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决赛
这次外围赛红了两个人,一个是吕祺,离奇的身世加上一副好嗓音使人们对她倍感好奇,灰姑娘的故事经久不衰,她的身上已经加上了这样的光环,可以说现在就算出现一个和她实力相当的对手都很难盖过她的风头,而且从第一天的比赛来看这样的人还没出现。小慧的分析也是对的,她的背后确实有一个班子在替她操作,短短一天时间各大报纸都对吕祺进行了采访或转载,她被塑造成了一个出身低微却永保乐观的坚强姑娘,吕唯民的出现又给这个平平无奇的故事加上了一勺热油,吕祺在未归入豪门之前的经历被大书特书,然而去年冬天她在哪里却被讳莫如深地揭过了,但指向性很明确:一个贫穷的姑娘,有着一副好嗓子,靠四处卖唱养活自己——小红帽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另一个自然就是小绿了,舞台除了了主角之外还需要小丑,一个相貌平平,唱歌雷人的姑娘却凭着狗屎运一路闯进32强,这很大程度符合了当下的娱乐精神,人,有时候就是需要被雷一下才有力量继续前进,所以现在最当红的主持人都不是什么帅哥靓女,不是满嘴土话就是歪瓜裂枣,专家说这是人民生活水平进步的表现——以前他们需要看比自己漂亮的,高大的去愉悦身心,但现在他们已经很高大了,所以希望看到不如自己的,也不知道这说明现在的人是宽容了还是刻薄了。
总之,小绿得到的关注不比吕祺差,相当数量的报纸同样找到了小绿,当然,其中多半是魏金花钱找来的。
那天在回去的车上,女高音五体投地地跟小绿说:“还是你有远见,如果按我说的唱,你可能已经被淘汰了。”……
两天以后,32进16的比赛如火如荼地正常举行,这次的评委清一色全是全国著名的歌唱家音乐家和演员,魏金的金钱攻势到这里总算划上了句号,这些人她可不敢轻易去尝试贿赂,万一失败那暴出的可就不是一般的丑闻了。
在赛场外,魏金郑重地嘱咐小绿:“还像上场那样唱,越雷越好,至少在8进4以前他们是需要你的!”
小绿一如既往地冷艳妆,一如既往地怯怯道:“哦,知道了。”她呆呆望着无双道,“你真的很喜欢小红帽吗?”
无双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别胡思乱想,好好比赛。”
小绿低下头道:“哦,知道了。”
在后台,吕祺和小绿无疑成了最抢眼的人,其他选手看她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不过看吕祺是羡慕和嫉妒的,看小绿则是讥讽和不屑的,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赛还没比完已经红了,不出意外的话,她们会比本届冠军更有人气,当然,不出意外的话,吕祺就会是本届的冠军。
这一回吕祺和小绿没有分在一个组,但同是上午进行。吕祺仍旧秉承印地安风,不过这次是围着草裙出场,神通广大的吕唯民也不知从哪帮她真找来一群非洲部落的演员,一群黑人举着长矛,敲着腰鼓,在吕祺的带领下围着篝火转圈,吕祺脸上涂满油彩,光着小腿把子举着一根精致的小银矛,唱一句黑人们就一起搭腔道:“嘿咻嘿咻!”
评委们像慈父看淘气的女儿一样带笑看完了她的节目,并一致给予了高分,台下的观众也都齐声喝彩,所有人都看得出现在的吕祺已经非常放松,说好听点是享受比赛,形象一点,她已经把其他选手当作了猫爪下的老鼠一样漠视。
而当小绿一上场时,台下也是一片笑声,有人吹起了尖锐的口哨,还有人喊:“下去啵——”我们四个坐在观众席里如坐针毡,主持人也难得地没有维持秩序,笑道:“看来大家都准备好了?”
人们笑。
“好,让我们欢迎董小绿带来《又见炊烟》。”
掌声伴随着更多的起哄声。
小绿依旧宠辱不惊地抱着吉他,音乐起,开始唱歌。当然,歌声还是一如既往地难听。
一曲终了到了评论的时候,刚才还和蔼可亲的评委们嘴一个比一个毒,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但在打分的时候,他们却一律暧mei地给出了不高不低刚好能晋级的分数……
以上的场面大致也就是后来的情形。
魏金的分析是对的,在8进4以前,他们是需要小绿的。
在紧张的比赛中,谁都需要一个调剂品,不管是底下的观众还是台上的评委,而小绿的出现适时地填补了这个空缺,让这么一个用脚后跟想都明知道不会夺冠的女孩儿屡次晋级丝毫不用有心理负担也不怕被人指作作弊,因为全地球的人都心知肚明她只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在以后的比赛里所有评委都遵守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调侃一番后放小绿晋级。他们挖空心思找出最恶毒最鲜活的词语堆在小绿身上以此显示自己的幽默和风趣,而且现在的评委都流行毒嘴风格,这也是现在各种比赛的一大看点,很多嘴下不留德的评委借比赛风头盖过选手,说不定就能由过了气或一直没火过的二三线上位进入人们的视线。但你总不好谁都毒,反正小绿唱歌难听是事实,所以只有在她身上不用藏着掖着,小绿简直成了他们比试口才的试金石。
在16进8中,一个特别著名却没见他演过什么节目的小品演员滑稽露骨地说:“小妹妹别担心,我们是不会让你下去的,那样我们起码会丢掉百分之三十的收视率。”
在8进4的比赛里,一个职业评委义正词严地拍案而起:“这个赛场上,有你没我!”但玄妙的是,打分的时候明明他只需要打个低分就能把小绿淘汰出局他却打出一个满分。
当然,这不是说那个评委刀子嘴豆腐心,而是有人和他打了招呼,这人也不是魏金,而是本市电视台的台长、下一场的评委、除了魏金之外的其他赞助广告商……这些人明白,没了小绿的小红帽选秀就像春晚没了语言类节目一样,吕祺是独木难支的,她的传奇只能娱乐她自己,只有小绿才能娱乐大众,很多名人影星愿意来做评委就是为了吕祺和小绿才来的……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哪个评委也不敢率先对小绿下死手,那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就这样,居然让小绿一路闯进了4强,也就是决赛!
决赛这天,赛场外早早地就被人山人海拥堵了,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比赛,4个女孩儿里除了小绿其他三个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粉丝团,当然,最强大的还是吕祺的粉丝们,他们人数最多声势最大,在赛场外都是他们拉起的巨大条幅,上面触目惊心地写着:让我们的祺儿和她的小红帽留下,其他人都滚!
各大媒体也都对此次比赛做了总结回顾,对四位选手的这次选秀之行也都做了猜测,舆论一边倒向吕祺,其中自然少不了对其他三名选手做出评估,对小绿的评价是“一匹被染了色的黑马。”言外之意很明显,她能脱颖而出不是因为跑得快……
鉴于赛场外的火暴场面,主办方考虑到吕祺等人正面入场可能会引起骚乱所以临时决定四位选手由后台低调进入。
在选手临时休息室,吕祺坐在一张桌子上,脸部的妆已经化好,但鼻子耳朵上那些环子都还戴着,身上披了一件宽大的外衣,边嚼口香糖边晃荡着一双脚,其他两个选手知道今天自己肯定与冠军无缘,自觉地作为陪衬悄悄坐在一边,心有戚戚。
我们陪着小绿进来,吕祺冲她一扬下巴道:“真给你闯到决赛来了?”不等小绿跟她打招呼,吕祺噌的一下蹦到无双面前道:“帅哥教练,等我拿了冠军请你吃饭怎么样?不过最近可能不行,今天晚上庆祝胜利,明天我就要开自己的演唱会了。”她说着冲另外那俩选手大大咧咧道,“你俩去做个佳宾唱首歌吧,毕竟也算是同台一场。”
那两个选手急忙讨好地站起来道:“那太好了。”
吕祺看了一眼小绿道:“你想来也行,你来吗?”
“可是……”小绿怯怯道:“我才是小红帽。”
吕祺愣了一下,忽然仰天打个哈哈道:“你怎么还这么嘴硬啊?你自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进决赛吗?”
吕唯民沉声道:“小祺,注意礼貌!”
吕祺看了父亲一眼,用指头点着小绿胸脯着重道:“你拿什么跟我争?”
小慧把小绿拽到身后道:“她没想跟你争。”
吕唯民抱歉地看看我,无奈地笑了一下,我语气暧mei道:“老吕,挺下工夫啊。”
吕唯民怜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轻声感慨道:“没办法,我欠她太多了,她想要的东西我就一定要竭尽全力帮她拿到!”
这时工作人员走进来道:“比赛马上开始了,选手做准备吧,亲友团也请到观众席入座。”
姗姗来迟的魏金不管不顾地把小绿拉在一边嘱咐道:“记住,一会上台比完不管评委怎么说你就一口咬定你是小红帽,拼实力我们不行,但一路剑走偏锋过来了,说不定还能再出一次奇迹!”魏金看了看表道,“我得先去贵宾席了。”嘱托完这一切,她最后一眼看向无双,无双自觉一笑道:“祝你成功。”
“应该是祝我们成功!”魏金加重语气说了一句。
……
工作人员又催了一遍,我们才走进观众席坐好,这里也已经是一片欢腾,人们拿着各种塑料棒、DV机、哨子、润喉糖,准备见证并记录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很多人悄悄议论:“董小绿今天第几个出场?”
这时振奋人心的音乐起,舞台上喷雾四射,台湾著名主持人宗现和他的女搭档阿鸭伴随音乐飞扑上场,两人照例相互挖苦了一会这才开始介绍评委,和上几次不同,今天的评委全是真正的明星。前几次的评委介绍时总要加一堆头衔,再附加上什么著名、巨星、国际什么的,给你营造出一种这人你必须见过的气氛——但事实上基本没怎么见过,但今天的评委介绍时就一个名字,没有任何多余介绍,那意思是这人你要再没见过那就可以去死了。
今天的评委包括:在改革开放那会唱过两首红歌的著名企业家,演过几部电视剧的电影明星,说了一辈子相声最后演小品演红了的歌手等……
宗现用他地道的台湾腔夸张道:“哇,今天真的是高朋满座耶。”
阿鸭附和道:“是哦是哦。”
宗现道:“可是今天会有一个人的光芒盖过这里所有人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阿鸭明知故问道:“是谁啦?”
宗现歇斯底里地吼道:“那就是今天的冠军——小红帽,下面有请进入决赛的四位选手!”
在观众疯狂的掌声中,吕祺昂扬地带领着后面的三个人来到台上,宗现把麦克风递过去道:“请说一下获奖感言。”
吕祺毫不客气道:“我……”
阿鸭捶了宗现一拳道:“还没有比啦好不好?”
观众们大笑,同时为他们的精彩配合和搞怪鼓掌。
宗现抢过吕祺手里的麦克风道:“你什么你,一会才到你讲啦!”吕祺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在台上估计就直接上手打了,宗现把话筒塞到小绿手里道:“为我们大家唱一首歌吧?”
小绿:“啊?”
宗现一把抢过话筒道:“好,谢谢演唱,大家说这是不是她唱得最好听的一首?”
人们笑,同声道:“是!”
阿破道:“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说:“台湾的主持人都这样,有时候玩恼了打出脑浆子来的都有。”
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主持人的暗示性很强,意思是吕祺铁定会是今天的冠军,虽然这里有主持人直率恶搞的成分在里面,但对其他三个选手显然是不公平的——尤其是对那俩。
另外两个选手也被他们调戏过之后,宗现宣布:“现在第一届小红帽选秀大赛正式开始,下面第一个出场的选手是:吕祺,她的参赛曲目是《马兰开花》。”
开始的时候,人们议论纷纷,因为谁都知道比赛里第一个出场并不是什么好事,人总有一种“往里走走”的心态,所以每家商场门口的场租都比里面便宜,但是当他们听到主持人报歌名时又沸腾起来,那是小红帽的成名曲!
我扭脸看了一眼无双,他显得有点激动。
舞台上灯光一暗,再亮起来时两边各站了十个身穿紧身皮衣,手持双截棍的火辣女郎各自站在一面大鼓前,吕祺霸气十足地站在她们中间,观众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跟《马兰开花》有什么关系,紧接着鼓点起,二十个女郎一起耍着双截棍敲鼓,一边念了一大通怎么听也听不明白的绕口令,哦,好象那叫R&B……
这20面大鼓敲得人心里毛毛的,再加上那震颤人心的迪斯科乐,谁也不明白这个吕祺要干什么,所有音乐愕尔止住,吕祺撩了撩耳边的发丝,安安静静地唱:“那是童年的歌谣,你手把手地教我唱,马兰开花,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满柔情,为了那远方的姑娘……”鼓声又起,20个辣妹再把双截棍抡起来,念绕口令。
阿破惊道:“词不一样了!难道这是全套?”
不得不说,这歌经她这么一改虽然风格上有点不伦不类,但别有一番味道,下面的观众早已经疯狂,他们为自己终于听到了《马兰开花》的全版而兴奋不已,热泪横流,不少人失控地喊起来:“小红帽!”
吕祺在闹腾中安静地唱完了一首歌,等灯光亮了以后委婉道:“大家也知道我以前是在酒吧卖唱的,所以这首歌的原貌就是这样了。”台下彩声一片,吕祺道:“你们失望了吗?”
台下,大声地:“不失望!”
“你们觉得我让你们失望了吗?”
台下依旧大声地:“不失望!”
吕祺渐渐提高声音,状态也嗨了起来,大声质问道:“你们觉得小红帽让你们失望了吗?”
台下山呼海啸地:“不失望!”
吕祺恰倒好处地收回状态,静静道:“所以我不希望有什么下一届小红帽的选秀,你们有我难道还不够吗?”
台下疯狂无比地:“够了!”
小慧冷冷道:“好一个偷换概念,帮她想词儿这人很高啊。”
吕祺展颜道:“谢谢你们,凡是今天到场的朋友都可以免费得到一张我明天演唱会的入场券,欢迎大家来捧场!”
欢呼声再起,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热泪盈眶。
主持人眼见要收拾不住场面了,急忙跑上来,吕祺大声问:“现在,我可以说获奖感言了吗?”
宗现和阿鸭早没了调侃的心思,抓狂道:“不可以,后边那仨怎么办?”
我和阿破大笑道:“原来丫会说普通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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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明天将会是张小花写书有史以来最最狗血的一章!我要把改革开放以后出现过的所有狗血情节融进去!!!!以小红帽之名起誓.....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四章 军岗之夜
我来到超市一看,只有王成一个人在,我问:“王水生呢?”
王成道:“还没下来。”
我顿时来气道:“这都几点了?”
王成小心翼翼地问我:“刚才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我笑着说:“首长司机,有可能是我以后的同志,他们打算以少校军衔特招我。”
王成瞪了我一眼,喃喃道:“当年我如果没有退伍,混到现在很可能也是少校了。”
我说:“对了王成,你当初为什么退伍,真的不能说吗?”
王成神色一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以后告诉你。”
回了家,我就见王水生把自己倒饬得油光水滑的正在镜子前丑美,我说:“你怎么还不上班去?”
王水生道:“今天可是星期日,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神圣的假期。”
我失笑道:“你也信上帝?”
“我为什么不能信上帝?”
我说:“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敌人呢。”
王水生笑道:“我敌人已经够多了,再说他就算我的敌人我也可以赞同他的一部分观点,比如说,星期日。”
“那你休息吧,我也要睡一会了。”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快10点了,小慧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好好睡过觉,我闭上眼,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然后被一个电话吵醒,睁眼一看天已经大黑了,外面也不知哪个工地在施工,杂音叫得人心神不宁,给我打电话那人大声说:“是何安忆吗?我是易首长派来接你的。”
我堵着一只耳朵叫道:“我怎么找你?”
那人也大声说:“我在你们家楼顶上呢!”
我挂了电话,走到6楼顺着天梯爬上楼顶一看,不禁啼笑皆非,只见一见双人座直升机正在楼顶盘旋,巨大的轰鸣声就是他搞出来的。
驾驶员见我上来了,使劲冲我招手,扯着嗓子喊:“跳上来,时间紧急,我就没熄火。”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副驾驶的仓门,我哭笑不得,一个箭步跳上去,不满道:“你怎么停这了?”
“楼下停不下啊!”
“……快走吧,一会让人拿弹弓把咱俩打下来!”
我再一看表,凌晨1点了,当附近的居民听见动静披上衣服出来看时我们早已经升上天空,我嘱咐驾驶员:“下次可不能这么干了啊,你这多扰民啊?”
驾驶员笑道:“我们首长说了,没有下次。”
话说这直升飞机我还是第一次坐,不禁抠抠这摸摸那,驾驶员不停地用电台说着什么,然后他大声跟我说:“戴上你的耳机,我们首长要跟你说话。”
我忙把耳机扣在脑袋上,只听易平笑道:“感觉怎么样?”
我说:“有点晕。”
老易笑道:“多坐几次就好了。”
“你废话少说吧,没机会啦,有什么事找我?”
“两个小时后,你将到达哨所,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直接联系我。”
“知道啦!”
易平凝重道:“可是我想到一个问题,这一来一回泰伟就已经丢了一天时间,你把他救回来以后怎么跟他解释?”
我想了想,不得其所,只能道:“先救人吧。”
老易叹了一声道:“本来是一个个人二等功,被你这么一搞恐怕功劳没有,他还得受处分了。”
我大声道:“功劳可以再立,没了胳膊就什么也干不成了。”
老易也笑了:“去干吧小子,我会记住你的。”
我大声说:“您最好还是别记住我了!”
……
两小时后,西北某哨所上空,驾驶员跟我说:“马上到了。”
我往下看了看,见一片荒凉的山冈上只有两排白杨树和一长溜军绿色的平房,驾驶员把飞机慢慢落下,停稳之后,他把某几个灯按灭,道:“到了。”
我下意识地掏钱包道:“哦,师傅多少钱啊?”
驾驶员纳闷地看着我,我忙意识到失口了——坐出租车坐惯了,还以为他打表来的……
我跳到地上,直升机离开,从那排小房子里走出几个大兵,他们穿着迷彩,斜挎着95自动步枪,头上是迷彩盔,匕首挂在胸前,说实话在这么荒凉的冈上看见装备如此精良的军人感觉有点不伦不类。
为首的一个高个子军人过来一把拉住我道:“你就是首长说的那个医生吗?”
我纳闷道:“医生?”
“是啊,首长说给我们派来一个很好的医生。”
“你们首长这么说?”
高个子点头。
“那……我就是医生吧。”我没想到易平给我安了个新头衔。
高个子使劲攥着我的手,急切道:“请你一定治好我们队长,他是一个军人,没了胳膊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使劲抽出手来,问:“你们队长现在在哪呢?”
高个子一指后面的一间房子,只见里面有人影匆匆在闪,门口的垃圾堆里全是用过的药品包装,看来这就是易平说的兄弟军区的专家组,胳膊被电流击掉,说起来只是很严重的外伤,张泰伟现在危险期已经过去,其实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
高个子一步不舍地跟着我,一个劲问:“大夫,你说我们队长的胳膊还有救吗?”
我看了他一眼道:“有,包在我身上了。”真正的医生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可我又不是医生……
其他的几个战士一看就知道跟张泰伟感情很深,但听我这么说也都怀疑地看着我,高个子几乎是推着我走,道:“先去看看我们队长吧。”
我停在原地道:“先等一等。”
高个子跺脚道:“还等什么啊?”
