来的吗?”
声若洪钟,余音袅袅这句话就是用来形容三号囚室中矮小男子的嗓门的。管理员想不到这矮小的身体居然能发出如此洪亮悦耳的声音。“你要干什么?被关到这里还不老实,想等我回去以后饿你三天吗?首长,你们故人相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在这碍事了,我就先上去了。”高一方嘿嘿一笑,“老呼,想来你也听出他是谁了吧,一句话,跟我出去帮我个小忙,然后你离开华夏,天高海阔任你去,只要你点头同意,这个人就是你的了。”话音刚落,高一方身形一转就拦到管理员面前,探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我数三个数,你要还不给我个准信儿我就掐死他。”说罢开始数数,1,2,3!“别动手,千万别动手,我答应了。”
“呼天宝,你想清楚了吗?能劳动高一方亲自跑到这里来请你的事情会是小事儿?煌煌大道你不走,小心一步迈进鬼门关。”带着金属般余音的声音是从二号囚室里传出来的。
“恶念已由心生,你心中所想可是怕高一方掐死这个人,你就没机会一寸一寸捏死这个人了?不做即是做,做亦是做,做不做没什么分别,呼天宝你一步迈出去前十几年的修行全都荒废,你要想想值得吗?”这次声音如黄钟大吕,弘广正韵的声音响过,呼天宝那边没了动静,似乎心中在挣扎。
管理员被掐住喉咙说不出话来,心中已然有了必死的觉悟,只奢望三号囚室里的矮子不要答应,让高一方给他个痛快就得了。忽然又有一声传来,“杀,杀,杀,把那个混账王八蛋杀了,你先杀,然后借我再杀,杀,杀,杀,把他撕碎了,别听老和尚在那胡说八道,他说的全是放屁,天宝大哥,这是咱们离开这的机会呀,你忘记了当初咱们答应老和尚跟他学念经的目的了吗?现在咱们入髓伐毛的功夫也学成了,没必要再听他在这白话了,小高来放你出去,管他想让你干什么呢,总好过在这个鬼地方坐困愁城的好,小高,你需要我帮忙不?天宝大哥不爱去你就把我带着好了。”这个声音居然也很悦耳动听,中气十足堂音震耳。
“今生来世我都注定是个恶人了,龙勇大哥,闻音和尚多谢你们好意,天道飘渺与我无缘,我意已决,高一方你开门吧,把我和疯秀才一起放出来,我们跟你出去。”
高一方提着管理员来到地下大厅的右侧,在那里有一并排四个闸刀,高一方略微犹豫了一下后,果断的拉开了三号四号的牢门。吱吱嘎嘎的机器搅动声传来,三号和四号的牢门缓缓开启。不等门完全打开,三号门里的呼天宝忽的一声从里边窜出来,一把夺过高一方手中的管理员,劈手扒下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一蹲十几年,他进来时的衣服早残破不堪衣不蔽体了。“我要一寸一寸的把你捏死。”四号门已经完全打开,好一会儿才从里边走出来一人,旧式西服居然是阿玛尼的,脚上踩着一双皮鞋擦的一尘不染,这人的长发跟其他人荒草般的蓬乱绝不一样,仿佛被修剪过一般理得很顺,一部分被束到后边,一部分留在两边看起来很浩南哥。看脸上,这个人只看模样最多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留着两撇小黑胡,下巴居然也修剪的很干净。整个人看上去,这个人就好像一位大学校园里有才华不得意的落拓老派知识分子。
“天宝大哥,你慢点动手,别弄出血来,太脏了我就不好下手了,我还打算吸他的脑浆呢。”被呼天宝刚捏断手指,哀号不止的管理员闻听这句话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疯秀才一皱眉,身子微微一晃,脚下的水泥地被他踩出一个深深的脚窝,他整个人已经到了管理员近前。砰地一声,管理员被他一脚踢飞。“胸前的骨头全踢碎了,还玩个屁!尹怀青你是不是想打架?”呼天宝追着管理员的尸体,过去一摸之后,气恼的说道。
“天宝大哥,太对不起了,这个人吐得太恶心了,我一下没忍住。”口气貌似诚惶诚恐的尹怀青嬉皮笑脸说道。
“二位气也出了,时候也不早了,错过这段时间我想把你们领出去也不容易,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该跟这说拜拜了。”
呼天宝把内外衣服全换好,拎着死去的管理员尸体,回头看看一号二号囚室的门,终于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声声震耳欲聋,让人气血翻涌。“这老和尚竟然能连续发出六字声打!”尹怀青惊讶说道。呼天宝回头道:“不然他当年凭什么可以力压董兆丰的气爆绝技被公认为第一宗师。”
京郊外,一户农家小院里。
八卦掌大师,华夏武学第一名家董兆丰正在院中拿捏气血,对着一块大石头练习隔空发劲,只见他简单扭动身体几下后收招定式,立起单掌,吐气开声,嗨!手掌距离石头还有十公分左右的距离时,从他手心位置突然传出一声爆炸声响,那块大石头瞬间被炸成碎片。“好!董老师的气爆劲越来越厉害了,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您是怎么做到用手把气劲呼出去的。”董兆丰冲着说话间向他施礼的年轻人一摆手,“别,我受不起你这声老师,也承受不了你这大礼,你这个混账小子,好歹我也算你半个师傅,你居然拿你那烂铁飞我一刀,你要是肯告诉我上次你的第二把飞刀是怎么发出来的,我就把这招儿教给你。”年轻人一笑,“您教会了我侠义精神的实质,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老师,上次您难道不是故意挨我那一飞刀,以全您应承朋友之义吗?否则我的飞刀怎么可能射中您呢?”
“混小子这话说的不错!”董兆丰微笑点头,心中却在想,老子那会儿就是想试一试能不能躲过你的第三刀,结果第二刀就负伤了。“东西拿到手了吗?”
年轻人摇头苦笑道:“您到底还欠着多少混蛋人情啊?咱答应他点别的事儿吧,这东西太难得手了,我宁可再去一次梵蒂冈再偷一回巴陵宝珠,也不想去那个姓叶的家里偷东西。”
“哦?他的安保措施严的能难住你?你不是号称没有三分钟打不开的锁吗?”董兆丰看这小子吃瘪,打心眼里开心,笑眯眯嘲问道。
“不瞒您说,那姓叶的小子家一道锁都没有,连红外线和监控都没安,就是有两个保镖,俩人功夫都在我之上,凭我的直觉,老点儿的那个我拼着一死勉强能对付,另一个年轻的我之前遇上过,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功夫在我之上,这次看到他,感觉他比上次更厉害了,我就是玩了命也未必行,这俩人联手守卫,那个姓叶的家里比合众国的军情局终端库都安全。”
“老的小的都在你之上?你距离圆满不过一层窗户纸的距离,照你这么说这两个人都是圆满大宗师?那个老的长什么样子?”
“独眼,大胡子,身高两米的巨型大汉。”
董兆丰哈哈一笑,“原来是他呀,这就好办了,这人我认识叫杨大彪,十年前我和老廖,张老道,还有他,我们四个人交过手,我仗着比他们多这一手绝活儿略胜一筹,他对我一直不服气,你是想把他引出来是吧,这件事好办,这个人有点一根筋,他的问题包在我身上了,剩下小的我再问问小高,看看他能不能找人来配合你一下。”
大清早,叶宅。
老暴徒正在训练三宝耍猴拳,院子外突然传来一个苍劲的声音:“杨大彪,我是董兆丰,敢出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吗?”
关于本章中提到的魔猴呼天宝和疯秀才尹怀青,下边章节会有熟悉他们的人对叶皓东做具体介绍。关于这个拽的二五八万很抢戏的年轻神偷则是我下本书的主角,本书中他只是客串两章。他口中的刺董兆丰一飞刀和梵蒂冈云云我会在下本书中有具体交代,跟本书无关就不做详细描述了。
第二O五章 拳怕少壮气血两旺!
薛颠说武术的真实情况是,四肢躯干可以击人,发声、用皮肤也可以击人,甚至击人于数步之外。薛颠自评:“言以离奇,实习则明。”——你没见过,但我练到了。功夫是把凡人炼成超人的方法。想在这方面有所建树,比孟老先生所说的降大任只难不易。薛颠所说的发声打击就是声打之意,也就是佛门的狮子吼舌绽莲花的境界。以皮肤击人隔数步之外有点夸张,但他的意思是指透过皮肤上毛孔将身体里的气瞬间逼出去,在一定空间内形成气爆,达到杀伤对手的效果。功夫练到了圆满的境界,便要结合自身的特点寻找适合自己的绝活儿。董兆丰的拿手绝活儿就是隔空打,他现在的能力是打一分距离。杨大彪还没练出自己的绝活儿,在这一点上他要逊色于自己的儿子。虎子不仅练出了声打,而且最近还在琢磨练隔空打,他上次给叶皓东按摩就是用的手指发气,让叶皓东觉得有凉风习习吹过头皮。这已经是隔空打的雏形,如果把这股气以更快更猛的速度逼出体外那就是真正的隔空打。但没有绝活并不意味着老暴徒就跟董兆丰差了一个档次,实际上老暴徒天然的气血健旺养成的超级抗击打能力就等同于他的绝活儿,如果二者拼死搏杀,多一个绝活儿的董兆丰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老暴徒一发了性子是那种踢翻盆子打碎瓶子不打不行的操蛋主儿。董兆丰的挑衅属于正中下怀。他跟谁都不打招呼,把三宝绑在院中大树上,飞身跳到墙外。董兆丰见他出来,也不搭话转身就走,二人一跑一追,跑了没多远,董兆丰霍然转身跟杨大彪对打起来。二人能力基本相当,动起手来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分出高下的,虎形拳对上八卦掌,两大高手斗的难分难解,一时焦灼分不出高低。
飞刀了得的那位神偷青年看着他们在那边较量,“还一个年轻的,就交给阁下了,我需要你至少拖延他五分钟。”一旁的树上蹲个人,长的瘦小枯干形似活猴,二目如电精神矍铄,正是高一方从狱中弄出来的呼天宝。青年说完,呼天宝嘿嘿一笑,“我打死他你不介意吧?”青年撇撇嘴,做了个请随便的手势。
老暴徒走的时候虎子正在院子另一边在地上摆一片青瓦,练习隔空劲。杨大彪被高手唤走,虎子什么也没想就跟着追了出来,刚到门口就见到迎面来了一人,长的猴形猴相,缩脖耸肩,招风圆耳,小眼如灯。
“你叫杨军虎?”
