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我就是妖怪TXT下载我就是妖怪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就是妖怪全文阅读

作者:张小花     我就是妖怪txt下载     我就是妖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破坏之王

    在车里,小慧托着下巴一直不说话,阿破赔着小心道:“慧儿,怎么了?”

    我和无双都战栗一个:“慧儿?”

    幸亏阿破喊的是儿化音那个慧儿而不是慧——儿——否则我会立刻把时间停止然后跳车逃跑。

    小慧显然心思没在这里,她手托香腮道:“我在统筹全局——如果顺利的话事情今晚就会有一个结果,我分析以邵冠今的性格知道马昆仑没死以后绝对会第一时间去医院补上一刀。”

    阿破道:“我觉得那哥们也算条汉子,做事情干净利落。”

    小慧出神道:“他一定很爱他的女朋友。”

    无双忽然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第一次会被警察抓住,然后又逃跑出去,难道他早就算到在公安局里警察会把刀再交到他手里?”

    小慧道:“也许他第一次已经死心了,但是一拿到那把刀就又改主意了。”

    阿破道:“真想知道这把古怪的刀什么样。”

    小慧凝神想着什么,忽然道:“无双停车。”

    无双停下车,回头纳闷地看着她,小慧一推阿破道:“你去买一个煲汤用的壶。”

    阿破奇道:“买那个干什么?”

    小慧又推了他一把道:“别多问。我有用。”

    不大一会阿破提着一个保暖壶回到车上。小慧从车后提出一瓶矿泉水倒了进去交给我说:“一会你提着。”

    中心医院地门口赫然地停着一辆警车。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其它状况。中心医院是我们这里最大地综合医院。里里外外依旧是人来人往。想看病一个专家号得排两天地队。床位非常紧张。

    我们下了车。走到住院楼门口地时候小慧忽然抽了抽鼻子。似笑非笑地说:“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阿破学着她地样子嗅着。莫名道:“没什么呀。”

    小慧微微一笑道:“有警察和黑社会的味道。”

    我留神四下一看,果然见很多神色警惕的便衣在门口来回溜达,更有很多面目模糊的闲杂人在医院的小树林里抽烟,我眼尖一下看见其中化装成倒卖专家号票贩子的大勇,不禁笑道:“看来马家真是下了大力气。”

    这时我手里提着的保温壶就起到了混淆视听的作用,谁一看都会以为我们是来探望病人,而且不是第一次,顺利到达住院部大厅之后,无双道:“没我事了吧,那我回去了。”

    小慧道:“你不能走。”

    “干什么?”

    小慧冲那个服务台的小护士努努嘴,什么也没说。

    无双叹了口气,自觉地走上前去问:“马昆仑住什么地方?”

    那小护士一抬头就愣了一下,先是失措的“啊”了一声,这才下意识说:“可是……现在探视时间已经过了。”

    无双把粗壮的手臂放在桌子上,不耐烦地说:“你告诉我我不会明天来啊?”

    小护士讷讷道:“他在三楼特护病房……”

    无双把手伸到后面冲我们挥了挥,我们赶紧上楼,就听无双几乎有点蛮横地说:“你几点下班,我请你吃饭。”

    “10点……”

    无双道:“太晚了,那改天吧。”

    小护士的声音:“……其实我现在就可以走。”

    再后面的就听不到了,阿破叹道:“有时候我真觉得挺错怪无双的,他也蛮有用的嘛。”

    我笑道:“他大部分时候比你有用好吧?”

    这个世界上女人占了一半,那就意味着无双无论干什么就先有了一半的成功率,还不包括某些喜欢男风的男人,那就更高了。无双对任何女人都是不假辞色的,这倒不是他做作,他确实对女人有一种不信任感,可是命运安排他生就是一个妖孽,对所有异性都散着致命诱惑。这对他就不知是福还是祸了,有的男人孱弱,女人一见就会母性大;有的男人聪明,女人一见就会倾心;而无双是所有女人儿时梦幻里的英雄,她们一见到他就会情不自禁,放下一切后天培养出的审美,归复小女儿情怀,妖孽啊!

    而阿破——有什么事情是非得断胳膊断腿才能做的么?所以我说无双大部分时候要比他有用,就像刚才,同样的蛮横态度无双用就有人吃这一套,阿破要上去也这么说,小护士非报警不可。

    三楼特护病区显得比其它地方安静很多,几乎没有什么闲杂人,我们三个一上来顿时非常扎眼,楼梯口左右各是一排病房,西区的某间病房门口赫然地坐着两个背着枪套的警察。

    他们一见我们,就下意识地把手按在枪上,其中一个快步向我们走来,阿破小声问小慧:“怎么办?”

    小慧神色平静地领着我们两个朝警察走去,我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心里也直打鼓:我们该跟警察说什么呢?

    就在我们和警察之间的距离还有5步的时候,小慧忽然停在路过的一间病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声音道:“进来。”

    小慧冲那个迎面走来的警察微微一笑,这才带着我们开门进了那间病房,那个警察立刻放松警惕,把手拿开边往回走边跟同伴说:“是探病的。”

    ……我们进了那间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插满管子纹丝不动的老爷子,一个中年妇女坐在他床头正愕然地看着我们,随即迟疑道:“你们是……”

    小慧飞快地扫了一眼床后贴着的患者卡片,殷勤地说:“您是王寒冰伯父的女儿吧?”

    中年妇女点点头,依旧满脸迷茫说:“对,我是,可你们……”

    小慧亲昵地说:“我们是受我们爸爸的托付来看王伯父的,他是伯父的老部下啊。”

    “哦……你们的父亲又是……”

    小慧道:“他叫龙可忆啊。”

    我和阿破憋着笑,一动不动地站在小慧身后,床上那老爷子自始至终没动过,看病房老头规格不低,不过看摞在他身上的装备应该没什么自理能力了。

    中年妇女听了小慧的话似乎疑雾更浓,不过还是勉强招呼我们道:“坐吧。”

    小慧就坐在床的另一头,我和阿破还像保镖一样站在她身后,小慧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妇女聊了几句,话不成题,只得起身道:“那王大姐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的话就喊我们,我们就在外边。”

    王大姐如坠云雾般把我们送出来,返身关门的时候还是满脑门子问号。

    小慧出来后坐在长凳上,庆幸道:“幸亏我没算错,马昆仑旁边还有别的病人。”

    我们看看走廊那边的警察,他们已经认定我们是病人家属,连多一眼都不看我们了。

    是的,这里就是通俗意义上的高干病房,马昆仑虽然有钱,但有些人他仍然是得罪不起的,所以他能请来黑社会为他保驾护航,但想把隔壁的老爷子清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警察,一方面是保护他,另一方面他还是邵冠今女朋友一案中犯罪嫌疑人,当然,后者受害者已经死无对证,凭马家的势力,几乎可以看作烟消云散了。

    不一会,大夫进到我们对面的病房查房,不多时出来,看着我们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两个警察又把目光扫了过来。

    小慧道:“我们是家属啊。”

    大夫道:“那为什么里面那个说不认识你们?”

    小慧语结了一下,忽然凑到大夫跟前小声道:“家产纠纷,里面那个是我们大姐。”

    大夫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然后表示理解地点点头,说了句“不要在这里闹事”就走了。

    我和阿破五体投地,你说小慧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呀?

    那两个警察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还以为是家属跟大夫探讨病情,更加无疑,开始打起小盹。

    我们来的时候是晚上9点,到了11点半的时候,阿破最先坐不住了,他把脚在凳子下晃来晃去,问小慧:“我说慧儿,你确定那小子一定会来吗?”

    小慧正在闭目养神,随口道:“只要他知道马昆仑没死,就一定会来。”说着抱了抱肩膀。

    我冲阿破使了个眼色,阿破急忙脱下外衣披在小慧身上,说:“要不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和老大就行了。”

    小慧又闭上眼睛道:“不行,我不放心,如果他化装以后进来你们能认出他吗?”

    阿破挠头道“可是你闭着眼睛坐在这里还不是一样?”

    小慧又不说话了。

    阿破开始抓耳挠腮,他看看一直岿然不动的我问:“老大,你又在冥想啊?”

    我小小爆道:“冥个屁,我巴不得时间快点过去呢!抓住邵冠今这小子我非先揍他一顿不行!”

    小慧闭着眼睛道:“小声点!”

    ……

    两个小时过去了,走廊间或有人来往,更有医生进去马昆仑的病房,据说他手脚都被砍断,伤情自然是需要时时关注的,我和阿破把眼睛瞪得牛蛋大,怀疑完这个怀疑那个,生怕被人给蒙混过关,我还特意带了一张邵冠今的通缉令,没事就偷偷拿出来看一眼。

    小慧坐在那里再也没动过,像是睡着了。

    半个小时以后,阿破终于再也支持不住了,仰在长凳里睡起来,这时,走廊的另一边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的医生手里提着一个开水瓶,帽子和口罩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脸,慢慢朝我们这边走来。

    开始我并没有在意,这一晚上从我们面前经过的大夫实在太多了,但是当我现他把自己挡得非常严密之后马上警觉起来。

    从他白皙的皮肤看,他年纪一定不大,看样子是刚下手术,当他快走到我们跟前时,他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把脸上的口罩拿掉了一半挂在耳朵上,似乎是才刚刚缓过劲来。

    这个小动作让我先入为主地放松了警惕,我往他脸上瞄了一眼,跟通缉令似乎没半点相似。

    小慧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抬起头狠狠盯着他,那个年轻的医生却只是浑若无事地扫了她一眼就从我们身边飘然而过。

    小慧轻轻道:“就是他!”

    我使劲撞了阿破一膀子,阿破猛然睁眼,叫道:“怎么了?”这时那个“医生”已经站在了马昆仑病房的门前。

    他这一喊把那两个正在犯迷糊的警察也彻底喊清醒了,那个曾想盘问我们的警察习惯性地把手按在枪上,见面前的人穿着白衣这才稍稍安心,但马上把枪掏了出来喝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医生”把暖水瓶放在地上,揭开最上面的塑料盖子,冷淡道:“我是新来的!”话音未落,他的手忽然从暖水瓶里提出一把刀来,一把貌似巨型水果刀的刀,普通的刨削型刀头,毫不起眼的塑料柄,刀身乌沉沉的——我再仔细一辨认终于认出他就是邵冠今。

    已经掏枪在手的警察一边拉枪栓一边大喝:“举起手来!”他的枪已经顶在了邵冠今的肋上,而邵冠今的刀还垂在腿边,就在我们以为事情要结束的时候,邵冠今手忽然往上一撩,一道乌光闪过,那警察的手枪已经被他从柄部削掉,连着四根手指……

    警察一抱着残手滚倒在了地上,警察二明显比同伴慢一步,这时的手才刚按在枪套上,邵冠今冷笑一声,挥刀在他腰畔上撩了一下,“叮叮当当”一阵响,那个警察的枪套里就只剩下一个枪柄,枪管、弹簧、扳机等零件掉了一地,切口整齐!

    那个警察掏出像个Bp机似的枪柄握在手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邵冠今不再理会他,开门进了马昆仑的病房。

    我大急,定格住时间一闪也到了门口,里面,邵冠今正一手举刀要向床上的人插下去,我死死地盯着他,却骇然地现那把刀没有完全被我盯死,下落之势只是比刚才慢了几分而已!

    我情急之下把一直提在手里的汤壶扔了过去,邵冠今似乎也感觉到了压力,我手一动,他的刀也转向劈了过来,刷的一声,像快刀划过纸板的声音,内衬金属的汤壶在空中断为两半,里面的清水也被斩成了两段!我现他的刀正面向我做出劈砍动作时,我的冻结效果不见了!

    我全神贯注,把所有力量都使出来,眼看对方已经开始变慢,蓦的,他手里那把刀又像被刚甩在6地上的鱼一样愤怒地挣扎起来,我的冻结结界再次随之消失——他的刀居然能劈开我的冻结力。

    我的力量已经挥到了极致,却还没有定住邵冠今,尤其是在他挥刀的时候,我再也找不到以往的优越感了,毫无疑问,那把刀身上带着可以削减我力量的魔力。

    邵冠今也并不好受,他像被塞进了一个实芯的海绵球里,处处掣肘,只有拼命挥刀才有略微喘息的空间。

    我们只略一照面,却已交手数合,我明白,凭我一己之力肯定很难抓住他,而他也应该清楚,只要有我在,马昆仑就一定死不了。

    我大喝一声:“阿破!”

    阿破其实从刚才就拼命向这边跑,只不过相对我而言他太慢了,这时他才刚跑到门口,大声应道:“我在!”

    邵冠今明知我找来的帮手一定也不是普通人,他阴冷地看着我,寒入骨髓地问了一句:“为什么阻止我?”

    我说:“把刀留下,你走!”

    “没可能!”邵冠今断然地吼了一声,猛然面向着我,一边挥刀一边用后背去撞窗户,然后——

    “哎哟”一声,虽然有一面玻璃被他撞破了,但这小子也被弹了回来,摸着后背呻吟不止。

    我们这个乐呀,这一看就是电影看多了,以后自己是无坚不摧的硬汉,话说那玻璃虽脆,可那架子还是铝合金的呢,哪有那么容易撞断。

    我和阿破想笑又觉得不是地方和时候,这小子虽然出了丑,但手里的刀还是紧紧握着,他起身把那面玻璃窗劈了一个大大的“x”,一脚踹碎,随之身子也钻出了楼外,在整个过程我又使用了几次力量,可是我悲观地现只要刀在这小子手里我就很难定到他。

    我走到那个洞前一看,邵冠今故技重施握着刀柄从3楼滑下去了,我可不敢跳,我能定得住别人可定不住自己,从3楼跳下去搞不好就得断点什么。

    我在阿破背上推了一把道:“你去追,我马上下去接应你。”

    邵冠今这会已经到了下面,一手握刀朝着寂静的马路跑了过去,阿破从破洞里跳到楼下,摔了一个跟头起来后脚脖子歪到了一边,他扶扶正后追着邵冠今下去了。

    我定住时间以求能最快跟阿破会合,临出病房的时候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床上,马昆仑大概是被用了麻药,还在熟睡,夜色里只能看到一个**的脑袋枕在枕头上,被子里的轮廓却小小的像个婴儿,那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四肢。

    走廊里,没受伤的警察在照顾同伴,地上全是枪械的零件,小慧已经离开了现场,当我像风一样掠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虽然看不到我却小声说了句“小心。”

    我飞跑到楼前,就见邵冠今和阿破正在漆黑的小树林里大打出手,邵冠今频频挥舞着他的刀,阿破则一通王八拳乱抡,可以看出两个人都没什么武术功底,但却是一场无比凶险的争斗!

    邵冠今的刀身大概有40公分那么长,正好是一个大暖水瓶的长度,在月色的照映下,挥舞着的刀身上不时绽放出诡异的亮纹,正因为他的刀是黑的,所以在暗淡的树林里动手邵冠今占了大便宜,趁阿破一个没注意,他的刀借着夜色的掩护一下砍在阿破的腰上,陡然的,阿破就像被上帝之手按进了土里一样矮了下去,上半身和下半身远远分离开来。

    邵冠今拔腿就跑,阿破在那捶地大骂,然后向自己的下半身爬去,我寒了一个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先追,我随后就来。”阿破爬到自己的大腿前,像穿裤子一样把两节腰身往一起对……

    ……

    邵冠今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我既定不到他,他也没指望能回身砍死我,我们俩就像跑马拉松一样鳔着跑。

    跑到一段路口上时,邵冠今忽然边跑边开口道:“为什么一定要抓我?”

    我说:“我只要你的刀。”

    邵冠今又是冷冷的一句:“没可能!”

    我说:“马昆仑已经生不如死,你非得杀他吗?”

    邵冠今沉默地跑了一会,忽然道:“再追你会后悔的!”

    “……我有后悔药。”

    这小子不等我说完忽然一挥手,乌光一闪,一根电线杆子就被他砍断并朝我砸来,我躲在一边道:“我靠,你有没有公德心啊?”

    邵冠今挑衅道:“还追?”

    我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坚持。

    我们这时已经跑到了一条小胡同里,邵冠今见我不死心,哼了一声,忽然把手一翻,长长的刀就插进了胡同一侧的墙壁,他身子不停向前跑去,墙壁上就被他划出了长长的一条伤痕。

    等我们跑出胡同,身后哗啦啦一阵巨响,整面的墙砖都掉了下来,胡同里家居过日子的百姓生活顿时暴露无遗:胡同口那一家,男主人正在边洗脚边看无声电视,老婆搂着儿子已经入睡。第二家是一对老夫妻,老人家觉少,老头摇着蒲扇听收音机,老太太在捶自己的老寒腿。第三家是一对小情人,明天不上班正在做那事……那女的身材不错。第四家,第五家……

    虽然是凌晨2点,墙这一倒人哪有不醒的?片刻间鸡飞狗跳,大人喊小孩哭,有一泼妇样的声调在寂静的夜里咆哮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老娘死也不搬,王八蛋拆迁办!”

    -----------分割----------

    票票统一给一下吧,要不就不是打你们家玻璃那么简单了,我拿刀划你们家墙

第十七章 雷云风暴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刀,只要划出去就能视一切如无物,我只有小时候看《星球大战》那会相信里面的激光剑能做到,但大了学了一顿杂七杂八的能量守恒、力学原理和马克思主义思想以后就不再信了,而且总觉得他们拿着那么长的灯管晃来晃去容易电到自己。

    邵冠今拿着这把刀前面一路跑,我在后面一通追,我们所过之处尽皆倾倒,不管是房屋建筑还是栏杆围墙。

    我忽然现虽然在我们心里一直认为我们居住的地方是铜墙铁壁,可是却很少有厚度过40公分的东西,即使过,有了这么长一条伤痕也离毁灭不远了,我想起了刘老六那句话:我们的城市快被邵冠今切成两半了。

    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妨碍我,而且他也确实做到了,我得时刻防备着头上掉下什么东西来或脚下有什么被他伐倒的竿子之类,我们一直从市区跑到了东三环,那叫个一路零落啊。

    不得不说这小子体力真的不错,而我虽然定不死他,却也能半歇半跑,所以还一直跟得上,他几次想回身跟我拼命,却又似乎下不定决心,我们就这样跑了一个多小时,终究都累得不轻,他蹒跚踉跄,我则叉着腰气喘吁吁,这会两边都是马路,他也没什么可破坏的了。

    正当我们都口干舌燥的时候,路边忽然多出一台饮料贩卖机,我们两个同时开始摸口袋……

    他捏了半天兜,握着刀蹲在贩卖机那边看我喘息道:“你……你有有零钱吗?”

    我摸了一会支着膝盖喘息道:“没……没有,你呢?”

    然后我们俩又同时看看他手里的刀,我看看四周无人,把头转了过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下一刻,邵冠今把贩卖机从中切开一个售票口那么大的窟窿,从里面掏出一罐七喜抠开仰头狂饮,我边喘气边冲他招招手,他看我一眼,摇头,我使劲招,他叹了一口气,从里面掏出一瓶可乐扔了过来,我看了看说:“有鲜橙多吗?”

    ……

    我们一边一个坐在贩卖机两边。默默地喝饮料。我现这一通跑后。他地情绪好象比刚才平稳点了。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邵冠今。他皮肤白皙。嘴角有个酒窝。若不是手里握着把刀且表情凝重。应该是个很讨人喜欢地小伙子。他抬头看了看天。莫名其妙地说:“快下雨了。”等我们都喝到第二瓶上。他忽然问我:“你要追到什么时候?”

    我反问:“你要杀到什么时候?”

    他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马昆仑我是一定要杀。”

    我说:“他现在真地是生不如死。你杀了他沾一身血有什么好处?”

    邵冠今道:“反正已经沾了一身了。我不在乎。”

    “那还不够吗?三个人地性命外加一个人地残疾。你女朋友泉下有知也该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不要提我女朋友!”邵冠今忽然失控地一刀插进地下,双眼犯红道:“你知道她是多好的女孩子吗?你知道她有多单纯吗?你知道她有多优秀吗?你知道她和我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我是多么开心吗?你知道……”

    我赶紧打断他道:“不知道!”再说就该儿童不宜了,其实我能从他一连串的反问里嗅出邵冠今有多爱他的女朋友,也能堆砌出一个美丽清纯的女孩儿,从他的语气和动作里可以判断出邵冠今还是个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大孩子,他这样的人确实容易幻想完美和做出过激行为。

    不等我说什么,邵冠今像受了什么感召似的说:“我想起来了,我不能就这样算了,马昆仑没死,他不是还有父母吗,我这就去把他们都杀了,让他也体会一下失去亲人的滋味!”

    我现邵冠今的眼睛从微红渐渐变得血红,握刀的手颤抖起来,与此同时,那柄乌沉沉的刀身上开始泛起诡异的亮纹,我忽然有点醒悟了:只要邵冠今情绪一有波动就会影响到这把刀,随之刀也会反噬他的心智……

    我大叫道:“邵冠今,把刀扔了!”

    邵冠今这会似乎已经不认识我,他抬起猩红的眼睛瞪了我一眼,把手里的饮料罐朝我扔过来,然后起身又跑,我气得顿足捶胸,只能是又跟在他后边追下去,这时阿破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我顾不上理他,紧追着邵冠今上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土路。

    前方是一片果园。

    我的心总算放松了几分,让邵冠今去果园里乱砍乱伐总比让他饶城里祸害强,他要绕着市中心跑三圈下来那我们市至少3年不能评文明城市了——

    刚一闪念间,邵冠今已经钻进了果树林,我现在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更是不能让他带着那把妖刀跑掉,撵着他**也跟了进去。

    邵冠今开始更频繁地挥刀,这一次我可没那么轻松了,只能隐约看到前面一个人影在闪,然后眼前不断有倒下的树干和枝桠砸向我,更严重的是,那些已经成熟的果子不停掉在我头上,于是此时此刻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一颗苹果掉下来砸出一个牛顿,如果是一吨苹果砸下来——那绝对是砸出一个死人!我气急败坏得像只中了箭的兔子,一边追一边喊:“邵冠今,你丫有没有公德心,果农招你惹你了?”

    这时天上的乌云的忽然挤在了一起,把本来少得可怜的月光完全遮住了,我在一片不断掉果子的树林里挨着打,举步维艰,只能凭借着前面的砍木声追寻,天边划过一条无声的闪电之后,轰隆一个炸雷在我们耳边响起。

    跟踪变得更加困难,前边不知道又倒下了多少果树,黄豆大的雨点开始有力地打了下来,就在我万分狼狈的时候,忽然感觉到眼前视线开朗起来,原来我已经马上要追出果林了,我心中大喜,不禁暗自誓,抓住邵冠今这小子一定要先狠狠揍他一顿!

    这时的雨已经是瓢泼般倾泻下来,我浑身湿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开始辨认邵冠今逃跑的方向。

    果树林对面是一片田地,我刚冲到地头,就见对面田垄之上站着一个身披蓑衣的人影,他的身材并不高大,戴着斗笠,站在那里一尊石佛相仿,他见我愣头愣脑地冲出来,身后一片狼籍,带着不可遏止的怒气厉喝道:“是你?”说着微一抬头,露出了那双如电般的眼神和满是皱纹的额头。

    我刚想说话,就见这人把食指伸向天空——然后令我震惊无比的情景出现了,我就见一个人型闪电生生地被他从天边拽了下来,然后通过他的手指一指就朝我劈了过来!

    人们形容一件事情生的快,常常用快如闪电这个词,今儿哥们我亲身体验了一把!

    那是真的快——那根亮线在天边一闪,再一眨眼就已经压到了我的头顶,好在我有一个可以把时间放慢的保命符,那条狰狞银龙似的电光被我用结界扯了一把,慢了一个节拍打在我刚才站着的地方,刷的一下,我脸上的寒毛全部受了吸引竖起,那个地方已然被击出一个方圆3米的大坑!

    我心胆俱寒,扭头就往果林里跑,身后的蓑衣人默不出声又向天空一指,一条新的人型闪电被他吸了过来……

    我回头刚没跑两步,阿破顺着邵冠今破坏出的痕迹跟了上来,他远远地看见我朝他跑着,不禁奇道:“老大,你怎么不追了?”

    蓑衣人沉声道:“又一个!”

    我情知不妙,大叫一声:“阿破小心!”

    ……但是阿破是听不懂小心这两个字的,他茫然地站在原地道:“什么?”

    “滋拉”一声,动画片里最常见的情景出现了——阿破跟一条长长的闪电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然后我就看见一具亮晶晶的骷髅在一团光芒里战栗,光芒退却,阿破浑身焦糊,面目黢黑,头根根直立着……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背起他继续向树林深处跑去,我们身后的蓑衣人不慌不忙地引导着雷云跟在我们头上,巨型的电光和着雨水不断轰击在我们身旁,每每都是我利用时间差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我们俩就像两只逃亡的蚂蚁,头顶上跟着一个顽劣的孩童,用水枪连连滋射我们。

    在大雨中,电光闪闪,雷声轰轰,我睁不开眼,我跟不上溜儿,你说难受不难受(向赵丽蓉老师致敬),你说难受不难受……

    阿破浑身冒着烟,忽然在我背上大叫起来:“老大,放我下来,我跟他拼了!”

