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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残剑     千古风流谈笑间txt下载     千古风流谈笑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傲视群雄

    “呼……呼……”同样是在宗近广场,同样在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任逍遥负手而立,好整以暇,而五丈外一袭蓝色忍装的顾瘦男子却半跪在地,气喘吁吁。

    “你……你用的是什么……什么轻功,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快、这么……咳咳,我用练空术竟然……竟然连你的衣角都挨不着。”顾瘦男子正是直心影流宗主石田彰,他和连战三场、三场皆胜的任逍遥比试轻功,一较之下发觉无论平地掠纵,还是伏高跃低,亦或闪躲腾移都和任逍遥相去甚远。

    他是一派宗主,岂肯轻易服输,愣是竭尽全力和任逍遥追逐了近半个时辰,累得汗失重襟、几乎脱力,却碰都没有碰到过任逍遥一下,只觉数十年苦练武功,试图争夺总掌门之位,到头来全成一场幻梦,登时万念俱灰。

    任逍遥哈哈一笑,洒脱自然的吟道:“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逍……逍遥游!?”石田彰听得满头雾水,脱口问道。

    任逍遥口中所念正是庄子所著的《庄子》一书中最有代表性的篇目,充满奇特的想象和浪漫的色彩,表达了不能为物所滞,只有忘掉自己、忘掉一切,才能达至精神意境中最高的“无己”境界的思想。

    扶桑鉴真东渡以来,举国仰慕汉唐文化,迄今已历三百余载,凡高家公卿、世族贵戚无不研习汉学,石田彰自然也读过此书。

    “对,我的这套轻功就叫‘逍遥游’。”任逍遥卓然而立,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英雄气概,这不单是他特别的形相气质,更因为他稳立如山、渊亭岳峙的姿态和有如闪电而长驻於眼内的锐利眼神,及其传递出来的强大信心。

    “逍遥游么……好、好、好,中原武学果然奇妙,我扶桑国远不如矣。”石田彰凄然一笑,他自认轻身功夫冠绝忍术界,连真宫寺龙炫亦要拜服,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心中百感交集,惭愧无余。

    “石田宗主此言差矣,在下的这套‘逍遥游’乃集中原三大轻功之所长,辅以北辰一刀流绝学忍影分身术所创,四者缺一不可,对贵国武林的声望有何妨碍,若非在下机缘巧合,得窥忍术要旨,如何取长补短,把它们融汇为一。”任逍遥俯身扶起石田彰,神态诚恳的朗声道,“宗主轻功绝妙,在下佩服之至,自忖所习步法中并无一种能有必胜的把握,方才所以略占上风全因博采众长,集各家轻功之精髓,宗主并非输给在下,而是败在天下武学手中。”

    石田彰一时愤激,原想辞去宗主之为,就此避世隐居,终身不习轻功,听了任逍遥这番说辞,但觉他言语行事,处处对本派十分回护,若非如此,直心影流百多年的威名,乃至扶桑武林的颜面,都要在自己手中损折殆尽,定然成了忍术界的大罪人。言念及此,不由得对他大是感激,眼中泪光莹莹,拜服道:“任宗主义薄云天、仁德无双,老夫既感且佩,直心影流上下愿听调遣”

    任逍遥忙道:“不敢,不敢,在下年幼浅学,侥幸取胜,深盼他日得有机缘求宗主指点。”这几句话发自肺腑,说得同样恳切之极。

    坐在高台东首的加腾鹰见此一幕,心中十分尴尬,真宫寺龙炫死后,他成为忍术界最有资格问鼎七大派总掌门位置的耆宿,尤其是在听说真宫寺龙炫遗命任逍遥继任宗主后,更加坚定了他夺取总掌门的决心——忍术界的王者至尊、扶桑武林的实际统治者岂能由一个宋人担任!斜眼向南佳也使了个颜色。

    南佳也点点头,长身而起,大步走到广场中央。

    他身量不高,却生得浓眉大眼,整个人就像铁铸似的,无论身边有多少人,总会一眼就给辨认出来。这不单是因他在额上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约半个巴掌大的青龙,更因他特立独行的风采形貌和充盈着慑人魅力的沉郁眼神,瘦削的脸庞充盈着自信,神态冷静自若,皮肤闪亮着一种独特的古铜色,那是长期在眼光下曝晒所致,可见平日里练功练得有多么辛苦。

    任逍遥看他不履沉稳、气运轩昂,心中先存了三分好感,拱手道:“‘西国无双’的名头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南佳也洒然笑道:“好说,任宗主大战戾太子桐瑚,只身独力破尽一十七门绝学禁术,老夫倒要领教领教。”

    两人彼此站定,南佳也双掌一合,又缓缓分开,凝重之中蕴含汹涌暗劲,正是“泷殆密法”起手式“四海奔流”。

    任逍遥的神色从容不迫,脚下步法轻巧挪移,如风摆柳,脚步错落,令对手捉摸不透他着身之处。

    南佳也沉喝道:“拔剑吧,老夫让你先出招!”

    任逍遥一怔:“拔剑!?”

    南佳也亦是一怔:“怎么,你最擅长的不是剑术?”

    “哈哈哈——”任逍遥仰天大笑,“在下所学繁杂,拳脚功夫和兵刃械斗都懂那么一些,却都说不上精通,不过嘛……”他有意顿了顿,提高声线道,“既然是争夺七大派总掌门,就该用各流派所长战胜各流派的对手,如此才能让忍术界心悦诚服。南佳宗主以拳掌功威震扶桑,在下自然要以一双肉掌应对。”

    南佳也一愕,脸色陡变,目光透着一股似是怜惜任逍遥无知的惋惜表情,大喝道,“小子,你还年轻,为人处事要懂些礼数,切莫太过嚣张,看招!”双掌十指齐扬,一拍一分,“霹”一声厉响随之而起,当先抢招,瞬息间拍出重重掌影,每一掌都有破碑裂石之威,往任逍遥周身各路招呼过去。

    任逍遥看他出手迅捷,当真快如闪电,不禁一凛,身形微晃已然避过,南佳也双掌落空,两臂交错之时,突又赶上一步,这次反出,两只手背希望任逍遥脸颊,劲气鼓殇,隐传海潮之声,如怒涛般狂卷而至。

    任逍遥大笑道:“来得好!”袖袍一拂,身提微微后仰,左手凝然不动,先守得己身稳若巽风城那般坚不可摧,右掌虚握拳形,将先天无上罡气聚于右手掌心之中,对正南佳也来势,“呼”的扫出,看似威猛凌厉,实则劲气蓄而不发,在没有真正接触前,对方根本探测不到他的虚实。

    南佳也登时起疑:“齐光(神谷活心流副宗主森齐光)和我说过,这小子的功夫迅勇奋进,刚猛无俦,何以并不抢攻?”但他自恃掌法精湛,纵横扶桑罕逢敌手,一动念间,便把这些疑心抛去九霄云外,暴喝声中,已攻至任逍遥身前。

    任逍遥等到他攻势临体,先天无上罡气才像山洪暴发般,透手击出,迎向对手无坚不摧的掌风。

    他使得是类似佛家手印的功夫,把一团高度凝聚的气劲离体发放,就像有如把一个真气形成的球体往敌人隔空投去,避免直接交触的情况。昔日晓尘大师就是以此和易天寒对战,让他吃了大亏,耿耿于怀直至今日。任逍遥在比武前多次向易天寒请教,听他提起过这桩就是,回去一琢磨还真悟出了这似像非像的佛印。南佳也脸露讶色,拍向任逍遥脸颊双掌猝然掉转,改为向中间合拢,发出一阵劲气爆破的异响,生生化解掉了高度凝聚的凝聚的真力。

    看到这一幕,任逍遥的背心拔凉拔凉,他从未想过有人能如此轻易的把先天无上罡气消弭于无形,不进反退,赶紧往横移开。

    南佳也并没有乘势进攻,双目熠熠生辉的盯着他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任逍遥面色如常,悠然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口中打着偈语,身形四下游走,步法如飞,待近身时,右手急探而出,拇指小指分在两侧,余下三指并拢,掌形奇特,来势却快得惊人,如飞鸟之滑翔,穿梭云际,毫无半分滞涩。

    南佳也哈哈大笑:“‘拟兽忍法’抟风式!好好好,且看我的‘双蛇相杀’。”掌势陡然迅疾逾倍,模仿的正是两条毒蛇相互嘶哑撕咬的动作,两手行过之处,卷动嘶嘶低鸣,惶若疾速游移的蛇头,叫人防不胜防。

    任逍遥见他动作轻灵,正中下怀,双足微撑,身如轻烟般飘然腾起,从他双臂之间窜上空中,五指紧并成手刀之形,“东岳剑掌”星芒电闪也似劈将下来,后招接前招,端的全无破绽,快绝妙绝,流畅之极。

    南佳也毫不犹豫的迎将过来,袖袍疾绽,一股大海浪涛似的雄厚内劲急催而出,一招间反客为主,逼住了任逍遥的扑击之势,左掌飒飒飒连出三招,右掌斜劈,刚柔并济,有如山岳叠嶂、大海浩漡,两重劲力同时夹攻对手。

    任逍遥需保存实力对抗加腾鹰,不愿就此和他硬拼,身形展动,接连避让,滴溜溜地在广场中央穿梭不定,双掌使开,右掌潇洒自如,流转舒柔,左掌劲力刚健,收发由心,双掌招数时而对换,以奇巧的手法寻隙反击。

    两人斗了盏茶功夫,一直隔空互拒,始终不曾拳掌相交,南佳也十成掌力发挥出来的不到五分,越打越是忿忿,冷喝道:“任宗主,好轻功,不过我们比得是拳脚!”右拳击出,掌心空握,赫然是“岩宿崩”的架势。

    任逍遥见他掌势凌猛,犹如千斤巨石迎面压制,心中不惊反喜,蓦地挺直腰板,全身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瞩张,形态变得威猛无涛,右脚朝左一划,侧转半身,左手一收一拍,右臂陡然向前疾伸半尺,犹如晴天霹雳,后发先至,抢入南佳也密集如雨的攻势中央,虚握着的右拳骤然吐劲,五指倏地张开,于掌心积蓄升华的深沉内力悍然爆发,由静至动,毫无变化征兆,真如惊雷一闪,震撼天地。

    这一招“春雷百卉”源自逆天神掌,声势浩翰,威力无穷,看准对手拳法的破绽之中骤然出击,攻得恰倒好处。

    “轰!”拳掌相交,劲气横流滚荡。

    两人触电般同时退开,任逍遥身法精妙,自然而然地将所受劲力消弭于无形,见南佳也比他少退一步,神态勿自如常,心中不由一惊:“好刚猛拳法、好深厚的内劲,受我先天无上罡气一击,竟面不改色,‘西国无双’当真名不虚传。”

    南佳也心中何尝不惊骇莫名,他那一击“岩宿崩”足足用了八成功力,任逍遥正面接下,眉毛都不皱一皱,足见武功之了得。

    时间像凝止不动,两大高手凝止对立,四周的观众似变成没有生命的塑雕,但明眼人都看出,任逍遥和南佳也此刻都已大致了解了对方的真正实力,再没有相好破敌之法前,谁都不会轻易出手——先发制人说得那是江湖私斗,高手之间的比试往往是先发制于人,后法才制人。

    只有加腾鹰、花事君、山本元柳斎重国等绝顶高手和熟悉任逍遥武功的龙菲芸、真宫寺美奈看出,表面上两人没有动作,其实正催发全身功力,遥遥向对手放送过去,稍有疏忽就是立毙当场之局,就在二女瞧得呼吸屏止,弄不清两人暗里以内气交锋多少遍之际,南佳也陡地一声长笑,左掌一圈,右手骈指而出,指力如离弦之箭,刺向任逍遥双目。

    这招突如其来,毫无预兆,最要命的是南佳也摆出近身攻击的姿态,使对手以为招式发动还需一段时间却突然发出这么一指,实在叫人防不胜防,两女背过身去不忍再看,皆因南佳也的算计太过巧妙,时机、方位无不拿捏得恰倒好处,任逍遥纵有天砌地之能,在如此情况下,势难挡格对手的指力。

    挡不了可以躲嘛!

    指力刺到任逍遥面门华尺许的当儿,难以置信的事情在毫无预兆的条件下发生了,任逍遥像变成一片羽毛般,不堪指力带起的狂飑被刮得抛起飞退,以毫厘之差避过眼窝的创伤,真个神奇至教人不敢相信,但确为事实。凌空飞渡的当儿,任逍遥从容笑道:“宗主毋需留手,有什么绝招尽管来吧。”南佳也虽徒劳无功,却没有丝毫气馁或躁急之态,身体忽然生出非任何笔墨能形容的微妙玄奇变化,似是两袖扬起,鼓殇劲气,倏地全速冲刺,直往前方两丈外的任逍遥箭矢般激射而去,厉声道:“试试我的‘猛龙破虎’!”

    近十年来,他罕有机会和人交手,更罕有机会打到十招以后,盖因神谷活心流的势力在七大派中排名第三,他自己更是打遍九洲无敌手,即便有什么事情找到他处理,只要使人说句话便成,根本不用出手,这日遇得功力非凡的任逍遥,自是见猎心喜,毫无保留,将神谷活心流的种种深奥体术一并使了出来。

    任逍遥何尝不打得兴起,全力展开攻势,双掌使得飞快,来去奔腾,气势大开,一掌猛过一掌,雷霆之势无穷无尽。

    但听连声爆响,手掌拍击之声不绝于耳,一声声都如雷闪惊涛,惊心动魄。

    两人各出绝招,掌风都是凌厉异常,斗来风雷翻腾,衣袖鼓劲,硬碰硬地连连对掌,一时竟然不分轩轾。

    任逍遥暗道:“等会还有一场恶战,我可没时间在这多好。”掌法陡然一变,该使“逍遥无极掌”,中宫门户大开,深蕴暗劲,凝而不发,意在诱敌深入,同时慢慢化解对方拳掌的威力,一步步缓缓后退。

    南佳也见他忽改守势,心中起疑,暗道:“这小子弄的什么玄虚,他内功分明在我之上,何以不敢硬拼——啊,是了,就算他打赢我,还得应付加腾宗主,所以要保留实力——哼哼,要在平常我才不屑占你便宜,可如今是为了维护扶桑武林的面子,就算背上个以多欺少的骂名也不能让总掌门之位旁落于外。”

    念及此处,他非但不减缓攻势,反加催掌力狂攻猛打。

    任逍遥心中暗喜,摆出稳如泰山的姿势,真气如流水般经过体内脉穴的千川百河,汇成洪流,随着双掌的路数不断涌泻,暗暗牵引对方掌力,逐步后退,以神谷活心流秘术‘猛龙破虎’之强猛,亦无法摆脱逍遥无极掌激起的绵密气场,招招式式都失却准头,功力更难凝聚,打在空处竟如击中败絮,威力被消卸大半。

    南佳也这时方知中招,不由得惊骇万分:“他用的是什么手法,我这足以崩山碎石的狠辣掌力竟不能及身,看来非得重起攻势,改用别招不可。”无奈任逍遥双掌来去回旋,便如海中漩涡倾覆舟船,他想要抽掌撤招,却是力有不逮,任逍遥每退一步,便诱得他不得不发掌吐劲,难以自主。

    素以刚猛绝伦著称的“猛龙破虎”竟难收克敌之效,全场人众看在眼力无不无不深自惊凛,许多在寿诞当日未曾亲临的各派高手这才相信是任逍遥凭一己之力挫败戾太子桐瑚、蓝染惣右介两大祸首,保住了北辰一刀流。

    任逍遥全力催发先天无上罡气,将逍遥无极掌发挥到极致,“猛龙破虎”的力道深陷掌劲之中,丝毫发挥不了作用,心想:“南佳宗主武功既高,又够精明,打到这会不用我说也该知道主动认输吧。”

    南佳也的确暗暗叫苦,却仍迸力硬撑,任逍遥索性将九转归原劲运使到掌法中,双手运转如大漠浮沙,踪迹无定,处处暗伏后着,对方所发掌力皆受其吞噬,攻既不能,守亦困难,时不时还给他一圈一带,招式回攻自身,愈显狼狈。

    南佳也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唯有全力鼓荡真气,希望一举攻任逍遥的诡谲掌法,但任逍遥借力打力、以力化力的手段已逾化境,双手虚接劲力,将之尽数卸去,再以深厚内力轻易抵御余势,他掌力虽强,这时也是一筹莫展,内力却点点滴滴地不断消耗。

    斗至分际,任逍遥猛地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凝聚全身功力,对上南佳也双掌,劲力疾吐,试图将他震下高台。

    “砰”地一响,南佳也单足已踩到比武场边缘的木板。

    任逍遥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瞬间改逍遥无极掌为逆天神掌,内劲如风沙蔽天,吞没了对方的反击力道。

    南佳也失了先机,被压得气息窒闷,双臂未能挺直,内功难以反扑,经脉大乱,五内如焚,转眼间就要跌出比武场,亏得他久经战阵、经验丰富,一个矮身竟从鼓荡殇风的强猛掌劲下“钻”了过去,堪堪避过落败之险。

    “如何?南佳宗主,我们还要打么?”瞧着面色涨红,不停喘着粗气的对手,任逍遥泛起好整以暇的笑意,悠然道。

    “打!为什么不打!”南佳也唇角露出一丝充盈自信的笑意。

    林毓秀越看越不明白,撅起红润的小嘴,喃喃自语道:“输都输了,还打什么呀,大哥哥是给你面子,留着绝招没用,不然呐……”

    “南佳宗主的绝招也还没用。”真宫寺美奈截断道。

    “姐姐是说‘八门遁甲’?”

    “对,神谷活心流三大禁术之首——八门遁甲!”

    “八门遁甲?听起来像是诸葛武侯的阵法呀。”龙菲芸笑言道。

    “不,不是阵法,而是一种在短时间增强十倍内劲的独门忍术。”真宫寺美奈的目光望向比武场,缓缓道,“神谷活心流修炼内功的方法与众不同,强调的是瞬间爆发力,每一名神谷活心流弟子体内的经脉系统中,自头顶往下共有八个枢纽,依次为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死门,号称‘八门’。这八门会限制体内真气的流量,一旦解除限制开启某门,就会得到远超自身实力的强大力量,换句话说,就是突破人体的限制把存在的潜力全部发挥出来。”

    “唔,听起来似乎很厉害呀。”

    “当然,八门全开内劲瞬间增强十倍,就算是普通忍者也能一跃成为绝顶高手。”

    “不会吧,世上竟有这么厉害的忍术,那……那还练什么内容,通通去学八门遁甲得了。”林毓秀傻乎乎的道。

    “八门遁甲是一种强行解除人体内自然枷锁,让过盛的能量释放出来的招式,若施术者无法忍受那种力量带来的沉重负担,立刻就会反噬自身。无论施用者把自己练的多强壮,也无法抗衡内劲长时间的无节制的爆发状态,所以八门遁甲自创立以来一直被定为禁术,即便成为上忍也不能轻易修习。”

    “五年前,神谷活心流前任副宗主久坂优在一次比斗中开启开、休、生、伤四门,结果没等打完,自己就先废了,全身肌肉、经络无一完好,到现在都起不来床。”四枫院夜一加入了进来,沉声道,“虽说南佳宗主武功卓绝,享誉忍术界,但也只在五年前和宗主争夺总掌门位置时开过一次六门,事后休息了整整半年。依我看今次他并非最后一阵,估计开个五门胜不了宗主就会收手。”

    “第一门开门,开!”南佳也狂吼一声,虎目精芒迸射,罩定任逍遥。

    “请吧,在下恭候宗主使出绝招。”任逍遥负手傲立。

    “第二门休门,开!”身上衣衫无风自动。

    “第三门生门,开!”袖袍骤然撕裂。

    “第四门伤门,开!”手臂青筋膨起。

    感觉侵体而来的强大气势,任逍遥面色倏地变了,再非之前的镇定自若、好整以暇,双手情不自禁的虚持胸前,暗运真力与之相抗。

    “第五门杜门,开!”脸颊肌肤鼓胀,不住抽动,面容狰狞恐怖。

    “要出手了,所有人心中一齐生出这个念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比武场,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打斗。”

    南佳也没有动,而是喊出了下一句“第六门景门,开!”

    “撕拉——”衣衫寸寸碎裂,露出肌肉虬结的肢体。

    “不是吧,真要拼命!?”四枫院夜一、真宫寺美奈面面相觑。

    “第七门惊门,开!”这句话喊出来,全场一片哗然。

    “南佳兄,你要作甚么?”加腾鹰“霍”的站了起来,满脸惶急。

    “忍术界和扶桑武林的荣誉就让我用性命来维护吧!”南佳也的声音变得极度嘶哑,却深深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内心。

    “南佳宗主,你想清楚啊,你的身体承受不了如此超负荷的状态。”卯之花烈也坐不住了,沉声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再晚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我想清楚啦,今日比武不成功,便成仁!”南佳也剑眉倒竖,须发箕张,身体呈现出一种夺人心魄诡异暗红,带的整个比武场瑟瑟抖动起来,张口喊出了很有可能是他这生的最后六个字,“第八门死门,开!”

    “咯啦!”“咯啦!”随着几声清脆的响音,南佳也站立处方圆两丈内的木板一块接一块的开始炸裂,散碎木屑的尚未着地已被他汹涌澎湃的真力吞噬的无影无踪,连带任逍遥的衣服也被劲气卷过,裂开无数个寸许长的大口子。

    八门齐开的威力太强大了,连先天无上罡气都招架不住!

第六章 生死之战

    “八门齐开,这……这是要以命相搏啊!”四枫院夜一的嘴唇哆嗦起来,仿佛看见了世间最可怕的物事。”

    “五招,五招之内胜负必分,不是宗主落败,就是南佳掌门力尽而死。”日番谷冬狮郎眼帘低垂,似乎对任逍遥取胜不抱任何把握。

    南佳也以生命为代价催动八门遁甲,身体处于绝对的超负荷状态,五招过后用不着任逍遥动手自己就要完蛋。

    话尤未落,台上的两人已硬拼一招。

    “轰!”对方的掌力像暴雨后的山洪般突破先天无上罡气的阻隔,猛冲进任逍遥体内,后者全身神经像给激雷疾电猛劈了一下般,“哇”的喷出口鲜血。

    “忍法·表莲华。”南佳也自知八门一开,不死也要落个残废,哪还有什么蓄力不蓄力,留手不留手,使得尽是敌我俱亡的狠招。

    “哗!”四掌二度相相交,任逍遥像前次般鲜血冲口而出,灼热至似能把他的经脉烧溶的狂流,瞬间贯满全身。

    任逍遥“腾腾腾”趔趄跌退,至高台一侧方始站定。

    虽然没有刀光剑影的角逐拼斗,却令所有观战者生出千军万马厮杀得血流成河、尸横片野、日月无光那种惨烈感觉。

    “忍法·里莲华。”南佳也不给任逍遥喘息的机会,健步如飞,迅速抢上,刹那间推出三股掌劲,分析对手两肋和面门。杀气扑面,劲流漫空。

    掌力尚木及体,炙热狠辣、凝聚精炼的真气早扑面而至,天罗地网般把任逍遥笼罩在内,其凌厉处,远超估计。若给如此灼热和充满毁灭性的劲气侵体而入,所造成的破坏可以想见。

    任逍遥横移一步,试图以轻功避让开去,孰料正压迫他的灼热气劲倏地消失无踪,代之是一股阴寒彻骨的气场,把他紧紧包裹,无孔不入的在侵蚀消融他的真气和意志,就如在烈日曝晒的干旱沙漠,忽然给转移到冰天雪地的环境中,那种冷和热的变换之间,刹那的虚无飘荡,使他难受得要命。

    “这就是八门遁甲的真正威力!?”任逍遥心中一懔,如此功法他不但从未碰过,亦从未想过,可见这门禁术使南佳也的功力在短时间内达至某种能扭转乾坤的惊人境界,先天无上罡气虽然号称天下第一神功,恐怕也要到能同时开启九大窍穴后方有此神威,只是这点任逍遥已晓得这场比试凶多吉少。

    三道掌劲连环发放,最怪异处是先发者缓,后发者速,当攻至任逍遥三处要害时,恰好不分先后的印袭到他身上去,这么连催动劲气亦快慢由心,不光是要有强横无比的内劲,更是经过千百次的辛苦习练,才能做到分毫不差。

    任逍遥身当其冲,叫苦不迭,非是已经创出“逍遥游”的他没办法躲开,而是通过第六感敏锐的察觉到南佳也的掌劲只是诱招,只要他被迫得离开原地,恐怕连战都没有站稳,南佳也的第四招就要临身,以他寒热两股真力的缠绕困索,自己根本没法再躲,而硬拼——两次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他哪还会自不量力。

    紧要关头,任逍遥作出了一个无比大胆的决定。

    硬接,硬接下这三股掌力!

    怎么接?如何挡?