“嗯,你咋学会的说人话?”虎子到这会儿还在犯嘀咕,来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人还是猴子,见这东西口吐人言,随口就问了一句。“嘿嘿,小兔崽子嘴巴还够厌恶的,不过功夫是打出来的,光嘴巴了得可没用,爷叫呼天宝,你死了以后记得是这个名字的主人要得你命。”嘭!呼天宝双手护住当胸硬挡下虎子一脚。虎子是武疯子半混人,生平第一次被人夸赞嘴巴了得很不适应。想了想既然是来比武的还是动手来的更痛快。
青年见呼天宝缠住了虎子,立即展开了行动。他直接从房子的后墙飞身上墙,在墙头一跃数米,跳进别墅二楼的阳台。直接进了房间。楼下住的保镖们一无所觉的时候青年已经走进叶皓东的房间。
“叶先生,把枪放下吧,你没有我快,我??????”砰地一声,青年身形提前闪开,叶皓东一枪打空,青年手一动,一把飞刀已拿在手中。叶皓东光棍的把枪一扔,“靠了,又一个能躲避子弹的牛人,爷弄不过你,要什么你说话吧。”
“你派人从纸醉金迷拿走的东西。”
“明知道他们不是东西为何要助纣为虐?”叶皓东边说边从茶几上把一摞子资料递给他。“都在这呢,你要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听马春暖说你是一条好汉,我怎么看着有点玄乎呢?”
“你认识我?”
“之前是听人说起过,飞刀,轻功,年轻英俊身手不凡,神偷天下无双,舍李虎丘其谁?”
“我不如你,但你也替代不了我,有些事无关是非,我的原则是欠了就得还,东西我拿走,但我会给你个交代。”
“不送!”
“小心高一方,东西被我拿回去,他也就失去了忌惮你们的理由,他请了很多帮手对付你,如果没有这件东西,我估计他会组织请来的人攻击你。”
“这是我的问题,我更想知道你如何给我交代?”
“到时候你就知道。”
李虎丘穿窗而走。刚子从里屋走出来。“为什么不让我留下他?”
“你有把握吗?”
“没有。”刚子老实回答道。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智者不为,我跟这个人很投缘,觉得我们是一路人,我想信他一次。”
李虎丘离开,在院子外打了声呼哨,不远处和杨大彪激斗不休的董兆丰突然虚晃一招,跳出圈子。哈哈一笑,“十年没见,你这个武疯子体力还是那么好,我看下一个十年,我就不是你对手了,打两拳松松筋骨也就罢了,你还真想把我打死吗?老朋友见面,你可不可以请我进去喝杯茶叙叙旧。”杨大彪被他一阵风一阵雨的搞迷糊了,退后一步,道:“想喝茶就自己进来,姓叶的那小子的小媳妇泡的茶还凑合。”
另一边,虎子对呼天宝则少了他们这种以武会友的味道,却更多了些惨烈彪悍。这二位都是武道顶尖人物。拳法宗师不拘一格,形意八卦信手拈来。小猴子似地呼天宝耍的却是大力开山的熊拳,一招一式透着厚重朴拙。虎子巨熊一样的身材反而耍起了猴拳,一套猴拳耍的形象、意真、法密、步轻、身活。
呼天宝动上手才确认虎子的确有圆满级的境界,连忙收了轻视之心,拿出压箱底的功夫跟虎子对战。一开始就用最拿手的猴拳对付虎子。刁钻灵活的拳意里透着一个狠字,快如疾风闪电的进攻打的很是热闹。虎子则以稳准狠兼备的散手应对。以慢打快,用蜘蛛网般的拳意收缩呼天宝的空间,绵密紧贴的拳意越打越慢,牢牢拖住了呼天宝的手脚。呼天宝只能被动的随着他的节奏走,把个刚、柔、轻、灵、巧的猴拳越耍越慢,越耍需要的力道越大,到最后终于被迫变招熊拳,试图冲破虎子的蛛网。虎子见他彻底慢下来,节奏也被破了,也突然变招耍起了硬猴拳,猴筋钢骨短马硬桥,束、抓、甩、刁、拿、扣、缠、蹬、踹。绵密的蛛网拳意由粘化为跟,紧紧纠缠住呼天宝,就是不跟他硬碰硬。打到现在明眼人已经不难看出呼天宝以露败相。
危急时刻,好一个魔猴呼天宝,但见他突然猛的一收腹,吐气开声吼出一记声打,呔!虎子被震的血气上涌,心神一动,拳脚为之稍松,呼天宝借机猛然变招,使出一招猴子偷桃,反守为攻。虎子想不到呼天宝居然也会声打绝技,一时不查才失去先手,但他毕竟年轻实力更胜一筹,更何况声打也是虎子的拿手好戏,岂能让呼天宝一人专美于前。呼天宝一招夺回先机,气脉却因发出这一记声打后出现瞬间紊乱。虎子转瞬间就还了他三记声打,吼!吼!吼!巨拳紧随声音而至,呼天宝被连续的声音打击震动的气血翻涌,拿捏不住拳意,招数瞬间散乱,再无招架之力。虎子巨大的拳头几乎要打中他的头部的时候,冷不防一旁窜出一人,迎着虎子拳头击出一拳,同时另一只手拖了呼天宝转身就走。虎子跟此人重重对了一拳,只觉得拳头微微发麻。那人出手仓促又意在救人,这一拳已吃了点暗亏,拽上呼天宝头也不回的跑个无影无踪。
此时叶皓东和刚子也来到外头。看着那人带着呼天宝离去的背影,赞道:“好一头长发飘飘,这孙子的卖相可不赖。”虎子收了架势来到他面前,“刚才跑的那个人刚哥都留不住?”叶皓东摇摇头,“没那必要,那东西实际作用有限,咱们手上又都有副本,他拿走了也不会对大局产生多大影响,顺藤摸瓜早晚还能抓住老丫挺的小辫子。”
晚间的时候,那个李虎丘去而复返,脚步略显虚浮,口鼻中血迹犹存,扔下一个小包就走了。叶皓东和刚子挽留不住,把包打开一看,正是白天他拿走的东西。叶皓东恍然大悟,“他从咱们手里偷走东西是为了替董前辈还人情债,又偷回来交给咱们则是为了给我一个交代,此人够交!”刚子道:“他好像受了伤,不知道是什么人伤的。”
高宅。高一方正在大发雷霆,一旁的勤务兵战战兢兢替他包扎胸前伤口。疯秀才尹怀青手上缠着绷带,一脸阴郁在一旁坐着。高一凡满脸忧色,问:“这个李虎丘不是你请回来偷姓叶的东西的吗?怎么得手了又抢起咱们了?老二你估计他是想要一笔钱呢还是有别的意思?”
