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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仙道全文阅读

作者:归卧故山     黄庭仙道txt下载     黄庭仙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 危机现,古华寺外明王来

    莫闲睁开了眼睛,外面已完全黑了,他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他才明白,自己不知不觉中已从下午坐到现在,外面已经黑透了,不知是什么时辰。

    不过,肚子真饿,莫闲修行,根本没有到辟谷的程度,他静坐在这里,已有数个时辰,但他没有带粮食,该怎么办?

    他在想有什么可吃的,好像身上并没有什么可吃的,要在外面,他能寻找一些植物或者猎取一些动物,但显然天已晚,他不想一个人在夜晚中出去。

    他心中一动,不是有一截莲藕,据松溪真人说,莲藕效用大大弱于莲子,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一点,就足以使肚子不饿,是一种很好的修行食粮。

    他取出了莲藕,咬了一口,味道很好,满口甘甜,齿颊留香,一口下肚,感到腹中暖洋洋的,好像肚子饱了。

    真神奇,只吃了一口,肚子中就有饱涨感,这种现象莫闲还是第一次遇到,既然吃不下,那么就把莲藕又收了起来。

    莫闲不知道,阴阳归元莲的莲藕对修行人来说,没有一个人直接食用,而是经过精炼,在行军丹和辟谷丹中作主料,如果能与四足鱼蛇的胆配合,更能炼成归元丹,既然对身体起着伐骨洗髓的作用,又能在不知不觉中增加功力。

    可以说,阴阳归元莲一般修士得到,都会用来炼丹,或者交换修行所需的物品,空口吃它,大概只有莫闲。

    肚子饱了,莫闲并没有睡意,外面各种动物的声响不断传入耳中,透过门口的石缝,月光洒了进来,莫闲干脆站起身来,练起形意**拳中的三体式站桩。

    这次站桩却与以前不同,不是姿势不同,而是效果不同,架子刚摆好,莫闲只觉得气机很快就发动了,周身气血如汞。

    莫闲自己不知道,如果有一个人在他身边,不仅会感受他身边几尺范围内隐隐有一种力,而且会看到,他的身体微微闪现着青光,可惜的是,根本没有人在他身边。

    与此同时,在洛邑的侯府内,黑无常还有几个人正恭恭敬敬的低头站着,百里聪背对着他们,蜡烛静静的燃烧着。

    “白无常飞鸽传书,说发现了阴阳归元莲,但被莫闲这个叛徒先下手,白无常只得到一节莲藕,还有四足鱼蛇的尸体,莫闲怎么会知道阴阳归元莲?”百里聪冷冷的说,他背着双手,没有回头,眼睛打量着那幅《江山图》,摇曵的烛光下,他的影子好像活了过来。

    “君上,莫闲也许不知道,但小夫人姐妹应该知道。”黑无常依然低着头,说到。

    “我倒忘记了,我的小夫人绿猗不是一个平常人,而且,她们身在洛山深处,的确有可能如此。”百里聪轻笑起来,但他的手下却一丝笑容也没有,依然低着头,站在烛光下。

    “古华寺智通老秃驴那里情况可摸清楚?”百里聪语气一转,又说到。

    “君上,情况弄清楚了,要对古华寺动手了吗?”

    “谁说我郑国要对他们动手?动手的人不过是一伙强盗。”

    “对,对,动手的是一伙强盗。”黑无常连连说。

    “向十殿阎罗提出申请,请孔雀明王部派修行高手一齐行动。”百里聪沉吟着说,“另外,向八部天龙提出申请,请他们出手,追杀爆裂鬼莫闲。黑无常,你去查一下小夫人绿猗到什么地方,不能让她长期漂泊在外。”

    “君上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

    边春山中古华寺,近来多了些不明身份的人,他们没有注意到树上的幽頞,即使他们看到了,也不曾留意这些类似猴子的生物。

    但幽頞却灵性已通,特别是它们的头,早已在智能长老讲经时,不但开了灵智,成了精,而且投在古华寺座下。

    平时,古华寺仗着幽頞,边春山上下稍有风吹草动,古华寺的僧侣就已知道。

    这几日,多了许多不明身份的人,古华寺当然知道。

    智通长叹了一口气,他心中估计郑侯要对付古华寺,在之前,他还想百里聪不会这么明显,想不到百里聪继位后,明目张胆的对古华寺下手。

    他作了两手准备,一方面邀请人,另一方面,他为了以防万一,让惠海和惠明离开,万一有什么不幸,也好留下古华寺的传承。

    惠海知道这一点,但惠明却不知道,见有机会出去,他很高兴,他毕竟是一个孩子,虽然有前生的传承,但他终究没有完全觉醒。

    古华寺在夜幕下并没有陷入沉睡,和尚们在做晚课,在寺外,隐约可听见诵经声。

    无数的黑衣人已悄悄的将寺院围得水泄不通,纪律严明,在他们身后,由伯昏殇率领的军阵已张弓以待。

    伯昏殇是郑国的大将,跟随百里聪,他是伯昏家族在百里聪身上投资的一步棋,伯昏家族家主伯昏无人在其他人身上也进行了投资,其中就有在百里明身上投资,这种情况,是大家族正常的行为,在权力斗争中,总有一支能胜利,而真正的家族会长久兴旺。

    有不少家族历史比大安长久得多,而王族往往借助他们,形成一种惯例,失败者祸不及家族。

    伯昏家族、公羊家族和端木家族是郑国的三大家族,传说他们家族之中,存在修行人,郑侯也要借重三家,故此,只要不涉及他们的利益,一些小的政治波动,他们根本无动于衷。

    黑无常毕恭毕敬在一个显得很妖艳的男人身边站着,他一身妖艳的红装,披着大氅,手中不停地在玩弄着几茎孔雀尾羽,他正是阎罗殿中孔雀明王部的小明王然越,这次他亲自带队过来。

    黑无常恭敬的样子,甚至有些奴颜媚骨,伯昏殇见到此,冷哼了一声,他早就看不惯黑无常整天藏在面具后面,再见黑无常一付奴颜媚骨的样子,心中更是瞧不起。

    听到这声冷哼,然越回过头,漂亮的丹凤眼中闪现出一道冷芒,在黑夜中,伯昏殇感到身体一寒。

    “大人,不必跟一个凡俗之人计较,听说智通老秃驴佛法修为通天,依我看,佛寺之中梵声隐隐,他们已经布下了大阵。”黑无常说。

    “土鸡瓦狗尔!只不过是八荒**独尊阵,这是上部座的看家阵法,不过,只有智通一人勉强能发动大阵,好了,试探一下。”然越冷笑道。

    然越话一落,他身边两个头陀打扮的人口中诵咒,手往前一送,两道火花勃然爆发,像两条火龙,轰然落向寺院,想引燃古华寺。

    眼见得火光就要落在寺院中,一声佛号:“南无释迦牟尼佛!”

    随着佛号声,寺院一下子灯火通明,从院墙内冲起两道金光,正撞上火光,轰的一声,如放烟花一样,双双湮灭。

    寺院的门打开了,僧侣一个个手持棍棒,站成一个卍字形,在他们前面,有三个人,中间一人,手持禅杖,正是智通老和尚,左边一个老尼,法号无藏;右边却是一个中年道人,背后背着一口剑,却是遇仙宗的子秀道长。

    “施主,夜晚到此,不知有何见教?”智通右手一根禅杖,左手当胸一什问到。

    “无它,看你小乘教法,颠倒黑白,不如灭了干净!”然越口气轻佻地说。

    和尚们纷纷大怒鼓噪,智通举起左手,声音立刻小了下去:“我上座部自从释尊创教以来,第一次听人如此说,你不怕下割舌地狱吗?”

    “哈哈,下地狱的是你们!”然越哈哈大笑。

    他身后的两个头陀早就按捺不住,口中乱嚷:“跟这些将死之人废什么话,看打!”

    说着,两人手结宝瓶印,轰的一声,两道白色雾状气柱就打了过来。

    无藏尼一声佛号,单掌合什,手掌之上,如刀一样金光射出,一声响亮,正切在一条气柱上,气柱立刻被打散。

    而子秀道人向前一步,肩头一摇,背后的剑呛的一声,并没有出鞘,只是亮出了三寸长一段,根本没有飞起,但呛的一声,一道剑光由剑生成,正劈在气柱上。

    虽然只是一道剑光,却是好利害,剑光起,气柱消,剑光不减,眼见头陀就要伤在剑光下。

    正在玩孔雀尾羽的然越陡然头一抬,手中孔雀羽往上一刷,这是一茎红色的尾羽,刹那撞,一条红光似虹一样升起,一触剑光,却发出了呛的一声,剑光莫名消失,而子秀真人猛然一动,脸色发红。

    他感到背上的剑,他性命交修了数十载的剑,在那一声呛中,差点飞了出去,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随接着,子秀道人又往后退了一步,意念出,才镇住了背后的剑。

    他大吃一惊,剑差点被对方夺去,不由自主的,他的目光落在孔雀尾羽上,他猛然想起了一个传说,惊叫到:“不可能,人间怎么会有孔雀明王的尾羽?”

    子秀这一说,智通立刻明白了,他一声佛号,手中禅杖化作一道金光,直击向然越。

17. 古华寺,暗夜杀机净世咒

    智通禅杖一出手,金光一道,待到临头,突然化作万道金光,好像满空都是光影,如山似狱,向着然越镇压下去。

    然越妖艳的一笑,虽在黑夜中,但似乎对他的魅力没有什么影响,就连智通也是一刹那的恍惚,一个男人,居然美丽如斯。

    智通随即清醒过来,口宣佛号,下手根本不容情。

    “老和尚,佛门不是慈悲为怀吗?”然越说着,手中青色的孔雀翎往外一挥,不带任何烟火气,但一道青光随着他的挥动暴长。

    智通陡然感到一股力量在夺他的禅杖,他心中大吃一惊。

    他也听说过那个传说,孔雀明王以尾翎聚五色神光,天下一切法宝兵器都在可收之内,他只当是传说,就算是真的,也与孔雀明王的惊人修为有关。

    何况,只是五色孔雀翎,不一定是孔雀明王身上的,孔雀很多,炼成宝物,但智通没有想到,他的禅杖是一件异宝,是上座部的传世法宝。

    智通急忙收回禅杖,好在吸力并不强,他松了一口气,口中说到:“南无释迦牟尼佛,佛也有大愤怒之时,化出降魔真身,除魔即慈悲!”

    “老和尚,舌灿莲花,你尚未证得阿罗汉,仅是一个须陀洹,有什么资格说佛有大愤怒?”然越轻笑道。

    须陀洹,小乘佛教修行果位之一,意为通过理解体悟到四谛真理而断除三界偏见所达到的最初修行的果位。

    在之后,尚有斯陀含、阿那含,才达到“无生”的境界,不再生死轮回,即阿罗汉果位。

    无藏尼姑是幻化宗在郑国传人,平时与智通交好,幻化宗是介于小乘与大乘之间的佛门宗派,更倾向于小乘佛教,也受玄门道教影响,它的教法,《中论疏记》有云:

    一切诸法,皆同幻化。同幻化故名世谛。心神犹真不空,是第一义。若神复空,教何所施?谁修道隔凡成圣?故知神不空。

    她受邀来此,与道门遇仙宗修士子秀道人一起御敌,见此,口宣佛号:“阿弥陀佛,诸位夜晚来此,围困佛门清净地,不怕世间王法?”

    黑无常抢着回答:“我们看中了这块地方,准备做山寨,你们滚出边春山!”

    伯昏殇在后面脸色不豫,但他来之时,百里聪已经关照过,一切都得听从黑无常的吩咐,堂堂的郑侯君师,居然冒充强盗,他很想发火,但一想起百里聪,他还是没有说话。

    无藏尼怒了,但她虽然怒了,表面上看不出来,只是冷冷的说:“既然你们是强盗,那就不要怪我了!”

    说完,将手中佛珠祭起,二十四粒佛珠在空中瑞彩千条,像二十四轮明月,轰然打下。

    这是无藏尼师传法宝,仿制燃灯古佛的二十四粒定海珠,花费了二十四年时间,才得以炼成,取名小定海珠。

    “来得好!”然越笑了,而其他各人却面带惧色,眼看着小定海珠就要落了下来。

    青红黄白黑光华从然越手中升起,往空一刷,空中二十四团光华立刻黯淡下去。

    “不好!”无藏尼急忙回收,但已经迟了,二十四团光色已经尽敛,落入然越手中,然越手中五色光华也已收敛,重新变成五色孔雀翎。

    “贼子,敢收我法宝,拿命来!”无藏尼大怒,再也保持不住一付冷冰冰的样子,身上僧袍一样子鼓了起来,如同被风吹的一样,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一把宝剑,直扑向然越,脚下却出现了一朵白色莲花,护住全身。

    然越却没有动,他身边的头陀大喝一声:“少来,要动少主,先过我这一关!”手中出现一把戒刀,身后出现了一个六臂金刚的虚影,迎了上去。

    两人厮杀在一起,各展手段,一时不能分出胜负。

    “我来助你!”遇仙宗子秀道人一摇肩头,呛的一声,宝剑一声鸣响,从他的背后窜出,一出鞘,青芒暴长,长达数丈,向头陀落去。

    头陀正与无藏尼战在一起,然越身边的另一个的头陀见此,浑身肌肉坟起,大喝一声,戒刀一扬,迎了上来。

    只听到一声轻响,头陀手中戒刀断成二截,剑光几乎没有停顿,直向这名头陀落下去。

    “不好!”然越叫到,手中孔雀翎一扬,红光起,想救这名头陀。

    但他的孔雀翎的红光已来不及了,头陀也大吃一惊,运起金刚不坏之身,他修金刚不坏之身已能阻挡一般飞剑,耳中听到一声闷响,血光闪现。

    子秀道人一剑正切在他的胳膊上,本以为这一剑,就足以将对手分成二段,但剑上传来一股阻力,一剑之下,只斩断一条胳膊,已经无力,子秀道人也是一惊,他猛然想起一种佛门奇功。

    “金刚不坏之身!你们究竟是谁?”子秀道人叫到。

    然越的红光已到,剑落在红光之中,正在挣扎,然越丹凤眼一冷:“你不知道更好,反正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

    子秀道人想控制飞剑,他一生精修剑术,全身十之**的功夫在飞剑上,飞剑名唤追电,他一凝神,落入红光中飞剑追电青光大作,顿时红光不支。

    然越左手一动,又一道青光亮起,眼见两种神光就要合成一体,智通出手,他并没有使用法宝之类,只是一拳,百步罗汉拳。

    金刚般若劲轰然而出,像瀑流一样,直向然越而来,然越只得青光一转,金刚般若劲被青光一刷之下,两种轰然相遇,两个人各自退出两步。

    然越这一退,在他红光之中的追电剑顿时撕开一道口子,冲破了束缚,子秀道人长啸一声,身剑合一,青光像一道匹练一样,卷着他,直向刚才的头陀落去。

    这千变万化的情况,只在一眨眼间,头陀手臂已断,追电刚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白痕,他逃过一劫,却没有退缩,口中念咒,咬破食尖,喷出一口血,一出口,化作绿火,直接烧向子秀真人,而他被斩断手臂,也诡异地在空中粉碎,化作漫天飞舞的血红色火球。

    “血光菩提!”智通吃惊的叫了起来,“你们是阎罗殿的人!”

    他说着,子秀道人身剑合一,强烈的青色剑光一闪就穿过的血光菩提,在头陀身后现出身来,血光菩提陡然一滞,化作满空袅袅的青烟,而头陀也是一怔,接着斗大的头颅掉了下来,满腔鲜血喷射出来。

    这一次,金刚不坏之身再也救不了他,子秀道人身剑合一,剑光威力上升了数倍。

    头陀刚死,然越身边并不是没有人,两个灰衣头陀立刻上前,缠住了子秀道人,子秀道人却陷入包围之中。

    在智通身后的八荒**独尊阵的卍字形像风车一样转了起来,向然越这帮人杀了过来。

    伯昏殇一见,手一挥:“放箭!”