    我怒道:“拼个屁,你闻闻你几成熟了?”

    当我跑出果树林,雨势已经小了很多,雷电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止了攻势,我不敢掉以轻心,背着阿破跑进了市里这才颓然地摔在马路边上,远出小小地响了一下雷,我吓得差点蹦起来。

    阿破仰面躺在地上,他的手和脚都被雷打成了黑碳头,现在在一块一块地往下掉渣,这时他才心有余悸地说:“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浑身酸软,有气无力地说:“好象是个老人。”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拿出电话拨给无双,虚弱地说:“来接我们,我们要死了。”

    ……

    早上5点,我和阿破都已回到了温暖的家里,我面前摆着一杯热牛奶,阿破四仰八叉躺在沙里,他正在使用妖力生长新的肌肤和手脚,小慧抱着膀子站在窗户前。

    高大全坐在我的对面,表情古怪,似乎是想对我表示同情,却又禁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

    我说:“这么说,昨天我们遇到的是你的老大,神族的雷神?”

    高大全点头道:“是啊,他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中力量最强的,想不到他也觉醒了。”

    小慧道:“不用说,这位雷神一定是觉察到了阿忆身上的妖气所以才会大打出手。”

    我郁闷地问高大全:“妖气到底是一种什么气?古龙香水能遮住吗?”

    高大全微笑道:“神族里我的正直和我们老大的疾恶如仇是很有名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在老大面前为你们求情的。”这个野兽头子脸上露出那种找到组织后的满足笑容,看得我十分不爽,但是说实话昨天晚上那一战我是真有点胆寒,我定不住邵冠今的刀,也定不住雷神的闪电。

    我的力量并不能无所顾忌地使用,就拿子弹来说,把一颗子弹放慢10倍和放慢20倍所花的力量也不一样,一颗子弹和两颗子弹也不一样,定一颗子弹和定一颗飞来的苹果还不一样。

    也就是说目标越快,越多,耗费我的力量也就越多,昨天我试过了,面对一条巨型的闪电我只能做到保住性命。

    高大全问我:“邵冠今你抓住了吗?”

    阿破带气道:“你老大几十条闪电劈下来我们没穿越就不错了,还抓个毛。”他说话间有点喘气,不住催动妖力重生手臂,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阿破这个样子,看来被闪电劈伤很难治愈。

    我有气无力道:“基本可以确定了,问题出在刀身上,那刀能催人的仇恨。”

    小慧忽然道:“说到邵冠今,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我收集了这些他用过的东西。”说着她拿出一只开水壶,一件白大褂。

    小慧把那只壶举起来给我看道:“这只壶没有胆,我在里面现了这个……”我接过她递来的东西一看,现这就是那把刀的刀鞘,大约和壶身一样长,质地像是硬塑料,小慧在一边补充道,“你仔细看会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果然,我很快就现了这鞘里面大有文章,在它的内部,刀刃的一边,有两片铁片做成簧,一直延伸进去,跟整个刀鞘一般长,也就是说,刀插进去的时候,刀刃是凌空架在两片簧上的。

    小慧道:“没想到吧,这把刀锋利到了没有鞘能容下它的地步,所以邵冠今特意为它做了一个特殊的鞘,我查了一下资料,行内人一般管这种材料的鞘叫k鞘,这种鞘有一个好处就是方便快拔,多用于现代刀具和军刀,邵冠今能在短短时间里做出这么专业一个鞘,说明他很可能会自己做刀,至少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刀具爱好者。”

    我随手把玩那鞘,忽然在出刀口那个地方现了三个字母:hsk。

    小慧见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又说:“hsk网上最多的解释是汉语水平考试,毫无相干,和它接近的也只有psk——应急求生装备还稍微沾点边,hsk既不是一种材料也不是一个组织,我也很奇怪它代表什么意思。”

    我把鞘在腿上轻轻拍着道:“那怎么办,我现邵冠今人还不错,但是如果让他和那把刀在一起的话他的杀心会越来越重。”

    小慧看看高大全道:“这就要你帮忙了。”

    高大全摊手道:“我怎么帮啊?”

    小慧把那堆东西都摆在他面前说:“你不是会闻吗?”

    高大全羞愧道:“只有他作乱的时候我才能察觉到,而且凭我的力量能勘测到的范围很小……”

    小慧笑道:“对不起,我没把话说清楚,我不是让你闻,我是要你去找个帮手。”

    “谁呀?”

    “虾仁。”

    高大全顿时喊了起来:“狗啊?”

    无双又冷丁冒出一句:“在这事上,你好象不如狗吧?”

    高大全掩面而去……

    这时阿破的重生工作也已进入尾声,焦黑的肢体一段段剥落,里面嫩白的肉就顶了出来,与此同时我们都闻到了一股似曾熟悉的味道,小慧抽了抽鼻子说了一句话后我们同时想起了那是什么。

    小慧说:“我以后再也不吃烤肉了。”

    -------------分割------------

    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小花的过敏期进入回光返照阶段(每年是7月15到9月初),今天一天打了好几百个喷嚏,绝无夸张,现在脑袋都有点晕了,你们谁试过?满爽!

第十八章 黑山口刀匠协会

    拉布拉多犬,原产于加拿大,世界名犬种,性情活泼好动,极其忠诚,嗅觉灵敏,被广泛用于枪猎和缉毒。身价较昂贵。

    以上可以看出,虾仁是一条具有优秀品种的好狗,从高大全一个人牵着它可以看出:梅兰同学很信任他,说不定早已芳心可可。可惜高大全并不领情,还一个劲嘟囔道:“借条狗还要东说西说半天,我在山林里骑着老虎巡山也没这么麻烦。”

    无双开车,我们一路赶奔昨天邵冠今消失的地方,高大全抱着虾仁坐在副驾驶上,虾仁后腿坐在高大全身上,把前爪搭在车外,悠闲地吐着舌头,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要去打高尔夫球的款爷,我们都忍俊不禁。

    一路上,我们所见的都是被邵冠今破坏的满目创痍,上千人流离失所,公共设施破坏严重,到处是断裂的水管、电线。政府官员和维持秩序的警察束手无策,虽然满车都是妖孽,但是我们看得都满心不是滋味。

    如果我不是几天前才用过一次倒退时间的力量,我想我可能还有能力帮助他们中最贫穷的人恢复以前平静的日子。但是其实只有我知道这也只是聊以自慰的假设而已,这见事的影响太大,牵一而动全身,要想抚平这个城市的创伤,我的力量远远不够。

    想不到仇恨的破坏力竟是如此巨大……

    小慧沉默了一会后把邵冠今穿过的白大褂给虾仁闻了闻,一边跟我们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弄懂‘hsk’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它既不是邵冠今的名字拼音也不是他女朋友的,它一定代表什么意思。”

    我说:“会不会是他故意迷惑我们的?”

    小慧道:“没必要,他之前根本想不到我们会出现,没了这个鞘,他的刀就不能隐藏,刀和鞘是一体的,他从没想过要把刀鞘丢掉,所以才会把这么重要的符号刻上去。”

    我苦笑道:“可惜再重要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慧道:“先当它是拼音缩写,那么‘hsk’这三个字母按排列组合的话有上百个答案——先不管通不通顺,比如第一个组合就是‘哈撒卡’第二个是‘哈色卡’,我先在脑子里把所有组合出来的答案过一遍,看看有没有能和邵冠今联系得上的。”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昨天邵冠今逃跑地地方。果园里是大片狼籍。除了被邵冠今用刀砍倒地果树。更多地是高大全他老大雷神用雷劈倒地。整整一片果树。现在还立着地不到三分之一。我看得直肝颤。

    高大全悠然神往道:“老大地力量居然没有任何减弱。等抓住邵冠今以后我一定要回来找他。”

    我们把虾仁放下车让它嗅着。不多时它就朝着正东地方向大吠起来。于是我们再次上车向东开去。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我们地车已经到了远郊。虾仁终于在一个野地地水洼旁露出了迷惑地神色。高大全道:“路线太长。气味已经不好识别了。”这时从水洼那边过来一只土狗。虾仁把脑袋探出去叫道:“汪!”

    那狗抬头看了虾仁一眼也道:“汪汪。”

    虾仁一回身把邵冠今地衣服叼起来垂到车外。那只土狗凑上来闻了闻说:“汪。”

    虾仁道:“汪汪汪!”

    那只土狗蹲在地上,似乎很得意又很傲慢道:“汪。”

    虾仁好象很无奈,只得把梅兰给自己准备的午餐肉叼了一大块扔在那只土狗面前。

    我们看得满头雾水,问高大全道:“这是干什么呢?”

    高大全道:“没看出来吗?虾仁问路呢,它问那只狗有没有闻见这件衣服的主人去哪了,那狗说闻见了,但是要一块肉做报酬。”

    阿破道:“我靠,这是明目张胆地指路收费啊!”

    我笑道:“大全你不是兽王吗,也不管管?”

    高大全无奈道:“你们城里的动物现在风气很坏,干什么都讲究报酬,我刚进城那会问一只吉娃娃路它还跟我要一根火腿肠呢,因为这么点小事抬出身份来不值得。”

    那只土狗吃完肉,跟虾仁说:“汪汪,汪汪汪。”

    虾仁问:“汪?”

    土狗解释道:“汪——汪——”

    高大全给我们翻译道:“那狗说它昨天在一个村头有三棵槐树的地方还闻见过这股味道,虾仁问它怎么走,它说一直往东开,第一个弯转过去就快到了。”

    我们听得叹为观止,一起赞道:“懂门外语是多么重要啊!”

    我们作别了土狗,继续开车上路,过不多久果然出现了一个弯路,我们拐过去,可是这回走了老半天也没见一个有三棵槐树的村子,阿破疑惑道:“那只狗不会骗了咱们吧,狗毕竟是狗,问个路还要报酬,都是些见利忘义的东西。”

    虾仁怒视他道:“汪!”

    高大全道:“他说你放屁!”

    无双边开车边说:“不会是我们走过头了吧?”

    我见路边有个老农,忙道:“停下问问这个人。”

    无双把车停在他身边,我探出头去问:“老乡,你们这有没有一个村口有三棵槐树的地方?”

    老农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道:“你给我20块钱我告诉你。”

    虾仁鄙夷地看了阿破一眼,无声地笑了。

    ……

    过了三棵槐,我们的车又上了一条土路,这会的虾仁已经全然不辨方向,我们只能是一路问——有时候是狗问,有时候是人问。

    我们从早上一直走到中午,无双越开越迷茫,最后道:“我怎么觉得没谱了,咱们都快跨省了吧?”

    我说:“找个人问问这是哪?”

    阿破道:“还是找狗问吧,找狗问省钱。”

    我们明显是走上了岔路,现在我们两边都是农田,远处青山绿水,如果不是有事,当成一次郊游也不错,我眼见车外有人,忙摇下玻璃喊:“劳驾问您一声,这是什么地方啊?”

    那人回头一看,见满满一车人挤在后面,副驾驶上坐着一条狗,还把爪子搭在车外,不禁越看越迷离,高大全抢先道:“我们知道这是地球——”

    那人最后告诉我们,这里没有名字,但是再往前开2里路就到了黑山口,那是一个自然村。

    无双嘟囔道:“我就说跑没影了吧。”

    小慧忽然睁开眼睛,道:“黑山口——hsk的第113种组合就是黑山口!”

    我犹豫道:“不会这么简单吧?”

    小慧道:“既然来了不妨去看一眼。”

    等我们到了地方就完全失望了。

    这里的景色很美,田里都是葱郁的禾苗,远山黛影,小河清水,田地旁的房舍是红砖青瓦,墙上挂着成串的玉米和辣椒,村民们相互打招呼都是乡间俚语,一帮光**孩子远远地看着我们的车,嘻嘻哈哈地指点着,猛然间从城里到了这里,还真有点走访桃花源的感觉。

    这就是黑山口村。

    我们失望的是:我们觉得这里的人不会懂得汉语拼音。要说hsk和这里有关系,那才是离题万里。

    小慧率先下了车,伸个懒腰道:“既然来了,就在这休息一下吧。”

    我们一个个板着脸,下了车后抽烟的抽烟,捏腿的捏腿,小慧做了半套体操,忽然看见土路边一间青砖大瓦房门口坐着个老头正在看她,于是快步走上前去说:“大爷,您知道hsk在哪吗?”

    我们都觉好笑,一个乡下老头他怎么会知道小慧在说什么呢?这无异于冲街边乞丐行欧洲贵族礼……

    谁知那老头的回答竟让我们大吃一惊,他笑眯眯地问:“你是找黑山口还是hsk协会?”

    小慧不动声色道:“当然是hsk协会啊。”

    老头哦了一声,把身子往旁边让了一点道:“这就是。”

    我们定睛一瞧,只见那老头身后的一个牌子上写着:hsk刀匠协会。

    ……

    那个老头在前面带路把我们领进他身后的大四合院,他在前面边走边说:“如果你们是想要订刀,我不保证接单,但看在你们大老远找到这来的份上,我可以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协会。”

    我们进来以后才现这不单单是一个大院子,它的顶头还有一重院落,大大的院子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坯、兽角、磨石。

    老头没带我们进第二重院子就把我们让进了正屋,这里跟别的乡下屋子结构没什么两样,进门东边是一个大炕,地上有一张小桌和两张椅子。

    我们并排坐在炕上,老头就坐在椅子里跟我们说话,他微笑地看着我们,欣慰道:“各位能千辛万苦找到这来,一定是爱刀懂刀的人了。”老头坐在那侃侃而谈,风度和气势已经完全不像个乡下老农。

    我们摸不着头脑,一起看小慧,小慧恭敬道:“还没请问老师怎么称呼?”

    老头道:“我叫贺乾廷。”他说完见我们反应平平,似乎有点纳闷,自我解嘲道,“我的名声不如三个老哥,不过也参与了hsk协会的创始工作。”

    听他的意思这个“hsk”刀匠协会似乎在行内名气很大,但我们五个人包括一条狗却还是头一次听说。

    小慧知道再这样谈下去非露馅不可,索性开门见山道:“邵冠今这个人和您是什么关系?”

    贺乾廷表情一愕道:“就算是我半个徒弟吧。”他随之马上道,“你们是警察?”

    “看来您已经知道他的事了?”

    贺乾廷摇头叹息道:“哎,一笔孽帐啊。”

    小慧把那个刀鞘递上去道:“您看看这是他的手笔吗?”

    “……没错,这种k鞘一直都是他来做的。”

    我看他有点紧张,忙道:“我们不是警察,只是几个想帮他的朋友而已。”

    贺乾廷猛然抬头道:“怎么帮,你们能让他免于刑罚吗?”

    我说:“刑罚不归我们管,就算是杀人偿命也是那四个小子伤害冠今在先。”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他的仇人买来报复他的?”

    我一摊手:“那就要看您的判断了。”

    贺乾廷端详了我们几个一会后说:“嗯,除了那个穿风衣的,你们倒都不像坏人。”

    高大全左右看看这才明白是说他,顿时抓狂道:“你什么眼神,我可是神……”

    阿破按住他,跟老贺解释:“这人就是看着有点二,心不坏。”

    老贺叹气道:“我能帮你们什么?”

    我说:“我们得先知道他拿去行凶那把刀是不是你做的?”

    “那是他亲自做的。”

    小慧插口道:“您能告诉我这世界上还有几把那样的刀吗?”

    贺乾廷郑重道:“我保证只有那一把,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我惊讶道:“为什么呢,难道连您做出来的刀都不行?比他的差多少,能做到削铁如泥吗?”

    贺乾廷沉重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削铁如泥的刀。”

    我们异口同声道:“啊?”

    我说:“怎么会呢,您可是他的师父啊。”

    贺乾廷道:“那把刀之所以那么利,不是因为技术,而是因为做刀的材料。”

    我奇道:“刀不都是钢做的吗?”

    说到刀,贺乾廷自信道:“不错,刀都是钢做的,尤其是现代刀具,有碳钢、不锈钢、锻造钢,可是按长久角度来看的话,钢和铁其实是没有质的区别的——它远没有达到从青铜到铁那种飞跃,所以,一把热处理优秀的刀最多可以做到斩铁不伤,永远不可能削铁如泥,除非人类明出一种全新的材料!”

    我挠头道:“您跟我们说这些我们也不懂,您就简单说邵冠今那把刀是用什么做的?”

    贺乾廷断然道:“也是钢!”

    我们齐晕。

    贺乾廷反问我们:“你们知道这世上被公认的做刀的最好材料是什么钢吗?”

    我们都摇头。

    “是一种叫大马士革的钢材,这种钢锻出的刀坚硬无比,锋利持久,而且刀身上会有很漂亮的花纹,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它们在回教徒手里大放异彩,让敌人闻风丧胆。但是到了近代已经失传,真正的大马士革钢是用一种乌孜矿炼成的,而乌孜矿早被人挖完了。现在有些所谓的大马士革钢只不过是人为锻造出来的。”

    我忍不住问:“您说的这些和邵冠今有什么关系呢?”

    贺乾廷一摆手,继续道:“黑山口一直就是很有名的铁矿山,就在十几年前,我们几个人落户到了这里,一心要做出几把漂亮的刀子,我们在黑山口村前边的矿山里现了一种全新的矿产,经过各种检测我们现,这种矿冶炼出来以后比乌孜钢更适合做刀!我们几个老家伙欣喜若狂,经过很长时间的不眠不休疯狂开采这种矿石,但是我们失望地现这种矿石少之又少而且提炼非常有难度,几年下来,一座海拔1500米的大山被我们走了个遍,却只采集到一小筐,经过提炼,那些精华也只够做一把大约长40公分的刀。”

    我们兴奋道:“就是它了!”

    贺乾廷摇头道:“别高兴得太早了,我们很快就遇到了一个致命的难题,那就是这种提炼出来的金属虽然有着一切优秀钢材的特性,但要把它们融合在一起做成一把刀却是万万不能——它们根本就融合不到一起,虽然是毫无差别的材质,无论在何等的高温下,它们还是各自呈块状物——”

    我郁闷道:“那是怎么回事?邵冠今又是怎么做到的?”

    贺乾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缓缓道:“冠今这小子,是从小在黑山口长大的,我们四个老家伙在这落户专心做刀以后他就时常跑来玩,这小子从小就喜欢刀,脑袋也灵光,我们就打算合伙收个入室弟子,但是没过几年这小子就去了外面上学,一直到大学毕业,他每年放假总要回来陪我们一段时间,虽然我们教会了他怎么做刀,但是他也灌输了我们做刀也可以走高端市场,告诉我们k鞘,告诉我们美国有个aBs刀匠协会,一把刀可以卖到上万美金,他帮我们包装,起名,hsk刀匠协会的名字就是这小子想出来的,之后,我们做的刀也在国内外闯出了不小的名声,这小子和我们几个老家伙,其实是互为师徒的。”

    我急道:“那和那把刀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你别急,我们提炼出了那种特殊的材料以后,冠今自然也没少惦记,我们曾放手让他试过,同样失败了。可就在半个多月以前,冠今的女朋友出事以后,他默默地回到了黑山口,一个人进了我们的工作室,只留下一句‘我要做刀’的话,躲在里面一个昼夜,那把刀就做出来了!”

    我们张口结舌道:“啊?”

    “是的,我们也曾不解,但是后来还是得出了那个不愿意接受也不行的结果,那就是——”

    小慧忽然道:“要把那种材料融合起来,需要仇恨的情绪!”

    贺乾廷像要虚脱一样道:“是的,再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他用那把刀疯狂地杀人和破坏,无坚不摧。我们现在终于相信了那个关于黑山口的传说。”

    “是什么?”

    “本地百姓故老相传,说黑山口本是上千年前神妖大战中,妖族一件利器的陨落处,那件利器的名字就叫:报仇!”

    我们面面相觑,我小心道:“是一个叫刘老六的老骗子跟你们说的吗?”

    小慧忽然急道:“我们一路追踪到这里,说明邵冠今一定回来过——他昨天回来过吗?”

    贺乾廷欲言又止,小慧顿足道:“说吧,那把刀拿在手里时间越长,心智就会被迷惑得越厉害,到时候我们就真的帮不了他了。”

    老贺这才道:“我们hsk刀匠协会其实一共只有四个人,除了我、隋永恩和储青,还有一个人就是邵冠今的父亲邵亚钢,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但是如果回来,邵亚钢一定会知道。”

    ……

    我们跟着老贺赶往第二重院子,这里比前面干净多了,四下里都是小屋子,角磨、线切、硬度测试机应有尽有,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堂的机器,堂屋里甚至还有一台用来画图的电脑,老贺见我们惊讶的样子道:“做刀并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样在一面炉子上捶捶打打就行了,一把合格的刀要经过的热处理就需要10多天,正常的话,从坯子到成型需要半年,所以我们很少接单,我们现在手上的单子要做到5年以后了。”

    在一个皮带机前,我们见到了邵冠今的父亲,这是一个硬汉型的老头,有一把威风的圈脸胡,得知我们的来意以后,他只淡淡说了一句话:“我不管你们是警察还是他的仇人,我都会告诉你们:他昨天晚上回来过,在我的门前磕了一个头就走了。你们抓他的时候不要手软,他是我们hsk刀匠协会的耻辱。”

    贺乾廷悄悄跟我们说:“老邵一直认为刀就是用来欣赏和收藏的,用刀杀人在他看来是对刀的亵渎。”

    我试探性地问:“那如果邵冠今要是用枪去杀人呢?”

    召亚钢沉声道:“那我会帮他装子弹!”

    我赶紧闭嘴了。

    就在这时,虾仁忽然躁动起来,高大全叫道:“虾仁现邵冠今的气味了!”

    阿破道:“追!”

    虾仁照直向对面的山上跑去,我问贺乾廷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贺乾廷道:“那边是冠今女朋友的墓。”

    我舔着嘴唇扫视了一下院子四面挂着的无数长短刀说:“那个……你们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件能勉强抵挡他两下的兵器——我保证把他活着带回来。”

    一个胖胖的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钢坨道:“那除非是它了——这是邵冠今那天做刀剩下的唯一一块边角料。”

    我拿过一看,是一块乌沉沉的小疙瘩,只比大拇指头大一点,拿在手里谁都会大吃一惊——这小东西居然有半块砖那么重!看颜色果然是跟邵冠今那把刀一样。

    我谢过胖老头,也不知道他是隋永恩还是储青——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拿着这块小东西怎么去对付邵冠今,把它挂在男人最薄弱的地方?万一有辐射呢?

    ------------分割--------------

    忽然现风格有点沉了,下章会有急遽的转折,而且妖刀部分也会完结,嘿嘿,可能有的朋友知道小花是一个十足的刀迷,显摆了一章,明天将以98%的意想不到收了这章的尾,然后开始快乐的妖生.

第十九章 跳崖

    这时他们几个已经跟着虾仁冲上了山,我紧跑几步跟上他们,我现在舍不得使用任何力量,虽然定不到邵冠今,但是这一战想必我还是主力。

    跑到山腰上的时候,虾仁要循着气味往左边去,而高大全也说他闻到了妖气要往右边跑,无双不耐烦道:“到底听你们哥俩谁的啊?”

    阿破提着裤子从右边的小树林里跑出来道:“听虾仁的听虾仁的,右边那个是我。”……

    有了这个小插曲大家都放松了不少,我嘱咐阿破道:“一会你保护好小慧。”

    阿破道:“那还用你说。”

    我看看无双,冲他点点头,我觉得无双自保还是没问题的,他的这个道那个道毕竟不是白练的,目前为止,邵冠今的刀对普通人似乎是也只有物理攻击,无双除了长的帅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又看看高大全,高大全拍胸脯道:“放心,我有虾仁防身,一会你不用管我。”

    “……那正是我要说的,你得把虾仁保护好,它比你值钱。”

    高大全:“……”

    我说笑着,是为了缓解战前气氛,决战在即,心情不能太紧张,我们明确地感觉到了邵冠今就在这山上——不用凭什么妖气,杀气有时候也是能暴露无疑的。

    关于那个报仇的传说,我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听着挺唬人的,妖族利器陨落之地,那不就是我们前辈战斗过的地方吗?然后这把利器化进了山里,被后世几个无聊的老头子翻了出来,这样的解释别人半信半疑,但我们知道八成是脱不了这个关系。

    往上爬了大概300多米之后。在一个地势相对平坦开阔地地方我们现了一座新坟。墓碑是那种普通地石头碑。可见当初安置仓促。碑文也显得很新:未婚妻叶蓝之墓。

    墓碑上。一张黑白照片里一个干净地女孩儿冲我们天真地笑着。我们一行人相对默然。都不好受。

    这时。一个声音带着说不出地冰冷忽然道:“你们还是追到这里来了?”

    虾仁大吠!