“我问你,你们这没来过别人吗?”
“这地方谁来啊?”
我很纳闷,阿破小慧他们是白天就出发的,现在居然还没到,我蹲下来,点上一根烟,给小慧打电话,刚响两声小慧就接起,直接说:“我们马上到了。”
我问:“你们怎么过来?”因为我发现这地方穷山恶水,周围全是山脉,肯定是不通车的。
小慧道:“张泰伟的一个战士跟当地军区借了辆车来接我们的。”
“谢晴怎么样?”
“一路上都在哭,现在刚睡着。”
我点了点头,然后为难道:“小慧,咱们这回这事有点不好办,按张泰伟的首长说,他还在执行任务,我去救他回来,那么其中的整整24小时就从他生命里消失了,我该怎么解释?”
“以前你怎么解释的?”
“……以前不用我解释。”
小慧想了想道:“这回也不用你解释——反正人是一定要救的,这些都是次要的,没人会怀疑到你的。”
我想了想也是,就挂了电话又给易平打,我跟他说:“把你的专家组撤了吧。”
我背对着房子,不一会就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几个专家都走了,一个战士急道:“他们走了我们队长怎么办?”
我白了他一眼道:“不是有我呢吗?”
“那你快去看看他呀!”
我摆手道:“不要急,等我抽完这根烟。”
那战士见我先是打电话聊天,然后又把专家组撤走,现在居然还慢悠悠地不着调,终于急了,大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医生?”
我心说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
我笑嘻嘻地说:“放心,我说包在我身上就包在我身上,我要是治不好你老大的胳膊你把我膀子卸下来装在他身上。”
高个子冷冷道:“鸡膀子能装在鹰身上吗?”
我微微一笑,也不生气,他们虽然怒气冲冲,可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不进去看张泰伟一是我现在不能见他,还因为我在等小慧他们来了商量一下,更重要的是:开车接他们来的那个战士我也必须见一面,根据三大法则,只有我见过的人才不会被一同带回去,我可不想在干活的时候再跑出个人来节外生枝。
我抬头看着高个子道:“出事的晚上你们都在场吗?”
“都在。”
“嗯,除了你们还有谁?”
“还有这个哨所的5名战士,怎么了?”
我说:“去把他们找来。”
高个子忍不住问:“这跟医治我们队长有关系吗?”
“关系很大!”
高个子一点头,两个战士去喊人,不一会5个穿普通军装的士兵也都出来了,我抬头问:“被张队长救了的是哪个?”
一个哭得眼睛通红的小战士出列道:“是我,我请求部队处分我!”
我笑道:“处分什么你又没错,别担心,没事的。”
高个子急道:“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还不动手啊?”
我指了指临时的病房道:“那里还有别人吗?”
高个子道:“还有一个我们的战友在护理队长。”
“你去把他换出来。”
高个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去了。
我看着面前十几名战士笑道:“这么说人全了?那就好,请大家放心,最多再有半个小时你们的队长就会恢复健康……”
一个战士见我嬉皮笑脸的,愤怒道:“你要是说大话我一定把你膀子掰下来!”
我笑道:“好啊,但愿你记住这句话。”
这时一辆越野吉普顺着弯曲的山道开了上来,等车停下,一个穿迷彩服的战士面色沉重地下了车,跟战友们说:“嫂子来了……”
车门一开,阿破率先跳下来,无双搂着谢晴的肩膀缓缓下车,战士们一起肃立,敬礼,谢晴想勉强笑一下,可最后还是哇一声哭了出来,她紧跑两步冲进病房,无双赶紧陪着进去,然后谢晴的哭声戛然而止,我们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跟过去,刚到门外就听里面有一个浑厚的男声平静道:“你怎么来了?”
阿破悚然道:“好硬的汉子,胳膊掉了刚一天就醒了。”
就听谢晴忽然柔情款款道:“泰伟,我是来跟你完婚的。”
张泰伟道:“完什么婚,我们订婚了吗?”
谢晴撒娇道:“我不管,我就要!”听口气和熟练程度平时大概经常这么耍赖。只不过声音还有点发涩。
听得出张泰伟是在微笑,他说:“小晴,你走吧。”
谢晴惊恐道:“你让我去哪?”
张泰伟道:“该去哪去哪,重找个男朋友好好过日子,幸好我们交往还不深……”
谢晴顿时哭叫道:“放屁,还不深吗,你敢拍着良心再说一遍吗?”
无双和高个子叹着气出来了,要光听对白,很简单是负心男要抛弃多情女,但是此时此刻却听得人心酸。
只听张泰伟道:“我们认识也才不过一年,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其实我早就觉得我们是不太合适的……”
谢晴大喝道:“你撒谎!”
张泰伟无奈地笑道:“你每次都不让人把话说完,那我也不整虚头巴脑的了,我成了这样,你不嫌弃我吗?”
谢晴反问:“我给人跳舞,别人都劝你把我踢了的时候你嫌弃我了吗?”
张泰伟沉默了一会,淡淡道:“那咱们就算两不相欠吧,你走吧。”
谢晴暴跳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赶我,今天姑奶奶非和你结婚不可!”
张泰伟也喝道:“你缠着我干什么?我又没睡过你!”
我和阿破意外道:“居然?”小慧狠狠踹了我们俩一人一脚。
谢晴大哭道:“张泰伟,你是不是男人,呜……”
无双急忙冲进去拉住谢晴道:“姐,他还受着伤呢,先让他休息吧。”谢晴一愣,呜咽着问:“你还疼吗?”
张泰伟长叹一声道:“不用你管!”
我也叹了口气道:“哎,狗血情节上演完毕,我也该干活了。”
这时无双把谢晴拉了出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冷丁道:“晴姐,把你钱包给我。”
谢晴几乎是无意识地一边哭一边把钱包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各种卡都带齐了,还有一大叠钱,看来她想的周全,预备万一要用钱,所以把全部家当都带来了。
我随便抽了几张道:“既然是自己人,我给你打一狠折。”
小慧鄙夷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犯财迷呢。”
我笑道:“这不是财迷,是对自己专业技术的尊重。”我听大排挡胖老板说,过年回丈母娘家,只要是他动手做饭,都得收一个小红包呢,还有野史上记的一个小故事,说一个刽子手的儿子犯了法,他杀他儿子还不忘收彩头,这就叫术业有专攻,行有行规,六亲不认,贼不走空……
我拍了拍病房的门道:“泰伟哥,咱们走吧!”
张泰伟忍着疼道:“去哪?你是谁?”
“我给你安对儿新膀子。”
我看了看门口一群对我怒目而视的战士笑道:“兄弟们,一会见!”
我搓了搓手掌,一发力,时间像只无辜的兔子一样被我撵了回去,我的身边也从一大群人成了空落落的了,光阴交替,从晚上到白天,再从白天又到了晚上,直到我眼前蓦的出现一个人后,我止住了时间,往岗台附近,一个全副武装的军官正背对着我向岗台走去,他小声嘀咕道:“这的战士太不象话了,站岗时间人都没了。”
我在他身后大喝一声:“站住!”
他猛然回头,已经拔枪在手,警惕道:“谁?”
我高举双手表示没有敌意,然后跟他说:“你最好离那个岗台远点。”
我发现张泰伟是个并不太英俊的男人,但是棱角分明刚毅毕现,他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粗壮的小臂,给人一种很随意但是很自信的感觉。他见我没有武器,收起枪,客气又不失防备地说:“你是什么人?”
我举着手道:“我是谢晴的弟弟。”
“是吗?”张泰伟看似放松警惕地走到我身边,在我的衣服上拍了两下看有没有藏武器,忽然说:“无双的照片我见过——比你帅!”
我吃了一惊,张泰伟的拳头已经到了我的面门,就在这时,天上刺拉拉一亮,一道闪电无声地划过,近得几乎贴面而来,张泰伟的拳头没有打上我的脸,我也没来得及止住时间自保,这道闪电却太亮,太近,把我们同时惊住,天地之间的威力远不是人和妖可以想象的!
等我们再回过神来,我注意到岗台上已经耷拉了一条被闪电劈断的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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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情节还是删了7成的戏份,原来的大纲相当复杂,为的是更快的进入到主题,咱们易将军和谢姐夫以后还有用呢
还有,这一情节向《今生,欠你一个拥抱》里的原型致敬,世事无常,我们也许都会有这样想的时候:如果我能让时间倒回去该多好?
最后,月票也不知道该不该求了,据说月底有双倍耶……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十一章 我赚钱啦赚钱啦
林子文走了以后我说:“你们说他以后还会回来吗?”
小慧道:“我看会,他这样的偏执狂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
阿破道:“我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当初是谁想的馊主意啊?”
小慧瞪他一眼道:“是我!”
阿破急忙改口道:“其实那小子也挺有意思的,我就当没事健身了。”
晚上我们回家的时候,阿破第一个进单元门,他身子刚探进去,忽然从房顶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下一个人,手里一把明晃晃的日本肋差光芒一闪,就已插入阿破的头盖骨,杀手再一使劲,整把刀都深深刺进了他的身体,贯穿了脖子和胸腔……
阿破还没来得及反应,杀手已经一个漂亮的翻身从我们身边蹿过,他立在楼道口,静静地观察着阿破的状况。
阿破被那么大一把刀插在脑袋里,脖子也转不过弯,只好像牵线木偶僵硬地摆过身子,一看外面那人,有几分不耐烦又有几分愤怒道:“我靠又是你,你不是说你今天不来了吗?”
林子文淡淡道:“兵不厌诈,我既然要杀你,当然不能给你有准备!”
阿破无奈道:“我不准备就是了,可你这冷不丁地吓着别人怎么办?杀错人怎么办,刚才多险呐?”
林子文自信道:“我从15岁入道,至今还没有误伤过一个人。”
阿破伸手到头顶去拔刀,但是手又不够长,只拔出一半,我忙上前帮忙,就在这时,孟大妈从我们单元门前经过,她见阿破脑袋上顶着把明晃晃的刀,还有一半没在脑子里看不见,不禁一惊一咋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忙赔笑道:“我们闹着玩呢!”说着我抓住刀柄在阿破头上一插一拔的,“看,弹簧的。”
孟大妈这才笑道:“都这么大人了,还跟孩子一样。”
老太太走后,我把刀拔出来,看了一眼林子文道:“想点别的办法吧,舞刀弄棒从来解决不了问题,或者再考虑一下我的那个建议。”
林子文微微冲我们鞠了一躬,客气道:“打扰了,我会再来的。”
我们也不再理他,径直回家,阿破开门的时候我才发现忘了把手里的刀还给林子文了,我试了试锋利度道:“哟,挺快的。”
无双道:“留着切菜吧。”
小慧皱眉道:“恶心死了,全是脑浆子。”
阿破道:“你洗洗再用。”
……
晚上,电视里表演魔术,一个外国小伙子把个比基尼美女塞进一个箱子里,然后像疯了一样往里面插刀,音乐停止以后又开始拔,最后把安然无恙的比基尼女郎拽出来四处亮相,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我们均感无聊,阿破打着哈欠道:“这个我来合适,都不用道具。”
王水生笑道:“你的恢复能力真的比我强很多。”
我看了一半去厨房洗了几个苹果,再出来就见阿破额头上塌了一大片,忙道:“阿破,你怎么了?”
阿破检查着自己身上道:“怎么了?”
“头上!”
阿破摸着瘪塌的额头,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啊。”
我在家里四处看了看,最后在窗户的玻璃上发现了一个小洞,无双道:“是狙击手!”
我跑上阳台往对面的楼顶一看,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趴在那里,身前摆着一架带瞄准镜的枪,我冲那边招招手,林子文从楼顶上爬起来,打手势询问我屋里的情况,我一耸肩表示他又失败了,林子文一言不发地收起枪,临走冲我落寞地挥了挥手。
我回到屋里,阿破已经把脑袋恢复了原样,小慧洗完澡出来见玻璃上又多了个洞,把梳子往桌子上一扔道:“烦死了,又得换玻璃。”
阿破幸灾乐祸道:“这可都是你们自己作的。”
一直坐在阿破身边的王水生胆战心惊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刚才要打着我怎么办?”
小慧道:“还有,阿忆,如果阿破是你的保护对象,那么刚才你已经失败了。”
我挠头道:“把这茬给忘了。”
小慧又道:“叶卡捷琳娜公主可不是阿破,能给你失误的机会。”
无双道:“你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练一下手,从现在开始,你就把阿破当叶卡捷琳娜公主一样保护。”
我点头道:“好主意。”
阿破道:“老大,挂点彩吧,以后我每被‘谋杀’一次,你输我50块钱。”
我笑道:“好。”
夜里睡到两三点的时候外面似乎起风了,它穿堂而过,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先去外面逛了一圈,然后买了一堆油条回来,无双和小慧各自出了卧室,我们一堆人在客厅吃早点,王水生把脸刮得鸡蛋一样,拎起一根油条看了看问我:“这不是巷口第三家买的啊?”
“不是,怎么了?”
“以后买那家的,其它地方都炸得不地道,但是豆浆一定得买刘记的。”
无双笑道:“你丫快成精了。”
我看了看阿破的房门道:“这货怎么还不起?平时一买回吃的来比狗还灵呢。”我喊了两声不见阿破答应,走过去推开他房门,只见阿破把被子盖住脑袋,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我上去一把揭开:“快起来吃早点……”话没说完我惊得后退了一步——阿破的脸上,糊了厚厚的一层麻纸,那些纸看来是先前被浸透了水,现在干了,在他脸上形成了一个轮廓,像个面具一样。
阿破的身体异于常人地挺着,一摸手,似乎已经没什么温度了,我吃惊地在他手上拍了一把,阿破像刚从梦魇里醒来一样猛的坐起,那个面具依旧扣在他的脸上,他似乎想要说话却又被堵着嘴,眼睛也看不见,抓狂地手舞足蹈起来,我失笑地把那个纸面具拿下来,阿破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了我手里的东西一眼,愤愤道:“我说怎么做梦憋的慌呢,谁给我糊上的?”
我拿着那个面具来到客厅,把它扔在桌子上,小慧看了一眼道:“看来那个林子文昨天晚上来过了。”
王水生捡起麻纸面具看了看道:“窒息死亡法,这是跟晚清的捕快学的。”
阿破走出卧室冲我伸着手道:“老大,给钱!”
我茫然道:“给什么钱?”
“50块,我又‘死’一次了。”
我这才想起昨天打赌的事来,一边掏钱一边叹道:“不用多,他每天‘杀’你一次我一个月工资都不够赔的。”
小慧道:“你这样不行啊阿忆,能抓住子弹是你的强项,可是你还得知道什么时候需要你去抓子弹,就拿林子文的这几次行动来说,如果阿破是你的保护对象,你能挽救他几次?”
我想了想道:“在超市那几次都可以,单元门口那次我加把劲也可以救他下来,唯一毫无知觉的一次是林子文用狙击枪那次,昨天夜里我感觉到有波动,但是没去管。”
小慧总结道:“也就是说你、杀手、被保护对象同在一个相对较近的距离时你完全可以胜任保镖工作。那如果把杀手放在远程呢?”
我说:“假如我离阿破够近,也没问题,你也知道我对危险有种天生的感应。”
小慧点头道:“所以只有杀手的子弹对你也构成威胁时你才能发现,但离你有相对安全的距离时你也就感觉不到了——说到头,一切都是靠你的自然感应和自保意识。”
我点头道:“是这样的。”
“所以——”小慧说:“要保护好一个人,你就要离他尽量近些,并且相信你的感觉。”
我拍了阿破一把道:“听见没,以后离我近点,要不不给钱。”
阿破大声道:“拜托,是你保护我好不好?要是这样的话美国总统为了安全每天跟着保镖还什么都不用干了!”
我踹他一脚道:“你哪长得像总统?”
……
中午,林子文又背着他那个小包来到我办公室门口,依旧没进来,先在门上敲了敲。
这时我正戴了一副劣质的墨镜边看保镖守则边想象自己在执行任务时候的样子,听见敲门声一抬头见是他,还没等我说话,林子文微微一笑道:“我是来领我的报酬的。”
我莫名其妙道:“领什么报酬,要你杀的人你杀了吗?”
林子文自信道:“我想是这样的。”他的脸上又洋溢起我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种平静和胸有成竹。
就在这时,阿破一步跨进我的办公室,大声道:“老大,吃饭去!”他看看身边的林子文,笑道,“咦,每天都是这个点儿,你又来蹭饭来啦?”
林子文一见阿破顿时呆若木鸡,仿佛寒冬里被两车皮的冰渣子从头倾泻,他愣了足有三十秒,带了哭腔喊了一声:“昨天我是看你断了气才走的!”
阿破笑嘻嘻道:“断了气和死了是两码事,我不用喘气照样能活到你孙子也老态龙钟那天。”
林子文像个庄稼被蚂蚱啃光的农民一样蹲在地上,无助、费解、绝望,用粗糙的大手揉脸……
我小心道:“要不……先吃饭吧?”
阿破率先往出走,一边道:“吃饭吃饭,有的人活着就是为了吃饭,我就是那种人。”
这时林子文的眼神里忽然露出最后一丝凶狠,他蹲在那里,忽然一甩手,从他的掌心里飞出一条又韧又细的丝线来,别看细,可质地极沉,这条线像被风吹动的蛛丝一样飘到了阿破的胸前,阿破还全然无知,乐呵呵地往前走着。林子文猛的往回一拽,那股丝迅速收拢,准确地套在了阿破的脖子上,林子文再一拉,那条丝就像刀刃一样切进了阿破的脖子,直到此时我才明白林子文到底想干什么,为了保住今天的第二个50块,我急忙让时间变慢,顺手抄起桌上的剪子就扑了上去,这时候这股丝已经勒进了阿破脖子的一多半,我来到他和林子文之间,一剪子下去铰断了细钢丝。
外面,刚下班下学的王府大街街坊们都在和阿破亲热地打着招呼:“阿破,吃饭去呀?”
阿破笑着回应“是啊是啊。”他忽然觉得说话有点走风,一摸脖子都松了,再低头一看胸前的钢丝就什么都明白了,阿破二话不说地回身冲我一伸手:“老大,给钱!”
我勉强笑道:“给什么钱,我不是已经救了你了吗?”
阿破来回扭着脑袋,露出前半截脖子上粗粗的气管和血管:“这也算救了?给钱!”
我赶紧踢上门,骂道:“你不怕人看见啊?”
阿破指着林子文道:“这不都他弄的吗,话说回来幸亏你也不慢,要不然我在街上走着走着脑袋掉了还不把人吓死?”
这会林子文已经由蹲变成盘腿坐在地上了,表情也从一个被啃光了庄稼的老农变成了庄稼……
我严肃地看了他一眼道:“林子文,起来!”
林子文机械地站起来,茫然道:“什么事?”
我跟阿破说:“你先去吃饭吧,给我们带回来一份。”
阿破走后我给林子文让了座,他现在已经完全没了自主意识,只会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拍了拍桌子道:“既然已经这样了,我的建议你总该考虑考虑了吧?你看,你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杀手,我们信任你,也不想故意为难你,现在只要你一句话:答应放弃刺杀那个叶卡捷琳娜公主,我也就当从没给你下过单,那个人你也就不用杀了——你也看见了,那根本就不是个物件,怎么样?”