    弓弦声响,空中响起尖锐的啸鸣声,数不清箭从空而下,但八荒**独尊阵中僧侣却个个手持棍棒,在头顶挥舞,一片金光随着他们的舞动,越来越浓,金光亮起,箭越来越慢,纷纷停在空中,如同时间暂停。

    这种情况,伯昏殇惊大的嘴巴,他本以为只不过几十个僧人,在他的箭雨下,就是神仙也不能幸免,但眼前一幕,却让他明白,他是那么的可笑。

    “你们后退,跟我们压阵,不让一个人逃走。”然越冷冷地说道,他手一挥,在他身后的孔雀明王部一众高手纷纷杀入八荒**独尊阵,双方缠杀在一起。

    无藏尼一剑杀了一个对手,却被另一个人杀伤,无藏尼深吸一口气,口中念颂着佛号,她在无奈之下,已经动用了一种秘法:涅槃**,这里涅槃不是佛的涅槃,而是借涅槃而提升自身的战力,实质上是一种燃烧生命为代价,借以暂时提升自己的实力,这种**,能提高自己实力达五倍到十倍,后果也严重,如果提升到十倍,事后会真的涅槃。

    无藏尼实力暴增,她不像一个佛门中人,而像一个修罗,剑光霍霍,已有数人倒在她的剑下。

    而智通和尚却已退到阵中,他不与然越正面对抗,而是借助于大阵的威力,大阵像风车一样,绞杀着进入阵中的阎罗殿的人。

    然越发现他托大了,投入阵中的二十几人,一会功夫后,已不见活人。

    然越眼睛越来越冷,但脸上却露出狰狞的笑容,他人长得极其俊美,甚至有些娘相,一直保持妖魅的笑容,现在笑容却显得狰狞。

    “全体后退!”他狰狞的叫着,阎罗殿的人在一瞬间全部脱离接触。

    智通露出了微笑,阎罗殿又如何,还不是准备撤退,他感到自己胜券在握。

    然而,然越并没有走,而是祭起孔雀翎,五色神光如潮一样,将他身后的人护住,双手合什,口中无声念起咒语,俊美的脸上扭曲着,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

    乌云刹那间遮蔽的星空,风开始大作,飞砂走石,天空之中,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而下,智通一怔,口中念诵降伏真言,但没有效果,又念诵增益真言,还是没有响应。

    他猛然想起一种传说中的神通:净世咒!他大吃一惊,失声叫了起来:“净世咒,你居然修成了净世咒!”

18. 夜半人,太迹山中山神庙

    净世咒,本为释迦牟尼佛见世人日渐沉迷,心有所动,想净世重开世界,故名净世咒,但一经创立后,心生后悔,便束之高阁。

    后来,遇到孔雀大明王,见其在大雪山下食人,佛祖亦为之所吞,佛祖破开其背,降伏之,孔雀大明王不服,说世间万物,本是相生相克,它食人,只是本性,正如人食牛羊。

    佛祖想了想,说人为万物之灵长,天地之主角,不可普通对待。

    孔雀明王说,如果人有一天不为天地主角,怎么办?

    佛祖笑着对它说,那就由它。

    孔雀明王跟佛祖讨了一幅法旨,如果人不为天地主角,就净世灭人,佛祖便付与它净世咒,净世咒一出,天地间所有生机破灭,何止是人类,只有修行到明王层次,才能无惧净世咒。

    当智通喊出净世咒这三个字,刹那间,智通一边的所有人都变了颜色,特别是子秀道人,他先前杀入敌人中,离开智通较远,此时敌人一退,他孤零零的一人突出前方,当听到净世咒时,脸一变,不禁没有退回智通那边,而是身剑合一,化作一道眩目的剑光,如匹练一般,只卷然越等人。

    子秀以攻代守,他不能任然越施展。

    然越见他攻来,冷笑一声,并未理睬他。

    时间似乎静止了,风雨似乎停在那一刻,天空中的雨珠就这样飘在面前,砂石飞在空中,一切都似乎静止了。

    一切诡异的停止了,但随着一声巨响,雨水陡然化作雾气四溅,肉眼可见一道道波纹将一切都粉碎。

    无论是飞在空中的砂石,还是滂沱的大雨,甚至是空中打下的闪电,好像世界末日一样。

    子秀的剑光却是例外,虽然缩短了不少,但依然一往无前,就连刚才时间似乎停止都未能阻止它。

    这惊艳的一剑,然越刚刚还无动于衷,现在却变色了。

    然越身影模糊了一下,手上抓到了一人,往前一抛,立刻被剑光搅得粉碎。

    剑光立刻被染成红色,尸体粉末在净世咒下,化作一团血云,如浇上汽油一样,轰的一声,剑光几乎完全消失。

    子秀的身影显露出来,只剩下稀薄的光华,还在迅速消失,砰的一声,撞在五色神光罩上。

    然越只是微微一瞄,便不再关心他。

    他知道,子秀应该完了,护体灵光一旦耗尽,他的身体就会和飞在空中砂石一样,在净世咒的威力下,化为乌有。

    八荒**独尊阵发出耀眼的佛光,想和净世咒抗衡,但净世咒一到,佛光好像火中的白雪一样,迅速消融。

    子秀身体撞在五色神光上,从空中摔落,他的腿和手上皮肤开始纷纷消失,就在这时,他身上陡然光芒大作,像一团火完全裹住了他,向空激射而去。

    子秀速度惊人,风雷大作,数道闪电轰在他身上,火光只是黯淡了一下,便冲上天空,向东南方急驰而去。

    然越大出意料,他在发动净世咒,眼光示意了一下,二个头陀身上亮起灵光,也向东南方向追了下去。

    然越不想有人走漏了消息。

    再看智通他们,八荒**独尊阵的佛光已耗尽,那些和尚一个个发出短暂的惨叫声,纷纷化为齑粉,不一会,就剩下了智通和无藏尼,两个身上亮起一层又一层的光华,但光华一层接一层的熄灭。

    两人功行很深,还能暂时抵挡,当然,这和然越的功力有关,要是孔雀明王发动净世咒,两人连几个呼吸也不能抵挡。

    风渐渐小了,寺庙很大一片范围内,都生生被抹去,其余被波及的地方,也是一遍残垣断壁,整座古华寺彻底毁了。

    智通两人身边只剩下一层非常稀薄的佛光,两人眼睁睁看着古华寺被毁,但一点办法也没有,眼中充满了怒火,脸皮扭曲着,狰狞而不见一点慈悲。

    然越脸色有些苍白,他笑了,随手一招,五色孔雀翎落在他的手中,他也不说话,但眼中明显带着嘲笑。

    手一挥,五色神光又现,智通两人刚要攻击,神光已临头,眼前一黑,便被然越收了过去,神光一撤,两人跌出,已经陷入昏迷。

    手下人上前,用铁索穿过琵琶骨,将两人打入囚车。

    ……

    莫闲离开的洛山,他知道郑国已无他的立身之地,他往东南方的随国而去,一路上静修黄庭之道,动则修行拳术和剑术,无事之时,也将《牟尼三盘经》翻看。

    《牟尼三盘经》虽有基本修行方法,但与黄庭大道不同,更近佛门观想法,在心中存想神像,越清晰越好,并配有咒语手印。

    与黄庭经还有一个地方不同,便是书中有许多法术,诸如诛法、咒法和法符等,莫闲不知是否和黄庭之道冲突,他所修行的黄庭之道并未提及神通,《黄庭集注》中也未提及,只是说,神通等修行到一定程度,自会产生。

    莫闲想了几天,决定还是小心的试试,一有不对,即行放弃。

    他选了几个法术,一个是**术,一个是飞天步,还有一个是诛法。

    由于大部分时间赶路,其余大多数时间则是修行,练习法术的时间则不多,**术勉强学会,飞天步倒是在赶路期间练习,进境最快,而诛法则没有入门。

    不知不觉间,他已离开郑国,郑国并不大,方圆不过数百里,连千里都算不上,倒是很奇怪,并没有遇到阎罗殿的杀手。

    他不知道,阎罗殿正在办一个大事,消息封锁得很好,莫闲不过是疥癣之迹,没有事的时候,不妨拿他玩玩,在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他了。

    夜晚来临,莫闲已在随国的太迹山,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还是很小心,当进入随国时,他的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错过了宿头,但他并不在意,身处荒山之中,夜宿山神庙,他燃起篝火。

    破庙之中,神像已经缺了半个脑袋,他往火中添加了些柴火,便和衣睡在火堆旁。

    半夜时分,火渐渐小了下去,听到外面似乎有破空声,莫闲本来是杀手,睡觉很警觉,一下子惊醒了。

    他坐了起来,窗外出现一道火光,似乎是火流星,后面还有两道黯淡的光华一闪而过,接着听到山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离破庙很近。

    他一下子抓起宝剑,他的剑已经换了一把,在路上买的,材质尚可,但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宝剑,勉强用着。

    莫闲不知道,他看到的火流星正是子秀道人。

    边春山本来就在郑随两国的交界处,而子秀道人所在遇仙宗在天随山中,天随山在太迹山东约三百五十里。

    子秀道人是智通的好友,他以剑术闻名,他在净世咒下,本来已无法幸免,但他身上有保命玉符离火朱雀遁,在他生命受到危险时,只要捏破,玉符化作一团离火,裹住他冲天遁走。

    子秀在净世咒下,不仅是皮肤多处受伤崩溃,其内脏也因为净世咒引发的血焰处于自我崩溃,已陷入危险之中。

    正因为如此,然越才放心的让他的手下去追,不能让子秀逃走。

    离火朱雀遁可以远遁千里之外,可惜的在净世咒中,不知不觉耗损了大部分威力,速度也下降得厉害,以至于比一般飞行快不了多少,只飞行了二百多里,便坠入太迹山中。

    而两个孔雀明王部的头陀随后追到。

    莫闲出了山神庙,外面星光灿烂,百步之内,隐约可见人。

    他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极其小心地向着火光落下之地而去。

    “你认命吧,还没有人能从阎罗殿手下逃走!”

    莫闲听到一个声音得意且带着嘲笑的口吻说,他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阎罗殿中人。

    好像他们不是找自己,莫闲心中迟疑之际,很想看看究竟是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件事,他插手定了。

    莫闲蹑手蹑脚,悄悄在暗中向声音之处摸去。忽然,他心中感到不妙,身体迅速往左前迈了一大步。

    一道暗金色光华陡然出现,莫闲一步之下,正好避开了暗金色的光华,莫闲最近刚修练出来的灵觉救了他。

    莫闲刚刚避过暗金光华,暗金光华陡然一个回旋,似乎活物一样,向莫闲追来,把莫闲吓了一跳,莫闲并未迟疑,手中剑化为洗剑式,斜斜的一撩。

    他这一剑,纯粹是本能反应,出手无迹可寻,而且,不自觉中剑气一闪,耳中听到一声响,手中剑像撞上了一柄大锤,剑差点脱手。

    莫闲千锤百炼的猿公剑术,此时显示出威能,剑顺势一拖,身体随着力道一个起伏,化去了巨力,暗金光华一暗,掉落在地上,同时,夜色下,似乎白光闪了一闪,听到一声痛呼声。

    莫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份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有余力,咒力不是侵入你的体内,你怎么克制了咒力?”一个声音虚弱的叫到。

    咳咳两声,白光又闪,声音嘎然而止,似乎刚才是幻听,莫闲不由得微微缩了缩身体,他向树影下看去。

19. 剑气寒,遗托身后归仙门

    莫闲借助星光,朦胧中看见前方二人,不,是三人,一个倒在地上,而另一个半倚在一颗断树上,一个人手中执戒刀,像个头陀,小心的防范着。

    “想不到,你居然还有余力,你杀了我的同伴,最后一点力气该用完了。”声音从头陀处传来。

    “咳!咳!你不试一下,我虽然中了净世咒,杀得了他,也就杀得了你!”半倚着的那个人咳了二声说到。

    头陀明显迟疑了,他忽然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试,你已中了净世咒,世间无解,你想逃,可惜逃不了,我只要等你死就行了。”

    “我是中了咒,要是由孔雀明王施咒,我就死了心,但却由一个世间邪人所施,它还杀不了我,再说,还有这位小兄弟,虽然功行极浅,但你的同伴不是死在他手上?”

    “你不必激我,我的同伴死在你的剑下,关他何事,再说,我要捏死他,只不过捏死一只小蚂蚁。”头陀笑了起来,他根本没有将莫闲放在眼中。

    莫闲并没有生气,他知道自己的份量,他心中有点紧张,但他知道,紧张解决不了问题,故而淡淡地说:“你们谁是阎罗殿的人?”

    他心中已确定是头陀,但他还是一问。

    头陀明显出乎意料,他没有想到莫闲会有这样一问,不过,他没有多想,因为莫闲根本威胁不了他。

    “你也知道阎罗殿?这就是得罪阎罗殿的下场。”头陀狂笑到。

    “阎罗殿的人都该死!”莫闲陡然暴起,拔剑式出,一道剑光瞬间到了头陀面前。

    不是莫闲狂妄,他在赌,赌那个与阎罗殿敌对的人还有力气,他在给子秀道人创造机会,要不然,依阎罗殿中人的行事风格,不论如何,都不会留下活口,特别是见证阎罗殿杀人的人。

    “好胆!”头陀没有想到,莫闲根本没有跟他多讲话,就直接出手。

    头陀虽没有想到,但他并不在乎,他的功行远在莫闲之上,他喝了一声,手中戒刀陡然白光大盛,一刀就要迎了上来。

    而此时,坐在地上,背倚着断树的子秀身边剑光一闪,锐意无比的剑光转眼之间就到了他的身边,甚至在莫闲剑的前面到了头陀背后。

    子秀等了好长时间,一见有机会,毫不犹豫将残存的法力全部注入追电剑中。

    子秀也没有办法,他的**接近崩溃的边缘,要不然,也不会和头陀废话,他仗剑天下,人如剑,没有与敌人废话的先例,遇敌之下,一剑斩之。

    头陀猛然回头:“正要你来!”

    手中刀刹那间白芒大盛,离手飞出,他根本没有在意莫闲,只是身上现出罡气,运起金刚不坏之身,准备硬受莫闲一剑,他看出莫闲根本是一个凡夫,不以为莫闲这一剑能伤得了他。

    他的大敌还是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子秀道人,他早就防着子秀,对于莫闲,本来准备等到解决了子秀再来解决他。

    头陀御刀抵御追电剑,呛的一声响亮,头陀身子一颤,刀已被子秀的追电剑斩断,但剑光也是一黯,虽然斩在头陀身上,破开了护体罡气,但剑势已尽,只在头陀身上留下一条血痕,头陀身体一摇,向后退出,脸上露出了笑意。

    就在这时,身后的莫闲的剑陡然光华大作,莫闲的身影化入剑光之中,身剑合一,莫闲以神御而非手御,拼尽全身的力量,朦胧中,感到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似乎时间都变慢了,看到头陀慢慢的飞纵着后退,撞向剑尖。

    他这一刻,感到自己好像灵魂离开身体,只是凝聚在剑尖上,周围的一切都在淡去,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一点剑尖。

    剑尖之上,亮起一抹青光,在白色匹练中,分外显眼。

    噗的一声,似乎没有阻碍,一剑从头陀的后颈刺入,从咽喉前部伸出有半尺多长,头陀的脸上还带着笑意,根本没有想到,莫闲一剑破开了他的金刚不坏之体,他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但神经已被切断,看着突出的剑尖,他的喉咙中发出格格的声音,连动一根手指都不可能。

    莫闲抽剑后撤,头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他到死都没有明白,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躯怎么被破,凡间的兵刃怎么能伤到他。

    子秀一剑既出,被头陀防住,虽然斩断了他的戒刀法器,但并没有杀掉头陀,他叹了一口气,他已尽力,要不是净世咒的发作,他也不会到这个程度,这一剑将他的所有精气神都带走了,身体已开始崩溃。

    他的气还没有叹尽,莫闲一剑宛若横空出世,惊艳绝伦,他根本没有想到,莫闲能杀了头陀。

    莫闲却闭上眼睛,他明白了,他的剑法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不仅以神御剑,更重要的是,他刚才在一瞬间,摸到一丝剑意。

    要不是这丝剑意,他也杀不了头陀。

    他睁开了眼睛,由于走近的缘故,他这才看清楚了子秀的样子。

    “多谢你了,想不到我子秀道人被一个才入修行的人所救,你有师门吗?”

    “我没有师门,受一个道人指点,才踏入修行。”

    “那个道人是谁?”

    “他叫松溪。”

    “松溪真人!”子秀笑了,好像松了一口气,“你既然没有师门,我给你指一条路。”

    “多谢前辈,有什么事需要晚辈帮忙?”莫闲谢到,他是一个杀手出生,本能防备着他人,虽然子秀道人与他看起来是一路,但事实上他们认识不到一会。

    “我受古华寺之邀,不想古华寺这次有大劫,我在身中净世咒的情况下,强行用离火朱雀符逃走,刚才头陀说的不错,我已经回天无力,要不是刚才动手,也许有一线生机,现在生机已绝。我是遇仙宗的三代弟子,不想绝命与此,求道友一件事,在我死后,将我的遗物带回天随山遇仙宗,如果道友愿意,可以拜入遇仙宗。”子秀道人感到自己的**即将崩坏,心中有些焦急说到。

    莫闲心中一动,自己无处可去,遇仙宗倒是一个好去处,想到这,便点头说:“我不知道遇仙宗在什么地方?”