“不管他想干什么,总之这个仇是结定了,多谢尹兄出手相助,如果不是你出手拦了一下,我今天就死在那小子第二把飞刀之下了,这小子中了我一拳,肯定得受伤,可惜咱们这里没人脚底下功夫比他强,还是让他跑了。”高一方长长吐出一口闷气,又道:“东西就算回到叶皓东手中也无妨,一时半会儿他指着那东西要挟咱们,我估计他暂时不会上交中纪委,咱们就还有缓冲的时间,趁现在要多找人帮忙,到时候跟他打一场擂台比武,赌注就是他拿走的那些东西,他急于给杨大彪一个机会跟我决战,一定会同意。”
第二O六章 董宗师夜话江湖
夜色正浓,叶宅灯火通明。大餐厅里一场专为董兆丰张罗的盛宴正在进行时。
老师傅遇上老暴徒难免叙叙旧论论拳理,叶皓东哥仨儿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全忘记了饭时。阿依古丽悄悄派人去京城御香源饭庄请来名厨萧朝贵炮制一桌饕餮。好在主宾都谈兴颇浓,给了大师傅准备这桌子丰盛酒宴的时间。新闻联播演完的时候董兆丰话题一转笑问叶皓东,贵宅是否有不吃晚饭的习惯,如果有老头子就只好告辞了,如果没有那还要叨扰一番,老头子生平最爱吃肉,正宗的京味儿老饕,吃东西没有忌口。一席话说的众人大笑之余都感肚饿。阿依古丽走进客厅,落落大方宣布开饭。众人欣然入席。餐厅里主副两桌子摆的满满的。香味扑鼻让人禁不住食指大动。
华夏美食博大精深,色香味意形变化万千。京城御香源饭庄的董事长萧朝贵为紫光阁做了十八年的饭,号称正部级大厨,手艺自然非凡人可比。主桌上的十八道菜都是他亲手炮制的。
天香鲍鱼、猴头蘑扒鱼翅、滑熘鸭脯、腰果芹心、飞龙脯狍子脊、酱焖鹌鹑、麻仁鹿肉串、巧手烧雁鸢、寿字五香大虾、蕃茄马蹄、明珠豆腐、葱爆牛柳、蚝油仔鸡、砂锅煨鹿筋、八宝兔丁、干连福海参、爆炒田鸡。食材从饭庄带来,俱是炮制得宜的。十八道菜的品相火候都到了极致,把董兆丰吃的老怀大慰开心不已,笑言能吃到萧朝贵亲手烹制的这桌菜生平无憾了。酒酣耳热之际,谈兴又起。谈起武道拳理。董兆丰摒弃白天跟老暴徒谈的实战话题,讲起了拳理基础和武林掌故来。
从伏羲画卦首明阴阳讲到黄帝内经却病良方,从道家吐纳禅定坐忘讲到象形取义五禽戏。包罗万象精彩纷呈。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叶皓东听罢忍不住赞叹一句:“天下第一大宗师该当如是!”董兆丰闻言,忙起身推辞,道:“这样的称谓我是无论如何担当不起的,近十几年有这样的传言,传来传去的把我捧得老高,其实却不知道世间自有那高人视这红尘名利一如粪土,逍遥物外不知所踪而已,如果那人还在这世间厮混,怎么也轮不上我这个猴子称霸王的,就算不说那位神仙人物,就是在这小小斗室内强胜老朽的便有一人,生死较量能取老朽性命的又有一人,由此可见叶小哥你这是谬赞啊。”他说到室内有一人强过他他的时候,大家目光都不由自主在虎子脸上扫了一下。当他说到还有一人能取他性命时,老暴徒立即正襟危坐面露得色。董兆丰翻眼皮看他一眼,笑道:“你得意什么?说的也不是你。”说罢,把眼睛望向一心一意对付那盘口味儿很重的番茄马蹄的保利刚。“杀人术不是单纯的武道,擅长杀人者未必都需要圆满大宗师的境界,我有一忘年好友也算作我半个徒弟,跟这位保利刚小哥境界相当,他有一手飞刀绝技,号称一手三飞刀,神仙鬼难逃,以我的本事也躲不开他的第二刀,高一方说叶小哥身边有一用枪高手,能双手四枪弹无虚发想必就是这位小哥了,以你绝顶宗师的修为再配合神乎其技的现代火力武器的使用技巧,单打独斗,这世间你杀不了的人只怕没有,就算是我那个半拉徒弟跟你对上也只是五五开。”刚子听罢忙起身谦逊一番,叶皓东笑骂:“夸你两句你丫还拿搪了,坐下吃你的马蹄子吧,装什么大瓣儿蒜。”
叶皓东想起白天跟虎子动手的那个猴子模样的人来,能跟虎子打上半个小时才露出败相肯定也是位圆满级的人物,如此了得之人想来不是无名之辈,便随口打听了一句那人来历。董兆丰听罢,端起酒杯长叹一声,眼中似有悔恨之意。沉默良久才道:“这个人大有来历,说起来跟老头子我的渊源还很深,这件事说来话长啊。”
叶皓东笑眯眯道:“您只管慢慢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很想知道。”
董兆丰遂将呼天宝和尹怀青的来历,他跟呼天宝的关系,以及呼天宝和尹怀青当年干下的人神共愤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认真论起来,董兆丰还要叫呼天宝一声师兄。呼天宝师承民国末年国术大宗师‘神猴孙’一系。董兆丰则师承董海川程廷华一脉。神猴孙曾经拜程廷华为师学习八卦掌,后来功夫大成又习得太极和形意,终于自成一家。虽然自立门户,但神猴孙这一系一直对程廷华一系尊敬有加,彼此交往向来是严格按照辈分以师门规矩划分的。四十年前功夫有成的董兆丰出师入京,希望能凭一身本事进入中央警卫团保卫伟人成就一番事业。董兆丰入京后两眼一片漆黑,举目无亲抬头无故,那年月正赶上自然灾害,粮食稀缺,京城各处的收容站等部门都纷纷关闭。董兆丰身无分文又找不到参军门路,困饿难忍之时偶遇大院子弟高一方,蒙他接济引荐才进了中央警卫团,后来更成为了太宗的贴身警卫,再后来又做了赵总理的安全顾问。他在京城打开局面的消息传回了师门,正赶上那一年孙周大师带着呼天宝到董兆丰师傅家登门拜访。得知这件事以后,孙大师当场提出想请董兆丰给自己这个徒弟做个引路人,也让他学有所用成就一番事业。就这样,呼天宝拿着师傅师伯给写的信找到了董兆丰。董兆丰毫不推辞欣然答应。接着就按照正常程序把呼天宝安排进了中央警卫团的新兵营。
呼天宝到了新兵营以后很快就显露出他的不凡技能,但同时也暴露出了他桀骜不驯嗜杀凶狠的一面。新兵营的教导员叫关天明,也是一位把式高手,年纪还比呼天宝要小几岁。当时他对新兵的要求很严格,呼天宝桀骜不驯的性格和偷鸡摸狗杀了吃肉的行为让他很反感,平日训练工作中就不免要常常训斥呼天宝。这让本来就对他不大服气的呼天宝对他产生了看法,认为自己的本事比关天明大,只不过来的晚了些就要受这没本事的小人的鸟气。于是他便经常对同班十七岁的战友尹怀青发牢骚,说一些关天明的坏话。却没想到这个尹怀青其实是个居心叵测之辈。
尹怀青当时的真实身份是一名政治立场倾向台岛的高级特工。四九年之后,他的父亲尹子发作为军统高级特务潜伏在了大陆,尹怀青从小随曾师从民国大师王芗斋的尹子发习武强身,无论是功夫还是政治立场他都深受父亲的熏陶。
由于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一代人,他得以通过严格的政治审核混进了中央警卫团,指望着有一天能接近中央首长,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呼天宝心中有怨气又与他投缘,便经常对他发牢骚,这样的举动正中了尹怀青的下怀。他借机引导呼天宝仇恨上了关天明,进而又开始仇恨整个中央警卫团乃至政府。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往往对推他的人深信不疑,想拉他一把的人反而会让他反感不已。董兆丰当时已经担任警卫团的一名连级干部,听说了呼天宝的事情以后,便多次来找呼天宝谈话,希望能化解他心中对关天明的不满。但此时呼天宝已经陷入心魔,一心一意认定关天明有意针对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对于董兆丰的劝解他不仅不能接受,反而十分反感,甚至连带着把董兆丰也恨上了。
到了六八年的时候,太祖发动了举世轰动的十年动乱,当时已经成为排长的呼天宝和尹怀青趁机投进了‘妖后四人组’一伙。几乎是一夜之间他们俩就双双得到升迁,担任了警卫团革委会正副主任,接下来他们俩联手开始整治政委关天明。关牛棚,批斗会,组织人殴打,弄个不亦乐乎。那一段时光是呼天宝生平最得意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尹怀青的父亲尹子发是特务这件事东窗事发,尹怀青被连带着隔离审查了,作为跟尹怀青走得最近的人,呼天宝受到了严格的政审和怀疑,一切职务被停止。刚刚崛起的事业梦想被这场狂风骤雨击的粉碎。
在一个暴雨之夜,尹怀青杀死了看守他的战士,找到了同样被关着禁闭的呼天宝,告诉他上级已经决定枪毙他们俩。心有不甘的呼天宝于是跟着他一起逃离了中央警卫团。从此开始了亡命江湖的生涯。一九七三年的时候,他们俩制造了一起震动全国耸人听闻的大案。二人联手*了申城中华银行的金库,杀死警卫十八人,利用解放大卡车装走黄金五千四百公斤。如此骇人听闻的大案自然惊动了中央首长,曾任总理安全顾问的太极宗师武万福受命组织人手追捕这二人。董兆丰也被编入了这支追捕队伍。
这是一场历时三年,横跨全国十几个省区的万里大追捕。得手后二人商量决定出境逃往当时跟华夏已经撕破脸的前苏联。狡猾的尹怀青知道中央一定会派厉害人物追捕他和呼天宝,前途必定已经设下层层埋伏,所以他并没有走寻常出境的道路,而是一路带着追捕他们的人玩起了万里大迂回,绕着全华夏从东到西,从北又往南,最后又往北,足足绕了三年。直到有一次他们新抢的车却出现了意外,才在已经很接近外蒙边境的内蒙某地被追捕人员追上。经过一场激战二人寡不敌众最终被俘,抓住他们以后追捕人员才发现,大卡车里一两金子都没有。把他们带回京城以后,自然免不了一番严格审讯。当其时,太祖已经过世,太宗上位的苗头已经显现。关天明官复原职,还成为了主审二人的主要负责人。当时负责看押管理他们的人正是高一方。
那年高一方二十六岁,已经是中警卫团某连连长。从小跟家里族叔形意宗师高歌军学得一身好功夫,少年时起他就是个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之徒。来到中央警卫团以后,他一直干的顺风顺水,直到有一次他在工作中出现失误后,还妄想栽赃给另一个连队的连长彭爱华,却被团教导员关天明发现了,为这事儿他背了生平第一个严重处分。从那以后他心里就恨上了关天明。其实心底无私的关天明对于武艺高强管理有方的高一方还是持欣赏态度的,所以才会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却没想到这样的信任后来为他招来了灭门横祸。
高一方在看押管理呼天宝和尹怀青的过程中了解到这二人功夫了得,且跟关天明不共戴天,便起了异样心思。按照当时的管理规定,为防止他们俩逃跑,呼天宝和尹怀青的伙食是定量配给的,基本原则是能维持生命就行。高一方却私下底偷偷给他们供应肉食,顿顿让他们吃饱。在不断交往的过程中,他跟这二人结下深厚友谊的同时还学得了这二人身上的功夫。在呼天宝和尹怀青落网后二年,一九七八年的一天,高一方在家中人的运作下,即将开赴云南战场博取军功,临行前的晚上,他偷偷将一把小钢锉放在了呼天宝的饭碗里。高一方走后的第三天,呼天宝和尹怀青越狱成功。关天明受此案连累前途尽毁。
一年以后,京城发生了一件轰动一时的大案。前中央警卫团政委关天明一家十一口,除一名身患先天风寒心脏病的女婴在医院住院外,全部被杀。作案者手段凶残不计后果且功夫高绝。做下这桩大案之人正是呼天宝和尹怀青。凶案现场惨不忍睹,被酷刑和仇恨折磨的有些半疯的尹怀青甚至还吃了关天明的脑髓。从那以后,二人便得了魔猴和疯秀才的绰号。案子发生后引起了太宗的重视,亲自下令组织人手彻查。当时已经担任太宗贴身卫士长的董兆丰自请军令状,参加了这场追捕行动。这场追捕却足足进行了四年之久,直到后来高一方从越南战场归来,由他担任抓捕组长后,通过他几次精准的预判和缜密的组织,抓捕小组才抓住了魔猴呼天宝和疯秀才尹怀青。抓回来以后虽然对外宣称这两个人已经被执行枪决,事实上却把他们关在了高一方放他们出来的那个地下监狱中。其目的无外乎还是要追查那批黄金的下落。
正是在那次抓捕行动中高一方的神奇表现,才让董兆丰对呼天宝和尹怀青上次越狱成功一事产生了疑问。他暗中找到当年负责看守的战士一调查,这才得窥部分事情的真相。在酒席宴上把这段尘封往事再度说起的时候,董兆丰这年近七旬的一代宗师亦忍不住发住阵阵唏嘘。
叶皓东听罢忍不住恶狠狠骂一句:“狗日的,混账王八蛋,虽说是世道乱人心恶,世道艰人心险,但这哥俩也未免险恶的过分了,看意思他们是被高一方挖出来助拳的,到时候一定不能让他们再活下去为恶。”
次日上午,张天鹏突然急火火来找叶皓东,见面劈头盖脸一句话,李语冰走了。
第二O七章 叶月老怒连红绳
男女交往从相识到柴米油盐黄脸婆需经过四个阶段。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为第一阶段,茫茫人海寻到了心仪之人。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为求心上人青睐不惜代价此为第二阶段。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是第三阶段,这时候心上人多半已经心动就等着你进一步行动便可水到渠成了,此时男女之间正是关键时刻,切忌优柔寡断。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秀被翻红浪为第四阶段,到此,男女交往终成正果,成功将爱情送入坟墓。在叶皓东看来张天鹏追求李语冰已经到了宜将剩勇追穷寇的阶段了,却依旧在那里衣带渐宽磨磨唧唧,不痛失骄阳还等什么?