    掌劲隔空而发,威力自然减弱,无论以强对强或是以力化力都不难对付,问题是一旦双手被它牵制,反应过来对方没有上当的南佳也立刻就会扑倒,再要变招抵御抵御万万来不及,而单手出击又没有十足把握能够完全不受损伤。

    任逍遥此刻追悔莫及,在生与此的关口前,出人意料的闭上了眼睛。

    逍遥无极掌、逆天神掌、降龙十八掌、大金刚掌、龙抓手、东岳剑掌……等无数绝学以电光石火的速度闪过脑际,浑成一体,两手结出忍术中的“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连串印契,第六感“直觉”完全开启,在无人无我的灵空里精神无线扩展,半分不误的拿捏到掌劲的速度、方位、角度等一切讯息。

    三股掌劲同时到达,生出微妙的变化,眼看就要印在他的双肩和鼻端处,任逍遥的双手也同时放下,没有丝毫招架的意思。

    北辰一刀流众人看在眼里无不骇然失色,宗主是否给打昏头了,哪有蠢得不挡不格的硬受掌劲的?

    人人面面相觑,心惊胆战时,任逍遥的身体猛然后仰,双肩迅速耸摇,两脚却仍凝立原地,不曾移动分毫。

    他先感到脸颊一阵火辣,急忙运劲相抗,掌力和眉宇间生出的先天无上罡气相触,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由立体变作扁平,再滑浪般沿鼻端、眼角一线滑卸过去,只差分毫就让他变成瞎子。

    “蓬!蓬!”另两道掌劲被任逍遥以肩头的巧妙移动卸去大半,但仍馀灼热的劲力侵入经脉,幸亏他体内的所有穴道均已消隐,七大窍穴生出的真气运转如意,毫无阻隔,早已随着印契的展结汇聚于此,严阵以待的对南佳也的掌力迎头痛击,赶在侵入脏腑前把它化解的一干二净。

    加腾鹰、石田彰、宫也真守(镜心明智流宗主)等看得目瞪口呆,以他们的武功,卸开一道掌劲或许尚能办到,而且必须依靠掌劲或拳劲一类的功法,在及体之前施行,如此以脸去挡,实匪夷所思。

    而硬受莲劲,更是惊世骇俗、匪夷所思的修为。

    难怪真宫寺龙炫会把北辰一刀流宗主的位置传给他!

    南佳也的惊骇更不在话下,他在比武前早就想好了可能遇到的一切局面,包括被迫使用八门遁甲,甚至连开启八门后使用哪五招都经过深思熟虑,自忖能够完全料定对手在掌劲压迫下的每一步行动,方才那第三招目的不在于伤敌,而是要让对手穷于应对,为接踵而来的第四计杀招做完全的准备。

    然则任逍遥竟在电光火石间洞悉了他的一切布置,用玄妙至难以置信的手法强行接下了三道掌力的进袭。

    “没办法了,看来我这这条贱命是注定要丢在这里。”南佳也泛起丝凄凉无奈的笑容,缓缓抬手。他本打算在四招内解决战斗,留下一招用于收势,这样顶多落个残废还不至于当场生死,但依眼前情形不用第五招决难战胜任逍遥!

    南佳也双手平举,以“子-午-申-午-卯”的顺序迅速结印,接着右边手臂自然下垂,左掌托住腕脉,神功潜运,聚集起无数大小不一、角度各异的气旋,登时劲气“环”空,古怪诡异至极点。

    “这……这是……”高良杏奈眼睛都看直了。

    “神谷活心流不传之秘、仅次于八门遁甲的禁术——千鸟!”真宫寺美奈樱唇开始哆嗦了,产生道,“把大量真力聚集在手心,制造出实体化的……”

    话还没说话,“喀喀喀喀……”的声音已自比武场中传来,犹如千鸟齐唱,霎时间直欲划破云霄,纷乱的电弧激荡于南佳也的手臂,渐渐聚成清晰可辨的蓝紫雷球,他的发梢亦随之舞动,双目血红尽显杀意,嘴角勾勒出莫名的狰狞。

    霎时之间,所有观众的心脏随着嘈杂的脆鸣不住振荡起伏。

    任逍遥心神晋入止水不波的境界,六感全开,双目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对手的动作,不敢有丝毫遗漏。

    身影闪烁间,南佳也保持一声,纵身抢先,突刺而出,划过之处带起无数碎木,更有夺人心魄的殷殷雷声残留其中。如此奇招,任逍遥作梦亦未想过,千多个充满杀伤力的气旋全给“托”在南佳也的手腕处,往他胸口疾攻而至,那是他防御最强的一点,亦是最弱的一点。任逍遥已渐渐摸清八门遁甲的威力所在,配合洞悉南佳也一切动向的第六感自有十足把握硬捱掌锋的戳击,却心知肚明无法应付先之而来十多个充满杀伤力的气旋进袭,所以原本最强的一点,立即沦为最大的破绽。

    当然,他不会坐以待毙,两手环抱胸前,旋又分开,迅又合拢,当掌心相距约半尺时,左右掌心分别吐出一卷劲气,同对手一样合而成螺旋的气球,迎向嘶嘶鸣叫的千鸟,数目虽然不及,真力凝聚的强度却犹有过之。“蓬!蓬!”爆击声不绝如缕,气旋交触前南佳也左手不可思议的强攻而至,以指尖戳破了任逍遥防护的两个气球,接着每一个气环,均把任逍遥冲得后退一步,脑际如受雷殛,庞大无匹的元精像山洪暴发般奔腾释放,使他气血翻腾,五脏六腑像给撕裂开来般难受,挡到最后一个气环时,两人双掌相交,已是强弩之末的任逍遥如给万斤大铁槌重重敲击,立被震退,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条手臂自肩膊以下麻木至不觉疼痛,脑袋像要爆炸似的,那种难忍受的狂猛暴烈的感觉,实非任何言语笔墨能形容其万一。

    南佳也没有丝毫停留,使出了他的第五招——心中斩首术。

    他整个人陀螺般旋转起来,忽左忽右,周遭气流立生变化,一股股龙卷风的狂暴气流,从四方八面向任逍遥吹袭。任逍遥发觉自己陷身于风暴攻袭的核心处,根本动弹不了,加上手臂酸麻未退,连起码的防御都难做到。

    南佳也右手撮指成刀,无声无息不带起任何劲气风声往任逍遥当胸刺来,胸口檀中大穴乃人身脆弱处,如给击实,纵使未能破膛开胸,心脉会禁受不起冲击而破断,惶论以八门遁甲无限提升的真力,肯定任何护体真气不起作用,手刀定会破膛碎骨而人,把他心脏震个粉碎,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任逍遥。

    两尺、一尺……五寸、四寸……

    真宫寺美奈、龙菲芸、苏涵碧等众女不敢再看,林毓秀更是“哇”的一声吓得哭了出来。

    难道说纵横天下、傲视寰宇的风流盗侠就要在这场比武中命丧黄泉。

    半寸、南佳也的指尖离任逍遥胸口只剩半寸,凛冽的劲气霎时摧毁了他上身的全部衣衫。

    但南佳也手已无法往前移动分毫,这区区半寸成了一生再难跨越的遥距。

    为什么会动不了!?

    因为他的腕脉被任逍遥掐住,准确无误的掐住。

    这是内息运行的枢纽,但叫受制于人,任你武功再强也休想施展分毫。

    任逍遥不是手臂酸麻?不是被困在“风暴”核心了吗?

    是,他是手臂酸麻,无力出招;是,他是被困在“风暴”核心,难动分毫,但他还有一手保命的绝招——九转归原劲!

    之前他和南佳也硬拼两招,并非自恃勇武,而是想摸清八门遁甲的真正威力,而后他不躲不闪生受三股掌劲,通过“直觉”彻底掌握了南佳也出手的习惯动作和运力法门,在这性命攸关的当儿咬紧牙关,勉力抬手,用九转归原劲强行从南佳也那里“借”来力道,使龙抓手扣住了他的脉门。

    完了,一切都完了……

    南佳也虎躯剧震,面如死灰,在他的心域里,并没有苦恼、怨愤和悲痛,只余下一切希望破灭后的安静。在澄明通透的心境里,他面对的是失败的无底深渊,阻止任逍遥成为七大派总掌门、维系武林正统的鸿图大计已成泡影,眼前剩下的只有已经来临的惨败和即将来临的死亡。

    就在此心如死灰,失去一切生趣的时刻,八门遁甲催生的劲力倒灌回他濒临崩溃的体内,开始全面反噬,脑际轰然如受天雷殛劈,体内似有烈火燃起,焚烧着他的每一条经脉,冲击着每一个窍穴,那种痛苦实不足为外人道。

    南佳也心里清楚,现在他经历的是一种比修炼内功时的走火入魔或是中原道家修身时的“焚经”更要痛苦百倍的死亡过程,非但尝遍椎心裂脉的极度苦楚,且因脑内诸脉亦不能免祸,故在丧命前会经历由正常人瞬间变成发狂疯子的可怕感受,那种对心灵和**的摧残,实不足为外人道。

    就在这时一股力量把他从站立初像牵线傀儡般提了起来,接着两耳贯满劲气破空的呼啸声——任逍遥一计“天雷无妄”重重拍在他的背心。

    无妄,刚自外来,而为主於内。动而健,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命也。

    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无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佑,行矣哉?

    南佳也熟读易经,脑中不由自主闪现出“无妄卦”的折断彖传部分。

    乾上震下组成的“无妄”,正是逆天神掌的至高境界,也是易天寒穷三十年之功,方始窥得奥秘的至高境界。

    “天雷无妄”的招式任逍遥早已练成,但“无妄”的清明心境却始终不曾参透,直到今日身偿八门遁甲之威,方有所顿悟一步跨入此境。

    南佳也自忖必死,见任逍遥给自己重重一掌,心中不怒反喜。

    顷刻毙命总好过受尽痛楚再死。

    “蓬!”疯狂反噬的爆炸性力量像遇上缺口的暴虐洪水,朝任逍遥手心卸去,而任逍遥的双掌,却送入千川百河般的强猛,投入他有如火炉似的大小经脉。

    任逍遥这掌没有杀他,反把他体内肆虐蒸腾的反噬劲气引走大半!

    随着掌劲的送入,南佳也腹下丹田气海的至深处忽然灼热起来,全身窍穴天然跃动,却没有丝毫经脉错乱,走火入魔之象,全身融融浑浑,真气绵绵,彷似天地初生水火相交混混噩噩的境界。

    南佳也此刻才知任逍遥是在帮他,帮他化解八门遁甲带来的遗害,而这首要的一步就是散去他体内作乱的真气,让开启的体内八门重新闭合。

    他已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得任由阴阳元气四处游走,左半边身子热了起来,右半边却变得奇寒无比,跟着是一寒一热两股真气分由左右脚底涌泉穴往上冲,左涌泉穴的寒气直冲背脊督脉,过尾枕,经泥丸,右足的热气则反其道而行,逆上任脉,过眉心祖窍穴,穿泥丸而下督脉,在丹田处交汇时立即以卷缠螺旋的方式合为一股,沛然不止,一顺一逆的向相反方向疾行於经脉之内。

    先天无上罡气所到处,休、生、伤、杜、景、惊、死七门一一闭合,经脉中胶结窒碍之处尽数冲破,整个人化成点点元精,朝上提升,就在头顶上结聚,再感觉不到身体,偏又无有遗漏的清楚一切。

    八门遁甲的反噬力量除了被任逍遥引走和在运行中抵消的部分,其余都被任逍遥用先天无上罡气随元精的提升逼到了头顶,这里是第一门“开”门所在,也是八门遁甲中最重要的一门,假使没有办法使这最后一门闭合,之前所作的努力全部都是白费,不但南佳也要死,连豁出性命救他的任逍遥也难免祸。

    任逍遥没有想到,即使经过引泄和抵消,八门遁甲的反噬力量仍比洪水猛兽,更要狠毒千百倍,先天无上罡气能够控制它的流动、游移,却不能使它消除殆尽,尤其是像现在残余的功力全部聚集在头顶,完全超出了任逍遥的掌控范围,即使先天无上罡气再猛再强,面对这样的状况也是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任逍遥足尖一点,纵身掠上半空。

    八门遁甲的反噬力骤施掌控,顿时将像火山熔岩般在南佳也体内爆发,激得他头顶血管凸起,肌肉鼓胀,毛孔流出来的汗珠顷刻间被蒸发殆尽。

    全场观众无不还然心惊,这时候就算不懂武功的人都看得出来,五下之内南佳也必全身爆裂,粉身碎骨。

    陡听半空中的任逍遥一声大喝,两手高举,如大鹏展翅,十指伸张,再迅速合抱,双掌并力,以雷霆万钧之势击向南佳也的额头。

    “任逍遥,你干什么!?”神谷活心流众人只道他被八门遁甲所伤,气极败坏,非要亲手杀了南佳也报仇,纷纷叫骂起来,以森齐光为首的几名上忍“唰唰唰”拔出太刀就要冲将过去——当着各流派数千人众击杀南佳也,是对神谷活心流的大不敬,即使南佳也本必死无疑,他们也不能让任逍遥下手。

    “别动,都别动!任宗主是在给掌门疗伤!!!”加腾鹰陡地一声大喝,震撼全场,无数高手中只他一人看出了任逍遥的真正用意。

    “轰——”比武场岿然崩塌,掀起漫天烟尘,接着金光乱闪,任逍遥和南佳也同时被震飞出来,一齐摔在数丈之外,前者面色惨白,唇角却犹带笑意,后者印堂发紫,样貌凄厉,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但命好歹是保住了。

    “宗主!”森齐光等一齐冲了过去,手忙脚乱扶起南佳也,见他虽面无血色,浑身肿涨,但呼吸甚是平稳,知其性命无虞,不由得松了口气。

    任逍遥单手撑地,微微颤颤的站了起来,喘着道:“南佳宗主,你体内八门已重新闭合,反噬之力尽数消弭,只要半年内不再妄动真气,辅以药物调理阴阳,逐步化解八门遁甲的遗害,明年近时定当平复如初。”

    南佳也缓缓睁开眼睛,满目俱是感激之色,差些儿留下泪来道:“大恩不言谢,任宗主义薄云天,老夫心悦诚服。”经过任逍遥的及时施救,现在的他等若经历严冬后春回大地,枯竭的川流重新注准两水,枯毁的草树欣欣回复生机。

    任逍遥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宗主毋需挂怀。”

    别看两人说得轻巧,实则一齐在鬼门关里走了遭,若非任逍遥习练先天无上罡气时有过几次真气失控的经历,知道怎样对付,最后又大着胆子掌击天灵,把失控的劲气全部引泄出来,以九转归原劲散往四方,怕是两条命都要搭在里面。

    森齐光示意弟子搀住南佳也,领着刚才准备动手的几名上忍一齐向任逍遥拜倒,恭声道:“我等见识短浅、目光拙劣,未能识得任宗主一番好意,唐突冒犯处还请多多包涵。”他的性子直来直去,有错既刻承认,决不找什么借口。

    任逍遥急忙扶起众人,同时向真宫寺美奈使个颜色,后者先是怔了一怔,旋即拼命摇头,再看苏涵碧也是秀眉紧颦,悄悄的在那摆手。

    加腾鹰看看南佳也,再看看任逍遥,低头沉思片刻,片晌后忽道:“任宗主,夕阳已临,暮色将至,我们的比试放在明天吧。”他见任逍遥明明已胜券在握,却为救治对手而身受重伤,极是赞赏此等义举,兼之背负一代宗师的身份,岂能白占这么个大便宜,故而说出这话话来,给任逍遥休养生息的时间。

    任逍遥心中苦叹,他给真宫寺美奈打眼色就是让她安排人手,重新搭建比武场,谁想她却不肯答应,连一向对自己的言听计从的苏涵碧也不,现在倒好,加腾鹰也不想比了,难道都以为他连坚持下去的能耐都没有?

    “哈哈哈,宗主权权盛意,在下心领啦。”任逍遥豪情勃发,仰天大笑,“山本队长,带领一番队队员清理四周;四枫院队长,率二番队重新修建比武场;三、五、七、八、十一番队为各流派准备吃食,其余番队多点火把,安排夜战!”

第七章 圣者出世

    形貌伟岸、风度翩翩,眼耳口鼻均有一种用花岗岩雕凿出来的浑厚味道,神采飞扬的眼睛带着充盈自信的神采,既使人感到他年少轻浮、玩世不恭的本性,又兼有睥睨天下、傲视寰宇的骄傲和自负。

    站在高高搭起的比武场上,胸部凸起的线条撑挺了他紧身贴体的黑色劲服,脸容和体型相衬俊拔,自有一股的无与伦比王者霸气。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半个时辰前被八门遁甲震得浑身浴血、披头散发的任逍遥仅仅在他们吃顿饭的功夫,立刻恢复了玉树临风的形象。

    只有北辰一刀流的几名队长晓得内情:宗主所以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一方面缘于先天无上干罡气强大的恢复机能;一方面是苏涵碧和卯之花烈以精湛的医术在短时间内为他疗伤;另一方面则是龙菲芸用易容术掩去了他脸颊被真气划破的创口;否则普天之下有哪个能生受八门遁甲的数次强猛冲击而不重伤。

    “任宗主想好了,你我真的现在就比?”加腾鹰向前跨了三步,把与任逍遥的距离缩短至两丈。他步伐间的气势,加上他雄伟如山的身材,凌厉的眼神。自然而然便流露出令人无可抗御的气度,不愧是仅次于真宫寺龙炫的一代宗师。

    “当然。”任逍遥唇角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仍谁都模不透他心中所想。

    “好!”加腾鹰倏地立定仰天长笑,登时整个宗近广场都簌簌地颤抖起来。

    任逍遥立道不妙,这招以音惑敌本是他学会“金刚狮子吼”后惯用的伎俩,意在扰乱对手的心智、占得出招先机,却没想被加腾鹰竟然也会,而且还抢先一步,以蕴含内劲的笑声对自己的判断施加影响,以收先“声”夺人之效。

    “锵”!冰魄玄霜剑出鞘,遥指前方,凌历无匹的剑气催迫而去,与其相抗。

    岂料加腾鹰不受丝毫影响,目光落向他的宝剑,评头论足的道:“玄光暗蕴、寒气凛冽,果然好剑,未知同老夫的草稚剑相比,孰优孰劣。”

    “比过不就知道了。”

    “说得对,比过就知道。”加腾鹰拔剑的手缓慢而稳定,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保持在同一的速度下,抛开肉眼的感官不谈,即使以“直觉”判断,他的速度都是均衡不变,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任何动作都是由无数动作串连而成,动作与动作间总会有有点快慢轻重之分,能够大体保持某一速度,已非常难得,而加腾鹰往后探手时的每个动作,都像是前一个动作的重覆铸模,本身已是令人难以相信的奇迹。

    他的拔剑的动作直若与天地和其背后永远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本体结合为一,充满恒常不变中千变万法的味道,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更使人感到随他这起手式而来的第一剑,必是惊天地,泣鬼神,没有开始,没有终结的杀招。剑术至此,已达鬼神莫测的层次,放眼天下怕是只独孤宇一人得窥此境。

    当拔剑的动作进行至不多一厘、不少半分的中段那一刹那,加腾鹰倏地加速,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忽然握上剑柄。

    这一刹那,任逍遥已抛开手中的剑鞘,冰魄玄霜剑化作一道长虹,抢先出击。“铿”!草稚剑同时出鞘。

    “轰隆——”月朗星稀的夜空陡地闪过惊雷,但即使是这这天地之光天也难草稚剑出鞘的锋芒,宗近广场再非先前的宗近广场,而是两大高手决战的舞台!

    草稚剑划过虚空,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剑锋处,天上星月立即黯然失色,无处不充满着寒人胆魄的肃杀之气。

    所有观众再看不见加腾鹰德身影,眼中唯有寒光耀闪的草稚剑破空而去,迎向不远处的一星蓝芒。

    他们耳中没有听到任何劲力破空的声响,敏锐的感官也察觉不到本该四散激溅的剑气,所有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或者已经过去,而身在局中的任逍遥却清楚把握到草稚剑的锋锐笼天罩地,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别的选择。

    “叮!”两股无形无声的剑气刀芒,在刀剑相触前,绞击在一起,接善才传来毫无花假的硬拚后一下激响震呜。

    两人同时飘退,横剑而立,这第回合交锋俨然是平手之局。

    “你我功力相若,真要分个胜负输赢说不定打到明晨都还没有结果。”加腾鹰双目精芒闪闪,一瞬不瞬的罩定对手,缓缓道,“不如以十招为限,十招之后你我谁落下风谁便甘愿认输。”“好,在下正有此意。”语音才落,任逍遥像魔法变幻般移到加腾鹰身后丈许处,冰魄玄霜剑直击顶门。

    加腾鹰头也不回,反手劈出一剑,正是飞天御剑流四大奥义之一的龙巢闪。

    霎时间比武场中光芒万丈,耀人眼目,却无丝毫剑劲呼啸之声,亦不带起半分劲气,可任逍遥却感觉所的进攻线路都给封死,不得已和对手再拼一招。

    “轰!”任逍遥虎躯威震,风车般旋转后退,化解对手无坚不摧的劲力,加腾鹰身形一晃,如影随形般直追过来,手中运剑如风,拉开了激烈鏖战的序幕。

    任逍遥施尽浑身解数,把逍遥游的身法发挥到极致,务要加腾鹰掌握不了她出手的方位和去势。

    加腾鹰在轻功身法上比不过他,招式却高明的可以,尽管自始至终用的都是同一招,但他眼中却彷如鸟翔鱼落,无迹可寻,拼了老大一会始终看不透其中玄机,数次明明争回了主动,转眼又拱手让了回去。

    双方奇招迭出,以攻对攻,以快对快,精彩至难以任何语言笔墨可作形容。

    以护宫十三番对队长的眼里,都感到跟得非常辛苦,余众自不必说,只略约看见两条人影兔起鹘落,连环闪移,金光蓝芒相互缠绕,全然分不清招式如何。“叮!叮”两响清音后,两人回复隔远对峙之势,就像从没有动过手。

    任逍遥横剑当胸,动容道:“佩服!佩服!加腾宗主以一剑之意当我百多招劈斩削刺,就算厚着脸皮取巧硬指宗主超过十招之数也不成啊。”

    “彼此彼此,任宗主的招式不是也没变过么。”加腾宗捋须大笑,“手里拿的分明是剑,竟能当枪、当棍、当刀使,甚至是点穴钳、鸳鸯钺、判官笔等奇门兵刃,招式虽无有变化,威力却越战越强,莫非应了你们中原道家‘无为变有为,有为归无为,进而有为而无,无为而有’的老庄法旨。小小年纪,剑术已臻登峰造极之境,真宫寺龙炫当年亦不如也——留意,老夫要出第四招啦!”

    加腾宗负在身后的左手拽起了外袍下摆,遮盖住握剑的右手,使人摸不清他究竟要以那只手擎剑出击,更惊人的是他还没有动作,狂飙已从站立处往外狂卷横流,即便站在两三丈外脸颊亦给刮得辣辣生痛。

    “这……莫非……莫非是……”四枫院夜一等几名队长的脸色径自变了。

    “龙槌闪!”加腾宗狂吼一声,整个人跃上半空,双手紧握剑柄,闪电下劈,金光流转,环绕全身,教人无法把握草稚剑下一刻的位置。

    真宫寺美奈、四枫院夜一乃至北辰一刀流全体弟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龙槌闪,组合连续技、号称“无双千人斩”的飞天御剑流三连奥义第一式,自上而下发动攻势,配合自下而上的第二式龙翔闪及融汇两式威力于一体的第三式龙槌翔闪,放眼扶桑武林三十年来只真宫寺龙炫曾经安然无恙的接下!

    换句话说,见过它的人都死了。

    那么任逍遥会否成为又一个牺牲者。

    龙槌闪甫出,任逍遥便怔了,呆呆的怔在那里,仰首望天。

    他自出道以来身经百战,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

    对习武之人来说,无论刀抢剑戟、斧铖钩叉,又或各种奇门兵刃,都只是一种辅助战斗的工具,优劣之分、高下之别,在于使用者驾御兵器的火候和手段。

    但眼前的加腾鹰和草稚剑却令它完全弄不清楚究竟是以人为主,兵刃为副,抑或兵刃为主,人为副?

    加腾鹰和他手里草稚剑的主从界限已经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互动的关系,草稚剑像变成有自意志和思想的活物,即依从加腾鹰,又主宰着加腾鹰,颇有几分“人剑合一”的味道,但又比人剑合一更加深奥难测。

    按理说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该是某种幻术造成的错觉,但任逍遥已对幻术完全免疫,看到的一切都是不争的事实,可见加腾鹰究竟高到了什么境界。

    加腾鹰、草稚剑浑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人影球剑影交织而成完美无瑕,没有任何破绽空隙可循的强大阵式,以致拥有第六感的任逍遥短时间内都没法琢磨,以飘忽难测的行进方式,忽左忽右、倏来忽往地朝他逼近。

    任逍遥心念电转,竟无法从所会的十几种精妙剑法中找到一招半式,来应付加腾鹰这计神鬼莫测的龙槌闪,如果他不临时创出新招把这剑挡下来,最多撑不过三招,剑势就要全面崩溃。

    任逍遥收摄心神,直觉全面开启,晋入晶莹剔透、八面玲珑的守心至境,一时敌我俱忘,手上蓝芒暴张,冰魄玄霜剑画出一连串十多个圆圈,套向草稚剑的峰尖,同时以冰魄玄霜剑为核心,真劲凝集扩展,形成一个不住加强的气场。

    这招意在守御,却又兼有进攻的特性,盖因对手的“龙槌闪”以居高临下之势攻来,去势固然威猛无俦,防御力却很薄弱,只要以融汇九转归原劲的剑招暂时“困”住剑锋,抓住这短暂的瞬间施以反击,对手就变成自己给自己挖坟墓。

    加腾鹰锐目闪过惊异神色,蓦地大喝一声,人随剑走,在兵刃相交前的刹那偏移剑圈的笼罩,转攻任逍遥背心,

    任逍遥早已布置好气场在那等他,加腾鹰投身进去,虽然未曾受伤,草稚剑却因为内劲的吸摄作用,不由自主地开始颤动,本来不可分割的整体感觉,终于出现不应有的破绽,变得剑归剑,人归人,再非浑然天成。

    “叮叮当当——”剑击之声不绝于耳。

    表面看来,加腾鹰化作一个没有实体的鬼影,从任何角度、位置发动的死亡威胁,以水银泻地、无隙不窥的猛攻姿态朝任逍遥穷最猛打攻打,实则任凭招式如何变化,任逍遥划出的圈儿总是套在草稚剑的峰尖处,任凭龙槌闪的威力如何强劲,但叫触及冰魄玄霜剑的蓝芒迅即淹灭无踪。

    “你这是什么武功!?”