    子秀道人便详细地说明该怎样进入遇仙宗,将自己的剑和一些东西交给了莫闲,交代了一些事,便盘坐着逝去。

    莫闲继续向东南方向行走,他的怀中有三个乾坤袋,一个是子秀道人交给他的,当然也说明了怎么一回事,里面有追电剑及一些遗物,另二个是二个头陀的,头陀的袋子容量只有三个立方,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是有一些贝壳,不过这些都是灵贝,由灵海中贝类产生,内含灵气。

    贝壳很漂亮,但关键不是在它漂亮,而是修行界以之为货币,这一点,由子秀道人述说,莫闲才知道。

    修行界灵贝是最低等货币,其上有灵玉,分为四等,一般情况下,十个灵贝值一枚下等灵玉,十个下等灵玉,值一枚中品灵玉,上等灵玉一枚等于十枚中等灵玉,最后是绝品灵玉,由于数量稀少,一枚相当于百枚上等灵玉。

    而二个头陀的乾坤袋内,只有数十枚灵贝,灵玉根本没有,其它东西,倒有几张佛符,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乾坤袋的使用很简单,用意念打开,可以在其内放置东西,莫闲没有自己有朝一日会拥有。

    ……

    在另一条路上,惠海和惠明两人匆匆行走着,惠海心中一直在牵挂着边春山的古华寺,他希望他们没有事,自己出来只是游历一番,便可以回去。

    而惠明并不知道,他扛着盘龙棍,一步一步跟着惠海。

    “师兄,我们要到哪里去?”

    “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出来并没有目标,不过,我们现在去的随国都城随州,很快就到了,我们将在城外法光寺挂单。”惠海说到。

    “听说法光寺是心无宗的祖庭,对不对?”

    “不错,法光寺的含一法师大名鼎鼎,在世间名声极大,比师傅都强。”

    “世间名声都是虚幻的,含一法师的功德怎么样?”

    “据师傅说,他是斯陀含,已经断除与生而来的烦恼,做到‘无心于万物,万物未尝无’,是一代高僧大德。”

    “这么利害!”惠明吐了吐舌头说道,“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个层次。”

    “你的争胜心还在,也不用灰心,你已经进入四禅中的二禅天,再加上你随时间的推移,你前世的智慧渐渐觉醒,你的修行速度会越来越快,修佛的人只要专心去修,自然会成功。”惠海说道。

    远处树木掩映,隐约可见黄墙碧瓦,一座丛林在树木之中。

    “当当”的悠长苍凉的佛钟传来,惠海和惠明刹那间感到心灵一片宁静。

20. 人不信,事如砍柴亦修行

    莫闲已入遇仙宗半年有余,他当日将子秀的遗物送回,子秀是金丹长老梁丘子的二弟子,梁丘子详细询问情况后,久久不语。

    莫闲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他身上无意间流露出的威压,却让莫闲脸色发白,伏在地上。

    良久之后,才挥手让他下去。

    自从童子带着他出了殿门,莫闲就留在遇仙宗,作为一名外门弟子,毕竟他是子秀道人临终所托。

    遇仙宗由丹阳子马玉所创,马玉读书不成,在天随山遇到一位仙人,传他五篇灵文和二十四诀,在山中修炼,遂开创遇仙宗。

    丹阳子马玉早就飞升,遇仙宗也成了历史悠久的门派,门中有真传弟子上千人,外门弟子更多,化神修士二人,金丹以上修士数十人,是随国及郑国还有周边少有的修仙门派。

    莫闲住在青松峰的半山腰,青松围绕,他除了修行黄庭之道,在这半年中,主要任务是砍柴。

    过了几天,一担柴挑进厨房,外门传法长老潜虚子在场,莫闲放下担子,上前施礼。

    潜虚子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出汗,笑眯眯的说:“莫闲,我看过你打的柴,捆大量足,你是用心了。”

    “多谢长老夸奖,我只是本份的做事。”

    “你练过武吧?”潜虚子问到。

    “我在世俗间练过武。”

    “不错,万物都可以悟道,修道不是打坐,你的柴长短都是一样,甚至粗细都大体相同,一刀斩断,很有功力。”

    “是一些世间武术的技巧,不敢得长老夸奖。”

    “你有没有发现,自然之中,各种树木都不相同,你砍得虽好,整齐划一,却违背的树木生长的本性。”潜虚子笑眯眯的说到。

    莫闲一愣,他陷入沉思之中,潜虚子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不觉点头。

    “我明白了,砍柴也是修行,可是该怎样修行?”莫闲喃喃的自语。

    “哈哈,好一句砍柴也是修行,怎样修行,每人有每人的方法。”潜虚子大笑到,随手拿起莫闲的砍柴刀,眼睛也未看,轻轻一刀,便将刀又放下,身向外走,口中随口作歌:

    “砍柴亦修行,心静天地静;

    目注树枝处,挥刀依络行;

    山间独存汝,天地在一心;

    待到深绝时,古今山色新。”

    莫闲口中默念着他的道歌,似懂非懂,但心中却明白,他是在传自己修行的方法,不断默念着他的道歌。

    忽然之间,他的眼晴盯在他的一担柴上,他记得潜虚长老只是轻轻一挥刀,好像在开玩笑,刀中根本没有真气,更不用说法力,但他却看到,他的一担柴中,一根根柴一根接一根的裂开了,潜虚是怎么做到的?

    他蹲了下来,细细看着柴的剖面,柴每根都不同,但都是顺着纹理,好像自然裂开,他不仅想起了道歌中“挥刀依络行”。

    又有一个弟子前来送柴,看着莫闲在呆呆的看着柴,不屑地说:“你遇到了传法长老,那个老家伙,又拿这一招来吓唬新来的人。”

    莫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撇了撇嘴:“不要傻了,老家伙最擅长骗人,那一手明明功力很深,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少人给他弄懵过。”

    莫闲武功很高,当然看得出,潜虚这一刀已经不可思议,不像一般人,根本不知怎么回事,懵人,莫闲摇摇头,他不这样看。

    第二天,他跟往常一样,上山打柴,他来到林中,举起柴刀,刚要砍,脑中不觉回想起昨天一幕,耳边似乎响起了昨日的道歌。

    他心中一动,放弃了一贯做法,他在平时,也是将砍柴作为一种练功方法,刀上带有内劲,砍下的树枝大小都一致,甚至能当尺使用,千百次的锻炼,几乎成了本能。

    “目注树枝处,挥刀依络行!”他的目光注视着树枝处,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他感到很别扭,他一直已来,都没有想,万般阻碍,一刀斩之。

    现在他却迟疑了,迟迟下不了手,他想通过眼睛,看出什么地方可以下刀,却发现树枝是与其它枝条个个不同,他没有把握。

    他一刀砍下,没有使用内力,树枝应声而断,但他摇摇头,感觉不对,好像阻力很大,一点也没有顺的感觉。

    他砍得腰酸背痛,这是他没有用一点内力,但随着他砍的树木增多,他好像摸到一点门路。

    一天过去了,这一天,他不禁时间花的比以往长,柴也砍得长短不一,更有甚者,到了后面,由于力量用尽的缘故,出现了两刀才砍断一根。

    但在晚上静坐存思时,他发现呼吸不觉中变得更悠长,入静也更快。

    次日,他又开始新的一轮砍柴,他并不服输,渐渐心越来越平静,动作频率也更稳定,不缓不慢,即使干了好久,也不会感到累。

    就这样,日复一日,他忘记了他会武功。

    当他全心投入的时候,他的眼前只有面前的一把刀,一丛丛树枝。

    他会感到这山间就只有他一人,所有的山都是他的,所有的树也是他的,再后来,心里,眼里只有那树,那山。

    再后来,他完全忘记了一切,在这一瞬间,他的眼前,无古无今,无东无西,树皮上的纹,树里的纹,好像一切对他来说,不言而喻。

    他举起了刀,如清风过林,一切显得那么自然,他看见每一树枝的纹理,手中刀不觉而动,好像一切很自然,眨眼间,一担柴就打好了。

    他终于明白了那道歌的意思,他闭上眼睛,细细回味着这些天来的感受,在不知不觉中,他将猿公剑法的那五式理解又加深了一层,他放下柴刀,忽然动了,他的手上只是拿着一根树枝。

    拔剑式出,并不像以前那样形成一条匹练,而是剑出明明在,一步出,人已到了一棵树后,手中树枝依然在,但身后一棵树却轰然而倒,接着分为数瓣,一切显得那么诡异。

    手中树枝一转之下,刺剑式出,又一棵树开裂,好像是它自然裂开,莫闲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没有使用内力,只是依树的纹理而已。

    洗剑式等剑式使出,他的身影明明是可以看见,却诡异出现在一棵棵树后,让人一见之下,感觉很平常,但事后再想,又感到不可思议。

    明明一步迈向前方,脚下却在不经意之下,好像符合大地的纹理,身影却偏了,诡异的消失,又出现在目光内。

    莫闲还没有完全明白,他不知不觉中,已经悟到一些纹,这些纹却是大自然的符纹,莫闲只是无意识中利用。

    莫闲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明白了当日潜虚子是如何做到的,语言已经不足为凭。

    他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不行,潜虚子是在他走后,一根根木柴才渐渐开始分离,而自己却是不能收敛,只好当场纷纷裂开。

    他收拾了柴,挑回了厨房,潜虚子半个月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今天却出现了,他的眼光放在莫闲的一担柴上,莫闲这担柴大大小小,比起莫闲半个多月前整齐的样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潜虚子却满意的点点头,对莫闲说:“从明天起,你不用砍柴了,你认识字吗?”

    “长老,我认识字。”

    “那好,藏经楼需要一人去整理,你明天去整理藏经楼。”

    门口进来一个人,也挑着一担柴,听到这么一句话,见潜虚子背着手,出了厨房,羡慕地对莫闲说:“你真是好运,别人需要砍柴满一年,然后进入厨房或者其它地方又要做一年,然后才能有资格进入藏经楼看书,修行法术之类,你几个月,就调到藏经楼。”

    “他用心,你们不用心,埋怨别人,不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潜虚子的声音从厨房外远远传来。

    “他怎么听见了!”那个外门弟子脸吓得白了,过了好一会,见潜虚子并没有来找他,只才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汗。

    莫闲见此一幕,心中不禁摇摇头。

    他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小院中,静坐修行。

    他沉入自己内心,他在目前已突破了入静四境中的静心和止念,还没有到第三个层次,他发现今天进入状态特别容易,调息之后,很快就进入静心,由静心升入止念之中,比平时快上不少。

    但不同的是,到了止念,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长,渐渐呼吸停住,心不动念,无来无去,心定神凝之境。

    他感到一丝气闷,呼吸停止不是他的主观愿望,而是身体做出的自然反应,在这一刻,他略有慌张,随即明白过来,自己要进入第三层次胎息。

    浑身似乎在涨大,轰的一声,他顿感胸中一阵畅快,气闷消失,全身毛孔好像打开,由口鼻呼吸转为体呼吸,内外好像融成一片,后天呼吸止,而先天呼吸已开,一缕淡淡的先天元气自然产生,温养着全身,内脏和筋骨,在缓慢的增强。

    莫闲明白,《黄庭集注》中早有记载,修行到此,可谓道基筑就,生命开始新的旅程。

21. 藏经楼,潜虚纵论道佛法

    莫闲在藏经楼已经十几天,他和二位师兄负责第一层,外门弟子只能在第一层借书和翻阅资料,上面还有几层,莫闲目前没有资格看。

    外门弟子来借书和翻阅经典的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并没有人,弟子入门,根本不需要进入藏经楼,修行的法门由外门传功长者带着一帮真传弟子传授,而且,才入门的弟子,除非情况特殊,只得一些健身的法门。

    真正传授由第一年砍柴挑水等事务满后,才能传授,从而进入修行。莫闲进入山门本不是由正常方式进入,根本没有得到传授,不过,有对新的弟子所进行的识字等教育,有不少弟子,刚进入山门,字都不认识,更不要说能够读书了。

    莫闲从小进行严酷的杀手训练,字就是在那个时候所习,故没有进行补习。

    就是识字后,大多数人只读一些道家经典,如《道德经》《南华经》《冲虚经》之类,根本不会来藏经楼。

    因此,莫闲虽在第一层,每日打扫一遍,由于是三人,很快就打扫完,下面时间,通常留一个人值班,其余二人就藏身书库内。

    道士以修行为主,另外二人根本不翻书,就在藏经楼打坐,莫闲初进里面,看到各类书籍,心中一动,他修行得绿如一言所开,受松溪指点,才踏上修行路,对修行了解得很少,现在眼前这么多书,他揣摩潜虚子的意思,恐怕是要他增加见识。

    他一本接一本的看,书分为三洞四辅十二支,也收入数本佛经和一些杂书。

    三洞为洞真、洞玄和洞神三部,四辅是为太清、太平、太玄和正一,十二支是为三洞真经各分十二支,具体来说,是为本文类:经教的原本真文;神符类:龙章凤篆之文,灵迹符书之字;玉诀类:对道经的注解和疏义;灵图类:对本文的图解或以图像为主的著作;谱录类:记录高真上圣的应化事迹和功德名位的道书;戒律类:戒规、科律的经书及功过格;威仪类:斋法、醮仪及道教科仪制度的著作;方法类:论述修真养性和设坛祭炼等各种方法之书;众术类:外丹炉火、五行变化和一切术数等方术书;记传类:众仙传记、碑铭及山渎道观的志书;赞颂类:歌颂赞倡的著作,如步虚词、赞颂灵章、诸真宝诰等;章表类:建斋设醮时上呈天帝的章奏、青词等。

    这些书让莫闲眼界大开,他如饥似渴阅读,他才知道,他所修的《黄庭经》有多个版本,有《内景经》,有《外景经》,有《中景经》,还有《黄庭内景五脏六腑补泄图》、《黄庭遁甲缘身经》、《上清黄庭养神经》、《太清中黄真经》、《诵黄庭经法注》、《太清境黄庭经注解》等,中间多处含糊不清,他才明白,他得到《黄庭集注》是一本真正修行宝典。

    但那些并不是没有用,《黄庭经》一书,衍生出各类修行方法,甚至有金丹**,以《黄庭经》中的内容为譬喻,也解说得头头是道。

    莫闲隐隐有悟,方法是不同,但大道是殊途而归,最终都为了能登上大道的巅峰。

    转眼间过了二个月,这日,莫闲依然在看书,门口传来了声音。

    “拜见长老。”

    莫闲赶忙将手中书放下,而另一个人正在打坐,熬炼精神,并未进入深层次的入定之中,听到动静,赶忙起身,连收功都顾不上。

    潜虚子已经走了进来,两人忙上前拜见。

    潜虚子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实际上他在进入藏经楼时,就已用神识打量了一遍,他是传法长老,想看看几个人究竟在做什么。

    他已经知道两人刚才在干什么,他微微一笑:“莫闲,你说说你有什么收获?”

    “晚辈看了一些书,才知道真正的道术浩如烟海。”莫闲中规中矩的回答。

    “你挺不错,道基筑就。”

    “晚辈在进入宗门时,就已修黄庭大道,有些基础。”

    “宗门并不强求你修行金丹之道,道家三千六百门,门门有正果。”

    “师叔,为什么本门大多数修行金丹大道?”旁边的秋声问到,遇仙宗不到金丹或者类似层次,都无法号,一入金丹,会有赐号大典,然而,修行者如牛毛,又有几人有这个荣誉?

    “因为我宗祖师丹阳子修行的金丹大道。你修行的龙虎丹法,而且走的借天地之力的方法,这种丹法在修行界是主流,好好修行。”

    龙虎丹法分为二种,一种是内炼,一种是外炼,其中外炼是主流,筑基后,先采地煞,再融天罡,以外界天罡地煞为龙虎,一旦交汇,生成金汤玉液,再以真意为媒,金丹成就。

    这种丹法一旦进入地煞,战斗力就显现出来,要比内炼龙虎丹法强上不少,不过,耐久性就比不过内炼,通常只有内炼的四分之三,在进入金丹后,内炼法慢慢追上外炼法。

    内炼者,筑基之后,以自身为基,开地煞七十二穴,凝天罡三十六穴,共一百零八穴,曾有修炼者,炼到三百六十穴大周天圆满,不过大多数人在一百零八穴时,就开始龙虎交汇,以产生金汤玉液。

    毕竟修行者是人,寿命是个大问题,筑基之后,寿至一百五十至二百岁,金汤玉液一成,寿三百。

    金丹是一类**,基本上分为三类,清净丹法,阴阳丹法和龙虎丹法,清净丹法悟性要求高,阴阳丹法,易于流入邪道采战,故龙虎丹法成为主流,步骤清晰,练气、筑基、地煞、天罡、龙虎交汇、金丹等,后面就是培育元神,元婴、化神,接下来,还虚和合道,世间法尽于此。

    成就金丹,就是神仙,寿八百,并且来生胎中不谜,到达一定岁数,就会忆起前世经历。

    “师叔,莫闲师弟炼的黄庭之道如何?”