    邵冠今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手里提着那把看上去有点丑陋地巨型水果刀。

    他双眼血红。皮肤泛青。相对昨天那个斯文帅气又容易愤怒地年轻人。面前地邵冠今更像是一具丧尸。他麻木、阴狠、已经被仇恨折磨得不**样。

    我上前一步道:“邵冠今,把你的刀给我,你有什么愿望我们帮你去完成,但你现在正在失去心智!”

    阿破道:“你要不解气我去帮你把马昆仑干掉!”

    说到头,我们谁也没有认为邵冠今以前的复仇行为有什么不妥,我们一则不愿意他继续这样搞破坏让所有神族把矛头对准我们,二则我们有点喜欢这个年轻人,不想他变成没有思维的杀人机器。这可能才是我们身上妖的气质吧?

    邵冠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们说的话,只有在听到“马昆仑”的名字后眼里的阴骘加深了……

    我稍稍回头跟阿破小声说:“别刺激他,说点美好的。”

    阿破一愕,随即兴奋道:“你知道吗,200米的人类跑极限又被博尔特突破了!”

    我叹了口气,这算个屁美好的,我把时间止住能跑进0.001秒!

    邵冠今把刀横在胸前,冷涩道:“挡我的人都要死!”

    我小声提醒众人:“小心,他已经不懂幽默了。”

    下一刻,邵冠今飞扑上来就是一刀砍下。自然,全心戒备的我们谁也没有让他伤到,无双和高大全悄悄地绕到了他身后的两侧。

    邵冠今一手握刀,两耳竖起,像电影里的盲人剑客似的,他的刀不断有异彩闪现,那是受了他情绪的波动,一切反面的情绪似乎都能给这把刀带来震动:愤怒、仇恨、憎恶、恐惧……然后它又通过妖力去感染它的主人。

    我大喝道:“邵冠今,我是你的朋友!”

    邵冠今已经不会再答话了……

    他快如闪电地一刀向身后的无双砍去,无双轻盈地跳开,他把长扎成一个马尾巴,撸起袖子摆开架势,沉声道:“大家小心,这家伙出刀很快。”

    阿破挡在小慧身前,这时仍不忘讥讽道:“小心什么,你没系你的黑裤带啊?”无双是跆拳道和空手道黑带,阿破老这么取笑他。

    高大全摆开擒敌拳的架子,大声说:“妖孽,早早投降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否则……”

    我们谁都不理他,作为一个二线配角却说着三线脚色的对白,我们都很鄙视他,他还不如说“我放下兵器你饶我不死”这句来得惊艳呢。

    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一场仗其实还是我和邵冠今之间的对抗,物理攻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除了那些最不着调的小说,你们谁见过大反派终极Boss是被人用板砖拍死的?

    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动用我的力量,到时候定不住邵冠今把他逼急了那就弄巧成拙了,我方阵营里薄弱环节太多!

    僵持了一会,我喝道:“高大全闪开,阿破顶上去!”对那个退伍民兵我没有任何信心,虾仁战斗力都比他强多了。

    阿破把小慧往后拉了拉这才嘟囔着上前:“我就说嘛,送死我去,背黑锅你来,少了我怎么能成局呢?”

    他一边说一边看似要绕到邵冠今身后接替高大全的位置,当他走到邵冠今身前时,忽然一拳朝对方面门打了出去,邵冠今反应很快,把刀竖在了自己脸——如果是一般人,这一拳自然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出去,可是他忘了一点,阿破是不怕受伤的!

    拳头穿过刀锋,打在邵冠今脸上,只不是一个大拳头变成了两个小拳头,无双借这个机会也向邵冠今盘出一脚,邵冠今挥手一刀削掉阿破半个手臂,然后顺势划向无双的头顶,那刀锋利得像是能破开空气,比一般情况下要快很多,无双一个躲闪不及被削去了半边头,另一半头披下来挡住一只眼睛,像90年代电影里的变态杀手。

    阿破大叫道:“无双小心!”

    无双收手撤后,想把半边头扎好,可惜怎么也办不到了,他冷冷地看了邵冠今一眼,索性不去管头,继续摆开架势,顶着一个大阴阳头依旧帅得祸国殃民,我们都觉得他太不象话了!

    阿破见他没事才放心,呸了一口道:“小样!身段倒是耍得不错。”他的半个手掌都切飞找不到了,现在只能是重新催生,那半面伤掌在他妖力的催生下就像是膨化食品被放进油锅一样胀起来,然后迅恢复到往昔一样。

    这一照面,我们打了邵冠今一拳,丢了半只手和半边头,可说是没占到任何便宜,我见这样下去终非了局,沉声道:“让我来!”

    我这个人一般不太爱跟人动手,因为我跟人打架会很无聊,我自然不愿意让别人揍我,可是当我把他们定住以后去毫无悬念地揍他们也有点下不去手,所以我脾气一向很好,有时候遇到非打不可的时候也总是叫阿破出面——这就像叫12岁的小男孩去打5岁的小女孩,虽然也胜之不武,毕竟看上去还算回事,总好过你开着坦克去轰炸幼儿园,那也太惨无人道了。

    可是今天,我终于遇到对手了。邵冠今虽然已经认不出我了,但似乎还残留了一个印象,他见我走上前,下意识地把刀锋对准我,我一力,他随手一刀就破开了我的结界,我果然还是定不住他,但是他也不轻松,只有频频挥刀才能阻止那种窒息的感觉,我们这一对上,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只不过这一次已经被迷惑了的邵冠今没有再想着跑,他要把一切敢于挡在他前面的人都砍倒,这可就苦了我,虽然在我的静止符作用下邵冠今的动作要比平时慢了半拍,但我没有阿破的不死身也没有无双这道那道的黑裤带垫底,只要近身而战就有很大的危险,我闪开贴面砍来的两刀,苦相毕现,一边的小慧忽然喊道:“阿忆,和他保持距离吊着他跑!”

    我转头就跑,带着他在山顶上绕了一个小圈子,我只要专心致志地跑,他就再也追不上我了,因为我的视线一但脱离了他的刀,他就无法完全破坏我的结界。

    小慧又喊:“其他人用石头扔他!”

    ……我真想抱住小慧亲两口,在这个危急时刻,她居然想到了一个这么天才的方法来打破僵局。

    可是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阿破这个最有力的小慧支持者率先捡起一块大石头朝邵冠今扔了过去,邵冠今微微冷笑,举刀砍去,小慧立刻喊道:“阿忆回头!”

    我猛一回头,邵冠今正好是侧面对着我去迎击石头,他骤然感觉到了压力,不知是该先对付石头还是我的目光,最后思之再三大概认为我的危害更大,这才转身劈了一刀,可是阿破那块石头就此狠狠砸中了他额头,邵冠今狂喝一声朝我扑来,这回不用小慧教,我继续跑……

    高大全和无双这时也都纷纷捡起了石头,于是,一场风风火火的迫害邵冠今运动就此拉开了帷幕,他们三个负责丢石头,我没事就跑,抽冷子就回头,邵冠今顾此失彼,被砸得哇哇大叫,小慧在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阿忆回头,阿破往他左边扔,高大全往他脸上扔……”

    邵冠今几次想袭击他们三个,可惜他只是刀快腿并不快,不一会,这小子的脑袋就成了血葫芦,他终于怒喝一声,似乎打定主意要先干掉我,我嘿嘿一笑,猛的蹿出老远,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身后阿破大喊了一声:“小慧!”

    ……我就知道要不好了,也许是我们低估了现在这个邵冠今的智商,他追杀我只是做做样子,小慧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得太近了……近到我们都无法救她。

    当邵冠今突然转向蹿到小慧面前时,我们的天才小妹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邵冠今的刀递出,刀锋的边缘已经切入了小慧的脖子,当我回头看到这一幕时目眦欲裂,爆喝一声后下意识地把所有的力量都使了出去!

    但是我明白那已经没用了,别说我止不住邵冠今,就算能,看刀锋的切入程度小慧也会受重伤!

    可是就在这一刻,奇迹出现了。

    我们做妖的很少相信奇迹,因为对别人而言我们就是奇迹!

    可是这一次我们显然受到了不知道他妈谁的眷顾——当我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出来以后,整个世界忽然完全停止了,再然后,邵冠今的刀从原角度收了回去,小慧脖子完好如初,阿破的表情从惊恐又慢慢变回到一如既往的满不在乎……这一切像是一幕幕截图般闪过。最后,砸向邵冠今的石头也都回到了无双他们的手中。

    是的,整个世界先是静止,再然后是倒退,倒退回了刚才邵冠今要突施诡计以前。

    我欣慰地笑了笑,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像实质一样被抽空,像那种放得有点变质的絮状牛奶一样从我的胸腔里喷出,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剧痛,马上虚弱得像要随风飘走一样,就在这时,我的右手忽然一热,一股无比充沛的力量迅填补了刚才的空缺,我感觉自己身上也正上演了一幕倒退——所有那些力量又都从我的胸腔前收了回来!

    我张开右手看了一眼,那里,那枚邵亚钢给我的特殊材料已经从刚才的像整个大拇指那么大销蚀成了一节拇指肚……

    它救了我一命,或者说,它救了我和小慧一命!

    这时,一切还在静止着,我了一下呆,这才赶紧冲到邵冠今面前给了他下巴一拳,在他还没露出错愕表情之前从他手里抢过了那把刀!

    “嗡”的一声,整个世界恢复了,邵冠今坐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所有人都在原地呆了一会,阿破猛的跑到小慧身边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着道:“慧儿,你没事吧?”无双和高大全也都围了过来。

    小慧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道:“我没事,我们怎么会倒回去的呢?”

    他们居然能感知到刚才的一切。

    所有人这才一起转向我:“老大?”

    我一手握刀,寂寥地站在他们面前,一动不动,脑海里自动把高大全的披风借过来猎猎地在我身后飘了一会,这才笑嘻嘻地说:“有没有点天下无敌的意思?”

    他们:“……”

    小慧最先跑过来,在我身前身后检查着,没现我有要死的意思这才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摊开右手给她看。

    小慧惊讶道:“借助它,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时间退回去?”

    我点头。

    “那……”小慧只说了一个字就忽然望着眼前的空地道:“邵冠今呢?”

    高大全往前一指道:“快看,他要自杀!”

    我们往前一看,只见邵冠今茕茕孑立地站在山顶的悬崖边上,背朝我们,瘦弱的小背影让人伤感得不行。

    他听我们都围了上来,忽然自言自语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呢?”转而又像是有点释然地轻笑一声说,“其实我不怪你们,我感觉得到你们不是坏人。”

    高大全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说:“小伙子你可别想不开呀,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是他们中唯一的神族……”

    邵冠今兀自道:“你们的老大说的对,该报的仇我都报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也许只是我逃避死亡的借口吧——小蓝,我就要来陪你了,你还记得吗,我们就是在这座山上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出只有彼此的微笑,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我忙摆手道:“停,后面的不让说,说出来就和谐!”这小伙子怎么回事,有轻度露x癖?

    邵冠今忽然回头,向我们露出了舒心的微笑,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比刚才那个只知道杀人的僵尸清秀了不少,他轻声道:“辛苦你们大家了,也谢谢你们,这样去死比那样活着好!”

    高大全使劲拽我道:“喂!他要跳崖了!”

    我抱着肩膀道:“让他跳。”

    邵冠今远远地看了一眼叶蓝的墓碑,毅然地跳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把时间随便地放慢了几十倍,背着手走到悬崖边,邵冠今还在天上挂着呢,我拽着他脖领子把他拖回到地上,嘟囔道:“下面又没河,也没有九阳真经,跳,跳,跳个毛啊你!”

    -----------分割-----------

    知道最后该怎么办没?今天打喷嚏打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把自己憋死.

第二十章 刀在心中

    在我面前有人自杀,像跳楼啊跳河啊跳悬崖啊之类的事情一般成功率是0,我可能没法把一颗子弹定住很长时间,但把一个人定一天半天一点问题也没有,邵冠今在我面前跳崖,根本就是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只要我愿意,我能在他跳起来以后拿本书看一天,他也绝不会落下去多少,说不定还没开始落呢。

    我把他拉在地上,这小子不停挣扎并大喊大叫:“让我去死!我要去死!”好好的一个伤感派变成野兽派了。

    无双和阿破按着邵冠今,我点了根烟才有时间好好地观察这把刀,正像我多次见到的那样,这乍一看就是一把丑陋的巨型水果刀,刀柄是很特别的塑料,我问邵冠今:“我怎么以前没见过这种塑料?”

    邵冠今鄙夷道:“那是米卡塔手柄!”

    我脸红了一个,翻来覆去地又看了一会道:“既然你那么会做刀,为什么不把它做得好看一点?”随之我马上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毕竟在做刀方面邵冠今也算得上半个大师,有很多形貌丑陋的刀却大有用途,在专业面前隔行如隔山,我这次就谦逊多了。

    “因为没时间!”

    ……我又脸红了一个。

    我左手握刀,右手的食指去轻轻地拂拭刀锋,邵冠今叫道:“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半步,我的食指就算在极度轻微的力道下仍被削去一层油皮,这刀锋利得真的像激光剑一样!

    “它有名字吗?”

    “报仇!”

    名字虽然不好听。但是很贴它主人地心态。而且也暗合了那个传说。我这次轻轻地用手指去抚摸它地刀身。一边问:“你拿着它地时候有什么感觉?”

    邵冠今忽然脸色大变。喝道:“别碰它!”

    可是这一次又晚了半步……

    那刀身上异芒大现。像触电一样。我感觉到身体一震。像两个电路连通般地。我眼前出现一幕幕奇怪地镜头:我握着这柄刀。眼前是漫山遍野地敌人。我地身旁是寥寥无几地战友。但是看不清脸。似乎有阿破、有无双、还有小慧。我们对着无穷无尽地敌人仍然悍不畏死地冲上去。我地长刀所过之处。敌人尽靡。但是我地战友也越来越少。尽管看不清楚。我还是感觉得到那个魁梧地大个子就是阿破。他痛快淋漓地喊杀着。身体屡次被敌人砍碎又复合。

    无双身手矫捷。那时地他有一头金黄色地长。我看不见他地脸。但仍然觉得他俊美异常。他像特洛伊里阿喀琉斯一样骁勇。他拳拳透肉剑剑见血。冷酷得像块万年寒冰。鲜血溅到他古铜色地肌肤上。衬得他**地上身线条毕现。有一种诡异和残酷地美。他像一头永远不可能被征服地雄狮。出狂野地吼叫。任何女人都会被这一幕感染。然后手足软。眼神迷离——一言以蔽之。女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就跟男人看到苍井空地步兵片一样……

    小慧则安安静静地站在最后面。双手在小腹前交叉。长披肩。眼眸漆黑而深邃。带着神秘不可探测地微笑面对着战场。相对她地种族。她其实才更像一个女神。

    可是敌人太多了,它们像源源不绝的蚂蚁涌上,渐渐地掩盖住了我们的人,阿破和无双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看着成千上万的敌人冲上来,相视一笑后冲我微微点头致意,形神俱散,小慧突然间被一根长矛透胸而过,最后不忘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像妹妹对哥哥的依恋,又像是母亲对儿子的牵挂。

    我绝望地仰天长啸,猛的把手里的刀抛上了天空……

    悠忽间,时光飞逝,我看到了人类的各个朝代,他们的生活起居,风俗习惯,王权更迭,一瞬间,我看到了我和阿破被相继抛弃到了孤儿院门口,然后是无双,我看到了小慧3岁那年在一个深夜趴在我的床头跟我说:“我们以后做朋友好吗?”……

    再一晃,我们都长大了,阿破还是那么意气风,无双还是那么冷峻桀骜,小慧还是那么从容淡定,我们一起住在王府大街,过着平淡的日子,然后忽然一天,一个叫邵冠今的小子拿了一把奇怪的刀大搞破坏,我们一路追寻,来到了当年的战场……

    背景音乐起:山丹丹那个开花哟,红艳艳……

    我猛地睁开眼睛道:“这里头还有**他老人家的事呢?”

    清醒以后我现我躺在小慧的怀里,对面是三双男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见我醒来,阿破急道“老大,你没事吧?”

    我略一挣扎坐起,现刀还在我手里,我说:“没事,就是回到6000年前看了一场大片。”

    小慧小声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看了看这把叫报仇的刀笑道:“这八成以前还是老子的武器——我刚才一直躺在你怀里吗?”

    小慧莫名其妙道:“是啊,怎么了?”

    我摸摸后脑勺道:“没什么,我说这枕头怎么还是开叉的呢?”

    明白了我意思以后的小慧红着脸踢了我一脚,我看了一眼嘿嘿傻笑的阿破,忽然现这小子眼光其实很不错。

    我随口问道:“是谁在唱歌?”这会我现刚才听到的歌声是真实存在的。

    邵冠今道:“是我三师傅隋永恩,他是陕北人。”

    我点点头,再次抚摸报仇的刀身道:“这刀似乎能让人想起些不愉快的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邵冠今见我手动,大惊道:“你还敢摸它?”

    我奇道:“怎么了?”

    邵冠今微微变色道:“难道你还没现,一摸这刀你以前遭遇过的灾难就会爆出来,像演电影一样历历在目,直到仇恨的情绪让你狂!”

    我问他:“它使你看到了什么?”

    邵冠今脸色阴郁得可怕,一字一句道:“我看到了小蓝被那几个杂种侮辱,她一直在挣扎,哭喊……”

    我们都不说话了,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还是能大体体会到他的感觉,从他几次的叙述,我们知道他有多爱那个叫叶蓝的女孩。

    邵冠今惶恐道:“我现在才知道仇恨是一种多么强的力量,它折磨起人来真是不死不休,我只有不停地杀人和破坏才能使心稍稍地平静。”邵冠今忽然对我说,“为什么你不会狂?”

    我握着刀忽然一蹦多老高,对着阿破无双他们叫道:“快说,你们以前谁做过对不起我的事,现在总算到了秋后算帐的时候了!”

    众人面面相觑,阿破小心翼翼道:“老大,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又没敢,今天不说也不行了……”

    “老实交代!不得有半点隐瞒!”

    “是……老大你还记得你前段时间挂在阳台的内裤不见了的事吗?”

    我大惊道:“阿破,你不会是……”

    阿破连忙道:“是我拿去擦皮鞋了。”

    我一捂脸道:“那你为什么不用那件洗过的?”

    众人作势欲呕,连高大全也嘿嘿地笑了起来。

    邵冠今呆呆地看着大笑的我们,有点感慨地对我说:“我真羡慕你,你为什么没有狂呢,我不相信没人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不在乎道:“想得开呗,我要事事都记仇,王府大街那点事就得把我气死。”

    邵冠今在地上喘息了一会道:“你们打算把我怎么办?你们现在只有两条路,让我自己死或者把我交给警察,后者结果一样,但别跟我讲大道理,说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之类的屁话,我死也不会认罪的,我没有做错!”

    无双淡漠道:“我们本来也没觉得你做错。”

    高大全把邵冠今拉在一边道:“小伙子你听我说,以血还血不是正义,杀人放火也不是正义……”

    小慧把我拉在一边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好象回到了刘老六说的6000年前,不过都是影子,像做梦一样,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慧道:“这把刀似乎跟你有很强的感应,它能增强你的力量?”

    我说:“增强倒是未必,但是它能补充我的力量帮我回到过去。”说着我把那一小块帮助过我的材料在手里抛了两下道,“既然它们是同一种材料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回到很久以前。”

    小慧笑道:“比如说半个多月以前?”

    我看了一眼邵冠今,这小子现在面带微笑听高大全给他上教育课,那种微笑一看就是在敷衍和应付,这不但因为高大全的课讲得连虾仁都不爱听,还因为邵冠今死志已决,我毫不怀疑只要我们不管他前脚一走他就会继续跳崖,他已经完全没有后路了。

    我看看小慧道:“从刚才我救你那时候起你就这么想了?”

    小慧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顽皮表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

    我瞪她一眼道:“有正型没正型,我们是妖!”

    ……

    我把高大全赶在一边,搂着邵冠今的肩膀坐在一棵树下:“你能回答我三个问题吗?”

    邵冠今看我。

    “第一个,如果我说我能带你回到半个多月以前重新活一次,顺便救出你的女朋友,你相信吗?”

    邵冠今怒道:“不信!”

    我满意地点点头说:“看来你还没受太大刺激,智力正常。第二个,想想看,现在你已经杀了你仇人中的三个,还把一个砍成了重残,用他们的命换你女朋友的,那就是三点五比一,你愿意吗?”

    邵冠今愤然道:“这跟刚才那个不是一个问题吗?”

    我笃定道:“是两个!”

    邵冠今道:“如果可能,我当然愿意,我要那些杂种的命做什么?”

    “那你要保证回去以后不再找他们算帐,我这是为你好。”

    邵冠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三个问题……第三个问题我要问什么来着?”

    小慧嗔道:“快走吧,多耽误一会要费很大麻烦的!”

    我猛然醒悟道:“没错,咱们得赶紧走了。”

    邵冠今道:“去哪?”

    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你跟着我们就是了。”

    哪知这小子忽然抱住叶蓝的墓碑死也不松手,叫道:“我哪也不去,我要和小蓝在一起!”

    阿破和无双两个上去就拽,就在这么个工夫,山下缓缓爬上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邵冠今下意识地喊:“三师傅!”原来这就是刚才唱山歌那个老人隋永恩。

    我回头一看老头背着个双肩筐,精神矍铄,他上了山,冷冷地扫了我们一眼道:“你们要把小今子带到哪去?”

    我笑道:“我们要带他回去。”

    隋永恩瞪了我一眼问道:“你们是警察吗?”

    “不是。”

    老头忽然亮开一个架势道:“如果你们不是警察,那小今子就不能跟你们走!老夫我是大圣拳第三十八代传人!只要小今子不想走,他就哪也不去!”

    阿破失笑道:“你想跟我们动手?”

    邵冠今叫道:“三师傅,别管我。”

    我见闹腾得不象话了,猛然拽住邵冠今的手道:“我给你看个好玩的!”说着一催动时间倒退**,只见老头一眨眼又退回到山下,然后爬上山,冷冷扫我们一眼道:“你们要把小今子带到哪去?”

    我惊喜地现,有了这把刀的助力,我竟然真的能随心所欲地掌控时间了,那是真正的掌控!以前虽然我也能回到过去,但诸多禁忌,像是一只在棉绳上举步维艰的毛毛虫,现在我终于成为了一只翩蹀的蝴蝶,整条绳子都呈现我眼前,它再也难不住我了!

    邵冠今睁大眼睛道:“三师傅,你……”

    老头就飞快地说完了刚才那几句对白就开始亮架势:“老夫我是……”我就掐住这段时间来回调着,老头就开始反反复复地亮架势,收架势,嘴里颠来倒去就是那句话:“老夫我是,老夫我是,老夫……”

    很简单,我现在就是把时间不停退回去,就像我们看dVd反复观看一个镜头一样,老头亮了20多回架势,我这才微笑着看邵冠今,我想他应该也明白这一切代表什么了。

    阿破和无双他们因为同是妖,所以都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生的情景,开始笑得前仰后合,高大全是神族,也目睹了我对老头做的一切,不悦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老人家呢?”

    我笑道:“这就是他妨碍妖务的代价。”

    隋永恩亮完最后一个架势,有点莫名其妙道:“奇怪,怎么腿有点酸了?”

    邵冠今瞪大眼睛看着我道:“你真的能使时间退回去?”

    我点头,其实刚才就已经退回去一次了,只不过他那会心智已经被蒙蔽所以没有察觉。

    我问他:“你跟不跟我们走?”

    邵冠今死死扯住我道:“跟!”

    我指指隋永恩跟他说:“跟你三师傅道个别,不过快一点。”

    邵冠今毅然道:“三师傅,我要跟他们走!”

    隋永恩愣了一下,见他意志决绝,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转向我说:“小今子这孩子其实不坏,你们别难为他。”

    我笑道:“我知道,他只不过是被那把刀蒙蔽了。”

    隋永恩坐在地上揉着腿慨然道:“其实手里有没有刀不重要,刀在他心里。”

    其时夕阳西下,残阳胜血,一个老者唏嘘长叹,怎么看怎么有点一语成谶的意思。

    这时邵冠今心情大畅,他临下山的时候忽然回头,顽皮地说:“三师傅,你回去问问我爸,他生我气是不是就因为我能炼出那把刀而他不能?”隋永恩茫然抬头,只听邵冠今又淡淡说了一句:“其实那不是好事。”

    ……

    下了山,问题来了:我们的车只能坐5个人。

    我们一起看高大全。

    高大全摊手道:“你们不是想抛下我吧?别忘了是谁带你们来的!”

    我把虾仁从他手里牵过道:“没忘呀。”

    邵冠今笑着指给他路:“从这一直走,大概5里路以后有长途车去市里。”

    高大全顿足道:“我人生地不熟的!”

    我们依次上车,我摇下玻璃冲他喊:“迷路了就问当地的狗吧!”

    ……

    车开上了高,邵冠今道:“现在我们去哪?”

    “当然是去你女朋友当初出事的地点——在哪?”

    “就在电影院到她学校那条路上,她执意不肯让我送她,结果……”

    阿破问我:“一会用不用我们跟你一起去?”