林子文忽然回了神,异常坚决道:“不行!现在已经不是我和那个什么公主的事,而是我跟他的事了!”
我无奈地了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好象也早知道他会这么说,通过红夜女我就能预测到这个结果,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不变态的人是一样的,变态的人却各有各的变态……
我只好道:“既然你已经表态了,那我也不勉强你,但作为雇主和当事人,我要对你提几点要求。”
“什么?”
“首先,你在刺杀过程中不能误伤到别人。”
“不用你说,这是我的底线。”
“第二,你不能再像刚才那样不顾影响地行动,就是说你不许吓到无辜的人。”
“这……我以后会注意。”
“第三,在此过程中毁坏的一切物品都得你来负责包赔或维修。”
林子文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这有什么,从我报酬里扣就是了。”
“那好。”我说:“昨天你打坏了超市里的货物共计3元,客厅双层玻璃一扇共计50元——你现在理赔总额是53元。”
林子文:“行……”
我振振有辞道:“可是,你的报酬是在你能杀死目标人的前提下才有的,如果你永远也杀不死他,这笔钱就不存在,所以——你最好还是现付。”
林子文涨红了脸道:“你!”但是他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掏出53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我把钱收进钱包,心想不错,除了输给阿破的,还赚了3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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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求个月票.话说今天又牵扯到了很多高等数学问题哈,一会阿破回来还得跟小何要第2次那50块,其实他没赚着钱......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十三章 叶卡捷琳娜
我们吃完饭刚出小排挡的门,孟大妈领着老李走过来,指着林子文道:“就是就是他。”
林子文茫然道:“怎么了?”
老李一把抓住林子文的手使劲摇着道:“感谢啊!”
孟大妈在一边道:“林大夫,你开的药真灵,老李头家老二喝完一下午就见效了。”
林子文勉强笑道:“没什么,就是很普通的偏方。”
老李拉着他的手不放,殷切道:“林大夫啊,我最近老失眠,你看能给开点什么药不?”
林子文道:“多吃点养气的,平时别老操心……”
这时一帮老头老太太围过来,东一句西一句道:“林大夫,我牙疼好长时间了,您有时间给瞅瞅?”“林大夫,我儿媳妇生完孩子不下奶,该吃点什么啊?”“林大夫,鸡眼能治吗?”……
林子文抓狂道:“我真不是大夫。”
我在一边幸灾乐祸道:“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林大夫已经决定在咱们王府大街住下了,大家有事可以随时找他。”
众人欢欣鼓舞道:“这下好了,以后咱街也有医生了。”说着簇拥着林子文远远地去了,林子文愕然回头,朝我投来幽怨的一瞥……
我嘿嘿笑道:“该!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众人都汗了一个,王水生悠悠道:“阿忆作为你们的老大,行事果然很成熟……”
……
晚上我一个人穿上张泰伟给我拿来的西服,戴上墨镜,把无线电耳麦挂在脖子里,手拿着一根香蕉对着镜子摆出各种造型,一边还哼哼着007里的配乐。
小慧笑道:“国家找你去是当保镖不是当间谍。”
阿破在我混身上下摸着道:“枪呢?没给配枪?”
我打开他快要摸到不该摸地方的手,说:“无双他姐夫说我用不着。”
小慧道:“我看也用不着,保镖应该是世界上用枪最少的职业。”
我问:“怎么说?”
小慧道:“保镖这个职业,总结起来其实就为了干一个活,那就是挡子弹,拔出枪到处乱射那是蹩脚电影里才会有的场景。因为就几率来讲,杀手第一枪就命中目标其实不大或者说不足以致命,而保镖要做的就是不给杀手命中第二枪的机会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目标,林肯、肯尼迪、拉宾都是被连开几枪才丧命的,当然,最优秀的保镖更善于观察环境和依靠直觉,能在杀手行动前做出措施。他们到底在无形中消弭了多少刺杀事件那就谁也无法得知了。总之保镖就是一个以牺牲自己保全别人的职业。”
我郁闷道:“书上不是这么写的呀。”
无双道:“书上那么写谁还当保镖?”
阿破道:“也可能书上就是那么写的,无双他姐夫给你删了。”
无双哼了一声道:“张泰伟不是那样的人,再说阿忆干这个事情又不会出危险。”
阿破道:“看看,现在就帮着他们家人说话了,老大,明天带我一起去吧。”
我笑道:“要是平时你不说也得带着你,可是现在你屁股后面跟了那么位瘟神,我还怕殃及池鱼呢。”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例那样买回早点来,喊他们起床,刚吃完电话就响了,一看正是张泰伟给我留的军方的联系电话,我穿起西装,戴上墨镜,酷酷地冲他们一挥手:“走了,你们的老大给人挡子弹去了。”
无双道:“你走几天啊?”
我头也不回道:“多则5天少则3日。”
王水生道:“你走了我能睡你的床吗?”
我回头:“绝对不行!”
小慧笑道:“一切多加小心,有事就打电话招呼我们。”
我再次酷酷地打个响指,一回头,差点撞门上……
下了楼,来接我的是张泰伟手下的高个子,我坐他旁边的副驾驶上,他冲我笑了笑道:“正式感谢一下你救了我们队长的事,上次实在是不方便说。”
我哼哼道:“我记得你还说鸡膀子拆下来有安不在老鹰身上。”
高个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边开车边冲我伸出手来:“他们都叫我老高。”
我跟他握了一下道:“叫我阿忆就行——你还是好好开车吧。”
我们的车一路赶往机场,快到的时候老高车里的报话器接连响起来,不断有人跟他或跟别人汇报附近情况,老高接完一个汇报跟我说:“都是便衣。”
离机场还有老远一段距离的时候,路两边就已经可以看到武警的车和全副武装的武警,闪着耀眼的警灯,凭着老高车上部队的牌照我们才得以一路畅通。
我不禁道:“这也太小心了吧?”
老高苦笑道:“没办法,叶卡捷琳娜公主身份特殊,以前来咱国的有阿拉伯世界和非洲的某些国王,英国的女王,可是公主还真是第一次接待,上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规格了,只能先从保障她安全做起,话说我们这位公主仇人好象不少。”
老高把车停好,领着我见到了已经在机场贵宾室等候的张泰伟,本来已经颇为舒适的贵宾室又经过了一番精心的装饰,张泰伟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但见了我之后暂时拒听一切电话,他看了看表道:“飞机9点40到,公主会在这里稍适休息,和省里的领导会完面后我介绍你们认识,有事你就直接和我或者老高联系就行。”
我点头。
张泰伟又道:“从机场出去,先去丽都宾馆,晚上有一个酒宴,然后你就全陪她身边,直到她离开中国!”
我只好说:“好。”我见他有点紧张,笑着安慰他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保证各种型号的子弹都伤不着她。”
张泰伟道:“你需要多近的距离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我说:“最好是3米以内,2米更好。”
张泰伟点点头:“一会我安排。”
说完他又忙去了,最让他费脑子的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刺客,而是蜂拥而来的记者,这些人打不得骂不得,难缠似鬼,很容易造成混乱。
我一个人在贵宾室里待着,闲极无聊,想抽根烟,一摸兜,烟和火机都没拿,出去问了几个战士,都不抽烟,我一看表才9点半,心想公主来了又是搞欢迎仪式又是会见领导的怎么也得10点以后才顾得上见我,于是溜达到机场超市打算买一盒,结果意外地发现我连钱包也没带,现在我除了这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可谓不名一文。
这要是在火车站,钻进吸烟室随便跟人搭个伙就成,可是这里是机场,几乎没有可以吸烟的死角,而且这里的人都衣冠楚楚板着个脸,你都不好意思上前搭讪。大家知道,抽烟的人越是没烟越想抽,我急得抓耳挠腮,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灰的清洁工大爷从我身边走过,抓垃圾筒的手上指甲焦黄,一看就是个老烟鬼,我狠了狠心叫道:“大爷。”
老头一愣神道:“叫我吗?”
我不好意思道:“有烟吗?”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一语不发地掏出盒红梅递给我,我本打算抽一根走的,谁知大爷说:“这不让抽烟。”
我叹了口气道:“算了。”
大爷面无表情地说:“你去那边厕所窗户前抽吧,我就当没看见。”
我随他来到窗户边,他递给我一支烟,帮我打着,看着我说:“怎么,做生意不顺心啦?”
我:“呃……没有。”
大爷道:“别骗我啦,我观察你半天了,连包烟也买不起了还死要面子穿名牌,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过小伙子别灰心,你还年轻,一切皆有可能,抽完这根烟好好干!你会东山再起的。”大爷开导了我半天,把那半盒红梅塞在我手里道,“这个送你了。”说着干活去了。
我目送着这位信奉李宁的大爷远去,心想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这时我电话声大作——这东西倒还在身上,那是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保镖肯定用得着,钱包就没那么上心了,我天天在王府大街待着,带不带那玩意根本没区别。
我接起电话,张泰伟大喝道:“何安忆你跑哪去了?”
我不满道:“你喊什么呀,我出来捞根烟抽。”
“为什么不戴耳机?”
我摸了摸兜里的耳机道:“又用不上。”
张泰伟急道:“快点回来,公主等着见你呢。”
我看了一表还不到10点,心说这位公主还真是够快的,机场大厅人太多,我不方便动歪脑子,放慢时间以后虽然我跑起来没人能看得见,但好端端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消失在空气里总不太好吧?
我满头大汗地跑到贵宾休息室门口,张泰伟正焦急地等在那里,他埋怨地看了我一眼,也顾不上说什么,带着我走了进去。
在贵宾室的沙发上,一个满头栗色头发的年轻女子正优雅地端坐在那里,她听门口有人声,微微转头,正好跟刚进门的我来了个对视,我只觉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从胸腔、到气管、再到脑门,三点一线像手枪里的击针一样做了一个往复运动,那傻样就像一条蚯蚓被瞬间抽走了粘稠体,只剩一个空壳……
她太美了!请恕我无法用文字描述她的模样,我只能坦白:像我这样一个玩世不恭,实力怎么也算妖族前三的强大妖怪被这个人类只一看就看抽了。
当时我脑子非常混乱,就像近距离看到极光那样,晕眩又茫然,莫名其妙地感到幸福和失落,如果这时候让我离开她这辈子也不再相见,我肯定照样永远忘不了那一头栗色的长发,和那双像黑葡萄一样的眸子,那双眸子,慵懒得不想掩饰任何东西,但是照样美丽。
我晕晕乎乎地看着沙发上的女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照片上那个叶卡捷琳娜公主,照片里的人的确是个十足的美女,但显然不及我面前这人的十分之一,美女和绝世佳人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反正我要是杀手,绝不会把这两个人混淆。想到这里,我甚至忽然想到:照片是故意拍得失去水准的,为的是从侧面保护公主?
张泰伟暗中踢了我一脚,用很官方的口气道:“安忆,来见过叶卡捷琳娜公主,公主在华期间,你将有幸成为她的扈从。”
我很自然地回过神来——有些人的美就是这样,虽然惊艳但不锋利,没有恶意的杀伤力,公主就是这样。
我先是伸出手想过去跟她握,想想不合适,又想来个王水生那样的欧洲宫廷礼,可又觉得不伦不类,最后只好尴尬地冲她招招手道:“你好。”
叶卡捷琳娜玩味地看着我,不说话。虽然她有一个标准的亚洲鹅蛋脸,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外国人,她的眉毛很长,偏粗,但是根本影响不到她的美貌,尤其是见过她之后,就算再挑剔的美学家也会认为不长成这样才是败笔,我现在终于有点明白她“世界公主”称号的由来了——除了极个别的以肥为美以唇裂为美的偏僻部落,叶卡捷琳娜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美人,高贵的公主。
可是面对美女的沉默我有点受不了了,我用正常的声调问张泰伟:“翻译呢?她怎么没带翻译呀?”我这会才发现这个关键性的问题,这大美妞好象还是第一次来中国,我估计她甚至听不懂“你好”的意思。不等张泰伟说什么,我急道:“我靠,你不会想让我拿英语跟她交流吧,我除了‘一可死抠死蜜(Excuseme)’什么也不会啊!”
张泰伟看了一眼公主,解释道:“其实……”
我打断他道:“其实什么其实,别告诉我你事先没想到我不会说英语,我是有大专文凭,可大专文凭不需要英语四级!”
这时,叶卡捷琳娜淡淡地开口了:“其实,我会说汉语。”
我吓了一跳,一个箭步蹦出老远,意外道:“我……”好在我急中生智把那个“靠”字硬是咽回去了,真没想到啊,在这又碰上一个王水生。
叶卡捷琳娜讥诮地看着我,殊乏诚意地说:“很高兴认识你,何安忆,以后要辛苦你了。”说的虽然不如王水生那么字正腔圆,但也非常流利。
我悻悻道:“别客气,这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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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十四章 鲜花铺道
张泰伟见我们见过了面,很正式地说:“两位已经认识了,我希望你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起信任。”他转向叶卡捷琳娜道,“公主,这是我们中国政府能为您请来的最好的保镖,希望您的中国之行愉快充实。”
叶卡捷琳娜微笑道:“会的,谢谢。”
张泰伟敬了一个礼,临出门的时候拉了我一下。
我跟着他来到门外,张泰伟很直接地问我:“漂亮吧?”
我感慨道:“漂亮!”
张泰伟微笑道:“据说以前有一个杀手费尽千辛万苦混到了公主的身边,可是当他一见公主真人的时候就再也下不去手了,直到警察把他带走的时候他还在痛哭流涕。”
“……有那么夸张吗,那人心脏病犯了吧?”
张泰伟微微一笑,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把道:“不管怎么说,这下你不会抱怨我们给你的这个任务了吧,说实话我很嫉妒你,要是没有你本来应该由我来干这个活。”
我面无表情地说:“你的话我会如实转达无双他姐的。”
张泰伟呵呵一笑,最后郑重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要贴身保护公主,一会去宾馆的路上你要和她坐一辆车。”
我点头:“知道了。”
张泰伟带着门口站岗的两个战士走了,我刚要再进去,旁边的屋子里忽然走出5个彪形大汉来,其中4个是一色的欧洲人模样,领头的居然是一个还裹着头的阿拉伯老人,年纪大约有50多,有部圈脸的白胡子,眼睛深蓝,同样是膀大腰圆。
我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这个老人忽然噌的一下挡在我身前,双手拦在胸前,冷淡而客气地阻止我入内,我大声道:“我是公主的保镖!”
他示意我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依旧挡在门前,我既然是保镖,也就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谁知老家伙身体非常结实,而且手上力道很大,只一挥就把我弹开了,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四个大个子都把手伸进了衣服里,我心说坏了,难道杀手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我也捏住了裤兜里的小锄头柄……
这时门一开,叶卡捷琳娜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示意我们都进去。她又坐在沙发上,很随便地跟我说:“给你介绍一下,他们都是我的侍卫,戈什叔叔是他们的队长。”说着一指那个阿拉伯老人。果然是王权至上的国家,我还是第一次在现代社会又听到侍卫这个词,而且4个猛男一听到公主在介绍自己,都谦卑地低下了头。
老人仍然戒备地看着我,叶卡捷琳娜又用外语跟他介绍了我,戈什上下打量着我,说了一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话,他身后的四个侍卫都笑了起来,我茫然地问叶卡捷琳娜:“他说什么?”
叶卡捷琳娜道:“他说你们东方人全是娘娘腔,连保镖都这么秀气。”
我看看自己,又比比他们,遗憾地发现人家是有资格这么说我的,我身高略微不到1米80,在中国不算低,但对方5个人平均身高都在1米95以上,而且横向面积庞大,不得不承认,别说挡子弹,这5个人站在一起恐怕连导弹都防得住……
我不服气道:“尿泡虽大无斤两,秤砣虽小压千斤——你告诉他。”面对番邦蛮国咱也不用客气,四大名著里的名言不是让你自相残杀用的!
叶卡捷琳娜道:“你这句太复杂,不予翻译。”
我:“……”
戈什又说了句什么,这回我听出来了,他说的是英语,但是带着浓浓的阿拉伯语味道,咱们电视上看拉登又出什么示威视频,就是这个味,但至于他说什么,我还是没听懂……
叶卡捷琳娜转头对我说:“戈什队长说你像只猴子。”
我气愤道:“那总比还没进化的猿人好。”
叶卡捷琳娜道:“我只能帮你告诉他猴子有猴子的灵巧。”
戈什听了她的话,面带讥笑地还了一句,叶卡捷琳娜适时地转达给我:“他说灵巧有个屁用,能抓得住子弹吗?”
我不明白人类为什么总拿抓子弹来说事,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他们总是抱着嘲讽和排斥的态度,就不能谦虚点吗?
这次我没用叶卡捷琳娜翻译,用英语坚定地直接回答大胡子回民:“是的,我可以!”
这回满屋子的人都笑了,叶卡捷琳娜告诉我:“戈什队长认为你应该去参加美国脱口秀——就是类似于你们中国的相声。”
我郁闷道:“你跟他说……”
叶卡捷琳娜耸耸肩道:“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又不是翻译!”说着翻了个白眼走出去了。
这下我彻底郁闷了,在这场争风吃醋的战斗中,我惨烈地败了,这个传说中擅长到处树敌的公主明显更袒护自己的侍卫,拉偏手、支偏嘴,合着我说的话一句也没传过去,人家损我的一个字也没落……虽然我承认她白眼也能翻得倾国倾城,但我很不爽——她又成功地为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
老回民带着自己的4个手下紧跟着公主走出去,一边幸灾乐祸地回头看我,他们5个人像枣核一样把公主围在里面,其他的防护措施确实显得有点多余。
一出机场大厅,上百号记者忽然涌上,几乎人手一个相机在警戒线后狂拍,镁光灯急闪,戈什他们很有经验地早就戴好了墨镜,这时候安之若素,我则被闪得一阵头晕,这时才知道墨镜的妙用,急忙掏出来捂在眼睛上,公主优雅地冲他们招手,微笑,可是行进速度并不慢,很快一排高级轿车无声地停在了我们跟前,戈什他们围成一圈把叶卡捷琳娜护送上车这才调头走向后边的一辆,我顺理成章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叶卡捷琳娜正把一双玉腿放在后座上使劲揉着,见我开门,愕然道:“你干什么?”一边急忙把腿放下去。
我钻进车里:“以后我们就得坐一辆车了。”
这时戈什带着他的侍卫们同时围了上来,可又不敢贸然开门,只得使劲敲玻璃,叶卡捷琳娜放下窗户,戈什愤怒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大声询问着他的主人什么,叶卡捷琳娜冲他做了一个安好的手势,然后转过头对我说:“这是什么道理?你不知道我向来习惯一个人坐车吗?”
我摊手道:“为了你的安全,是上面交代的。”
她哼哼了一声:“那就客随主便吧。”她又冲戈什做了一个手势,侍卫们这才带着不甘悻悻离开,我通体舒泰,终于扳回一城!
叶卡捷琳娜关上窗户,虽然收回了腿,但还是没有老实坐着,她懒散地斜靠在座位上,扭头看了我一眼很直接地说:“刚才的事别介意,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不过你总不会想跟一个倔老头斤斤计较吧?”
这下我倒不好意思了,一个拥有如此高贵身份的人和你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让人感觉很奇怪,好象一下就能全无芥蒂,我微笑道:“哪里。”
她把胳膊枕在脑后,玩味地看着我,问道:“第一次做保镖吧?”