    任逍遥不答,不是他不想答、不屑答,是他根本没法答,难道告诉对手是凌霄剑诀的架势、逍遥无极掌的意旨、九转归原劲的力道……等等十几种武功临时凑在一块,开发出来专门应付龙槌闪的招数?

    加腾鹰久攻不下,剑法陡转,已用上了第二招龙翔闪,左鞘右剑,交织成锋芒镭射的罩网,森寒剑光尽自纵横突杀,攻势猛烈,自下盘而上直至胸腹,招招凶狠,招招夺命,却仍奈何不了任逍遥创出的守势,一次次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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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之间,龙翔闪已浪费了数十剑的气力,加腾鹰又再大喝一声“龙槌翔闪!”,功力较低的观战者给他喝得心寒胆颤,接着手腕一抖,草稚剑倏地幻出万点金芒,迎着任逍遥猛一挥洒,剑气呼啸,飕然飙射而出!

    任逍遥心忖:“你功力不如我深,更模不透九转归原劲消卸力道的法门,如何破得了我的招式。”手腕微抬,就要以锋尖化去这一剑上的劲力,岂料就在蓝芒流转之际,加腾鹰猛然冲前一步,沛然不止的内劲重新灌入,剑尖持续进逼。

    任逍遥暗自惊懔,宝剑回环一箍,再次泄空了草稚剑附带的内劲,然而同一时间新一股内劲复又涌来,这一招“龙槌翔闪”竟永无止境,非要刺中他不可。

    任逍遥面色遽变,纵声闪往一旁,沉声道:“你怎知……”没来的及把话说完,加腾鹰剑势陡转,追迫而来,剑尖泛起令人心悸的诡异颤动,仍是那招“龙槌翔闪”,俨然不刺中任逍遥决不善罢甘休。

    任逍遥大呼不妙,竭力运剑守御,先天无上罡气提至极限,消卸草稚剑劲力的次数愈发频繁,但加腾鹰不断递补内劲,时机又拿捏得恰倒好处,无论任逍遥如何破招,竟都抓不住他剑上劲力空虚、露出破绽的一刻予以还击。

    眼见对方攻势层出不穷,没有丝毫衰竭之想,任逍遥心知没法依仗技巧取胜,只余硬拼一途,他闪身跃上高空,冰魄玄霜剑高举过头,双手挥舞朝下疾劈,至刚至强的真力气劲在剑锋激荡卷涌,声势骇人。

    “轰!”劲气横流滚荡,两人触电般退开。

    任逍遥全身剧震,冰魄玄霜剑像给鸟儿啄了一口似的,没有任何冲击压力,胸门处却像遭了重锤轰击,浑体经脉欲裂,胸口气血翻腾,眼冒金星。

    好个加腾鹰,内劲果然深厚。

    正感叹时,远处加腾鹰冷哼一声,扬剑冲了过来,速度之快捷、步履之矫健,比起之前毫无减缓。

    “不可能吧!?”任逍遥见状大惊,加腾鹰的内功同他大致相若,他给震得七晕八素,对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立刻施以还击,难道刚才的比拼他没受伤?

    他无暇多想,身体一个回旋,冰魄玄霜剑连环展动,先把自身护得滴水不漏。

    这是加腾鹰的第七招“肋一寸”,顾名思义攻得是肋下一寸之地,乍眼看去并不觉有任何奇特处,偏偏慢至不合常理。

    通过直觉得判断,任逍遥清楚的感觉到此招寓快于慢,大巧若拙,虽不见任何变化,但千变万化尽在其中,如天地之无穷,宇宙般没有尽极——加腾鹰在速度和内功方面压不到他,遂改以招式取胜,应变之高妙,叫人叹服。

    任逍遥心念电转,已然想出破解之法。

    你慢,是为抓住时间的极端,将变化容纳其中,而我选快!

    对,快!没有纷繁复杂的招式,没有花巧多端的变化,我要的只是速度,快至极点的速度。

    任逍遥潜运真力,在出招前一刻聚至爆发的巅峰,“曾经沧海难为水”迎上加腾鹰浑然无隙,天马行空的一剑。

    观战的高手们早已忘记了双肩相拼的可怕后果,全都看得心神皆醉。

    任逍遥这么打法看起来是莽夫之举,其实是隔空遥制的神奇招数,便面看来仿似对加腾鹰不能做成任何威胁,实质上亦是没法影响改变他一往无还的博大剑势,但随着“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击出,炉火纯洁、出神人化的先天无上罡气已抢先一步隔远击中敌刃,交织出无形而有实的气网,如蚕吐丝,而这真气的茧恰在与敌刃正面交锋的一刻积聚至爆发的巅峰,抵着加腾鹰必杀的一剑。

    双方施尽浑身解数,各出奇谋,内中的神妙变化,少点眼力也要看漏。

    兵刃相交,竟无半点声响,两大高手一动不动,仿佛时间突然中止。

    加腾鹰脸容转白,瞬又回复常色。任逍遥英俊无匹的俊伟容颜红光一闪即敛,神态如旧,唇角笑意似隐还现,仿佛从没有和对方动手。

    明眼人都已看出,方才这次对拼令两人同告负伤,只不过他们功力深厚,硬把伤势压下去。

    加腾鹰抽剑疾退,步履间用上了独门的“空蝉之术”,即管以任逍遥想追逼过去,却拿不准他下一刻所在方位,只得凝力于剑尖,环护胸口,随时准备应付接踵而至的第八招。“锵!”加腾鹰出人意料的还剑入鞘,看似不准备再打,实则却生出一股庞大无匹的气势,紧罩敌手,即使不是高手,也知草稚剑再出鞘时,必将是无坚不摧,轰无动地的骇人强攻。

    “夜一姐姐,夜一姐姐,你说大哥哥他能赢么。”林毓秀拽着四枫院夜一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四枫院夜一为之一塞,不知该怎样的回答。加腾鹰还剑入鞘,以为着要用究级奥义天翔龙闪,任逍遥能否接下,确是未知之数。

    “能,一定能!”龙菲芸清脆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

    “龙姐姐——”林毓秀怯生生的回转身去,粉嫩的脸蛋满是牵挂和担忧。

    “放心吧,秀秀,你大哥哥是不会输的。”龙菲芸美眸深注的望向高台,言语中透着无尽的期许。

    “铿!”草稚剑骤然出鞘。所有的一切发生在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只能以一个“快”字形容,任逍遥“感到”加腾鹰拔剑时,草稚剑早离鞘劈出,化作漆黑夜空里闪耀天际的长虹,以无法形容的速度划过两丈的虚空,朝他迎面刺来。

    超神速的拔剑术,无法防御和回避的完美技巧!应付如此一刀,仍只硬拼一途。

    加腾鹰要以硬碰硬,即使高明如他任逍遥也避让不了。任逍遥晓得这第七招是紧接而来第八招、第九招的启端,加腾鹰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绝不容自己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胜负可在任何一刻分出来。

    任逍遥闭上眼睛,纯以直觉判断对手的行进,体内七大窍穴同时开启,守得心静如死灰,毫无挂碍,先天无上罡气灌注胸臆,冰魄玄霜剑在在身前划出大大小小十多个无缺的圆环轨迹,布下一个又一个真气形成的漩涡,凝而不散。

    加腾鹰微微一怔,只道任逍遥又要弄那消卸劲力的把戏,心头冷笑,剑气笔直激射,迅速拉近与任逍遥的距离,劲气把对手完全锁紧笼罩,当任逍遥试图化解他剑上劲道时,恰是天翔龙闪德威力全面爆发的刹那。

    任逍遥倏地后退小半步,复又冲前,冰魄玄霜剑如有神助的把十多个圆环串连起来,无予可抗的先天无上罡气自剑尖吐出。

    “噼喇!”一道似能裂开虚空的闪电,出现眼前。

    接着双剑相交,发出令敌我双方所有人目眩的奇异剑芒和刺耳的声响,包括任逍遥和加腾鹰在内,没有人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将会出现怎么样的情况,因为武林史上从没有过这么可怕的一剑,两大惊世绝招悍然迸发。

    任逍遥、加腾鹰同时张口,“哇”的喷出鲜血,接着一起往后退开。

    任逍遥滴溜溜一个转折,返回原来的位置,加腾鹰借势跃上半空。

    “还要打么?”

    “当然!胜负尚未分哩。”加腾鹰掠至三丈高的空间,草稚剑从双掌间发起,直至头顶上方笔直指向夜空的位置,双手紧握剑柄,闪电下劈。

    “无……无刀取,他他他……他练成了无刀取!!!”五大派宗主和门中资历较老的上忍们一片哗然。

    无刀取,忍术之圣岸本齐史所创,三十年前的忍界大战,各派宗主掌门、精英上忍无人能挡其一招,故号“无刀取”,这并非指用剑、用枪就能挡下,而是在扶桑大多数忍者、武士都是用刀,“无刀取”三字的威摄力远比“无刃取”“无剑取”“无枪取”来的要大。

    忍术界素有传言,道加腾鹰若练成无刀取,总掌门的位置便不会给真宫寺龙炫“占据”二十五年,无刀取威力之强可见一斑。

    任逍遥凝立原地,仰首上望,丝毫不为剑气所慑。

    加腾鹰大喝声“好”,整个人突然陀螺般旋转起来,这动作没有使他加速,反减缓了他的下坠,带动周围空气一并挤向任逍遥。

    任逍遥凌空跃起,以巧妙的身法来到和加腾鹰同一高度的空间。

    草稚剑画破虚空,倏地幻化出万千剑芒,剑啸声由闷雷声而化为尖锐的破风声,循着空中一道飘忽无定,令人难以捉摸的弧度路线往他击来。

    剑锋不断迫近,耀闪出冲塞天地的金芒,声势惊人至极点。

    任逍遥这才明白“无刀取”的厉害处,加腾鹰借身形的游移把真力注入兵刃,当真力蓄积至巅峰,便朝自己发动攻势,草稚剑再非单纯的武器,而是加腾鹰集全身精气神的一击,令他避无可避,只有全力还击。

    只看他驾驭兵刃的动作,便可推知草稚剑在他手上会变得如何出神入化,这象征武勇的神器再不是一件死物,而是像活过来般,充满莫种难以琢磨得玄妙。

    眨眼间的草稚剑已如迅雷轰至!

    任逍遥袖袍一拂,往后疾退,冰魄玄霜剑画出一圈圈的剑劲,高度凝聚的先天无上罡气从峰尖锋喷射而出,形成-个接一个、以至刚至猛、至强至阳的精纯真力凝然急旋的“气球”,迎上加腾鹰这威力无俦的一击。

    “轰!”闷雷般的一声爆响,草稚剑狠撞在任逍遥剑锋射出的第一个气球上。

    劲风呼啸,狂飙四散,气球应声而裂,震得整座高台瑟瑟抖动起来。

    “轰!轰!轰!”爆炸声连续响起,无刀取势如破竹的连破七个气团,表面看是气势如虹,但任逍遥已知加腾鹰凝聚草稚剑的气劲,已被他穷七大窍穴之力聚合成的气团磨蚀消解的一干二净,在不复起初一往无前的姿态。

    无刀取被破了,无人能挡的无刀取竟被任逍遥给破了!

    加腾鹰双日闪过骇异之色。

    尚有一招。

    任逍遥舌绽春雷,暴喝一声,开始了他的最后反击,冰魄玄霜剑当胸直搠。像一道闪电般,以最精准的角度、惊人的高速、不成功、便成仁、一往无前全没有留手的霸道气势冲向对手,

    两大神兵峰尖相触,凝定半空,以焦点为中心产生的惊人能量,刮得地面散碎的木屑往两旁卷旋开去,声势骇人。

    “轰!”巨响震撼全场,任逍遥虎躯剧震,往后飘退,尚未站稳“哇”的再喷出口鲜血,双膝一软,跪坐在的。

    加腾鹰闷哼一声,草稚剑弹上半空,趔趄跌退的脚步似有千斤之重,至高台边缘方始止住,发髻披散、脸如死灰。

    全场鸦雀无声,谁也不知道赢得究竟是哪一方。

    “我输了——叮!”哀恸的语调、沙哑的声音,接着是草稚剑落地的清脆声响,俨然成为判定大战胜负结果的最好批注。

    欢呼声起,整个虚夜宫沸腾了。

    任逍遥以一己之力独败六派宗主,北辰一刀流保住了七大派总掌门的位置!

    就在护宫十三番队众队长一股脑的涌向比武场,准备扶任逍遥回来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响起一个苍劲矍铄的声音:“废物,一群废物,堂堂六大派竟无一人胜的了个二十来岁的中原小子,扶桑武林的颜面都给你们丢尽了!”

    声音不大,却极富威严,犹如雷霆炸裂,瞬间把数千人的喊叫给压了下去,功力稍弱者无不给震得五腑皆动、膝腿微软,哪还说得出半个字来。

    “什么人!?”更木剑八厉声喝道。

    “老人,看着你们一代不如一代,哀莫大于心死的老人!”回答之际,十三名队长和各派掌门的眼睛同时扫向全场,却没有一个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回答初时发自东边,倏忽之间却已从西边传来,东西相距百丈之遥,似是一人喊毕,第二人跟着接上,但语音却是一人,而且自东至西连续不断,此人身法之快,呼声中内力之厚均骇人听闻,更厉害的是全场数千双眼睛明明睁大了四处找寻,却连说话者的影子都看不见、辨不明,换成是任逍遥怕也没这本事。

    “哪位高人驾临鄙派,不妨出现一见。”山本元柳斎重朗声说道。任逍遥身受重伤,再难以长啸做答,只好由北辰一刀流中资历最深的他来主持局面。

    “唉,区区一招‘伪暗化身’都看不透,心眼、引落、象叠返、地蔵砂界法这些探知系忍术都是白练的么。”长叹声中,一道白影掠上比武场,环绕周围的七大派的高手竟无一人知晓他是什么时候从人群中穿过来到了这里。

    “你……啊!怎么、怎么是你?”任逍遥陡然一惊,目瞪口呆的瞧着来人,他不是别人,正是遇袭那日在奈良城里碰见的那个卖烩煮料理的老头。

    这还不算什么,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差点没让他从高台径直栽下去。

    加腾鹰强忍伤痛,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盯着老头瞧了半晌,忽然双膝一曲,跪倒在地,石破天惊的喊出一句:“师尊!”

    师尊!?

    任逍遥的脑子快要爆炸了,他做梦都猜想不到卖烩煮料理的那个老头竟是加腾鹰的授业恩师、集“忍术之圣”、“扶桑七大派创始人兼第一任总掌门”、“武林太阁”等称号于一体,忍术界神一般的传说人物岸本齐史!

第八章 燕返秘剑

    “太阁大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全场人六千多人齐刷刷跪倒。

    他们拜伏在地不光是敬畏岸本齐史的“忍术之圣”的名头或是曾受过所谓的“太阁之恩”,更多的则是对这位平定忍界大战、开创七大派基业、带给扶桑武林三十年和平安定的耄耋老者的敬仰和尊崇。

    所有的动作整齐划一,就像事先经过演练和彩排,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任逍遥纵横江湖,阅历不可谓不丰,但也只有陪独孤宇前往少林寺参加武林大会,在山门处接受江湖群雄的顶礼膜拜时有过类似感受,其他诸如柳玉虚成为武林盟主、自己接任天极教教主还有北辰一刀流宗主那场面更本没得比。

    “跪?跪有什么用?忍术界的颜面都给你们丢光啦!”岸本齐史目光从五大派掌门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身前的加腾鹰处,冷然道,“六大门派宗主掌门,联起手来用车轮战竟然打不过个少年——志保总一朗,御庭番的‘早阙之舞’有你那样的使得么;衫田智和,神道无念流奥义‘射花四方’的诀窍你给忘到哪去了;宫也真守,镜心明智流……”

    别看五派掌门平日里架子忒大,如今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个个唯唯诺诺,吱都不敢吱一声。

    掌门不动,弟子们哪个敢动,七大派不动,其他派谁又敢动,几千人就这么跪在那里,任由岸本齐史的斥责。

    加腾鹰颇觉尴尬,讪讪道:“师父……”

    岸本齐史头也不回,冷然道:“说,秘剑·一之太斩的奥义是什么。”

    “奥义……奥义是把一柄剑分为一之力天时,一之技地利,一之位人合三个部分,施展时持剑立于天地之间,融汇天时地利人合之气……”

    “行了,你用的最后一招里,这几点做到没有。”岸本齐史截断道。“没……没有。”

    “知道就好,方才你哪怕做到一点也不会输的这么狼狈、这么惨!”岸本齐史白须拂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任逍遥道,“人家拼了五场,还被八门遁甲所伤,到头来不但磕飞你的兵刃,还手下留情没有趁势补上一招取你性命,你说你个废物……算、算你小东西识相,知道主动认输,否则我还真后悔收了你这徒弟。”加腾鹰五十有四,鬓边白发浩然,岸本齐史仍是叫他“小东西”。

    “徒儿没用,请师父责罚。”

    “罚、罚你个头!打从把总掌门让给龙炫小子,把宗主的位置传给你,我就再不管忍术界的事情……”岸本齐史说到一半发觉自己再打自己嘴巴,急忙改口,以夸张的手势和表情道,“今天是你们太丢人、太没用,把扶桑武林的都丢光了,我才忍不住出来,其实……”

    “忍术界的事情前辈您一直在管吧。”任逍遥忽然插言道,“我一直想不通那日世鬼流、柳刚流伏击,身受重伤,如何能从五名上忍手中逃脱,现在看来当是前辈出手相救,替我收拾了他们;另外,真宫寺宗主寿诞当日,暗中传讯告知我六眼井里被下毒的绝顶高手应该也是吧。”任逍遥何等睿智、何等聪明,岸本齐史一曝身份,许多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登时迎刃而解。

    “写个条子而已,没什么管不管的。”和庄重严谨的独孤宇不同,岸本齐史的性格颇有几分孩子气,怎样都不肯承认自己还记挂着忍术界,“倒是你小子武功不错,六场比试场场胜得漂亮,难怪真宫寺龙炫会把宗主的位置传给你。”

    说起真宫寺龙炫,他的神情不由一黯,连连嗟叹道:“唉,可惜啦,老头子精心挑选的接班人就这么去了,候选的几个又都不争气,枉我当年对你们抱着那么大的希望……唉,未知老夫这辈子还找不找得到……”

    “大哥哥不就是七大派掌门的最佳人选么。”台下的林毓秀娇声道。虽然她年纪最小,又爱哭闹,但平日里受尽了独孤宇的宠爱,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作,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口没遮拦。

    “是、我承认他这人确实不错。”岸本齐史老脸露出罕有的欣然之色,对着任逍遥赞赏道,“你在城下町遭受突袭,命在旦夕,没有光顾着逃命而是出手搭救素不相识的我,无愧于‘义薄云天’四字,所以我才投桃报李,收拾掉追来的五个小鬼,护送你返回市町御馆;寿诞当日,败桐瑚、诛蓝染,震慑全场邪道高手,挽救了北辰一刀流和六大派,机智武勇实乃当世无双;另外,天守阁里那番对武林局势、动乱缘由的分析以及你提出的划分十一系、发生事件逐层解决等策略也都尽善尽美,更让我佩服的是你不贪名利,不揽权……”

    “您……您怎么知道我说过的这些话!?”任逍遥这一惊非同小可,若说遇袭那次自己身受重伤,全副精力又放在提防追兵上,没发现卖烩煮料理的老头是绝顶高手倒还正常,但在天守阁和真宫寺美奈、日番谷冬狮郎说起自己的计划时非但内伤尽愈,而且已经能够熟练的运用直觉,如此竟还发现不了岸本齐史在旁窥听,他的武功当真近乎鬼神,“忍术之圣”果然不是白叫的。

    “扶桑忍术、精奥无伦,你不知道的和这帮臭小子没练成、练成了却还没琢磨出奥义的还多着呢。”岸本齐史冷哼一声,不耐烦的摆摆手,跪倒在地的众人这才敢起身,乖乖跪坐回原位,连声大气都不敢喘。

    “师父,按照您老亲自订立的规矩,外人若想身居总掌门之位,需接连败尽七派宗主。”加腾鹰毕竟是岸本齐史的嫡传弟子,这种时候还得由他开口,“任少侠为北辰一刀流出战,已然连胜六场,那就该依照……”

    “依照?依照你个头!”岸本齐史怒道,“我定那条规矩是想有龙炫居中坐阵,除非天照大神转世,否则没人胜的了你和他还有另外五个小鬼,谁曾想……谁曾想龙炫一归天,事情就闹成这副样子,你们说自己该不该死。”

    “该死……”六派掌门回答一致。

    “那还不去死!”岸本齐史发须拂舞,显是心中怒极。

    “岸本大人,可否容我说句话。”花事君盈盈立起,朗声道。

    “哦,真宫寺夫人,有话你就说吧。”岸本齐史暼她一眼,淡淡道。

    “先秦时期,徐福携三千童男女渡海求仙,至佐贺定居,始有扶桑。两国一衣带水,隔海相望,何分彼此;再者,东瀛忍术的始祖缘于唐时传入扶桑的武功,经历代先贤加以改进、变化,融汇轻功、暗器、药理、易容术等等始得大成,虽自前辈之首渲染得迹近神话,但究其根本仍和宗主运使的中原武功同源同宗。您老熟读典籍、博览群书,不会不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句话吧。”

    “哼,同根?这小子是汉人,说得再好听也是非我族类。”

    “前辈若揪着这问题不放,那也好办。”花事君嫣然一笑,纤手指向真宫寺美奈,拔高声线道,“众所周知,亡夫临终前,除了谕令北辰一刀流宗主之位由任少侠继承外,还把美奈的终生大事托付给他……”

    “娘亲……”真宫寺美奈俏脸晕红,羞涩的低垂螓首,统领隐密机动部队、兼任六番队队长的女中豪杰霎时变成了扭捏作态的小姑娘。

    “就算他娶了真宫寺龙炫的女儿,算得上是半个扶桑人,老夫仍不能容忍中原武学超越我们的扶桑忍术,除非……”他旋风般转过身子,朝任逍遥望来,眼神严峻深遂,精芒电闪,嘴角飘出一丝倨傲的笑意,冷然道,“除非你有办法让老夫心服口服,承认你的武功却是技高一筹。”

    “啊,又要打呀。”林毓秀不耐烦的嘟起了嘴儿,满脸担忧。

    “笑话,老夫何等身份,岂会占这毛头小子的便宜。”岸本齐史猛地一跺脚,孩子脾气又给挑了起来,“一招、老夫只出一招,半个时辰内你若想得出破解之法,要做总掌门也好,要分把忍术界分成十一系也罢,老夫再不插手。”

    “半个时辰破一招,哈哈哈,这不开玩笑吗。”易天寒、付龙渊相视一笑。以任逍遥如今的修为,别说半个时辰,只要看上一眼怕是足以破尽天下一切忍术。

    “两位也是高手,不妨一起试试,看破不破解得了。”岸本齐史扬手一挥,坠落远处的草稚剑发出“嗡”的轻吟,如有神助般回飞他手中。

    “好剑呐,三大神器之一,传说中天照大神用来斩妖除魔的灵剑。”岸本齐史以指尖弹在剑锋处,发出深渊龙吟般的鸣响,看得人人屏息凝视,以为他即将出招时,忽然现出唏嘘之色,左脚往地面轻轻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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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啦。”比武场尽头的一块木板倏地跳起,旋动着朝他飞来。

    “只可惜我想用的不是你。”话犹未毕,岸本齐史身周陡然幻起一片瑰丽金芒,草稚剑影影绰绰,犹如云气萦回秀峰,呼呼风声逼向周遭,内力点点透出,功架十足,但既不指向任逍遥,也不展开剑势,反对着木板劈砍削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何用意。

    片晌后金芒散去,握在岸本齐史手里的不是草稚剑,而是一把长达三尺八寸的木剑,而草稚剑则回到了加腾鹰腰间。

    众人这才知道他要以木剑施展绝招。

    “前辈……前辈您的木剑是否长了点。”任逍遥瞧得大惑不解,愕然道。普通剑的长度在两尺左右,冰魄玄霜剑稍长一些也才不过两尺三,岸本齐史削得这把比它要长一多半,用看看还行,真要施展剑术想不成为累赘都不成,

    岸本齐史没有回答,飘逸地立在原地,刚削好的木剑抓在手里,随意的垂靠身畔,没有任何架势,亦没有任何出手的预兆。

    任逍遥不敢怠慢,六感全面开启,全神贯注地注视对手。

    站在面前的可是“忍术之圣”,天知道他会击出如何惊天地、泣鬼神的杀招,现在能作的就是抓住他出手前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破解招式的契机。

    岸本齐史就那么站着,若无其事地立在任逍遥眼前丈许之地,明明神态闲适,四周却宛如有层峦叠嶂,寻不出空隙可以击下。

    “没有破绽!?这……这怎么可能。”任逍遥心中一懔。悟出第六感后,他的判断力之强当世不作第二人想,无奈岸本齐史简简单单的一个姿势竟真的靠那柄三尺八寸的木剑护住全身,虽然没有动作,却守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不会的、不会的,独孤前辈说过‘天下武学,存乎一心,只要有招,就有破绽’,即便岸本前辈的武功已趋神鬼之境,也不可能使出毫无破绽的招式。”任逍遥的心跳陡然加快,汗水一滴滴自额角渗落。

    摆个姿势尚且如此,真要出手那还了得!!!