“什么她就走了?她没枪没炮的拿什么闹革命去?”叶皓东推一把急的什么似地张天鹏,胸有成竹道。“走哪了?”
没有姐妹是很多男人的生平憾事,姐姐会疼人,妹妹会撒娇。家中无姐妹的男人娶老婆的时候要擦亮眼睛,争取找一个会疼人还会撒娇的,尽量弥补这心头憾事才是正经。
叶皓东找了五个媳妇,依然固执的认了李语冰做姐姐,一来是因为这厮小资产阶级情调作怪,二来是李语冰的确是个很好很特别的女子,叶皓东从心底里钦佩她,愿意亲近她。张天鹏和李语冰因为叶皓东双胞胎女儿的事情在申城陪了叶皓东三个多月,现在这事儿尘埃落定,李语冰陪着张天鹏回到燕京住了几天后,终于提出要走了。回非洲继续她的革命事业去。张天鹏费尽心机多方挽留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心。关静宁卦签上提到的身边人叶皓东已经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她说你受了我的唆使,存心为难她,国内的气氛让她感到生命正在终结变的毫无意义,她不希望我为了她在虚耗生命,独自走了,中午十二点直飞约翰内斯堡的飞机。”
“什么狗屁逻辑,她就是有心理问题了,需要看的是心理医生,而不是革命军,十几年前的事情把她刺激着了,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白爱了老姐这么多年了,要不是哥们儿生的晚,早轮不上你了。”说完往外就走,“刚子备车去机场。”张天鹏连忙追上前去紧紧跟随。“我不想勉强她,十几年等过来了,不差再等十几年。”叶皓东回头嗤之以鼻:“十几年以后你们凑到一起做什么?养娃?你行她都未必行了,别瞎耽误功夫了,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甭管我说什么你都别说话,听着就行。”
迈巴赫在前一路闯着红灯飞奔向机场。总算及时赶到,在机场候机大厅叶皓东和张天鹏截住了难得将愁绪挂到脸上的李语冰。看到张天鹏的瞬间,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很快又黯淡下来。“你们怎么来了。不等张天鹏开口,叶皓东抢着说:“来送送你呗,你这事儿办的可不地道啊,动身前也不给弟弟打个招呼,姐弟一场连送送你的资格都没有了?不就是没把枪炮按照你要求的按时交货吗?我还能差了那个小土军阀那点钱了?”
“穆图拉不是土军阀,他是革命者,是为了解放他族人而不屈战斗的斗士。”李语冰注意到叶皓东话语中的轻蔑和讽刺,皱眉纠正道。叶皓东摆摆手,“他是个什么山猫野兽咱们就不做讨论了,我就问问姐姐你一件事,一九九二年的时候你们在冈比亚搞革命最后把叶海亚送上神坛,到现在十二年过去了,冈比亚现在是实现共产了还是实现民主了?你一伤心抬腿儿走了,却给冈比亚人民留下了一个独裁政府和比殖民时期还操蛋的生活,这就是你革命的最终目的?”
张天鹏凑过来想说这句话重了,却被叶皓东一眼给瞪回去。李语冰不为所动,“穆图拉不是叶海亚,他是真正的革命者。”如水淡然的李大姐口气淡淡的。“你要是还叫我一声姐姐,就立即让人交货,说别的除了证明你口才比他好之外,什么用也没有。”
“不交,我还就赖他帐了,能怎么着?”叶皓东上来混不吝的劲儿,蛮横的说道。“就让你们没枪没炮空手闹革命去!”
李语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就没见过你这样无赖的,你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他吗?我们自己的事情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都不阻拦我了,你一当弟弟的来什么劲呀?”
这娘们吃了称砣铁了心了。“姐姐,你就像一只在暴风雨中织网的蜘蛛,虚幻的认为只要努力就有希望,你其实一直在逃避,你并不是不懂得爱,你也不是不渴望爱,你只是害怕面对天鹏哥,害怕面对你们曾经的那个圈子里的任何人,你甚至害怕更多的看到黑头发黄皮肤的人,说到底你是害怕回忆起十几年前的事,你对昔日同窗心存愧疚,就妄想靠实现他们的遗愿来弥补心中的不安,你对天鹏哥心存愧疚,就回来把自己交给他几个月,让你对他也算有个交代,你知道他们都需要什么吗?你那些将青春热血洒在华夏大地上的同学求的是什么?张天鹏苦苦守候你十几年等的就是得到你几个月?醒醒吧,姐姐,你的同学要的是国家的强盛,人民富足更有尊严,而我身后这个貌似风流不羁,一到你面前就鸡不风流的老男人要的是跟你厮守一辈子,你上了那架飞机就将成为谁也对不起的罪人,对不起老张,对不起你父母,对不起你那些同学,就算是你自己都对不起,还包括我这个弟弟你也对不起。”
李语冰几次想打断他,反驳他,却终于还是有些词穷没能如愿。被叶皓东说的低头沉思不语。叶皓东拿出追穷寇的气势,继续说道:“历史已经证明你们当初的做法是伟大的却是愚蠢的,如果你想纠正这个愚蠢,除了脚下这块土地以外,你躲到哪里也别想过的心安理得,你修炼武道瑜伽,把心境修炼到心如止水的境界,可我却敢断言,你这么多年没睡过一夜好觉,没有一刻感到过踏实,天鹏哥就要结束在俄罗斯的一切回国发展了,这个国家的官僚跟你们那个时期比依然操蛋,制度依然有待完善,人民每前进一步依然艰辛万分阻力重重,但他就是回来了,他希望有一天能改变这个国家,能让你回心转意,你现在就给我一句痛快话,他这辈子有戏没?”
“说的什么狗屁话,什么叫鸡不风流,我怎么就像你说的那么怂了,语冰,你别听皓东的,他??????”
“你丫闭嘴!你就不会说一句,李语冰,我张天鹏要你留下来陪我共度余生,生一大群孩子,坐看爱情化作亲情,赚一大堆钱留给后人去争夺,手拉手一起陪着华夏崛起或沉沦。”叶皓东毫不客气打断张天鹏即将出口的屁话。鼓励丫拿出爷们的气势,把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李语冰眼睛里似有波光闪过,轻轻的低下头去。
张天鹏脸涨得通红,憋半天,突然张嘴吼道:“李语冰!我张天??????”这厮鼓足了勇气的想说的话又被憋回去了,不过这次却是幸福的吃瘪。李语冰拿出宗师的本领一晃身就到了他面前,用娇嫩的红唇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叶皓东哈哈大笑,“老张,加把劲,明年这个时候先弄出一个来。”说完,跟刚子一招手,转身走出机场大楼。
外面的阳光难得传达出阵阵暖意,叶皓东心情不错,眯着眼四处张望,突然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在路边拦出租车,背着一个小包,浑身打扮简洁朴素很清爽。直到女孩坐进出租车消失在视线里,叶皓东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嘿,原来是她。
第二O八章 幕后黑手
叶皓东还能想起自己做过的一个梦,一个宿醉后受紫曼陀罗花香影响后做的梦,梦中有个女子美艳绝伦善解人衣温柔似水。自从知道那盆植物是曼陀罗花后,叶皓东就没再想那个梦中女子,原以为总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或许自己只是受到曼陀罗花影响出现了记忆混淆。但,偶尔他还会有某种情愫在心底萦绕,那个梦他从未真忘却。
男人,脑海深处大约总有个情结:想拥有一个梦中情人居住在他精神领域里,她一定要美丽,娴静,圣洁,善解人意。他把她藏在心底,藏在他精神家园里。他没有任何其它的杂念,只是想在梦中对她倾诉,她能理解他的一切,哪怕是叹息,哭泣。男人有时也很软弱,而这种软弱,他多半不愿给自己的妻子知道。妻子跟梦中情人完全是两码事,一个是现实里的,一个是精神里的。男人希望自己在现实里永远是大山的形象---高大而伟岸。梦幻中这样的梦中情人是冰雪着的,冰雪聪明,冰雪纯洁。她永远像一树纸花似的,在男人的想像里繁盛,总也开不尽,总也不结果。男人的梦想里,便总期望着能与这样的女子相遇,一旦遇上,所有的寂寞和软弱,便都有了寄存的地方,红颜知己梦中情人是男人们不息的一个梦。
“皓东哥,想什么呢?咱是等他们俩一起走还是咱们先走一步?”