    小慧道:“既然现在可以一起,那就都去吧。”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邵冠今一眼道,“我还真有点怀念半个月以前的城市了。”

    车回到城里,街道上到处都是加强巡逻的警车,被邵冠今用刀划过的建筑都用简易框架围了起来,交通拥堵不堪,老百姓怨声载道。

    我问邵冠今:“这些都是你干的还记得吗?”

    邵冠今羞愧道:“有些记得有些忘了,像做梦一样。”

    我说:“你还砍伤三个警察,其中两个重伤,那个最轻的掉了四根手指。”

    邵冠今讷讷道:“那怎么办?”

    我安慰他说:“没关系,等我们回去之后,他们也就没事了。”

    小慧忽然道:“邵冠今我问你,为什么你会被警察抓住一次,有那把刀在,他们应该很难困得住你的。”

    邵冠今道:“那时我还有理智,警察现我以后我不想伤害更多人就投降了,可是在公安局里,我第二次摸到那把刀以后一切就都失控了。”

    无双开着车,忽然指指自己的脑袋道:“阿忆,麻烦你把我那边头也剃了吧。”

    我们这才想起无双至今还顶着个阴阳头,我微微一笑,轻挥一刀把他另半边头也割下来了。

    邵冠今抱歉道:“真是对不起呀——那个,半个月以前你的头还在吧?”

    无双毫无表情道:“它挡我开车了。”

    阿破捶拳道:“就是便宜了那四个王八蛋,他们也都捡回一条命。”

    我再次问邵冠今:“三个半换一个,你觉得亏不亏?”

    邵冠今坚决道:“一万个狗杂种和一个亲人,要你你会选哪个?”

    我拍手道:“这下主题就升华了——爱的力量永远比恨大啊。”

    当我们的车再次路过公安局,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但当大裤衩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还是忍不住又感慨了一番。

    阿破忽然振振有辞道:“老头尽扯淡,光是心里有刀的话能劈成这样么?”

    ----------------分割----------------

    摆出小花碗要几个票票,比想象中又慢了2章,哎.

第二十一章 神奇四二

    车开到电影院,无双问邵冠今:“那个地方具体在哪?”

    邵冠今道:“就在这条路上,但具体我也不知道。”

    “几点?”

    “我们是11点半分的手。”

    我冲邵冠今招招手说:“你身上有没有钱?”

    邵冠今愣了一下,把钱包递给我。

    “这是你全部了吗?”

    “是啊。”

    我数了数,里面总共有300块,我从中拿走30块道:“我的收费标准是总资产的10分之一,不能坏了规矩。”

    这时,马路边上的一个巡警注意到了我们,他上来敲了敲我们的车窗说:“厉行检查,请配合。”

    所有人都回头看我,那警察没有得到回应,警惕地把手按在枪上,加重力气敲着玻璃道:“车上的人都出来!”说着把脸贴在玻璃上,坐在后面边上的邵冠今正好跟他脸对脸,警察立刻拔枪在手喝道:“邵冠今!”

    与此同时我把刀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拉住邵冠今道:“大家都准备好。我们走!”

    刷地一下。我把一车地人都拽进了时间旋涡。电影院门口昼夜交替。景物更迭。不同地人以不同地姿态后退。电影院门口地海报也不时更换着。

    这是阿破他们第一次跟着我一起倒退人生。小慧看着窗外无声地景色变更。有点感慨道:“其实什么也不干。光是看看这副景象就能体会到很多感悟。”

    无双趴在方向盘上。看着电影院门口地海报一张张变换。淡淡地说:“咱们四个有多长时间没一起看电影了?”

    阿破道:“好象有五六年了吧。小时候咱们经常一起从电影院后面地厕所跳到里面看电影地。”

    小慧问邵冠今:“你们那天看地什么电影?”

    邵冠今道:“《变形金刚2》。”

    “有夜场吗?”

    “……有。”

    小慧道:“办完事以后,我们去看夜场吧。”

    ……

    这时通过外面的阳光变迭判断,我们大概已经回到了一个星期前,我忽然觉得那种因为力量的缺失而带来的剧痛又回到了我身上,我急忙握紧刀柄后部的裸露处,一瞬间,我感到了强大无比的力量源泉和我的身体接通了,然而下一刻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这把无坚不摧的刀居然像一支放在火上的蜡烛一样,从刀头慢慢开始融化了!

    阿破叫道:“老大,你的刀!”

    我示意他不用担心,我胸口烦闷异常,说不出话来,我明白,这是因为所消耗的力量过大,就像我们在山上我救小慧一样,是需要腐蚀报仇身上的魔铁的。

    窗外的过度骤然慢了下来,然而刀腐蚀的度却越来越快,一把40公分的刀消耗掉了多一半的时候我们才刚回到9天前,阿破大叫道:“老大,停下吧!”

    邵冠今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我冲他微微笑了笑,事已至此,我当然会给他一个交代,但这把刀的力量够不够消耗那就要随缘了!小慧急切地在手心里划着什么,我知道她是想通过妖刀的腐蚀度和窗外的时间变化来计算出我们能不能到达邵冠今女朋友出事的日子——即18天前,可是很多事情是无法精确计算的。

    到了第12天,消耗的就完全是报仇的力量了,我则完全成了一个中介,任由那强大无比的力量通过,我感觉我像一截铁轨被火车碾压,周身关节都要碎了!

    13天,14天,报仇在迅缩小,时间却过得有条不紊,当报仇只剩了一个刀柄的时候,阿破绝望地大叫:“老大,我们过不去了,放手吧!”

    就在刀柄钻进我手心的时候,窗外忽然刷刷刷闪了三下,我们已经到了17天前,我猛一放手,窗外阳光大亮——我们刚好到了邵冠今他女朋友出事后一天的中午!邵冠今大喊:“不要停啊,还差几个小时了!”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虚弱得连呼吸都困难,阿破冲邵冠今怒吼道:“你是不是想让我老大死?”

    邵冠今绝望地看着我嘶声道:“求求你,只有几个小时而已,哪怕你回到小蓝没自杀前也可以啊!”

    我扔开只剩一个空壳的刀柄,手伸进了口袋,那里,还有最后一块魔铁!

    感觉就像是电钻在我心里钻了一下似的,窗外时间骤黑,在失去了最后一丝力量供给后,时间终于彻底停下了。我无力地放开邵冠今的手,掏出那块魔铁一看,只见它的中间被钻出一个小孔,它身上的魔纹尽失,我已经无法再感应它的回应,也就是说,它彻底地变成了一块废铁。

    回过神来的邵冠今大喊:“快看看现在是几点?”

    无双看了一眼表道:“我的表停了!”他的头已经又都长出来了。

    我们的车还停在电影院门口,那里还有寥寥的人,也不知道是刚散场还是在等下一场,无从判断具体时刻。

    小慧把车窗摇下问一个路过的人:“麻烦问一下您,现在几点了?”

    那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道:“11点半。”

    阿破探出头去道:“是中午还是晚上?”

    那人的女伴赶紧把他拉走了,小声嘀咕道:“别理他们,还不知道想搭讪干什么呢,一车人连个带手机的也没有么?”说着两人走远了。

    我们一车人都看阿破,不说话。

    阿破这才注意到挂在天上的月亮,挠着头嘿嘿笑道:“我怕有日全食嘛。”

    我看着已经哆嗦成一团的邵冠今,虚弱地问道:“你说你是和你女朋友在11点半分手的?”

    邵冠今把双手都团在胸前,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哆嗦着蹦出三个字:“往前开。”

    无双边开车边说:“阿忆,一会我们怎么回去?”

    我悚然一惊,现在我已经力量全失,回去确实是个问题,如果回不去,我们也不可能永远活在18天后,在这个时空里,每一个微小动作带来的巨大连锁反应都是以消耗我力量为代价的,就像在餐厅消费一样,你每点一样菜都要付相应的款,等我付不起帐那一刻,我们就会被踢出餐厅——即被强行送回18天后!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因为我们支太多还将受到后厨大师傅的制裁,那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还没生过。

    我无力地靠在车座上说:“先救人,从现在开始,千万不要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我们随时有可能还没救到人就被遣送回去!”

    邵冠今顿时脸色惨白起来,一车人都不再说话,只有无双慢慢地开着车顺着路往前走,这是一条偏僻的马路,两边的路灯坏了不少,又往前走了30米,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我们车的前方,从背影看就能看出那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她一边欢快地往前走着,一边还哼着歌,大概是刚跟男朋友看完电影……

    邵冠今猛的蹦了起来:“小蓝!”他的脑袋在车顶上出“咚”的一声响,无双停下了车。

    同时的,从我们斜后方,一辆高级轿车悄悄地尾随上了小蓝,邵冠今咬牙道:“是那四个王八蛋!我认识他们的车!”

    我推了他一把道:“去吧。”

    邵冠今茫然地看着我:“去哪?”

    我轻笑道:“你非得等那四个王八蛋占了你女朋友的便宜才肯出现吗?”

    邵冠今大悟,疯了一样冲出车去,边跑边喊:“小蓝!”

    那姑娘小小的吃了一惊,回头见是邵冠今,嫣然笑道:“不是不让你送吗?”

    邵冠今什么也不说,死死地把叶蓝抱在怀里。

    那辆车骤然停住了,里面的几个人似乎商量了一会,决定放弃,开始掉头,他们毕竟不敢把事做绝,事实上他们只是一帮仗着有钱有势为非作歹的混蛋,他们还没杀人的胆量,叶蓝是自杀的。

    阿破按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就让这帮人渣这么走了?”

    无双道:“那能怎么样?我们又没抓到他们现行。”

    阿破狠狠地砸了玻璃一拳。

    无双趴在方向盘上,忽然悠悠地说:“可是我们需要抓现行吗?”

    小慧咯咯地笑了起来。

    阿破回头看看我,小心翼翼地问:“老大,这样会不会让你消耗更多力量?”

    我把双手枕在脑后道:“去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欠了不知多少帐了。”

    阿破和无双开门下车去了……

    我跟小慧说:“你在车里待着,我去嘱咐邵冠今几句话。”

    我下了车,那对小情侣现在已经分开,毕竟叶蓝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她可不习惯在大街上和男朋友亲热。两个人并肩慢慢往前走着,邵冠今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我在他背上拍了一把,叶蓝吓了一跳,邵冠今冲她一笑道:“小蓝,我给你介绍,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呃,你叫什么来着?”

    我跟叶蓝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绍道:“我叫何安忆。”

    叶蓝带着奇怪的表情看了我和邵冠今一眼,还是很礼貌地跟我握了握手,这真是一个看着就特别清纯的女孩子,充满朝气——不过想起前几个小时前才在墓碑上见过这姑娘,我还是觉得怪糁的慌的,赶紧走到邵冠今那边去了。

    我在他耳边小声嘱咐:“知道该注意什么吧?别跟任何人说起我们今天的事。”

    邵冠今小心道:“和小蓝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再说你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邵冠今点头。

    这时阿破和无双已经一左一右到了马昆仑他们的车旁,阿破使劲拍拍车顶道:“出来!”车窗一开一个看着就像纨绔子弟的家伙探出头来骂骂咧咧道:“你想干吗?”

    “干吗,揍你!”阿破抓住他的领子一把就把他抻了出来,斗大的拳头一下就打掉了他满嘴的牙,无双这时也把那边的那个人渣拽出车,一个高抬腿就蹬歪了他的下巴,看来那黑裤带真不是白练的。

    叶蓝听到身后有动静,愕然回头道:“什么事?”

    我说:“没事,小流氓打架。”

    邵冠今解气地看着阿破和无双痛揍两个人渣,忿忿道:“真想上去踹两脚。”

    我点了根烟笑道:“看看就行了,别沾上麻烦。”

    邵冠今使劲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们!”

    阿破和无双这会把车里另外两个也拽了下来,不由分说一顿踩,脚丫子踩在胸腔上那种跨叽跨叽的声音听着就爽。这四个纨绔子弟平时飞扬跋扈,到了这种时候只有抱头挨打的份,其中一个还比较抗打的一边护着脸一边惨叫道:“大哥别打了,我们怎么得罪你了?”

    另一个哭喊着道:“是呀,我们干什么了?你让我们死个明白啊!”

    阿破和无双面面相觑,一时语结。

    是啊,按说这时候这四位的打挨得很冤,他们的坏念头还只是一个设想……

    阿破迟疑了一下,恼羞成怒,一边继续踩一边道:“就看你不顺眼行不行,妈的老子上辈子杀人都白杀,揍你一顿还需要理由?”这台词听着耳熟——好象是跟《小兵张嘎》里胖翻译官学的,原词是:老子在城里吃馆子都白吃,吃你个破瓜还要钱?那是我们四个跳墙看的第一场电影……

    无双见阿破已经给出了“理由”,于是继续踩……

    叶蓝害怕道:“冠今,我们走吧。”

    我嘿嘿笑道:“不再看一会了?”

    邵冠今轻轻拍拍她的手说:“你先去前面等着,我马上过去。”

    邵冠今见叶蓝走到了前面老远,这才跟我说:“我以后还能见到你们吗?”

    我微笑道:“怎么,想报恩?随缘吧,也别太放在心上,我帮你是收了钱的。”

    “那把刀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它会消失,它在你手里应该作用会很大吧?”

    “呵,没事,反正刀是你做的,不过你实在应该把它做的大一点的。”

    邵冠今挠头道:“让你差点出危险真不好意思。”

    我说:“那倒不是,做的大一点的话我就可以带你回到更久以前,你就可以和你的小蓝再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话说第一次接吻后面你想说什么啊?”

    “第一次畅想未来啊,你以为是什么?”

    ……

    这时四个王八小子已经被阿破和无双打得奄奄一息,我冲他们一挥手,无双最后踩了地上那人一脚,淡淡道:“我救了你的命,不过不用谢了。”

    我在邵冠今背上使劲拍了一把道:“走吧。”

    时间已经回到了18天后的现在,那四个纨绔子弟都不在了。

    回到车上,四周一切正常,我查看了一下身上也没有什么异常,不禁开心道:“看来报仇已经替我们付清了所有的帐。”我居然什么事也没有!

    无双趴在方向盘上懒懒地道:“现在我们去哪?”

    我说:“几点了?”

    无双看看表道:“我的表又停了。”

    小慧摇下车窗问一个路人道:“麻烦问您一下,现在几点了?”

    那人掏出手机看看道:“11点半。”

    我们一起看阿破,阿破无辜摊手道:“这次我可什么也没说!”

    外面月光飒然,我们忙活了大半天,所以现实世界里也是深夜了。

    那人的女伴赶紧把他拉走了,嘀咕道:“别理他们,还不知道搭讪想干什么呢,一车人连个带手机的也没有么?”

    ……呆了一会,我们四个忽然异口同声道:“我们去看夜场吧。”

    可惜这时的电影已经不是变形金刚二了,电影院门口换上了巨大的新海报,海报上三男一女各自45度角仰望天空,露出一副要拯救地球的决绝模样,我们都知道那是神奇四侠第二部的宣传画。

    可惜海报上那个侠字不知什么原因掉了,于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四个大字就成了:神奇四二!

    -----------分割----------

    今日无事

第一章 纳米开光技术

    在我的面前,摆着一杯刚沏好的,两块五一两的花茶,烟雾袅袅,一张不知道谁丢的上上个月的《参考消息》,我坐在一张带靠背,**垫是被一圈图钉按在中央的人造革椅子里,闭目凝思,貌似妖孽……

    我们的城市已经恢复了平静,或者说,在第二个18天前就一直平静着,除了盛传四大家族的公子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顿之外,这18天几乎都有点乏味了。

    公安局的大裤衩已经完复如初,那三个警察大概也都继续忙碌在自己的岗位上,至于那些受了损害的百姓,都已经完全不记得生过什么了,这座城市所有有关邵冠今和妖刀的记忆都被抹灭。但后遗症是巨大的,因为在这半个多月里,很多人是以此为轴心来工作的,现在以前的轴心没了,这些人的这半个月就生了坍塌,回忆当初,他们会觉得这段时间浑浑噩噩,因为人数巨大,毕竟还是引起了一点波动,很多心理医生接待的患者都说自己有失忆症状,某专家还以此为题写了一篇关于现代人工作压力太大导致自我催眠的文章,一时间社会讨论激烈。

    我很感谢这些专家,他们简直就是帮我们善后的最强有力后盾。大勇的记忆里,他曾在酒吧和我们相遇并且在第二天来看过小慧,但是他不记得前天晚上他为什么会在酒吧出现,为此他还打电话问过我,我说:“那时你丫喝多了。”

    这次的倒退,我借助报仇的力量几乎违反了一切制约因素:时间跨度长,涉及人数巨大,而且把阿破和小慧他们都一起带去了过去。后来我有点明白了,那把妖刀能把我带回到6000年前不曾有丝毫毁损,但是回了趟半个月前却被销蚀一光,这说明人类的惯性是巨大的,每抹平一个人的记忆就需要付出无比巨大的力量为代价,我们这次能平安回来实属侥幸!

    也许我这么做破坏了一些平衡也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或许照着他们原有的轨迹有人可能买才票成了亿万富翁,但我不后悔,我毕竟挽回了不少家庭的幸福,相对个别人的运气,我宁愿选择我们的城市遗忘掉那把刀带来的伤痕。

    我有时候挺多愁善感的——主要是我觉得我做的是好事,得自我伟大一会。

    市里,小绿踮着一只脚站在柜台后面,我很好奇这个姑娘为什么没事就喜欢站着,她手里拿着一支笔,随意地在自己钉的白纸本上划拉着什么,往往眼睛望着一个地方盯老半天也不动一下,与其说她在出神,倒不如说她是在沉思什么,有时候她现有人在看她,就会微微脸红,然后装出要专心工作的样子,可是没多久就又情不自禁了。

    王成坐在市的门口晒太阳,高大全现在已经没时间听他吹牛了,于是他就找了几个孩子当听众,孩子们开始还饶有兴趣,但是听得多了,他们也纯熟了,全部能背诵,再一听就烦厌得头痛。

    “我真傻,真的。”王成开说。

    “是的,你单知道**武装在丛林里布满了防步兵压雷,可没想到树枝上也装了牵绊诡雷。”他们立即打断他,走开去了……

    高大全是我们最近最对不起地人。那天我们把他扔在黑山口。谁也没想到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如果是我们。可能会想一些权宜之策先回来再说。但是高大全是神族。他地信仰不允许他做出有违道德准则地事情。所以他就一路问当地地野狗一路走了回来——我们再见他是两天以后了。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地。但是从那以后他对骨头很感兴趣。尤其是那种被人啃过地。

    为了弥补犯在他身上地过错。我加紧为他在我们街口开了一家宠物医院。因为他没有任何医师资格。所以表面上只能是卖些宠物用得着地东西。比如狗粮猫粮。笼子铃铛什么地。有时候虾仁和野猫别动队地成员会来客串一下模特。它们钻在笼子里或戴上铃铛。让街上路过地那些宠物看自己是多么漂亮。

    自然。只通过几个例子高大全就已经开始名声雀起。找他看病地宠物多了起来。我曾教唆他。去指使那些宠物隔三差五地装病拖着主人来照顾一下生意。反正那些人大多有地是钱。但人家是神族嘛。还鄙视了我。活该他对骨头感兴趣。

    这天下了班。我们叫上高大全上家吃饭。仍旧是小慧下厨。无双和阿破在客厅看电视。无双无聊地换着电视频道。中央某台。赵忠祥那神神叨叨地声音响起:“每年一到迁徙地时候。就会数以万计地角马从东非地塞伦盖蒂平原向西奔走……”高大全刚进门在我地提示下边换鞋边说:“快换台吧。看了伤心。”

    下一个频道。某地方台。一个尖嘴猴腮地年轻女人和一个粘了一身西装地男人亢奋地喊:“……而现在。这款黄金外壳地手机只要999元。听好了。是999元哦!”那男人歇斯底里吼道:“你还等什么。拿起你手边地电话赶紧拨打屏幕右下方地号码开始抢购吧!”那女人:“前50名幸运观众还可以获得清理手机用地棉签一包哦!”那男人歇斯底里:“哇。棉签耶——”

    我们一起冲无双歇斯底里地吼:“换台!”

    无双冷静地按下一个按键,下一个台正在播一周逸闻,那是本市电视台的一个节目,主要是搜罗最近的奇闻逸事,屏幕上正在播的是一段模糊的视频,在人来人往的地下通道里,一个戴了顶红色八角帽的女孩子靠坐在墙边,手拨着吉他唱道:“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马兰开花二十一,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满柔情,为那远方的姑娘……”

    我正把鞋往鞋架上放,只觉耳边声音清脆动听,不禁转过头去道:“唱的真不错啊。”阿破道:“嗯,政府又要治理地下通道了吗这是?”

    无双忽然显出不同寻常的关注冲我们摆手道:“都别说话!”

    可是镜头一闪,女孩的视频已经被无声缩放到了主持人肩膀上,主持人面带调侃微笑道:“大家不要以为这是一段政府号召整治地下通道的视频,事实上这段视频这段时间已经在网络上红极一时,画面里的女孩儿被大家亲切地称为小红帽,这加入了我们儿时童谣的歌曲应该是她的原创,但遗憾的是小红帽神龙见不见尾,在地下通道里昙花一现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她的歌声被广大网友们誉为真正的天籁之音,据说各大影视和唱片公司正在根据这段视频寻找她真人,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这段视频的录制人。”

    接着一个呆头呆脑的半大后生出现在屏幕上,记者问:“请问这段视频你是什么时候录的?”

    后生:“去年冬天吧。”

    记者:“小红帽是你朋友吗?”

    后生:“不是,我当时从地下通道过,觉得好听,就随手录了一段,前些日子无聊就放到网上了。”

    记者:“后来你再见过她吗?”

    “没有。”

    “她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记不得了,我当时还有事,就录了45秒,而且她一直低着头,我没看清她的样子。”

    记者:“谢谢。”

    画面回复,主持人继续调侃道:“简简单单一段视频却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谁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喧嚣的都市需要天籁之音,或许是哪个唱片公司在为新人制造噱头,谁知道呢,但是一位网友说的好:不管是什么,这短短的45秒能为我们带来真正的震撼,让我们感到了心灵的净化,这就足够了。我要另外说一句,前些时候有好多人说自己工作压力太大因而患上了轻度失忆症,我推荐您听听这段视频,说不定会对您有帮助——好,我们来关注下一条新闻。”

    阿破拍腿道:“到了也没说到底是谁啊?”

    无双有点呆道:“这就算完了?”

    阿破笑道:“怎么,你对那妞有兴趣了?说不定长得特丑呢。”

    无双不屑道:“我又没指望她漂亮,我就是觉得她歌唱得真不错,让人听完暖烘烘的。”

    阿破钻到无双鼻子前,看着他认真地说:“你不会是真的动了心了吧,天方夜谈了嘿,我们刀枪不入的大帅哥居然被一个看不清脸的小妞唱催情了。”

    无双厌恶地把他踢在一边,继续看电视。

    下一则新闻很有意思,说我们市今夏蚊蝇特别爱光顾一些高档的公共场所和服务业的地方,比如大型商场、会馆、宾馆等等,而且不管怎么开空调,喷洒杀虫剂都无济于事,人们戏称,这年头苍蝇蚊子都开始追求高质量享受了。不过这种情况很快被一个奇人改变了,这人名叫孙满楼,镜头转换,一个40来岁瘦小枯干的男人出现在电视里,上唇留了两撇很消魂的八字胡,梳着油光锃亮的小中分,穿着一件绣满寿字的丝绸小褂儿,面对摄象机,左手捏着剑决,右手呈掌,像个在少林寺扫了三年地的茅山道士……

    记者:“请问孙老师,您能为我们展示一下您的驱蚊方法吗?”

    孙满楼俨然地点点头,拿过一杆毛笔蘸水在一张格子信纸上胡乱划了几道交给记者道:“把这张纸贴在门窗上,可保蚊蝇不侵。”

    记者捏起那张脏兮兮的纸问:“有人说您这是迷信,您给解释一下好吗?”

    孙满楼眼中精光一闪道:“迷信不迷信,你问问使用过的人不就知道了?你也可以现场试嘛。”

    记者把那张纸挑在一根长竹竿上,探到一个臭气轰天的化粪池边上,周围的苍蝇都嗡的一下飞跑了,而且很长时间内居然没有一只苍蝇再飞回来,记者捂着鼻子道:“观众朋友们,我可以证实效果确实特别明显,这张符所到之处,苍蝇蚊子避之惟恐不及。”记者扔掉竹竿,又问孙满楼:“孙老师能为大家解释一下个中原理吗?”

    孙满楼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双手合十道:“这是因为我使用了纳米技术做的纸张,阿弥陀佛。”

    记者纳闷地拿起孙满楼的信纸本说:“可是为什么这上印的是第三印刷厂制造啊?”

    “呃……”孙满楼撤了架势,尴尬道:“刚才说错了,其实是用了纳米技术做的毛笔。”

    记者怀疑道:“真的吗?”