    “天上飞的是什么?”岸本齐史突然开口,完美无暇的守势露出一丝只有任逍遥才能发现的细微破绽。

    “原来如此,他只能在静止时保持完美的守势,一旦动作便有了招式,有了招式就有破绽。”任逍遥心中释然,沉声道,“是燕,北归的大燕。”

    “几只?”

    “三十七只,似乎是落队了,不然这么晚了不会还在天上飞。”

    “哪一只飞得最高、最快?”

    “头燕。”

    ……

    全场鸦雀无声,静静的听着任逍遥和岸本齐史谈论远处飞来的那群他们根本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大燕

    “前辈打算以剑斩燕?”

    “没错,老夫要你破得就是这招。”岸本齐史缓缓合上眼睛,忽然跨前半步。

    握剑的手没有动,他的人却在动,任逍遥立刻失却对木剑的掌控,忙收摄心神,全力催发先天无上罡气,直觉的效能发挥到极致,视眼前点点剑锋凝起的精光如无物,心知止而神欲行,重新把周围的一切动向映在脑海中。

    岸本齐史哈哈一笑,敛收气场,就那么把木剑抛开。

    剑气形成的力场顿时消去,一切回复原状。

    “怎么,前辈改变主意了?”包括任逍遥在内,全场人众均为之愕然。

    岸本齐史没有说话,面容古井不波,平静至令人见之心寒。

    “此招名为‘燕返’,如何破解慢慢想吧。”言犹在耳,天上忽然掉下两团黑影,“啪”的落在任逍遥跟前。

    大燕,被剑气斩为两截的大燕。

    全长一片静寂,没有人说的出话来。

    快、太快了,快的简直不可思议!

    加腾鹰、花事君、付龙渊、易天寒、南佳也等无数高手没有一个看清楚岸本齐史何时出手、何时收招。

    即使是拥有直觉的任逍遥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岸本齐史有意跨前半步,以深厚的内劲扰乱先天无上罡气形成的气场,混淆了对手的判断,在他为重新掌控周遭状况,全神贯注的催发真力,完全忽略对手一举一动的刹那使出了“燕返”。

    鸟类中以飞翔速度著称的便是燕子,“燕返”却在能在电光火石间准确无误的将其斩落,此等剑术,可谓神乎!

    半个时辰内破解这样的招数,即便是任逍遥也未必能够办到。

    更何况,岸本齐史用他卓越的修为、老到的经验骗过了任逍遥的直觉,使他纵使拥有第六感也没掌握到“燕返”发动和歇止。

    任逍遥后背忽然渗入一股凉意,寒至发稍。

    完了,彻底完了,别说半个时辰,就是给他半天、半月、半年也是白搭。

    招数都没看见,谈何破解。

    就算他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回到“燕返”发出的刹那。

    岸本齐史立于不败之地,而他则是必输无疑。

    任逍遥的呼吸急促起来,痛苦的闭上眼睛,希望回忆起之前点点滴滴,哪怕是岸本齐史抬手的动作,或是举剑的瞬间。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诺大的宗近广场除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没有任何响动。

    是的,没有、一点都没有。

    所有人的精力和目光都凝注在任逍遥这里,想看他倒底用什么办法破解岸本齐史神乎其技的“燕返”

    然而……

    “忍术之圣”就是“忍术之圣”,所有的一切都拿捏得分毫不差,没有留给任逍遥半点思考的契机。

    换句话说,破解是“燕返”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砰——”任逍遥倒退两步,撞在高台一角的木柱上,额角青筋爆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雄壮健硕的身躯不住打颤。

    “完了、完了,总掌门位置吹定了。”易天寒猛地一拍大腿,连连摇头。他的武功在场中仅次于加腾鹰,却连“燕返”的影子都没有瞧清,此刻看任逍遥的神态表情,知他好不到哪去,不由得长吁短叹。

    花事君、付龙渊、邓磊、孟飞、山本元柳斎重国、四枫院夜一等亦纷纷摇头。

    没有谁再看好任逍遥,哪怕是之前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五大派掌门。

    在他们心中岸本齐史的地位等同于神。

    神,是天下无敌、不可战胜的。

    几千双眼睛盯着这里,几千颗心脏的跃动都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扶桑武林的命运,忍术界的将来,既刻便见分晓。

    “看来,不用半个时辰胜负已分。”岸本齐史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是或不是,太阁大人看完再说。”淡淡的话语声中,纠缠任逍遥的苦恼和战栗不翼而飞,虎目亮起锐利如鹰隼般的神光。

第九章 功成名就

    任逍遥掣出悬挂腰间冰魄玄霜剑,心灵立即与它融为一体,无分彼我。

    火把燃烧的辉光在头顶和脚下延伸开去,直抵天极地终的无限远处。

    与冰魄玄霜剑“融合”后的寇仲,晋入精妙如神的修心至境,晋而与天地结成一体,剑和人不再单独存有,天地间只剩下结合后不着一物的心灵。

    冰魄玄霜剑在鞘内拔出半寸,激荡起龙吟虎啸般的剑鸣清音,仿似九天云外传来的天籁,又如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魔咒,剑身泛起的璀璨蓝芒连铺天盖地、照临凡尘的星光月色都给压了下去。

    任逍遥右手举剑,遥指前方,天地间的杀气立被尽收剑内,尚未出招作势,剑锋已然发出劲气破空的嘶嘶鸣响。任逍遥的心惊全集中在冰魄玄霜剑上,由快转缓,高度的精神汇集,令他彻底驾御和控制下劈的速度,直至成功重演方才加腾鹰和他对战时拔剑的起手式,每一个动作均是上一个动作的重复合翻版。

    他终于明白独孤宇毕生追求的剑道至理这一刻,他忘记了眼前的岸本齐史,忘记了自己要做的是破解“燕返”,至乎连胜败也都跑到了九霄云外,心灵与天地幻化冥合为一。体内真气澎瞬,无有穷尽,就像天地般没有极限。“千古风流谈笑间!”任逍遥舌展春雷,仰天长啸。

    没有过去,没有将来;没有开始,没有终结!他的精神完全集中到眼前此刻,至乎忘掉自己因何坐在那里,天、地、人、剑结合为一个同时无限小和无限大的整体,胜败得失再不存于其中。

    冰魄玄霜剑泛起青湛湛的异芒,画出超乎人间美态、具乎天地至理的动人线条,环护围绕在任逍遥周身,地面被劲风吹起的散碎木屑像铁遇磁石被吸引过去,水流般窜往宝剑的锋尖,刹那间累凝而成一球烟雾,剑锋化为一点青光,似若云霞缭绕里的不灭星点,生出勾魂摄魄的强大魔力。

    无尽的破绽开始涌现,一个接一个随着剑势流转不断涌现、形成、消弭。

    冰魄玄霜剑已再不是剑,而是天、地、人不可分解的部份。

    破绽的数量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出现和消失的频率越来越高、越来越快。

    任你武功再高,只要被这随处可见的破绽迷惑贸然出手,结果只有败亡。

    岸本齐史首当其冲,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事物包括比武场、比武场内的加腾鹰、至乎周围的数千观众,都在任逍遥出招的一刻全消失掉。它们当然不会真的消失,皆因他的精神感觉全集中到冰魄玄霜剑上,不以目视,只以神通。

    犹为诡异的是他竟然循由任逍遥剑势的移动,破绽的不断消失和闪现,间接”把周边客观真实的事物,于他脑海中描述出来,清晰的印刻在感官里。

    这根本没有可能,却偏是铁一般的事实。

    破绽太多太多,仿佛每处都足以一蹴而就,瞬间攻破任逍遥的守势,但它们来的既快,消失得却更快,往往才决定出手就被新的破绽所湮没。

    岸本齐史不由自主皱起眉头,神情严峻,想着自己若乍逢此招当该如何应对。

    躲?那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耗?他的功力不见得就比任逍遥持久绵长,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燕返”强行突破。

    管你有没有破绽,有多少破绽,他要做的就是一击必杀。

    忽然,岸本齐史注意到冰魄玄霜剑“制造”的剑圈正难以觉察的环目速度逐渐扩大,剑气微妙地一圈一圈增加,很快到了难以抗御的程度。如果他强行出击,当他的木刀刺中刻圈核心的一刻,剑圈将由大化小,采积至巅掌的剑气将以电光石火的高速聚拢,别说手里拿着的是木刀,就是铁刀也要给挤烂。

    即便他开启心眼,以“燕返之剑”准确无误的命中一个目前尚未出现但即将出现的破绽,击中的也只是非己力可以抗拒的惊人剑气,仍无法触及冰魄玄霜剑之锋,更加不可能攻破任逍遥这无懈可击的守势。

    现在轮到岸本齐史后悔了,他太自负、太托大、太看重“燕返”的速度和威力,以为轻易就能让任逍遥认输。所以他没有带来惯用的宝剑“大典太光世”,而是随便削了把木剑,结果被对方钻了空子。

    任逍遥的修为虽已胜过他爹任憔悴,但对真情挚爱的领悟却远远不如,“千古风流谈笑间”使将出来和独孤宇一样仅能摆出守势。

    虽然他有深厚内劲的辅助,依旧能够形成无数似隐还现、若有若无的破绽,使在场的无数高手心惊胆寒,汗出如浆,动都不敢动一动,但毕竟不是完美的“千古风流谈笑间”,面对忍术武功近乎于神岸本齐史根本做不到无懈可击。

    好在岸本齐史用的是木剑,就算找到攻击点也攻不进来。

    无论他的“燕返”有多快、多狠、多强、多么无予可抗,但手里拿的是木剑就不可能战胜“千古风流谈笑间”。

    如此“燕返”不破而破。

    “啪——”木剑坠地,岸本齐史仰天长叹:“我输了!”

    全场静寂无声,没有人说的出话来。

    高手们是被“千古风流谈笑间”的所慑,迄今扔回不过神来。

    余众则是惊凛于他们心中“神”、不可战胜的岸本齐史在任逍遥随意摆了个破绽百出的起手势,连兵刃都尚未递出(不是决定高手看不出千古风流谈笑间精妙处)的情况下便弃剑认负。

    神功若斯,别说七大派,忍术界乃至整个扶桑武林谁还敢置疑他的权威。

    长时间的静寂后,欢呼声终于响起。

    不同于战胜加腾鹰后只有北辰一刀流弟子和那些受过他恩惠的流派中人发自真心的喝彩叫好,这次全场两百多个门派、六千多人众无不心悦诚服。

    任逍遥还剑入鞘,胸口突然一甜,眼看就要喷血。

    独孤宇用毕“千古风流谈笑间”尚且如此,何况是重伤在身的他。

    忽然一只手掌抵住背心,将一股精纯醇正、浑厚无比的真力传了过来,泊泊然、绵绵然,直是无止无歇、无穷无尽,霎时把他发作的内伤压住。

    任逍遥一惊之下,见是岸本齐史出手相助,正要开口道谢,前者却凑近稍许,似笑非笑的说道:“臭小子,满意了吧,有了眼前这局面,你啊不用苦口婆心的劝说解释、晓以厉害,他们也会你吧忍术界划为十一系的方案。”

    任逍遥闻言一怔:“前辈……”

    岸本齐史大力一按他肩膀,佯怒道:“怎么着,你还真以为老夫活了八十好几还会在乎什么门户之见、种族之分?开玩笑,谁来当七大派总掌门、谁来执掌忍术界、谁来扶桑武林老夫根本不在乎,关键是能够胜任。”

    “那怎么……”

    “哼哼,老夫不在乎有人在乎。”岸本齐史压低声音,冷冷道,“想想吧,你的年纪才多大,来到扶桑才多久,除了输给你的六大派和那些受过你救命之恩的掌门宗主,谁肯心甘情愿的奉你这中原来的毛头小子为主,更别说你那大刀阔斧的改革了,除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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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竖立起不弱于龙炫的威信,让整个界心悦诚服。”

    “所以前辈就……”

    “就出来和你比一场,让你超越‘忍术之圣’,成为新的武林太阁。”

    “可是前辈的‘燕返’我未必能破啊。”

    “哈哈哈,若是轻易能破,如何让你在弹指间拥有龙炫花废几十年才赢得的声望和英名——能帮的老夫已经帮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臭小子,好好干吧,忍术界的未来、扶桑武林的希望全都系于汝身,不要辜负我的一番苦心。”

    “前辈……”任逍遥声音一哽,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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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国还覆盖着厚厚的冰雪,本州的琵琶湖畔已是草长莺飞。

    朝阳初生,烟波浩淼,岸边一蓬又一蓬的茅草显现着带些鹅黄的嫩绿,与浩瀚蔚蓝的湖水交相辉映,当原处重重叠叠的峰峦,在朝霞的映照下镶嵌起一道道银边,峰峰云云隐约可见的时候,天壁上逐渐显现出玫瑰色的晨曦,明亮而柔和的光芒悄悄地洒在万倾银涛,千山秀峰中,镶出无数淡淡的姿彩。

    顺着流经桂川河注入湖中的水流,一艘装潢豪华的木船翩然驶来,船头站着五六名悄生生的少女,个个姿色绝美、人比花娇。

    看到这一幕的渔民哪个还站得住、站的稳,手里的船桨、渔网通通的掉到了水里,好半晌回过神来,不是忙着去捡东西,而是一个个“咕咚”“咕咚”的吞口水:“啧啧啧,天天在这打鱼,可不知这几个是谁家的小娘子,简直跟仙女下凡似的,要是我家婆娘有她一半好看,那我真比神仙还要快活了。

    趁着和大船擦“弦”而过的瞬间,几个渔民装着胆子,抬眼再飞快地瞄了一眼,那一张张俏脸嫩肌晶莹粉腻,肤光莹润,比上好的美玉翡翠还要剔透几分,众美女或娇艳、或清纯、或高贵清丽、或风情万种,每一个都是人间绝色。

    大船驶去几十丈,他们仍没有回过神来。

    “嘻嘻,芸姐姐,那些人瞧你瞧得发呆哩。”站在最左边的垂鬂少女嗲声道。

    “那是自然,芸姐向来女扮男装,这次换作姑娘打扮岂能不艳绝尘寰。”

    “哪里,还是美奈最漂亮,尤其是穿着和服,我们哪个都比不上她。”

    “少贫嘴,凤仪姐姐穿起和服来可比我要好看得多。”

    “哎呀呀,行啦。”西首翠罗轻衫,黛眉如雾的高挑少女轻跺蛮足,娇嗔道,“呆子又不在这里,你们一个个互相吹捧有什么用啊。”

    “嘻嘻,没提到芙蓉,她生气了哩。”

    “大家出来游玩是为了散心,怎么还像在虚夜宫一样有事没事就斗嘴啊。”

    “斗就斗咯,大哥哥不在除了斗嘴还能作甚么。”

    “唉,逍遥这一去,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就是呀,你说正良……”

    “还正良?”

    “惟光太子……”

    “还太子?”

    “啊啊啊,是天皇,半个月前他登基我都给忘啦。”

    “这也能忘?要不是太子登基逍遥就不会走了。”

    “就是,以前的惟光太子离不开呆子,现在做了天皇竟然还是离不开。朝廷有的是文臣武将,为什么非要呆子过去辅政。”

    “大哥哥有本事呗,在巽风城时他能统御教众,抵挡四十万辽军;大会过去才年余,忍术界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再没有任何动乱与纷争,真是文武双全,天下第一,太子登基身边没有得力大臣,当然要请大哥哥帮忙啦。”

    “帮忙就帮忙,为什么不把姐妹们带去,我还以为选完十一影,修订好新的忍者章程,逍遥就有机会多陪陪我们哩。”

    “唉,成天看着冬狮郎和杏奈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咱们却要独守空房,真是寂寞死了,好想大哥哥早些回来呀。”

    “这是不可能的,昨天收到飞鸽传书,天皇陛下已经封逍遥为‘关白’,委托他全权处理朝中政务,一时半会啊怕是会不来咯。”

    “关白?代天皇行政事之职的关白?那不是朝廷最大的官吗?”

    “没错啊,藤原道隆谋求了一辈子就是为了当关白,最后还是功亏一篑,逍遥却轻而易举的……”

    “谁叫大哥哥几次救了天皇陛下,又是他的结拜兄弟呢,嘻嘻。”

    “不光是关白,还有皇室的‘兵法指南役’,负责教导朝中将领。”

    “啊,还要教兵法?”

    “中原兵法博大精深,岂是我们扶桑能够比拟,只要逍遥教会他们一两成,就足够保扶桑几十年安定了。”

    “话又说回来,逍遥就这么跑去京都,忍术界的事情怎么办,没有他坐镇虚夜宫,会不会闹出乱子呀。”

    “没有逍遥,不还有火影嘛。”

    “冬狮郎!?开玩笑,要不是大哥哥鼎力,他能当火影?别看这家伙平时一本正经、大义凛然,回房给杏奈瞪一眼,立刻变成软脚虾。”

    “谁叫她娘是雾影,冬狮郎想‘反抗’都不成哩。”

    “怎么了,秀秀,怎么不说话。”

    “我想外公,想娘亲。”

    “唉,出来快两年了,不知几时才能回中原。”

    “爹爹的遗言是让逍遥等忍术界彻底安定再回去,眼下虽然十一影已定,戾太子和蓝染惣右介的势力也都剪除的七七八八,但还有许多潜在的危机未能扫清。何况逍遥已是关白,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太多,短时间内怕是回不去啦。”

    “其实呆在扶桑没什么不好,既不用担心修罗教、绝杀打我们主意;又没有大堆人盯着管着,可以安安心心四处游玩;闲来到几位前辈那里学点武功、忍术,或者到城下町去行侠仗义,做做好事,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我们过得悠哉,不知中原……”

    “每隔七日,天极教会有专人对各地分舵收集的消息进行整理,集中成册后送到听雨轩,由南宫宗主亲自过目,截选其中的紧要部分用飞鸽传书传到鸟取,接着再用飞鸽传书由鸟取分店直送奈良,最后到我手里。虽然中间要隔一个半月,但但有独孤前辈和柳盟主居中坐镇,就算发生什么变故需要我们赶回去帮忙,时间方面也绝对来得及,所以姐妹们不用担心,敞开胸怀欣赏这里的美景吧。”

第一章 踏上归途

    鸟取之町,丹后港。

    秋高气爽,风平浪静,正是扬帆出海的好时机。

    七艘巨大的舰船并排而立,隔着金黄色的沙滩旁和岸上的人们遥遥相望。

    居中的是一艘商船,宽七间(约12m),长十二间(约21m),比起一般的战船来算是不得了的庞然大物,船体用上好的杉木打制,刻意装涂成雪白色的船身衬着深褐的船底板,三根挂着白帆的桅杆屹立在甲板中央,洁白的风帆迎风飘舞。

    左右两侧的商船只稍小一点,吃水却比大船还深,显然满载货物。

    即使不用清点,也知它们价值非同寻常。

    茫茫大海,危机四伏,水贼、海盗层出不穷,船员们怕不怕?

    不怕,当然不怕,因为旁边还有四艘战船护航。

    战船长九间,宽五间,分七个舱位,通体修长呈流线型,舱壁板两侧有抱梁肋骨,粗肋和细肋相互交错,船艏装有形似铧嘴的犀利铁尖,用以在水战中冲击并犁沉敌船,较冲角破坏力更大。

    具有强烈震撼力的是舱壁外侧装置的铁板,这在公元十世纪、铁的冶炼技术尚未完善的北宋初期是绝无仅有、根本不可能制造出来的,换句话说拥有这四艘铁甲船足以纵横海上,摧毁任何一国的主力水师。

    水贼、海盗什么的,提都不用提。

    港口前方,拥簇着两队近百人的队伍,依依不舍的相互告别,一队自然是即将回返中原的任逍遥他们,另一队则是前来送行的朝廷官员和忍界人士。

    征夷大将军朽木式康、太政大臣井上雄彦等、北辰一刀流新任宗主、火影日番谷冬狮郎、金影加腾鹰、体影南佳也、风影石田彰、雾影隐高良美雪、雷影宫也真守等十一影和赫然在列,就连在幽居虚夜宫十几年足不出户的花事君业亲自来了,来送她的两个师兄和未来的准女婿。

    “太阁大人走好,一路顺风。”

    “借各位吉言,逍遥去啦。”纷繁的告别仪式后,任逍遥终于脱开身来,领着众女走向大船。

    “哇,这些船好壮观、好漂亮啊。”南宫凤姿掩嘴惊呼。

    “那是自然,天皇亲自派遣的工匠,京都调运用的御用木料,加上凤仪姐姐从大宋调来的图纸还有大哥哥亲自带人研发的冶铁和铸造技术,造出来的船能和以前坐过的比嘛。”林毓秀咯咯娇笑。

    “陛下真是慷慨,这三船特产在扶桑虽然只值几十万,但只要运回大宋立刻就有几十倍的收益。”

    “不慷慨行么?呆子帮他夺回天皇之位、清除所有的反叛势力、安定忍术界、打礼朝政、培养将才、训练水军……唉呀呀,太多太多,说都说不过来。”水芙蓉撅起娇艳欲滴的红润樱唇,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就是嘛,三年了,大哥哥忙里忙外,花了多少心思、废了多少功夫,别说三船,三十船都该送哩。”林毓秀嗔怨道。

    自打任逍遥进京就任关白,无尽的事务就压上了双肩,虽然军方事务由朽木式康主理,井上雄彦也在惟光登基后重新出山,但驱除完“戾太子派”官员后的扶桑朝廷已是满目苍夷,许多重要的职位出现空缺,各地大名、守护代都出现了拥兵自重、不服朝廷管辖的情绪。

    任逍遥仗着精明的政治头脑,及军方和忍术界的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带头闹事的两个大名的封地,撤掉了四个守护代,转而以怀柔手段令各藩国彻底降服,杜绝了发生了内乱的可能。

    交送人质是扶桑惯有的传统,但对象换成朝廷就要美其名曰为:入京供奉。为了宣誓对天皇的效忠,降服的大名门纷纷送来长子做“奉行众”,大的二十多岁,小的才十几,都是年富力强的大好青年。

    鉴于国家人才奇缺,惟光……不,应该是继位后的一条天皇额外授予了任逍遥皇室“兵法指南役”的头衔,弄得任逍遥处理完政务还要教他们排兵不阵、行军打仗,连忙里都偷闲的时间都没有。

    并非任逍遥有意让中华绝学旁落于外,当了扶桑的官儿就白教他们兵法,而是以大宋目前的局势,实在禁不起周边各国的联合折腾,需要有一个强大的盟友拖住自隋唐以来便觊觎中原领土、随时可能南下进兵的高丽。

    因此他毫无保留,倾囊相授,用将近两年的时间培养出一大批的军事人才,还主持研发出了铁甲战船这一海上霸王。

    眼见忍术界的运转井井有条,再没有爆发动乱的可能,朝廷的各项事务逐渐步入轨道,大帮“徒弟”学成出师,有了足以威慑高丽的能力,任逍遥便辞去关白,同时把北辰一刀流宗主的位置传给日番谷冬狮郎,决定返回中原。

    一条天皇知无法挽留,欲亲自出京相送,群臣力谏方止,但却坚持要以“代天巡狩”的礼仪相送。

    代天巡狩是钦差的一种,能够代替天皇处理一切事务,各地的接待的标准几乎和天皇驾临时相当,无论任逍遥到哪,总有大批官员前来拜会,弄得他是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花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到鸟取。

    不止如此,一条天皇还送了他三船特产,并安排扶桑水军的两名得力将领九鬼嘉隆、村上武吉带领三百将士、驾驶着目前仅有的四艘铁甲船沿途护送。

    其实以任逍遥在扶桑武林的地位,就算光开商船回去,只要看见桅杆上悬着的那面“毗沙门天”(四大天王之一,扶桑人心目中的战神,任逍遥专用)旗,谁不知道这是武林太阁的坐船,又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这里惹事。

    只是一条天皇虽已登基三年,毕竟才还是个十四的孩子,少年心性不减反增,总感觉任逍遥帮他大忙,对他的恩德无以复加,不惜一切想要报答。即便他要走,也决不能轻易离开,非得摆足派头,作足排场。

    现在的任逍遥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轻浮少年,各方面都比往昔稳重得多,别说自己在扶桑做上关白、位及人臣,就连成为“武林太阁”、执掌忍术界的消息都不让众女在家书中写到,何况是这么浩浩荡荡的把他送回中原。