叶皓东恍如未觉,最后才摇摇头,让心底骚动的涓涓细流停止。“看到一个本该很陌生,却因为莫名的原因搞的很熟悉的人,没事了,咱们走自己的吧,里边可是千年老树开花,一会儿指不定奔哪缠绵去了呢,你别听张天鹏平常说的那么热闹,他们俩住一起这么久,丫还没真正得手呢。”说罢哈哈大笑。刚子陪笑走到车上,“去哪?”叶皓东看向出租车消失的方向,随口道:“回家吧,威尔金森那边有信儿了,约了今天见面,天鹏哥的心结打开,手也腾出来了,乔家这边的事情正是推进良机。”
叶宅,叶皓东和保利刚一回来,虎子就告诉他一个消息,谢抚云回来了。叶皓东闻听大喜,虎子接着又道:抚云嫂子是跟谢润泽一起来的。叶皓东一听头就疼了,愁得慌,不知道该怎么叫人了。谢抚云陪老妈满地球转了一圈,最后落脚在澳洲。谢抚云和苏婉彤管理着整个叶氏集团的白道生意。拜会过叶皓云夫妇之后,二女辞别王琳回了温哥华。这些日子一直是电话传情的,没听说这大妞儿要来。叶皓东脑子里胡琢磨这会着走进会客厅。谢抚云不在,只有谢润泽坐在里边。
“您来了。”叶皓东点点头,坐到谢润泽旁边。“有事儿?”
谢润泽表情严肃,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乔宝峰提出来要搞新能源经济,下一步国家要把这件工作提高到战略高度上来抓,要加大资金扶持力度,隆庆电力集团昨天向华夏发改委递交了要在蒙省自治区合资搞大型新能源产业基地的报告,很有气魄的一份报告啊,核心的几位都很重视,胡总理已经明确表态支持,这件事如果运作好了,是乔宝峰的一大政绩呀。”
“您有什么想法?”叶皓东不动声色问道。
“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但就是时机有点早,资金投进去容易,收回需要的周期可就太长了,我担心隆庆电力支撑不了那么久,到时候怕国家受损失,白折腾一番,老百姓会戳脊梁骨骂娘的。”谢润泽不掩忧色看着叶皓东道。“皓东,你说这事儿如果让你也参与进来,资金问题是不是就不算问题了?”
“您这是想掺沙子还是真心担忧国家受损失啊?”叶皓东嘿嘿一笑,又道:“我一倒腾小买卖的,左手进右手出,挣两个差价也就够了,搞实业不是我强项,没兴趣,再说了,这事儿是乔家联络到的外商,我就是想参合,人乔家和外商还不干呢!好家伙,人家张罗了一大气,眼瞅着快成了,我到这儿往桌上一拍钱,我投的钱最多,这事儿今后我说了算了!这叫什么事儿啊,非挨抽不可。”
谢润泽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我跟小云商量来着,她说你肯定有办法,现在看来你也不是万能的。”
叶皓东翻眼睛盯着谢润泽,谢书记一脸平静,看不出刚用了激将法的意思。“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来还的?怎么你就老是能吃定我的样子?”
谢润泽居然很认真点点头,道:“上辈子我欠你的,当时你是财主免了我的租子,问我用什么报答你,我就说下辈子咱们做父子,你看这不就实现了吗?”说完哈哈一笑。
叶皓东翻眼睛想一想,道:“不对呀,这么说的话这辈子该是我当老子呀,是你报答我啊?”
“哪个当爹的教训儿子时说的不是‘上辈子我欠你的才跟你操这么多心’。”
叶皓东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那要这么说的话,您这个干爹当的未免太轻松了吧?”
“听说你最近跟高家搞的剑拔弩张的?”谢润泽天马行空的把话题扯到别处去。“江湖在你,朝堂在我。”
聪明人无需多言,谢润泽的意思是这件事我已经知道,真到了图穷匕见的一天,政治上我一定会站出来支持你的。
叶皓东点头表示感谢。“乔家搞的新能源计划您没理由投反对票,但也不必太过烦恼,据我所知跟他合资的合众国一方的合伙人是个今年崛起的财富新贵,资产上百亿美金,资金实力雄厚,人家占据资金优势,技术优势,甚至渠道优势,怎么可能肯把主导权交给乔家?”
“好小子,敢情你刚才跟我打马虎眼呢,还说你不知道这事儿,你这调查的够全的,可惜你这个资料是过时的了,我告诉你,就在今天上午,乔家已经跟北美投资方威尔金森?盖蒂的全权代表签订了合资协议,其中关于新公司的控制权一项上写的是隆庆电力集团。”谢润泽说到这喝了口水,又道:“隆庆电力集团为了能占得控股权,主动提出来承担项目所需资金的百分之五十一,今天早上他们就把申请从华夏工行分批贷款三百二十亿RMB的贷款申请单送到了胡总理的案头,总理同意的可能性极高,就我所知的,凭华夏现在的各方面条件做这件事,时机还很不成熟,我担心如果这里边有什么猫腻,国家的损失就太大了。”
叶皓东心中暗自钦佩谢润泽的博学和伪大公无私装的像。“资金到位后,很多设备却还距离国产化遥不可期,只好一律购买进口的,投入巨大可想而知,观整个新能源产业虽然前景一片光明,但就目前来看想取代现在的主流能源还有点儿扯淡,在几年之内这将是个吃钱的无底洞,乔家之所以会搞这件事,一来是为了抓住威尔金森的投资趁机壮大自己的规模;二来是看好这行当未来的潜力,准备有一天放到二级市场里圈大钱去;三就是乔宝峰的原因了,他不甘心做你的替补,急着想进球表现自己呢;他们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这件事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就算一定时期内资金不能回笼,他们占据着主场之力,参股的投入也是以贷款和资源为主,设备技术多半是威尔金森掏钱弄来的,真到了做不下去那天,他们转嫁损失给威尔金森也很方便,到时候把贬值的设备和人员全都甩给国家,他们自己全身而退还弄一盆满钵也满。”
叶皓东这番由浅入深的分析听的谢润泽频频点头。心中不免吃惊于小混混儿懂的够多的,却不知整件事就是小混混儿亲手搞出来的。“按照你这么说这件事咱们就只能坐等他们心满意足,最终国家蒙受损失了?”
叶皓东笑道:“国家看中了外商的技术,不在乎蒙受点损失,外商看中了咱们的资源,也不在乎受些损失,乔家看中了这件事运作好了能带来的利益,更不在乎冒点风险,也只有您还在这忧国忧民忧您的官帽子。”
谢润泽哈哈大笑,道:“臭小子,净胡说八道,区区乔宝峰我还真没把他看在眼里,正如你说的,这件事运作起来是三方面都满意的事情,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合众国人肯转让技术不寻常,以他们的精明选择在这个时期介入华夏新能源市场也很不寻常,整件事让我觉得有一种阴谋的感觉,据我所知这个威尔金森崛起的非常突然,仿佛一夜之间就声名鹊起,拥有了百亿资产,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他背后一定有一双巨大的看不见的黑手在操控他做事,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这个幕后黑手级的人物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会不会是贪图咱们国家的特殊矿产呢?”
叶皓东暗笑,这双小黑手就在您面前坐着呢。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大哥,你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你还猜不到那个幕后黑手就是这个小混混儿吗?不然这个懒鬼怎么可能对这件事的始末了解这么多?他这几个月来从军火买卖的利润里抽调了大笔资金打进北美叶氏的账户里,叶氏集团跟帕莫夫石油公司合作开发高加索地区原油板块的计划都被他蛮不讲理搁置了,他要这么多现金想做什么?”从卧室里走出来的谢抚云站在二楼的回廊上,刚洗了个澡,身上穿的是短袖半长裤式的居家服,雪白的小腿和半截手臂暴露在外面,叶皓东微微抬头就能看到。
“她说的全是实情?这件事儿是你弄出来的?”
叶皓东笑道:“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有什么魔法,能让我手边的兄弟一个个卖起老大来劲劲儿的,保利刚这个大嘴巴也就罢了,怎么猴精猴精的李卫东也成了你的密探了呢?”