    孙满楼高深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心诚则灵。”

    记者:“……”

    我们看着电视笑得打跌,这分明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嘛。

    记者无语了一会,说:“那请问孙老师,您这纳米技术做出来的驱蚊符多少钱?”

    孙满楼眼睛睁开一条缝,狡黠道:“那要看你往哪挂了。”

    “比如五星级的宾馆?”

    “一张五千,可保你一月平安。”

    记者惊道:“这么贵?”

    孙满楼语气平和道:“佛家曰,舍得舍得先舍而后得,我问你,你舍得吗?”

    记者:“我舍不得,我们家才70平米。”

    孙满楼挥手道:“那随便给个10块20块就行了。”

    “这……还分人呢?”

    孙满楼侃侃道:“佛法广大,视众生平等……”说到这他也觉得不对了,急忙改口道,“科学嘛,就是用来造福大众的,咱们价位有高有低,技术含量也是不一样的。”

    记者:“怎么个不一样法?”

    “就比如说有的老总啊大款什么的不喜欢贴纸,也可以拿自己喜欢的东西来我这里开光啊,效果是一样的。”

    记者大奇道:“开光?用纳米技术?”

    孙满楼急做教授状:“对,纳米开光技术是我们国家三个一工程重点扶植对象,目前已经取得了……”

    因为这个栏目就是以现场采访吸引观众的,所以导播直到这会才回过神来,急忙把镜头切回演播室,主持人神情尴尬,冷场了十多秒这才强颜欢笑道:“孙老师真是个风趣的人哈,下面让我们来关注另一则消息:国内一款改编电脑游戏仅仅上市三个月就卖出700万张,比美国esTood公司当年开的红色警戒在全球市场同时间销售的成绩还高零点五个百分点,让我们来看看这款游戏的名字——”主持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脸色变了变道:

    “呃,它的名字是《实况足球之中国崛起》,谢谢收看,我们下次再见。”

    其实离节目结束还有15分呢。

    ------------分割------------

    晚了一点啊,主要是搞分卷名耽误了一点时间,第二卷将是非常非常严肃的一卷,从第一章大家应该就不难看出吧?

第二章 雷神再现

    不一会小慧端上菜来,招呼大家道:“上桌吧,今天都是家常菜。”因为高大全毕竟算客,小慧又加了一句道,“大家就将就吃吧。”

    高大全道:“有骨头么?”

    我们都笑,我说:“大全,那两天辛苦你了,其实你就算打车回来花个几百块回来我们能不给你报吗?”说着我给他捞了块骨头放他碗里。

    高大全摇头道:“我们神族不会干那种事儿!”然后他就抱着那块骨头感慨,“哎呀,肉这么大就给我了?”

    小慧笑着问:“大全问你一下,你是什么时候想起自己是神族的?”

    高大全道:“忽然就想起了。”

    “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就像现了很早以前丢在旮旯里的扳手一样。”

    小慧奇道:“啊?这么轻松?”

    高大全道:“其实我们神族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科技比人类早了几千年,而且各自有各自的特殊能力罢了。”

    我诧异道:“你们不会其实是外星人吧?”

    高大全不理我道:“我们寿命很长。而且胸怀平和。一直和人类和平相处。可是就在6000多年前。不知道怎么就出现了你们妖族。自从你们出现那一天就开始大肆作乱。我们为了维护人类和自身地平安。只能披甲上阵和你们展开殊死战斗!”

    我感兴趣道:“对了。6000年前那场大战我们到底谁赢了?”

    高大全道:“我不知道。我很早就战死了。”

    阿破毫不顾虑他脸面道:“你那时候就那么没用啊?”

    高大全愤然道:“当然不是。我之所以早死是因为作为神族最骁勇地战士遭到了你们妖族屡屡地暗算和围攻——那时地我可以动辄指挥数以万计甚至十万计地猛兽向你们进攻。以前在我看来。你们区区四只妖根本不够我塞牙缝地。而且我们神族总体力量比你们强很多……”

    阿破道:“狗屁。那为什么最后都同归于尽了?”

    高大全立刻显出颓唐的象来,不说话了,良久讷讷道:“不是每一回正义都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的。”

    我笑道:“大全,以后的日子打算怎么过?”

    高大全叹气道:“该怎么过怎么过呗。”

    我说:“那你是不是还得找个女神当老婆啊?”

    “哎,哪有什么女神啊,现在我知道的神族也只有我老大一个而已。”

    阿破道:“那你要想结婚只能找女人了?”

    高大全想了一会,忽然害羞地点点头。

    我们都憋着笑,阿破继续道:“那个梅兰跟你展的怎么样了?”

    高大全立刻正色道:“别瞎说,人家有老公。”

    我好奇道:“她跟你说的?”

    高大全点头。

    “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跟我说她老公是个滥赌鬼,还喜欢在外边瞎混,他们几乎已经有两年多没见过面了。”

    阿破使劲一拍高大全道:“你傻啊?这其中的意思你还不懂吗?两年多没见过面,法律都可以直接判离婚了知道吗?而且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两年多没见着男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高大全茫然道:“什么?”

    阿破见小慧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只得隐晦道:“反正我要是你,晚上肯定不会跑到别人家啃骨头。”

    高大全反应了半天不懂什么意思,唏嘘道:“你们说话都太深奥。”

    我们哈哈大笑,阿破道:“神族要都是你这个智商当年跟我们拼了个同归于尽,那妖族也太冤了!”

    我们挤兑着高大全,无双在一边默默吃菜,我说:“无双,想什么呢?”

    阿破笑道:“八成是想那个小红帽呢——想她找她去呀!”

    无双道:“我去哪找?”

    阿破道:“网上点击都上千万了,上网你不会么?”

    无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抬头见我们都在看他,很随意地说:“我是挺喜欢她的呀,我想把那歌下下来当手机铃声。”

    这时一只苍蝇悄然加入我们的饭局,不断寻找战机欲在某个菜上着6,阿破一边挥手赶着一边道:“诶,你们说刚才电视上那哥们用的什么办法?”

    高大全道:“不是说纳米什么技术吗?”

    阿破道:“他要不说后面那个开光我还差点真信了。”

    无双道:“敌敌畏毒鼠强什么的?”

    小慧摇头道:“不会那么快,效果也不会那么明显。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蚊子苍蝇往星级宾馆里钻和他的出现有关。”

    说话间,本来是傍晚的天色忽然大暗下来,一阵风把玻璃刮得哐当一声,我急忙站起把窗户关好,细微的雨点就已经刷了下来,远处的天边乌云密布,一条无声的闪电在云层里闪烁了一下,我不禁打了个寒战。那夜,高大全的老大雷神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刚回到桌边,在我们头顶上一个炸雷猛然间响了起来,咔的一声把玻璃都震得哗啦啦动起来,天空骤黑,我们的房间要不是电视开着几乎就伸手不见五指了,再看窗外,豆大的雨点密集地落了下来,一桌人都有点意外,所以显得气氛有点沉默。

    就在这时,高大全忽然指着窗外大叫:“快看!”

    我们扭头观瞧,正看见一道华丽的人型闪电从遥远的天空看似缓慢地落了下来,巨大的光束扭曲了几下,归于寂灭,蓦的,更为震撼的雷声响起:轰隆隆——咔!

    我们就感觉**下面的凳子都在颤动,然后更为耀眼的闪电也随之再现天际,那道闪电像条游龙相仿,在天上游走了一会,觑定目标闪击而下,我和阿破悚然对视了一眼,那天的情景顿时浮现上来。

    然后就像印证我和阿破的猜想一样,天上不断有闪电击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就像一个士兵在持枪射击——拉一下栓开一枪。

    引着那一条条闪电的,显然是有人在下面拼命逃窜,而且看得出这家伙逃跑经验丰富,是以不规则“Z”字型跑的,所以追击他的闪电也东闪一下西闪一下,这人跑得快,闪电也追得快。

    高大全忽然喊道:“你们现没有,那闪电冲咱们来了?”

    我们静下神来一看,可不是么,比人腰还粗的闪电柱左一脚右一脚就跟奥运会大脚印似的向着我们这边踩过来了……

    只十几秒时间,大脚印似乎已经踩上了我们的楼顶,那可以使人瞬盲的光柱就贴着玻璃轰了下来,无双小心翼翼地说:“咱们楼上有避雷针吧?”

    话音未落,屋内忽然一片漆黑——我们知道,避雷针其实就是引雷针,它显然架不住又粗又壮的实体闪电,被劈坏了,导致了我们身周电路短路。

    我匆匆往楼下瞥了一眼,在电闪雷鸣中,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影正站在那里,他感觉头顶有人,微微皱眉向上观查,露出了那满是皱纹的额头和一双满是寒光的眼睛……

    小慧叫道:“快离开窗口。”

    我们刚跑在屋子中央,一条无声的电龙就试图从玻璃上钻进来,我们新换的双层钢化玻璃吃了这一下,像受了热的糖片儿似的软塌塌倒进来了,窗外的狂风暴雨大作,雨水流进客厅,第二道闪电就压着雨水冲了进来,地面上的水花顿时泛起密匝的电芒,然后化成一团轻烟……

    小慧急道:“别让水沾着身体,快躲到木头上去!”

    我眼见她脚边马上要被水淹到了,急忙竭力定止时间,在千钧一的关头揽着她的腰爬上了电视柜。

    无双和阿破同时跳上沙,把棉布和海绵撕扯下去只露出木质的架子,高大全也跟他们站在沙上,忽然兴奋道:“是我老大来了,我要去找老大!”说着就要跳下去,阿破一把拽住他喝道:“你找死!”

    话没说完,已经湿漉漉的地上再次呈现出了华丽的几何型电网图,所有电器都大冒浓烟,高大全咽了口唾沫,乖乖地不敢动了。

    这会我们的耳边充斥满了雷声雨声电器的劈啪声,屋里黑成一团,我们谁也看不见谁,沉默了一会之后忽然同时声询问彼此是否安全,混乱声中,一个人拼命地跑上楼上敲着我们的门喊道:“救命,救命啊!我没干坏事,我真的没干什么坏事啊……”

    屋外雨势渐歇,雷声也隐下去了,但我们谁也不敢擅动,外头那人急得几乎哭喊出来,一个劲叫道:“快开门,救命啊。”

    这时乌云稍霁,借着微光我们能看见彼此了,外面的闪电也没了动静,敲门声却已经变成了砸门声,最终是阿破跳到地上开了门,这人明显是受惊过度,一进来就使劲扳着阿破肩膀不停叫唤道:“我真没干什么坏事,你们要救我啊!”

    窗外一扫阴霾,晚霞给整个城市披上了绚丽的色彩,阿破见八成不会有事了,一边招呼我们下来一边安慰这人道:“就算你干了坏事也别怕,这屋没什么好人。”

    高大全顾不得别的,急急忙忙冲出门外叫道“老大,你在哪?”

    因为开不了灯,我用打火机点了一根蜡烛来到客厅,那个人已经坐到了光秃秃的沙上,我往他脸上照了一下,觉得这人相当眼熟,似乎前几分才见过的样子,这时暴雨初停,外面的苍蝇就成群地从我们破碎的窗户飞进来,我一下就想起这人了,与此同时,阿破和无双也指着他异口同声道:“你不就是那个纳米开光的嘛?”

    ----------分割----------

    有点少可是少有少的好混乱好看就因为每天只写3000字算不算8月底最无耻的借口啊?

第四章 遗产

    孙满楼露了这一手后,我们也很快想到了安置他的办法:在前有雷神震慑后有高大全监视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选择和高大全一起为人民……的宠物服务——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兽医!

    依照惯例,我们四妖居是不准备容纳外人的,所以孙满楼只能和高大全一起住在诊所,高大全自然对此很有意见,他现在非常瞧不起孙满楼,想着要和一个整体指挥苍蝇的家伙同榻而眠就更不乐意了,但是他也没办法,诊所是我们出钱帮他开的,而且之前卫生状况不容乐观,孙满楼这一入住,顿时蚊蝇不扰,不过高大全对他还是声气恶劣,在高大全印象里,神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所以当晚高大全睡床,孙满楼只能委屈地在地上打了地铺,不过当天夜里高大全就遭到了报复——他的两条胳膊被数以百计的蚊子叮成了两条胖头鱼,然后正中间还被叮出两个带圆圈的箭头,猛一看就跟大力水手似的……

    面对孙满楼的嘿嘿坏笑,高大全默不作声,结果第二天孙满楼刚一开门就被等在门口的几十只野猫一顿狂挠……

    最后,这对伤痕累累的冤家只好坐下来谈判,谈判结果规定:双方以后要本着和平共处的原则不得动用任何特殊能力打击报复对方,诊所新购一床,费用由双方均摊……

    不过这两个人的门诊自然不难火起来,附近的人都知道王府大街的宠物医院高医生和孙医生医术高明,不但天上飞的地下跑的都能治,而且业务分类精确,甚至包括了陪抑郁的宠物聊天……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抱着一只脸盆大的海龟来找他们看病这个神话才被打破,高大全和孙满楼进行了为时两个多小时的会诊后仍旧束手无策,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龟再不赶紧熬汤就该糟蹋了……

    这次雷神的袭击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损失,电器里除了家里的座机就剩无双的电动牙刷还能用。

    当地居民知道他们敬爱的小何主任被雷劈了纷纷前来慰问,有的送半篮子鸡蛋有的拿二斤苹果,场面相当感人。

    第二天我们从早上开始收拾家,电器大部分都不准备修了,好在我们早就有大换血的想法,也不觉多可惜,阿破去找人装玻璃,小慧和无双去选新的电器,我临时抓来王成和小绿做苦力清理屋子,到中午的时候,大家各自任务基本完成,我们在小排挡进行了一次庆功小宴,小慧拿了个本算了一会递给我看说:“只要再经历两次这样的情况,我们很快就会沦为赤贫阶级。”

    我看了一眼惊道:“我们只剩这点钱了?”

    阿破愤愤道:“下回那个老不死要再来我说什么也和他拼了!”

    无双淡淡道:“无所谓,以前就靠我们几个工资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这样过?”小绿看他,发呆……

    王成也不知是感而发还是想起了什么,长长地叹息一声:“哎,曾经沧海难为水——老板,续碗!”

    阿破把脑袋探过来小声跟我说:“老大,你说咱要万一真急用钱凭咱几个的本事该干什么?”

    我笑道:“那就把你切成一块一块的卖了,家里就留个脑袋每天生肉用。”

    阿破想了一下,自己都觉得恶心,把碗推开道:“你当我是猪呢?”

    无双道:“猪肉最贵那会按阿忆说的做,你一个月的收入绝对上5位数了。”

    阿破嘿嘿一笑道:“其实你要去卖绝对比我值钱——最多半个小时就能上5位数。”

    无双张了张嘴,想反驳又找不到合适的词,他是那种挺典型的型男,不太会跟人耍贫嘴。

    小绿看着无双发呆中……

    阿破忽然道:“小绿,如果无双跟你借钱,你身上只有10块的情况下你会借他几块?”

    小绿“啊”了一声道:“当然是全给他。”

    小慧笑道:“那换个思路,如果你全部家产只有1万块,你会给他多少?而且他有言在先,这钱可能不会再还你。”

    小绿道:“全给他。”说得是那么理所当然。

    小慧道:“那如果你有100万呢?”

    小绿:“全给他。”

    “那如果你有10个亿……”

    小绿:“全给他。”

    小慧悄悄跟我们说:“这姑娘没有量变到质变的概念,这种人一般不是白痴就是天使,要么就是说谎话。”

    我们一起盯着小绿使劲看,然后一起使劲摇头——我们觉得这姑娘肯定不是在说谎话。我们又盯着她看了一会,想起她的歌声,再一起使劲摇头——我们觉得这姑娘不是天使……

    阿破拽了无双一把道:“你赶紧盼着小绿发财吧,反正她的就是你的!”

    无双听了小绿的话,神色凛了凛,终于第一次认真地给了这姑娘一个微笑,温和道:“凭你这句话,谢谢你,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报你的。”

    小绿此刻却不敢再看无双,低着头开始转茶杯……

    阿破最后慨然叹道:“咱们中间说不定有富翁的私生子什么的,老家伙一死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这来咱一辈子就不用为钱发愁了。”

    我说:“最好还是那种年轻时候干了亏心事,临死良心发现,立下毒誓非得找着继承人那种!”

    阿破入戏道:“对对,而且是那种上百亿的家产……”

    因为我们都是那种最根正苗红的孤儿,所以也不介意拿没存在过的父母开玩笑。

    ……

    吃完饭小绿和王成回超市营业,我打开办公室的门,我们四个就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闲聊。

    就在这时,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悄然地停在我们门口,它无声无息,沉稳内敛,前机盖上的圆圈人字标熠熠生辉,像一个瞄准镜,的确,开这种车的人都像是沉稳的狙击手一样,觑定目标就绝不放弃,一但发现战机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他们一般都是生意场上的佼佼者和社会的上层人。

    阿破充满向往道:“奔驰耶,而且是最新款。”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约莫30上下的年纪,盘头,简洁的纯银装饰,从耳环到胸挂,显得人也目的单纯作风锋利,上半身白色开襟衫,下面长裙曳地,虽然不是标准的晚宴装,但这绝对是那种只有高档场合才能见到的女人,看脸部,下巴尖削,眼睛细长,皮肤保养得很好,七分像伊能静,但眼神更为凌厉,一看就知道是女强人。

    她来到我们本来敞开的办公室外,脚站在外面轻轻地敲了敲门,我忙站起道:“请进,有什么事吗?”

    女人客气地冲我点了一下,只把脚往前挪了挪道:“请问谢无双在吗?”

    阿破一看这架势立刻捅无双,一边挤眉弄眼道:“快,你赚5位数的机会来了!”

    无双起身纳闷道:“我就是……我认识你吗?”

    那女人似乎没想到无双如此高大,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她一步迈了进来,细细地打量了无双半天,犹豫道:“真的是你吗?”

    阿破搂着无双肩膀站在女人面前眨眼道:“如假包换,您难道不是慕名而来?一般人敢长这么帅吗?”

    我们开始都以为这又是无双的什么学生,没想到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女人沉默了几秒,忽然紧走几步上前轻轻地抱住了无双……

    阿破惊道:“大姐,稳住!先谈价钱再……”我一把把他拽到了后面。

    但是下一刻,女人的一句话把我们全惊呆了。

    她抱着无双轻轻地说:“弟弟,这些年委屈你了……”

    无双也愣了一下,他用不易察觉的动作挣开女人的怀抱,礼貌地说:“这位女士,您认错人了吧?”

    女人搌了搌眼睛,随即恢复了淡定高贵的姿态,她把一只手放在无双胳膊上道:“听我说,你是1984年10月16日生的,就那你出生那天,被遗弃在了丁太私立孤儿院,今年你正好25岁,谢无双只是你随便给自己起的名字,我说的对吗?”

    我们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说的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当然,无双身份并不特殊,想查这些资料不难,但是没事谁会无聊到去查这些呢?看那女人的举止和气势显然来头不小,她绝不会是那种闲着没事干找刺激的人,我们预感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曲折的隐情……

    无双看来和我们想法一样,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道:“你怎么知道?”声音已经不再一如既往的淡然。

    女人立刻上前一步再次拉住无双的手道:“弟弟,我是你姐姐啊,你不该姓谢,我们的父亲姓魏,我叫魏金,如果按父亲起的名字,你就应该叫魏银,从这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孤儿!你还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我——我是你姐姐!”

    我们都被震得说不出话来,连一向没正经的阿破也没了语言,只能静观其变。

    无双这一次使劲甩开手,然后不断平推示意魏金保持距离,蓦然间,无双就恢复了平静,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他冷冷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当年你们为什么把我丢掉?”

    魏金看了旁边的我们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艰难道:“父亲当年是有苦衷的,但是他一直没有忘了你,他在弥留之际曾多次提到你,还……”

    无双依旧冷冷道:“当年你们为什么把我丢掉?”

    魏金冲我们抱歉一笑道:“能让我和我弟弟单独待会吗?”

    我们赶紧自觉地往出走。

    无双一挥手断然道:“有什么话就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才是我的亲人。”

    魏金为难道:“你确定?”

    无双:“确定!”

    阿破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听无双这么说揽着他肩膀道:“呜,感动死了,我不该说你半个小时赚5位数,凭你这句话,你一定能坚持到一个小时……”

    无双看着魏金道:“说吧。”

    魏金大概是没想到无双能允许外人听他们的家族秘史,尴尬地沉默了一会,这才索性豁出去道:“咱们的母亲在生完你之后就难产去世了,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很有势力的情人,以前她虽然一直想和父亲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可是我们的父亲很爱母亲所以没有给她机会。就在你将要出生那段时期父亲的事业遇到了很大的挫折,那个情人一直利用这个时机在逼父亲,这时的父亲已经没的选,只好答应娶她,可是母亲的去世反倒让她恼羞成怒,她觉得终母亲一生她都始终是个失败者,她扬言要在你身上还回来,你不知道你那时处境有多危险,为了你的安全父亲才把你送出去。再然后,一切恢复了正常,情人没过几年也死了,这时父亲再想找你却发现当年托付的人已经过世,于是完全断了和你的联系,父亲在临终之前念念不忘的就是你,他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说到这魏金又搌了搌眼睛道,“弟弟,姐姐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圆了父亲的梦,他在遗嘱中明确表明把一半家产交给你,弟弟,跟我回去吧,我们下午把手续办了,晚上你就是有钱人了!”

    无双冷笑道:“他想用一半的家产挽回他的负罪感吗?他如果很爱自己的老婆就不该找情人,一个多次背叛了自己老婆和孩子的男人,我不要他的家产!”

    我挠了挠头道:“我支持无双的任何决定——不过我还是想问问那一半遗产有多少?”

    魏金似乎认为这也是个打动无双的契机,她简直带着一点兴奋的口气说:“大概7个亿左右,可是你要知道我们的父亲是做珠宝生意的,他留给你那部分珠宝套现的话你还能得到多于此两倍的钱!”

    阿破惊叹道:“我靠,我们中间真出了个百亿富翁的私生子啊!”

    魏金纠正道:“不是私生!”

    无双摊手道:“跟我没关系,我不认什么姓魏的。”他见魏金脸色变了变,又补充道,“但是谢谢你,你能这么卖力找我,说明你是个好人,我们以后就当朋友吧——至于我的那份遗产。”

    阿破急忙道:“你不要给我,我去老魏坟上磕个头认个干爹,哪怕给我十分之一也行啊。”

    无双瞪他一眼,继续道:“就有劳魏女士吧,都归你了!”

    魏金急道:“弟弟,你可想好了,那可是20多个亿啊!全中国也没几个人能见到这么多钱!”

    无双这时已经完全释然了,他潇洒地一笑道:“我并不太缺钱。”

    我在一边道:“呃……是啊魏小姐,我们的钱还足够应付两次天灾人祸,绝不含糊!”

    魏金央求道:“弟弟,老人再有错他已经死了,你这么怄气又是图什么呢?”

    我们见她这么卖力地让无双回去继承遗产,拳拳之心真实可感,不禁对她大生好感,虽然我们明白无双一但打定主意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但是魏金这个人还是值得一交的。

    这时,一直没发表任何的小慧冷丁道:“魏小姐,你父亲的遗嘱里有没有什么补充条例,比如说无双不继承这笔遗产的话是不是就自动拨到你的名下呢?”

    魏金的脸上忽然现出尴尬的神色,良久才讷讷道:“不会……”

    小慧毫不间歇地问:“那会怎么样?”

    “呃……”魏金期期艾艾地说:“事实上,遗嘱规定:如果我在一年内找不到弟弟并且要他答应继承一半财产,魏氏的所有资产将自动捐献给一个叫‘真心倾诉’的国际组织。”

    “那是什么?”我问。

    魏金露出了自己也不理解的荒诞神情道:“那是那种一群神经病聚在一起互相倾诉病情和烦恼的聚会。”

    我说:“那中国人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魏金这才决绝道:“所以弟弟——你一定要回去继承那笔遗产,哪怕是为了我!”

    ------------分割-------------

    一个偏要给,一个就不要,最后搞到头破血流的故事你们听过没

    求个票票~

第五章 阴谋

    现在情况明了了,正如阿破的无聊猜测一样:无双出生在一个巨富家庭,后来因为豪门恩怨被遗弃,老家伙后来良心不安,临终时留下遗嘱,必须寻回无双……

    我小心地问魏金:“如果无双不回去继承遗产的话你会怎样?”