    但考虑到铁甲船铸成后只是在湖面训练,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风浪,日后威慑高丽又需跨海作战,所以他还是应允了。

    就这样,七艘大船驶离鸟取,开始了回返中原的归途。

    任逍遥站在船尾,依依不舍的凝望着这片生活了三年土地。

    他知道五年乃至十年内自己是没法回来了,努力的想要多看几眼。

    他不知道,归途中天大的陷阱和危险正等着他。

    他更不知道,还没回朝思暮想的大宋,就将遇见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玄清秋。

第二章 清秋艳色

    从赤尾屿到扶桑花了整个四个月。

    从扶桑返回中原只要三十天。

    一方面是路程大大缩短,经东海直抵杭州,一方面则是由于新船的卓越性能。

    三年了,离开中原整整三年了,任逍遥不再是往昔意气风发、年少轻狂的弱冠少年,而是已经成长为有魄力、有担当的王者领袖。

    别说执掌体系健全、能人辈出、即便没有他任逍遥坐镇巽风城也能维持正常运转的天极教,就是让他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统御中原群豪想必也能应对自如。

    换句话说,现在的任逍遥无论经验、能力、胆破都不比当年的龙吟啸逊色,甚至在某些方面还犹有过之。

    他已经和龙菲芸、南宫凤仪商量好,三船特产由听雨轩全部收购,八百万两的货款折成两百万两的粮草、两百万两的军备和四百万两现银半月内完成交付。

    拿到这笔东西,他就可以完全依照自己的意愿对天极教现有的各种制度进行全方面的改组,不出两年,天极教的综合战力就能比现在提高五成,即使没有朝廷军的帮助,也能独当一面,确保西北的边境的绝对安定。

    这是一项大工程,需要综合采纳各方面的意见,在征求完易天寒、付龙渊、邓磊等前辈和恩师孟飞的建议后,又把龙菲芸她们叫过来一起商议。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他,自然也改变了这些尚未成亲却已为人妇的美女。

    龙菲芸、真宫寺美奈一个做过天极教代理教主、麒麟堂堂主,一个是曾经的北辰一刀流隐密机动部队队长兼六番队队长,可谓文武双全、智勇兼备,但龙菲芸的性格略显高傲,除任逍遥外任何男人都不放在眼里,真宫寺美奈是忍者出身,对待任逍遥自然尽极温柔,对待别人那可就有点不择手段了。

    任逍遥花了不少时间,才让龙菲芸高傲的个性得到收敛,处理各类时间时的怀柔手段也逐渐感染了真宫寺美奈,现在的她俩在性格方面基本没有了缺点,在安定忍术界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帮了不少忙,堪称独当一面的贤内助。

    林毓秀、南宫凤姿都是娇蛮俏丽的类型,一个爱哭、一个爱闹,总像长不大的小女孩,明明家学渊源,兴趣却不在练武方面,动起手来用的都是江湖绝学,威力却着实有限,平素有任逍遥保护自然没人敢动她们,可一旦和修罗教、绝杀的江湖争斗再度展开,指不定何时危险就要悄悄降临。

    争对此点,任逍遥特意委派四枫院夜一、梢绫雀蜂、雏森桃、伊势七绪等护宫十三番正副女队长负责“训练”她俩,还别出心裁的搞了个什么“两女比武,谁胜出夜里就去谁那渡夜”的花样,逼着小姐妹相互竞争,一年多下来,林毓秀的衡山七绝剑、流星十三式和南宫凤姿的烈火擎天剑都大有进益,只要不遇见绝顶高手,自保那是绰绰有余。

    水芙蓉的情况恰好相反,不甘人下、非要成为任逍遥身边最重要女人的她练武练疯了,师父、师父、师姑还有北辰一刀流里大帮高手,但凡有什么绝学、秘术,她都不惜一切的想办法学,披星戴月、起早贪黑,功夫倒花了不少、身体也瘦了一圈,懂的武功是多了,却杂而未精,半点派不上用场。

    任逍遥劝了几次,要强的水芙蓉就是不听,最后实在没办法,找了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在塌子上折腾了她整整四个时辰,直到水芙蓉抵不住连番**的侵袭,哀呼求饶,他才抚着她光滑莹润的背脊对天立誓,无论武功好不好,能不能在事业帮到他忙,他的爱绝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水芙蓉这才停止夜以继日的苦练,改成每天抽出一部分时间一门门的单独精研,修为有了大大的进步。

    南宫凤仪、苏涵碧性格柔顺,温婉贤淑,前者精于各项账目的统计计算,后者医术通神,是任逍遥不可或缺的得力臂助,只是她们俩做起事来有些太过投入,听雨轩在扶桑的分店越开越多,南宫凤仪作为大小姐,就近负责把关,拿到送来账本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谁叫都不理,埋头算啊算啊,任逍遥最爱的仙子傲态荡然无存,后者更绝,为了找味药引能和卯之花烈跑去富士山顶挖火山灰,好几次任逍遥骑着风火闪电驹赶回虚夜宫渡宿,房门一推开——没人!

    当然,温驯的老婆都听话,听话的老婆容易调教,任逍遥没废多少力气就搞定了她们俩,后宫算是彻彻底底的稳定下来,更重要的是不光龙菲芸、真宫寺美奈、南宫凤仪,在需要做出决策时,其她四女往往也能给出相当中肯的建议,即管有的过于简单或者还不太成熟,但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起商量才能得出最好、最中肯、最有效的结论。

    这不,八个人在船舱里各抒已见,一说就是大半个时辰,眼看吃饭的时间就要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响起。

    今非昔比,众女的武功皆大有精进,即使是修为最浅的南宫凤姿。苏涵碧都听得出这绝非是来叫她们吃饭,而是突然发生了什么紧急的变故,全都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说话,齐齐望向大门。

    “太阁大人,前方突然出现大批舰船,瞧来似乎是海盗。”说话的是九鬼嘉隆,他没敢进舱,只在外面恭声答道。

    “海盗么?好啊,本姑娘正手痒痒,就有人肉沙包送上门来。急着,待会留几个给我,要经打的哦。”水芙蓉咯咯娇笑。

    “几条船,多少人?”任逍遥知若是寻常海盗,以九鬼嘉隆的见识和经验,绝不会如此紧张,心急火燎的跑来禀报,故有此一问。

    “五……五十多条,大约两千人。”

    “什么?这么多!”任逍遥没说话,龙菲芸却是一惊。他孰知江湖轶事、武林掌故,自然也对各处海域的情况了如指掌,东海地界有大小海贼十余股,势力最大的是一伙燕人,他们以西川锦作帆幔,人称‘锦帆贼’,但充其量不过十几条船三百号人,何来五十之多,两千之众?

    “看来要大开杀戒了。”真宫寺美奈抚着腰间悬挂的流刃若火,冷冷道。

    “不,太阁大人,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而是自己在打。”

    ××××××××××××××××××××××××××××××××××

    茫茫海面上,五十余艘海盗船桌对厮杀,打得不亦乐乎,光看旗帜就有七八股,还没算哪些规模较小,没有独立旗号的,总之整个东海的海盗怕不都聚在在这里乱打一通,见人就砍,见船就烧,场面极是混乱。

    “搞什么,狗咬狗?”众人面面相觑,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奇怪,真是奇怪……”龙菲芸瞧了一会,俏脸现出疑窦神色,喃喃自语道,“东海群盗各有各的势力,各有各的地盘,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

    “他们在争一艘船。”自始至终一直在甲板上观察的村上武吉忽然说道。

    “船?什么船?”任逍遥愕然。

    “喏,那边,被三艘艨艟斗舰围着的商船。”村上武吉伸手一指。

    任逍遥凝目望去,果见西北方向有一艘装饰豪华的商船,虽然旁边打得热火朝天,锫烙、火矢、石块四处飞舞,但始终没有波及到这里,周围的艨艟斗舰也没有动,应该是受命看住它。

    “原来如此!”龙菲芸恍然大悟,“锦帆贼劫了一艘商船,其他海贼看着眼红,分赃不成就过来强抢,这才引发的大火拼,只是……什么样的商旅值得他们如此拼命,连掏家底的实力都拿了出来。”

    “姑苏玄门。”南宫凤仪声道。

    “苏州首富、虎丘玄家庄?”龙菲芸一怔。

    “嗯,玄姓本来就少,何况船头敢挂‘玄’字旗的除了玄浩焱的商船,不会再有第二家。”南宫凤仪用妹妹递来的千里镜再次确认,“逍遥,玄门和我们家常有生意往来,玄浩焱为人也算古道热肠,不能眼睁睁看着……”

    “救是当然要救的,只不过还没到时候。”任逍遥目力超卓,不用千里镜大致也能知道远处的情况,唇角溢出丝怡然自得的笑意,“传令全部战船,减速慢行,先让他们狗咬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收拾残局。”

    村上武吉答应一声,刚要叫人打旗语,陡听任逍遥叫道:“不,拉起主帆,所有战船全速前进,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玄门商船。”

    众人皆自一愣,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快,要是去晚了有人受伤,我唯你们是问。”任逍遥猛地一掌拍在船头。

    除他以外,没有谁注意到,远处那条商船的舱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一名少女。

    少女她太美了,即使隔着百多丈看,依旧美的出尘物外,美的超凡脱俗。

第三章 按捺不住

    任逍遥的目光完全被那船船舱中走出的少女吸引了过去,村上武吉、九鬼嘉隆似乎张口在问什么,他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身旁的龙菲芸很快发现了异样,她没有多说什么,主动代替任逍遥负起了指挥的指责。

    硕大的风帆加上四十八条船桨的规律划动很快让商船的速度达到顶峰,铁甲船更不必说,在村上武吉、九鬼嘉隆的亲自带领下沿左右两侧包抄过去,投石机、床子弩、锫烙火矢全部整装待发,只要龙菲芸挥挥手立时能击沉十艘以上的敌船。

    很快,任逍遥便看清了少女的绝世姿容——腰肢婀娜,体纤如竹,风姿嫣然,眉目如画,如云似瀑的秀发长垂至后背心,自由写意的随着动作在风雪中飘扬拂舞,格外的秀逸动人,洁白嫩滑的肌肤光泽无比,在窗外阳光的映照下简直有些耀眼,雪白的轻纱罗衫掩不住怒拔挺秀的双峰;蓝底百花的短裙勾勒出**柔和的曲线;加上盈盈一握、娇柔无骨的纤纤细腰,无处不洋溢着灼人的青春。

    她美得那么和谐悦目,美得那么的超凡脱俗,任逍遥的定力算是天下少有,隔着那么远勿自看呆了,更别提附近几艘艨艟斗舰上的海盗。

    他们先是两眼发直、垂涎三尺,哈喇子留了满颊,接着齐齐发喊,用搭勾勾住商船的甲板,一个接一个的攀了过去。

    少女吓得掩嘴惊呼,连连后退,船舱中旋即冲出十几名手持长剑的护卫,护住她左右四周,和陷入疯狂海盗们战在一处。

    海盗们见这里开打,纷纷停止交战,驾着舰船一齐拥将过来,霎时便有百多名大汉拥上商船,他们各自为战,相互厮打,不顾一切的朝少女靠近。

    任逍遥这才知晓东海群盗火拼的真正原因——不是为了抢地盘、不是为了玄门商船的货物,而是为那倾国倾城的绝色少女。

    相通此节,他愈发的心急如焚:对方若是抢货物,晚到一步货物落在他们手里再夺回来便是,可这抢得是女人,要是混战中谁不小心失了手,在她吹弹得破的俏脸蛋上划一刀,那就追悔莫及了。

    两船的距离迅速接近,情形也变得越发紧张。

    保护少女的护卫们都是女人,武功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起初尚能勉强抵挡海盗们的攻势,但她们死一个、少一个,对方却杀之不完,且一个比悍勇,一个比一个疯狂,就像看见猎物的豺狼虎豹,不把它撕碎扯烂,吞到肚里决不罢休。

    没多久,少女身边的护卫就只剩四五名,个个都还带伤,她环目扫过,见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海盗,料得脱身无望,深恐落在他们手里遭受凌辱,银牙一咬,纵身跃出船舷,跳向波涛汹涌的大海。

    满天惊呼随之响起,一半来自东海群豪,一半来自众女。

    她们并非在意少女投海自尽,而是生恐任逍遥出什么岔子。

    风流倜傥、处处留情、在美女面前几乎没有抵抗力的他抢先洞悉了少女投海自尽的举动,毫不犹豫的跃离甲板,朝她飞纵过去。

    三十丈、整整三十丈!

    这是任逍遥“离开”时两船相隔的距离,若要抢在少女入水前把她救下,就必须在空中一次性横掠三十丈。

    太远啦!

    七纵七跃的极限是二十丈,即使任逍遥有先天无上罡气辅助,最多也只能拉远五丈,要想达到三十丈根本是没可能的。

    换言之,他这么不加考虑的冲出去结果只有一个——掉水里。

    武林太阁、卸任关白、北辰一刀流前宗主在数百对他的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的水军士卒面前“扑通”载进海里,那会是个什么场面。

    答案立现眼前,任逍遥施尽生平之力,身形流转,脚下如生飞云,横过二十六、七丈距离后力势已尽,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海面载去。

    林毓秀、水芙蓉、南宫凤姿等全都合上眼帘,不忍再看情郎狼狈落水的情形。

    易天寒、付龙渊、邓磊则缓缓摇头,似在责怪任逍遥的冲动和托大。

    只有孟飞神色凝重,一瞬不瞬的望着前方。

    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中,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瞧着数丈外坠落的少女,想到纤柔娇弱的她即将被汹涌澎湃的海水吞没,任逍遥心底忽然涌出一种无比强烈的责任感——他要保护她,不惜一切的保护她,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意由心生,情由意发,任逍遥的精神和**进入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他猛吸口气,内劲循环流转,灌注左右脚底涌泉穴。

    这并非把体内将消的旧力加以延续,而是身心浑融为一,重新催生出一股超乎平常的澎湃力量。

    “呼!”任逍遥飞了气来,疏忽冲前三丈,一把揽住少女的纤腰。

    “九……九纵九跃,羽化登仙!!!”孟飞喜不自禁,大失常态的惊叫道。

    “羽化登仙”是飞仙化羽的最高境界,也是武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里的“九纵九跃”并非指变幻九次身形,而是因“九”乃数之极,而取其无尽之意,任逍遥救人心切,无意之间鬼使神差突破此境,施展起来再不用受次数的羁绊。

    轻功至此,已踏入神境,配合他独创的“逍遥游”身法,“举世无双”四字已难形容,唯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之语差堪仿佛。

    揽住纤腰的刹那,任逍遥顿觉满怀软肉温香,生出魂销意软的迷人感觉。

    少女的腰肢看似杨柳,却极是丰腴滑腻,结实而充满弹性,指尖向下触处,是腰窝儿一陷随即攸然贲起的曼妙曲线,温软丰盈,柔若无骨,再加她吓得俏脸微红,娇躯微微颤抖,香喘细细,喷出的呼吸都是灼热的。

    任逍遥伸足往船头木板一踏,借力横掠回去。

    他紧拥着少女,亲密的接触让他整颗心几乎融化。

    女人……不,天香国色的美女他抱过无数,却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感受,他毫无隔阖的感觉着少女纤柔的膧体,抚触温凉,说不出的香柔软腻,竟比杏仁豆腐还细,犹胜珍珠蜜粉之滑,脑中一股热血直冲上来。

    任逍遥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抱着少女的左手情不自禁的紧了紧,贪心地感觉着**蚀骨的滑腻,眼光顺着她丰盈的酥胸往下移动。

    少女的绸衫分成两截,布料只到胸前,往下是薄得不能再薄的绣纱,内穿的紫色紧身小衣清晰可见,勾勒出身体跌宕起伏的流畅曲线,温软而又不失肉感,即使隔着布料仍能品味到**的柔滑粉嫩。

    稍稍再移,则是浑圆结实、丰润中透着厚重弹性的隆臀,两条修长晶莹的秀腿,刻意的并拢在一起,中间不见半丝缝隙。

    少女一心求死,陡然间被她抱住,吓得脸都白了,待发现任逍遥是来救她的时候,已然升到半空,任逍遥手头加力的动作虽不明显,可她被揽住的地方恰如放了一块烙铁,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任逍遥的轻薄,水汪汪的眸子瞟了任逍遥一眼,眼神中没有愠意,倒似带着一丝隐隐的感激。

    任逍遥不禁脸上一热,想松手却又舍不得,总算熬(享受)到返回甲板,轻轻的把她交给龙菲芸,却不好意思转头再看。

    望向敌方时他的面孔已然敛起,冷冷吐出一个字:“上!”

第四章 失魂落魄

    村上武吉、九鬼嘉隆得到命令,领着铁甲船扑了过去。

    但作为总指挥的旗舰、“好勇斗狠”者齐聚,有仗打决不干看的他们这船却是鸦鹊无声,半点喊杀、半点叫嚷都没有。

    任逍遥正觉奇怪呢,陡听“乒铃乓啷”一阵脆响,竟是兵刃跌落的声音,而且不是一把是几十把。

    “怎么回事!?”任逍遥手握剑柄,猛然回头。

    “啪!”转身的刹那,他虎躯剧震,冰魄玄霜剑脱手坠地。

    太美了,被她救回来少女实在太美了。

    美的令人心悸,美的令人窒息。

    不光是甲板附近的水军士卒,连易天寒、付龙渊、孟飞这样定力非凡、对美色无动于衷的武学宗师、甚至是龙菲芸、真宫寺美奈等众女全都看得呆了。

    远看少女已是秀色可餐、风姿嫣然,近看更不得了!

    明明只十**岁却充满惹人遐想的成熟韵味,细长的柳眉、明澈的双瞳、娇润的樱唇和光洁的香腮,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了同一张天生丽质的如花娇靥上,配以雕塑精品般细致而挺直的鼻梁、带露花瓣似的纽艳香唇,益显明艳照人,乌黑两则秀发收成一束,拢到贲起的左胸前,犹如一条乌黑柔亮的涓流奔淌在跌宕起伏的雪原上,星光映照之下就像一轮皎洁的明月,越发的衬托出少女的婀娜妩媚。

    丝质的轻纱绸衫套在她婷婷玉立的修长膧体,完美的勾勒出纤细修长,苗条窈窕的优美曲线;冰雪般白皙、凝乳般光洁、晶莹如注进杯内美酒的娇嫩肌肤拥有着那么强烈的诱惑力,配合随风拂扬的裙摆,构成一幅令人屏息的绝美图画,让人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造就这样美女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

    对她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清丽如仙的容貌来说,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

    少女的清丽脱俗、丽质天生固不用说强烈地震撼着任逍遥,可是最使他心动的,是少女骨子里透出的尊贵和高傲及俏脸挂着的那种难以形容的优雅美态背后那勾魂慑魄、风情万种的独特魅力。

    长而卷翘的乌黑睫毛,使她那梦幻般妩媚动人的丹凤眼平增无尽的诱惑,鲜艳欲滴、红润诱人的饱满香唇,勾勒出一只性感诱人的樱桃小嘴儿,深邃而透着神秘光采的清丽瞳眸,尖而圆润有个性的下巴,让她那股让人不敢逼视的冷艳中增添了无限的妩媚,谁能不为之倾倒。

    少女是仙女和妖女的混合体,乍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子,细看却又有种媚在骨子里的动人风情,即使是见过无数美女、睡过无数美女的任逍遥也在顷刻间生出要把她按在甲板上求爱索欢的冲动。

    这种冲动无法克制,无法压止,即使现在的任逍遥无论心智、定力都远胜以往,再非当年前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仍完全不能自主。

    就在他抛开礼义廉耻,大步跨前,要把一切付诸实施的时候,陡然间发现从另一个角度看少女的姿彩和风华竟变得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天上仙子才有的清傲,那是一种冰山美人才有的冷艳,那是一种……

    总之,任逍遥的满腔欲念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冲动的步伐戛然而止。

    这一停,他又感受他那种撩人心魄的诱惑,再又冲动的要扑将过去,然而尚未迈步,清雅如仙的气质又占据上风……

    他就像陷在冲动和停止冲动的循环中,就像很多高手被他施展的“千古风流谈笑间”所慑,呆呆站在原地,再不动弹。

    “喂!喂!死呆子、臭呆子,你发什么呆呀。”若非水芙蓉在背后推了一把,任逍遥怕是站上一天一夜都回不过神来,他摇摇头努力让激荡的心情平复下来,却不敢再看少女,转身望向海面上的大战。

    龙菲芸、南宫凤仪她们赶紧把少女扶到一旁,细声询问起她的来历。

    “我……我叫玄清秋……”少女低垂螓首,楚楚可怜的道。

    “你是玄门大小姐,玄浩焱的独生女!?”龙菲芸抢着问道。

    “嗯。”

    “你不呆在家里,跑来海上作甚么?”

    “家……”玄清秋美秀的瞳眸透出茫然,修长的睫毛眨了几下,一股水雾迅速地氤氲起来,泪光盈盈,“我已经……已经没有家了。”

    “怎么,你被玄庄主赶出家……”南宫凤姿问到一半陡觉不妥,若是被赶出来的,哪来这许多护卫仆从。

    “爹爹……”少女目光呆滞,美眸泪花乱转的瞧着龙菲芸,仰起连女人看了都要肝肠寸断的玉容,悲切的道,“玄门已经没有了,爹爹也……”

    “没……没有了!?”龙菲芸一愣,“说清楚些,倒底是怎么回事?”

    “月前,爹爹收到一封书信,信上说要他把玄门的全部财产通通交出来,否则……否则就杀掉我们全家。”玄清秋娇乏乏的倚着南宫凤仪,抽抽噎噎道,“爹爹似乎很害怕,第二天就让管家和所有的护卫带着我去杭州,承上家里的商船,经由钱塘江出海,逃到扶桑去,我……我不肯,爹爹就让娘亲把我打晕……”

    众女听到这里,俱各一惊。

    玄浩焱乃苏州首富,玄门更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不仅和官府较好,同天极教和附近各门派的关系也都十分不错,就算被什么恶徒觊觎财产暂时没法摆平,也不至于让纤纤弱质的女儿就此出逃;就算出逃,路过杭州时去投生意上常有往来听雨轩便是,何必千里迢迢的去往扶桑。

    “路上我们受到了好几次阻截,爹爹花重金聘来的武林高手死的死,伤的伤,到杭州时只剩……只剩下不到三十。”玄清秋越说越伤心,两行清泪沿着她滑如凝脂地脸颊一滴滴落下,滴滴嗒嗒打在领口,顿时濡湿了衣衫,“这时噩耗传来,玄门遭‘绝杀’洗劫,全庄上下两百六十七人无一……无一生还。”

    “绝杀!!!”众女齐齐色变。

    “嗯,听说是个很厉害的杀手组织……”

    “不是很厉害,是最厉害!而且……”南宫凤仪神色陡然凝重起来,“清秋姑娘来到杭州,绝瞒不过听雨轩的情报网,爹爹义薄云天、重情重义,不可能坐视不理,仍由清秋姑娘只身出海,除非事情严重到连我们家也自身难保。”

    “难道修罗教联手绝杀,开始了对中原武林的洗劫!?”

    众女无不心中一寒,背脊凉浸浸的。

    “姑娘,你还知道什么?”

    “我……我不知道……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我……我根本不懂。”玄清秋无力地张开眼睛,泪水淌流。

    龙菲芸、南宫凤仪面面相觑。

    出海之前,中原传回的消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发生动乱的迹象,从鸟取出海到现在只有大半个月,加上消息传递过来的时间差总共才六七十天,修罗教和绝杀竟把中原腹地的姑苏玄门给灭了,可见实力发展到多么惊人的地步。

    “后来呢?你和你的护卫就……”

    “嗯,我们乘着商船出海,想去扶桑避难,途中接连遇见好几批海盗,虽然大伙奋勇作战,把他们打退,可……可胡管家他……”玄清秋凄然道,“他却重伤不治,撒手人寰。今天早上我们又被十几条船包围了,但海盗们没来强抢货物而是自己先打了起来,而且参战的船只越来越多……我想让他们自相残杀,便躲在舱里没有出来,岂知等了几个时辰却还没打完……眼见围着我们船越来越少,到后来只剩三艘,我……我就让他们想突围出去,结果才出来就……多亏几位姐姐救了我,不然……”想到众护卫横死当场的惨状,她的泪水流满脸颊。

    “连爹爹都袖手旁观,看来事情真的很严重。”南宫凤仪颦起秀眉,语调中透着浓浓的忧愁,“我们不能耽搁了,必须尽快回去。”

    “嗯,凤仪说得是。”龙菲芸微一点头,“唰啦”抽出九天玄穹剑剑,娇斥道,“事不宜迟,大家一块上!”