我:“是……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叶卡捷琳娜嗤的笑了一声道:“对我不满还是对这个职业失望了?”
“呃……没有。”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跟刚才那个大方典雅的公主判若两人,我有点明白她为什么习惯一个人坐车了。
果然,叶卡捷琳娜开门见山道:“我大概要在中国待些日子,要想我们相处愉快我想我们得彼此适应,我可不想在任何角落都保持那副见鬼的仪态,你要贴身跟着我也可以,但最好别大惊小怪,当然,你私下里可以写回忆录什么的把这一切记下来再发表出去,我不在乎。”
我说:“我没那么无聊。”
“那就好。”她打了个哈欠看着外面鳞次栉比的建筑道:“中国比我想象的要好。”
我没话找话道:“公主殿下的汉语也说的不错。”这倒不完全是恭维。
叶卡捷琳娜道:“我祖母有四分之一华人血统,我们富加王国虽然人口不足100万,但居然也有一条华人街,所以我对中国很好奇,一直想看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我开玩笑道:“那么到公主这一代就还有十六之一华人血统。”
叶卡捷琳娜道:“你以后可以叫我凯瑟琳或琳达。”
“呃,好,以后你可以叫我小何或安忆。”
然后我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忽然不自在道:“我还是叫你公主吧。”
她也笑起来:“我也还叫你何安忆。”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过于生疏却偏偏要装作很亲切的样子会更尴尬,但好在我们都是很直接的人,干脆捅破了这层尴尬关系,现在比起“凯瑟琳”和“安忆”,我们直呼其名反而更舒服更默契些。
这时司机说:“公主,我们已经到宾馆了。”
叶卡捷琳娜随意地嗯了一声,双腿在地上来回划动着,划了能有四五秒,忽然睁大眼睛道:“我鞋呢?”
我茫然道:“什么你鞋呢?”
叶卡捷琳娜有点急道:“我习惯上车就脱鞋——找不见了!”
我也急了,忙俯身在车座下四处张望,一边道:“你脱鞋干什么?”
这时透过咖啡色的玻璃已经可以看到路两边全是衣饰整洁的人列队相迎,他们一边鼓掌一边期待地向我们这边张望,里面有不少是省市的领导和宾馆的高层,还有各主媒记者,全都严阵以待。
司机见我们没了动静,疑惑道:“公主?”
我大声道:“别催,找鞋呢!”说着终于从座位底下拎出一只来道,“成功一半了!”
叶卡捷琳娜这个关头还是被我逗得一乐:“你想让我跳着出去啊?”
……另一只鞋是说什么也找不到了。
如果是长裙曳地还好说,可这时我才发现她现在穿着的是一身休闲装,上半身T恤还印着史努比呢,下半身是一件短裙,这样出去无论如何都得穿帮。
外面的人见我们久久不出来,开始疑惑起来,戈什带着人快步走来,叶卡捷琳娜推了我一把道:“出去为我开门。”
我也来不及多想,急忙下车跑到另一边缓缓打开车门,人们开始重新欢呼和鼓掌……
叶卡捷琳娜一低头,优雅而俏皮地拎着两个裙角翩翩下车,顿时有人叫了起来:“公主没穿鞋!”
我们这位惊才艳艳的公主,在临下车的时候故意先探出一只纤纤玉足,然后一落脚就踩进了深深的花丛里。
万幸……万幸这是五星级酒店,万幸要迎接的是一位公主,酒店方把刚采摘下来的鲜花铺满了道路,一直从门口到车前,而我们的公主拎着一只鞋,托起裙摆,款款落入花丛,她绝美的容貌顿时引起了人们的一阵惊叹,无数相机大闪特闪,把这个历史性的美丽画面永远地留了下来。
鲜花、美人、赤足的天使,没有比这更具有艺术气息的了,凡尘的人们只有呆呆地看着这幅画面,谁也无暇去想:为什么公主手里只有一只鞋……
叶卡捷琳娜面带微笑、神圣典雅而又充满俏皮的少女情调,赤足缓缓地走过花街,所过之处光芒万丈,俗人无不低头屏息,我跟在她身边,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快上台阶的时候,公主小声地说:“抱我进去!”
这会,就算再木讷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慢慢地走到公主身边,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把她的一双小腿揽在臂弯,将她横向抱起,动作沉着而从容不迫,庄严得像位救世神。我的身后传来了无数的欢呼和尖叫。
是的,叶卡捷琳娜刚来中国就创造了一个经典,从此以后,鲜花铺路成了丽都酒店的保留节目,凡是有高官豪富的夫人下榻,酒店方都会事先询问一下要不要这个项目。而且自此以后民间也盛行此风,每每有人结婚,新娘子总会想尽办法搞来鲜花,然后犹抱琵琶半遮面地从车里下来,撩起裙角,手里提着一只鞋。注意必须是一只,因为要是两只的话就不得一手一只或一手两只,前者非常破坏美感:一手一只鞋看上去更像个在追杀丈夫的悍妇,而后者像是雨后过泥滩,在这个上,世界人民在事后都不得不钦佩叶卡捷琳娜公主的美学造诣,区区一鞋之差,羞煞无数艺术大师。
当然,到了后来随着要这项目的人越来越多,鲜花已经不够用了,最后有人想办法,把今天用过的还算完好的鲜花回收再次利用卖给下一家顾客,那些花被踩来踩去,很多人就是这样得上脚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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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双节愉快,吃好喝好玩好看好,不过没事别踩花,容易得脚气……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十七章 收网
一个小时的自由交流时间后,音乐戛然而止,主持人快步上台,兴奋道:“现在,是舞会时间,不知道谁有荣幸请我们最美丽的公主跳第一支舞?”
音乐换成了轻快的华尔兹,很多都望着公主蠢蠢欲动,但是在这个场合,你贸然出头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尤其是主持人还强调了“第一”,在中国这个有5000年政治文化背景的国家,“第一”是个非常敏感的数字,宾客们的身份都在那摆着呢,你当仁不让地上去,难免为别人所诟病,说不定哪个小心眼就会从此记恨,很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发展,所以一时间竟有些冷场,卫鱼王看样子是想冲上来着,可是一听音乐又退回去了,他这种人最多会就着摇滚扭几下屁股,这说明他还没鲁到敢当众献丑的程度。
叶卡捷琳娜眼眸一转,笑道:“为什么不大家一起跳呢?我可不想让大家都见识到我丑小鸭的一面。”她左右一环,忽然探身从人群里拉出一个最不出众的年轻人来,他有几分清秀,但是混在这堆名流里毫不显眼,甚至连西装都是最逊色的,这身衣服我认识,这个人好象正是差点被保安拒之门外那个什么基金的聂平。
公主一条柔软的手臂搭在他肩上,嫣然一笑道:“能赏光吗?”
聂平大为意外,有点局促道:“我……”
话没说完,公主已经带着他旋入舞池,同时不忘招呼那位外企的老头和他的情人,“一起好吗?”
一个漂亮的旋转,公主已经带动了更多的人加入,人们纷纷指着聂平互相询问此人的来历,当得知他只是一个凑数性质的局外人时,这才释然。
随着欢快的圆舞曲,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女伴下池起舞,经常出入这种场合的人当然都舞功非凡,一时间气氛就活跃起来,主角自然还是公主,她亲和又不过分地和聂平一手交握,另一只手有分寸地搭在他肩上,翩然若蝶,礼服的下摆不时划起完美的弧度,高雅得像在展示华尔兹的教科书。
一曲终了,公主在聂平的牵引下回归休息席,其他人纷纷报以掌声,公主还以翩翩一礼,在众人视线都暂时离开时,她从戈什那里拿过一张名片递给聂平道:“过了明天请联系我。”
聂平稍稍一愣,礼貌地把名片收好。这个年轻人现在看来还是有些气度的,受到公主第一个邀请,除了一开始有些意外以外,后来始终表现得不卑不亢温文尔雅,公主微笑道:“舞跳得不错。”聂平微微一躬,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不忘冲我点了一下头。
稍适休息后,音乐又起,这回是激情四射的伦巴,叶卡捷琳娜从座位上起来,迈着扇形步走向舞台,同时示意大家都动起里来,这回下场的都是些年轻人,叶卡捷琳娜把手递给离她最近的那个人,俏皮地在他身前转了一个圈,就势转到了另一个人跟前,以他为轴心,又转到了下一个人面前,就这样,公主像个陀螺一样绕着全场转了个遍,那些青年才俊们顿时兴奋起来,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脱离了现在的舞伴,等着公主下一次的光临。
音乐转急,公主开始了她的个人表演,充满热力的拉丁舞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流水一样的晚礼服在她到位的力度下像会流淌一样反射出各种色泽,银色的半月耳环在半空中激烈的摇荡,随着不断被踢起的裙角,人们可以看到公主那健康性感的小腿,她就像奔驰在千军万马前正在做战前动员的自由女神,美丽、蛊惑、野性,所有人都不由得站起鼓掌。
就算跳舞时,公主也像个殷勤的主人那样,借着身体的移动,不忘恶作剧似的和周围的每个舞伴都招个招呼,她时而和这个来个提胯揽腰,忽而又和那个来个贴面凝视。每个男士都变得不能自己,因为他们都期待着轮到自己时公主会给他们一个什么惊喜……
我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不完全出于保镖的原因,我看得有些呆了,就觉得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回头一看,略微有些意外道:“是你?”
吕唯民微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样?”
我故做神秘道:“我在做一些很特殊的事情。”
吕唯民表示了解地点点头,在他看来,我做“特殊”的事情顺理成章。
我问他:“你的宝贝女儿呢?”
吕唯民随手一指,我见吕祺也穿着一身很传统的黑色礼服,正站在人群里看着叶卡捷琳娜发呆,神情里全是羡慕和崇拜,连杯子里的饮料马上要倾斜出来都全然无知。
吕唯民表情复杂道:“小红帽的事我向你道歉。”
我笑道:“没必要,倒是你闺女好象受了点刺激。”
吕唯民淡淡笑道:“说真的,那件事以后她是消停了不少,我又欠你一次。”
“别这么说,你应该谢谢小红帽,我无功不受禄。”
吕唯民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道:“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去那边应酬一下。”
我们说话的工夫,叶卡捷琳娜已经几乎把国标舞跳了个遍,恰恰、探戈、狐步,这几种舞其实都不太适合一大群没有固定舞伴的人跳,但是叶卡捷琳娜一个人就把气氛弄得热力高涨,充当了很多人的舞伴,可谓开历史之先河,使之成为了真正的交谊舞,让人在赞叹她舞艺非凡的同时不得不钦佩她体力过人。
吕唯民离开我,低调地沿着舞池边向另一头走去,但叶卡捷琳娜还是发现了他,继而觉察到很多像老吕这个年纪的人都堆在舞池边上,她忽然中途停下来到吕唯民身边,拉起他的手轻放在自己腰际,然后冲主持人眨了一下眼道:“让我们来些更适合绅士跳的。”主持人忙放起轻音乐,于是所有上了年纪的人纷纷入场,疯够了的小子们则下去一边喝酒休息一边继续看公主跳慢舞。
我除了感慨吕唯民有艳福以外,简直要佩服死了,这外国妞就像一生出来就会跳舞一样,常听有句话叫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可我觉得这个舞比那个武更需要天分,阿破那样有膀子力气的,就算他把斧头当判官笔用,反正谁也打不过他,你也只好承认他厉害,可让他去跳舞……那你照样得边吐边承认他厉害。
可是让我佩服的还更在后面,跳了几曲慢舞之后,叶卡捷琳娜忽然打个响指,大声道:“让我们Hi起来吧!”她端过一杯酒一饮而尽,把杯子扔掉然后解开盘头,甩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道,“go!”主持人似乎已经得到了提示,准时切出了震耳欲聋的爵士乐,同时头顶的镭射灯剧烈地滚动起来,映射出千万道怪诞的光芒,所有人都有点无措地呆在当地,我们可爱的公主高举着一瓶不知从哪搞来的啤酒,有点放浪形骸地高叫道:“帅哥美女们,让我们放弃身份放弃羞涩,来点能让我们真正开心的舞蹈!”她一边说着,一边举高手臂,身体像蛇一样扭动着,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急切地张望着所有人,年轻的富豪们习惯性地欢呼,吹口哨,结果吹完了才意识到这不是在色情酒吧,都有点讷讷不好意思了。
就在这时,一个庞大的身影发出了像怪叫一样的欢呼,扭动着大屁股撞飞几个人来到公主身边,高叫道:“早该来这个调调了!”正是已经喝到位却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的卫鱼王,显然,他对国标和慢舞一窍不通,这时终于爆发了。
随着鱼王的加入,更多人呐喊着狂舞起来,他们簇拥在叶卡捷琳娜周围,高高地摆动手臂,像邪教组织参拜他们的教主一样载歌载舞,连那些上了年纪和自矜身份的人们都受了感染,不知不觉地随着噪音进入到狂欢的队伍。
我在外围冷眼旁观,密切地注视着我要保护的对象,我很感谢我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观察公主而不必被斥为失礼,作为男人,你只要看一眼现在的叶卡捷琳娜就再也控制不住眼睛了,她脖子上细微的汗珠、浓密的长发、像桌女郎一样风骚的身段,让人无法把视线从她身上拽开。
当场面彻底陷入混乱以后,叶卡捷琳娜丢下身后那帮狂欢的人,快步走向休息室,我自然紧随其后,一路上不断有已经喝得半醉的绅士上前劝酒,叶卡捷琳娜一律礼貌地回绝。
进了休息室,侯在那里的两个宾馆女招待急忙起身迎接,叶卡捷琳娜让她们出去,几乎是瘫进沙发里,她疲惫地揉了一下腿,把头靠在靠背上,边擦汗边闭着眼睛喘息,我离着老远就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
叶卡捷琳娜养了一会神,侧着头看了我一眼,有点虚弱地问:“有烟吗?”
我急忙浑身摸兜,最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小半盒红梅来,这还是上午从清洁工那“讨”来的,我冲她摇了摇道:“这个抽吗?几块钱的烟。”
她无声地一伸手,我只好拎出一根来夹在她指头上,叶卡捷琳娜把烟叼在嘴上,继续沉默地望着我,我一摊手:“我也没火。”
她轻微地叹息了一声,打开早先准备在这里的化装盒,居然从粉底下面捏出一根火柴,然后“噌”的一声在沙发背上擦着,刚要点,忽然又看看我道:“你抽么?一会就没机会了,我只有一根火柴。”
我赶紧也叼上根烟,就着她的手点着,她给自己也点上,发狠地抽了一口,长长地喷了一口烟道:“嗯,够劲!”
我无语,这哪还像一个公主啊?
她把烟衔在嘴角,拿起化妆盒补了两下妆,见我还在一边发呆,抬头道:“别让人进来。”
我恍然,忙闪身到门前,用后背顶住把手。她则继续补妆……
我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我发烟,对方帮我点着,然后他干他的事,我帮他在门口望风——我刚从孤儿院出来上第一所正规学校的时候经常和朋友这么干,不过那时候一般都是在厕所……
叶卡捷琳娜头也不抬道:“其实你应该放松一点,喝点东西什么的,至少今天晚上肯定不会有人杀我。”
有了这一根烟的交情,我感觉我和她之间亲近了不少,随口问:“好端端的,为什么最后要闹到群魔乱舞?”
她放下化妆盒笑了一声道:“因为我们还不够熟,要想很快和一个人熟起来,就得一起干点小坏事什么的。”
话虽简单,可我觉得是至理名言,一起偷过苹果一起往茅坑里丢过石头的人肯定都深有体会。
叶卡捷琳娜喝了两口水,起身道:“走吧。”
我好奇道:“你还打算干什么去?”
她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道:“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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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明天这章开搞了,这几章主要丰满下公主的性格和身体……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十八章 枪法很臭
叶卡捷琳娜出了休息室,走过长长的走廊,低调地潜入还在狂欢的大厅,冲守侯在那里的戈什做了一个手势,戈什钻进操控室,一时间灯光大亮,还在乱舞的人们摆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暴露在一片光明中,回头一看,公主已经端庄地站在了讲台上。他们还以为她又有什么花样,可是公主只是面带微笑地等着大家,他们就知道他们的狂欢完了。
公主等人们恢复常态聚集到下面,微笑道:“感谢你们陪我度过的愉快夜晚,你们如父兄般的宽容和温和让我不由得想撒娇和任性,可是这种感觉真好。”
刚才还在放纵的男士们急忙正襟而立,摆出一副父兄才该有的样子。
叶卡捷琳娜也从一个热情暧昧的女主人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她温柔而腼腆地笑着,说:“下面,让我们干点有些乏味的事吧,但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大家也知道,如果硬要说我有本职工作的话,那么只能说我是一个公益事业的支持者。”
下面的人互相看看,有的人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更多人露出了那种有点恍然又有点上当的表情,弱智都明白,把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再提到公益二字,无非是想要钱。
叶卡捷琳娜耸了耸肩膀道:“说实话这工作没劲透了,我得想尽各种办法从各位的口袋里掏钱以证明自己没有旷工——可是没办法,公主并不是一个职业,我不能抱着这个身份走遍世界来满足贪玩的性格,我父王会抓狂的!”
人们都微笑起来,那目光正如看着自己顽皮的女儿。
“所以——”公主脸红红地道:“我需要大家帮个小忙,捐一点零用钱出来,少打一场高尔夫球、少擦一次车、或者少会一次情人就可以那种。”说这最后,她冲那位带着情人的白胡子大爷眨了一下眼,周围的人都笑着看大爷,大爷自己也笑得很欢畅,他这个年纪的人,需要这种恭维……
既然人家公主已经把话说开了,而且舞也跳了,迪也蹦了,美人也看了手也拉了,捐几个钱帮她敷衍差事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们纷纷掏出支票本开始写字……
公主不合身份地把身子探出讲台,就那么直接地看离她最近的大爷写数字,大爷先写了个“1”,后面加上5个零,看样子就要撕票,公主调皮地笑道:“这位漂亮的小姐在你心里不会只值这点钱吧?”她转向情人道,“如果我是你,绝对会不高兴的。”
这个玩笑开得似乎有点重,那位情人虽然笑着,但并不好看。大爷脸上肌肉抖了抖,毫不犹豫地把5个零改成了6个。
叶卡捷琳娜咯咯笑道:“原来是还没写完。”她举起那张支票高声道,“吴先生捐款100万。”随后她对情人说,“虽然数字不代表什么,但我还是可以确定:他很爱你!”
情人这才娇羞地笑了,把身体又往大爷怀里靠了靠。
这时很多人本来已经写好了支票,但是经过这么一闹,大部分都不易察觉地往已经写好的支票上多加了一个零,实际来讲,这种场合捐个10万20万意思意思足够了,不过他们发现公主好象并不满意,想到对方的身份,也就释然,反正加一个零对他们来说也是小事情。
有人把写好的支票统一收上来,叶卡捷琳娜一一地看着,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她轻掩嘴唇道:“天呐,看到这些数字我都想去做高尔夫球球童和洗车工了。”我就在她身边,上面写的什么看的清清楚楚,没有少于100万的……
叶卡捷琳娜把支票整理好放在一边,正色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感谢你们的慷慨,数字也许真的不能代表什么,但是公益和慈善事业真的很需要这些数字,各位的钱会一分不少地用于援助那些我们陷入困境的同类,谢谢你们的善良。”
台下掌声四起,到这会,这场酒会基本可以算是皆大欢喜,有人已经有退场的意思了。
公主也带着即将散场的懒散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按惯例,我会邀请你们其中的一位在明天中午共进午餐,以往这个人现在应该已经出现了,可是今天情况有些特殊。”
众人一听说还有这样的好事,都停下脚步,一个毛头小子忍不住问:“是抽奖产生吗?”