    魏金苦笑道:“那我也一分钱拿不到,我父亲临终前嘱托了两个律师事务所来监视我,现在有不下10个金牌律师像防贼一样盯着我,我开的车,住的房,甚至穿的衣服名义上都属于公司,假如一年时间里无双没有认祖归宗,我将一无所有!”魏金盯着无双哀求道,“所以无双,你不能这样对我,姐姐很无辜啊。”

    无双低头道:“你让我想一想,我也知道你很无辜,但是让我继承一个这样人的遗产,我有点接受不了。”

    小慧把魏金送到门口轻声说:“让他先静一静吧。”

    魏金回头道:“那我过几天再来,弟弟……”她在桌子上放了一张名片,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了。

    阿破跑到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魏金的车开走,咂摸嘴道:“你说这奔驰怎么开起来就没动静呢——无双,你万一要想通了千万记得送我一辆。”

    无双沉默了一会,站起身道:“我该上班去了。”他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你们也帮我想想有没有两全的办法,我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受损失,但是我也不想在那份遗嘱上签字。”

    无双走后我们立刻展开热烈的讨论——主题是:如果你是无双,你会不会签字……

    小慧坐在一边,沉默无语。

    其后的两天里,无双绝口不提这事,魏金也暂时没了动静,这件事就好象没发生过一样,正当我也在纳闷它的真实性的时候,我们接到了魏金的私下宴请,私下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三个,不通知无双。

    地点在一家五星级宾馆——我们进大厅的时候还看见门口孙满楼的驱蚊符了……

    在一个大包间里,魏金已经等在那里,她穿了一件普通的上衣,首饰也全部换成了老成的玉石,这样看来大概会比较容易让我们这样的小市民有亲近感,不过也显出魏金的年纪不年轻了,至少这样看上去她起码比无双大5岁以上。

    她见我们进来亲切地招呼道:“来,坐吧。”说着挥退服务员亲自为我们倒水,阿破赶紧把茶壶接过来了,有钱人的热情总让我们觉得心里怪怪的。

    魏金轻描淡写地点了几个老百姓轻易吃不着的菜,然后把脸从菜谱里探出来问我们:“你们想吃什么?”

    阿破笑道:“你不先问问服务员这些菜有没有?”

    我接茬道:“既然是魏小姐请客,那就绝对可以有。”

    小慧莞尔,魏金愕然地看着我们,看来她没时间看春晚……

    魏金无可挑剔地笑着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无双最好的朋友,这些年他多亏你们照顾,这顿饭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你们。”

    小慧冷丁用不大友善的口气道:“你好象已经确定无双会认你这个姐姐?”

    魏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看得出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不管我们魏家以前怎么对不起他,逝者已逝,我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从哪个角度他都应该认我才对,这对他没坏处。”

    小慧道:“正因为他善良,所以他很为难,钱他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不想伤害到你的利益——其实就算你不找我们,我也想跟你私下见一面的。”

    我和阿破都有点意外,小慧平时绝不会这么主动跟人交流,而且看样子很不友好。

    魏金却误会了小慧的意思,胸有成竹道:“找我就对了,有什么难处我会尽量帮你们,看得出无双很依赖你们,如果你们肯做做他的工作……”

    小慧打断她道:“你误会了魏小姐,我找你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魏金道:“尽管问。”

    “第一,你是怎么找到无双的?”

    我和阿破对视了一眼,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魏金错愕了一下道:“我查了所有在1985年10月16日被遗弃在孤儿院孩子的资料,最后一一排除,只有无双符合。”

    小慧点点头道:“你说你姓魏,又是做珠宝生意的,那么伯父应该就是珠宝大亨魏斯理了吧?”

    魏金道:“没错,这在国内也不是什么秘密。”

    小慧又点点头道:“那么你说的伯父那位很有势力的情人是在你几岁的时候去世的?”

    魏金道:“十几岁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慧道:“既然这位姨奶奶很早就过世了,那么伯父为什么不早一点开始找无双?”

    魏金脸色微变道:“呵,那时候条件并不像现在这么便利,那会没有网络,甚至连电话都不普及……”

    小慧失去耐性道:“魏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你上次有一个很致命的错误——无双是85年10月16日出生,在那一天他就被遗弃这都没有错,但是你怎么知道他被丢在丁太孤儿院的门口?你说魏伯父失去无双的联系是因为他托付的人不在了,那这么看来这个人并没有执行伯父的托付,他在接到无双的第一时间就把他扔在了孤儿院门口!”

    我和阿破脑袋大乱,我擦着汗说:“小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这人脑跟不上你那折腾几的配置。”

    小慧冷冷看着魏金道:“无双在生日那天被抛弃成立,你后来通过网络和各种手段找到他也成立,但是中间有一个断链,那就是那个托付人第一时间就把无双扔在孤儿院是你不应该知道的,可你为什么会知道?”

    魏金:“……口误,我口误而已,我就是那么想。”

    小慧摇摇头道:“你也说了,魏伯父在国内是珠宝大亨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我昨天查了一下资料,上面表明:魏先生一生挚爱自己的太太,从她去世后第一个周年开始,他就大肆为太太搞纪念活动,而且从不避讳人,照你说的那位很有势力的姨太太是在魏先生原配去世很多年后才离开人世,她有可能允许自己最爱的男人为另一个女人这样做吗?所以在你的故事里有两个人是不存在的:一个就是这位所谓很有势力的情人,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托付人,无双被遗弃不是迫于无奈而是一场阴谋。”

    魏金脸色惨变道:“你说……是谁的阴谋?”

    小慧淡淡一笑:“不知道,不过耐人寻味的是魏伯父的遗嘱:如果不找到无双就把财产一分不剩地全捐给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任何一个正常的父亲都不会立下这么荒唐的遗嘱来为难女儿,这根本就是一种威胁,在我看来这个威胁自然不是针对无双而是针对你——伯父一早就知道你能找到无双,他以前并不是没有找过自己的儿子,但是女儿不但不肯帮他,想必还从中百般阻挠,一边是从生下来就再没见过的儿子,一边是目前唯一能继承自己产业的女儿,魏伯父在生年不能做得太绝,只能在死后给你一个最后的警告!”

    魏金紧紧地靠在椅子上,惊恐地看着小慧道:“你怎么好象什么都知道?”

    小慧叹气道:“如果无双决定接受这笔遗产,或者他是一个狠心的人决定抛开一切因素拒绝,那这番话我都不会说出来,但是他很善良,他可以不在乎钱,却不能不在乎你这个……狠心的姐姐!”

    魏金一下委顿不堪,她在桌上趴了一会终于崩溃道:“是的,当年是我亲手把他丢在孤儿院门口的!那又怎样?”

    我和阿破被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异口同声道:“这么狠?为什么呀?”

    魏金擦擦因为激动而溢出来的眼泪,很快就平静下来,她把两条胳膊都放在桌上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然后一副摊牌的样子问小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小慧微笑道:“接下来我会告诉无双,他可以不必有任何负担地去做他想做的事。”

    魏金恐惧道:“你打算告诉他?”

    小慧又微微一笑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阿破掰着指头喃喃道:“‘我们’是他‘唯一’的亲人,病句吧?”

    我笑道:“唯三。”

    “不通啊。”

    ……

    魏金突然冷静下来道:“如果你们能说服无双签字,你们每人将得到不少于7位数的酬金!”

    阿破立刻又掰起指头:“老大,7位数是多少?”

    我踹他道:“滚远,老子数学不好!”

    阿破算明白以后不屑道:“才百万呐?无双要签了字他最少还不送我们每人一个亿花花,我们怎么会稀罕你这一百万?”

    魏金咬牙道:“那好吧,我送你们每人一个亿!”

    阿破道:“你们魏家总共留下多少钱来着?”

    我说:“40多个亿。”

    阿破道:“那无双拿走20个亿就还剩下20亿,20个亿在座的哥儿四个分,应该每人5亿才对呀!”

    魏金脸上的肉抖了抖道:“你们也太黑了!”

    小慧已经在往外走了,魏金跺脚道:“好吧,每人5个亿!”

    阿破把外套搭在肩膀上边往外走边说:“我就是算算,又没打算真要。”

    魏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哀求我道:“你是他们的老大,说话一定管用,5个亿……不少了!”

    我笑道:“大家都是亿万富翁有什么意思?把一个亿万富翁变回一无所有那才好玩,毕竟我们都有固定收入——我是王府大街的居委会主任,以后魏小姐想在那一带租房的话可以找我。”

    魏金面色惨变,冷汗涔涔而下,她抱着门框冲我们声嘶力竭地喊道:“最后求你们一件事,别告诉无双好吗?”

    已经走在楼梯口的小慧回头,冷冷道:“本来你要没试图收买我们的话我会考虑——我也是个很善良的人。”

    魏金:“我……”

    小慧断然道:“晚了。”说着走下去了。

    魏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没了魏氏长女的风范。

    本来已经下楼的阿破忽然又颠颠地跑上来,魏金眼睛一亮道:“你改变主意啦?”

    阿破绕过她从桌上拿走打火机和烟道:“不是,我忘东西了。”

    ……

    ------------分割------------

    小花写的阴谋都是挺幼稚的阴谋,因为我写阴谋不是为阴谋,而是阴谋着后面的噱头.......

    对了,妖怪9月中上架,大家适当的留几个月票准备火力支援一下吧,哎,阴谋......

第六章 小红帽

    四妖居,我们三个严肃地坐在无双对面,小慧已经把我们晚上吃饭的情况跟无双一五一十都说了,她最后淡淡结尾道:“这就你的姐姐,是她把你丢在孤儿院门口的。”

    无双双手抱拳支在下巴上坐在我们对面,沉默了一会道:“就这样了?”

    阿破小声跟我说:“无双不会暴走吧?”

    我跟无双说:“就是这样,你姐姐最后已经开出了5亿的赏金来做我们的封口费——小慧的几句话值15亿!”

    无双淡淡一笑,起身道:“谢谢你们,你们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和阿破异口同声道:“唯三!”

    阿破拧着拳头道:“无双,如果你想让这个女人身败名裂的话,我们帮你!”

    无双轻笑一下:“没那个必要,相比名誉,她一定更爱钱,我有更好的报复方法——我不会签字的!”

    我们可以从无双清淡的口气中感觉到他的愤怒,不由得都寒了一个,无双确实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没有比让魏金失去财产更残酷的报复办法了,也许她可能还会比一般人有钱,但是对一个从前的百亿富婆来讲,一百万一千万跟变成赤贫并没有区别,何况,她可能连这么多也没有……

    那一夜,无双一直都在听那首网络上所谓小红帽的那首歌,那个姑娘婉转透明的歌声不断从他房间里飘出来: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马兰开花二十一,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满了柔情,为那远方的姑娘……

    说来也奇怪,这首歌好象真的有那么一种魔力:当你伤感的时候它也显得柔肠寸断,当你开心的时候,它又是那么振奋人心,它像是在专门为你歌唱。我们三个坐在客厅里默默无语,心情复杂,一向没有音乐细胞的阿破临睡前也惋惜地说:“可惜听不到完整版,如果能找到这个小红帽,她一定会红的!”

    ……

    充满惆怅的还有孙满楼,没事做的时候他就会坐在宠物医院的门口,托着下巴凝望远方,间或无聊地指挥几只苍蝇在他眼前表演45度角俯冲地面,然后又猛然拉起,像战斗机做飞行特技一样。眼见再过几天就立秋了,他“事业”的黄金期也将过去,不能再去宾馆收保护费的他哀莫大于心死,感觉自己就是在虚度人生,被雷神劈掉的那撇胡子迟迟不肯长出来,孙满楼也懒得去管,人家陆小凤是四条眉毛,他的两条倒八字眉加上剩下的胡子,简直就是三撇狗油胡的孙满口。当然,他的惆怅毕竟还是有所寄托的,从前的孙满楼也辉煌过,还上过电视,比王成的空悲切好多了。

    王成每天蹲在超市门口晒太阳,脸上的落寞一览无余,任何一个稍有镜头感的摄影入门者把他拍走都能拿普利策奖,任何一个稍有好奇心的人只要停下脚步一定会得到一大堆惊心动魄的战争故事,可惜王府大街的人基本都已经听过,再没人肯光顾他构造的战火豪情里,王成间或会把头扭向小绿,问:“摸哨有四种方法,你知道么?”当然,他就是因为知道小绿不会理他才会这么问。

    小绿每天踮着一只脚出神,有时候会在自己订的本上胡乱画几下,只要没人买东西,她能一站一天,我真怀疑她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看她一只脚站着那个稳当劲,我觉得她要悄悄抬起脚来都能骗过地球引力飞在半空中……

    魏金没有再来,或许她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值得原谅了,或许是想对策,我觉得是后者,因为就一般人而言,魏金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不管从前命运多么悲惨和被不公地对待过,毕竟画上自己的名字就有20个亿拿,大不了以后各走各路,我要是她我也不会放弃,当然,我要是无双我也不会签字——世界上很多不必要的纷争本来就是因为误会和相互不了解引起的。

    哎……我他娘的又没事开始深邃了。

    这几天里发生的唯一一件大事也和我们没有关系:小红帽终于火了!

    那天的电视节目就像一个信号和一个导火索,引发了一场病毒似的蔓延,网络热点被搬上传统媒体一般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是归于平淡要么是引起更大的争论,小红帽事件显然属于后者。

    从视频上传到现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小红帽的点击已经过亿!这个恐怖的数字意味着她不但不断引起新的注意,以前关注过的人还一直关注着。八成以上的人听过一次之后第二天鬼使神差地又点进来,这首暂时被冠以“马兰开花”的歌下载量直逼腾讯QQ,很多人习惯上班时候开着这首视频,很简单,歌确实好听,连阿破都听了好几遍的歌基本上是无敌的,他从小到大就喜欢两首歌,除了这个之外另一首的歌词是这样: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小红帽的歌很正常很不出人意料地被大众称为天使的声音和被继续叫作天籁,它被评论家描述为“嘈杂城市的云南白药”“音乐的良心”,当然,也有些嫉世愤俗和故作冷静其实是想剑走偏锋出名的家伙讥讽有加,说这是最蹩脚的炒作。

    但事实胜于雄辩,点击的一路高歌说明人们还是愿意信仰美好的,以前他们无聊到去看什么什么哥的寂寞,什么什么哥的传说那是因为无奈,是自嘲。现在,小红帽满足了他们一切精神需要,她歌唱得好听,人还神秘,从视频上看,她十指纤纤,一半以上的人都愿意相信她是一个美如天仙的姑娘,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觉得这个说法简直就是在侮辱小红帽,他们一致表明:即使小红帽其貌不扬照样是他们的天使。不得不说,这在浮躁和信奉调侃的网络上已经是一个神话和飞跃。

    小红帽,她神秘、低调、不带一丝杂质地悄然来到人们生活里,她纤弱又高不可攀,高贵又命运多舛,她激发了一切男人的保护欲和一切女人的公主情节,她狠狠地击中了一切人的萌点,捏住了整个世界的七寸,现在,所有人,包括真心喜欢她的,嫉妒她的羡慕她的甚至讨厌她的人都在热切地希望她能现身,所有人都明白,小红帽其人虽然还没找到,但伟大的神格已经竖起,她一但归位,就将发出天皇级巨星都不可超越的光芒,她将成为中国的苏珊——相比苏珊,小红帽还年轻,而且更具传奇色彩,无论哪个唱片公司先得到她都会像优先拥有核武器的人,给一切对手以致命打击!

    所以,现在有无数人在抱着各种目的疯了一样找小红帽!

    在杳无音信了一段时间后,忽然有人清醒了:我虽然不是小红帽,但我为什么不能成为小红帽?比起脱guang衣服搞出各种门出名,这不但更快捷,而且就算失败了好象也没什么——说不定也能出名呢!

    于是第一个赝品就这样闪亮登场了,那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唯一缺点就是爱嘟起嘴装可爱,她说自己就是小红帽,她抱着一把红色的吉他出现在大众面前,着实引起了一阵轰动,但是人们很快就发现她根本不会弹……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人们后来就慎重多了,于是纷至沓来的小红帽出现了!她们成群成群地跑到电视台毛遂自荐,然后唱一首歌后又被成群成群地赶出来……

    后来,又一个伟大姑娘的出现引起了轰动,她抓住了问题的最关键处——她戴了一顶红色的八角帽,跟视频上那顶一模一样,可是她一开唱就被轰出来了,她比小绿唱得好听点有限。

    然后,卖八角帽生意开始爆火,这种早年间的东西一时倍受青睐,一个库存了90年代一大批八角帽的厂家从此一越成为行头老大,姑娘们不管是不是想去冒充别人的,都愿意买一顶戴上或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就像她们小时候穿上公主裙就相信自己是公主一样。

    不过很简单,歌声是一切证明,目前为止还没发现音色相同或接近小红帽的人,有人甚至分析,真的小红帽早就看了视频,但迟迟不敢出来就是因为自觉也唱不出当初那种感觉才宁愿它成为一段传奇的。

    当然,这一切跟我们并没有关系,无双也想小红帽早点出现,不过他只是希望能更多地听到她唱歌而已。

    这天,魏金终于又来了,她挑了一个我们都在的时间来到超市,在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开始小心地观察我们的表情,她大概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我们什么也没对无双说,但是她一见无双看她的眼神就明白自己失败了。

    魏金干脆地一摊手道:“好吧,话说开了也好,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不是咱们的父亲,这下你该没有顾虑了吧?签字吧。”

    无双面无表情道:“没可能。”

    魏金道:“如果你签字,我可以把我那部分的百分之五十也送给你作为我对你的补偿。”

    无双道:“我不要。”

    魏金软下口气道:“弟弟……”

    “别叫我弟弟。”

    这时回过神来的小绿才对魏金道:“请问您要买点什么?”

    魏金扫了她一眼没理她,对无双说:“好吧,你有什么气就冲我撒,打我一顿或者骂我一顿都行……”

    无双:“我不打女人。”

    我补充说:“他是教女人怎么打男人的。”

    魏金终于崩溃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无双忽然露出恶毒的微笑:“一年以后吧,如果那时候你还有心情认我这个弟弟,那我就原谅你!”

    魏金带着哭音道:“我是欠你的!可是这些年我苦心经营魏氏企业,让它的资产足足增长了两倍,如果没有我,就算家产全部归你也没有你现在这样多,到头来你坐享其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无双沉默了一会,忽然问:“你今年多大了?”

    魏金愕然道:“33岁。”

    无双道:“我真的是刚出生那天就被你丢出去了吗?”

    魏金刚想解释什么无双忽然暴怒道:“那年你才8岁呀——姐姐!”

    魏金一时无语,表情黯然地走出门去,小绿因为走神误了很多情节,见魏金要走,于是点头道:“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我们本以为事情到这就算结束了,可没想魏金黯然了一会又转了回来,口气自然道:“那我明天再来。”

    无双顿时抓狂,叫道:“你别再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魏金也激动起来,一蹦三丈高道:“不可能!那可是20亿财产,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概念?你一天不签字我就一天不放弃,到了最后一天我就死在你面前!”末了又换上一副央求的口气道,“你说,我要做什么你才肯原谅我?”

    这时,无双的公司打电话给他,铃声一响:“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满柔情,为了那远方的姑娘……”正是小红帽的歌,与此同时,门外一个小贩拉着一车红色的八角帽边走边吆喝道:“卖小红帽来,时下最流行的小红帽,戴上你也可以成为歌神……”

    被魏金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的无双正在难受无比,此时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小绿道:“除非你让人们相信她就是小红帽!”

    --------------分割--------------

    本章又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七章 绝不饶恕

    无双此言一出,我们就知道他在敷衍……

    小绿和小红帽,那简直比我们和高大全之间的身份差别还要巨大,唯一相同的是:她们的歌声都让人一听就难以忘怀。

    不知所以魏金的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眼睛亮道:“谁是小红帽?”看来她不但不看春晚,连时事也不太关注。

    无双举着还在响铃的电话,表情诡异道:“这首歌就是小红帽唱的,她是现在最红的歌手,但是这个人还没找到,你要做的就是让大家都相信她就是小红帽。”

    小绿痴呆道:“啊?”

    魏金这才认真地看了这个不起眼的姑娘一眼,问无双:“她是你女朋友?”

    无双道:“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就好了。”

    一瞬间,魏金所有的自信和力量都回到了身上一样,表情笃定理所当然地说:“当然答应!”她把一只手放在小绿肩膀上道,“会唱歌吗?”

    小绿怯怯道:“会。”

    魏金气场十足道:“那就没问题了——其实她只要不是哑巴我就绝对有能力做到!我就不信20亿砸不出一个歌手来!”

    阿破幸灾乐祸道:“还是先看看再说吧——我觉得她要是哑巴这事还好办点。”

    可是魏金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把双手都搭在小绿肩膀上,像将军嘱托小兵一样殷殷道:“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小红帽,那首歌是你唱的,重复一遍,你是谁?”

    小绿:“小红帽。”

    “那首歌是谁唱的?”

    “我。”

    我们大家都笑:“这姑娘理解力真够强的。”

    魏金掏出钱包道:“去买一顶小红帽吧。”

    小绿怯怯道:“我已经有一顶了。”

    魏金摩拳擦掌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回公司交一份申请,还要向两个律师事务所说明一下情况,只要钱不是花在我身上而且和找无双有关就行。”魏金走到门口忽然回头,有点可怜巴巴地说,“无双,在这段时间里你能认我这个姐姐吗?”

    无双微笑道:“等你做到我说的事再说——记住,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还不能耽误她的工作。”

    魏金走后,无双走到小绿面前温和道:“小绿,你吉他弹那么好一定是音乐爱好者吧?”

    小绿呆呆看他,点头。

    无双微笑道:“虽然你不是小红帽,但有人帮你操作你能走上这条路也说不定,当然,你要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其实现在电视台已经在公开选秀找小红帽,很多人都在参加,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小慧道:“凭你的器乐天赋你并不一定要做小红帽。”

    小绿怯怯地看着无双道:“我愿意,我就是小红帽。”

    我们都笑:“这丫头对无双还真够执着的。”

    无双道:“好了,我该走了,健身室打电话来说今天有一个特殊的顾客点名要见我。”

    我嘱咐他:“路上注意开车,到了不要shi身”

    ……

    这时从大街的街口慢慢地骑来一辆人力三轮车,蹬车的是个老头,看年纪已经有60多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一条擦得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搭在肩上,他一边汗流满面地蹬车一边费力地吆喝:“收旧家电,废书废报纸……”

    三轮车促狭的空间里已经堆了几个收来的纸箱子和一个老得看不出年代的黑白电视机,老头蹬得辛苦,一个穿碎花上衣的姑娘却悠然地坐在车弦上,好整以暇地哼着歌,抬头看天。

    阿破一看就来了气,站在门口冲老头喊:“大爷,那妞哪收的,什么地方人这么浪费?”

    老头拉上手闸,对阿破怒目而视,那姑娘也愕然回头,身子扭转之下我们顿时看出她有残疾,姑娘的两条腿不方便,软塌塌地垂在三轮车里,一个残疾姑娘和一堆废电器挤在一起,别有一番残酷和讥讽的味道,那姑娘面目清秀,见老人怒视阿破,急忙小心地拍了拍老人的后背道:“爷爷,我们走吧,别理他。”

    阿破一见就后悔了,他以为这姑娘不顾老头上了岁数还雇他拉车,所以出口讽刺,没想到她身有残疾,而且跟老头是祖孙俩,可是又不好解释,一时愣在当地,讷讷道:“哎哟,这……”

    小慧瞪了阿破一眼急忙出去打圆场道:“大爷,他不是有意的,他还以为……”

    老头见有人出来道歉,也不言语,把闸一摘就要继续赶路,我忙跑出去道:“大爷,您收旧电器吗?”

    老头还是不说话,冷冷地指了指三轮车前的牌子,我眉开眼笑道:“那您可来对地方了,我们家一大堆旧电器,都是让雷劈坏的,不过好修,您看您要吗?”

    老头简单道:“要。”

    我赶紧指挥阿破和王成道:“快去搬去。”

    两个大男人吭哧吭哧几趟,不大一会就搬下一大堆东西来,电视冰箱电脑什么都有,还有被换下来的抽油烟机,老头沉着脸下车检查了一番道:“你这些东西还值几千块钱,我收不起。”

    阿破抱歉笑道:“嘿嘿,随便给俩钱意思意思就行了,搁我们那也是搁着。”

    老头冷冷扫了他一眼道:“那怎么行?”他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数了数结果只有几百块,一股脑塞进阿破手里,然后说:“电视和冰箱我拉走,其它的搬回去吧。”

    阿破挠头道:“别啊老爷子,要不这样,这些东西就算我们不要都放这的,您随便拉,不要钱。”

    老头哼了一声道:“我是收破烂的,不是捡破烂的。”

    阿破一时无语,收破烂能收得这么牛气的人别说他,我都是第一次见,我上前笑道:“这样吧大爷,东西您都拉走,多出来的钱下回您再给我们送来。”

    老头冷笑道:“你们不缺钱是吧?”

    我解嘲道:“只要雷不仅着我们一家劈就暂时不缺。”

    老头不说话了,我见他默认了,赶紧让阿破和王成把所有东西都放到三轮车上,车上的姑娘大约十七八岁年纪,这时发现我们并没恶意所以一直冲我们微笑。

    等把东西都捆好,老头冲我们微微点了一下头,这也是他迄今为止做出的最友好的举动,他擦一把汗,骑上三轮车,这时那女孩忽然看见街边卖帽子的了,一指道:“咦,小红帽。”

    老头下意识地摸兜就要喊卖帽子的,却尴尬地发现自己已经没一分钱了,阿破急忙道:“我去买给你。”

    那女孩坚决道:“我不要,我只是喜欢她的歌。”她怕阿破真去买,轻轻地催促爷爷快点走,向我们递来一个甜美的微笑后就开始跟她爷爷念叨,“小红帽的歌可好听了,爷爷下次我唱给你听,不过就是唱得不如她好……”

    我们叹道:“又是一个小红帽的粉丝。”

    小慧骂阿破道:“你以后能不能不那么鲁?”