    “黄庭之道,亦是一部**,不走金丹,存思内观,周身神现,育就圣胎,不弱于金丹大道。”潜虚子说道。

    “师叔,我听闻佛法,不知佛法如何?”莫闲想起了惠明和惠海,感觉到乱的一塌糊涂,不知是敌是友,莫闲虽然很想成为他们的朋友,可是却杀了保护惠明的端木良,惠明可能没有认出他来,要不然,上次在郑侯府中,自己恐怕就难逃一劫。

    “佛法号称八万四千门,不过是夸张,分为小乘、大乘和秘密乘,修法众多,禅法最重,分为如来禅、祖师禅、秘密禅。”潜虚子说到这里,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一门净土宗的念佛禅。”

    “各种禅法有什么特点?”莫闲问到,他很想了解一下佛教的修行,毕竟有可能有佛教的敌人,而秋声和斛丹也很感兴趣,这二人和莫闲一起在藏经楼一楼。

    “如来禅为三学六度之禅,以安般入手,都摄六根,则重息法,其目的,小乘在破惑证真,大乘在圆成实相;祖师禅以观心为本体,则重心法,其目的在明心见性;秘密禅以六大四曼三密为体相用,则重于色法,其目的在即身成佛;念佛禅是以念诵佛号和观想为主的禅法,不失是一种快捷方便法门,在世俗界有较大影响力。”潜虚子迟疑了一下,“秘密禅争议较大,一般说来,密宗受佛家所谓外道影响较大,甚至有些大乘小乘佛宗不承认密宗。”

    “何谓三学六度?”莫闲又问到。

    “三学,又称之为三无漏学,使所有佛子修行的总纲,依照三学的次第修行而得到最终的解脱。其内容虽然短短三个字,但是包括了佛教无量行门。三无漏学为‘戒,定,慧’。六度,度梵语为波罗密达或是波罗密多,意为到彼岸,六度既是六种到达彼岸的方法,六度是大乘菩萨道的修学总纲,六度为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

    “何谓安般?”

    “安般,即安那般那,是一种呼吸相关的修行法门,这是释迦牟尼佛教他的儿子罗睺罗修学的法门。梵语安那般那,安那是出息,般那是入息,安那般那就是一呼一吸。”

    三个外门弟子难得有此机会,借机进行讨教,总算对佛法有了个大概的认识,色在佛法中是有形的物质,六根是指人的六种感觉器官,或认识周围的能力,包括眼、耳、鼻、舌、身、意。眼是视根,耳是听根,鼻是嗅根,舌是味根,身是触根,意是念虑之根。般若是智慧的意思。

    不过潜虚子也不太了解佛法,他毕竟不是修佛,只说了他所了解的,就这些,也让三人眼界大开,莫闲还好一些,毕竟在藏经楼中读过二本佛经,而秋声和斛丹虽身在藏经楼,连书都没有看过二本。

    潜虚子今日兴致颇高,末了,他想起一事,对三人说:“下个月,门中进行大比,你们准备好。”

    “不是说还有半年?”秋声问到。

    “提前了,你们不用问,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有什么好苗子。”他眼睛瞄了一下莫闲,莫闲没有留意,但秋声和斛丹眼中流露出一丝妒意。

22. 擂台战,剑气一击砍柴功

    莫闲站在擂台上,今天是大比的日子。

    外门弟子众多,但并不是所有弟子都有资格,脱了劳役的弟子,修行相当于炼气高段的弟子才有资格。

    这一来,参加大比的外门弟子只有二百多人,多数弟子没有资格。

    而最终决出前五十名,由于外门弟子只有数次听传法长老及弟子们**,传授的是一些基础道术及武艺,水平并不算高。

    但也有不少人属于带艺求师,这一部分是劲敌。

    莫闲从当日潜虚子说过之后,便精心准备,他很少与人交往,交往的圈子很窄,也未曾听过传法长老或传法弟子**。

    他来到遇仙宗,本意是躲避阎罗殿的追杀。

    他不想表现出突出,但也不想浪费机会,他给自己定下目标,二十名左右,按照以往惯例,每三年一次的大比,在前五十名的,有机会进入真传弟子的行列。

    当然,只是一个机会,能被收为真传弟子,因素很多,说不定一百名反而成为真传弟子,而前四十名却不成。

    有兴趣收徒的长老,会关注到现场,而收徒的长老,相当于金丹真人,不仅考察你的实力,还考察你的潜力等方面。

    不过,进入前五十名的,即使不被收为真传弟子,修行的路也大为增加,可以随真传弟子一起听法,可以向真传弟子请教。

    一个月中,传法长老和传法弟子意外的开了几场**,外门弟子们很兴奋,但莫闲却隐隐感到不对,但他一场都未落下。

    有讲修行的,有讲基本法术的,有**器和符咒的应用的,莫闲认真听每一个字,对照藏经楼中的书籍,他对法术之类的有了一定了解,一个月中,他只是修成了起雾术,时间太短,他目前掌握了法术有起雾术、**术、飞天步和诛法。

    不得不说,莫闲很失败,他几乎不与同伴交往,因为他以前是个杀手,受同伴的追杀,心理上有些问题,故与同伴交往,只是泛泛之交,也就没有人跟他说有关坊市的事。

    而有能力参加大比的外门弟子,都或多或少在坊市中购买灵符或法器之类,为大比作准备,莫闲却一心修行,秋声和斛丹也没有提醒他。

    幸好,宗门提供了一把青钢剑,莫闲见这把青钢剑比凡间的宝剑强上不少,青光凛凛,很是合手,也没有多想。

    等他上了擂台,对手也上了台,两人互相见礼,相互通名。

    “楚云峰见过道友!”

    “莫闲见过道友!”

    两人一下子拉开距离,楚云峰抛出一把三寸多长的柳叶刀,刀一出手,白光一道,只向莫闲飞了过来。

    莫闲眼睛一抽,法器!他没有法器,不是没有,有一件小幡样法器,莫闲都把它忘了。

    莫闲也没有想到会用法器,手中剑嗡的一声,拔剑式击出,剑上凛凛的青光,柳叶刀上亮起光华,但在莫闲眼中,飞刀变慢了。

    不仅变慢,白光也并不均匀,锋刃上明显强过周围,其中有丝丝白色细丝,光波随着细丝在波动,莫闲感到之间似乎有规律,他的剑一下子击在光**动的间隙处。

    他好像回到了他砍柴时,刀刀砍在树枝的纹处,众人听到一声轻响,柳叶刀白光顿灭,一下子崩飞出去。

    楚云峰脸色一白,台下的人愣住了,开什么玩笑,楚云峰可是放出了法器,青钢剑不过是较佳的凡兵,怎么一下子将法器灵光斩灭。

    不等楚云峰反应过来,莫闲脚下飞天步已化入他步法中,手中青钢剑青光一闪,如鬼魅般的出现在楚云峰面前。

    楚云峰只觉眼前青光一闪,一股寒意沁入肌肤,连躲的念头都没有,身体一下子僵住。

    “你输了!”莫闲冷冷的说,他的剑已经搁在楚云峰的脖子上。

    “我输了。”楚云峰艰难的说,他还没有弄懂怎么回事,剑已搁在脖子上。

    台下的人纷纷议论,有人说,楚云峰被奸商骗了,柳叶刀怎么说也是法器,却被凡兵青钢剑斩灭,肯定是冒牌货。

    见楚云峰认输,莫闲收回了剑,而楚云峰丧魂失魄地走到擂台一角,柳叶刀躺在地上,一条裂纹在刀身上,他拾了起来,柳叶刀虽是下品法器,但如此不堪一击,楚云峰也认为是一件赝品。

    他恨恨的想,怎样去找那家商铺去算账。

    莫闲下了擂台,他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注视他,好像不止一人,他不再是吴下阿蒙,知道这是金丹高手神识在注意他,他只是奇怪,不是说,境界低的人并不能觉察到境界高的人的神识么?

    他不知道,他这一击,倒让数个金丹修士神情一动,他们虽没有在现场,却用神识关注着现场。

    就连掌门流霞子不觉点头:“这个人倒是可造之才,一眼看破力量的本质,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们只是炮灰,看看他能不能生存下来。”

    “来人,刚才庚字擂台上是谁?”流霞子问道童。

    “我去查一下。”

    一会儿后,道童回来回话:“回掌门,庚字擂台刚才有二人,分别是莫闲和楚云飞,莫闲获胜。”

    “你下去吧。”掌门说道。

    莫闲下了擂台,在浩然峰大殿前的广场上,树立着十座擂台,按天干摆列,其他擂台还没有结束,只有庚字号擂台结束。

    其他擂台上战得正欢,莫闲这才发现,几乎所有擂台上都是法器轰响,灵符乱飞,光华闪烁,没有一个参赛者如莫闲一样,只是手持青钢剑。

    莫闲是一个异类,他想起自己得自两个头陀的乾坤袋中有佛符,是不是自己也该用些灵符,不然显得自己有些异类。

    莫闲站在丙字擂台下,观看他们比赛,丙字擂台是一男一女,他问了比赛的两个人是谁,旁边有人回答,男的是司马丘,女的是伊篱。

    这两人可比莫闲那一场激烈得多,司马丘身边一团淡淡的黑气,炼有灵鬼,要不是莫闲修行,也看不见,在莫闲眼中,这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鬼物,手持狼牙棒,飞快的围着伊篱左一下右一下。

    而同时,空中一条小龙在游走,莫闲看得出,这是一柄法器幻化,应该是一把剑,是司马丘的法器。

    伊篱却手持一截红绫,围在身边,红绫泛起红光,幻化出朵朵火花,身边一丈之内,守得水泄不通。

    两个人在台上来往穿梭,煞是好看,一时僵持不下。

    莫闲不觉中摇摇头,他们虽然持有法器和灵鬼,莫闲的眼中,他们破绽很多,那条小龙还有红绫,它们力量的波动虽然迅速,但在莫闲眼中,一剑就足以破掉。

    相持了好一会,司马丘渐渐占据上风,灵鬼一声吼,高高跃起,手中狼牙棒狠命一砸,红绫剧烈波动,被撕开一道裂缝,空中小龙一个猛冲,轰的一声,红绫刹那间往里一收,伊篱身体后退了几步,脸色发白。

    灵鬼身上黑气大增,正待扑上去,伊篱喊到:“我认输!”

    司马丘松了一口气,制止住灵鬼:“师妹,承让了。”

    第一轮是淘汰赛,三天下来,决出一百三十多人,进入第二轮,莫闲进入第二轮。

    从第二轮开始,两两对决,先产生六十八名胜者,共计三十四对,再两两对决,决出三十四名胜者,败者中进入争夺,产生前十六名,共计五十名。

    最后五十名中,分成五个小组,一组十人,出线只有二人,定下前十名,前十名中,循环比武,以成绩排名次。

    莫闲从第二轮开始,注意到法术的应用,起雾术一起,身边方圆一丈之内,完全看不见,对手一头撞入浓雾中,虽然持有法器,但看不见莫闲,几个回合之后,被莫闲的青钢剑放在脖子上,只得认输。

    这一场争斗,台下观众面面相觑,根本没有看见两人如何比试。

    莫闲顺利进级。

    接下来是小组内十人比武,一个人九场,莫闲发现,以他的实力,进入前十名还是有把握,不过他不想多暴露他的实力。

    在比武中,他将几种法术融入他的攻势中,配合得越来越纯熟,每一场比武,他都控制场上节奏,输和赢控制得很好,在现场的人一个并没有看出。

    最后他得了小组的第三名,他看着头两名兴高采烈的样子,脸上也不经意露出一丝笑容。他没有进入前十名,他认为他掩藏得很好,但不知他的真实实力却落在几个注意他的金丹修士的眼中。

    传法长老潜虚子眉头一皱,接着又松开,他看不透莫闲,不是在实力上,而是在他的做法上,他松开眉头,是因为知道这次提前大比,实质上有将他们送入虎口的意思,这个小家伙掩藏实力,说不定给他带来意外惊喜。

    比武已没有莫闲的事,但莫闲还是认真看了前十的比武,想象自身处于他们对立状况,该怎样应对。

    但结果有些失望,他发现,如果自己处于他们情况下,只用一剑斩之,就能破除大部分人的攻势,他不知道,他当杀手多少年,现在又入修行,战斗经验何其丰富,而场上的外门弟子,可能修行高过他,法器强于他,但对于时机等把握,却远远不及他。

    他心中暗暗得意。

23. 骄傲起,当头一棒话缘由

    五十名外门弟子整齐排列,他们是外门大比的优胜者,莫闲身处其中,他这次大比排在十六位,既不突出,也给人留下了印象。

    大比的奖励已发下,前十名奖品丰厚,特别是第一名,不仅奖励灵贝千枚,还奖励了上品法器一件,作为第十六名,灵贝只有二百,法器也是下品法器,只有这个时候,莫闲心中有些后悔,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就将之抛在脑后。

    掌门流霞子站在大殿前,在他脚下有十八级台阶,下面是广场,五十名外门弟子一丝声音也没有,在听掌门给他们训话。

    “你们是外门弟子中的精英,但还不够,精英更需要磨练,从现在起,你们就进入一年的历练之中,这次时间提前了,是因为世间出现了一个组织,凡人只知道它是一个杀手组织,但并不知道,它是一个魔道组织,它就是阎罗殿,我们应邀除魔,阎罗殿一日不除,世间一日不得安宁…”

    掌门的长篇大论让五十人的队伍气势高昂,莫闲心中隐隐感到一点不安,他本来是阎罗殿的一名杀手,知道阎罗殿中有高人,但没有想到阎罗殿居然能让道佛两门如此兴师动众。

    五十人分为五队,每队一名队长,一名副队长,由前十名的人担任,莫闲所在队伍的队长韦清,副队长卫森,八个组员,其中一人为女子,明眸皓齿,一脸笑意,其名谢草儿,另外六人,聂云、连山、海天愁、皇甫冉、柳长生和豫无春。

    “大家在三日后的辰时三刻在此集中,先将自己事情处理一下,就此散了。”韦清看了一眼组员,说到。

    莫闲去了一趟坊市,他身边有几百灵贝,买了一些灵符,又在小摊子上买了一套六根针的法器,是下品法器,花了他近一百灵贝,这套针头法器做功有些粗糙,但莫闲感到有些亲切,便买了下来。

    他法器有一件,是一个小印,厚土印,是他参加比武的奖品,名称很大气,一定层度上,攻防兼备,更注重防守,莫闲已将之炼化,那件小幡,不知什么品质,估计也不高,莫闲却把它忘了,而这套**针名字虽好听,也就是偷袭所用。

    真正用来进攻的,莫闲还是相信他的剑,虽然是一件凡兵,但莫闲有一半功夫用在其上,他的法术目前看来,只有一个诛法可以致敌于死地,其余的不论是起雾术,还是飞天步,亦或**术,都是辅助类法术。

    莫闲快到他所住的地方,周边一片幽静,黄昏已经合暝,莫闲陡然站住,他听到一丝声音,隐隐感到一股极其微弱的杀气一闪而没。

    他的手上悄悄掐了一个诀,并没有发动,背微微耸起,好像一只扑食前的猛兽。

    一抺银光急闪,似幻觉一般,莫闲明显看出,那是一把柴刀。

    莫闲动了,脚下飞天步出,手上印诀一扬,身体一闪,接着一团浓雾起,身影立刻隐入雾中。

    银光一下子斩空,一个黑衣人的脸根本看不清,见莫闲借雾隐身,手诀一动,风顿起,一阵狂风,将雾气吹尽。

    莫闲顿时现身,脚下似左非左,似右非右,刺剑式出,如春梦无痕,剑已到黑衣人前,这一剑,融入砍柴功,让人无可躲避。

    剑过处,黑衣人一下子好像有灵感一样,身体微微偏转,这一剑居然落空了,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黑衣人脚下一动,一下子失去了踪影。

    莫闲大吃一惊,他并不知道黑衣人是谁,他必杀的一剑,居然落空了。

    他感到身后微微一麻,不好,他意念动处,厚土印发动,厚实的黄光一下子将他护住,同时,左手往身后一扬,**针出手。

    **针还没有炼化,不过,并不影响他将**针作为暗器使用。

    **针一出手,六道细微的青光一闪,便没有了踪影,他大吃一惊,背后的厚土印的黄光随之崩溃,一把柴刀已搁在他的脖子上。

    他感到脖子一凉,但并没有疼痛,缓缓的回头,发现一个陌生的黑衣人手握柴刀,他知道这是遇仙宗标准的柴刀,只是凡铁而已。

    他见黑衣人并没有杀他,心思灵活起来,看向黑衣人,但黑衣人的面目却看不清,好像一团云雾。

    “你是谁?”莫闲问到。

    “我看你骄傲了,你连我的随手制造的影子都打不过,而且,影子的实力,跟你差不多,你有什么资格得意!”一个声音从道旁响起,正是传法长老潜虚子的声音。

    说一出口,黑衣人顿时消失,手中的柴刀,还有**针跌落在地。

    莫闲脸红了,他虽没有得到冠军,那是他故意所为,但却被潜虚子这一场,让他冷汗直流:“多谢师伯的教诲,莫闲知道自己错了。”

    “不仅是我,还有一批长老都看出你的实力,你为什么不将它表现出来?”