    言犹在耳,身边四道黑影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敌船,赫然正是易天寒、付龙渊、孟飞和邓磊。

    “呵呵,几位前辈比我们还急。”龙菲芸哑然失笑,将宝剑归入鞘中,示意道,“芙蓉,给玄姑娘做点吃的;美奈,烧水;凤姿,去找两件换洗衣服来。”四大宗师出马,不消盏茶功夫这仗就能了结,何必带着众姐妹去凑热闹。

    “谢谢少侠,谢谢各位姐姐。”玄清秋热泪盈眶,眸中尽是感激之色。

    瞧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龙菲芸没来由得心中一荡:“好……好美,难怪海盗们为她不惜火拼,难怪连几位前辈也……我是女人都差点不能自制,换成逍遥那还不得……”

    “少侠?哈哈哈。”林毓秀笑得花枝乱颤,苏涵碧、南宫凤仪亦相顾莞尔。

    “不……不是么。”玄清秋涨红了嫩脸,怯生生的问道,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羔羊,娇乏乏地站在那里,说不出的惹人爱怜。

    “当然不是,我和你一样,也是姑娘。”龙菲芸拉着她纤手往自己胸口一放,打消她的疑虑,柔声宽慰道,“你啊,别担心,只要有我们在,没人欺负得了你。”

    “真的、真的么?”玄清秋抬起头来,仍泛泪光的秀眸一闪一闪的盯着她,充满怀疑和惊诧——在她一个涉世未深、全然不懂武功的少女眼中,七个和自己的年纪差堪仿佛的姑娘如何是敌得过凶神恶煞的黑衣杀手。

    “当然,姐姐怎么会骗你呢。”龙菲芸举袖为她拭去泪渍,柔柔轻轻的道,她声音不大,蕴含的语调却坚毅非常,有种使人平静、让人信服的奇特力量。

    玄清秋的泪水果然止歇,哽咽的道:“那太好……太好……”话尤未落,忽然身体一软,倒向地面。

    南宫凤仪正待搀扶,眼前白影乍闪,竟是任逍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疾掠过来,抢在她之前一把揽住了玄清秋的纤腰。

    “哼,死色鬼、臭色鬼,方才占得便宜还不够么。”舱门口探出头的水芙蓉没好气的说到,吃醋吃惯了的她压根没去厨房,躲在那里“监视”任逍遥来着。

    “呃……我是怕她摔着。”任逍遥讪讪一笑,颇有作贼心虚的罪恶感,五指没有放开,贪心的享受着那温软的触感。

    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定力本不该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但玄清秋的美实在太撩人,太震撼,她的天生丽质、风华绝代没有任何异性能够抗拒,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突然晕倒,一百个男人里九十九个回去扶,剩下那个不是天阉就是太监。

    “你……不要脸!不要脸!”水芙蓉一跺蛮足,气得转身跑了。

    “喂,还不去追。”龙菲芸嗔怪的瞪任逍遥一眼,朝舱门努了努嘴。

    任逍遥哈哈一笑:“让她去,什么都迁就着我还算男子汉、大丈夫……”最后的“吗”还没出口,陡觉玄清秋的身体变得冰凉,甚至竟有些冻手,不由得凛然一惊,失声道,“涵碧,快,看看她怎么了。”

    苏涵碧伸出纤指,在玄清秋的皓腕处轻轻一搭,惊道:“不好,她中毒了。”

    “毒!什么毒?”

    苏涵碧沉默不语,颦眉思考半晌,仔细查看了玄清秋的舌苔和眼睑,接着再次为她把脉,把完脉后又想了好一会,前后足足花去盏茶功夫方才抬眼瞧向任逍遥,缓缓吐出石破天惊的五个字来:“雪——山——无——影——毒!

第五章 无药可解

    盏茶,回到舱内的任逍遥才喝一盏茶,战斗已经结束。

    别看海盗船有五十多艘,海盗的数目大约两千,其实就是帮流窜海上的草寇,而且早已打得精疲力尽,如何敌得过世上绝无仅有的铁甲船和那三百训练有素的水军将士,更何况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邓磊四大宗师级高手抱着速战速决的心理全力出击,招式之间毫无保留,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摆平”了他们。

    听闻众海贼死伤殆尽,仅余的几百人禁术投降,肆虐东海近百年的水贼之患彻底消弭,回返中原的旅程再无阻隔,任逍遥和众女没有感到半丝喜悦和欣慰,相反无尽的担忧和伤感梦魇般缠绕他们。

    “涵碧,你确信……你确信玄姑娘真的中了雪山无影毒。”向来沉稳镇静的南宫凤仪秀眸一黯,泛起幽怨无余的神色。

    “我也希望不是,但……”苏涵碧的语调异乎寻常的苍凉。

    “绝杀,又是绝杀!”南宫凤姿斥道,“害了姐姐还不够,又想来害玄姑娘。”

    提起往事,南宫凤仪俏脸倏地转白,娇躯剧颤,像陷进令她魂断神伤的回忆般道:“啊,中了这毒,那……那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想到几年前自己在花萼谷里受到的巨大痛苦和折磨,她便不寒而栗。

    龙菲芸颦起秀眉,喃喃自语道:“刚才我给玄姑娘换衣服,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有发现伤口啊,怎么会……”

    “口服!”苏涵碧干净利落的吐出两个字。

    “甚么?吃……吃进肚子里的?”

    “对,而且不是一次吃,是把药减得很低很低,分多次长期服用。”苏涵碧阖上眼帘,秀眉轻蹙的再叹一声,“换句话说,她已毒入脏腑,虽然中毒程度尚浅,短时间内不置于危及生命,但要根治起来却极其困难。”

    “再困难也得治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玄姑娘被‘冻死毓秀急道。

    “治当然要治,只是……”苏涵碧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苏姐姐,你快说呀。”

    “要解玄姑娘体内的雪山无影毒必须下重药、下猛药、下狠药,否则治标不治本,决难根除。是药三分毒,我用的办法又是以毒攻毒,玄姑娘一介女流,纤纤弱质,比不得各位姐姐从小练武,根基扎实,药喝下去恐怕毒还没解,就……”

    “那就去找碧血珍珠,找到碧血珍珠清秋妹妹就有救啦。”

    “碧血珍珠世所罕有,太祖穷举国之力找到一颗,听雨轩集南海群豪之力、穷数月之功一无所获,多亏逍遥只身犯险,独斗鲨群这才救了凤仪姐姐,如今想找第三颗完无异于痴人说梦。”苏涵碧依旧摇头,露出一丝凄伤的笑意。

    众女知她所说不假,默然无语。

    素来自信满满的任逍遥则自始至终不发一语,坐在那里垂首思考着什么。

    南宫凤仪娇躯剧颤,秋水般清丽的秀眸射出颤懔神色,香唇抖动数次才勉强说出话来:“不!不会的……不会的……涵碧妹妹你医术通神……区区雪山无影毒怎么会……肯定有两全齐美的办法,你……想一想,想一想啊!”

    “办法嘛……先去问问她中毒的情形,或许……或许会有。”

    ××××××××××××××××××××××××××××××××××

    众女进入卧舱,围站在床边,苏涵碧挨近前去,探手抚上玄清秋的额头。

    玄清秋幽幽醒转,无力地张开眼睛,见到她和蔼可亲的笑脸,秀眸现出惊喜的芒光,想要起身却觉浑身无力,满脸倦容的道:“姐姐……”

    苏涵碧示意她安静躺着,探手到绣被内寻上她的手腕把看,感觉着她血脉的跳动,一时快,一时慢,愈发验证了自己的判断,心中不由一酸,却还强忍着不能表露出来,柔声道:“你……玄姑娘,感觉好些了么。”

    玄清秋闭上美眸,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窗外投射进来阳光下,失去血色的花容带着超乎现实奇异的病态美,美的叫人心悸,美的叫人心碎,现出一个自嘲的苦笑道:“好了又怎样,三五天发一次病,不知道什么就……”

    “姑娘经常这样吗?”苏涵碧一惊道。

    “嗯,自从我离开玄门,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不知怎么的每天都有几个时辰浑身发冷,即使穿上貂皮大袄仍然觉着凉。”玄清秋娇躯轻颤,张开眼睛,眸中生出浅浅的落寞和哀伤,“我知道自己身体弱,陆陆续续吃了很多药,却始终不见好转,反而……反而出海以后常常无故晕厥……姐姐,我、我是不是……是不是快要死了?”她越说众女越觉着难过,尤其是这“死”字一出,众女无不惨然,水芙蓉、林毓秀、南宫凤姿转过身去偷偷抹泪。

    “怎么会呢,你啊只是在途中受了些风寒,加上久居内陆,受不了海船的颠簸,所以才……”苏涵碧细心地为她整理好被子,柔声道,“对了,你说你离开玄门后身体就有些异样,是不是无意间吃错了东西。”

    “应该不会吧,我的饮食一直由徐妈妈负责,她办事从来不出岔子的。”

    “哦,她还在不在。”苏涵碧心念微动,似有意似无意的问道。

    “在啊,她一直跟着我。”玄清秋不虞有它,如实答道。

    龙菲芸、真宫寺美奈对视一眼,相互交换个满意的眼神。

    ××××××××××××××××××××××××××××××××××

    半个时辰后,玄门商船。

    龙菲芸、真宫寺美奈结伴而来,在九鬼嘉隆的引倒下朝着舱房行去。

    “我们攻到商船时,玄门中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躲在货舱里的老弱妇孺,两位夫人说得徐妈妈就在最里面那间房。刚才他吵着要去见‘小姐’被我们给拦住了,然后就乖乖回到住处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他人呢,包括伤着在内,有没有随意走动?”

    “没有,除了几个受重伤的的护卫被抬出主舱去请苏夫人救治,其他厨子、帐房、伙计什么的都安安分分的在各自房间待着,方才我已让手下用各种理由把他们支走,现在这里除了两位夫人和我没有第四人。”

    “你确定没有被她察觉。”龙菲芸沉声道。

    “绝对没有,我差去的弟兄都是忍者出身,除非‘徐妈妈’武功极高……”

    “行了,你带几个人出去守住大门,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遵命。”九鬼嘉隆转身离去。

    真宫寺美奈忽然笑道:“怎么样,你来还是我来?”

    “你说呢?”龙菲芸同样在笑。

    “逼供是忍者的强项。”

    “天极教干这手也不差的。”龙菲芸明媚的秀眸闪闪生辉,眼珠像乌黑发光珍贵的宝石,洋溢着满满的自信,悠然道,“在扶桑时什么都你作主,偶尔让姐姐我也亮一手吧。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内我让她把知道一切全都吐出来。”

    “好啊,那就看姐姐……”真宫寺美奈嫣然一笑,话至中途倏地打住,龙菲芸前行的脚步也在瞬间听了下来。

    两女不约而同的发现房间里除了本该在那的徐妈妈,还有另外一个人!

    谁?谁在里面?

    龙菲芸、真宫寺美奈俱各一惊,精神霎时绷紧。

    对方的呼吸很轻很轻,在这一片静寂的船舱里几不可闻,肯定是易天寒、付龙渊那种级数的高手。

    这的高手天下间没有几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玄门的商船上。

    事情陡然间严重起来,她俩之所以要盘问徐妈妈,是因为玄清秋的饮食由她照料,中毒之事八成和她脱不了干系,但照眼前情形,徐妈妈不是八成脱不了干系,而是百分之百给玄清秋下了毒,否则她一个大户人家的老妈子怎么会让一名绝顶高手、很可能出身绝杀或修罗教的绝顶高手躲在自己房里。

    两女愣立当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她们并非忌惮对方武功太高,害怕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毕竟经过的三年的历练,她们早已今非昔比,即使对上鬼冥神君亦或恨天撑到对船几位前辈赶来绝对绰绰有余,而是唯恐那高手见行藏败露,忿而杀掉徐妈妈,那就再没人知晓玄清秋中毒的经过了。

    更严重的是她们拿不准刚才的谈话有没有被对方听见,如果有,问题就大了。

    继续呆在这,徐妈妈肯定保不住,她死掉,救玄清秋的希望会更加渺茫。

    回去搬救兵,高手又会趁机溜走,平白错过将他生擒,探知绝杀境况的机会。

    踌躇之间,房间里突然响起谈话声。

    两女立刻竖起耳朵,想要听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无奈声音太小,太轻,且还隔着厚厚的木门,纵使她们提聚功力,甚至把耳朵贴在墙上也只听到“毒杀”“暗害”“指示”等有限的几个单词。

    “看来对方不知道外面有人,否则不会一说就什么多。”龙菲芸微一宽心,打手势示意真宫寺美奈出去求援,自己则呆在这里留守。

    真宫寺美奈点点头,刚要离开,舱房内忽然传来门闩开启的响动。

    “不好,他要出来!”两女猛然一惊,心跳遽地加速,没等她们做出反应,舱门已经打开,对方的半边身子跨进了过道。

    “杀!”龙菲芸当机立断,舌绽春雷,娇斥一声,九天玄穹剑骤然出鞘,环弧一匝,幻起一芒惊涛骇浪般的剑影,直击对手。

    真宫寺美奈紧随其后,流刃若火虚空画出一道充满旋卷味道、波浪般起伏的轨迹,卷卷劲气汇为成能被墙裂壁的凌厉刀焰,呼啸而出。

    两女打得是同一各主意,既然房间里的绝顶高手突然出门,而她们又来不及撤退,索性放手一搏,拼着采取突施偷袭的伎俩先把对手除掉。

    她们知此人武功了得,用的都是绝招。

    舞月剑诀第十九式“月下飞天”,李白诗云:“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山川雄伟、月明水镜、云霞变化,江山之雄伟尽数化于胸中,气势磅礴。

    北辰一刀流奥秘三日月斩,以忍影分身术幻化出虚虚实实的三个假身,分攻左中右三个方位的死角,招式奇诡,变幻莫测,忍术之精髓尽纳其中。

    两大绝招齐出,而且还是偷袭,试问天下间谁人能挡。

    易天寒不能、付龙渊不能、南佳也不能、加腾鹰不能,恐怕只有岸本齐史、独孤宇两大神话级宗师亲临才能确保无虞。

    真宫寺美奈、龙菲芸心意相通,双双出手,毕生功力尽付其中,方圆丈许之地真气摇撼不觉,嘶嘶作响,声势骇人已极。

    面对突如其来的恭喜,那人显是一惊,反应却迅快无比,身不转、头不回,整个人倒弹而来,恍如一溜飞烟,瞬息间开晃开尺许,避开临身的火屑焰风,左掌五指虚抓,功力发动,扯得龙菲芸往前倾跌。

    虚虚实实的刀芒人影中,流刃若火悄无声息的自侧后攻至,那人不慌不忙,竟似早已勘破这诡异奇招,衣袂拂舞,抽身再退,身法浑然无迹、妙若天成,又是那么潇洒和不经意。

    龙菲芸银牙一咬,任由对方把她拉扯过去,凭着两败俱伤的危险,不退反进,愣是用九天玄穹剑冲破对方的气网,要把他五指生生削断,岂料接触的刹那,胸中顿感虚虚荡荡,推剑的手竟用不上任何力道,大叫不妙时,对方一拨一转,带的九天玄穹剑猝然转向,不偏不偏的和流刃若火撞在一起,精准至令人咋舌。

    “轰!”劲气暴响,狂飙四溅,两女杀敌狙敌的倾力一击变成了相互对拼,如给万斤铁锥重重敲中兵刃,手臂顿时酸麻起来,硬给震退。

    毫发无损!竟然毫发无损!!!

    对方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两女的杀招,还在一瞬间让她们失去战力。

    此等武功,神耶?鬼耶?

    待瞧清对方的样貌,两女不约而同的愣在那里。

第六章 裸身逼毒

    洒脱不群的微笑,俊硕无匹的脸容,好整以暇的姿态。

    除了风流盗侠任逍遥,还能有谁。

    “你……你怎么在这?”龙菲芸讶道。

    “嘿,这话该我们问你吧,两位夫人,两位好人。”任逍遥笑得惬意,还要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实有够讨打,“躲在门口偷听我说话那就算了,出来还要动手偷袭……啧啧啧,这要换成其他人,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咯。”

    “我……我们……”真宫寺美奈涨红了脸儿,垂首不敢答话,作为一名合格的忍者,最重要的就是料敌、知敌,她和任逍遥久在一起,彼此知根知底,如果早点用探知系忍术仔细查辨,岂能发觉不了所谓的“绝顶高手”就是自己情郎。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做起事来太鲁莽、太冲动,这个毛病得改改,不然怎么做武林太阁的妻子呀。”任逍遥嘴上教训,暗里却伸手在真宫寺美奈香臀拍了拍,那是示意今晚去她那过夜的讯号。

    “嗯宫寺美奈顿时颊绽桃晕,心花荡漾,一个劲的点头。她没穿和服,而是一身苏绣罗裙,动静间掩不住胸腰、腿股地修长滑润的曲线,尤其是任逍遥那观女无数、赏女无数的贼眼,一见就能臆想出衣下的双腿该何等的修长标致、骨肉匀称,当然想着夜里要把这圆润丰满的玉股香肌若抱上一抱。

    龙菲芸瞧着她俩当面**,倒也不恼,淡淡道:“你是听到我们和玄姑娘的谈话,有心大献殷勤,所以跑来这里查问徐妈妈的吧,看你笑得这么开心,她应该已经撂了。怎么样,问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如果说真宫寺美奈娇俏的像火,那龙菲芸就宁谧的像水,无论何时总能保持一种水样的镇静,愈发凸显出她的高傲清雅。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丽,却都同样的荡人心魄,可谓一时瑜亮。

    任逍遥笑而不答,扬手在龙菲芸眼前一挥,掌心赫然攥着个小小的纸包。

    “雪山无影毒?”

    “不清楚,要等涵碧验过才知道。”

    ××××××××××××××××××××××××××××××××××

    “雪山无影毒!”苏涵碧放下纸包,秀眸亮起奇异的亮芒,十分笃定的说道。

    “当真?”

    “嗯,虽然以前我没有见过这种剧毒,但从刚才检验看……寒性如此剧烈,确信是雪山无影毒无疑。”

    “徐妈妈那里怎么说?”龙菲芸沉声道。

    “她是绝杀的老成员,隶属焚日麾下,很多年前就潜伏在玄门。近来绝杀为配合修罗教在西北‘起事’,大肆招纳杀手死士,并以重金贿赂各帮会、门派的首脑级人物,以便在他们内部安插耳目,甚至培植自己的势力。”

    “绝杀挥金如土,入不敷出,久而久之,几十年的积蓄花费殆尽,银根短缺,只好打起富户商贾们的主意。苏杭一带的绝杀杀手由焚日统领,天下首富听雨轩他是不敢动的,而对付已有内应安插的玄门却没有丝毫顾忌,直接给玄浩焱去了封信,要他把全部家产交出来。”

    “玄浩焱虽是商人,骨子里却有几分江湖好汉的血性,他知斗不过绝杀,暗地里变卖家产,安排众护卫保护女儿逃往扶桑。起初,徐妈妈一直向绝杀通报消息,对逃亡途中的玄姑娘她们进行了几次阻截,后来无意中听玄姑娘谈起临出发前玄浩焱将变卖家产所得的二百万两的银票给了她,贪念油然而生。”

    “贪念?”

    “那当然,二百万两啊,到了物资相对匮乏的扶桑,等若六百万。有了这么大笔银子,谁还肯替绝杀卖命。”任逍遥虎目精芒闪闪,透射出智慧的光束,“徐妈妈没有再把消息传回绝杀,反帮玄姑娘一行躲过了几次危机,同时把从焚日处得来的雪山无影毒一点点分批次的下在玄姑娘的饮食中。”

    “玄姑娘中毒对她有什么好处?”水芙蓉不解道。

    “这个……涵碧,你来解释吧。”

    “好的。”苏涵碧微一额首,柔声道,“雪山无影毒乃天下四大奇毒之一,药性极强,口服的话用量超过一指匙必死无疑,但若一丁点一丁点放在茶水里给被害者服下短时间内除了身体偶尔作冷外,不会再有别的异状。如此一来,即使玄姑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乃至出现间歇期的晕厥也会以为是旅途劳累、风浪颠簸所致,完全不会往中毒方面想。”

    “徐妈妈是玄姑娘的亲信,玄姑娘‘病’重,自然要把一切事务托付给她,届时再耍些鬼蜮伎俩、心机手段,还怕不能掌握这艘商船,还怕查不那到二百万两银票所在。”任逍遥冷哼一声,满脸的愤慨之色,“算这家伙识相,半刻钟就乖乖就招了,不然的话……哼哼,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龙菲芸幽幽白他一眼,似在责怪任逍遥的过度“激愤”,沉声道:“涵碧,既然逍遥他已经拿到雪山无影毒的样品,又弄清楚了下毒的经过,是否能想出治疗的办法,为玄姑娘驱尽体内余毒。”

    苏涵碧不置可否的道:“今次我就说详细点,雪山无影毒厉害的地方在于毒性猛烈,见血封喉,除非像凤仪姐姐那样及时服用以天山雪莲为主药制成的回生续命丹或是内功到了几位前辈和逍遥这样的程度,否则哪怕只被擦破一丝油皮都必死无疑。徐妈妈将毒粉搀在茶水中分多次给玄姑娘服用,虽不至于要她立刻毒发身死,却由脏腑逐渐侵入经脉,一点点腐蚀着她正常的生理机能,最初是浑身发冷,现在是间歇性的晕厥,往后则会变得精神萎靡、缠绵病榻,完全失去理事的能力,直到陷入长时间昏迷乃至一睡不醒(死)。”

    “既然已经抓到徐妈妈,那就不会再给玄姑娘服毒了呀,难道还会恶化?”

    “本来是不会的,但……”苏涵碧沉默片刻,苦叹道,“玄姑娘一介女流,纤纤弱质,逃亡途中饱经磨难在前,行至杭州惊闻举家被戮之噩耗在后,无论精神、意志、体力全都到了崩溃边缘,脆弱的身体早不堪负荷。寒毒经口服入体,没有受到任何阻隔,轻易便深达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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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非子·喻老篇》有云: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司命之所属,无……无奈何也。难道……”南宫凤仪的脸色倏地变了,连说话都在打颤。

    “不然。”苏涵碧话锋一转,幽幽道,“扁鹊为蔡桓公诊治是在春秋时期,而我所习的青囊医经则是三国名医华佗所著,期间隔了六百多年,药物作用于骨髓的办法已经研究出来,而雪山无影毒的解药其实也并不难配。”

    “那……那就快配呀。”

    “化解雪山无影毒的关键不在于配置解药而在于中和解药至阳至烈的药性以便在不损伤内脏经络的情况下顺利和体内的寒毒交汇,达到阴阳调和,化解毒性的目的,吴前辈所谓‘碧血珍珠做药引’目的正在如此。”苏涵碧露出不忍诉说的神色,几经思虑最后才极不情愿的开了口,“方才我又为玄姑娘做了一次检查,发现她中毒之深远远超过初次的预计,结合逍遥‘问’到的这些……唉,连始作俑者的徐妈妈都不会想到玄姑娘的七筋八脉、五脏六腑已被寒毒完全占据,身体的各项机能处于崩溃边缘,即使她良心发现不再下毒,最多也撑不过半月。”

    众女相顾惨然,默默垂泪。

    是啊,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本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受尽呵护和关怀的大小姐,迫离开生养自己的家园,逃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国都,途中迭遭险境乃至惊闻举家被毁的噩耗。总算熬到出海,却又三番四次的遭受海盗的威胁,随时可能落在他们手里受尽凌辱和折磨,这样接踵而至的连番打击换成自由习武、意志坚定的她们都未必受得了,何况是身体娇弱且已身中剧毒的玄清秋。

    “现在的她根本禁不住雪山无影毒和解药在体内相互中和时产生的激荡,甚至连输入真气把毒逼出来也办不到。换句话说玄姑娘……玄姑娘她必死无疑,我能做的只是用药物延长她的性命。”苏涵碧轻轻的说出了最后断言。

    “逼毒不成那就强行化解!”龙菲芸忽然冒出一句。

    “那怎么行,玄姐姐连药物都受不了,何况是真气。”

    “涵碧担心的是玄姑娘脆弱的身体会被寒热中和产生的额外效力彻底催垮,只要在伤及脏腑经脉前把‘效力’完全化解,不就没有这种忧虑了么。”龙菲芸修长的美目水波流转,含笑道。

    “对呀,找两个功力相当的高手,一个负责输入真气化解寒毒,一个负责抵消中和产生的效力……”

    “解毒不是简单的一加一!”苏涵碧截断道,“真要按龙姐姐说得法子,必须找到一个同时拥有至刚至强、至纯至柔两种内功的高手,既要有能力和雪山无影毒相抗,又能在不产生任何副作用的情况下抵消一切寒热交融的波动……”说到一半,陡觉众女齐齐注视着自己,眸神中带着十足的惊异和怀疑,不由一愣。

    “除此之外,还有……还有什么条件?”林毓秀艰难的问道。

    苏涵碧不虞有它,据实答道:“既然是逼寒毒,那么阳刚之气聚于体表,全身热气蒸腾,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敞开而行,以使热气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功亏一篑,大则一损俱亡。”

    “啪!”水芙蓉猛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揪着任逍遥耳朵道:“说,老老实实的说,你是不是给了涵碧好处,是不是答应今晚去她那过夜!”

    “没……没有啊,怎么啦。”

    “没有?哼!天下间拥有两种内功,符合涵碧姐姐所说条件的只有你一个!”这话一出,室内温度陡降……

    任逍遥的汗马上就下来了,水芙蓉人长得漂亮,武功也不赖,而且做的一手好菜,可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只有一样,妒心奇重。只要一个不小心,言语间让她生了妒意,马上就能从乖巧柔顺的小妻子变成为山西老陈醋店的店东。苏涵碧、龙菲芸误打误撞想到了解毒的办法,无意间却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水芙蓉怒不可遏的叉腰叱道,“绕来绕去,绕了这么多圈子,原来是要你和玄姑娘全身**的呆在‘无人处’,单独给她疗伤……哼,你是什么人,本姑娘再清楚不过,对着玄姑娘那样天仙般的美人儿,别说裸呈相向,就是单独呆在一起,你这风流成性的臭男人,看到美女就发噱的色中恶鬼绝对忍不住要动她!”