    阿破辩解道“我以为……”

    小慧早就明白他的意思,抢先道:“动动脑筋好不好,谁愿意花钱雇辆收破烂的车代步?”

    阿破嘿嘿笑道:“我脑子没你好使嘛。”

    王成自恃干了不少活,向我们提出要求道:“我要去和大全聊会天。”

    我说:“去吧。”

    王成走出几步又回头道:“刚才那个老头年轻时候肯定当过兵,你们注意到他橡胶鞋上的红胶泥没?说明他是一路从郊区蹬过来的,要不是年轻时候就打了好底子,一个老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阿破小声笑道:“我们这位爷又成007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又开始走神的小绿道:“我们这位小姐才是重点——她很可能还没意识到20亿的操作会给她带来什么,总之一定会改变她现在的生活。”

    小慧淡淡道:“也许这就是无双除了想报复魏金以外,答应对小绿的回报,我总觉得他有可能会伤害到这个丫头。”

    阿破大大咧咧道:“还有什么比在一个小超市里收钱更差的呢,别瞎操心了。”

    这时孟大妈走过来对我说:“小何主任,正找你呢。”

    我赶紧招呼道:“孟大妈您有事儿?”

    孟大妈拉着我一边走一边道:“上面下来指示了,这个月集中清理各小区建筑上的小广告和墙上的办证电话,我让李大妈张大妈她们撕电线杆子上的小纸片儿去了,你找几个年轻人把墙给咱刷了。”

    我头疼道:“这个能刷得过来吗?你今天刷正好腾地儿让他明天更新——有很多老号都作废了还好点呢。”

    孟大妈道:“说的是呢,可是没办法,去年咱没评上文明城市就是因为这个,上回是一夜之间欢迎评审团的条幅上全让人贴满了治疗梅毒的小广告,偏偏评委会主席又是个麻脸,哎……”

    我忍笑道:“行了,交给我吧,大不了这个月辛苦点他们刷我也刷,顺便再帮您把四害给除了。”

    孟大妈一边去一面说:“诶,说来也怪,今年咱们大街的苍蝇和蚊子倒是真没怎么见。”

    我回去招呼上阿破,提了一大捅和好的墙灰拿着刷子从街边刷起,墙上的广告可谓是五花八门,有各个军医大的退休老军医,有祖传治疗脚气的,那有某公司招男女公关,要求性经验丰富,末了还写着“工作性质特殊,非诚勿扰”的,我和阿破被底下那些动辄就许的5位数6位数的薪酬晃得眼花,阿破叹道:“现在体力劳动者也能赚那么多了?”

    当然,最多的还是被各种炭笔和油漆刷上去的电话号码,无非是刻章办证四个字,却是笔迹各异字体不一,今天你用黑笔写的是135XXX,明天他就用白油漆写131XXXX盖住你,不断的东风压倒西风,使得我们这面墙像抽象派油画一样——有好几个号我依稀看着眼熟,好象是刘老六以前用过的……

    阿破唉声叹气道:“咱们今天刮大白,明天一觉醒来绝对就能看更新了。”

    我笑道:“而且还会非常稳定,更新最快的收益最好。”

    阿破道:“这叫什么来着,城市牛皮癣,好几任市长都没能治的了吧?”

    我说:“这事中央都头疼,谁要能根治了国家绝对给他个正处级待遇。”

    我们两个一面聊,一面刷,好不容易刷出一边的墙来,回去打水的工夫再出来上面就已经有俩新号了……

    晚上无双回来,他把外衣往衣架上一扔,露出里面紧绷绷的背心和好看的古铜色肌肤,拢了拢浓密的长发道:“你们猜今天要见我的那位特殊顾客是谁?”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阿破道:“这我们上哪猜去?”

    无双道:“提示一下,这个人和我们都有关系,不过阿忆是第一个见,我是第二个见。”

    阿破道:“那还是没地儿猜啊,这种人很多吧,路人甲路人乙?”

    无双微笑道:“再提示一下,这个人……”

    小慧笑道:“这个人八成姓吕吧?”

    无双打个响指。

    我和阿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不知所以地看着他俩。

    小慧补充道:“而且刚姓吕不久。”

    我脑子里灵光一现:“吕唯民他闺女?”

    无双道:“就是她,现在她叫吕祺。”

    我说:“吕祺?她去你那干什么?”

    无双道:“跟时髦呗,见年轻女孩儿都在健身所以她也去了,交了几万块直接办了个高级会员,练了一下午就说再也不去了。”

    我问:“为什么呀?”

    “说是不好玩。”

    小慧笑道:“典型的爆发户性格,跟风又坚持不长,谁知道她明天就想出个什么花招来找刺激。”

    我说:“还是满脑袋铁环子吗?”

    无双道:“这你可错了,现在戴在她脑袋上的最便宜的也是施华洛世奇的水晶,还有周大福的金链子,鼻环看不见什么牌子,车钥匙上拴着个12生肖纪念版的金条。”

    我们想象着一个女孩儿戴着水晶耳环,挎着金链子——尤其是我还见过那姑娘的火鸡头,不禁大寒。

    ……

    第二天中午刚到吃饭时间,小绿低着头往对面小排挡走,我们面前忽然停下好几辆大巴,后面还有几辆小货车,车门哗啦一下打开,从里面不断往外蹦人,当先一人正是魏金,她一把拽住小绿,不由分说来到一辆敞开的大巴前往里一指道:“有会用的吗?”

    车里满满当当全是各种乐器,西洋的有钢琴提琴手风琴萨克斯,传统的有二胡三弦羊角鼓,还有长笛短笛管萧,角落里还有个沙锤……

    小绿呆呆看了一眼,怯怯道:“吉他就行。”

    旁边立刻有人从车里递出一把吉他来,小绿拿在手里弹了一个和弦,站在魏金身后一个中年人喜道:“哟,弹得还不错呢。”

    中年人旁边一个40来岁的女人片刻不停地打量着小绿的脸部轮廓,最后笃定道:“这姑娘适合冷艳妆——就跟王菲那样的。”

    他们这边说着,货车上的人一刻不停地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就在路边搭起了一个巨大的棚子……

    我们是愣了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对方那迅雷不及耳的速度,专业而娴熟的手法,各工种配合之默契实在是震惊了我们,我觉得这帮人抢银行去这半天都该得手了。我小心地拍了拍魏金问:“魏小姐,你们这是?”

    魏金头也不回道:“我们要包装小绿——哦不,是小红帽,然后去参加全国的选秀活动,只要最后胜出那么她就是被大众认可的小红帽了。”

    我目瞪口呆道:“你带着班子来的?”

    魏金道:“无双不是说不能占用她工作时间吗?对了,你们中午休息多长时间?”

    “……也说不定,今天可以长一点。”

    魏金指着眼前这一大帮人道:“看见了吧,这里面有著名歌唱家,器乐大师,网络炒手,化装师,服装师,礼仪培训师,伴舞演员……后面那几辆车都是器材,我要在你们这临时搭一个录音棚对小绿进行训练,让她以无懈可击的表现赢得选秀。”

    这么一会工夫,录音棚搭起来了,几个服装师眼光在小绿身上上下闪烁,不断提出各种的服装来比划着,化装师则提着一个化装箱,把化妆品在手上涂抹着边调色边给小绿脸上倒腾,那个中年人问她:“你识谱吗?”再旁边一个本市著名女高音则抢着问:“平时喜欢唱什么风格的歌?”再再旁边一个戴眼镜的斯文后生端着正在播放小红帽视频的笔记本不断念叨:“你要不断强调你就是小红帽,这条地下通道是国贸通往天桥的,那天是去年12月15日,你用的那把吉他是原木色的……”后生大喊,“给这换把原木色的吉他!”……

    小绿就像玩具一样被他们团着,王成看不过去,拨开众人道:“你们有完没完,她还没吃饭呢!”

    魏金头也不回道:“盒饭!”

    顿时有人给小绿端来一个盒饭,王成接过来先吃了一口,然后瞪着盯他那个人道:“你再去拿一个,我尝尝有毒没毒。”他自觉地充当起了小绿的保镖——估计也是因为看那盒饭里有俩鸡腿的原故。

    这会高大全和孙满楼也溜达过来了,孙满楼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过一个盒饭吃着,这才问我:“这是要拍戏啊?”

    看盒饭那个指着他道:“诶诶你是干什么的?”

    孙满楼边吃边说:“我是龙套,导演说管饭。”

    看盒饭的:“哦……”继而才反应过来,“我们这个哪有龙套?”

    ……

    他们这么一闹腾,王府大街的人出来不少看热闹的,孟大妈拨开众人挤进来,问明情况后跟我说:“小何,这些人你找来的?”

    我忙摆手:“不关我事。”

    “哦。”孟大妈这才转头对魏金说:“你这都没跟我们打个商量就搭这么大棚子,是不是有点扰民啊?”

    魏金眼睛也不眨道:“我会给贵小区修建一个室外健身场作为补偿。”

    孟大妈向四周道:“这得街坊们说了算。”

    张嫂道:“是带秋千的那种吗,我们家小淘就爱荡秋千。”

    魏金道:“是!”

    李婶道:“有那种按摩关节的转椅没?”

    魏金道:“有!”

    王大爷道:“带那种石墩吧?我们老哥儿几个没事下棋用。”

    魏金道:“带!”

    果子狸从对面麻将馆晃过来,道:“你这录音棚正摆我对面,很影响生意啊。”说着撸袖子,露出他胳膊上的果子狸……

    魏金扫了他一眼道:“那怎么办,你说?”

    果子狸抠着嘴道:“我听说最近出了种能自动洗牌的麻将桌,也不贵,才几千块钱……”

    魏金毫不犹豫道:“你屋里的桌子我帮你全换了!”

    果子狸吓了一跳道“你说真的?”

    魏金道:“没问题。”

    这时小排挡的胖老板也过来了,擦着油腻的手试探道:“你这么多人吃饭问题好解决吗?”

    魏金:“都从你那定!”

    ……

    相比前几次,这会魏金终于露出了她干练和做事情斩钉截铁的一面,三言五语就以她的王霸之气镇服了王府大街的街坊们,动之以利使他们愿意同流合污。

    这时候录音棚里电也接好了,小绿饭也吃完了,这么一会工夫,她就完全被鼓捣得像另外一个人,头发盘起,眼影描黑作烟熏妆,左脸蛋子上还抹了点银粉,穿的却是满是蓓蕾花开的演唱会盛装——这属于化装师和服装师没配合好,实际来讲他们都是很有实力的,如果不是临时搭配的班子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不过也暂时就凑合了。

    乐器车上没有原木色的吉他,魏金立刻派道具去现买了一把交给小绿,化妆和服装相互协商了一下对小绿说:“我们预计就让你以冷艳造型参加第一场选秀。”

    本市女高音把小绿领进录音棚道:“会唱歌吗?”

    小绿点头。

    那个中年男人兴奋搓手道:“这就好办了,她的吉他弹的不错我刚才已经听过了。”

    魏金眼神大亮,道:“放心,如果事情办成我不会亏待各位的。”

    这会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跟进了录音棚,围在下面一大圈看着,女高音大声道:“音响注意,马上开始了!”然后她抬头对小绿说,“这样,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高,先唱个《青藏高原》吧。”

    女高音吩咐:“麦克风给她——注意了啊我起头你就唱,是谁带来……”

    我、阿破、无双、小慧本来浑浑噩噩地跟进来看了半天,这会忽然同时预感到不妙,阿破大喝一声道:“等等!”

    女高音对他怒目而视……

    阿破道:“等我们先出去你再唱。”

    ……他说话这工夫我早就把时间定住跑出来了。

    女高音以为是捣乱的,也没在意,清清嗓子道:“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预备,唱!”

    音响起,小绿唱道:“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

    只听录音棚里稀里哗啦一阵响,吃盒饭的都把饭喷了,喝水的都被呛着了,上了年纪的哆哆嗦嗦捂着胸口掏速效,大部分腿脚灵便脑袋好使的人都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整个录音棚里里外外乱成一片,我们躲在远远的街对面幸灾乐祸地说:“嘿嘿,活该,再让你们看热闹。”我左右寻找道,“咦,王成呢?”他也早就见识过小绿歌声,没理由这么久还在里面啊。

    王成悠悠地从我们背后转出来,道:“我压根就没进去。”

    这会能跑的已经全跑出来了,自然,因为有责任在身,先后也有顺序,反正管盒饭的是第一个跑出来的,然后就是服装、道具、化装,最后才是录音师和音响师,这俩把设备扔了是爬出来的。

    清点人数,只有女高音和魏金还在里面,但是小绿也即将唱到高潮:“哦……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连,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此时此刻,人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里面那俩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孙满楼叫道:“不行就打119吧!”

    高大全瞪他道:“都是爹生妈养的,消防队就活该倒霉吗?”

    而最恐怖的一刻也终于到来,小绿翻上了高潮部分:“那就是青藏高——嗷嗷嗷嗷嗷——嗷——原!”

    在第三个嗷那,女高音也受不了跑出来了,我们上前扶住她问:“魏总呢?”

    女高音上气不接下气道:“还在里面!”

    “她怎么样?”

    “……还能站着。”

    我们不禁暗挑大指:是条汉子!

    歌声一歇,过了一会失魂落魄的魏金才地从里面深一脚浅一脚趟出来,失了神采的眼睛间或一轮,嘴里念念有词道:“弟弟,我终于明白了——你是根本没想过要原谅我。”

    ---------分割---------

    推荐一本新书:

    刚上新书榜,很有潜力啊

第八章 谢晴

    录音棚里,小绿已经止了歌声,相关人员都垂头丧气地站的站坐的坐围在四周,王府大街的街坊都已经作鸟兽散……

    女高音痛心疾首地总结道:“让我说什么好呢——这个姑娘,高音上得去,音也很准,感情把握也很到位……”

    魏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那这么说她还行?”

    女高音:“可就是唱歌难听!”

    魏金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说:“那怎么办?”

    女高音惋惜道:“我从艺这么多年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没什么办法,只能是再练练看吧,电视台的选秀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魏金环视手下的工作人员道:“听见了吗,以后每天这个时间来这里陪练。”

    化装师忙道:“妆既然已经定了,我和服装就不天天来了,当然,我们原来说好的报酬可以折半。”服装师忙点头。

    然后器乐、道具、司机、网络炒手也都纷纷提出不全陪,一边用恐惧的眼神看小绿。

    最后管盒饭的也道:“魏总,你这用不着我了吧?”

    魏金本来就憋着一口气,这时见一个打杂的也想开溜,作色道:“你怎么能走,这十几号人吃饭怎么办?”

    盒饭摊手道:“您不是都定了地方吗?”

    “那总需要有个人往来端吧?”

    “您受累自己去吃吧,我另找活去。”

    魏金大声道:“我给你双份工钱!”

    盒饭摆手道:“三份也不干,我这人胸无大志有口饭吃就成不想冒险,要想发财我就干上份工作去了。”

    我好奇道:“你上份工作是干什么的?”

    盒饭道:“高空擦玻璃。”

    我愕然道:“你觉得送盒饭比高空擦玻璃还危险是吗?”

    盒饭小心地看了小绿一眼道:“……那也要看给谁送了。”

    “那你辞了这份工作干吗去?”

    “我……擦玻璃去。”

    魏金转头对女高音道:“那就剩……”

    女高音忙道:“魏总我也就不天天来了。”最后她拍拍魏金肩膀用医生安慰绝症病人家属那种口气道,“想想别的办法吧。”

    人都走了之后,魏金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无双,长长地叹了一声:“弟弟呀……”然后就没了后文。无双这时也不再介意她怎么称呼自己,微笑道:“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魏金脸上乖戾之色又起,狠狠道:“我就不信!”她拿出电话打给自己的秘书,大声命令道,“去查查下个礼拜小红帽海选比赛第一轮的评委都有谁!”

    无双淡淡一笑,路过小绿身边时道:“小绿,加油!”

    小绿呆呆地点头。

    从此以后,王府大街再无宁日,无双很随便的一句话,就像给了小绿无比的动力,她配了一副录音棚的钥匙,每天上班前,中午和晚上都准时去练声。

    临时搭建的录音棚隔音效果并不好,所以你每天在那三个时间段走在王府大街上,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歌声,那声音像几百面簸箕刮地,又像一个整编师的人在同时挖锅……

    所以王府大街的人要想外出都自觉地准备了一副棉花团成的耳塞,看时间差不多了,走在街上的人就都把耳塞填进耳朵,两个老街坊迎面碰上了,都袖着手把耳朵给对方看,示意自己很安全,就像寒冬时说自己穿的很厚一样,然后默契地点点头,擦肩而过。

    录音棚是正对着果子狸和小排挡的,所以这两个地方的人受影响也最大,但是他们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于是果子狸就主动提供棉耳塞,去他那里打牌的人都塞住耳朵,摸起一张牌看看没用,以前可以大喊一声:“八万!”可是现在喊也没人能听得见,只好使劲拍在桌上,以至于去果子狸那里玩的人后来都掌力非凡。小排挡也是一样,胖老板除了免费提供茶水、大蒜和一次性筷子外,卫生柜里还有消过毒的棉耳塞——

    以前街里的女人晚上吓唬孩子都说:“再不睡觉狼来吃你了。”要么说“鬼来咬你了。”但是孩子们既没见过狼也没见过鬼,该闹还是要闹,现在女人们就方便多了,只要说“再不睡觉小绿姐姐来给你唱歌了”,便能很形象地唬住他们。

    这几天我和阿破的工作就是清理墙体广告,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就跟我们预料的一模一样:我们每天刷,他们每天更新,有些很扎眼的新号后面还加个括弧,里面写着:新人不易,请勿删除……

    政府这回是真下了决心要整治街头小广告,每天都派出大量的人负责清理,但是这样最大一个好处就是把过去那些已经作废的号都清理掉,给了这一行业新人们以无穷的机会和动力,本市的印刷业和刷浆很快就繁荣了……

    这天,小绿吃完午饭照例练了一会声,到了工作时间回到超市踮起一只脚出神——这个姑娘很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气质,任你横眉冷对,我自淡然处之。

    我们见她回来了,纷纷把耳塞取出,开始聊天。

    魏金也坐在小绿对面,这些天她基本都是这样,一方面是为了督促小绿,一方面也是为了用情感软化无双,她现在称呼无双一律是“弟弟”,然后动不动就向我们传达20亿是多么巨大的一笔财产,她大概也觉得小绿不怎么靠得住,想两手准备。

    这时,一辆红色的QQ停在我们门口,从里面蹦下一个前突后翘的女人,此人杏眼樱口,一件男式衬衫在丰满的前胸上系个结,下边一条紧身牛仔裤,高跟凉鞋,热力十足地冲进来,嘴里叫道:“我们家无双呢?”

    我们都微笑着看着她,小绿听到“无双”二字悚然一惊,抬头道:“你找谁?”

    这女郎咯咯笑道:“我找我弟弟。”说着在小绿脸上摸了一把道,“这小丫头就是你们新雇的吧,呵呵,傻乎乎的。”

    无双站起身微笑道:“姐。”

    这时他正坐在魏金身边,听魏金给他讲以后的计划,后进来的女郎一见无双坐在一个明显比他大很多的女人旁边,而且看样子还很有身份,不禁长眉一挑道:“无双,她是谁呀?”

    小慧赶紧把她拉在一边,小声解释着,女郎越听脸色越沉,忽然跳脚道:“小双子,给我死过来!”

    无双尴尬道:“你怎么又叫我小双子啊?”他这么说着,但还是面带微笑走了过来,魏金错愕道:“姐?谁是你姐?”

    女郎冷眼看着魏金,等无双走到她身边时她忽然伸出小巴掌在无双后脑勺上一下一下拍着道:“找到亲姐了哈?要认祖归宗了哈?以后就是亿万富翁可以不认我这个老姐了哈?”

    无双抱头求饶道:“哪有啊,别打了姐。”他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这么任人欺负,像个小孩子一样。

    女郎捏着无双的脖颈子,挑衅地看着魏金,却问无双道:“说,谁是你姐?要她还是要我?”

    魏金毕竟是人前呼风唤雨的魏总,这时冷着脸道:“你是什么人?我才是他姐姐!”

    女郎打个哈哈道:“那为什么你姓魏他姓谢,告诉你听着,老娘我叫谢晴,无双是跟我姓的!”

    无双假意地挣扎着道:“我是跟咱爸姓的好不好?”

    谢晴怒道:“你给我闭嘴!”

    魏金茫然道:“他姓谢不是随便起的吗?他迟早还会姓魏的!”

    谢晴道:“你做梦!你们魏家不配有这个儿子,你更不配做他的姐姐——居然亲手把自己的弟弟扔进孤儿院,现在又为了财产来找他,你脱了裤子让我看看你的脸是不长在裆里了?”

    ……虽然这话狠了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觉得骂得很过瘾,我们四个人里要说吵架那都没什么天赋,而且碍于无双我们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谢晴这一出场,就像100门小钢炮轰向敌人阵地,实在让人解气。

    魏金气得脸色煞白,养尊处优的她哪听过这种话,哆嗦道:“我不跟你这么没素质的人吵。”

    谢晴冷笑道:“我是没素质,可我有脸蛋有身材,还有弟弟,不像你,年老色衰,无双要不认你你就算叉开腿躺在马路上卖也得被司机看成直行标志碾过去!”

    我们大汗,连阿破都捂脸道:“晴姐,别说那么形象行吗?”

    魏金几欲昏倒,想还嘴又明知不是对手,愣在那一个劲晃悠,无双道:“魏小姐,你还是先走吧,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算数,可是要我从心里认你这个姐姐,恐怕真的做不到。”

    魏金一言不发地出去了,从我们身边经过时我们都明显感觉出她抖来了……

    谢晴心情转好,拍着无双脖子笑道:“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无双小声道:“我怕当直行标志。”

    谢晴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一把掐住无双喝道:“说,你是不是很想拿那20亿?”

    无双连声道:“没有没有。”

    谢晴自顾自道:“不过20亿就是挺多的,告诉你,你要真有了钱先帮你老姐把车换了!”

    无双道:“是是,一定换。”

    谢晴这才放开无双,问:“你答应她什么了?”

    我插口道:“小红帽知道吗?”

    谢晴道:“知道啊,不是还没找着吗?”

    我冲小绿一努嘴道:“无双答应魏金只要她把她包装成小红帽就去签字。”

    谢晴虽然第一次见小绿,似乎第一印象不错,不过一听这话又不高兴了,瞪了小绿一眼道:“该是谁就是谁,冒充什么小红帽啊?”

    小绿怯怯道:“我就是小红帽。”

    我笑道:“这姑娘现在已经被洗脑了,你给她上老虎凳她也得说自己是小红帽。”

    谢晴转问无双:“为什么是她?你怎么不让那个姓魏的把你老姐包装成史泰龙?”

    无双讷讷道:“先包装成曾轶可行吗?”

    ----------分割-----------

    推荐一本新书:破封领域

    --------又分又割---------

    本章末小包袱大家一笑了之吧,我个人觉得其实小曾MM还算清秀,女孩子出来打世界不容易,别学无双那么不厚道......