公主抿嘴一笑:“非也,以往的来宾捐款的数字总是会有差异,可是今天例外,大家都几乎捐了一样多的钱,我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那毛头小子大声道:“以前是谁给的钱多请谁吗?”
公主笑道:“大部分时候是这样。”
毛头小子道:“那我再捐100万,公主明天就肯赏光和我吃饭了吗?”
“不但如此,我还得感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难题。”
毛头急忙掏支票本:“那我再来100万的。”
他身边的一个中年富商道:“支持公益事业义不容辞,我捐200万。”
一个清脆脆的女声道:“我捐300万。”正是老吕的闺女吕祺,看得出她非常想进一步和公主接触,而且这丫头一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喜欢出风头,她喊完才问吕唯民,“老爸你没意见吧?”
吕唯民无奈地冲我笑了笑。
那个带着情人的白胡子大爷微笑着对她说:“姑娘,你最好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们男人。”众人都笑了起来,大爷一举手,“我捐500万。”
吕祺不忿道:“凭什么呀,我捐600万!”
大爷眉头动了动,道:“我捐1000万。”人群发出了一阵小小低呼,吕祺刚要说什么,吕唯民悄悄拉了她一把,冲她微微摇头,他也明白在这种场合这群有钱人是不可能让一个小姑娘拔了头筹,而且以他的身家也不足以勇冠三军,尤其是我还知道他为了救吕祺,已经大出血过一次了……
目前出价最高的是这位跨国企业的董事,老头子不但财力雄厚,而且看样子在商界也很有威信,他喊出1000万后先前的几个人都没了动静,公主笑道:“吴先生就不怕你身边的小姐吃醋吗?”
老吴义正词严道:“钱不在多少,是我对公益事业的一点心意,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微笑道,“当然,能有机会与公主共进午餐也是我莫大的荣幸。”
公主见大局将定,眼眸流转,有意无意地在卫鱼王那扫了一下,嘴上道:“那么,明天……”
卫鱼王自从公主上台以后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这时被公主一扫,顿时回魂,他带着一身浓浓的酒气挤到人前,大大咧咧地说:“你们都说完了吧?那就都回吧,明天我跟公主吃饭。”
吴老头冷冷道:“卫老兄,现在好象是我出价最高。”
卫鱼王不在意地一挥手:“那还不简单,我高过你就是了——你现在出多少钱来着?”
“1000万。”
“那我出2000万!”
全场又爆出一片惊叹声,这帮人虽然有钱,可2000万毕竟对谁也不是一个小数字,我觉得大概相当于一个月薪族一个月的工资?
老吴眼角一缩道:“如果我出3000万呢?”
卫鱼王理所当然道:“那我出4000万。”
已经有好事的人开始喝起彩来,看来不管什么档次的人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老吴的情人这时已经有点挂不住了,手上小动作不断,老吴坚若磐石道:“我出5000万!”
卫鱼王哼哼道:“我出6000万——没用,总之不管你出多少我永远比你大1000万!”
老吴偷偷抹了一下鼻子上的汗水,坚持道:“我出7000万!”他怀里那女人开始用力拧他的胳膊。
叶卡捷琳娜事不关己似的在一边笑眯眯地看了一会,这时才假装吃惊道:“两位千万不要伤了和气,我这样做无非是出于怕传出诽闻的无奈,其实捐多捐少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吧卫大哥?”
这一声大哥叫得卫鱼王骨头都酥了,他得意地炫耀着自己和公主的亲近,大声喝道:“我出1个亿!”
全场顿时沸腾,大家都没想到临结束还能看到这么精彩的高潮,1个亿,这就绝对不是小数字了,就算是世界首富,他们的财产无非也是用亿来衡量的。
老吴掏出手绢擦了擦汗,大家都在热切地等着他的反应,自然所有人都希望他继续喊下去,可是老吴大概也看出卫鱼王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他沉吟了一会勉强道:“看来卫老弟真是善心大发,那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吧。”
卫鱼王得意地哈哈大笑道:“狗屁的善心,我就是要跟我的‘林大’妹子吃这顿饭。”
老吴哼了一声,甩开怀里的女伴拂袖而去。
叶卡捷琳娜嫣然道:“谢谢卫大哥的支持,明天等我电话哦。”她端庄地向台下鞠躬,“再次感谢大家的光临,这将是我终生难忘的一夜,并再次成心邀请大家去我的国家作客。”
十足过了一把瘾的名流豪富们客气地跟公主道别,流水一样地退场。
公主礼貌地把他们送在门口,一一作别,有的还会小聊上两句,卫鱼王故意落在最后,他上前拉住公主的手,挤眉弄眼道:“林大妹子,我明天什么时候来接你?”
叶卡捷琳娜把大半手抽回来,只留几根手指在鱼王掌心里,微笑道:“我会主动和你联系的。”
“呃,好。”鱼王明显感觉到了公主的与前不同,讷讷地走了。
送走宾客,叶卡捷琳娜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了一小会,一口气喝干一杯冰水,随口问我:“晚上一共捐了多少钱?”
我拿起那叠支票数了数,暂时排除后面那些零,得出个“73”来,也就是7300万,来宾大概有不到100人,除了一半舞伴,也就是说大部分人都捐了100万以上,我说:“加上鱼王的1亿,一共是1亿7千3百万!”
叶卡捷琳娜惬意地伸个懒腰:“收获不错!”说着站起身走向位于12楼的房间,戈什和那四个大块头又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戈什拿走我手里的支票,用英语跟我说了句什么,我决绝地用汉语道:“听不懂!”
叶卡捷琳娜心情不错,道:“他让你晚上小心。”
我跟戈什道:“不用你提醒,这是我本职工作。”
戈什则把疑惑的目光转向公主。
叶卡捷琳娜无奈笑道:“你们两个能不能出来一个主动妥协的,我可不想再当翻译了。”
我摊手道:“我干完这票不干了,学英语干什么?”
叶卡捷琳娜笑道:“那戈什老爹再有几天离开中国了,学汉语更没用。”
我抬头看天道:“那可不一定。”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12楼,他们跟着公主进了房间,先仔细地搜查了一遍,然后谦恭地和公主道了晚安,轻轻退了出去,戈什看了看我,最后还是微微躬身用英语跟我说了声晚安,我则毫不犹豫地用汉语说:“祝你春梦了无痕。”
戈什又有点发傻,但估计是句好话,冲我咧嘴一笑,留了一个侍卫在门口,他和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叶卡捷琳娜一进卧室就迫不及待地钻进浴室,一阵轻盈的水声之后,她湿漉漉地披了一件丝质的睡衣走出来,站在门口的我显然吓了她一跳,她下意识地把胸口的睡衣提了提,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略一低头,还是看见了她胸口那两抹圆润的弧度,我咳嗽了一声,急忙把目光转向别处,尴尬道:“晚上怎么睡?”
她好笑道:“什么怎么睡?”
“呃……理论上讲,我应该贴身保护你,最好不超出3米的距离。”
叶卡捷琳娜转过身,带着笑意道:“保镖要都像你这样,克林顿也不至于出拉链门了,你还是请自便吧,我建议你去隔壁房间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这恐怕不合适……”我忍不住又把头转过来看着她优美的背影,她的栗色长发斜垂在一个肩上,露出白天鹅一样修长细腻的脖子,轻盈的睡衣加意地包裹着她的曲线,纤纤一握的腰际空空荡荡,挺翘的臀部和笔直的双腿又构成一条圆弧,这一刻让我觉得这一天的辛苦还是值得的。
叶卡捷琳娜轻吹了一口气道:“恕我直言,从你生涩的表现来看你连一个新手都算不上,他们派你来做我的保镖可能就是走走样子,我猜你可能是军中新贵,只是缺少一个晋升的机会?”
我愕然,她的话多少有点伤我自尊,虽然她形容我职业素养的话一点也不错。
叶卡捷琳娜带着笑意道:“不过没关系,留在我身边吧,你总比那些神经过于紧张的家伙们可爱一点,只要我不出事,在我走的时候会给你一份最高的评价,不过现在你得去睡觉了,不想睡床的话,客厅的沙发也可以。”
我受了打击,讷讷道:“那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她转过身,微笑道:“晚安,何安忆。”
“……晚安,公主殿下。”
她盈盈地站在那里,一身如水的睡衣波澜不惊却又暗流涌动,黑葡萄一样的眼中带笑,美得像原产地天堂却又在地狱代工的暗精灵,我决定以后誓死捍卫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这句话,使它不滥用在那些庸脂俗粉身上。
被鄙视的我唉声叹气地走出去,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我忽然发现“贴身”保镖这个词用在某些地方很暧昧,这一整天我基本都像影子一样紧跟在这位美丽的公主身后,以至于鼻子已经习惯了她身上那股馨雅的气息,这一乍离开还有点不习惯了。我闭上眼,却总不由自主地有个靓丽的影子在前面闪,心情就不自觉地愉快起来,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养眼——这一天我都丝毫没觉得累啊!
我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夜里12点多,我把外衣放在一边,抱着膀子斜靠在沙发上,不多时也昏昏入睡,这时我有点想念我的床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莫名其妙地从睡梦中惊醒,感觉身上微有凉意,我抓过外衣盖在身上,浑没在意地又闭上眼睛,可是忽然又猛的睁开,隐约地觉得有点不对劲,我的身体好象并不是因为冷才起了反应,这使我想到林子文潜入阿破房间那夜,那次一样是这种感觉,好象空气粘稠度都提高了一样,让人不舒服。
只一下子我就完全清醒,我快速起身,随手把外衣披在身上,蹑手蹑脚地上楼,来到公主房门前,周围一片漆黑,静谧如常,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同样没有任何声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继续回去睡觉,可就当我准备转身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公主的房门微微地开了一条缝隙,刚才我下楼的时候明明帮她关了门的!
这次我决定进去看看,因为不确定里面的情形,我极轻地抓住门把手,使它尽量无声地移动,当我移开一个手指距离的时候,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公主卧室里微弱的月光,和那张床的轮廓,然后下一秒我就大吃一惊地发现:在公主的床两边,居然各有一个人影!
几乎跌了一跤的我最终没忘先止住时间,然后毅然地推门而入,床两边的人自然根本来不及反应什么,我想这个时候用快如鬼魅来形容我自己最恰当不过了,可是我的心还没有放下。床上轮廓清晰,公主似乎还在熟睡,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得手,我的手上不禁也捏满了冷汗。
在我还没来得及考虑好下一步行动的时间里,我诧异地发现这两个人好象有点不对劲:在我左手的那个人,他把身子伏得很低,几乎是缩在床角,而因为角度和光线的问题,右手那个人根本没发现他,他的视线集中在床上的公主身上,手里黑乎乎地拿着一个东西,应该是手枪。
此时此刻,我们三个人,围着一张床,呈三角形形状站着,像一幕怪异的哑剧。
然而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在异常急迫的情况下,我的特殊能力让我能有足够的工夫先观察形势,我终于清楚地发现,这一左一右两个人根本不像一伙的,左边那个人影显然是在极力躲避对方,在这个关头,我甚至浪费了一点时间去适应黑暗的光线,最后我意外地发现:左边那个人居然有一头长发……
我从容不迫地贴过到他那边,鼻子里忽然充满了熟悉的香味,当我离他更近时香味也越浓,我直接走到他身边,看着她柔和又起伏有致的曲线,我笑了,那正是我们的叶卡捷琳娜公主,显然,机灵的公主在发现有人潜入她的卧室以后立刻采取了自救措施,她滑下床躲起来,还不忘把枕头塞进被子里迷惑杀手,直到这时她还没发现我的存在,她在黑暗中紧张地盯着对面杀手的一举一动,眸子闪烁,却没有过度的惊慌,倒更像是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在好奇地打量地上滚动的绒球。
我的心里忽然充满柔情和怜爱,也有点自责,把杀手放到这么近的距离只能说是我的失职。
我毫无顾忌地俯身揽住她的腰把她抱起来,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是我。”
在这个距离下,我相信世界上已经没“人”能伤害到她,我无视一边的杀手,轻拍公主的后背,叶卡捷琳娜好象这个时候才懂得害怕,她颤抖着搂紧我的脖子,把脸贴向我的肩膀,我微笑道:“没事……”
一个“了”字还没说出口,叶卡捷琳娜忽然曲起膝盖狠狠地在我小腹上顶了一下,可怜我一世英明,打死也没想到这娘们怎么会来这么一下,猝不及防的我被结实地磕了个正着,就感觉脑袋都有点发昏,同时肚子里绞痛异常,扑通一声直直地摔倒在地板上,我现在才明白:她搂住我就是为了更好地发力……
叶卡捷琳娜放倒我,毫不停留地冲出卧室,那动作熟练地像位世界级游泳运动员在泳池里蹬壁回游一样!
我郁闷地躺在地上,脑子里经过了一瞬间的空白,好在这一切都是发生在黑暗里的,叶卡捷琳娜从发动攻击到跑出卧室,一共也没用了两三秒,床那边那位杀手眼睁睁地看着对面忽然多出两个人,然后从这两个人自相残杀,到最后胜利者突然消失,还没完全没回过味来,他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任务,先是检查了一下床铺上的公主,等他发现那只是一个枕头加空气时才有点明白过来,我想这很可能是继林子文之后全球第二郁闷杀手。
杀手回头张望了一下叶卡捷琳娜跑出去的方向,想了想,还是扭亮了灯,他拿着枪来到我身前,面罩后面只露出冰冷的眼神,他把枪对准我,嘶声道:“你是什么人?”
我只觉肚子疼得像刀绞一样,想要控制场面,但是出现了一个让我无比绝望的情况:我每次想捏住时间的时候小腹的疼痛让我难以继续!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危险那么贴近我,对方的枪在平时在我看来无非就是个玩具,可是对现在的我而言一样成了致命的武器。
我勉强坐起身子,满头大汗道:“别开枪,自己人。”
“自己人?”
“是,组织派我来协助你的。”我信口胡说道。
杀手冷笑道:“我从来没有组织。”
我揉着肚子道:“总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他好奇道:“这么说你也是来杀她的?”
我点头,我得拼命拖延时间。
杀手歪着头,有点犹豫道:“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坐在地上,心急如焚,但只能强做镇定道:“不如我们各走各的路。”
这时他终于看清了我的脸,大喝:“你是那个保镖!”同时开枪,我忍着疼,拼尽全力地瞪大了眼睛,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恢复了少许力量,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加了消声器的手枪里射出2颗子弹,黄澄澄的子弹头一颗奔向我的眉心,一颗射向我的心脏,第一颗子弹几乎已经挨着了我的皮肤,我甚至感觉到了那上面的热度,我把头往后仰了仰躲开第一颗子弹,然后站起身,让第二颗子弹从裆下钻过,最后狠狠一拳打在对方的下巴上,意外加意外使得他没有任何防备,一下晕了过去。
我捂着肚子踉跄跑到楼道里,今天当值的那个侍卫倒在门口,不知是死是活,我伏着身子来到电梯口,见数字已经静止到了1楼,说明刚有人下去,我试了试,力量已经恢复了一小半,急忙放慢时间,然后抹头从楼梯跑了下去。
我不能坐电梯,那会非常浪费时间,就算下一层楼需要两秒时间,那我就要浪费半分钟,因为电梯是相对封闭的空间,它作为一个整体运动的物理时间是不会改变的,这跟我骑摩托不一样。
我顺着楼梯飞跑而下,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厅时只见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我歪歪斜斜地跑出门,抱着万一的希望问那个门生:“看见公主了吗?”
没想到门生说:“看见了,她和一位先生急匆匆地出去了。”
我顿时跳了起来:“去哪了?”
“不知道,他们坐了一辆车走的。”
我急道:“从哪个方向走的?”
门生一指右手边正南方向,我追出几步又马上返身道:“人长什么样,车是什么车?”
门生讷讷道:“普通人,车是出租车。”
“车号是什么?”
“……不知道,我记那个干什么?”
我抓狂地在原地蹦了两下,这才拔腿向南追了下去,很明显,这是一次周密的刺杀计划,公主逃出门外之后又遭到了杀手同伙的挟持。
我一边尽量放慢时间,一边加快步伐,除了静静的路灯,路两边没有什么车,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我跑的很绝望,这一条笔直的公路似乎直通到天边,而在前方也根本没什么出租车。
我又往前跑了大约不到100米,路边一个行人进入了我的眼帘,他跨在一辆二八带横梁的自行车上,正在向着草坪狂吐,一看就是那种难得出来放松的工薪族,而且一喝就多。
因为进入了我的视线,他的动作是缓慢和僵硬无比的,甚至连从嘴里喷出的呕吐物都悬挂在半空中,我直接过去把他搬起来放在草地上,然后跨上他的大二八横梁,一挂轮,想了想,还是把时间暂时地恢复到正常状态,跟他说:“兄弟抱歉,车借用一下。”
这哥们抻着胳膊一腿单立,听见有人说话,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架势,迷迷瞪瞪道:“真是喝多了……做梦还骑自行车呢。”
我蹬上自行车,速度顿时快了很多,骑了一小会,就见前面果然出现了一辆出租车,经过这么长时间劳累奔波,不但我的身体疲惫不堪,连妖力也受到了影响,我很少连续如此长时间地使用特殊力量从而使自己变成光速超人,所以我已经不能太得心应手地控制时间的节奏,那辆出租车没有静止或放慢到我想要的状态,而是以半联动的起步速度依旧往前出溜着,我紧蹬两步赶上去,和它并在一排,然后手搭凉棚往车里探视。
副驾驶上有人,但是后面贴了窗纸看不清,我敲了敲玻璃,对方毫无反应,我也随之失笑,现在时间是慢进状态,等他反应过来打开玻璃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我索性拉开副驾驶的门,探进头去看了后面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不由得怒火中烧。
后座上,叶卡捷琳娜身体几乎横在那里,左边的一个人正在把她的头按下去,而右边的人则拦腰抱住她,叶卡捷琳娜神色愤怒,横亘在两人中间张牙舞爪,正在剧烈的挣扎,当然,这三个人在我眼里也是上演着慢动作。
我右手握把,左手抓住副驾驶那个杀手的脖领子拽了他一把,他的身体缓慢且笨拙地滑出车外,然后胳膊先着地,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臂骨被地面慢慢地弹成了数截,然后是脑袋跟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额头部分陷进去两寸多……
下面我从物理学上解释一下这个现象,这事首先得从常人的视角和我的视角说起,如果这辆车真的是以半联动的速度向前,那么把副驾驶里的人拽出来,他最多会踉跄一下。但是此刻这辆车的速度在常人眼里恐怕远不止80迈,也就是说,真实情况是这个倒霉鬼被我从一辆疾驰如飞的汽车里直接拽到了马路上,so……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时间就是我的武器!