谢润泽:“你小子够不地道的,连我都瞒的死死的。”
叶皓东起身作送客状:“您一天日理万机忙于国家大事,没道理费功夫在我这小混混儿身上,事情大概其就是抚云估计的那样,您该知道的全知道了,您忙,我就不耽搁您了。”
谢润泽起身看一眼二楼手扶栏杆抿嘴偷笑的谢抚云,想说点什么,话堵在喉咙里,终于化作一声长叹。起身离去。
叶皓东送出大门,目送他上车离去。转身回房,“刚子,告诉威尔金森有事儿请示李卫东,晚饭以前不要打扰我,告诉虎子和杨大叔董师傅找他们切磋技艺呢,晚饭以前就在董师傅那切磋技艺吧,我没什么地方用他们的。”说罢,又自己嘀咕一句,这爷俩的顺风耳必须支开。
“都打发出去了,我是不是过来的不是时候啊?”门口阿依古丽俏生生站在那,话是对叶皓东说的,大眼睛却一直在看着谢抚云。
第二O九章 美女救英雄
谢抚云如果是里外一把手,巾帼不让须眉的穆桂英,阿依古丽就是替夫堂前尽孝,苦守寒窑的王宝钏。这二位女子也是叶皓东身边五个女子中长相最美的。五个女子各有投契之人,西疆月儿和农俊婷在江兰面前都自矮一分,在其他女子面前则不然。平日里大家各不相见还好,这一番,王见王,可为难了叶大官人。心下盘算这可将如何是好。叶皓东内心底指望着阿依古丽一气之下回了八一干休所,却没想到阿依古丽把小包往屋里一扔,丢下一句:“爷爷带小安安去澳洲了,我这些日子就住这边了。”径直上楼去了。直接住进谢抚云隔壁的卧房。
夜,董兆丰大师家中。虎子在虚心跟董兆丰学习隔空劲,一老一少在院中踩着八卦步,慢吞吞的演练着。刚子凑到一旁看的只打哈欠的叶皓东跟前儿,“皓东哥,晚上简慧珊要参加个演艺圈里的宴会,希望我能陪着一起去,虎子和杨大叔在这边陪着您,我就先过去了。”叶皓东歪头看一眼这厮脸上性福的微笑,想到自己摧悲的遭遇,骂道:“滚吧你,幸福的家伙。”
都说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可如果两个和尚水火不同炉呢?结果就是连续几天百无聊赖的叶大官人摧悲的跟着杨大彪父子跑这看两条巨汉和一个老头切磋武艺。三位大宗师演练绝技,能在一旁观战,对于一般武者而言是何等难得的机缘。现场唯一的观众却看的昏昏欲睡。“你们练着,我去趟御香源饭庄。”
华灯正炙的时候,街上车辆行人渐渐稀少。西直门大街旁御香源饭庄分店里,呼天宝和尹怀青晃晃荡荡从里边走出来。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人,身高超过两米,肩宽背厚,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子,一张大驴脸足有一尺多长,相貌异常丑陋凶恶。三个人往外走迎面正遇上来吃饭的叶皓东。呼天宝和尹怀青跟叶皓东都有一面之缘,但也只是惊鸿一瞥,再见面时迎面碰上也没立即认出叶皓东来。三个人走到外边,尹怀青突然想起刚才遇到的年轻人很面熟,问了呼天宝一句,“刚才那小子怎么那么像高一方说的那个叶皓东?”呼天宝仔细回想一下,点点头,肯定道:“不是像,根本就是!走,快回去。”
叶皓东一进门就直奔后厨,在厨房门口的更衣间随手抓起一件大厨的制服套在身上,走后门绕道往前走。没敢去停车场,奔大街走,打算截一辆出租车走。正走着呢,突然觉得身后有人在呼喊,似乎是让他停一下的意思。偷偷回头一看,原来是呼天宝已经注意到他,但被他的白色制服晃了一下,还不确定是不是他。叶皓东哪敢停下来让他检查,只装作没听到,加快脚步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皓东也不敢回头看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懊恼自己功夫不济。可惜他再怎么努力跑也不是呼天宝的个儿,眨眼间就被呼天宝追到了前后脚的距离。叶皓东也不回头,袖中手枪一甩就到了手上,扣动扳机就是一枪。呼天宝早看到他甩手的动作,提前做出预判及时躲开了这一枪。
“还真是你叶大老板,哈哈,把你带回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说话的功夫,叶皓东刚才那一枪赢得的距离再次被缩小到前后脚的距离。叶皓东手腕一翻,枪在袖子里又是一枪,可惜依然没能骗过呼天宝,照样被躲开了。叶皓东继续逃跑,呼天宝在后边气的牙根儿痒痒,“姓叶的,你还有几颗子弹?打没了我看你还怎么跑!”腿上加劲儿,几步的功夫又追上了叶皓东。二人你追我逐,叶皓东枪里只有七颗子弹,很快耗尽了,第N次被追上的时候叶皓东彻底没辙了。发了狠的转回身要跟呼天宝决斗。正在这时,一辆4500巡洋舰吉普车从公路上高速驶来,猛冲向眼瞅着就要抓到叶皓东后衣襟的呼天宝。呼天宝眼观六路,知道身后车奔他撞过来了,猛的往上一蹿跳到了吉普车的前机盖上。吉普车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呼天宝立足不稳横着飞出去二十几米远。落在地上纹丝不动。可见其下盘功夫了得。吉普车靠着巨大惯性往前滑行了十几米来到他近前。
吉普车的驾车人似乎是被贯力作用甩出车的,把前挡风玻璃撞成无数碎片状小颗粒后飞了出来,半空中一换腰,甩手扔出一个小布包,直奔呼天宝,呼天宝顺手一划拉,刹那间一片烟尘弥漫。一股异香入鼻。驾车人抖手的功夫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一招‘剑指天涯’直奔呼天宝而来。呼天宝昂首怒睁二目吼出一记声打,呔!驾车人身在空中为之一缓,呼天宝已于间不容发的瞬间双掌并拢夹住长剑。驾车人脚尖点一下前保险杠,身子如离弦之箭,紧追呼天宝不舍。呼天宝夹着长剑拼命后退,驾车人这把长剑太厉害了,咬定青山不放松,死追着他!
除了退!退!退!他别无选择。
驾车人追,追,追,不死不休。
这口长剑非同一般宝剑,乃是一口百炼毛铁用传统古法打造出来的切金段玉削铁如泥的龙泉宝剑。呼天宝是识货之人,心里明白只要自己手上稍有松懈,这口剑就能刺他一个对穿。就在大马路上,驾车人追,呼天宝退,一路狂奔就来到路中间。驾车人脚下加劲儿,突然加快速度,剑尖距离呼天宝的前心又近了一点。一块青砖从身后飞来,打中驾车人的后背。驾车人吐出一口鲜血,正喷在呼天宝脸上,呼天宝眼前一片血光,心神略松懈的刹那,驾车人抖手一拧这口龙泉宝剑,呼天宝惨叫一声仰面躺倒,手上全是鲜血,地上八截儿手指头落到地上。
驾车人改刺为劈,猛砍呼天宝面门,眼看就要砍中的时候,又一块砖飞来打中驾车人肩头。宝剑当时走偏,却割掉了呼天宝一只耳朵。驾车人也被尹怀青全力一掌打的横着飞了出去。
呼天宝忍痛一跃而起,叫道:“别让这个女的跑了。”原来倒地的瞬间他已看清驾车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女刺客一招绝杀没能得手,毫不犹豫撒腿就跑。叶皓东刚才被吉普车的惯性稍微碰了一下,这会儿已经爬起来,紧跟着女子,俩人一起抓住一辆路过的卡车拖挂,迅速的甩开了身后的追兵。车快到收费站的时候,开始减速。叶皓东冲女子比划了一个下车的手势,跳下了车,顺着排水道走到公路下边。女子也随着他跳下车。“他们肯定有车,这个大挂车太慢了,一会儿就得让他们追上,咱们找个安全地方躲一会儿,我让兄弟过来接咱们,刚才真要多谢你帮忙了,不然今儿非去见太祖了。”
女刺客头上戴着顶长沿帽,微微低着头,叶皓东看不清她的模样,她身上穿的是一身国产的很乡土的阿迪,身段很优美,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你居然敢一个人出来买东西??????咳!咳!”女子说到这里,连续咳嗽两声,口中吐出一口血来,“右侧的肩胛骨碎了,刚才扔砖头的人好大的手劲儿,你不用感谢我,我也不是为了救你才刺呼天宝的,说起来今天还要谢谢你给我提供了那么好的一次机会刺他这一剑呢,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盯了他好几天了,这家伙跟那个尹怀青俩始终焦不离孟,今天算是他们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女刺客说完独自要走。叶皓东忙阻拦,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为救我才受的伤,等我兄弟过来了就送你上医院,医药费包在我身上,你在哪落脚儿?回头我再派人给你送回去。”前边两句还好理解,女刺客也只是摇头表示拒绝,后边两句一出口,女刺客出奇的怒了,抬头看着叶皓东狠狠瞪他一眼,“你果然是个登徒子!”
叶皓东惊讶的看着这张他用最古怪的方式熟悉起来的面孔,吃惊的说道:“原来是你!”
晚饭喝多了,就写这么多吧,睡觉去了。还以为第二章写不出来了呢。
第二一O章 登徒子,庙堂,老同学
史上最冤的男人非登徒子先生莫属了。宋玉的一篇‘登徒子好色赋’便将他打得永世不得翻身。词句较多我就不在这做文抄公占字数了。只说说译文大意:天下佳人没有比得过楚国的,楚国的姣娘要算我家乡的最好,我家乡的美女之中最拔尖的,就是我东邻的一位姑娘。这位姑娘,身材适度,不高不矮,脸色也天生好看,不用擦粉抹胭脂;眉毛、皮肤、腰身、牙齿,没有一处不美。她微微一笑的时候,那漂亮更是难于形容,要让阳城、下蔡那些花花公子见了,不着迷才怪呢!可是,这位“东家之女”,常常攀登墙头来偷看我,已经整整三年,我至今还没有接受她的顾盼呢。接着说到登徒子,大意是:“至于登徒大夫,就和我截然不同了。他的妻子,头发乱、耳朵斜,嘴唇裂、牙齿缺,走起路来,弯着腰、一瘸一拐的,而且满身癞疥,还患着严重的痔疮。而登徒大夫却很喜欢她,已经同她生了五个孩子了。大王您说我们俩谁更好色呢?”
太祖曾为登徒子正名说宋玉攻击登徒子的这段话,完全属于颠倒是非的诡辩,是采用‘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尽量夸大’的手法。从本质看,应当承认登徒子是好人。娶了这样丑的女人,还能和她相亲相爱,和睦相处。照我们的看法,登徒子是一个爱情专一、遵守‘婚姻法’的模范丈夫,怎能说他是‘好色之徒’呢?
等的无聊,叶大官人卖弄一番后,嘻嘻一笑道:“你说我是登徒子,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赞美?”