    -------还分还割----------

    无双哪来的姐姐呢?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章 往事如烟

    无双为什么会有一个姐姐呢?这话说来就长了。

    无双比我和阿破小一岁,在他7岁那年,有一家人家愿意收养他,这家人姓谢,就是谢晴的父母。

    谢晴的父亲谢远,有一次陪同市领导来我们孤儿院视察并慰问,显然他之前并没有要收养孩子的意思,但可能是投缘吧,一看到脏兮兮的无双就改变了主意,他仔细地了解了一切关于领养的法律,和院长协商,再然后就领了太太和女儿一起来,郑重地把无双接回了家。

    来接无双那天我们也是第一次见谢晴,9岁的小女孩儿却出奇地高挑,皮肤白净,虽然穿着公主裙,可是没一刻安静。谢远夫妇在院长办公室里谈话,她一个人跑到外面来跟我们打架。

    她先是跟无双聊了几句,可是不知哪不对劲紧跟着就把他揍哭了,我和阿破找她理论,谢远夫妇也正好出来,谢远看着坐在地上哭得泥猴一样的无双,爽朗地大笑起来,把他抱在怀里说:“看来小晴和他很投缘呢。”

    无双从小很少哭,那次其实是因为知道要和我们分开了才哭的。无双走了以后谢晴就成了我们的假想敌,我们天天都想象她会怎样折磨无双,有时候甚至会认为她要谋害无双。

    一个星期之后,谢远就带着全家来看我们,那时候有私车的人很少,他们全家是挤公交车来的。无双已经穿得漂漂亮亮,脸色也红润了不少,谢晴还是老欺负他,不过无双已经敢于竖起小拳头反抗了,谢晴对我们倒是很好,不记前嫌,大方地把零食分给我们吃,当我们问起谢晴对他怎么样时,无双当着谢晴的面会吐口水做鬼脸,可是谢晴跑到一边去时他淡淡说了一句:“她跟你们一样,经常帮我打架。”

    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谢远那句话的意思:谢晴欺负一个人的时候说明她喜欢你,如果她对你不感冒,就算你把脸伸过去她也是懒得打的,真是知女莫如父。

    再以后谢晴还是一如既往地欺负无双,一如既往地帮他打架。无双是个孤儿这是掩饰不住的秘密,在外面的学校里,这样的孩子受欺负丝毫不奇怪,谢晴就以无比巨大的动力投入到捍卫无双的斗争中去,她的理由很简单,弟弟是她的,欺负也只能是她一个人欺负,谢晴从小身体柔韧性好,胆大泼辣,跟人动手少有败绩。

    就这样过了一年,无双最终因为和我们无法分离提出要回孤儿院,这让我们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说实在的谢家对他很不错,孤儿院这个地方又不是游乐场,大部分孩子第一次离开也都是最后一次离开,穷其一生都再不会踏进此门一步。

    可是无双从小就是很拗的,谢远在试探到了他的决心以后只把把他送了回来,好在我们院长是个很开明的人,同意了这个特殊的要求,但是谢远言明每个月还是会往孤儿院寄钱。

    无双回来那天,我们当然很开心,可是却清楚地记得谢晴哭得伤心无比,她不停地抹着眼泪,委屈又愤怒地冲无双叫喊:“我以后不欺负你了还不行吗,我以后不欺负你了还不行吗……”

    无双当时是8岁,他老气横秋地走上去拍了拍谢晴的肩膀安慰她说:“哎,不是因为这个,你放心吧,我以后会回去看你的。”搞得本来很伤感的谢远夫妇都破涕为笑。

    再以后,谢家人基本每个月都要来看无双一两次,谢晴都跟着,每次来了就欺负无双,刚来的时候把他揍哭,临走的时候再把他哄笑,我们看着都觉得虐得慌。

    等我们再大一点,就可以坐着公共汽车去看谢晴了,我们每次都能受到谢远夫妻的热情接待,中午打一顿牙祭,下午带着他们给的钱再坐车回去,无双就像是谢远在外地上寄宿学校的儿子一样,他也一直喊他们夫妇爸妈,双方都很自然。可是我和阿破小慧也明白,无双如果不执意回来,他的人生还是会跟现在不一样,虽然后来从妖的身份看这没什么不一样,但无双是为了我们做出过很大牺牲的,所以我们一直觉得欠无双的,四个人里,他年纪不是最小,但却是受宠最多的一个。

    当然,这跟他长得帅毫无关系,事实上我要曝一个惊天秘密:无双小时候不但又干又瘦头发稀疏焦黄,而且很丑——呃,有了前面那些,想不丑都难了。所以后来大勇在酒吧根本不敢相信那就是无双。这是一个典型的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故事,所不同的是谢远夫妇在无双还是丑小鸭的时候就对他献出了无私的关照,包括谢晴,我们也能看出她是真的很喜欢无双,所以说命运总是公平的,一个姐姐在8岁那年就把他丢在孤儿院门口的同时,另一个姐姐把他很好地保护了起来,虽然经常自己欺负他……

    无双这个名字也是谢远给起的,有鼓励他不要自暴自弃,虽然又瘦又小,但仍旧独一无二的意思。虽然到了后来这个名字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但是无双也没有特意去换,无双对谢家人给予的一切都非常珍惜。小小年纪就饱受沧桑,能让他在乎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所以他对团绕在身边的美女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

    而谢晴眼里,无双大概还一直是那个又瘦又小的小黄毛,自己可以随便欺负,别人却万万碰不得。谢晴十几岁以后,出落得格外漂亮,初二就已经像个大姑娘了,坏处就是那年她也开始懂得谈恋爱了,等上了高中,开始正式谈男朋友,饶是如此,可学习成绩还是好得很,谢远两口子都是美术学院的教授,如果顺利的话,谢晴参加完高考会成为那里的一名高才生,可谁知就在这时谢晴迷上了跳舞,而且还是那种不讲章法群魔乱舞的舞,我们几个第一次进酒吧还是托谢晴的福,伙着他们一帮同学去的。

    于是到了高考选专业的时候,谢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舞蹈学院,谢远未置一语。凭着优异的成绩,谢晴理所当然地完了心愿,可是在那里待了两年到了大二,她“忽然发现这不是她想要的舞蹈。”就在一个很普通的下午退了学,当她提着行李回到家时,谢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就在要爆发的前一刻,谢远问了谢晴一句:“你想好了吗?”谢晴点头,谢远留下一句“由她去吧”的话就看报纸去了。

    其实凭着谢远的关系,帮谢晴安排一个安稳的工作一点问题也没有,也许到了40锒铛岁等她跳不动的时候还能名正言顺地混个什么艺术家的头衔,可是这对父女就是这么奇怪,他们之间可以亲热得像兄弟,浪漫得像情人,却又放纵得像陌生人。最后谢晴就跟着一帮疯魔似的女子去给人伴舞为生,凭着那两年的舞蹈基本功,也混得风生水起,给国内很多一线明星都合作过,在她的卧室里,挂满了和大牌歌手的合影,谢晴不追星也不是为了炫耀,那只是一种记录。

    简言之,她就是为了痛快活着,并且成功做到了。相对我们而言,我觉得谢晴才更像一个妖孽,无忧无虑张狂地活着,每天都充满激情,她这样的情况也只能出现在最底层的家庭和谢远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谢远自己也开玩笑说:女儿是自己这一生画得最为抽象的一副作品。

    可以想象,谢晴每天打交道的人素质并不会太高,耳濡目染下对魏金说出那样的话来也就不足为怪,其实谢晴也是才女,你要跟她讨论红学量子力学什么的绝对也能奉陪到底。

    我笑着说:“晴姐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

    谢晴道:“看看你们呗,从听说你们开了家超市以后还没来过。”

    阿破指着整个超市得意道:“这都归我们了。”

    谢晴忽然道:“你们哪来的钱?”

    我忙掩饰道:“一个朋友投的资,我们就是出力。”这事要从头说起那就复杂了,我当然不能让谢晴知道我们的身份。

    谢晴看了一圈道:“嗯不错,挺大的——小双子,那个女人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解决?”

    无双苦着脸道:“我不是已经出题了吗,她解开再说。”

    谢晴看了小绿一眼道:“你们到了也没告诉我为什么是她呢?”

    我委婉道:“那姑娘一唱歌你就明白了。”

    阿破直不愣瞪道:“她唱歌可难听了!”

    谢晴似乎有点明白了,愤然道:“你们这不是作践人家姑娘吗?”

    无双道:“怎么会呢,这件事总之对她不会有坏处的。”

    谢晴走到小绿面前道:“你要真想有所发展,不如跟着我跳舞去。”

    小绿怯怯道:“我只会唱歌。”

    ……

    晚上地方台新闻里播出了一条很引人注目的消息:昨天夜里很多人莫名其妙地晕倒在马路边上、天桥上和墙角,经过问询惊奇地发现,这些人都是去贴小广告的!

    当然,去贴小广告的这些家伙一开始都是遮遮掩掩不肯说实话,但人数一多,从他们携带的工具一看就真相大白了。

    这一下顿时引起了全市市民的关心,政府最近在大力整治城市牛皮癣谁都知道,但把人打昏的做法显然还是过头了。

    记者采访精神文明办主任:“请问这次事件跟政府作为有关吗?”

    主任使劲摇手:“没有没有,我们就算碰到这种情况也是以说服教育为主的,不可能动手打人——再说我们也不可能大半夜派那么多人守着墙角旮旯等着打昏他们吧?”

    记者:“那请您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会昏倒呢?”

    “这个……可能是人本身的一种羞耻心吧,干坏事之前受到良心的谴责,然后瞬间脑供氧不足昏倒——”说到这,主任忽然神采飞扬起来道:“这从一个侧面说明还是跟我们文明办有关的——我们平时的工作做得好嘛!”

    -----------分割-----------

    整治城市环境人人有责,但不建议我们的读者真的一见就上去将其打昏,一切都交给......交给我来办吧

    对了,你们别忘了看完投票啊

第十章 太阳公公

    这事最终当然还得归公安局解释,电视上镜头一转,本市公安局长露面了,老头沉着脸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们目前正在调查中,可以确定的是我们的干警在执行任务中遇到类似情况也不可能动手。在这里我奉劝一些别有目的的个人和组织,不要动歪脑筋试图给我们公安人员脸上抹黑!”看来还是人家有水平,想得远。这局长姓袁……

    阿破分析道:“你们说会不会是这帮贴广告的孙子出的夭蛾子?”

    小慧摇头道:“不会,这帮人都各自为战根本联合不起来,再说他们这么做没什么好处,我看还是有蹊跷。”

    这时记者开始采访那些所谓的“受害者”了,第一个:“请问你当时有什么感觉?”

    受害者一,含羞道:“没什么感觉,就是一晕就过去了。”

    “那你感觉到有人袭击你了吗?”

    “没有……”

    “经过这次事情你有什么感想?”

    “……我其实就是帮朋友忙,你说贴俩小广告招谁惹谁了?”

    受害者二,记者问:“当时什么感觉?”

    “有点像缺氧。”

    “缺氧?能说详细点吗?”

    “就像刚上珠穆朗玛峰又唱青藏高原一样。”

    “……你还上过珠穆朗玛峰?”

    “是的。”

    “去干什么?”

    “……贴小广告。”

    受害者三,记者关切道:“大爷,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干这个呢?”

    刘老六委屈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贴的是科普传单啊。”

    记者:“能给我看看您拿的什么吗?”

    刘老六给了他一张手里的传单,记者照着念道:“想知道全国有多少和你同名同姓的人吗?想知道同城的他寂寞吗?想知道你和他有没有缘分吗?请编辑短信姓名加SB发送到168……您这是科普吗?”

    刘老六振振有辞道:“当然是,我这可都是从电脑上算出来的。”

    “这个还用算?”

    “废话,就比如那个同名同姓的,你就得根据百家姓排名的前后乘以不同的数字再加上年月日和星期几,靠手算算得过来吗?”

    “……为什么还要加上年月日和星期几,有科学根据吗?”

    “这不是显得更真实吗?”

    记者:“……”

    我们抱着电视机笑得前仰后合,都道:“这个老骗子也栽进去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终究是吸引了一回眼球完事,毕竟一夜之间出来贴小广告的人无非就是十几个,引不起太大的风波,大部分人认为这还是政府动用了手段,另一部分人则认为是这帮刻章办证的想耍什么花招,但过去也就过去了,至少这段时间里这些贴小广告的人收敛了很多,就当是避避风头了。

    今天是小红帽的初选,小红帽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以至于搞得很多人都声称自己是小红帽,善于把握时机的电视台干脆来了个海选,言明谁取得最后的胜利就赠予谁小红帽的称号,听听,是称号,搞得像祭奠活动一样。这从另一个角度也说明了小红帽的人气和影响力,结果活动一搞起来全国第一拨报名的就有2万5千多人,把主办方闹了个措手不及,所以光第一轮海选就弄了10个考场,至于评委,当然也没那么多专业人员,于是本市各企事业单位、街道办事处、军政部门的头头都受到邀请前来凑数。

    小绿被安排在第三选场,一大早,魏金就随两辆大巴来接她,我们没事自然跟着。

    化装师已经给小绿化了淡妆,魏金帮她理着衣服不断给她打气道:“去了别紧张,今天的评委我都已经打过招呼了,去了以后随便唱一首歌就行了。”

    小绿点点头。

    阿破笑着对魏金说:“我看你比她紧张。”

    魏金扶着小绿肩膀,却看了无双一眼道:“这次全靠你了,这才是第一关,以后我也会全力去做,一定把你捧红!”

    无双悠悠道:“不是捧红,她得拿第一才行。”

    ……

    第三选场的地点在电视台第五录影捧,我们早早赶来,却见电视台外面已经是人山人海,大多都是年轻的姑娘,装束虽然不一样,但都人手一顶小红帽,路边还有很多人在贩卖小红帽,这里简直就成了小红帽的海洋,很多人是全家陪着女儿来的,还有男朋友陪着女友来的,或者是同学陪着同学来的,这些姑娘多数都很漂亮,身段窈窕,她们在电视台门口放着七叉,或者独自练声,还有的看样子是准备了小品,正在默默地背着台词。这样的盛况在北影招人或者全国海选的时候很常见。

    在自己家门口办活动,当然少不了记者的参与,很多人的态度也就泾渭分明地表现出来了。

    记者的统一问题是:“你真的是小红帽吗?”

    第一个显得正大光明:“嘿嘿,别闹了,你也明知道我不是,我就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借机红一把。”

    第二个是心直口快:“嗨,放假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是来玩的。”

    第三个无抢过话筒委屈道:“我才是真的小红帽。”说着环视四周,无比愤慨道,“我就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要脸的人!”记者闻言往旁一闪,一群小红帽补上,齐道:“扁她!”

    ……

    电视台门口的保安背着夜光带趾高气昂地把守着大门,机动车一律拦在外面,作为一个地方台,从台长到保安都从没像今天这样被万众瞩目过,今天万万得过一把瘾。

    到了门口,魏金的助手把一个通行证放在车窗上,保安急忙敬礼放行,很多车跟在我们后头想要浑水摸鱼,都被明察秋毫地挡住了,我笑道:“有钱就是好使啊。”

    魏金哼了一声道:“我们公司是他们这次活动最大的赞助商。”

    五号录影棚外,各单位的车已经打了不少,那都是所谓的评委,一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见魏金来了,急忙迎出来,客气道:“魏总要不要先进去休息一下喝口水?”

    魏金道:“不用了,今天我是以私人名义来看比赛的。”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小绿的编号,赔笑道:“快到你的时候我来通知大家。”

    魏金随手一个红包递出去道:“谢谢你了。”

    工作人员脸一红道:“哟,这合适吗?”

    魏金冲他笑了笑,工作人员看没人注意这忙揣进兜里,又忙自己的去了。

    阿破好奇道:“红包里多少钱?”

    魏金不在意道:“1000吧,或者800,这些小事情我也不清楚。”

    我叹道:“好家伙,顶我一个月工资。”

    魏金忽然很好奇地看着我们说:“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好象都不爱钱,我以前以为你们真的不缺钱呢。”

    阿破揉脸道:“以前真的不缺,后来一个大红包封出去了。”

    魏金刚想问什么,忽然我们后面也开进两辆大巴来,车还没停稳一个怪物就蹦下来,甩着膀子大口呼吸道:“哎呀闷死我了。”

    说是怪物,是因为这个物体除了会说话没有半点像人,她的一条眉毛染成绿的,脸上画着五颜六色的水彩,脖子上挎了一堆分出层次的链子,最夸张的是她的头发,一缕一缕全用着哩打成锥状体,根根直竖,远远看去像一个巨大的向日葵……

    阿破指着她惊道:“看,太阳公公!”

    我们都笑,细一看,这人的脑袋还真像咱们小时候漫画书上的太阳公公——就是那种一个爆炸体里画个圆,再点上笑脸那种。

    无双微微一笑道:“这人你们不认识吗?”说着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叫道,“吕祺!”

    “太阳公公”一回头见是无双,立刻欢天喜地地冲上来,揽着他的胳膊冲跟自己来的那辆车叫:“爸,快出来看帅哥,这就是你未来的女婿!”

    我们大汗,小慧喃喃道:“吕祺,那不就是吕唯民的女儿吗?”

    对面的车上缓步走下一个富态的中年人,看着自己的女儿疯疯癫癫,不禁斥责道:“小祺,快放开,成什么样子?”脸上却带着慈祥满足的笑容。

    吕祺不但不放手,还抱着无双胳膊蹦道:“帅哥教练,你怎么也在这啊,我还说拿了冠军去找你呢。”

    无双奇道:“找我干什么?”

    “给你个惊喜啊,你不是喜欢小红帽吗?”

    “你怎么知道?”

    “你手机铃声不就是她的歌吗?我听健身房那帮女的说想跟你出来吃个饭可难了,诶,给你钱行吗?真挺喜欢你的,你要同意咱俩先同居……”

    阿破从后面转过来,冷冷道:“我们当初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包养他的。”

    吕祺瞪他一眼道:“你是谁?”

    吕唯民却一眼就看见了我,他略略地有些吃惊道:“你怎么也在这?”

    我微笑着回身指了指,道:“跟你一样,也是陪人来抢小红帽的。”

    吕唯民尴尬道:“这样啊,我也就是陪着丫头瞎玩,她说这是目前为止能找到的最刺激的事。”

    吕祺扭头看见了我,大大咧咧地说:“是你呀,上次咱俩见过。”

    我微笑道:“不好意思,现在才认出你来。”

    吕祺也不理会我话里的讽刺意味,顶着太阳公公的脑袋来到我们车前,冲小绿一扬下巴道:“你也是来参加比赛的?”

    小绿点头道:“是的。”

    “嗯——”吕祺背着手在小绿面前走来走去,像是审视下属一样道:“觉得自己能过几关啊?”

    小绿怯怯道:“我就是小红帽。”

    吕祺意外道:“哟,这么有自信?那好,我们决赛见!”

    我笑道:“你这不是也很有自信吗?”我很不喜欢这个姑娘,从第一眼见她照片开始,她身上那种卤莽的气质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可爱,而是结合了小混混的浅浮和小痞子的嚣张,现在更是加了一点爆发户的炫耀。

    吕祺楞了我一眼,把手里崭新的小红帽扣在脑袋上往车里走,一边抱怨道:“让他们快点,第一个叫我上——今天天气真他妈热!”那顶帽子放在她脑袋上,被几缕头发支得高高的,就跟战场十字架上挂了顶钢盔似的。

    吕唯民抱歉道:“见笑了,小女还有些不懂事。”

    我微微一笑:“没关系。”我能说什么呢,虽然太阳公公的命是我救的,但人家吕唯民是花了钱的,这就相当于你是卖东西的,东西卖出去之后就不归你负责了——再说这东西一直也不是我的。

    这时时间也差不多了,门口开始放人进来,四个评委也都从后台进了录影棚,门口一个叫号员,大声道:“一会我叫到几号几号进来,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第一个,5号吴佳瑶!”

    一个漂亮的高个儿女孩儿风风火火地从人群里冲出来道:“是我是我是我!”她身后跟了一帮前来助威的同学,也都一起往里钻,叫号员一把拦住他们,粗声大气道:“吴佳瑶进,其他人出去!”

    吴佳瑶回头冲他们做个坚定的表情道:“放心吧,等我好消息!”

    她进去没一会,里面便传来了歌声,大概也就半首歌的工夫就又出来了,外面的人群下意识地往前一拥,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问:“怎么样?”

    吴佳瑶比个胜利的手势道:“耶,开门红!”人们都给予了善意的掌声。

    叫号员又喊:“4号,王韦。”

    一个满脸胡子的男生风风火火地往里冲:“是我是我是我!”

    叫号员一把把他推开,怒道:“捣什么乱,你是王韦吗?”

    男生好象早料到会这样,伸手掏出身份证道:“你看好了,我怎么不是王韦。”

    叫号员发傻道:“你怎么是男的呢?”

    王韦大声道:“谁说小红帽就一定是女的?”人们哄的一声笑了起来,叫号员无奈,只好让他进去了,不一会大胡子王韦就出来了,一边愤愤回头一边嘟囔道:“什么嘛,说我唱的不错但就是不能让我过,小红帽就一定得是女的吗——我变性了行不行?”人们起哄道:“你再去变过来嘛。”王韦推开众人道:“开什么玩笑,我要不是误了今年的快男报名我至于跟这受这侮辱吗?”有人叫道:“你怎么不参加超女去啊?”

    王韦愕然道:“那收男的吗?”

    众人异口同声道“收!”

    ……

    人们就这样笑着,闹着,沸反盈天,他们大部分人就把这当成了一场游戏。刚才那个工作人员小跑着来到我们车前,跟魏金说:“魏总,您这的选手第四个出场,您看行吗?”

    魏金点点头,又问:“为什么不安排在第一个?”

    工作人员嘿嘿一笑道:“第一个关注度太高,不方便放宽尺度,再说怕选手紧张。”

    魏金道:“知道了,去吧。”这时第三个选手进去了,魏金盯着小绿道,“你不紧张吧?”

    小绿正在出神,见有人和自己说话,猛醒道:“啊?”

    我笑道:“看来她不紧张。”

    担任场外指导的女高音对小绿说:“一会进去小声哼一首就行了,外面这么多人听着,你也别让评委太难做了。”我们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是小绿唱歌千万别让外面的人听见……

    魏金道:“不行,我不放心,你陪着小绿,其他人跟我从后台进去看着。”

    无双临下车的时候轻声嘱咐小绿道:“一会好好唱!”

    小绿使劲点头。

    阿破边往下走边也回头说:“别听他的,你不好好唱说不定还好听点呢!”

    ……

    有魏金带头,我们一路畅通来到后台,前边第三个选手正在那里唱歌,四个评委见魏金来了,都冲我们这边点头表示让我们放心,看来魏金在他们四个身上也没少下本。

    三号选手唱得平平无奇,被淘汰掉以后,小绿就被叫进来了,小姑娘怯怯地站到当地,双手下垂,脑袋也低着。

    来自书画协会的一号男评委和蔼道:“你不要紧张,叫什么名字啊?”说着回头冲我们谄笑。

    小绿低头道:“董小绿。”

    邮政局的2号评委王股长和颜悦色道:“家里还有谁啊?”

    小绿:“爸爸,妈妈,一个弟弟。”

    “哦,弟弟上什么学了?”

    “在小县城里上初三。”

    “学习怎么样啊?”

    “……还不错。”

    “谈女朋友了吗他?”

    “……”

    3号来自环卫站的赵女士看了一下表,跟4号评委小声嘀咕道:“时间差不多了吧?”

    玻璃吹制厂的刘主任点头:“差不多了。”

    赵女士打断王股长的闲聊对小绿道:“好了,你过了,去准备下一场比赛吧。”

    小绿抬起头,茫然道:“可是我还没唱呢。”

    赵女士毕竟是劳动人民出身,很直爽地说:“不需要你唱。”说着回头往我们这边看,我们都由衷地喜欢上了这位环卫工人,不愧是城市的美容师啊!魏金更是使劲摇手表示不用唱了。

    可惜做玻璃的老刘误会了魏金的意思,还以为出了大价钱的魏总看自己人连一嗓子都没亮不满意了,咳嗽了一声道:“我看还是唱一首吧?”

    魏金拼命摆手!

    这下,四个评委总算都误会了——一起点头道:“那就唱一首吧。”

    魏金绝望地靠在了墙上。

    小绿轻启朱唇唱道:“……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怎么也飞不高嗷嗷嗷嗷嗷——”

    哐啷一声,书画协会的那位艺术家表演了一个面门碎茶杯,直接把鼻子杵到了杯底,王股长和赵女士坐到了地上,老刘因为是始作俑者,脸上既羞且愧,木然无语。

    小绿堪堪唱完一段,四个人都把双手举在头到喊道:“过啦!”

    小绿讷讷道:“可是我还没唱完呢。”

    其他三个评委恶毒地瞪了一眼老刘,都道:“不用唱完。”

    “哦,那我走了。”小绿说走就走,人已经出去了。外面的其他选手都围上来问:“过没过?”

    小绿道:“他们说我过了。”

    有人问:“你在里头后来那是什么声音啊?”旁边人道:“是啊,好恐怖啊,我们隐约听了个动静都受不了,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叫号员急忙打圆场道:“麦克风坏了,走音。”

    众人这才恍然:“难怪。”

    ……

    录影棚里,劫后余生的三个评委都感慨良深,王股长叹道:“没想到啊,当评委还是个高危职业。”

    赵女士附和道:“是啊,要这么看,还不如我每天扫大街舒服呢。”

    玻璃厂的老刘开始是呆呆无语,后来突然哇一声哭了,那三个人并没有打算就此原谅他,都愤然道:“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老刘老泪纵横:“不是,我刚想起来,我儿子是下一场评委!”他伤心地一个劲抹泪道,“我大风大浪都见过才勉强挺过来,他可就悬了——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呀!”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017/ 第一时间欣赏我就是妖怪最新章节! 作者:张小花所写的《我就是妖怪》为转载作品,我就是妖怪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就是妖怪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就是妖怪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就是妖怪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就是妖怪介绍:
我是一个妖怪,我是一个可以让时间停止的妖怪,我是一个可以让时间停止甚至倒退的妖怪。
这些都没什么,我的身份远不止这么神秘。
我甚至想,那才是人(妖)生中最值得玩味和感慨的——我是一个人类社会的居委会主任……
哎,所以我的同类都叫我:不堪回何安忆。我就是妖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就是妖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就是妖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