    “师伯,我是一个江湖人,长期以来,养成一个习惯,不在人前表现全部实力,这不过是比武,又不是生死相搏。”

    “我不该问,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样走上修行路?”潜虚子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方便说,就不用说。”

    “我,我是无意遇到一位将死的修士,得到几本书籍,后来又遇到松溪真人,我想拜他为师,他没有同意,却授我黄庭之道,再后来,遇到重伤的子秀,子秀托我后事,并答应我拜入遇仙宗,这就是我的经历,师伯,你不放心我?”

    “我要不放心你,根本不会指点你,我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你到遇仙宗最多是躲祸,没有坏心思,要有坏心思,你根本瞒不过我的眼睛。”

    “多谢师伯”

    “这次历练,希望你能够通过,正式列入山门,历练有危险,这次危险较大,小心一些,我怕你骄傲,特地在此,给你当头一棒,不要过分依赖外物,修行是一个自我不断超越的过程,多少年了,你的悟性好,不要耽误了,许多年以前,曾有一个人,跟你一样,不过他陨落了,真是可惜了。”潜虚子似乎想起从前,长叹一声,兴致似乎陡然低了下去,回头摆摆手,直接离去。

    有古怪,莫闲虽然不动声色,但他的内心却惊觉起来,他也知道潜虚子对他一直很好,也许因为如此,但似乎他知道什么,却对外门弟子不好言明。

    莫闲还是挺感激潜虚子,是他在默默指点自己,使自己明白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玄妙,即使他不说,只要有心就行。

    莫闲回到房间中,盘坐下来,很快进入胎息,内外似乎通明,似有非有,内心好像有光明一样,但他却看不清。

    醒来后,莫闲叹了一口气,胎息是目前的境界,自己有些着急了,想进入内明状态,谁知越是想进入,越难进入,呆呆地想了一会,又起身将形意拳打了一遍,接下来练剑,以神御而不是气御,剑中真意渐渐产生,莫闲对剑法感到很满意,他一点也不急燥。

    在遇仙宗的大殿中,掌门流霞子,还有数位长老在座,一场争辩正在进行。

    “掌门,你确定这么做?”潜虚子问到。

    “我们修行者与天争,都是为了争那一线机会,大劫将至,不得不为我们自己考虑。”流霞子说到。

    “天地大劫,谁也说不准,佛门内部争执,我们何须卷入。”长老玄静子说到。

    “正因为吃不准,天机一片混乱,估计大劫到了,佛门出了个邪道阎罗殿,已将古华寺覆灭。”流霞子说到。

    “既然如此,也不应该派修为低下的外门弟子去应劫。”潜虚子说到。

    “正因为没有把握,才派外门弟子去,不一定是杀劫。”

    “不是杀劫?也会变成杀劫,他们修为低下,而阎罗殿却是高手如云,这不是让他们送死。”潜虚子说到。

    “话不能这么说,除了我们,道门中不少门派都是如此,说白了,他们是棋子,正如玄静师弟所说,本来是佛门的事,但形势比人强,谁叫佛门比道门强大,不出人是不行的,但又不能动用真正的实力,只好派他们去。”流霞子说到。

    “这些弟子并不知道这些,这也好,有时无知是一种幸福。”长老明真说到。

    潜虚摇摇头,没有说话,流霞子开口了:“他们如果经过考验,就将他们收为真传弟子,作为未来对付杀劫的种子。”

    他们在大殿中谈论,而五十个外门中精英并不知道,只有莫闲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知道他们已被宗门作为第一批应劫的棋子抛出。

    潜虚子黯然默叹,好不容易看中一个有大潜力的弟子,却又面临生死考验,而且是生还机会渺茫的那种,敌人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难道真有天妒这回事,希望他们吉人自有天相。

24. 计中计,沃阳未至刀兵现

    大定天子裕定帝祭祀于郊,归途中得美人丽姬,惊为天人,遂宠绝三宫,封为淑妃,渐渐荒废朝政,天下诸侯,渐起离心。

    镇国大将军南宫鹤和相国妫嗟为此忧思不断,多次劝谏,渐渐不得帝心。

    郑侯得到消息,脸上露出笑容,丽姬,这个女人是阎罗殿的天魔女计划的关键,从十几年前开始,阎罗殿开始收养幼女,丽姬脱颖而出。

    郑侯不过是判官,他知道的有限,但他在阎罗殿中,是第一个诸侯级别的判官,故此地位不同,也不过略知阎罗殿的计划,但整个计划是什么,他也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幽冥教主为了这个计划,甚至在修行界动手,他铲除古华寺,不过是幽冥教主转移视线一种做法,众多目光被吸引到郑国,而丽姬入宫,并没有引起修行方面的人注意,幽冥教主将化身为佛的愤怒一面,举行灭世之举,尔后,人间佛国就会诞生。

    百里聪微笑放下手中的情报,他对修行界的异动已有所听闻,心中暗自好笑,你们打得好算盘,却一个个入了教主的榖中。

    “去将伯昏殇将军叫来。”

    “是!君上。”一个侍者躬身退出。

    一会儿后,伯昏殇将军走了进来,峨冠博带,腰带长剑,见到百里聪,两手环拱,恭敬地施了一礼:“见过君上!”

    “不必多礼,赐座。”

    “谢君上。”伯昏殇谢过郑侯,坐下。

    “近来,有传闻,说孤得国不正,可有此事?”

    “君上,这些都是市井谣传,不过是公子睿和智的人散布谣言而已,君上继承先主遗愿,得位已来,勤于国政,施行仁政,我国百姓,安居乐业,些许谣言,不必挂心,黎民百姓,自会分辨。”

    “百姓不相信,但诸侯们相信,我得到消息,出奔随国的公子智和出奔齐的公子睿说动了随侯和齐王,联合多个诸侯国,要伐寡人。”

    “他们当然热心,齐王和随侯不过是要一个傀儡,我郑国在君上领导下,贤能为君上所用,万众一心,并不惧他们。”

    “好,你下去多练练兵,明日朝会上,看看众位大夫的意见。”百里聪笑道。

    百里聪自从继位以来,虽然他得位不正,却显现了才干,短短的时间内,郑国为之一新,不得不说他是一个能君,也证明幽冥教主眼光不凡。

    ……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莫闲准时归队,他依然背上背着那柄青钢剑,不同的地方,他身上还有三件法器,一件厚土印,一件**针,一件小幡。

    这三日,莫闲将**针炼化,现在**针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六根针分合由心,控制自如,虽然如此,但莫闲还是将它视为暗器。

    那件得自无名老者的小幡,莫闲简单祭练一下,做到能操纵,幡一出手,黑烟缠绕,中间隐隐似有兽魂,莫闲想起他在藏经楼所看的书,《外道法器》一书中,好像有二种幡与之类似,一是**幡,但烟色有些不对,那是灰烟;一是玄阴聚兽幡,但玄阴聚兽幡有七幡或四十九幡,似乎与之不同,他又没有试验过,而且连祭练都是一种快速祭练。

    韦清和卫森显然已知道任务,韦清说:“各位师兄弟,这次我们历练,也是除魔积功德的好机会,我们先往东北的沃阳堡,那里是阎罗殿的一个据点,我们去摧毁这个据点,然后转身东南方,和齐随联军一起,攻入郑国。”

    他这一说,其他人显然没有想到,世间居然有战争,而且,他们参加其中一方,一时间议论纷纷。

    柳长生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修行者怎么和军队搞在一起?”

    “阎罗殿已经控制了郑国的朝政,凡人军队虽厉害,但郑国有阎罗撑腰,我得到指示,加入联军中,防止阎罗殿的修士。还有什么疑问?”韦清说到。

    众人摇头,虽然进入军队有点出意料,但听韦清这么一说,倒也是好理解。

    莫闲也不会说什么,他们针对阎罗殿,这点正合莫闲的心思,不过,莫闲也知道阎罗殿中有高手,加上他对这次行动本来就有疑问,但他还是把疑问放在心中。

    这点疑问给他从不同角度观察问题,而不是人云亦云,他心中暗暗警觉。

    一行十人,向东北的沃阳堡方向出发,众人并没有御器而行,说来惭愧,莫闲没有飞行法器,虽然他也有两件法器,但如果御器飞行,将非常吃力,如果十数里尚可,但要长途飞行,则是不行。

    众人之中,只有韦清和连山有飞行法器,但两人飞行法器都不能载人。

    大家便一个个运起轻身术,莫闲则运起飞天步,飞天步本是本身出自《牟尼三盘经》,是采自佛门飞天那缥缈若飞仙的步伐,行走起来,翩然似惊鸿,在众人之中,唯有莫闲走得最为逍遥,谢草儿眼中露出迷醉之色,几次想开口,但又忍住。

    出了遇仙宗,走了有一百多里。

    “我们先歇一下,喝杯茶再走。”韦清看见前方的路边有一个茶棚,便慢下了脚步。

    大家听他一说,一个个慢下了脚步。

    “客官,里面请。”茶棚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小二也闲着坐在凳子打盹,看见一帮人,来了精神,站起来招呼。

    莫闲眼睛警觉的扫了一下四周,随即哑然失笑,自己大概杀手做惯了,哪有这么多危险的地方,不过,他的眼睛猛的一亮,便又暗淡下去。

    众人坐了二张桌子,小二上了好茶,不过,他认为的最好的茶,在韦清他们看来,还是嫌丑。

    他们也知道,这里不可能有什么好茶,好在众人并不讲究,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一边喝,一边讲些闲话。

    “莫师兄,你的陆地飞行法不错,我没见过如此潇洒的步伐。”谢草儿还是没有忍住,她一个女子,天生对外表漂亮的东西好感。

    “你说的是飞天步,它是我以前所学。”莫闲应到。

    “飞天步,好名字,真是步如其名,我知道这是你的绝技,能不能我用一门法术与你交换?”

    “你说说。”莫闲不置可否。

    “我有一门法术,是一门呼风法术步天歌,你看怎么样?”谢草儿说完,脚下步罡踏斗,手中掐诀,刹那间,微风起,风渐渐大了,飞砂走石,百窍怒号。

    这种法术,在争斗中并没有多大作用,修行者之间,也相互交换技艺,不过,只是一般的法术,并不涉及到宗门秘密,更不用说自己的绝技。

    莫闲看到外面树枝乱摇,点头同意,两个人转为传声交谈,相互之间交换法术。

    外面走来两个和尚,灰布僧袍,肩头一个搭裢,手中拿着一根齐眉短棒。

    二人走到近前,小二一见,立刻迎了上去,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年纪较大的和尚,双掌合什:“施主,贫僧师兄弟二人口渴,想与施主化二碗茶。”

    小二一下子僵住,眼睛偷望了一眼茶棚中那个老板,见他没有反对,松了一口气:“二位师傅,就坐吧。”

    手一指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二个和尚念了句佛号,坐了下来。

    莫闲这边十个人望了他们一眼,莫闲眼光闪了闪,这两个和尚不是普通人,他们的头顶上有淡淡的灵光。

    人都有灵光,但一般人很淡,不是修行者根本看不见,就是修行者,不用望气的方法,也不能看见,莫闲将眼睛微微眯起,这才看见。

    莫闲同时注意到,同行的人中,有三四人也将眼睛微微一眯,然后相互看了一眼,望气术可以说是一种基本技巧,修行者只要步入修行,只要有人稍稍点拨,都能掌握,甚至修行者都不把它算法术。

    “师兄,我们龙象寺中只有几人,我们这一走,剩下的不是老就是小,香火又不好,该死的阎罗殿。”那个小和尚有点愤愤不平。

    “师弟,不要忘记口戒,修佛在心,时时不忘戒条。”师兄正色的说道。

    “师兄,我知道错了。”

    莫闲等人一听,这二个和尚看来是同路人,韦清更是心中一动,他知道龙象寺位于天随山的一条支脉,是佛门中识含宗的祖庭,识含宗是小乘佛教,但又受玄门影响,是一种玄学化的佛宗。

    韦清刚要站起来,莫闲陡然变色,他感到一股杀气,这是他长久做杀手才有的感觉,他开口发声:“当心…”

    话音未落,十数枚暗器已如飞蝗一般射向和尚,而莫闲他们受到波及,小二正在沏茶,一枚暗器正中他的胸口,他一声惨叫,倒了下去,手中茶壶跌落在地,当的一声,茶壶破碎,茶水流了一地。

    那二个和尚好像知道有人要偷袭他们似的,一声佛号,年长一些的和尚身上陡然金光亮起,金刚不坏之身,金光一亮起,暗器一下子在空中滞住,而年少的和尚,则是随手将手中棒点出,棍影模糊,似有数个棍头,将暗器扫落在地。

    而莫闲在一瞬间,背上青钢剑已出鞘,剑气起,洗剑诀,射向莫闲他们的暗器被莫闲一剑,似有吸力一样,数枚暗器都投向青钢剑,被一剑斩落。

    韦清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莫闲,恐怕会出现伤亡,莫闲心中苦笑,不是韦清他们不能抵御,而是他们经验太少。

    那两个和尚看向他们,到这时,韦清他们才反应过来。

    法力波动起,韦清和连山喊到:“当心头顶!”

    一个暗金色方圆有三四尺的手掌出现在两个和尚的头顶,直压下来。

25. 几度惊,波谲云诡转瞬渡

    “般若波罗蜜!”那个年长的和尚口中大吼到,手结火天印,从腰间一路变化,手印在头顶完成,火天轰然从他的头顶产生,面如红霞,四臂之上,各执法器,缨络仙杖火轮和澡瓶,胯下青羊,身上笼罩着一层炽热的火焰,四臂向上托起,似有一**日升起,轰的一声,两股力量发出惊天巨响,茶棚的顶部随着轰的一声,便分崩离析。

    “龙象寺的火天大有印名不虚传!这回饶过你们,不要与阎罗殿为敌!”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最后一个字传到,声音已经很远。

    阎罗殿的人未现身,却在气势上压了众人一头。

    “二位龙象寺的师傅,好功夫!”韦清笑到,站了起来,一拱手。

    “施主过誉了,贫僧见过各位,各位刚才表现,也不是一般人吗?”年长的和尚双手合什说到。

    两方人正在交流,没有注意到老板,老板刚才见棚顶崩塌,抱着头哆嗦地躲在桌子下,众人虽看见,并没有留意,他的表现很正常。

    此刻却见他从桌子肚子里钻出,拍着手说:“倒也!倒也!”

    众人一愣,随即感到不对劲,但已经迟了。

    一个个只觉天旋地转,韦清叫道:“不好,有毒!”

    众人跌坐在地,连怎么中毒的都不知道,老板得意地笑到:“不是毒,不过是一些迷药。”

    “你是谁?”韦清暗提了一口气,他浑身乏力,仗着修为较高,勉强提了一些真力。

    “我是谁?你们运气不好,偏偏和这两个和尚凑到一起,我们目标是这两个龙象寺的和尚,你们到了阎罗那里,怪只能怪这两个和尚。”老板哈哈大笑,“起来吧,不要装死。”

    他的话音一落,那个中了暗器本该死掉的小伙计在地上动了,爬了起来。

    “你叫我做什么,本想多装死人一会。”小伙计笑到。

    “干活了,把他们解决掉。”老板森森地说到。

    “你们是阎罗殿的,这里不是新搭建的,原来的主人呢?”莫闲坐在地上,陡然来了这么一句。

    韦清苦笑不已,那两个和尚也是一样,明显中的迷药更多,已经坐不住了,小和尚已经歪倒,这有什么用,不过是迟死一会。

    “原来的老板和伙计,早就到阎罗王那里报到,我们就防着这一点。”老板看来很高兴,笑呵呵的回答到。

    “你们敢,我们是遇仙宗的人。”皇甫冉眼中明显的有一种恐惧,厉声叫到,但颤抖地声音却出卖的他。

    “遇仙宗!我好怕!”老板笑到,“还不动手!”