这时车上的司机终于发现了我,他看看迈速表,又看看我,得出一个结论:面前这个人正骑着大二八,单手握把,和一辆100多迈的汽车并排走在一起……
他下意识地狠打方向盘向我撞来,我又紧蹬几下从他车头前面绕过去,来到他这一边,司机痴呆地看着像花蝴蝶的我,然后干了一件非常聪明的事,他把四扇车门都锁上了。
我掏出小锄头,冲他笑了一下,换一只手握把,然后落后他半步,开始慢条斯理地凿后座的玻璃……
我的小锄头很好用,“喀嚓”一声闷响,钢化玻璃被我凿得塌进了车里,我一探手,抓住公主左边那个人的衣服把他从车里扯了出来,他运气不好,是脑袋先着的地——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杀手先后离车其实只相距了不到20米,在一辆100迈速度的车上,不到20米的距离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司机终于抓狂——由不得他不狂,身边有个像卓别林似的家伙满世界乱蹿,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的,谁看着不晕?
可是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智力和应急手段,当他意识到速度不能摆脱我时,果断地把车停在了路边,飞快地把手伸进怀里掏枪,其实这半天我也不好受,身体和妖力经受着空前的考验,我觉得我以后该锻炼身体了,假如我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壮汉,至少可以忽略骑车的劳累专心运用妖力,所以说魔武双修很重要!
我暂时懒得理掏枪那个家伙,抓紧时间喘了口气,公主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保安全,两个普通人类两把枪,还不足以扭转什么。
就在这么个当口,我意外地见识到了车里精彩的一幕:只见叶卡捷琳娜公主忽然撩起睡衣,从大腿侧绑的鞘里拔出一支小手刺,狠狠地扎进了想要挟持她的那个杀手腿上,那个家伙长嚎了一声,失去理智地朝公主开了枪,这种近在咫尺的距离,任何会扣扳机的人都不会失误,那颗子弹无误地飞向叶卡捷琳娜的头部,可惜他们太不把我当回事了,我只一探胳膊,就用小锄头把子弹砸了下来,然后随手给了他一下,这小子一声不吭地栽倒了。
叶卡捷琳娜被巨大的枪声震得耳朵发疼,她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发现居然毫发无伤,不由得有些发呆。
这时那个聪明的司机利用短暂的时间逃离了车子,他没有贸然地朝我开枪,说明他真的很聪明,在莫名其妙就全军覆没的情况下他首先想到的是逃走。
可是我不能让他走,我站在车门后大喊一声:“喂!”
这家伙猛然回头,不等我说什么就玩命一样开了枪,我越发喜欢他了:做事果断不拖泥带水,该狠的时候绝不手软。
从他枪里一共射出8发子弹,有5发是朝我来的,还有3发我都不知道飞哪去了,但从概率上讲还算不错的,我把这5发子弹凿在手里,微笑着看他。这小子抹头继续跑……
我懒散地走上去在他后脑勺上凿了一下——
我走回来时叶卡捷琳娜把手递给我道:“拉我一把。”
我把她拉起来,她看看周围的一片狼籍,小心地问我:“你没事吧?”
“没事。”
“我明明见他朝你开了好几枪!”
我在她面前转个身示意安好。
叶卡捷琳娜有点茫然地看了看天,忽然转忧为喜道:“居然有人找了一帮枪法这么臭的人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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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十九章 骑着二八看日出
我搞定了杀手们,把叶卡捷琳娜从车里拉出来,匆忙之间她还是只穿了件睡衣,因为剧烈的挣扎已经春光乍泻,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带蕾丝边的文胸,下边一双晶莹的大腿,右边的腿上绑了根黑带子,上面带着鞘,真是黑白分明,倍加显眼……
叶卡捷琳娜:“你看够了没有,给我找件衣服!”
我:“……”
我把外衣脱下来给她,问:“你睡觉总带刀吗?”
叶卡捷琳娜边穿衣服边说:“求人不如求自己,对了,你是怎么来的?”
我指了指旁边的大二八……
叶卡捷琳娜诧异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刚才车速很快吧?”
“呃,也不算太快……”
她刚才在车里一直忙于挣扎,所以没看到最精彩那一幕,加上我们现在离宾馆并不算远,所以她也就接受了这个解释,嫣然道:“你总算还是挺机灵的。”
我沉着脸道:“刚才你为什么揍我?”
叶卡捷琳娜茫然道:“我有吗?”
我捂着小腹道:“有,你要再往下顶几寸,我捏根绣花针就能赶上你了。”我忽然发现,其实我的套路跟东方不败差不多,都是以快制人,而且用的兵器都比较变态……
叶卡捷琳娜惊诧道:“那个人原来是你?”
我来气道:“不是我是谁?”
她无辜道:“当时那么黑,谁知道是你?等我跑出去再想转身喊你已经晚了,他们在外边还有人。”
难怪卧室那个杀手没有急着去追杀她。
叶卡捷琳娜看看满地的人说:“这些家伙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来找人处理。”我拿出电话拨给老高道,“老高,我们这边出事了。”
老高道:“我们也刚接到报警,公主怎么样?”
我说:“她很好,我们在宾馆以南不到两公里外,这出了点小状况你来收拾一下。”
“这个你就别管了,不过你们现在最好别回宾馆,我们要彻底检查一下这里。”
“那你让我带着她去哪?”
“随便找个地方待一夜吧,还有注意不要声张,公主来中国第一个晚上就出了状况,说出去影响不好。”
“那……好吧。”
叶卡捷琳娜拽了我一把道:“问问他里夫怎么样了?就是我那个侍卫。”
我转述了她的问题,老高道:“没有生命危险,但脑震荡是肯定的了。”
挂了电话,我跟叶卡捷琳娜说:“他没事。”
叶卡捷琳娜感伤地叹了口气道:“又伤了一个。”
“到底是谁要杀你?”
叶卡捷琳娜脸上浮出一丝淡漠的表情,不在乎道:“无所谓了,总之没有证据,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听说过澳大利亚训鹿与狼的故事吗?被不断追杀的鹿才能健康地活着。”
我挠头道:“我光听说过那地方的屎壳郎特出名。”
叶卡捷琳娜呵呵一笑,问我:“我们现在去哪啊?”
我说:“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把车里昏厥的杀手扯出去,坐在副驾驶上道:“那走吧。”
我纳闷道:“干什么?”
“开车啊。”
“我不会开车。”
叶卡捷琳娜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道:“真不知道你这保镖是怎么当的!”她挪到驾驶座上,见我还愣在一边,拍了拍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上车!”
我只好坐进去,她一拧钥匙,车哼哼了一声却再没了动静,她检查了一下仪表盘,喃喃道:“没理由啊——”然后跳下车,揭开车前盖,探头往里看着,S曲线毕现——此时此景,真像变形金刚里女主角那惊艳的一幕,只不过人家大黄蜂是雪佛兰顶级跑,我们这是辆奥拓……
叶卡捷琳娜看了一下,“砰”的一声合上前盖,道:“发动机坏了,现在怎么办。”
我看了看表,已经马上5点了,这个时候街上的车是最少的时候,就算有,看着一地狼籍也不会停下载我们的,我左右扫视,那辆立了汗马功劳的二八永久大横梁还兢兢业业地躺在一边,我扶起它,跨上去,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叶卡捷琳娜,拍拍大横梁道:“上车!”
……
我车前带着公主,慢悠悠地骑着,国产里头,还得说自行车历久弥新老而弥辣,它牢靠性感的线条、环保节能的双轮单驱、人性化的全手动操控保证了它在任何残酷的环境下都不会让你失望,我记得我和阿破他们一起去偷老农的玉米时,只要一上了自行车就代表大功告成!
我面无表情地对坐在前面充满好奇的公主说:“别把指头伸闸棍里……”
晨风轻拂她的长发,几丝在我鼻子前缭绕,幽香而轻柔,她的身体还散发着微热,被我环在怀里,在这么一个大清早,做为一个健康的男人,我……我只能跟她说:“你往前坐一坐。”
叶卡捷琳娜把身子往前蹭了蹭,回头问:“怎么了?”
我照旧面无表情道:“没怎么……你再往前坐一坐。”
叶卡捷琳娜道:“对了,你刚才说我再往下顶几寸你捏根绣花针就能追上我是什么意思?”
“……那只是一个比喻。”
她忽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身体靠过来,道:“还是这样暖和。”我一阵发晕,知道这下坏了……然后她扭扭腰道,“你为什么不把枪像别人那样带在上面?”
我讷讷道:“我没带枪。”
叶卡捷琳娜奇怪地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恍然,她嘿嘿笑了一声,把身子坐到前面去了……
我这个丢人呐!
因为这个小插曲,我们俩谁也不说话了,我蹬着车,漫无目的地走着,离天亮还有一会,我想在附近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或者是24小时营业的快餐,可是我发现我那钱包已经有24小时没跟我见过面了,我随口问叶卡捷琳娜:“你带钱了吗?”不等她回答我就知道我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她转过身,无声地给我看她的睡衣……其实就算她不穿睡衣也没钱,谁见过公主吃着吃着饭掏出一钱包来喊:给这桌加瓶可乐?
这时,我骑到了一座桥上,这是我们市里唯一一座架在河上的桥,大约有不到50米长,白天,这里是那些散工们的集散地,此刻静谧无比,只能听到桥下潺潺的水声。
叶卡捷琳娜忽然手指远处大声道:“快看!”
我茫然道:“怎么了?”
“日出!”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见顺着粼粼的水面,尽头处,一丝病态的嫣红片片点点地浮出来,一点一点地撑上去,叶卡捷琳娜使劲拍着车把道:“停下。”
我停下车,一脚踩在路边的石台上,叶卡捷琳娜像小女孩一样迫不及待地从我胳膊底下钻出去,飞快地跑到护拦边上,双手抓住栏杆把身体撑起来向日出的方向眺望。
我下了车,踢上支架,锁好车锁,手里把玩着钥匙来到她身边,她专注地观望着前方,嘴角带着微笑,长长的睫毛也向前探着,她说:“多美呀!”
太阳看慢实快地渐渐升起,光芒普照,第一丝晨光很快就延伸到了我们身后,叶卡捷琳娜沐浴在阳光里,衣角飘拂,恍如女神,我看着她嗯了一声说:“是很美。”
“我很久没有看日出了,不管在哪个国家,日出的时候我总是在补觉。”她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闪烁着跳动的神采:“没想到在城市里也能看到日出,看来太阳总是照常升起的。”
我笑道:“你说它累吗?”
叶卡捷琳娜出神道:“累吧,可是那是它的责任。”
晨辉照耀在桥上,美丽的公主,落寞的保镖,还有那辆发出熠熠光辉的大二八,使我们像是一副扇面画。
当第一个民工愕然地从我们身边经过时,我终于忍不住道:“公主殿下,我们再不走很可能就得帮人去干活了。”
叶卡捷琳娜奇道:“干什么活?”
“刮家、烫房顶、通下水——我们占领了人家的地盘。”
叶卡捷琳娜哈哈一笑,然后道:“这地方白天不晒的慌吗?”
……真是一位了解民间疾苦的公主,按常理,公主身份的人这时候应该说:“他们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工作环境”才对。
我挠着头道:“可是我们该去哪呢?”
叶卡捷琳娜道:“还是回酒店吧。”
“暂时不能回去,他们怀疑杀手在你房间里装了炸弹,正在检查。”
叶卡捷琳娜的眼睛莫名地黯淡下来,苦笑了一声道:“这世界上真的就没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了吗?”这位先前狡猾也好,豪迈也好,总之精力过人的公主终于有点意兴阑珊了。
可是我却眼睛一亮,兴奋道:“跟我走吧。”
“去哪?”
我一边开车锁一边说:“去绝对安全的地方。”
“……这车你还锁呢?”
我不好意思道:“习惯了。”
叶卡捷琳娜来到我跟前,看了看横梁,笑眯眯地说:“我是不是坐后面方便一些?”
我脸红道:“没事,那阵已经过去了。”
她咯咯一笑,飞身坐上横梁,我骑上二八扬长而去,只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民工兄弟,喃喃道:“这哥们牛B,骑自行车泡洋妞!”
我一路赶奔王府大街,我实在想不出这世界上还有比这“绝对安全”的地方了。这里住着四大主妖里的其他三个,还有一个掌管全部走兽的神族和一个可以控制苍蝇蚊子的翼王,最主要的,这里还有一个已经对我们许下承诺的亚洲第一杀手……
当我骑进街里的时候,这里已经开始有上班早起的人,他们照旧推着自行车,最后整理着头发,有的围在油条锅前,捏着零钱喊:“快点黄师傅,两根,要迟到了……”
当他们看见我时,无一不大声跟我打招呼:“早啊何主任。”
我跳下车,一一报以微笑:“早!”
孟大妈把两条胳膊像汽车雨刷一样在身前来回甩着,边锻炼边在街上巡视,见到我以后说:“小何啊,怎么昨天一天没见人啊,哟,这是……”当她看到我自行车上的叶卡捷琳娜时,小小的吃了一惊。
我笑道:“外国友人,来咱们这体验一下民风。”
孟大妈急忙道:“哎哟欢迎欢迎,挖靠涂(welcome-to)王府……”然后扭头问我,“大街英语怎么说的?”
叶卡捷琳娜从我胳膊下钻出去,笑道:“大妈你好。”
孟大妈失色道:“怎么最近这外国友人说中国话都溜溜儿的?”
我笑道:“咱国家强大了呗。”
孟大妈把我拉在一边小声道:“说真的,得注意国际影响,咱小区后墙尿旮旯那千万不能领她去,多带她看看板报,对了,咱刚领机顶盒这事就可以做做正面宣传嘛……”
“……您放心吧!”
孟大妈又看了一眼叶卡捷琳娜,这才感叹道:“这姑娘可真俊呐。”
孟大妈走后,叶卡捷琳娜问我:“尿旮旯是什么意思?”
“……什么也不是!”这个还真得注意国际影响了,我记得那面墙上还写“此地大小便死全家”呢,没办法,写“请爱护环境”根本不管事!
我闻着满大街的油条味,问她:“饿吗?”
“早饿了。”
我指着小排挡说:“你先去那里等着,我买点吃的去。”
叶卡捷琳娜第一次有点怯怯地道:“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我把自行车往超市门口一扔,领着她挤到油条摊前,说:“黄师傅,来5根油条。”
“好嘞。”黄师傅是本街油条第一人,号称油条黄,和旁边的豆浆刘合称……呃,其实没什么合称,反正早点大家都买他俩的。
趁等的工夫,旁边的人都和我打招呼,当他们看到叶卡捷琳娜时,无一不大现惊叹之色,但咱王府大街的居民那都是王水生一手伺候出来的,所以也没有特别的大惊小怪,只有黄师傅把油条炸糊了……
当黄师傅把重新炸好的5根油条用纸包好递给我时,叶卡捷琳娜叫道:“这不是10根吗?”
旁边的人一愣,然后都笑了起来,叶卡捷琳娜重数了一遍道:“是10根!”
我扯了她一把道:“走吧,别露怯了。”然后回身跟黄师傅说,“钱先欠着,明儿一早出摊给你。”
黄师傅挥手道:“欠什么欠,几根油条的事儿我还请不起?”
我笑着领叶卡捷琳娜来到小排挡,直接说:“两碗。”这里早上只卖粥。
叶卡捷琳娜坐在那里,忽然问我:“主任是什么官?你在这里好象很有权威。”然后她又仔细地把油条数了一遍道,“明明是10根,他是想贿赂你吗?”
到这时,作为老外的真面目就完全暴露了,她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但是很细嗦的东西完全懵然无知,当然,我们不能指望一个初次来华的外国公主深切地了解到一根油条是由两部分组成的……
我给她解释完油条以后她又问:“那主任呢?”
这就难多了,因为理论上讲居委会主任根本不是官,也不是公务员,但是它又可以管很多人,当我旁征博引谈古论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跟叶卡捷琳娜解释清楚时,她瞪大眼睛道:
“你们中国政府居然派了一个居委会主任来做我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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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被外国人拿走了,无心写作中……
请假10.11
我是小花的朋友,帮他请个假。
小花说让帮他请假的时候,语气很匆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不能更新,希望是停电之类的小事情吧,千万别是什么倒霉事,阿弥陀佛~
…………………………
(小花有断更求月票的时候吗?顺手替小花求个月票吧,投票期待小花明天能爆发弥补今天的
10.16请个假
再次帮小花请个假,今天没办法更新,大家别等了先~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二十四章 招娣的故事
等我们大家都起床了,戈什才揉着惺忪的眼睛醒来,毕竟年岁不饶人了,他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们,叶卡捷琳娜安顿他道:“去睡吧。”
我说:“你为什么会带一个回民当保镖?”
叶卡捷琳娜道:“戈什老爹以前是阿富汗一个部族的族长,后来遭到了族人的叛变,是我父亲救了他,他们就像兄弟一样,这些年我四处旅行,戈什老爹就像长辈一样保护我,顺便替我父亲看着我,你也知道,用你们中国话说我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们都笑起来。
今天王水生起得最早,买回一堆早点来,招呼我们道:“今儿是肉饼豆浆。”他讨好地先递给叶卡捷琳娜一个肉饼道,“请,尊贵的公主。”
叶卡捷琳娜有点不自然道:“以后大家还是不要叫我公主了吧?”
我说:“那叫什么,反正凯瑟琳和琳达一样不顺口。”
叶卡捷琳娜道:“你们为什么不给我起个中国名字?”
我说:“那你先想个姓吧。”
叶卡捷琳娜随口道:“那我跟你姓好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用暧昧的眼神看我们两个。
我尴尬道:“咳咳,那你再想个名。”
叶卡捷琳娜想了想道:“还是你们帮我想吧,这方面的知识我一片空白。”
无双道:“最好起个上口点的,像王水生这个名字就不错嘛。”
王水生苦脸道:“别提了,悔死我了。”
叶卡捷琳娜道:“中国名字有都必须含义吗?”
无双道:“大部分是这样,不过太追求含义了有时候也不好,我们健身室有个教练姓梅,他父亲从小就希望他像早晨的太阳一样喷薄向上,但是取的名字就不太好听了。”
叶卡捷琳娜奇道:“梅早喷?”
无双道:“要叫没早喷倒好了。”
阿破追问道:“到底叫什么啊?”
无双面无表情道:“梅晨薄。”
我们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叶卡捷琳娜先指着我嘿嘿笑起来,一边说:“你昨天……”然后也意识到了不对,马上住了口。
这时才回过劲来的众人齐指着我好奇兼拉长语调道:“你昨天?”
我汗颜无比,就怕老外精通中国话,他们什么都懂,还什么都敢说,我偷眼看叶卡捷琳娜,她倒像没事人一样吃肉饼去了,说实话她的大部分尤其是私底下的大部分作为与一个公主相去甚远……
小慧笑道:“继续给凯瑟琳起名字,起个有中国特色的。”
阿破问叶卡捷琳娜:“你爸就你一个闺女?”
“是的。”
“那他肯定特想要一个儿子吧?”
叶卡捷琳娜点头道:“这确实是我父亲的遗憾。”
阿破一拍手道:“有了——就叫招娣,何招娣!”
叶卡捷琳娜毕竟在汉语方面还是有死角的,她显然对于“招娣”不如“晨薄”那么了解,莫名其妙道:“什么意思?”
我又气又乐道:“招娣?还不如叫翠花呢。”
叶卡捷琳娜道:“我觉得都挺好的。”
王水生跺脚道:“男爵叫王水生,公主叫何招娣,再来一国王叫刘金柱就齐活啦!”