    “是哦,玄姑娘太漂亮了,大哥哥定力再好也会‘侵犯’她的。”

    林毓秀不同意。

    “对对对,说什么都不能让逍遥哥哥给她逼毒。”

    南宫凤姿出言附和。

    “嗯。”

    真宫寺美奈点头表示赞同。

    “刚才的话,算我没说。”

    龙菲芸三缄其口。

    “我再考虑考虑,一定……一定还有其它办法。”

    苏涵碧话锋转的更快。

    “实在不行那就想想,除逍遥还有有没有别人可以。”

    连最温婉、最贤淑、最放纵任逍遥的南宫凤仪也不同意。

    坏了,这趟所有娇妻的醋坛子都打翻了!

    任逍遥心中叫遭,差点没当场哭出来:天呐,我这招谁惹谁啦,既没有刻意引导,事先和苏涵碧、龙菲芸串通,也没有主动请缨,抢着要赤身**的帮玄清秋驱毒,为什么结论一出来,她们的矛头全部指向自己?

    难道因为玄清秋太美太美,一下子惹起了全部娇妻的嫉妒心?

    事情突然演变到这地步,结果明摆在那里,无论他去不去解雪山无影毒,无论玄清秋最终如何,今后几个月日子是不会好过的,只要众娇妻哪个心情不好,把今天这事拎出来,包管姐妹们群起而攻,折腾的他死去活来。

第七章 月夜情思

    月色若流,如水如银,

    婆娑的帆影在幽光微闪的月影里时隐时现,波光粼粼的海水像缤纷洒落的水银,时而耀闪,时而流泻,到处呈现出一派迷蒙暗淡的情态。

    美的令人伤感,静的使人忧郁。

    任逍遥伫立船头,沐浴着夜色薄冥的微光,对月、望月、伤月,那一份忧郁,那一份感怀,纠缠着他的许久未曾波动的思绪,船体破浪的声音像游丝一样漂浮、缭绕,仿佛要锁紧他心似的,与他脑中的紊乱的思愁混成一体。

    众娇妻商量了一个下午,争吵了一个下午,提出了无数种方案,否决了无数种方案,尽管他自始至终没有提出任何建议,甚至没有说出一句不该说的话,但

    只要一种办法行不通,他就立刻成为“众妻所指”,俨然被定死了“色坯”“想看玄姑娘**”“乘机霸占人家”等一大摊罪名。

    无可否认,玄清秋的魅力天下间没有人能够抗拒,即使是他任逍遥,若是真要他赤身**的给她疗伤,九成九会控制不住,做出有辱斯文的事。但换个角度考虑,玄清秋举家被戮,孤苦伶仃,除了委身给她任逍遥,还有比这更好的归宿?

    没有!绝对没有!!!

    任逍遥不主动开口但并不代表着他不想“要”玄清秋,其实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他就有了把这风华绝代、艳冠尘寰的倾国美女收为私宠的念头,否则“风流盗侠”还叫什么风流盗侠,事实上能够匹配玄清秋的,普天下之下也只有他。

    论武功,别说中原、扶桑两地的少年英豪,就是纵观天下怕也只有独孤宇、岸本齐史和鬼冥神君、恨天堪与他匹敌。

    论地位,天极教教主、大宋冠军候、扶桑国前任关白、北辰一刀流前宗主、武林太阁种种荣誉、光环居于一身。

    天下无双的绝色美人不配他,配谁?

    然而在看到众娇妻“团结一心”“一致对外”的时候,他动摇了。

    他惊愕的发现,打从知悉只有自己能为玄清秋解毒,而解毒的过程又是那样的香艳旖旎,想不出“事”都难,自己的整颗心完全会飞到了她身上,众娇妻讨论时他之所以说话很少,不是因为避嫌或者顾忌她们的态度,而是一门心思的想着驱毒时会不会真的情难自已,会不会真的把玄清秋给……

    众娇妻在他心中占据的位置一时间竟被初次见面的玄清秋驱散的无影无踪!

    这个女人的魅力太大了,大的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他甚至怀疑,如果救了玄清秋,自己会完全沉迷在她的温柔乡中,完全忘掉情深义重的娇妻们,完全忘掉上天赐予的使命,完全忘掉肩头背负的重担……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武王商纣、武王夫差、唐玄宗李隆基,无数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难道要他重蹈覆辙,因为一个女人毁掉拥有的一切。

    现在的问题不是娇妻们让不让他给玄清秋解毒——毕竟龙菲芸、真宫寺美奈、苏涵碧……乃至是最爱闹事的南宫凤姿,最爱吃醋的水芙蓉都是本性纯良的少女,不会眼睁睁看着玄清秋被毒死,现在的口风固然硬,撑到最后一定会同意。

    而是他敢不敢给玄清秋解毒。

    冒着沉迷美色、背叛众妻、抛弃志向、遗忘重任、彻底堕落、万劫不复的危险给玄清秋解毒!!!

    他敢么?

    任逍遥脑中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选择。

    置之不理、袖手旁观,任由玄清秋香销玉陨,固然能避过此劫,但内心深处却将留下永难弥补的遗憾。

    全力施为、救玄清秋脱难,又不知事后能否抵挡住她的无限诱惑。

    面对人生最艰难的抉择,任逍遥心乱如麻,望月长叹。

    “任少侠。”身后突然响起女子的轻唤。

    跫音细碎,恍若莲花漫洒,送来一股幽幽甜甜的麝兰香,入鼻并不怎么浓烈,却是薄而不散,尚未转身已如置身百花盛开的山谷,幽香自每一口吸进的气息透入心脾,闻在鼻中芬芳宜人,清沁肺腑,

    任逍遥愕然转身,待看清对方容貌,心头“突”的一跳。

    眼前是一抹天仙般的雪白俪影。

    玄清秋,抱病在身的玄清秋!

    即使是在夜晚,即使病入膏肓,她还是那么惊心动魄的美丽,粉红色轻纱罗衫,外罩一袭雪白貂裘,环颈的貂尾探出修长纤洁,滑如缎锦的脖子,乌黑闪亮的秀发如瀑布般自由写意的倾泻而下,益发显得她雪白的睑肌晶莹剔透、清秀无伦,超乎凡间任何玉石之上,宝石般的明眸在秀雅端庄的美目内闪闪生辉。

    雪白的貂裘本来衬着脸嫩,薄薄的唇瓣没有因寒毒扩散而惨白,反剔透如新剥的荔肉一般,只浅浅地带着红润,肌肤白晰润泽,仿佛光滑的象牙上透出粉酥酥的红润血色,美得超凡绝俗,清雅不可方物,简直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月宫仙子,身畔应有白兔桂枝相伴,出尘物外,清丽绝俗,绝不带半分烟火气,

    她漫步而来,沐浴着星月微光,款款行走在甲板上,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海如青绒的地毯,海风奏起抑扬咏吟的韵调,衬着她优美的骊影,使她看起来彷如深谷中的幽兰,不沾半点世俗之气。

    “玄……玄姑娘……”在女人面前素来油腔滑调、口若悬河的任逍遥竟然变得结结巴巴,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就像曾经的很多怀春少女乍见他时那样,“外头冷,你……你怎么出来了,会着凉……会着凉的。”

    “我想看夜景,海里的夜景。”玄清秋别转娇躯,美眸投向月色映照下闪烁着点点银光的大海,有点喃喃自语的道,“离家以来,从没有哪个夜晚像今天这样安详宁谧,不用牵挂众护卫的伤势,不用担心海盗们的袭击,何况……”说着说着娇躯突然微微一颤,像是寒毒又在体内作祟。

    “玄姑娘……”任逍遥飞奔过去想要搀扶,伸手的刹那忽然有种九天仙女不容亵渎的奇异感觉,顿时愣在那里。

    玄清秋对他的举动惶若唯见,紧了紧环领的貂裘,秀眸露出一闪既逝的的幽怨神色,垂下螓首轻轻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如果今晚不看,或许就再也……再也见不到明天的月亮了。

    “不会的!”任逍遥头脑一热,冲口便出,“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真的么?”玄清秋秀眸亮了起来,透出些微期待的神色。

    “嗯……是、是的。”任逍遥实在不忍心把真相告诉她,含含糊糊的答道。

    “别隐瞒,告诉我真相。”玄清秋察觉到了他的慌乱,缓缓别转清丽脱俗的俏脸,秀眸射出对任逍遥的恳求神色。

    “真相?呃……真相就是你无甚大碍……无甚大碍。”任逍遥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却瞒不过玄清秋明澄通透的眼睛,她仰脸闭上美目,幽幽叹道,“我在闺中时早听过任少侠的名头,她们说你仁德兼备,大公无私,智勇双全……”

    “这……这是江湖朋友们的谬赞,作不得……作不得数。”

    “……一言九鼎。”玄清秋自顾自的说着,直到樱唇吐出最后四个也是最重要的四个字,像个无助的小孩般语带凄酸的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清秋注定躲不过此劫,只想知道真相,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何必呢,徒增烦恼的事……”

    “任少侠呵,你连清秋最后的请求都不肯答应么。”

    “我……”任逍遥心中一恸,脊背冒出了一层细汗。

    “告诉我,告诉我啊,求求你!”玄清秋美眸泪光闪现,激动的走近两步,移到任逍遥触手可及处,本是苍白的脸泛起绯红的血色,出现在她晶莹剔透的脸肤下,更是惊心动魄的美艳。

    任逍遥心中肝肠欲裂,强压下扑过去把她紧拥入怀,感受她香躯颤震的冲动,至少也要抓着她有如刀削的动人香肩,却终是怕冒犯她,更怕一冲动招致万劫不复的境遇,深吸口气努力使神智恢复清明,硬把玄清秋“一言九鼎”的赞誉抛到脑后,咽喉干涸沙哑着声音道:“是、你病的很重,但……”

    玄清秋忽然伸出双指,按在他唇上,制止他说下去,轻摇螓首道:“不,不是病,是病的话为什么吃了那么多药始终不见好。”她脸庞倏地转白,收回令任逍遥魂为之消魂的纤指,凄然问道,“我中毒了,对不对?”

    “没有,绝对没有!”任逍遥反射性的身子一震,脱口便道。

    玄清秋没有说话,清丽脱俗的绝世玉容泛起幽怨神色。

    任逍遥反常的举动已经证明了一切,用不着再追问下去。

    任逍遥恨的差点要扇自己耳刮子,以前无论遇见什么女人他都能言谈自若,怎么面对玄清秋说着说着就露馅了呢。

    玄清秋莲步轻挪,待要回舱,忽然“嘤咛”一声倒向地面。

    任逍遥赶忙搀住,这绝色美女整个香喷喷的娇躯倒在他胸腹里。

    没有香艳旖旎的对视,没有温软滑腻的触感,有的只是一片冰凉,千载寒玉般的冰凉——山无影毒发作了。

    玄清秋娇躯瑟瑟颤抖,苍白的面容更无一点血色,星眸半闭,呼吸急促,玲珑浮凸的酥胸不断起伏,纵是花容苍白惨淡,仍予人好看的美女效应,樱唇轻启香息微喘着道:“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是谁……是谁下的毒……”

    任逍遥握住她腕脉,将醇厚无比的先天无上罡气缓缓输入,感受到她的仙手在手里脉动抖颤,至乎延伸到她全身的血脉,无有遗漏,发觉确如苏涵碧所言,她的五脏六腑、七筋八脉全被寒毒占据,命不久矣,喉头一哽再说不出话来。

    肆虐的寒毒很快被压了下去,玄清秋双目神采凝聚,脸上抹过一阵红晕,断断续续的问道:“是……是谁……到底是谁?”

    任逍遥本不想说,但看玄清秋如此执着要问,只好据实回答。

    “徐妈妈……原来是她……我、我还以为是那个卖药的苗人哩。”玄清秋浅叹口气,俏脸现出怅和被伤害的神色,美眸轻轻阖拢,就此晕厥。

第八章 隔岸犹唱后庭花

    任逍遥送玄清秋回房休息,临出门时才想起许诺过去真宫寺美奈那过夜。

    来到甲板二层,远远的便见真宫寺美奈的舱房门扉半开,房中露出一线灯光,走过去刚要推门,却见真宫寺美奈的贴身侍婢、亦是北辰一刀流隐密机动部队的中忍队员立花闾千代提着个水桶退了出来。

    立花闾千代见识宗主忙要行礼,任逍遥赶紧竖指于唇制止了她,压低声音问道:“美奈刚在沐浴?”

    立花闾千代“嗯”了一声,答道:“队长说宗主要来,特意淋浴净身……”

    任逍遥满意的点点头,摆手示意他退下。

    立花闾千代羞红了脸,蹑手蹑脚地走了开去。

    床榻旁、屏风后,一抹纤细窈窕的朦胧俪影,正在穿着衣服。

    娇躯窈窕秀美、曲线玲珑,贴身柔软的衣衫衬出一具丰满有致的宛宛轮廓,透过薄如轻雾的纱幔愈显朦胧纤美。

    任逍遥隔着琉璃屏风欣赏着真宫寺美奈优美的骊影,她披衣系带,正在穿衣,偶一弯腰,小小的俏臀拱起,贴得与屏风极近,丰盈腴润的球形翘臀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姿色姝艳,隐约可见那香喷喷、柔腻腻的水灿雏菊,金针刺蕊,吐艳含芳,撩人心魄已极,不禁呵呵笑道:“靴子别穿啦,省得一会儿还要脱。”

    屏风后一声惊呼,新浴后的真宫寺美奈闪身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挽了个松松的美人髻,才洗净的身子樱唇粉嫩,两颊虽未涂抹胭指,却淡淡如烟霞、如粉蕊,满肩的情丝披散下来,映得那俏脸柔媚可人,呈现出一种娇艳欲滴的艳色。

    真宫寺美奈满面喜色的唤道:“逍遥,你……你真的来了……”她一身薄薄的丝质睡衣,近乎透明,粉红色的亵衣亵裤清晰可见,领口并未扣上,透出莹白如雪的肌肤和肩胛细致纤秀的锁骨。

    再往下,两痕诱人的脂玉撑得亵衣高低起伏,挤出一抹细嫩雪白的乳沟,玉腹平坦细窄,香脐浑圆浅显,纤腰不堪一握,**修长洁白,看得任逍遥怦然心动,大步走到桌边椅子上坐了,笑道:“来,美奈,过来。”

    真宫寺美奈犹自沉浸在喜悦中,半晌没有动作,任逍遥等得不耐烦,拦腰一抱,扯得真宫寺美奈娇呼一声,小翘臀一下子坐在他的腿上,在伊人雪腮上轻轻吻了吻道:“怎么,我来这里你惊讶?”

    真宫寺美奈轻垂螓首,现出只有和任逍遥单独相处时才会流露的女儿情态,幽幽切切、楚楚可怜的道:“虽然……虽然你早说了会来,但是之前我和菲芸还有……凤仪姐姐她们一起挤兑你,不让你……不让你给玄姑娘疗伤,我以为……你会……你会生气……今晚不来了……”她体态轻盈,声音娇脆,坐在腿上香骨姗、柔若无骨,模样儿叫任逍遥心疼得很,忍不住搂紧她的纤腰往怀里挪了挪,呵呵笑道:“怎么会呢,你们都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怎么会生你们的气呢。”

    真宫寺美奈侧转娇躯,喜道:“真的么,那太好了?”她圆润挺翘的雪臀就算是隔着一层轻软的睡裙也依旧有妙不可言的弹性,这时喜不自胜,羞态可掬,任逍遥虽久历绝色,也不禁被这种稚纯羞涩的情态引得食指大动。

    他紧紧搂住这风情万种的美人儿,手指探进亵衣,挤入抹胸之下握住那娇小的一团柔软酥腻,细细把玩着盈硕丰腴、颤颤巍巍的两点蓓蕾,咬着她耳朵轻笑道:“你要是怕我生气,那就让我……”

    “啊,不不不……不行、不行……这样……没试过的嘛……以前……”任逍遥说到一半,真宫寺美奈已是粉颊晕红。

    “为什么不行,凤仪、菲芸她们都试过,连秀秀和凤姿都让我从后面……”

    “别说啦……别……羞死人哩。”她从任逍遥怀里逃开,躲进了黄花梨木精雕的绣床上,藕色薄纱轻轻抖动,召唤着欲采后庭花的狂蜂浪蝶。

    任逍遥哈哈笑着扑了过去,冷不防真宫寺美奈一脚踹来,伸手一抄,轻易捉住了她的脚丫,真宫寺美奈挣了挣没有挣脱,反露出修长纤细的小腿,沐浴后地肌肤珠光玉润,给人以光艳清华的极致美感。

    任逍遥脱掉真宫寺美奈的鞋袜,摸着她的脚踝,手指滑过她的脚背,在她的脚趾头间轻轻骚动。

    真宫寺美奈怕痒,整齐晶莹的玉趾紧紧蜷起,粉薄的脚掌心红嫩红嫩的。

    任逍遥抬起她的玉足,在脚心吻了一下,真宫寺美奈“呀”的轻唤一声,下意识地缩了缩腿,却仍牢牢地被他握住。渐渐的,真宫寺美奈眼睛变得水汪汪的,眉梢眼角尽是春情。

    任逍遥伸出另一只手手,将她的右腿抱在身前,轻轻抚摸那嫩如凝脂的腿肌。真宫寺美奈轻轻呵了口气,眼睛微闭,不由自主地向後仰身,纤细的曲线至腰侧收紧,至臀侧又荡漾开去,丰美翘挺的圆臀象灌浆的果实般紧凑而鼓胀。

    任逍遥看得愈发心动,手上加力,真宫寺美奈忍不住格格地笑,微嗔道∶“别…别这样,逍遥,好痒哦。”

    任逍遥被玄清秋搅得满腹愁思,有心在娇妻处开解,轻笑道:“那这样呢?”左手停住,右手握住她柔嫩的脚底,食指在她涌泉穴上轻巧地揉动。

    这地方更是敏感,真宫寺美奈被弄得娇笑连连,花枝乱颤,连声笑道:“别这样……别……啊呃哈……不要……”

    任逍遥越看越是情动,把她的纤足放到唇边,朝脚底吹了口气,一股异样的快感登时从她脚心流遍全身。

    真宫寺美奈呻吟一声,喘得愈发急促:“别……受不了、受不了了……”

    任逍遥止住动作道:“怎么样,现在肯答应用哪个服侍我了吧。”

    真宫寺美奈闭口不答,任逍遥掀起她胳膊开始搔她的痒,真宫寺美奈被他一弄,又开始笑个不停,吓得起身逃开,哀声道:“逍遥,求求你……”

    任逍遥故意装出恶狠狠的样子道:“哼,你要不答应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跟着起身,伸手来捉真宫寺美奈。

    真宫寺美奈边跑边做鬼脸道:“不答应,就是不答应,有本事你来抓我呀。”

    任逍遥笑道:“好,看我待会儿怎么诊治你。”双臂一张扑向娇妻。

    #65533;#65533;两人在房中飞快追逐,好几次真宫寺美奈差点被任逍遥抓住,都给她轻轻巧巧地躲了开去。这时的她睡衣懒散,媚眼如斯,奔跑纵跃之时,裙摆不免迎风飘扬,纤美柔韧的小蛮腰、白皙修长的大腿、莹润浑圆的粉臀等若不加遮掩的给任逍遥观赏,任逍遥光顾着饱览春色,倒没有认认真真的去追。

    真宫寺美奈跑到桌子一头,有意无意的撩拨道:“喂,呢不是号称轻功天下第一嘛,怎么抓不着我呀,你的‘逍遥游’呢。”

    任逍遥站在另一头笑道:“谁说抓人一定要轻功的。”

    “哼,不用轻功,你凭怎么……”真宫寺美奈还要调侃,忽觉脚踝一紧,竟是给什麽东西绑住,低头看时却见是任逍遥的外衫,从桌底另一边飞来,不偏不倚恰好捆住她的脚踝。

    真宫寺美奈一惊,待要挣脱,任逍遥已翻桌过来,揽住她腴润的腰板儿,不怀好意的笑道:“怎么样,现在该听话了罢。”

    真宫寺美奈“哎哟”一声,现出痛楚神情往桌面躺倒。

    任逍遥下了一跳,急忙放手:“怎么了,你?”

    真宫寺美奈舌头一吐,扮个鬼脸,咯咯笑道:“没怎么,耍你的。”趁着他放手,转身便跑。

    任逍遥应变极快,微一运功,才抛开的衣衫一头便回到手里,真宫寺美奈才窜出一步,脚下又是一滞,身形顿时止住,被任逍遥从身后直搂进怀。

    #65533;#65533;任逍遥哈哈笑道:“怎么样,这回没辙了吧。”

    真宫寺美奈娇喘息息,脸蛋晕红的道:“你这人好不赖皮,竟然用衣服逮我,要是摔着人家怎么办。”软语娇嗔,大有小夫妻耍花枪玩闹的情趣。

    任逍遥听得魂销意软,装出一本正经的神态道:“要真那样,我就以武林太阁的名义取消你的上忍头衔——对,现在就把你绑起来,看你还犟不犟。”

    真宫寺美奈芳心“怦”地一跳,嗫嚅道:“绑……绑起来?别、别……”

    任逍遥本是随口说说,见她神情有点慌张,却真想用这法子来“治治”她,增添些闺房之乐,嘿然道:“谁叫你不听我话,哼哼!”随手把外衫扯成一段一段,顺势把真宫寺美奈按在桌上,把她左脚跟桌脚先捆在一起。

    真宫寺美奈有点慌乱,惊道:“逍遥,别……不要啦,这……这样很丢脸的……啊!讨厌……”说话间右脚已被绑在另一只桌腿上。

    #65533;#65533;任逍遥抚掌道:“哈哈,这回看你怎么跑。”瞧着真宫寺美奈身下的八仙桌,灵机一动,又把双手拉向桌子另一边,分别用布条将手腕和桌脚捆住。如此一来,真宫寺美奈整个人躺在桌面,四肢伸向桌子四角,都已经绑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任逍遥把手里剩余的布条随意一抛,不怀好意的笑道:“大功告成!美奈啊美奈,现在你还不任我摆布。”

    真宫寺美奈秀颊晕红,水汪汪的眼睛望向任逍遥,呼吸急促,却不回答。

    任逍遥满意的瞧着被绑在桌上的真宫寺美奈,左右端详,突然发现有些地方她并不比玄清秋差,尤其是把一个英姿飒爽、武功高强的女忍者压在身下抵死缠绵的那种征服感是纤柔孱弱的玄清秋根本无法比拟的。

    真宫寺美奈手脚全被桌脚绑住,身体登时被撑展开来,胸口衣服绷得紧紧的,**轮廓宛然,薄薄的睡衣被拉得几乎裂开,难为私处屏障,股间曝露大半,淡红色的花瓣隐约可见,说不出的撩人心魄。

    真宫寺美奈羞赧无比,拼命扭动着想要并拢双腿,却是无能为力,隐密的地方一经挣扎,嫩肉微颤,更是给对方莫大的刺激。

    #65533;#65533;任逍遥看得心神巨荡,目瞪口呆,自击败岸本齐史、成为武林太阁的当晚给真宫寺美奈破身以来,迄今已有两年余,却不曾见她如此双腿大开,将股间美景彻底奉献的情形,仿佛是要迎接着长驱直入一般,“咕嘟”吞了口口水,继续威逼道:“怎么样,你答不答应,再不答应,我可就……”

    真宫寺美奈的喘息愈发急促,满颊春情,眼窝儿似要滴出水来,但始终不肯点头,呢喃道:“不、我就不……除非你让我……”话至中途,竟似承受不了这羞于见人的姿势,股间潺潺流出*,滴落在桌面,闪闪发亮。

    见此一幕,任逍遥不觉兴奋起来,双手放在她大腿根部,顺着圈儿缓缓往内侧移去,真宫寺美奈被她肆意爱抚,忍不住张口娇吟,发出了一阵动摇的声音。

    #65533;#65533;任逍遥作恶的大的手继续向内探索,指尖轻轻搔动红润处的毛发,真宫寺美奈檀口张阖,喘息更显急促,身体竭力扭动想要爬起,却因为四肢给绷带束缚住,纤腰才撑起来,又被迫落下,臀股不断拍打着桌面,形成一阵清脆的节奏。

    “呃啊……哈啊……啊……呃啊啊……”她一边挣扎,一边喘着气,两条不得自由的腿急促颤抖着,腿股之间门户大开,不停泌出汁液。

    任逍遥用手指掬了一点,晶晶亮亮的好不旖艳,鼻端闻着一股果酸似的淡淡清甜,失笑道:“都沾我一手了,还是不肯?”

    真宫寺美奈羞不可抑,娇吟道:“你……你少乱讲……我哪有啊?”