    皇甫冉眼中露出了绝望,浑身瘫软,胯下出现了骚味:“你们不能杀我!我可以…”

    “师弟,你住口!死就死了。”卫森满脸涨得通红。

    皇甫冉喃喃似呓语:“我不想死。”

    他身边还有几人,一个个脸上露出了绝望,没有想到,刚出了山,就会遇到不测。

    小二狞笑着,从身上抽出一把剔骨尖刀,莫闲眼中一闪,使用剔骨尖刀的,他在阎罗殿时,听说过随国的阎罗殿分部有一个十分残忍的人,好像他是一个修行不成的,用剔骨刀杀人,而且喜欢将人的骨头一根根活生生的剔出,叫剔骨鬼。

    莫闲不知道,剔骨鬼不是修行不成,而是修行一种恶毒的魔道冤魂狱,却偏偏修行中出了偏差,遂至邪魔之气入骨,变得残忍好杀。

    剔骨鬼狞笑着走到韦清前,用舌头舔舔嘴唇,眼中射出绿芒,嘿嘿的笑着,似乎在看屠宰好的猪羊一样。

    “就你了!”他左手抓向韦清,右手中的剔骨尖刀朦朦地亮起血光,居然是一件下品法器。

    就在他抓向韦清时,韦清也反击了,韦清虽然受到迷药的作用,但他修为较高,还残留一些法力。

    朦朦的白光骤然亮起,韦清的修罗刀直接斩向剔骨鬼,剔骨鬼没有想到韦清还保留一分力气,他的反应也真迅速,修罗刀刚刚近身,他身体一扭,右手的剔骨刀血芒大盛,但左手却在修罗刀白芒笼罩下,刹那间,血光崩现,他的昨手食指和中指被修罗刀切断。

    “我要活剐了你!”他咆哮着,右手剔骨刀光血芒一闪,斩在修罗刀上,当的一声,修罗刀立刻崩飞出去。

    韦清只是用残余的法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切掉他的两根手指,已是幸运。

    剔骨鬼陡然受伤,众人一喜,随即目光暗淡下去,没有用。

    剔骨鬼刚要上前一步,他的步伐陡然停住,接着轰然倒地,在他体内细细光芒一闪,一根针陡然出现,而与此同时,老板身前出现了一面盾牌,骤然增大,五根幽光一闪,化作五根针,却被盾牌防住。

    “小心!”老板提醒剔骨鬼,已经迟了,剔骨鬼已经丧命。

    莫闲翻身而起,手往背上一抄,青钢剑在手,冷冷地指着老板。

    “你没有中迷药?”老板吃惊地看着他。

    “江湖下三滥的手法,你们阎罗殿什么事做不出来,你趁混乱之时,谁也不留神你的时候,偷偷散布迷烟,我早就将全身毛孔封住,我只是没有想到,迷烟居然连修行者都中招。”莫闲说到,他没有说,他刚到茶棚时,就已经发现不对。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敌我阎罗殿的众人?”老板眼中露出杀机,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居然会出现意外。

    “你阎罗殿的人,恐怕在几里之外。”莫闲淡淡地说了一句,手中剑嗡的一声,刺剑式出,一道绮丽的剑光似乎飘忽不定,已出现在老板的面前。

    老板看到莫闲用一件凡兵向他进攻,冷笑一声,盾牌又一次出现,乌光凛凛,一件凡兵,还拿出来现眼,以为是我们是江湖中人。

    冷笑还没有收敛,眼中陡然露出惊容:“这不可能!”

    莫闲这一剑,他的鬼王盾没有拦住,而且不知怎么的,鬼王盾似乎出现了紊乱,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的,莫闲这一剑,却刺在鬼王盾光影的空虚处,鬼王盾本体很小,放的很大,却大多数是虚影。

    这是由罡气构成的虚影,大多数防护法器都是由类似罡气具现一层护罩,罡气激荡不已,莫闲这一剑却深得砍柴功的原理,剑还是那一剑,却好像有神遇一样,正好命中罡气由盛转衰的关键之时,下一个时刻,此处就不为弱点。

    莫闲不知道,他做到这一点是多么了不起,在他的眼中,鬼王盾也有自己的纹理,而且在时刻变化,他的剑正好顺纹理而切入。

    老板眼睁睁地看着青钢剑刺入咽喉之中,他的冷笑还没有完全消失,浑身的力气飞快的消失。

    莫闲一剑杀了老板,他的神识之中,十数名黑衣人飞快的靠近,他冷哼了一声,**针出,在十数丈外,几声惨呼,黑衣人立刻顿住。

    “你是谁?”一个声音遥遥传来。

    “遇仙宗下山游历,你们暗算我们,刚才你们走了,现在又回来,你们是谁?”莫闲在语言之中,好像不知道是阎罗殿的人。

    事实上,他知道是阎罗殿的人,他要赌一赌,赌明面上阎罗殿暂时不想与遇仙宗为敌,所以他装着不知道他们是阎罗殿的人。

    要是他们不理会遇仙宗,只好牺牲韦清他们,自己就顾不上他们,先行突围。

    他不懂丹药,也顾不上搜老板的尸身,他估计要有解药,就在老板的尸身上。

    “师兄,将老板的尸身抛过来,我来搜身,看是否有解药。”谢草儿说到。

    莫闲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想不到,这个女子居然不简单,想也没有想,脚下一用力,用脚将老板的尸身挑飞到谢草儿的身前。

    那边一时迟疑了,阎罗殿虽与天下为敌,但遇仙宗也是大派,暂时他们还是有顾忌。

    谢草儿费力在尸身上找到一个瓶子,里面腥臭难闻,她皱起眉头,闻了一下,把它放在一边,手上依然在尸身的怀中在找,她想找到他的乾坤袋,依她想法,东西应在乾坤袋中。

    “师妹,你怎么这么有力气?”韦清问到,他们一个个浑身发软,虽然能动,但手却慢得多,和谢草儿开始差不多。

    “我没有力气,咦,我的手怎么有力气了,明白了,这瓶就是解药。”谢草儿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就在阎罗殿的人迟疑时,韦清他们已经嗅了那瓶解药。

    莫闲见到此,心中总算放下一口气,还好,阎罗殿的人没有进攻,他们还是有所顾忌。

    虽然事情发展没有像莫闲想的那样,但解药找到,众人有了力气,那阎罗殿再进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阎罗殿的人大概也知道了怎么回事,莫闲感应中,众多黑衣人像收到了信号一样,纷纷退走,那个发声的高手,却没有在莫闲的神识中出现,不知他没有到现场,还是他的功法特异,没有让莫闲觉察到。

    “龙象寺的两个和尚,这次算你们运气好,有遇仙宗保驾,希望下次你们同样有好运。”那个声音又传来,不过越来越远。

    阎罗殿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话中有话,好像服了软,但莫闲知道不是,他们不过是麻痹他们,要是他们真的相信,恐怕吃亏的将是他们。

    皇甫冉却大出一口气,他吓得够怆,他望了一眼莫闲,心中一丝怨恨滋生,他恨莫闲,早已知道有迷药,却不说出来,害得他出丑。

26. 道佛争,道宣有意说四禅

    莫闲正与道宣和尚交谈,道宣就是龙象寺的两个和尚之一,另一个是道真,自从两个和尚得知他们去沃阳堡,铲除阎罗殿的一个据点后,就与他们合在一起。

    莫闲从谈话中得知,识含宗是一种玄学化的佛宗,认为三界如长夜之宅,而心识是大梦之主,如参透这一点,则万物皆空。

    莫闲自修行以来,对各种修行不自觉的感兴趣,谈话之中,有意的向这个方向靠,而道宣也知道他的意思。

    不过,莫闲不知道的是,佛教与道教不同,除了神通,而基本修法却是普传。

    这一点,不得不说佛教做的比道教强,因为道讲清静无为,一般修道者,对于人的态度是顺其自然,而佛教则不同,每一个宗派都在拼命传教,恨不得天下人都信佛。

    所以,莫闲的请教,反而正中道宣的下怀。

    他说:“佛法之中,以坐禅为基础,分为世间禅和出世间禅,世间禅又包括四禅、四无色定,这两者就是世人所说的四禅八定、四无量心观,十六特胜观、通明禅、神通禅等,出世间禅包括九想、八念、十想、八背舍、八胜处、十一切处、九次第定、狮子迅奋三昧、超越三昧等,还有其他禅法。”

    莫闲咂舌,说:“如此多的禅法,有什么标准?”

    莫闲此言,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豫无春说:“四禅八定经常听人谈起,说佛门的四禅八定别具特色,还说什么,佛门以空为宗,而我道门以无为本。”

    “施主的话不错,我佛门是以空为宗,你们道门,不说也罢。”道宣说。

    “和尚,你这话什么意思?”柳长生不高兴了。

    “你们道门由辟支佛老子所创,老子尚能以无为本,后辈们都坠入虚幻之中,以气为本。”小和尚道真说到。

    按佛门说法,在世尊释迦牟尼降世前,东方有五百圣者出世,在无佛时代,他们悟到了佛法,虽不称为佛法,他们就被称为辟支佛,老子就是其一。

    “胡说,佛门是由我道祖老子西渡流沙,化胡为佛,不过是只修本性不修命,所谓涅槃不过是阴灵坚固而已,怎如我道门,性命双.修,神形俱妙。”皇甫冉怒道。

    “你怎知我佛门空中金莲生,你们怎么知道空的妙有。”道真也怒了,声音也高了起来。

    此时,韦清和道宣同时训斥,韦清说到:“道佛两门,往往受好事者所挑拨,你们居然相信那种无稽之谈,挑起之间纷争,还不闭口。”

    道宣说:“道真,闭口,两教悠久,真相不为你我所知,怎可信口雌黄,辱及道祖。”

    两方人脸上都有不服,莫闲见到这付模样,心中摇头,他根本不关心两教之间的互黑,他很简单,既然修行,不论佛还是道,只要能给他力量就行。

    莫闲笑到:“只谈修行,不提我们不知道的道听途说,对了,道友,你们修行的禅法,到了什么程度?”

    “我的修行到了二禅天的顶端,道真他到了初禅天的高阶,我们佛门以世界都是虚幻的,精神的,将世界分为欲界,色界和无色界,称为三界,欲界是指我们所处的世界,我们处于最底层,在欲界,人**横生,不得清净。”道宣显然把莫闲视为可以教化者进行传道。

    偏偏莫闲并没有这种心思,他只想了解佛与道之间有什么不同,同时,能否借鉴到他的修行之中。

    “很有意思的说法。”莫闲微笑到。

    “不是很有意思,而是真实不虚的真理,这是禅修境界,在欲界,先从安般入手,也就是数息,一段时间后,息也不要数,改为随息,当数息、随息已毕,心不驰荡,凝神寂虑之时,当入欲界定。”

    “入了欲界定后,又会如何?”卫森见莫闲不受两方的影响,继续在跟道宣在闲聊,他看得出,道宣好像在诱惑莫闲,眉头微皱,心中一动,插嘴道。

    众人走在沃阳堡的途中,卫森怕莫闲受了和尚的迷惑,决定与和尚打成一伙,必要时点醒莫闲。

    道宣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眼中莫名的笑意一闪,接着说:“欲界定时,必有持身法起,身体自然正直,坐不疲倦,如内部有物支持身体,自然安稳,欲界定难得易失,失之迅速,故又称为电光定,境界渐渐深入,若身心泯然虚豁,忘却欲界定之身体,坐中不觉手足床椅,犹如虚空,进入未到地定。”

    莫闲明白了,这种定不依赖一物,完全虚空,从安般(数息)入手,逐渐过渡到欲界定,然后进入未到地定。

    莫闲陷入沉思,过了一会问到:“未到地定后,到了初禅?”

    “不错,应该叫初禅天,不过,未到地定是一道关卡,可能出现定心过明或过暗,坠入旁门。”道宣说。

    “何解?”

    “定心过明时,可见青黄赤白黑等,日月星辰,或见宫殿,久之,可得神通,然而神通是有,但已坠入邪定,过暗则无知觉,陷入如熟睡的状况。”道宣说到。

    莫闲皱起眉头,他所说的这种情况,好像是他修行黄庭大道所遇到的情况,难道黄庭大道是他所说的邪定?

    又一细想,情况还是不同,那种情况出现得很迟,目前莫闲还没有出现,再说,禅定中没有听说出现胎息,即使出现,一定是在初禅以后,看来,两者着眼点不同。

    自未到地定出现,便开始进入初禅天,由未到地定深入,思维便上升初禅天,莫闲明白了,道宣这么说,那色界和无色界只是禅定的境界,而佛教徒却认为是真实的,故此说世界是虚幻的。

    由欲界六天进入初禅境界,却是进入色界二十二天,其中初禅十二天,梵身天、梵辅天、梵众天、大梵天、光天、少光天、无量光天、光音天、净天、少净天、无量净天、遍净天各天代表一种境界,粗分三个境界,即梵天、光天、净天合称初禅三天,每一天又分为四种小境界。

    广天四层天为第二禅天,即广天(严饰天)、少广天(小严饰天)、无量广天(无量严饰天)、广果天(严饰果实天);无想天、无烦天、无恼天为第三禅天,善见天、善现天、色究竟天为第四禅天。

    其后还有无色界四天,那是四无色定的范畴。

    莫闲到此,比较详细地了解四禅八定的修习,如果他弃黄庭之道改修禅法,不是不可能,但两者之间,似乎根本不同,四禅八定完全不问气的锻炼,比如初禅三天中第一天,也就是梵身天、梵辅天、梵众天、大梵天。

    此四天为修四禅定初禅得业清净的过程。

    梵身天者,离欲恶不善念念得住于身;

    梵辅天者,以离欲恶不善念念择法行之,所行恶行减少;

    梵众天,于一切恶行皆择法令不行;

    大梵天,不需择法恶行亦不起,始得业清净。

    一句话,它们基本上是精神修炼过程,物质在减少,而精神在增加。

    而《黄庭经》中,虽是存思为主,不过,莫闲现在还未进入这个层次,虽然他已到入静境的胎息层次,已能见到内明的开端,但他还未存思诸神。

    莫闲在寻思佛与道两者究竟有何不同,他这一沉思,道宣露出微笑,而卫森却偷偷着急:“莫闲,你的修行以道家为本,莫忘了大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莫忘了大道,世间万物,都是道的体现,这是莫闲在藏经阁中阅读了无数道家典籍,并且和其他宗教比较,但出道是宇宙的根本。

    “我明白了,佛以空为宗,道以无为本,有生于无,分为二阴阳二仪,进而生成四象八卦,故道家以炁为一切根本,炁聚则现形于世间,炁散则归于无形,生死者,炁之聚散,天下无非一炁而已,化为无,归于道。”莫闲哈哈大笑,他终于明白了,在他明白的一瞬间,他身内一动,莫闲不知道,他已悄然提升到内明的层次。

    道宣一愣,他没有想到,因为他的原因,莫闲不仅没有转向佛,反而在道的路上更进了一步。

    “多谢师兄。”莫闲笑着施了一礼。

    卫森也是莫名其妙,莫闲究竟悟到了什么?

    莫闲回过头来,向着道宣一礼:“多谢道友,你费心了,让我明白禅定和我修习之间的不同与联系。”

    “施主能有所得,道宣也为施主感到高兴,世间无非佛法,《道德经》不是说过,强之名为道,名称不同而已,本质上是一样的。”道宣口中说的漂亮,心中也很好奇,究竟莫闲想明白了什么。

    其实,莫闲想通了世界的本质为何,佛以世界为虚幻,而道是世界的根本,超有无而言道,正如道宣所说,道也是勉强命名,只是世界本源和规律,对莫闲来说,世界在他目前层次上,就是先天一炁所派生的,以后会怎么样,只要他不死,他的修行增长,也许他的观点还会改变。

    这也就是道,随时而变,是运动的,惟有运动是不变的。

27. 沃阳堡,安下金钩伏陷阱

    沃阳堡是一座废弃的古堡,共有三层,后来阎罗殿占据了它,进行修缉,作为一方据点,而且,地处荒凉,附近十里之内,渺无人烟。

    韦清主张直接杀过去,而卫森却主张偷袭,十二个人经过商议,最后决定偷袭。

    沃阳堡周围里许都是开阔地,白天视野很开阔,故而偷袭定在夜间,但在什么时辰,众人各执己见。

    莫闲实际上最有发言权,他做杀手时,经常潜伏杀人,对一般人来说,凌晨丑寅之交的时辰,人体睡意正浓,应该是偷袭的最好机会。

    但莫闲做不了主,最后定在亥子之交时,也就是十一点左右。

    两方人,遇仙宗十人和龙象寺两人,白天隐蔽在树林中,偷偷的观察。

    沃阳堡隐约有人影,但不见人出来。

    莫闲看着人影晃动,他细细盘算着,他将可能出现的情况尽可能想到,这是他做杀手时的习惯,杀手不是武功高强,而是依据事先周密的筹划。

    要是武功高强,不一定能活下来,但这次出来,莫闲不好直接行动,许多工作没有做,敌人有几个,沃阳堡内部什么结构,对莫闲来说,都是未知。

    未知的因素太多,换一句话说,变量过多,要是莫闲一个人接任务,绝不会这样。

    他只能尽可能想得周到,未算胜,先算败,在种种情况下,他该怎样脱身。

    他没有和任何人讲起,在之前,莫闲提出了一些问题,但都被他们认为胆小。

    他们说,莫闲已是一个修行者,还用一个江湖人的眼光看待一切,修行人很简单,据他们的情报,沃阳堡大多数杀手,都不是修者,只是一个江湖人。

    而他们来了十二个修行者,杀入其中,依韦清的意思,白天就要直接杀入沃阳堡,等到晚上偷袭,已经算丢了修行者的脸面。

    一句话,他们根本看不起阎罗殿的杀手,唯一让他们紧张的,就是其中可能有个别修行者。

    莫闲出身在阎罗殿,他知道一个武者无法与修行者抗衡,如果正面相遇,武者几乎没有反抗之力,但阎罗殿会正面与你交手吗?