“那你就是宋玉!”女刺客斗气儿说道。她受了伤,本来想独自逃走的,可是一动身才发现,这个地方周围根本没什么路可走,大沟和山涧占据了两个方向,公路占据一个方向,能走的唯一路径就是上山进村。女子已经受伤,实在不宜消耗太多体力,只好跟着叶皓东一起等援兵。听叶皓东说完登徒子的故事,女子暗自琢磨这个小混混儿也并非资料显示的那般不学无术,这家伙知道的还不少。
“得,您又夸我一句,史上并列第一的帅哥,屈大夫的徒弟,一肚子学问,下里巴人,曲高和寡都是从这位爷嘴巴里蹦出来的,说咱是宋玉,您这简直谬赞啊。”叶大官人故作欣喜状。女子看出这家伙伶牙俐齿的,索性不再搭理他。可架不住叶皓东要搭理她呀。“哎,左右等的无聊,咱们就随便聊两句吧,我记得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好像在一个冰冷的水库里洗澡,后来还骑了一匹白马,对不对?”女子神色出现一丝慌乱,“哪有的事情,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就算是受了伤,要对付你这样的也绰绰有余。”说完狠狠瞪了叶皓东一眼。
“不瞒你说,我一看到你就觉得眼熟,不仅是那天惊鸿一瞥,后来我还跟你见过好几次面呢。”叶皓东丝毫不在乎女子的威胁,恬不知耻有一说一道。
女子来了好奇心,“满嘴胡说八道,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南方,上次??????反正你我根本遇不上。”
“梦里,我说的是梦里,从那天起我梦到你很多次,莫名其妙的总能梦到你当时的样子,梦里你可不是这样凶巴巴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你那盆花的原因还是我宿醉以后大脑潜意识起了作用,总之我是把你的样子记得牢牢的了。”
女子忍无可忍,抬左手欲给他一巴掌。叶皓东往后一躲避过了。却忘记了身后就是水沟,一脚踩进去弄了一身水。女子看他那狼狈样,怒气消散一多半儿,咯咯笑了起来。
“皓东哥,你在下边吗?”公路上传来刚子的呼唤声。
车里,女子坐到后边,叶皓东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回头对女子问:“真不需要上医院吗?我有一位忘年交,除了功夫了得外还最精通内外红伤,是这方面的权威,要不带你去他那看看去?他是位奔七十的老爷子了,你没什么可难为情的。”叶皓东这句话完全属实,他说的高人指的就是董兆丰。董兆丰这辈子自负三件事做的最拿手,第一件是品美食,老头子在中央首长身边混了多年,各种各样的宴席名菜差不多的都吃遍了,生平最大爱好也是吃。第二件就属他的医道了,尤其擅长跌打损伤内外瘀伤接骨续筋。给他带来最大名声的功夫反而仅排在了第三。
??????女子用沉默对付叶大官人。
“你叫什么名字,认识这么长时间,又有这么一段共患难的缘分,我总该知道下你的姓名吧。”叶大官人锲而不舍又问道。
??????
嘿嘿,叶皓东自嘲一笑,“刚子,直接奔董大师家。”
“送我去城南白云观就行。”女子急忙说道。“去董大师家!”叶皓东霸道的说道。“别老觉得谁都是流氓,我知道你消息灵通,身份也不寻常,吴振华找人打听我的底细就是为你打探消息对吧?我是该叫你静宁仙师呢还是关小姐?”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仙师,什么小姐的,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反正不是我。”叶皓东笑眯眯看着她,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丝的恼色和慌乱。“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我还记得呢,你说的是,你居然敢一个人出来买东西?我为什么不敢一个人出来买东西?你这么问就说明你很清楚我的身份,如果似你说的,咱们素不相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底细的呢?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是有这神奇的本领的,我到现在也没彻底弄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个人就是关静宁小姐,或者叫静宁仙师也好,咱们上次巧遇的地方跟静宁仙师拍卖三卦的地方很近,说到巧遇我又想起你一见面就说我是登徒子了,咱们没见过面的话,你凭什么就因为我一句很规矩的话便表扬我是登徒子?我把这些线索一联系,就不难想到你是谁了。”
“你赢了,对,我就是关静宁,你想知道我算卦的秘密吗?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必了,我的意思是不必用条件来交换,说不说随你便,不管你要求我做什么,力所能及以内的义不容辞。”叶皓东难得很认真的答道。叶皓东就没受过跟女孩子讲条件的教育。
“我想报仇,可是又不想连累其他人,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光凭我自己的力量报仇的希望太渺茫了,所以我想你帮我,你跟别人不一样,你反正也要跟他们为敌的,如果能在你们约会日期以前消灭高家一两个厉害帮手,对你而言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关静宁胸有成竹说道。
叶皓东把头转回去,看着前面渐渐清晰的董兆丰的小院子。“你先治好伤再说吧。”
院子里,董兆丰从屋子里走出来。叶皓东迎上去问关静宁的伤势。董兆丰笑道无妨静养些日子就好。叶皓东又想起今天跟呼天宝一起的那个扔砖头很犀利的巨汉,遂顺嘴问起。没想到董兆丰闻听之后悚然变色。“他怎么也来了?”
“谁呀?哪个他?那个人您认识?”
董兆丰点点头,道:“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这世上有位求仙道的大宗师的话吧?”
“哦,怎么了?您不会说的就是他吧?”
董兆丰摇头道:“不是他,但这个人跟那个人的关系却十分密切,他们是亲父子关系。”叶皓东来了兴致,问道:“您是怎么认识他们的?能不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董兆丰望月长叹一声,“当年我在三十八岁上把功夫练到圆满,又号称中南海第一警卫,就自以为天下没对手了,那年正赶上呼天宝越狱*了申城金库,我们奉命追捕他们,当时的情况不啻大海捞针,一天我们收到国安提供的消息说尹怀青在沧州有一位师伯隐居在金家岭一带,我们立即赶到那里寻找二贼的下落,二贼果然在那里,当时我们就要动手抓捕,却正赶上尹怀青的师伯有一个游方僧朋友带着自己的俗家儿子在他们家做客,这游方僧当场提出这二贼违背国法杀人越货天理难容,但是既然已经投奔到这里,就不能让他们在这里被抓,他表示会立即将二贼驱逐出去再任我们随便抓,当时也是我年轻气盛,没听组长武万福的话,当场跟游方僧动起手来。”
叶皓东:“你败了?”
“惨败!十招之内我就败了,虽然最后一招是输在他的声打绝活儿上,但实际上单论拳脚功夫,我也远不是此人对手,那才是拳脚功夫的大成境界,快慢相宜变化万千,拳重如山绵巧如针,他发出那记声打等于全了我的脸面,其实只论拳意我就相差好远。”董兆丰面露悠然神往之态,“这个人后来隐世不出了,听说是在追寻长生之道呢,他把儿子托付给尹怀青的师伯,也就是你看到的那条大汉,当年他不过二十岁,但模样跟你描述的基本一致,所以我断定是他。”
“儿子跳出来了,老子还会远吗?我这次回国之所以选择进京定居,就是想跟这帮**祸国殃民的官僚奸商斗一斗,庙堂上一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只好用了点江湖上的方法,杨大叔跟高一方有不共戴天之仇,必亲手除之而后快,逼他们用江湖方式决战是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强项,可是照您的说法儿,他们那边的力量不是比我们还强一些了?那还打个毛。”叶皓东挠头笑道。“干脆把东西上交中纪委随他们如何折腾去算了。”
“你以为你现在上交还能达到目的吗?拖了这么长时间,高家早准备好了一根壁虎尾巴,就等你上交材料好了结这件事儿呢,你中了人家的缓兵之计,还在这儿洋洋得意呢,现在你是不打也得打了,不然就只好看着高老三扛下所有事情,这件事不了了之,杨大彪的仇一辈子没机会报。”关静宁静悄悄出现在门口,用讥讽的口气对叶皓东说道。
叶皓东呵呵一笑:“庙堂所争的成败绝非你想象那般简单,高一凡保全自己身家性命甚至是官帽子不难,但他若还想再进一步,就必须保持自己在政治上的纯洁性,让他的政敌抓到一星儿半点儿的污点,老小子的政治前途就到头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保不齐下次改选就给他弄政协人大去,到时候大厦将倾照样让他万劫不复,只不过需要的年头久了一点点。”
“你那叫寿终正寝正常死亡,你觉得他们配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吗?你肯,你兄弟也未必肯吧?”