叶卡捷琳娜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中国名字?”
我们惊讶道:“真有啊?”
叶卡捷琳娜道:“我说过我的外祖母有四分之一华人血统吗?她给我父亲起了一个中国名好象就叫什么柱,不过我现在忘了。”
我擦着汗道:“平时她是不是为了方便管你父亲叫柱子?”
叶卡捷琳娜惊奇道:“你们怎么好象什么都知道?”
无双讷讷道:“我们是妖。”
何招娣、王水生、刘金柱,这三个名字很好地证明了那个说法:不管你是富是贵,三代以上都是贫农……
……
中午吃过午饭,那个爱心基金会的聂平找到了王府大街,公主就在我的办公室接见了他。
聂平看了看我这里简陋的环境,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样子,并照常客气地跟公主握了手,落座道:“公主殿下找我来是不是有意于我们的基金?”
叶卡捷琳娜道:“没错。”
聂平例行公事道:“那我有必要先向你简单介绍我们的机构,我们爱心慈善基金成立于2005年,是一家慈善性质的机构,主要服务于贫困学生、残疾人、无保护老人这些弱势人群,他们的求学、医药,基本上生老病死都可以通过申请来得到我们的捐助,没能力申请的我们接受第三者代理申请。您的钱都会用于慈善事业,每一分的去向我们都会有详细记录并可以在网络上查到,我们还会定期向你发送邮件和单据……”
叶卡捷琳娜一摆手道:“你们的资料我在没来中国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了,应该说,你们是行业里最专业的。”
聂平谦逊道:“谢谢夸奖。”
叶卡捷琳娜干脆地把一堆支票摆在他面前,冲他伸出了手,微笑道:“合作愉快。”
聂平有些失神地跟她握了握,这才把那些支票数了数,然后惊讶地抬起头道:“1亿7千3百万?”
我也跟着吃了一惊,那正是叶卡捷琳娜这几天揽来的总数。
叶卡捷琳娜道:“是无偿捐给你们机构的,但是这笔款的用途我还是想知道,所以请您每隔40天给我发一封邮件。”
聂平有点激动道:“好的,一定!”看来他也很意外能一下得到这么多钱,我跟他想的一样,原本以为叶卡捷琳娜在这种小机构最多随便给几个做做样子罢了,就算全捐,一定会把仪式搞得比美国总统大选还隆重,谁知竟然就这么简单。
聂平再一次捧起叶卡捷琳娜的手握了握,表情复杂地说:“非常感谢您,公主殿下!”
叶卡捷琳娜微笑道:“别客气,另外说一句,如果你们有什么酬谢活动的话,最好按照支票上的签名邀请,也好让这些支票的主人想起来自己还做过善事,至于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做下去,那就要看你们的能力了。”说着叶卡捷琳娜冲聂平眨了一下眼睛。
聂平认真道:“如果有这种场合,我们一定会给公主殿下发邀请的。”
叶卡捷琳娜风趣道:“别请我,我已经没钱了。”
聂平拘谨地笑了几声,道:“那我先告辞了。”
公主起身道:“不送了。”
聂平走后我说:“你真的一分也没给自己留啊?”
叶卡捷琳娜伸个懒腰道:“你以为我会把中国人的钱带到哪去?”
“呃,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至少留一点举办个捐赠仪式什么的。”
叶卡捷琳娜笑道:“我只对捞钱感兴趣,花钱的时候我就会倍感心痛,如果让我花钱还搞得那么大张旗鼓,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知道她是在说笑,反正是要捐出去的,如果她在这时举办一个仪式,不难想象各种赞誉会蜂拥而至,而且这对于爱出风头的叶卡捷琳娜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奇就奇在本来守财奴一样疯狂敛财的她在得到钱后又像怕烫手似的扔出去了,我承认我越发看不懂她了。
叶卡捷琳娜道:“晚餐的时候我需要一辆好车,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为难道:“这个……”
叶卡捷琳娜忽然看着窗户外面道:“咦,还真有一辆好车。”
我往外看了一眼,见一辆银灰色的奔驰不知什么时候停到了超市门口,这车我认识。
“无双他姐姐来了。”
叶卡捷琳娜好奇道:“无双的姐姐?”
我说:“有钱人!加上无双那份家产有将近50个亿。”
我边说边往外走,叶卡捷琳娜惊叹道:“有这种人我竟然不知道?”
我说:“人家只对钱感兴趣,不求虚名。”
到了超市,魏金果然在那里,王水生已经给无双打了电话,我们刚到,无双也已经站在了超市的门口,魏金看看无双,微微一笑道:“我又来了——弟弟。”
无双沉默无语,自从小绿那次演唱会后魏金就一直没出现过,按照当初的约定:如果魏金能让人们都相信小绿就是小红帽的话无双就签字,可是那次打赌严格来说魏金是失败了,小绿的成功完全是靠她自己,虽然那次演唱会魏金也出了力,但他们两人的约定在小红帽选秀落下帷幕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有了结果,后来的事情说魏金是出于对小绿的补偿也好出于愧疚也好,总之是尘埃落定之后的事了。
现在再见,气氛很尴尬,因为在小绿的演唱会上,我们毕竟和魏金算同一条战线过,这会很难用朋友还是敌人来形容我们的关系,而对于无双,要没有魏金的推动,小绿很可能还是一个普通的超市收银员,他对小绿有爱,有愧,对魏金有恨,有谢,多种感情集合起来,使他不能再用简单的喜欢或讨厌来跟魏金相处……
小慧和阿破跟在无双身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卡捷琳娜见气氛古怪,偷偷问我怎么回事,我小声地跟她解释着。
最终还是无双耐不住性子了,他盯着魏金很突兀地问了一句:“当初为什么要丢掉我?”
魏金平静道:“你刚出生的时候我8岁,你相信吗,在从前的8年里,我们的父亲从没有对我笑过一次。”
无双忍不住问:“为什么?”
“就因为我的女孩儿,那时候我们家已经是业内的翘楚,可是父亲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相反,他每做成一笔大生意都会当着我的面发一次感慨: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穷小子。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几岁的女孩,谁不想在父亲怀里撒娇?可是我,就算在他开心的时候凑上去都会换来一顿臭骂,这都算好的,大部分的时候,他会直接把我当空气,大声地跟他的生意伙伴抱怨后继无人。每次我摔着,烫着,他都会责怪佣人为什么不把我抱得远一点,就好象我是一只野狗。”
叶卡捷琳娜捂嘴道:“世界上有这样的父亲吗?”
魏金看了她一眼道:“有!”她继续面向无双道,“直到你出生那天,我从他的笑里看到了我的未来,我能预感到,如果我不把你处理掉,被送进孤儿院的人很可能是我!”
阿破也不禁啧啧道:“不会那么夸张吧?”
魏金冷冷道:“弟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比你大8岁吗?那是因为在你之前,你有3个姐姐被流产流掉了。”
我们同时大感震惊,无双更是愣在当地一动也不能动,魏金淡淡道:“所以那天我做了一个决定,抱着你,去了孤儿院,那天刮着大风,我怀里抱着小小的你,夜里的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本来想把你随便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可是你又哭又闹,小脸通红,我每一次停下都又犹豫了,就这样一路鬼使神差地到了孤儿院门外……”
我们想象着一个8岁的小女孩抱着一个婴儿走在阴冷的大街上,都寒了一个……
魏金继续道:“那天是9月18日,但我怕父亲顺着日期从孤儿院找到你,在你襁褓里留着一张纸条,说你是9月16日出生的,所以现在所有人包括你自己都以为你的生日是9月16日……其实那是不对的。”
一个小女孩,有如此心机,我们又寒了一个……
魏金长吁了一口气道:“我早就不再希求你的原谅,但还是希望你能签字,除了对你有好处之外,毕竟当我们父亲的那个人是爱你的,就算不为我,你去完他一桩心愿吧。”
无双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魏金,等她说完,淡淡道:“谢谢你告诉我真正的生日——我原谅你了。”
魏金点点头,拿出一张合约来道:“签吗?”
无双道:“签。”
等我们回过神来,这两个人已经把事都办完了……
阿破拉拉小慧道:“你说这回她说的是真的吗?”
小慧黯然道:“不管是真是假,事已至此,无双又该恨谁呢?”
阿破问魏金:“无双最后能得到多少钱?”
魏金收起合约,又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道:“对了,有件事得告诉你,受前段时间金融风暴的影响,我们的总资产已经缩水了三分之一,但是我有信心把它再赚回来,假如你相信我,就把你的那一份资产也暂时交给我操作,我保证最多三年我们可以继续盈利,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她这话我们倒是都信,8岁就知道篡改生日躲避追查的人,智力似乎已经和小慧有一拼了。
无双微微一笑道:“就先在你那吧。”
魏金点点头,说:“用钱随时和我开口就是了——我会从你那一份里提给你。”
阿破咋呼道:“你就不怕她再阴你一把?”
魏金看着无双,等他做最后的决定,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冲我们点了一下头,大步走出门外,我忙叫道:“魏总!”
魏金回头道:“啊?”
我不好意思道:“你车能不能借我用几天。”
魏金二话不说把钥匙抛给我道:“送你们了。”
不等我表示感谢,她又补了一句:“我会从无双的钱里扣的。”
阿破道:“看来这回是真的——无双是有钱人啦!”
叶卡捷琳娜粗略地一算,无双现在至少身家还在10亿以上,嫣然笑道:“看来我那天少请了一位重量级的客人。”
我看着魏金远去的背影,感慨道:“魏招娣的故事——”
叶卡捷琳娜道:“招娣到底什么意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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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无人道地请了好多天假啊,我悔过,明天搞点好玩的东西出来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二十六章 王权至上
从我发现炸弹到扔出去再到在湖里爆炸,我用的时间大概是15多秒左右,属于反应有点迟钝的那类人,如果不是有强大的妖力支撑,可能有100条命也都送了,就算是还没有引爆的炸弹,从按下按钮到炸开绝对不会超过勾一勾指头的时间。
所以我用的常人物理时间应该没超过0.1秒,幸亏面对这种情况的是我,也幸亏外面正好有一个人工湖,这两个条件少一个都不会有善终的结果。我听说世界上某些最顶尖的保镖会经受一种最为严酷的训练:他们面对持枪的对手,可以通过观察对方食指的动作来判断子弹的去向而提前躲避,万幸我不需要这种训练,我可以等子弹射出来以后再说。通过这次经历我得出一个结论:炸弹比子弹难对付很多,尤其是已经爆炸的炸弹,事实上作为一个保镖我就不应该贸然地去揭不知来历的礼物。
炸弹在湖里爆炸,几乎把里面的水全翻上了天,掀起的水浪弹回来,噼里啪啦打碎不少玻璃,坐在窗口的人全由文质彬彬的绅士淑女变成了落汤鸡,不过也因此观看到了难得一见的景观。
为我们送菜的侍应这时还站在我们桌前,正好挡住了大部分的水浪,毕竟是受过严格的训练,难得他还保持了镇定,他一手托着托盘,里面已经全是水,等水面重新恢复平静,他也慢慢回过神来,并大致推断出一系列的变故是因为我把他新上的菜抛进湖里引起的,他湿漉漉地问我:“先生,您对我们的菜有什么意见吗?”
“呃……没有,太烫了……”
这时客人们纷纷问询道:“怎么回事?”
那侍应挥舞着胳膊大声道:“大家别慌,是这位先生把菜扔到湖里了。”
顿时有人问:“什么菜啊给我也来一份,能激起这么高的浪?”
也有人问:“难道湖里有水怪?”
我趁乱拉着叶卡捷琳娜迅速离席,和平已久的国人谁也没想到炸弹这回事,这要是在巴格达或者阿富汗,估计人早就跑光了。
门童替我们把车停在面前,依旧是我装模做样地钻进驾驶室,等关上门叶卡捷琳娜才从后面爬过来。
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面无表情地问:“刚才是炸弹吧?”
我终于有点抓狂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叶卡捷琳娜开着车慢慢沿着马路往前走着,淡淡道:“现在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否则对你不公平。”她问我,“你知道我的国家全称是什么吗?”
我说:“富加王国。”
“没错,那你知道王国意味着什么吗?”
我纳闷道:“有王的国家?”
叶卡捷琳娜苦笑道:“差不多,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所有提及我国家的书面文件上都有一备注:世界上仅存的几个王权至上的国家。”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那是因为你还是不明白王权至上的意思,英国、丹麦这些国家虽然还有王室,但其实权其实早就由内阁掌控了,说白了就是名存实亡的王国实质上的资本主义国家,而王权至上的意思是:整个国家还是由国王一个人说了算,政治、财经、司法,国王仍有生杀大权,我的父亲洪斯.杜方就是这样一位国王。我的祖国有丰富的金矿、钻石、森林覆盖面积达到80%以上,人口不足百万却有两口储藏量达亿吨的油田,可以说,我们国家的任何一个公民到世界任何地方都算得上有钱人,我的父亲性格温和,主张无为而治,在他执政的35年里,全国除了几起民间纠纷几乎没有任何恶性刑事案,我们的国家只有2000名维持交通的警察和3000名注册民兵,除此之外没有军队。”
我咋舌道:“那有人抢劫怎么办?”
叶卡捷琳娜看了我一眼道:“为什么要抢劫?大家都很有钱,而且我们国家从不大规模对外开放,去旅游的人都是经过层层审批的,他们比我们还有钱呢。”
“然后呢?”
“在一次去中东的远足旅行中,我父亲和我叔父受到了当地王室的热情款待,他们在那逗留了很长时间,然后我父亲带回了戈什老爹,而我叔父结识了恐怖主义。”
我愕然道:“塔利班?”
叶卡捷琳娜道:“世界上并不只有塔利班这么一种恐怖组织,也绝不是只有阿拉伯世界的人热衷于此,恐怖主义是一种极度自私的主义,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塔利班、本拉登、911只不过是我们所知道的最出名的几个名词罢了,实际上世界各地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平民死在恐怖主义的阴影里,可惜的是我叔叔却对此着了迷。”
我郁闷道:“为什么呢?”
叶卡捷琳娜叹了口气道:“像我们富加王国这样的国家,要想过上好日子永远不可能自给自足,首先我们的工业就不行,很多生活必备品都需要进口。而在贸易的过程中因为我们的国家弱小常常受欺负,我叔叔那时年轻气盛,但由于我们的国家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力和军事实力,只得忍气吞声。直到他结识了几个恐怖主义的头子,他们也确实帮他教训了几个小国家。”
我恍然道:“后来他们索性狼狈为奸了?”
叶卡捷琳娜点头道:“我叔叔尝到甜头以后开始和这些人紧密合作起来,他拿出大量的钱武装他们的手下,而他们就帮他干一些不体面的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的父亲不能不管,他严厉地斥责了叔父,但是这时我们的国家已经再也摆脱不了恐怖主义的影响了。叔父他一方面迫于父亲在国内的威望对他虚以委蛇,一方面继续加紧和恐怖分子合作,前几年,父亲身体急剧衰弱,叔父就更加肆无忌惮了,现在他已经掌握了国家的财政大权,手下有一大帮亡命徒听他指挥。”
跟听评书似的我问:“那军权呢?”
“根本就没有什么军权,那3000个民兵在我叔叔看来形同虚设,说句泄气的话,我也觉得他们跟那些杀人如麻的恐怖分子比起来不堪一击。”
我点头道:“从你带的保镖身上能看出来——说了这半天,我还是不知道谁要杀你。”
叶卡捷琳娜凄然一笑道:“那源于一次对话,我还在国内的时候,在一次宫廷宴上,已经得意忘形的叔叔大谈他接管国家以后会怎样怎样,我父亲只说了一句话:我死了以后还有凯瑟琳。”
我唉声叹气道:“我真傻,在你们这个家庭,早在听说你有个叔叔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是谁要杀你了。”典型的狗血宫廷剧啊!
叶卡捷琳娜道:“也不尽然,我叔叔在我小时候还是很疼我的,当他意识到我才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后我可以替他担保他一开始并没有要害我的意思,他试图说服我公开宣布放弃继承人身份,可是我又怎么能那样伤害我的父亲?计划失败后他又开始处处排挤我,那时我才19岁,实在是受不了家里那满是阴谋的气氛,于是开始环游世界,可等我踏出家门第一步时就知道大错特错了,在国内我叔叔的那些合作伙伴们还有所顾忌,可是现在他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我彻底铲除,如果我叔叔登极,他们的合作就可以永远进行下去了。”
我说:“你叔叔到底有没有亲自下令追杀你?”
叶卡捷琳娜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宁愿相信没有。”
我笑了一声道:“就算没有也默认了,所以——都差不多。”
叶卡捷琳娜道:“如果不是答应过父亲,其实把王位让给叔叔也没什么,毕竟他也是为了富加王国的强盛。”
我说:“你现在还这么想吗?”
“我也不知道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回去过,我不知道在我内心深处在逃避什么或者在等待什么。”说到她像喃喃自语似的说,“总有一天会有结果的,不是么?”
“那你为什么不再回去呢?”
叶卡捷琳娜耸了耸肩:“我宁愿过现在这样的生活也不想回去,现在我不单无法面对我的父亲,连叔叔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我总结道:“所以,要杀你的人几乎是全世界的恐怖分子?”
叶卡捷琳娜看了我一眼,郑重道:“是的,所以我得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有压力,可以马上离开我,我会替你在你们政府那边开脱的。”
我摇头笑道:“不行啊亲爱的公主,我已经收了人家的钱了。”
叶卡捷琳娜奇道:“谁的?”
“我们政府的。”
“你收了他们多少钱?”
我得意道:“按小时算的。”
叶卡捷琳娜感兴趣道:“多少钱一小时呢?”
“呃,20块一小时,直到你离开中国为止。”
叶卡捷琳娜差点把车开到树上去,不满道:“保护我才值20块钱一小时吗?要是以前我愿意花200美金继续雇佣你陪我到世界各地。”
我纳闷道:“我这样的你也愿意雇?”
“你虽然看上去很菜,但是反应很快,据我观察刚才你要慢一秒扔掉那个炸弹,我们现在可能早死了。”
我心说这根本不是一秒两秒的事,刚才要不是我,再多保镖也早死了,而且她那句“看上去很菜”使我非常郁闷,可是我想了想她的后半句话,不解道:“为什么是以前你才愿意继续雇我,现在呢?”
叶卡捷琳娜顾左右而言它道:“你刚才又叫我公主了,不过前缀我喜欢。”
我回想起我刚才叫她的是“亲爱的公主”,不由得脸微微一热,胡乱道:“以后一定管你叫招娣。”
叶卡捷琳娜茫然道:“对了招娣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详细地跟她解读了“招娣”,并告诉她这个名字在中国尤其是前些年的中国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时,叶卡捷琳娜道:“我想你还是先叫我公主吧。”
我笑道:“好的招娣。”
“我说的是公主。”
“没问题,招娣。”
叶卡捷琳娜无奈道:“谢谢!”
我说:“不客气,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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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把后面的情节理顺了。关于恐怖主义,咱的书不会有太深的描述,毕竟是本以轻松为主的书,所以大家也不要太敏感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二十八章 过程与结果
阿破一把拽出林子文质问道:“你小子大半夜的又有什么花样准备对付我?”
林子文尴尬道:“没打算干什么,就是习惯了,来看看。”
阿破怀疑道:“真的?”