    他们虽是修行者,但都不是高级修行者,实力上虽能压倒对方,但武者还是能杀死他们,另外,阎罗殿中也有高手。

    莫闲心中有不祥的预感,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不能将自己生命交在他们手上,虽然是战友,但莫闲跟他们熟识不过数日,不能托付后背。

    莫闲回过头,低声的与韦清、卫森商量:“韦师兄、卫师兄,不如我带人到对面山上,晚上进攻时,从不同方向进入。”

    韦清眉头微微一皱:“你要到对面山上?”

    “是这样,我过去后,一方面可以从不同角度进攻,另一个方面,也可以形成包围之势,防止阎罗殿的人从那个方向逃走。”

    “那好吧,谁愿意跟你走?”韦清和卫森对望了一眼,说到。

    “我跟莫闲走。”莫闲没有想到,首先开口的居然是谢草儿。

    “我们两个也跟他走。”说话的道宣,他开口以后,就没有其他人了。

    “你的力量是不是薄弱了点?”韦清说到。

    “不薄弱,连我四个人了,占到三分之一,再说我们都是修行者,我到那边主要是防止敌人从那个方向逃跑。”莫闲微笑着低声说到。

    其他人都没有作声,莫闲看了一会形势,悄悄地出发,他们顺着山势,走了有二个时辰,绕道到了对面山上。

    在一处树丛中,他们潜伏下来。

    “你为什么跟我走?”莫闲问谢草儿。

    谢草儿笑到:“我相信你,一个身怀飞天步这样步法的人,肯定有其他绝学,再说,我也感到不对。”

    莫闲点点头,眼睛看向道宣和道真,道宣笑了:“我也一样,由于我门神通与玄门有些关系,特别是《易经》这门绝学,我懂一些卜算之道,感到有些不安,但你给我一种安全的感觉。”

    莫闲似有所悟:“几天前那个未现身的阎罗殿高手,曾经说过火天大有印,我还以为是佛门印诀,现在看来,是和《易经》中的大有卦有关。”

    “是火天印,也叫火天大有印,是借鉴了大有卦,火天印是二十四诸天印中的一种,恰与大有卦相合。”道宣也不隐瞒。

    大有卦是有两卦合在一起,上卦为离,属火,下卦为乾,属天,故此又称为火天大有,而二十四诸天中,也有火天,火天实为火供之法的火神。

    “传说中燃灯古佛的二十四粒定海珠化为二十四诸天,每层天界一部护法正神,是这样吗?”莫闲问到。

    “大体如此,二十四诸天法印就是由此传下,各有心法,而龙象寺以火天印闻名,印,道家称为诀,现在这两种叫法合为一体,有人又称之为印诀。”道宣点头称是。

    “飞天步,这种步法好像不是道家的法术?”道真在一旁开口,他一直跟着道宣,很少说话,却突然开口了。

    “不错,飞天步出自牟尼教,受佛教影响很大。”莫闲笑到。

    “道真。”道宣训斥到,“我们没有打听你们机密的事,道真他不懂事。”

    “没事,他也是一问罢了。对了,你刚才说有预感,能不能说说情况。”

    “我只是朦胧的感觉,觉得跟着你机会更大。”道宣说到,莫闲心中有些不安,不再说话,本来他们说话就是悄悄的,这一下,只听到鸟鸣和流水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谢草儿才悄悄地说:“那座古堡真奇怪,根本没有人出来,难道他们不出来。”

    “他们有准备。”道宣开口,眼睛看着古堡。

    “你怎么看出来?”谢草儿奇怪地问到。

    “直觉,我们自从茶棚之后,一直没有见到阎罗殿的人,很可能依此设伏,引我们上当。”道宣眼睛之中光芒一眯说到。

    “那这里就是一个陷阱,要不要通知师兄他们?”

    “没用的,我们出来就是要平古堡,再说,这是一个猜想,根本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总不能以猜想停止行动。”莫闲叹了一口气,他也怀疑这是一个陷阱。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陷阱往里跳?”谢草儿有点焦急。

    “这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把人分为二拨,虽说是同时进攻,但总有先后,当他们攻入古堡,我们先不着急,也不需跟他们抢功,如果真有埋伏,我们也可作为后手。”莫闲这才说出他的打算,他打的主意就是让韦清他们先探路。

    谢草儿想了想,也只好如此,道宣看向莫闲,莫闲也看了他一眼,双方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天晚了,月亮升上天空,莫闲抬头看了看月亮,眉头一皱。

    月光如水,虽不及白天,但可以看得很远,他们虽然受黑暗影响,但比常人强得多,同样,阎罗殿的人也一样。

    天气很好,古堡之中,没有灯火,在月色下,似乎是洪荒巨兽,静静地伏在那里。

    夜渐渐深了,一层薄雾开始笼罩在大地之上,当看到薄雾逐渐浓起,莫闲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可以借雾气掩护。

    时辰已经到了,莫闲收到信号,一种极其微弱的信号,知道韦清他们已经行动,和其他三人点点头:“我们出发,速度放慢,不要搅动雾气。”

    道宣低声的说:“我龙象寺有一门遁法,依据《易经》中的遁卦,山水为遁,恰好借助此山间薄雾施展,决不会搅动雾气,两位施主,不如我带着两位,你们看怎么样?”

    “那就有劳了。”莫闲眼光一动,低笑到。

    道宣将四人收拢,手结水天印,后又转为风天印,左手结出风幢印,莫闲感到自己似乎与雾化为一体,自然随雾气而行,似真似幻,向古堡飘去。

    两个方向的人,在雾中向着古堡而去,莫闲甚至看到韦清他们运用轻身法,看似没有任何声音,但速度却伴随着雾气翻滚,虽不突出,但有心人如果看到这一幕,恐怕会想到有人偷偷的靠近。

    而莫闲这一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韦清他们甚至认为莫闲他们还在山林中。

    韦清八人来到古堡前,古堡大门关着,聂云和海天愁也不迟疑,提身一纵,轻逾鸿毛,轻轻落入沃阳堡的顶部,迅速消失在堡内,不一会儿后,沃阳堡的大门悄悄的打开。

    聂云在堡内一招手,韦清一见,打了个手势,六个人迅速摸入沃阳堡。

    韦清在进入古堡时,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见到莫闲,心中不仅摇头,他身影一闪,没入古堡的黑暗之中。

    莫闲他们已到沃阳堡,看着韦清进入,莫闲却没有跟入,而他身边三人也没有动。

    他们进入不久,里面传来惨叫声,灯光大作,无数灯笼似乎从黑暗中一下涌出,将整座古堡照得亮如白昼。

    “哈哈,你们遇仙宗总算来了,当日没有动你们,今日正好一网打尽!”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龙象寺的两个和尚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大门轰然关闭。

28. 战阵乱,一剑乱中安然退

    莫闲四人见韦清等进入,不动声色的呆在一旁,忽然灯光大作,古堡似乎在一瞬间活了过来,连四人都被灯光稍带照出影子,四人吓了一跳。

    四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但随即发现,他们即使被灯光照出,也没有一个人现身,他们恍然有悟。

    随着一个声音哈哈大笑,里面传来了兵器交鸣声,伴随着惨叫声,还有法器发出的轰响声。

    至于里面是什么样子,莫闲并不知道,但他可以想象,里面的形势对韦清他们极为不利。

    韦清等人虽有法术在身,但功力浅薄,世间武者都有可能伤到他们,何况里面刚才说话的声音,就是几日前与他们有过交手经验的人,虽然他们连面都未见到。

    “怎么办?”谢草儿焦急地问到,道宣和道真倒显得很沉静。

    里面是遇仙宗的人,谢草儿当然着急,但她不是傻子,己方只有四人,而且还有两人是龙象寺的,谁知道他们能不能与己方同心?

    “我们四人如果贸然闯入,肯定不行。”莫闲望了望灯火通明的古堡。

    “我们总不能不管师兄他们!”谢草儿愈加着急。

    “按理来说,我们撤退是理智的选择,不过临阵脱逃,我们良心过不去,我们最好悄悄摸入,里面肯定有指挥者,斩首一击,制造混乱,将他们救出,迅速脱离战场,不可恋战。”莫闲说道。

    “施主,就按你所说。”道宣说。

    莫闲低声吩咐了几句,只有集中力量一击,迅速脱离战场。

    道宣迅速结出火天大有印,头顶之上,火天虚影出现,如上古火神,四手各执法物,一手执缨络珠串,一手执三角火轮,一手执仙仗,一手执澡瓶,火焰熊熊,胯下青羊,面红愤怒似大吼,轰的一声,三角火轮化作一团烈日,向紧闭的大门轰去。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大门轰然而飞,古堡内的一幕露在眼前。

    韦清他们背靠背,各执法器,地面上躺着数人,尸首不全,而阎罗殿显然布置了点阵,中间修行者只有四人,其他几乎是世间杀手。

    就是这四人,从功力上来看,显然不及韦清他们,但却在战阵之中,与韦清他们相斗,而且压着韦清他们打。

    那些世间杀手,不停换着方位,手中发出暗器,韦清他们都处于风暴中心,岌岌可危。

    莫闲他们骤然发难,一时双方都愣了一下,韦清他们没有想到,莫闲会救他们,而阎罗殿没有想到,还有人前来送死。

    莫闲他们一入古堡,立刻各按事先商量好的方案行动,谢草儿和道真立刻扑向战阵,而莫闲和道宣一出现,立刻发现那个高高在上,指挥着战阵的修士,手执羽扇,挥洒自如,正在指挥战阵。

    不等他反应过来,道宣的火天印已经发威,轰的一声,大团火焰如雪崩一样,向他压过去。

    他羽扇一挥,空中起了一阵大风,将古堡中的灯笼吹得摇摇欲坠,有几盏灯笼应声落地,灯火暗淡了一些。

    他这一耽搁,战阵出现了一丝破绽,一声惨叫,一个黑衣杀手死在谢草儿的飞剑之下,谢草儿本来是冲着一位修士去的,那位修士一个走位,剑落在杀手身上。

    他怒上心头,狂吼道:“找死,我…”

    没等他吼完,莫闲已经出手,六根**针寒星六点,直射他的面门,**针一甩出手,莫闲便不管它,莫闲已将它作为暗器使用,不在控制它。

    将法器当作暗器使用,大概莫闲是第一人,要说以前,没有祭炼之前,尚有情可原,但这一次,却是主动将**针当暗器。

    莫闲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在将**针打出同时,莫闲手一动,背后的青钢剑自动跃入手中,拔剑式!

    对手的修行比莫闲高,比在场的遇仙宗和龙象寺的人都高,但也被莫闲这一连串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拔剑式一起,好像莫闲被剑拖着,全身笼罩在剑气下,剑势不可阻,瞬间就到了面前。

    对手刚用羽扇将六根**针打落尘埃,剑气已到,他笑了,以为能用剑气伤自己,太天真,不说自己有灵光护体,就是没有,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身,也不是一柄凡兵能伤害的。

    他还没有笑完,剑气已突破护体灵光,他不知道,莫闲已经在拔剑式中融入砍柴功,砍柴功,是一门奇技,唯一能以凡兵寻找天地之间万物的纹理,几乎不用什么力气就能突破防御的奇技。

    这门奇技需要悟性极高,而且还需要练习者十分踏实,不能有半分急燥,才有可能练成,练成之后,可以化入各种攻击,破除各种护体灵光和法器防护,效果有时达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这门奇技还不止于此,它的真正作用,是对修行者对天地纹理的理解,对修行符篆阵法等方面修行,有着惊人的辅助作用。

    莫闲目前只得到它的皮毛,但在目前作用下,却是足够了。

    剑气突破了护体灵光,对于修行者,能随念而动,生成护体灵光来抵御兵器等物,按道家丹道来说,最起码是筑就道基,否则,护体灵光也不能随念而动,更不能抵御兵器,可见,莫闲的对手的修行,绝对强于遇仙宗众人。

    对手大吃一惊,他应变也神速,手中羽扇往外一拨,青色的罡风随之而生,随风有一种厉啸,虽是仓促之间,威力倒也不可小觑。

    但剑气并没有偏移,只听见一声裂帛,羽毛四飞,中间有血光崩现。

    他大叫一声,身体一沉,面前接连出现金刚等护法神的虚影,他的身影消失,在最危险的瞬间,他以金刚替身法,逃过一劫。

    莫闲暗叫可惜,见他已处于数十步外,右臂方下,出现一条尺许长的血口,肌肉翻起,惊魂未定。

    莫闲回过头,一声吼:“快撤!”

    意念一起,跌落尘埃的六根**针陡然跃起,化作细细的惊芒,就势一绕,那些灯笼火把纷纷果然歇灭。

    而战阵因为失去了指挥,一刹那间出现了紊乱,但很快稳定下来,战阵就是战阵,它的基本运行规律不受影响,不过失去了灵活性。

    韦清等一见,立刻向门口急驰,而门口的战阵的一角,早在谢草儿和道真打击下,出现了豁口,灯光一瞬间暗淡下去,战阵再也拦不住众人,众人呼啸着冲出了古堡,绝尘而去。

    “上使,怎么办?”一个手下问到。

    上使,实质上是勾魂使者,也就是刚才与莫闲对敌的人,他正在想,刚才那人是谁,怎么不怕他的护体灵光,还损害了他的法器,明明是一件凡兵,难道不是凡兵,而是一件上佳的法器,宝物自晦?他的脸上难看之至:“撤!我们暂时放弃这里,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援军?”

    “是!”他们答应到,有序的撤出古堡,消失在夜幕之中。

    莫闲他们一口气跑出了十多里,在树林中,他们停下了脚步,他们这一次,损失三人,而韦清等五人,几乎个个带伤。

    聂云、柳长生和豫无春战死,要不是莫闲等打了阎罗殿一个措手不及,恐怕会全军尽墨,莫闲只说因为路途较远,赶迟了一步,恰巧救了他们,见阎罗殿势大,只好逃走。

    在黑暗,皇甫冉眼中露出一丝怨毒,莫闲并没有看见,皇甫冉心中出现了变态。

    他认为,莫闲是有意来迟,好趁机救他们,他这样想,完全是心理变态,不过,却正好碰到了真像,而其他人都没有这样想。

    韦清他们敷上药,又内服解毒丹,他们受伤都是为暗器所伤,而且暗器淬了毒,好在修行者身体抗毒能力强,并没有如凡人那样。

    “下面怎么办?”韦清问莫闲,现在不得不重视他的意见。

    “等到三更与四更相交,我再带几个人回到古堡,杀他们一个回马枪。”莫闲想了一会,灵机一动,说到。

    他这样想是完全有理由,刚才一场大战,他们狼狈而逃。敌人大胜之际,不应该想到他们居然敢回去,而且阎罗殿的杀手们,经过一场战斗,想必也困了,这个险值得冒。

    “什么?”韦清被莫闲的大胆吓了一跳。

    莫闲仔细分析给众人听,众人这才除疑,不过,韦清关照到:“你要回去,我不反对,但千万要小心。”

    “我会小心的。”莫闲笑到。

    “你带几个人过去?”韦清又问到。

    “你们都带伤,我还是带着谢草儿他们。”莫闲说到。

    “我要过去。”皇甫冉说到,皇甫冉一开口,先后又有卫森、连山开口。

    韦清一看,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感到窝囊,算了,就冒一次险,我们一起去。”

    众人一起又往回走,不过这次,却是小心翼翼。

    到了古堡跟前,莫闲止住众人,小心的观察,古堡像一个洪荒巨兽地躺在那里,令人奇怪的是,门没有关上,本来门给道宣以火天印轰开,但应该修一下,但结果就这样大开,里面漆黑一片。

    莫闲感到奇怪,怎么回事?他小心吩咐后,他一个人,脚下飞天步发动,进入古堡之中。

29. 群英聚,依稀世家脉络清

    莫闲灵觉放开,灵觉是一种在类似入静状态下,不同于入静,精神充分集中在感官上,以至于产生一种玄妙的感应能力,由于它是一种被动的能力,远不及神识清晰,范围也很奇怪,产生于外界的刺激。

    比如,外界有人关注你,对方精神越强,对你越关注,你感应越强,如果对方不经意间看了你一眼,感觉就很弱,甚至感应不到。

    莫闲知道对方有高手,只要关注他,哪怕躲在角落里,他相信自己可以感应出来。

    周身的眼力、耳力、鼻力甚至是皮肤的触力都充分调动起来,周围一切都在意识中浮现出来,并不清晰。

    莫闲不知道,这是他大脑的能力展示,周围环境不过是他之前进入时的残影建立模型,有些地方,以他的经验所成,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情况。

    他无意之间,忽然想起了之前他一剑出,而敌人随手一扇,发出的厉啸声,隐隐似冲击他的灵台,当时他没有多想,剑已发出,现在回想,隐隐有悟,觉天地之间,剑术不一定非要用剑。