这小娘皮一心一意想报仇,也不知道跟高一方他们是什么仇恨,叶皓东想到这儿,心中一动,想起董兆丰讲起过的关于呼天宝的那个故事,有些恍然之感。关家死了十一口,只活了一个患风寒性心脏病的小姑娘,这个病不是跟我那两个闺女一样的病吗?那就说明那个女孩也是先天水寒之体,照此看来关静宁多半就是那个活下来小丫头了。难怪她如此恨呼天宝高一方一伙人。“董大师说你的伤还需静养,暂时你就先住在这吧,打不打的事情回头再说,我还有许多其他事要张罗呢。”说着往外就走。“刚子,直接奔张天鹏家,他老人家这老树新花也开的差不多了,该出来忙活点正事儿了。”
次日上午,京城新光影城内正在播放着马大强导演新拍的年度贺岁片。现场的观众只有寥寥数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居中坐着,其他人散坐在他周围八方。影院的总经理葛振军正小心翼翼陪在这个人身边。
“葛振???”坐着的青年歪头看一眼葛振军。“葛振军,有事儿您吩咐,能为蒋公子出力是我的荣幸。”葛振军点头哈腰赶忙凑过来答应。卑躬屈膝的模样让人想起昔日的清奴日奸。人人平等的口号喊得山响,也喊了这么多年了,真正的平等却依旧那般遥不可及。太祖曾经领导亿万农工挺起过脊梁,可是到了现在,这脊梁面对权势和财富的诱惑时,又不得不再被压弯。这真是一件矛盾又讽刺的事。
“这个演女主角的演员叫什么名?以前没见过,是新出道的吗?”蒋公子随口问道。葛振军凑过来谄媚道:“您慧眼独具看出来了,这正是她第一次担当女主角,名字叫秦睿思,今年才从电影学院毕业的。”
蒋公子点点头不说话了。葛振军没趣儿,又缩回一旁站着。电影院的大门从外边被推开,张天鹏和李语冰手挽手走了进来,径直走到蒋公子这里。
“你们二位这是终成正果了,我可还是跟这儿形单影只呢,咱不带这么馋人的,上学那会儿我没短了给你写情书,你咋就看上他这个怂货了呢?”蒋公子歪头瞅着李语冰笑道。看意思跟张天鹏和李语冰都很熟悉。
“怂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怂了?信不信我告你诽谤去?”张天鹏走过来,手按在他肩头,在他身边坐下来。
李语冰抿嘴一笑:“我其实就喜欢怂人。”张天鹏忙改口:“爷就是怂了,怎么着吧?”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你有你的一根儿树,我有我的大森林,咱们各乐呵各的,瞅着演女主角的这个小丫头没?不瞒你说,哥们看上了,一见钟情,程雨泽那套伪艺术家面孔哥们儿装不出来,仗势欺人的事儿咱又不拿手,这小丫头我琢磨没这两样儿撑着,哥们儿肯定约不出来,你要是能帮忙让我跟她吃顿晚饭看场电影,今儿甭管你说什么事儿,多难多操蛋的,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都先应下了。”
第二一一章 渐露狰狞
张天鹏和蒋公子见面的前一天晚上,张天鹏家客厅内。“你这是想用拳头打趴下高家兄弟,再用钱砸死乔家,你这么做简直是胡来!愿意搞你自己搞去,我可不陪着你疯。”这是张天鹏听叶皓东讲完通盘计划后说的第一句话。叶皓东不动声色看着他,张天鹏跟他对视一会儿,终于确定他这是动真格的了。“我不管你的拳头是否够大,我只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这得要多少资金?”叶皓东嘿嘿一笑,“所以才要拉上你一起搞。”张天鹏思考良久还是犹豫不决。李语冰笑吟吟走进来对张天鹏说道:“皓东遇上的困难,除了你谁也帮不到他。”一句话就让张天鹏打了鸡血似地精神一振,“报告给我,我明天开始张罗这事儿。”叶皓东将早准备多日的报告递给他,道:“乔家那边那份已经通过了,咱们这份恐怕再想通过就很难了,你关系多人脉广,这件事儿非你不可,这份报告最大缺陷就是缺少强有力的技术权威论证,国外的专家我已经用到给乔家那份报告上了,这份只能靠你解决了。”
张天鹏拿着这份报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老同学兼情敌——蒋明奇。
这个蒋明奇的身份颇有来历。他除了有一个政法委书记的老爹外,自身还是一位新能源技术领域里国宝级的年轻科学家。有过旅德十一年的经历。在汉堡大学一直读到博士毕业,并凭借其在锂电合成领域里的杰出成果,成为国际公认的新能源领域里的顶尖人物。
在国外的生活经历除了让他成为新能源技术领域里国际顶尖专家外,还让他养成了一身资产阶级小情调。热爱音乐,热爱艺术,相信爱情降临时就是他步入婚姻殿堂之时。从这个角度看他,跟张天鹏那种一根筋儿挺像的。三十多岁的人了,却偏执而狂热的等待着真爱,不在乎世俗对他的看法。三十大几的人了,依然固执快乐的单着,等待着。他喜欢的女子正是李语冰这种有淡然如水气质的美女。秦睿思也是这种类型的,而且她在影片里演绎的角色也是这种类型的。这让蒋明奇十分感兴趣。他这人有些书卷气过盛了,一般的大院顽主们会的那些拍婆子的十八般武艺他是一样也没学会,所以连约个会都想请张天鹏帮忙。
张天鹏回来后把蒋明奇的要求对叶皓东说了。叶皓东沉思良久,“非他不行吗?”张天鹏点头道:“蒋书记的独子,新能源技术领域里世界顶尖人物,国宝级的科学家,在国内只有他亲自出面论证,这件事才能正式通过发改委的审核。”叶皓东沉默,张天鹏又道:“成大事者必须懂得舍弃。”叶皓东点点头,“我跟她谈谈去,但我不会答应姓蒋的任何要求,我只是想知道姓蒋的有没有资格去约她。”张天鹏笑问:“如果这丫头对你死心塌地,你就是豁出去这事儿黄了,也不同意?”叶皓东点点头,“她就算对我不是死心塌地,我也不会要求她为我的事做任何牺牲,我叶皓东没有让女人为我做牺牲的习惯。”这厮话锋一转,很笃定的说道:“我相信她是爱我的,我只是给姓蒋的一个交代,告诉他这事儿属于痴心妄想,趁早断了这个念想。”
秦睿思在京城的住所位于亚运村附近一片高档住宅区。叶皓东半躺在沙发上,看起来有点惆怅。秦睿思坐在他对面想凑过来给他按按头,叶皓东一摆手,“你坐在那就行,想问你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我。”秦睿思有些不安,认识叶皓东的时间不短了,深知这个男人的强悍和秉性。一般他不会对女人用这样严肃的口气讲话,是自己做的太明显,让他觉得受到冷落了吗?秦睿思心头惴惴不安点点头。
“你爱我吗?想没想过一辈子跟着我?”叶皓东目光炯炯有神盯着秦睿思。“别说假话,把你心底真正的想法说出来,放心,无论你说的是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你的事业。”
沉默良久之后,“叶先生,您是个好人。”秦睿思考虑再三决定说实话,怯生生答道。
这是个很机智的回答。既让叶皓东能听明白她真正的心思,并且把选择权依然交给叶皓东掌握。如果叶皓东前边说的只是故作风度的虚伪客套,他大可以装作听不明白,跟秦睿思继续这种关系,秦睿思也无所谓。如果叶皓东刚才说的是真心话,这样的回答已足以说明秦睿思真实的想法。叶皓东点点头,左右环顾,有点小失落需要掩饰,嘿嘿一笑“明白了,好吧,打今儿起你自由了。”说完起身就走,“叶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看着叶皓东温和的笑容,秦睿思低下头,低声道:“叶先生,对不起。”叶皓东到门口时回身笑道:“从今往后咱们俩兄妹相称,送给你的东西权当做未来你嫁人时哥哥给你的嫁妆了。”
叶皓东跟秦睿思这场风花雪月的事结束的方式正如它发生的那样,来得突然去的快捷。叶皓东温柔的将门关上,门的另一头是凝眉沉思的秦睿思在喃喃低语,“叶大哥,谢谢你的真心疼爱,或许有一天我相信爱了,就会去找你吧。”
没了叶皓东这层障碍,张天鹏再张罗这事儿就好办多了。京城一家法式餐厅里,幽暗的烛光下,蒋明奇和秦睿思的晚宴正在进行时。
一见钟情这种事就算是有点扯淡,也是扯的美的那种。墨浪子在(西湖佳话?西泠韵迹)中借苏小小之口对阮郁说道:乃蒙郎君一见钟情,故贱妾有感于心。你倾心,我亦倾心;你爱,我亦爱。油壁车、青骢马,不期而遇,惊鸿一瞥,然后一见钟情。写的很美很小资,读起来齿间留香。一般来说一见钟情这种事两情相悦的时候结局多是喜剧,若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单方面一见钟情就有点麻烦了。女追男还好,只隔了一层纸,若是男追女就惨了,山隔重重难上加难。
能产生一见钟情这种情感的人都是琼聊阿姨那个教派的人士,笃信甚至迷信爱情。蒋明奇和秦睿思对待一见钟情这事儿的看法上正好代表了两种极端。前者盲目渴望充满热情。后者冷眼旁观全当放屁。所以如果说有一见钟情,也是蒋明奇对秦睿思一见钟情。他从来都喜欢这种气质如水的女子。错过了李语冰,终于又给他遇上了秦睿思。晚宴说不上多愉快的体验,就算是对秦睿思很来电的蒋明奇都不觉得有多开心,从秦睿思平淡的神情里,他读出来的是对爱情的绝望和漠不关心。直到目前为止,她还能稳稳的坐在这里,唯一的理由就是给张大老板一个面子。这让一向自负青年才俊的蒋明奇倍受打击。晚宴结束以后,礼貌性的互换了联络方式,不欢而散。
尽管约会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蒋明奇还是履行了对张天鹏的承诺。
元旦将至的时候,张天鹏向国家发改委递交了跟国家合资在西疆建设锂电基地和太阳能利用研发基地的项目报告。光明正大的站出来跟乔家打擂台。整个项目统称为阳光新城计划,无论是规模还是科技含量都不在乔家之下。在专家论证技术评估环节上,蒋明奇旗帜鲜明的支持了他的报告,已经宣布愿意担任该项目的技术总监。他的加盟为这份报告能顺利通过审核提供了有力的技术依据。谢润泽从来跟张家关系密切,张天鹏站出来做这件事他自然是大力支持的。报告通过发改委审核递交国务院的当天,叶皓东携谢抚云登门拜访了胡建平。
京城下起第一场雪。距离叶皓东和高一方定的会面日期日渐迫近,想用拳头砸趴下高家不是说说就行的,叶皓东身边的几大高手这些日子一直在下着苦功。院子里虎子正在练习隔空劲。院中立着一块青石,虎子运转气血走形门迈过步来到青石近前,猛的吐气开声击出一拳,距离青石还有半尺距离时突然顿住。拳头和青石之间发出一声清脆的气爆声,青石从中折断!叶皓东和老暴徒相视一笑。这小子的功夫在董兆丰的指点下进境飞快,现在就这手隔空劲就已青出于蓝了。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杨大彪和叶皓东抬头一看,却是一名老道正站在门口往院中打量。“张道浚冒昧到访,叶先生肯否让道士进屋喝杯热茶?正是叶皓东在西康草原的喇嘛庙见过的那位本领高强的老道。
进得屋来分宾主落座。老暴徒先哈哈一笑:“张老道,你咋来了?是不是听说了我们的事来帮忙的?”
“不瞒你们说,我这次来是受静宁仙师委派而来的,有些东西想交给叶先生,你看过之后我们再谈如何?”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裹递给叶皓东。
叶皓东双手接过,放到桌上打开一看,里边是一封信和两套小孩子的衣服,还有一张光盘。叶皓东注意到两件小衣服都是穿过的,看上去对比在申城时两个小丫头穿的衣服要大了一点儿,明白这是关静宁在告诉自己,你女儿都还好好的活着呢,还长大了一点。叶皓东手捧着小衣服心弦为之一颤,两个小姑娘得的是绝症,如果没有人家现在很可能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张光盘是二位小师妹在山上生活的一些影像资料,信中有静宁仙师想对叶先生说的话,请你当面过目,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好当面提出来,贫道一定知无不言。”
叶皓东表示感谢,将信拿在手中,把其他东西交给一名弟兄,吩咐道:“立即发快递寄申城去。”那名兄弟领命走了。叶皓东扯开信封观看。没想到信件中的内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