林子文道:“真的,夜里安静,我随便看看,说不定就能想出什么好点子来呢。”
我感兴趣道:“白天没时间问你们,你们的炸弹实验是怎么做的?”
阿破无聊道:“别提了,他弄了个过期的手榴弹,弦儿都没有,最后还得我自己引根捻子拿烟点……”
林子文辩解道:“这次只是一个尝试,下次我会弄一个质量好点的。”
阿破冲我摊手道:“老大,听见了吧,还有下次,反正我是受不了了,你看着办吧。”
我一边听他们打屁,一边看着地图发呆,然后问林子文:“小林,我们算朋友吗?”
林子文迟疑道:“算?”
“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那我想先问问,不帮会怎么样?”
我搂着阿破肩膀道:“我这么好的兄弟,天天给你杀,我们一没还手二没报警的,你好意思拒绝吗?”
林子文叫道:“这可是你雇的我。”
我摊手道:“那我悔约,你要不帮我也没什么,我把你照片发到天涯去,写明这就是亚洲第一杀手,然后雇一帮五毛党人工置顶,我看以后谁还请你?”
林子文先是目瞪口呆了一会,最后讷讷道:“……除了让我放弃任务,其它的事你随便说!”
“那阿破你先杀着——”我拿出本市地图来指着人民广场说:“明天公主会在这里演讲,你的同行也说了,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想利用这个机会刺杀她,现在我需要你的意见。”
林子文接过地图看了一会道:“果然是个行刺的绝好选择,地势空阔,周围全是高层建筑,而且流动人群活跃,利于撤退。”
我说:“如果是你,你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行动?”
林子文看了我一眼骄傲道:“别试图用我的思维来揣测那些菜鸟,他们不是我,要不然你以为凭什么我是亚洲第一而他们不是呢?”
阿破呸了一声道:“你先把我干掉再说这话。”
林子文顿时露出羞愧的神色来……
我瞪了阿破一眼,温言道:“那你帮我预测一下,如果是那些菜鸟们来做,他们会怎么办?”
林子文老实道:“当然是用狙击步枪远程射杀。”
我问:“再具体呢?”
林子文指着人民广场附近那些大楼和民居道:“不好说,这些地方无一不适合做隐藏点,距离也适中,你也知道我其实并不喜欢用枪,我觉得藏在一个地方等着目标出现无疑是呆瓜的行为,毫无乐趣可言。”
无双道:“王成不就是一个狙击手吗,问问他?”
我失笑道:“你也信?”
林子文看着地图微微摇头道:“这个公主真是疯了,站在这里演讲,就跟活靶子一样,只要有两组狙击手等在那里,神仙难救!”
这时小慧的房门轻轻一开,叶卡捷琳娜穿着一身睡衣走了出来,她见我们一帮人都站在屋当中,意外道:“你们怎么没睡觉啊?”
我看看天色才刚蒙蒙亮,问:“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我准备一下白天演讲的稿子。”她轻盈地走上阳台,推开窗户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嘴里念念有词,大概是在打腹稿。
林子文道:“看见没,如果现在有一个杀手就站在她对面的楼上,手枪就可以把她干掉——真没想到传说中遭刺杀次数堪比卡斯特罗的人居然还这么大意,以前我高估了她,她的刺杀难度最多两星!”
阿破翻白眼道:“合着还是比我高。”
林子文挠头道:“杀你并不难,难的是‘杀’完你之后不死!”说完他掏出一把弹簧刀来在阿破肚子上来回捅着,“看,过程并不难,但是结果很让人失望……”
我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林子文的肩膀道:“白天我来对付狙击手,你帮我注意周围——我们得让那帮小子连过程也很让人失望!”
我快步走到叶卡捷琳娜身边,她疑惑地看着我道:“有事吗?”
望着她那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我一阵晕眩,急忙转头看向窗外,道:“呃……没有,今天你不要离开我3米之外。”
叶卡捷琳娜轻笑道:“说的那么肯定,好象你真能抓住子弹似的。”
我矜持地咳嗽了一声:“可能吧。”
又过了一会天亮了,补了一小觉的人们从各自屋里出来,我们打发王水生去买早点,无双打开电视,本市新闻里已经在播报关于叶卡捷琳娜公主将在人民广场进行演说的报道了。
吃过早点,戈什他们准备好了车等在外面,打算跟我同行的只有阿破和林子文,小慧拿过地图看了一眼上面被我们用手指划出的痕迹,问我:“你们在担心狙击手?”
我点头。
“那就带上孙满楼吧。”小慧说了这么一句话,冲我笑了笑道:“我在家看直播,保持你的电话畅通。”
戈什他们几个今天如临大敌,戈什甚至亲自担任了司机,他似乎还在为叶卡捷琳娜的决定怄气,一路上也不跟我们说话,叶卡捷琳娜冲我无奈地做了个鬼脸,我问她:“为什么不像上次那样在宾馆搞个活动算了,你这样很危险。”
叶卡捷琳娜微笑道:“不是有你保护我吗?”
我尽力不看她的脸,哼哼道:“你和自己人也总使美人计吗?”
叶卡捷琳娜呵呵一笑,好象很随意地说:“要想一个国家的公益事业真正繁荣起来,光靠几个有钱人是不行的,不管煽动也好,感动也好,我得让尽可能多的人参与进来。”……
到了人民广场,这里的路口已经禁止机动车通行了,这样的活动,当然少不了政府出面,我们凭着相关的证明直接把车开到广场中央的演讲台下,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来看热闹的群众,演讲台方圆20多米的地方都被警察围上了警戒线,还有几个警察在驱赶越线的群众,叶卡捷琳娜跳下车,大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那警察头也不回道:“没看见么,维持秩序呢。”
叶卡捷琳娜生气道:“把这些破布条子都拆掉。”
“你怎么说话呢……”那警察一回头,才发现说话的是众人簇拥下的公主,急忙挂上笑脸道:“这都是上面吩咐的,为了您的安全。”
叶卡捷琳娜不容置疑道:“拆掉!”
那警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上前道:“让你拆你就拆吧,出了事我负责。”
那警察无奈,只得把刚围好的黄色警戒线都拉断,看热闹的群众们马上都围了上来,人们对“公主”这个词都充满新鲜和好奇,又听说叶卡捷琳娜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所以来的人着实不少,刚才和警察这么一闹,他们像是赢了一场小胜利似的,都冲着叶卡捷琳娜欢呼鼓掌起来。
叶卡捷琳娜冲人们微微一笑,敏捷地跳上演讲台,和拉线的拉条幅的人一起布置起来,她拿起麦克风试了试音,然后对在嘴上问:“后面的人能听见吗?”
广场那边的人大喊:“再高点。”
叶卡捷琳娜笑了一下,调了调话筒道:“这回呢?”
要在以前,我肯定会认为她又在做秀,可是这会我发现她是真的很上心也很兴奋,似乎下面的人海让她找回了如鱼得水的感觉。她往台上一站,别人很自觉地都下去了,戈什他们几个好象也都习以为常,在这个时刻都低调地站到了后面。
叶卡捷琳娜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的牛仔服,扎着马尾巴,清爽得像个激进的女大学生,她捋了捋头发冲下面说:“我们现在就开始好吗?”
我跟所有人一样都颇感意外,我以为她至少得有一个万众瞩目的出场式,旁边拿着几十页开场白的主持人更是惊得大跌眼镜,谁也没料到公主就这样开始演讲了,最主要的是:现在整个广场才连一半都没站满。
可是台底下的人才不管你呢,他们巴不得早点开始,也有人抱着起哄的心态,都轰然道:“好!”
叶卡捷琳娜笑道:“你们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以后肯定不会喊那么大声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里绝大多数还真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他们来看热闹前只知道上午有个公主要在这里演讲,还有就是这个公主很漂亮。
叶卡捷琳娜道:“我是来跟你们要钱的。”
众人莫名其妙地小声议论:“要什么钱?”
叶卡捷琳娜笑道:“看我不白看。”
这回人们都笑了起来,有聪明的隐约猜到,道:“大概是环保募捐。”
观众们就在叶卡捷琳娜脚底下,所以人群里谁说什么她都能听到,她微笑着冲下面道:“错,我不是一个环保主义者,否则也不会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制造二氧化碳。”
人群里又有人大声道:“那你是给动物募捐的?”
叶卡捷琳娜道:“又错,我并不提倡保护动物,我们茹毛饮血的时候,它们保护我们了吗?”
人们哈哈大笑起来,这种言论在当今几乎就是离经叛道,但是很大程度符合了大众视角,而且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幽默的说法罢了。
果然,叶卡捷琳娜继续道:“当然,我也不主张虐待动物,毕竟人家以前吃我们是为了生存,连解馋都算不上。”人们又笑。
“我要说的是人,在环境、动物保护之外,我更关注人——人就是你、我、我们的家人以及身边的陌生人,我一直致力于把一部分人的钱要来送给另一部分人的工作。说白了就是替穷人募捐,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说,人类文明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身边如果还有人吃不饱肚子,上不起学,看不起病,那都是我们的耻辱!想想看,当年一起从猴子变成人,想抓只鹿多不容易,少一份子都不行,我们休戚与共……”
演讲开始之后,更多的人迅速被这里的笑声和掌声吸引过来,只一眨眼的工夫整个广场就满了,我回头看了林子文和阿破一眼,他俩一起冲我点头,表示后面可以放心交给他们,有他俩在,我至少不用担心有人在近处突施暗算,我抬头观察了一下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远近不一地矗立在前,高处的窗口更是密密麻麻,谁也不知道哪个窗口后面就可能藏着一个致命的狙击手,叶卡捷琳娜选在这里演讲,一方面可以方便更多的人来聆听,可是另一方面正如林子文所说:我们就像一个活靶子暴露无遗,作为保镖,我几乎已经感觉到了浑身不自在……
可是我看了一眼孙满楼后又被气乐了:这老小子先是招来一堆蚊子,然后在人群里卖驱蚊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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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晚了发晚了,这章总体较卡,修改费了点时间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四十三章 尤物
现在,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仍集中在小慧身上,我们得先了解她对此的态度。
小慧仍然不说话……
沉默……
又过了一分钟,叶卡捷琳娜小声总结:“小慧会承认的。”
果然,小慧道:“我承认你就是我的父亲。”
阿破瞬间舒展拳头,讨好地迎上去:“您老怎么称呼?”
“叫我史先生——我大名叫史普,但是叫我史先生!”
阿破赔笑道:“史先生……”
史普看了一眼阿破,笃定道:“从你的表现上看,你想跟我女儿上床,但还不是她男朋友!”
阿破愣了一下,小声道:“我想成为她男朋友,但是……”
史普大声道:“但是什么,难道你不想跟她上床?”
阿破无语了。
史普在他屁股上也狠狠拍了一把,满意道:“弹力十足,在监狱里你会成为尤物——我女儿应该找你这样强壮的男人!”
本来想翻脸的阿破听完后半句又不说话了……
史普又转向无双,道:“而你,应该是我女儿很好的朋友,但从没想过要跟她上床。”
无双高举双手道:“说的对。”
“抱歉——”小慧冷冷道:“我只是说,从血缘上看,你确实是我的父亲,但我不明白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哈,做什么?”史普夸张道:“当然是让你养我,对了,我刚才还欠这个人车钱,你帮我付了。”
小慧不动声色道:“可是这20多年你并没有养过我,所以我也没有养你的义务,或者你再过20多年以后再来找我,那时候我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史普停下手里别的动作,定定地看了小慧一眼:“你听说过中国有句古话叫祸害活千年吗?如果这句话真的灵验,我一定比你活得更久,所以别拿这个要挟我。”
这就是这对父女相认后的第一次交流,没有有拥抱没有眼泪没有矫情的道歉,完全是冰冷的交锋。
我小声道:“老史对自己的定位很精准!”
“叫我史先生!”老史转头看着我和叶卡捷琳娜道:“从你们站的位置上看,你很想保护身后那个女人,你想跟她上床,但还没得手。”
叶卡捷琳娜在我身后嘿嘿一笑,低声问我:“他说的对吗?”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得不承认,老家伙的观察力很刁钻,尤其善于通过一张床来分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史普冲叶卡捷琳娜微一点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世界上想跟你上床的男人一定很多。”
叶卡捷琳娜也不着恼,微笑道:“我想也是。”
“哈!就这姑娘有点意思!”史普面向我道:“你也是我女儿的朋友吗?”
“呃,是的。”
“那就算了,多好的女人啊,可惜我不能参合了。”他把手里的包扔给我道,“包里有礼物,你给大家分分。”
我打开包一看,里面除了两件脏衣服只有几盒飞机上发的食物,他楞我一眼道:“你们不会嫌弃吧?”
“怎么会呢?”我强颜欢笑地把一盒锡纸包的面条就近递给叶卡捷琳娜,把小面包分给无双,果酱则给了阿破……
我们每人都捧着一件“礼物”,哭笑不得地看着史普和小慧,老史道:“你们怎么不吃,是不满意吗?”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小慧的父亲,而且还是一个老人,才刚被某第三世界底层国家从监狱里放出来,为了他的那一点虚荣心,我们只能打开包装纸,假装狼吞虎咽起来。
叶卡捷琳娜要用她的面条换我的榨菜,我背转身道:“凭什么?”
她理直气壮道:“你不是我的保镖吗?”
我不肯换,她就硬抢,我们两个的纷争倒是给小慧父女团聚增加了一点形式化的热闹气氛……
史普看了看欢快的小字辈们,满意道:“好了,我饿了,飞机上的垃圾食品我简直一闻就想吐。”
我们:“……”
阿破指了指小排挡道:“我请您吃饭。”
史普摇了摇头道:“回家的第一顿饭怎么能在外面吃呢?我女儿会做给我的。”
小慧道:“我已经说过了,虽然从证据上看你是我的父亲,但我没有赡养你的义务。”
老史一摊手:“无所谓,反正我无处可去,你要不养我我就在这条街上要饭。”他呵斥还愣在一边的阿破道,“小子!带路!”
阿破迟疑地看着小慧,老史一把捏在他后脖子上,大声道:“小子,放聪明点,你和她是你和她,就算你们上了床也说明不了什么,但我和她永远只有一种关系:我是她老子,明白吗?”
阿破乖乖点头,准备前面带路……
就在这时,大勇不知从哪冒出来,高声喊道:“小慧——”
我们一起回头看他,他兴高采烈地飞扑上来,道:“你今天终于在了,我来过好几次了。”
史普沉声道:“你也想跟我女儿上床吗?”
大勇一皱眉,小声问我:“这是谁爸呀?”
我无奈道:“小慧她爸。”
“真的?”大勇惊奇道,我们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孩子时有找到亲生父母的事例,这总算是喜事一桩。
小慧没有否认,大勇立刻飞奔到老史身边,搀起他一条胳膊道:“老爷子,您刚来啊?”
“叫我史先生!”
“……是,史先生。”
老史满意道:“哈,看来当年生个丫头是不错的投资,早知道就多搞几个出来了!”然后他就像老太爷一样在阿破和大勇的左拥右护下踌躇而去……
无双一脚踢飞啃剩下半个的小面包,急道:“小慧,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啊?”
小慧面无表情地揉着太阳穴道:“让我想想!”
我唉声叹气道:“走吧,这不是靠脑子聪明就能解决的。”
叶卡捷琳娜道:“是啊,总不能真让他流落街头。”
“哎……我去买菜。”无双走了。
我悠悠地说:“真不该让聂平那么快就走。”我发现我们自从认识了这位诅咒之神后就对他产生了依赖,生活要靠诅咒才能正常进行,真是悲剧啊,更悲剧的是:这小子已经神不知妖不觉地走了。
……
四妖居,小慧一声不响地炒菜,我和叶卡捷琳娜猴蹲在厨房门口假装打下手其实是借机观察客厅里的动静。
自古以来,女婿和老丈人关系就是非常微妙的,如果一个姑娘和你的关系就在可嫁可不嫁之间,那么如果她的父亲喜欢你,那她十有八九就是你的人了。虽然小慧和老史之间有些特殊,但她并没有否认这层血缘关系,这就让大勇不得不重视老史的存在了,他现在就正巧舌如簧地讨老头的欢心。
“老爷子,哦不,史先生,您这是打哪来啊?”大勇赔笑问。
史普干脆地道:“监狱!”
大勇愣了一下,立刻欢欣道:“难怪我一看您就感觉像自己人,那地方我也经常去。”为免误会,他急忙补充道,“我是去捞人的,没办法,公司里有些小的总是不安分。”
史普盯了他一眼道:“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黑社会身份吗?”
大勇刚想辩解,史普沉声道:“从你的眼神和衣着上看,你应该是黑社会中层分子,手下领着十几个小弟,你们老大很器重你,你每个月的收入大概在2000美金左右。”
大勇结巴道:“这……”
阿破幸灾乐祸道:“您怎么知道的?”
“太简单了,你看看他,夹着尾巴又志得意满,穿着一身名牌西装却顾不上打理鞋子,还有,从他手背上伤疤的颜色深浅看,大概每两个月才需要他亲自动一次手。”
我们听得折服不已,大勇张口结舌了半天这才由衷道:“前辈呀!”
史普转过脸对阿破道:“你呢尤物,你是干什么的,你一点外伤也没有!”
阿破郁闷道:“别叫我尤物,我没外伤也不是因为我没受过伤。”
“哈!在S21集中营里你们这些人都是尤物,看看你们,白白胖胖,一个个就像会浮动的奶油蛋糕,我在那里两年就没见过一个体重超过120的。”
小慧冷冷道:“开饭了!”
我们这群尤物急忙帮着上菜,阿破道:“那您是怎么从那逃出去的?”
史普道:“首先我非克服三个难题,第一,避开卫兵的视线,不过这一点并不难,第二,我得处理掉和我锁在一起的那个家伙,第三,我得有体力做到第二点,这也是为什么第一点里卫兵对我们不严加看守的原因——我们太虚弱了。”
史普毫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继续道:“很幸运,我在卫兵视线以外找到一片尖锐的石头。”
无双忍不住道:“那管什么用?”
“哈!管什么用,我用它砸昏和我铐在一起的那个家伙,然后再用它切断他和我铐在一起的手,你说管什么用?”
无双皱眉道:“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
史普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道:“那我怎么知道,不是当时死了就是后来死了,不过他要因此而当场死掉的话我想他一定会感谢我的。”
小慧坐下来,哼了一声道:“你没有为此而愧疚吗?”
史普很自然道:“为什么要愧疚,当时石片很多,谁让他没有先想到这个办法呢?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小慧淡淡道:“不得不说在当时那个情景下你那么做几乎是唯一的机会。”
史普得意道:“看看,只有我女儿了解我。”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当时只有你会那么做,我不杀人同样能逃出去,更重要的——”
史普愕然道:“什么?”
小慧微微一笑道:“我压根就不会被莫名其妙被抓到集中营去。”
史普:“……”
这是这对父女的第二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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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的DNA已经修改,改为聂平的诅咒,主要在做鉴定之前小慧必须得先知道这人是她老爸,这样才有笑果——本章也已小做修改
今天休息一天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本书写到这里还没出现反角……
史老头的出场将是一个信号(当然,他算不上反角),后面将出一个大反
这个大反能力我想好了,但是该以什么样的形式出实在头疼
特此琢磨一天,明天有可能破万更,假如能过了这个坎,一马平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