    这灵光一闪,他抓住了,一门奇技在他心中酝酿,但他目前没有功夫,他正在搜寻敌踪。

    他甚至可以感到墙角里面的一窝老鼠在偷偷的盯着他,但并没有人。

    莫闲小心地摸索着,好长一段时间,外部的人都有点焦急,但他们没有发现里面有任何声音。

    正在外面的人焦急等待时,里面传来的声音,并不是预先约好的信号,而是莫闲直接发声:“进来吧,里面没有人。”

    说着话,莫闲走了出来:“看来,阎罗殿的主事者也是一个小心的人,大概在我们走后,他们也放弃了这个地方。”

    “什么,他们跑了?”皇甫冉不相信的说到,口中念念有词,在他的面前,出现一团悠悠的磷火,手一推,磷火飞个古堡。

    在蓝色的磷火下,里面空空如也。

    众人进入古堡,韦清点燃了灯笼,里面一片狼籍,地面上躺着三具尸体,眼睛睁着,其他尸体都已经消失。

    这三具尸体,正是聂云、柳长生和豫无春,看到三具尸体,众人心中都不好受,韦清上前用手抹下他们的眼睛。

    几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把他们遗物收拢,尸体就火化了。”韦清说到。

    众人上前,卫森“咦”了一声,三人身上并没有什么遗物,他们的法器也失踪了。

    “不用找了,肯定是阎罗殿拿走了。”皇甫冉恨声到,“该死的阎罗殿,我们一把火把这座古堡烧掉。”

    “这不好吧。”道真开口说到,莫闲也是一皱眉头,但他并没有说话。

    当他们走出沃阳堡后,沃阳堡腾起熊熊大火,月色早已西沉,方圆数里之内,都能看见。

    在一处山巅,勾魂使者一回头,看见沃阳堡像一支火炬一样:“看来,来了援军,找不到我们,拿我们的住所撒气。”

    “上使英明,要不是您处置得当,我们都会死在那里。”一个手下谄笑着拍勾魂使者的马屁。

    “好了,我们去郑国,现在我们在郑国的分部有麻烦,居然齐国随国还有楚国纠结了一帮小国,气势汹汹的去找郑侯麻烦,他们以为我阎罗殿是任人欺辱的。”勾魂使说到,“只怕他们能来不能回。”

    莫闲不知道这一切,他的计划落空,但他心中还是庆幸,要是阎罗殿的人没有走,结果不知道是什么样,即使如自己所料,偷袭成功,也难保不是一场苦战,自己这方能剩几个人,还说不清。

    不过,这次事情出了意外,给莫闲一个警醒,阎罗殿中的人并不呆,能提前猜到后面发生的情况,光这一点,就让莫闲惊了起来,谋算在人,但成事在天。

    “既然阎罗殿的人提前跑了,我们的任务可以说成功了,下面我们在随齐联军的必经之路上等候联军。道宣和道真两位大师,你们准备去哪里?”韦清说到。

    “我们和你们在一起,去等联军。”道宣说。

    当他们直到联军的必经之地,此时,联军呈三角扎营,韦清他们报上遇仙宗的名号,自然有军士将他们引入后营。

    到了后营之中,发现并不止一家,分为佛道,佛门来了幻化宗的无量寺,缘会宗的清凉寺,唯识宗的青龙寺,法华宗的金顶寺,华严宗的钟远寺,甚至真言宗(密宗)的红莲寺,还有一些小的寺院,只有一二人,就如龙象寺一样,共计有四五十人。

    道门来了宣明宗、遇仙宗、华阳宗、纯阳阁四家,这四家都是郑国周边的国家,人数也达到四五十人,不过道家这边最高的为筑基修为,比起佛家那边最高须陀洹比,相差甚远。

    须陀洹已入果位,相当于道家金丹中金丹成就,佛教修行与道家不同,不讲究身体的修炼,当然,密宗和走金刚护法的一路除外,他们没有道家的筑就道基这一关。

    道家修行,不论哪一派,都有筑基这一关,不管是否说出来,第一步是筑基,凡人身体达到圆满的层次,精气神达到完美,才下手进行下一步修行,在此之前,即使有法力,还是凡夫俗子,很容易受到伤害。

    而佛家因为不以自身为念,甚至以自身为臭皮囊,除非是护法金刚,才下功夫修炼肉身。

    佛家入门以初禅为标志,一旦入了初禅,才有资格说是真和尚,在此基础上,修行相应的法术神通,以为炼魔之用。

    不过,由于佛道两门相互借鉴,佛法中也越来越多的人,注重实战能力,而不以道行划分。

    韦清等人执晚辈礼与各佛门宗派见面后,佛门宗派嘉奖了几句,虽然他们修行都不算高,但人来既然来了,也就说明了态度。

    莫闲见自己宗派只来了两队,而且两路本来二十人,但只看到九人,低头问他们原因,这一问,才知道他们也是经过血战,折损了大多数人,连阎罗殿的人都没有看见,要不是逃得快,可能他们会全军尽墨。

    韦清悄悄问起其他两路,他们还没有来,莫闲心中起了不祥的感觉。

    五十人分为五路,结果三路人马就莫闲他们最幸运,但也死了三人,另外两路,其中一路只剩四人,另一路只剩五人,而且,只剩五人的一路,连带队的两人都战损了。

    不知道另二路怎么样,恐怕也凶多吉少。再看看其他几家,在路上也是连连遇袭,都是损失惨重。

    净庵法师微笑开口:“阿弥陀佛!各位道友,今日于此,想必都经过一番血战,由此可见,阎罗殿的嚣张。”

    净庵法师修行是在场人中数一数二的,是须陀洹,为法华宗高僧,是金顶寺的带队高僧,莫闲很仔细的观察他,这是做杀手养成的习惯,发现他的身上隐藏着杀气。

    一个高僧,应该没有杀气,说明一点,他来此的路上,经过了战斗,甚至他破了杀戒。

    “不错,大师。”韦清说到,“我们在路上遇到二次阎罗殿的刺杀,大师,阎罗殿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阎罗殿遍布大安,世俗的人只知它是一个杀手组织,但它不仅是一个杀手组织,或者说,杀手只不过是它伸入世俗的触角,它是一个外道组织,借佛的名义,宣扬净世理论,说佛祖对人间五欲横流有大忿怒,想要灭世,造一个清净的佛国,遂化身黑日如来,但佛祖于心不忍,留一线生机,令幽冥教主行教人间。”净庵法师垂眼说到。

    这些消息韦清等人是第一次听说,莫闲虽然做过阎罗殿的杀手,也是第一次听人说,本来他心中对阎罗殿已经高估,但发现他根本不了解阎罗殿,杀手组织只是阎罗殿的探向人间的触角。

    这么大一个庞然大物,莫闲甚至有一种绝望之感,要不是天下佛道两门都顾忌它,莫闲不敢想象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组织。

    “我们修行人本来不问世事,难道阎罗殿支持郑国?”有人问到,是华阳宗的弟子在问。

    “不错,郑侯得位不正,他是阎罗殿的傀儡,我们发现了此事,正好齐随联军兴义师,伐无道,在齐国的令淳于相国和随国的公孙义相国邀请下,我们才聚在一起。”

    莫闲记住了两个名字,令淳于与公孙义,在他的印象中,齐国的令淳世家和随国的公孙世家是大安著名的世家,但不知他们这么神通广大。

    道宣见他有疑义,悄悄地说:“听说令淳和公孙两家,有人修仙,也有人修佛,本来就与佛道相通。”

    这么一说,莫闲恍然大悟,他的眼界也随之一开。

    他以前只是一个杀手,虽然听说过这些世家,但根本没有留意过,对他来说,他与世家是两个世界的人,也就没有多想。

    现在开始明白,这些大的世家,居然与道佛二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想也对,在诸侯国的世家,哪一个简单?

    莫闲第一次在世外以冷静而独到的角度来考察这些世家。

    他不仅想到,郑国的端木世家、伯昏世家,还有公羊世家,是不是也与道佛两门有联系,不怪有修行者介入其中。

    他正想着,外面又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惠明和惠海。

30. 刺杀未,权当侍卫冷眼观

    惠海和惠明一进入里面,惠海双手合什:“南无释迦牟尼佛!晚辈古华寺惠海和师弟惠明见过诸位大师和诸位道友。”

    里面嗡嗡响起杂声:“古华寺,不是给阎罗殿灭了,听说此次事情起因就是由古华寺被灭引起的。”

    莫闲一眼就认出惠海两人,倒是惠海两人没有注意到莫闲,当日在郑侯府,莫闲只是一个世俗的武者,他们对他并没有关注,而莫闲在当日,也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他对惠明来说,实际上是仇人,端木良就死在他手中,当然,那时,莫闲还是阎罗殿的杀手爆裂鬼。

    “古华寺是遭了劫难,但古华寺并没有灭,它的道统还在,杀人者,人恒杀之,阎罗殿做的事,古华寺必将回报,阎罗殿现在不仅对古华寺下手,对各家都下手,诸位来的路上,已经饱受他们的攻击,一句话,一日阎罗殿不除,世间无一日平安。”惠海义正辞严的提高了声音。

    莫闲暗自点头,惠海这一番话,没有恳求人,但却在不经意间将阎罗殿推到众门派的对立面,果然舌绽莲花。

    “古华寺的道友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净庵法师说到。

    “多谢**师,我替师傅和古华寺罹难者谢谢法师。”惠海和惠明双手合什,施了一礼。

    正在这时,就听到外面海啸般的声音:“抓刺客!”

    众人一愣,净庵法师和在场的几位高僧眉头一皱,出了帐蓬,天并没有晚,望向吵闹的方向。

    那边是齐国的帅帐,声音是从那里发出,由于事出突然,众人只知道有人行刺齐国的主帅孟明,但具体经过不清楚。

    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向这边跑来,后面有人在追,净庵法师念了声佛号,一颗念珠飞射而去,发出一团金光。

    破空声急,来人将眼一抬,刚想用兵器挡,他不想想,这颗念珠虽不算什么上佳法器,也跟随净庵法师有二三十年,日夜在手中盘着,早已被佛光浸染,对付一个世间刺客,根本不在话下。

    还未等他将兵刃抬起,金光已临头,来人一下子僵住。

    众人看见他头上冒出一股黑烟,一遇金光,立刻消散,他的身体软了下去。

    莫闲随着众人,看见黑烟,眉头微皱,他认了出来,这个人被人控制了。

    在场中的多人认出了这种法术,附身傀儡术,一种左道法术,修炼的人炼制阴鬼,利用阴鬼控制人,控制者根本不知道做什么事情。

    后面的士兵一拥而上,净庵法师收了念珠,一个伍长上来给净庵法师施礼:“多谢法师出手。”

    “发生了什么事?”净庵法师问到。

    “他一个斥候,居然行刺孟将军,幸好将军武艺高强,才没有成功。”伍长说到,手下的人已将这名斥候五花大绑,而这名斥候却幽幽醒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一下子懵了,大叫到:“为什么捆我?”

    “你刺杀将军,等着砍头吧,郑国给了你什么好处,说!”一个士兵凶狠的叫着。

    “我没有,我醒过来,你们就绑着我。”

    “你还嘴犟,众目睽睽之下,还想抵赖,敢做不敢认,你这个孬种。”伍长破口大骂。

    而斥候只是叫屈,净庵法师说:“你们双方说的都没有错,他是行刺了将军,可是他真的不知道。”

    “大师,您是出家人,不用替他辩护,更不用替他求情,大家都看到了,事实清楚。”回过头,恶狠狠的说,“说,为什么刺杀孟将军?”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还嘴硬,好!人心似铁,军法如炉,带下去,好好侍候他。”伍长气得笑了起来,“看你嘴硬,还是我军的刑具硬。”

    “这位军士,听我说完,再下结论不迟。”净庵法师和颜悦色的说,并没有生气。

    “大师,您说,不过,犯不着对一个奸细抱有慈悲心肠。”他一句话,弄得净庵法师哭笑不得。

    “真的和他无关,他中了一种附身傀儡术的左道法术,刚才所做的一切,由附身的恶鬼所为,他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

    一提到法术,伍长他们头疼了,他们抱着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原则,说:“我们不知道什么法术,我们要好好审理他。”

    “这并不是我胡说,你问问在场的各位道友,就知道我并不是说谎了。”净庵法师说到,在场的大多数认出这种法术,一个个点头称是。

    伍长有些为难,他想了想说:“不是我不相信各位大师,军队之中有军队的规矩,我们还是按军中规矩办事。”

    他们正在说话间,孟明将军带着一帮人,顶盔贯甲,一个个甲胄鲜明,来到面前,看到净庵法师,先抱拳为礼:“见过法师和诸位高人,为了什么事?”

    众人和士兵赶忙见礼,净庵法师将事情一说,孟明哈哈大笑:“这等小事,来人,把他放了。”

    “将军,不可。”旁边一名参军说到,“先将他押下去,不能犯险。”

    “没什么,**师在身边,百无禁忌。”孟明笑到。

    众兵士虽将斥候松绑,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在将军和他之间,不自觉地树起了人墙。

    “法师,我军明天就到开拨,恐怕以后刺杀不断,对于世间杀手。本将军可以应付,但对于阎罗殿的高手,力量就不足,法师,有没有方法对付阎罗殿的高手?”孟明说到。

    “将军不用担心,我会派一些高手保护将军。”净庵法师说。

    “那就有劳了。”

    净庵法师答应了孟明将军,派人保护他和百里睿,也派人保护随国的公孙单和公子百里智,这倒是孟明并没有提,他希望净庵法师不会派人保护公子智,他希望公子智给人刺杀了,这样,就只剩下公子百里睿,齐国就会占上风,不然的话,打倒郑侯百里聪之后,说不定两国会翻脸。

    莫闲、谢草儿还有道宣和道真派到了公子百里睿的身边,莫闲感到命运的捉弄,想当日,他去刺杀百里明,今日却保护百里睿。

    他们来到百里睿的帐蓬,百里睿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比百里聪还年长二岁,见到四人,一脸微笑:“感谢各位大师还有仙长前来保护我,睿感激不尽。”

    “不用谢,我们只是受命而来。”莫闲淡淡地说到,莫闲不用看他的脸色,也不想过多地和他们打交道,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主持人是净庵法师,他根本没有和莫闲他们商量,直接就下了命令,莫闲看到道家的人脸上都不好看,甚至连佛家小的寺庙的人脸上也不好看。

    莫闲叹了一口气,他有点明白当日潜虚为什么会那样对待他,很可能他们只是一些不足道的棋子,根本没入遇仙宗真正大拿们的眼。

    五十个人,目前有消息的只有十六人,这种伤亡令莫闲感到背后不简单,再看其他道门中的人,都是一群和他们差不多的角色,要是道门出一个有份量的人,还会这样么?

    他当然不客气,同时,也想看看这个公子睿的容人之量,个人的品性等,故此他只是淡淡的说,冷眼旁观。

    百里睿没有想到莫闲直截了当的说,一时他有点尴尬,而谢草儿和道宣他们也没有客气,道宣说:“我们师兄弟两人,和莫道友两人,轮流注意你的安全,至于其他,则不关我们的事,同样,你也不能干预我们,我们不是你的奴仆。”

    看来道宣也不简单。

    话一出口,百里睿脸色变了,他就要发火,他旁边一位家臣忙向百里睿使眼色,笑着打圆场:“不用紧,只要你们能在侍卫抵挡不住时出手就行了。”

    百里睿一见如此,便不再说话,莫闲他们在公子百里睿的帐蓬周围安扎下来。

    莫闲他们一出去,百里睿立刻与家臣说:“仲叔,你看看,在齐国就不说了,偏偏几个道士和尚都这样对我说话。”

    “公子,不能这样,我们寄人篱下,大丈夫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公羊仲说到。

    “好,我听仲叔的话,等我掌了权,我要……”公子睿面色狰狞地就要说出。

    “公子,慎言,圣人发怒在心不上脸,目前还要依靠他们。”公羊仲说到。

    他们以为他们在大帐中商量,声音很低,莫闲他们听不到,不知他们的谈话全部落在莫闲四人的耳中,四人对望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晚上,随、齐和楚举起军中宴会,商量他们下一步行动,在中军帐中,举行宴会。

    公子睿当然受邀参加,道宣和道真并没有去,莫闲和谢草儿跟在公子睿的身后,随行还有公子睿的侍卫和公羊仲,到了中军大帐,侍卫不准进入中军帐,莫闲和谢草儿却不理会,无声跟在公子睿的身后。

    中军帐的守卫刚要出手拦,莫闲冷哼一声,眼中幽光一闪,守卫一愣,莫闲和谢草儿便随着公子睿进入大帐。

    谢草儿眼睛斜视了莫闲一眼,莫闲刚才已经使用**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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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仙道介绍:
黄庭存思,道德无为,楞严五蕴,华严十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寂静涅槃,正觉智慧…… 这是一杀手修行的故事,是一个求法证道的故事……黄庭仙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黄庭仙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黄庭仙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