    #65533;#65533;任逍遥笑道:“还不认?好,自己看。”右手一拊,手掌在她股间磨了一磨。

    真宫寺美奈呻吟几声,只觉得全身发软,竟然无力抬眸,正恍惚间,任逍遥掌上已沾了一大片水液,在她面前晃了晃。

    真宫寺美奈迷迷糊糊地望过去,只见他手掌**的,好像从铜缸里捞起来,不由得羞得面红耳赤,低声道:“我……我……逍遥……放开人家、放开人家啦。”胸脯剧烈起伏,双颊如抹胭脂,张着红彤彤的小嘴不住娇喘,失神的双眼一片水雾迷蒙,雪白的鼻尖、脖颈上布满细细的薄汗,说不出的晶莹可爱。

    任逍遥摸摸她那柔绢似的大腿肌肤,笑道:“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肯答应,还想要我放过你,没门。”

    真宫寺美奈急呼道:“你这人!啊,怪你……怪你不早说啦,人家什么准备都没有……怎么……怎么做的了嘛,我……我不要被绑着啦……这个样子,丢死人了┅┅拜托,放开我啦……”

    #65533;#65533;任逍遥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股间蜜汁却潺潺不绝,已有几滴从桌面流到边缘,垂在那儿要掉不掉的,娇媚的反应跟她口中所求可相异迥然,微笑着并起食中二指,轻捻那表面犹如豆荚般的小小硬突。

    #65533;#65533;不过轻触两三下,真宫寺美奈忽然身子一僵,娇声呻吟,红着脸蛋叫道:“逍遥,停……啊呃、啊哈、呃……”欲火骤然暴涨,**变得盈硕丰腴,乳蒂娇红,差些儿撑开了胸衣扇弧形的眼帘半掩着星眸,无处不媚,颠倒众生。

    任逍遥解开她的亵衣,但见纤腰如柳,香脐如涡,小腹白皙光滑,平坦而微微隆起,以极其圆滑优美的曲线延伸于胯股之间,异样的媚惑从骨子里散逸出来,曲线的最高峰,两颗嫩鼓帐起红樱桃被他吮进口中

    真宫寺美奈她的娇躯被吸得一阵颤抖,小蛮腰不由自主地挺了起来,粉嫩的肌肤滑腻腻地蹭着任逍遥地的脸颊,妩媚的眼帘微微合拢着,朱唇微启,俨然已经陶醉在爱抚之中,不住喘轻轻地道:“来……快来、快……”÷

    任逍遥站直身子,开始松开腰带,心满意足的笑道:“答应了?”

    真宫寺美奈俏脸红通通地:全身香汗淋漓,摇散青丝,沈迷爱欲的模样娇美无比,短促的呻吟又酥又腻,“嗯,但是只……只可以前面……”

    “前面也好,弄够了还怕你不给我后面。”任逍遥心里想着,再也忍耐不住,抚着她湿濡腻润、又久经武艺锻炼的紧致**,向後一拉,同时身体往前送去。

    #65533;#65533;真宫寺美奈感到一根灼热的硬物缓缓插入,登时惊叫起来。

    她平躺在桌面上,私处水平朝着任逍遥,任逍遥的*轻易地长驱直入,

    直抵娇躯最深处,真宫寺美奈蓦地感觉全身紧绷,不由得失声呼唤,拼命地

    想要夹紧双腿,但在布条的捆绑下,自是徒劳无功。

    #65533;#65533;任逍遥接连抽动几下,真宫寺美奈毫无抗拒之能,只有腰间不断拱起落下,雪白的小腹上汗珠流动,反应着任逍遥的动作,她喘气连连,间歇地左右甩头,眼角带着点泪水,叫道:“啊、不要┅┅太┅┅太里面了啦┅┅啊!啊呀!”

    这一番抵死缠绵,**蚀骨,直到两人同登极乐,任逍遥双手仍环捧住她丰满莹润的酥胸,死死抓住那滑腻丰满、绵软滑腻的乳肉。

    过了好半晌,他才起身,把捆住真宫寺美奈手脚的绷带解开,真宫寺美奈从桌上跳了下来,辅以站到地面立觉脚步不稳,跌在任逍遥怀里,美臀诱人的圆润曲线,结实惊人的弹性,叫人爱不释手,抚过去地时候,那曼妙**的**简直像一匹野性难驯的漂亮小牡马,让他又涌起了骑上去高唱征服的**。

    战场由桌面变到了床上,过了不知多久,任逍遥挺着腰、昂着头,将最后一滴蚀骨**的快感激射出去,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倒地真宫寺美奈的身上,真宫寺美奈酥胸起伏不已,傲然凸立的羊脂堆玉,雪腻挺拔,被他压了个满怀。

    真宫寺美奈一双星眸畅漾着起了雾的春水,几缕由于激烈运动散落下来的黑亮秀发汗腻腻地黏贴在细嫩地肩颈胸脯上,让那娇润滑腻的肌肤更显出一抹怵目地白。动情已极的她仍紧紧的抱着任逍遥凌的身子,那双笔直修长、丰腻圆润的大腿仍然亲昵地缠绕在情郎腰间,夹得那么用力,好象根本不舍的放开。

    激情之后的平静和温柔一点一滴地慢慢融入他们的心田,任逍遥依依不舍的抬起身子,轻抚着她柔软的秀发,柔声唤道:“美奈……”

    “嗯?”低低的回应带着娇慵的鼻音,似哼似吟,仍回荡在激情余韵中的真宫寺美奈稍稍回复了神志,害羞的把脸埋在他怀里,贪婪地用小腿绞住了他的双腿,娇滴滴地应道,胸前的两颗红珠还是那么坚挺,虽然一对饱满的**被他压在胸下,似乎仍能感觉到那两粒突起的柔韧。

    “感觉怎么样?”

    “嗯,好舒服、好……要是天天能这样那该多好呀。”娇嗔甜蜜的语气中,柔软的嘴唇触在乳下,热热的唇吻和说话时喷出的细细气流,弄得正处于敏感状态的任逍遥肌肤痒痒的,他一把揽住伊人的柳腰,柔声细语的道:“那……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他练就至刚至阳的先天无上罡气,夜御七女尚能龙精虎猛,梅花几度,香汗淋漓的真宫寺美奈却哪还吃消了,敏感得地方只要被任逍遥一碰,两条大腿就象抽筋儿似的哆嗦,没办法只得娇怯怯地翻起身来,任由情郎采摘。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真宫寺美奈弓起光滑雪白的后背,袅娜的柳腰深深地塌陷下去,昂起了宛宛香臀,却把一双俏眼闭了起来。

    她太紧张了,以致后庭紧凑无比,任逍遥尽管掬了些蜜液抹在周围,但还是怕伤了她,轻拍着真宫寺美奈丰盈的粉臀道:“别害怕,你看秀秀、凤姿娇小玲珑,都可以来的。放轻松些,说点不相干的事情给我听,慢慢就不怕了”。

    真宫寺美奈娇羞地应了一声,随意地说起些事情,紧绷的身子果真渐渐放松,任逍遥振奋精神,正欲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却听她突然说道:“对了,涵碧姐姐说,如果用些阳和药物给玄姑娘调理,她还能撑个十天”。

    任逍遥在真宫寺美奈这一夜风流,好不容易暂时忘掉玄清秋,暂时忘掉那些烦恼的事情,哪知胯下伊人却突然把她抬了出来,说得还是如此要命的话题,任逍遥给这一吓,差点儿就萎了。

第九章 决心终下

    任逍遥终是任逍遥,面对着玉体横陈的真宫寺美奈,很快把烦恼和忧郁抛到脑后,又投入到**颠狂中,抱着那初桃般的幼嫩臀瓣,只觉柔腻如油、张驰有道,再听着真宫寺美奈如泣如诉的婉转娇吟,愈发的心动亢奋

    金钩轻摇、绣帘律动,榻上春色无边。这一夜的无数次颠狂使真宫寺美奈香汗淋漓,最后把两只鸳枕垫在了腹下,翘高了丰臀,软绵绵趴在榻上任他施为。

    真宫寺美奈娇慵无力,青丝凌乱、星眸半闭、玉牙紧咬,直撑到脚趾头都麻酥酥地了,这才在一声娇吟中和任逍遥共同攀上极乐的巅峰。

    女人嘛,有时光有一颗心还不够,对她们说点儿废话其实蛮有必要的,任逍遥的“风流盗侠”的称号白叫得,自然知道这个至理,同时更需籍此来排解心中因玄清秋而造成的苦闷和感伤,畅快淋漓之后,搂着真宫寺美奈娇怯怯的身子温言絮语到了后半夜,哄得她心花怒放,开心得都哭了起来,这才叠股而眠。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任逍遥睁开眼来,舒服的动了动身子,仿佛心有灵犀般,真宫寺美奈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娇慵的呻吟,也醒了过来,她不睁眼,反象个贪睡的小孩子又贴紧了任逍遥,玉臂一紧搂住了他的腰,含含糊糊地道:“别……别起来,抱着我再躺一下,今趟过了又不知还得再等几天,多陪陪我。”

    任逍遥霎时涌起万般爱怜,更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责任感,美奈、菲芸、凤仪……众娇妻们无怨无悔的把最美好、最光辉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自己,自己怎么能因为玄清秋而辜负她们厚爱呢。

    这一瞬间,任逍遥下定决心:如果他真的无法以平常心面对玄清秋,真的无法拒绝那绝顶撩人的诱惑,真的会因此彻底堕落、彻底沉沦,那么他宁肯让这倾国红颜随风消逝,留下心中永远的遗憾,也决不背弃众娇妻的深情。

    他怜惜地抚着伊人光滑的香肩,轻轻吻着她柔软的发丝,低语道:“好、好,我陪着你,今天一天都陪着你。”

    “唔,唔唔.……”真宫寺美奈看来昨晚是被他折腾惨了,懒洋洋地就是闭上睁眼,嘴角却挂着甜笑,口中发出旖旎动听的唔唔啾啾声,开心地依偎在他怀中,宛如一只温驯的羔羊,在他的胸口之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痕。

    多么绮丽的场面,多么温馨的相拥。

    两人耳鬂厮磨,如胶似漆,默默感受着对方的心跳,陡听“砰”的一声巨响,竟是大门给踹了开来。

    “谁啊,反了天啦!”任逍遥被搅乱好心情,差点没破口大骂,若非这是船上,不可能有外人,真宫寺美奈又拉着他肩膀,早就一计降龙十八掌轰过去了。

    一抹靓影掠入房内,赫然正是龙菲芸,她穿一袭短裾黄裳,外罩黑纱薄衣,粉藕似的腴润玉臂若隐若现,长长的衣摆拖坠在地,衬的肌肤如羊脂白玉,温润浓稠,连肘、腋、胸口等肌肤薄处所透出的血色都带了抹粉橘,如涂奶蜜一般。

    秋水盈盈的狭长凤眼,长而卷翘的乌黑睫毛,其间忽闪着一点水样光芒,如深潭迷雾般蒙蒙迷离,给人一中难言的刀锋一般的冰亮美态。

    或许是因为在玄清秋处受到她无意间的媚惑和撩拨太过强烈,任逍遥的欲念和色心陡然间膨胀许多,明知龙菲芸踹门进来,眼角晶晶亮亮的肯定是发生了发什么事,却仍厚颜无耻的笑道:“菲芸,今晚去你那谁怎么样……唔,要不现在咱们就……”穿着裤衩跳下床,伸手来拉龙菲芸。

    “啪——”美人儿没拉着,脸上却吃了个大耳刮子。

    “怎么啦,菲芸?”任逍遥被打的愣在那里,倒是身后真宫寺美奈开口相询。

    “你问他!”龙菲芸杏眼圆睁,怒斥道。

    “我?我……我没烦着你、惹着你啊。”任逍遥指着自己,满脸茫然和无辜的道,“昨晚来美奈这是之前说好的,我……”

    “装!你还装!”龙菲芸柳眉倒竖,双手微微颤抖,带得衣袖也簌簌起来,盯了任逍遥良久,忽然点着头惨然笑道,“你、你……我一直以为你是顶天立地的少年豪侠,却不想你竟然……竟然……说,你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玄姑娘!”

    “我……”任逍遥为之一塞。

    “是不是因为我们不让你给她解毒,不让你借机碰她,你就故意告诉她真相,害她不喝药、不吃饭……”

    “什么,你说什么!?”任逍遥心里“突”的一跳,面色霎时惨白。

    “玄姑娘现在不喝药、不吃饭,想要自我了却啊,你还说没有……”

    任逍遥不待她说完,一把抓起床边衣服,纵身冲出房门。

    ××××××××××××××××××××××××××××××××××

    “玄姑娘,你就喝点药吧。”床榻边,苏涵碧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管吃什么,反正也治不好,何必浪费呢。”玄清秋苦苦一笑,幽然叹息。

    “要是一直把这话挂在嘴边,本来能治好的也治不好了哦。”南宫凤仪抑住心中激荡,柔柔轻轻的道。

    “准确的说应该是治不好的就是治不好。”玄清秋缓缓闭上美目,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倚靠在床头。

    “玄姐姐,你怎么这样说呀。”林毓秀美丽的眸子睁得大大的,诧异地道,“得了病就要吃药,吃了药病就会好的。”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她,竟然没看出玄清秋已经知道自己“毒”入膏肓,所以不肯服药。

    “因为本来就是真的呀,任少侠把什么都告诉我了。”玄清秋凄然一笑,拥被坐了起来,花容消瘦的她确是令人我见犹怜。

    林毓秀耳鼓内仿佛响起晴天霹雳,轰然遽震,手足冰冷起来,心儿剧烈地跳动,嘴唇哆嗦打震的道:“大哥哥他……他……他怎么能……”

    “真的要谢谢任少侠呢,如果不是他或许……或许清秋到死都不会明白,为什么玄门会在一夜之间垮掉,为什么爹爹和娘亲……咳咳……”玄清秋话未说完,脸色倏地转白,全身激颤,汹涌的寒毒摧残着她风中之烛般的身体。

    “不,不是的,逍遥那是诳你,他……他不识好歹,他……他别有用心。”苏涵碧急的手足无措,什么话说了出来。

    “不,不是的,任少侠没、没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我逼他……逼他说出真相……你们别……别怪他……真的……”玄清秋花容惨淡,香躯前俯,以极大的忍耐力强撑着想把话说完。

    看到这无比的揪心的一幕,众女再克制不住,热泪终夺眶而出。

    “玄姑娘——”任逍遥飞奔而至,一个箭步跨到床边,握住玄清秋冰凉刺骨的一双柔荑,源源不断的将先天无上罡气输送过去。

    玄清秋娇躯轻颤,张开眼睛,眸中射出火样的炽热,呼道:“任少侠。”

    任逍遥的心在滴血,眼睁睁看着玄清秋的生命一点点消逝却不能救她,在他来说是人世间最残忍不仁的憾事。

    众女何尝不是如此,连向来坚毅的南宫凤仪、随后赶至的龙菲芸、真宫寺美奈也背过身去,暗暗垂泪。

    玄清秋得任逍遥内力辅助,体内肆虐的寒毒稍稍平复了些,半躺在他怀中,断断续续的道:“任少侠……各位姐姐……妹妹……你们……不要伤心,虽然沃活不了几天……可我……可我却相当喜欢……这个状况呢,死在海上……死在自己仰慕已久的英雄怀里……这……这不是很有一种诗意的美感么。”

    “你……就算……就算不喝药,那……吃点东西吧。”苏涵碧喉头哽咽。

    “用事物玷污自己的身体,我做不到。”目光异采涟涟,投往晴朗的蓝天,锁定一朵冉冉飘飞、自由自在的白云,神驰意愿的道,“仅能品尝一次的名为“死”的甘美果实,这诱惑总浮现在眼前,多么美好啊。”

    她越是淡然,任逍遥越是心如刀割。

    难道真要袖手旁观,难道真要因为那未必真就发生的

    眼睁睁看着这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如水佳人香销玉陨么?

    苏涵碧默默起身,想把半开的窗户关紧,好让玄清秋少受点痛苦。

    “等等……关上窗户的话,我的魂魄……我那已经清净了……毫无污瑕的魂魄就……没有办法离开了……”玄清秋微抬起沉重的水眸,喘息越来越浊、越来越重,却始终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我……我想去那里……见爹爹和娘亲……见死去的家人们……我……我……我……”声音越来越弱,终至细不可闻。

    “逍遥,快!给她解毒、给她解毒啊!!!”苏涵碧第一个叫道,紧接着龙菲芸、真宫寺美奈、南宫凤仪、水芙蓉、林毓秀、南宫凤姿全都迫不及待的拥了过来,哭嚷的哭嚷、扯衣服的扯衣服,昨天还口径一致的“战线”全部转向,目的无非是一个——让他以内功为玄清秋解毒,只要能救这可怜的姑娘,即使身无寸缕、裸呈相向,即使他按捺不住,真的侵犯了玄清秋。

    这一刻,任逍遥的心何尝不是被玄清秋彻底感动,何尝不是打定主意,宁可甘冒“奇险”,也要从阎罗王手里把她抢回来!

第十章 兽性大发

    房门紧紧掩起,四面的帘幔俱都放下,舱房中的光线立时黯淡下来,四周角落里仿佛都涌出一种神秘之感,闪动的炉火,使这神秘之意更加浓重。

    玄清秋一袭白绸纱衫,半晕半醒的坐在床头,美眸轻轻拢在一起,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在闪跳的灯火里,她失去血色的花容带着超乎现实奇异的病态美。

    任逍遥同样一袭白衫,缓步走到玄清秋面前,轻轻唤道:“玄姑娘?”

    玄清秋娇躯微微一震,从懵懂迷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瞧着任逍遥那亲切和蔼、宁静平和的脸容,眼角忽然溢下两滴晶莹的泪珠,秋水盈盈的眸子里流露出混合着惊惶、焦虑与乞怜却还有着三分欣喜和羞赧的光芒。

    苏涵碧已把解毒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包括期间可能经历的险境、包括裸逞相对的尴尬,甚至包括任何男人即使是任逍遥面对她勾魂慑魄、艳及无双的**膧体,极有可能甚至是必然做出的冲动之举。

    她惊惶是因为要脱光衣服面对一个认识才两天的男人;她焦虑是担心体内的寒毒不知需要多久才能解除;她乞怜是渴望一切快点来临、快点结束……

    然而天下间的怀春少女谁不期盼任逍遥的垂怜,谁不希望把宝贵的初夜献给仰慕已久的风流盗侠呢,更何况玄清秋已然见识到他的侠肝义胆、用情至深,来到这里之前,早就默默做好了花承朝露、任君采撷的准备。

    任逍遥深吸口气,努力使激荡的心情平复下来,柔声道:“事急从权,在下不得不如此,还请姑娘恕罪。”缓缓伸出手掌,解开了玄清秋肋下的衣钮。

    才解第一粒,玄清秋已将眼睛紧闭了起来,手脚也起了的一阵阵轻微的颤抖。

    且不说她那超凡物外、出尘脱俗的美貌,但在眉睑合起前,眸中所流露的娇羞之色已让见惯美女的任逍遥砰然心动。

    玄清秋虽已合起眼帘,任逍遥却还是不敢接触到她的眼睛,垂首以避时但见胸口露出一抹莹润粉白的肌肤,玉雪**半隐半露,从幽暗中看去,粉莹莹,颤巍巍,茵蕴绰约,让他心跳倏地加速。

    任逍遥伸手解开她的腰带,一层层翻开围腹与内外衫,动作十分小心,连指头都未接触到她身子,到最后一件浅罗轻衫顺着她的香肩粉背滑落,白皙粉嫩的椒乳和俏立的嫣红乳珠相映生辉,尽现眼前。

    任逍遥的呼吸立时粗重起来,玄清秋那莹白如玉,柔软如天鹅,玲珑如鸽子的娇躯并无臆想中引人疯狂的热力,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惹人怜爱的娇弱,那是一种纯情少女所独有的风韵,动人情处,难描难叙。

    任逍遥本想移开目光,但这一瞧之下立刻痴迷其中。

    他是英雄豪杰不假,但毕竟还是个男人!

    玄清秋肌肤如雪、粉光玉致,似吹弹即破,颤巍巍怒耸娇挺的雪白椒乳骄傲地向上坚挺,盈盈不堪一手而握,美丽饱满、娇小可爱的的蓓蕾嫣红玉润、与周围那一圈粉红诱人、娇媚至极的淡淡乳晕配在一起,犹如一双含苞欲放、娇羞初绽的稚嫩“花蕾”,动荡有致,艳光四射,浑身线条玲珑浮凸,该细的细,该挺的挺,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诱使任逍遥堕入**的深渊。

    任逍遥憧憬着手指在她玉体滑过的感觉,顿时心跳口渴,半晌没有动作。

    玄清秋等了一会,不见任逍遥开始施为,偷偷地将眼睛睁开了一线,瞟向近在咫尺的他,佳人儿面上红晕犹未褪去,那一丝如梦如幻的星眸秋波中,流露出的也不知是羞涩,还是爱慕。

    过了足有盏茶功夫,任逍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刚要提息运气陡地和玄清秋目光相触,尴尬的差点没翻下床去。

    玄清秋羞得在再度闭目,任逍遥却看傻了,她墨染般的垂肩秀发比那勾魂慑魄、梦幻迷离的美眸更加动人,那是一种真淳朴素的天然,衬的她人宛如清水中的芙蓉,令人诧异天生丽质可以到这种境界。

    宛如两行洁白碎玉的皓齿、细致白皙似绵雪的玉手、纤细小巧不堪一握的柳腰,整合成让人为之迷醉、为之疯狂的无限春光,挑战着任逍遥意志和定力。

    “玄姑娘,你……体内经脉僵硬,气血郁结,若要尽驱寒毒需以阳和之内劲先将‘少阴’四侧四十六处穴道一一捏打,倘有不适……得罪处,还请见谅。”任逍遥咬紧牙关,艰难的把话说完,掀开小衣下缘,放慢动作,手掌浮在她平坦的小腹之上不过分许,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裈裤的系带。

    当时女子下裳里的裙裤里是没有裆的,拨开后可直接看见私处,妇女只有在月事来时才裹上一条棉巾,平时裙里春光毕露,光溜溜的毫无遮掩,这是男尊女卑的传统遗毒,为方便男子寻欢,翻起裙来便能办事。

    龙菲芸、水芙蓉、林毓秀等都是江湖女子,穿的是有裆的裈裤,裤腰比之寻常绸群特别做得高些,有细带系在腰里,外着衫子、围腰,再缠上衣带,打斗时裤头不会脱落,也没有春光外泄之虞。

    系出名门南宫凤仪、南宫凤姿,幽居海上的苏涵碧自从跟了任逍遥,都换成这样的装着,连带褪去和服的真宫寺美奈也是如此,玄清秋出海仓促,没带多少衣衫,如今穿着都是南宫凤仪亲自从众女服饰中特别为她挑出来的合身裤裙,裙摆分做两截,胯下系着宽不过两指的丁字型的腰巾,胀卜卜的裹着那一抹沟壑,边缘露出几根褐色微卷的乌细毛,肤如细雪,昏灯掩映之下,竟比绸巾更要酥白。

    任逍遥一阵心猿意马,扶着玄清秋做到床沿,她缓缓别转娇躯,海藻般丰润的乌黑秀发下下,腰巾分开两片圆翘的雪臀,粉致的细腿长过半身,小巧的足踝和膝弯都是美丽的粉桃色,腿线笔直无瑕,没有一丝凸棱弯矫。

    任逍遥的动作很轻很柔,生怕弄痛玉人儿,却反摸的玄清秋摸得肉麻兮兮,颤声道:“你……你别……慢点……”

    任逍遥将绸裙剥下,玄清秋双完美无瑕的**一寸一寸展露眼前;不只是腿,她的臀股浑圆,连着腰肢大腿的曲线修长圆润,腰巾褪去后胯下的三角线条带着紧致无比的弹性,乌黑卷曲的耻毛覆盖着诱人的凹陷。

    “唔、唔……好……好奇怪……我的身子好……好奇怪……”

    “玄姑娘,忍一忍,很快就过去啦.”任逍遥说着按住玄清秋小腹,神功潜运,将醇厚无比的先天无上罡气缓缓输送过去。

    刹那间,玄清秋只觉被他按住的地方生出一阵奇异的暖意,初起时只是游丝般微不可察,转瞬汇聚成流,振荡鼓动于丹田小腹之间,说不出的舒服适用,心头仿佛也有股火焰燃烧起来,也不知是羞?是喜?还是娇乏?

    很快密室内响起一阵手掌轻拍声,任逍遥的呼吸愈发粗重,玄清秋也发出了轻微的喘息,**的呻吟……

    那“少阴”四侧,乃是女子身上最敏感之地,若经男子的手掌捏打,滋味可想而知。不多时,玄清秋娇躯开始微微颤抖,丰盈的酥胸剧烈起伏,双颊如抹胭脂,张着红彤彤的小嘴不住娇喘,失神的双眼一片水雾迷蒙,软弱地摇着发丝,雪白的鼻尖、脖颈上布满细细的薄汗,说不出的晶莹可灯#039;火~书城爱。

    “呃……好……好热……好……好麻!好……好舒服……呜呜……”

    玄清秋下颔昂起、秀眸紧闭,红如染樱的俏脸上眼波迷蒙,她彷佛知道自己美得惊世骇俗,秀丽清雅、美若天仙的她那本来如雪的娇靥上不由自主地迅速升起一抹诱人的晕红。纤腰不住耸挺,迎合着任逍遥的拍打。

    灵台偶一清明,又惊又羞,狼狈地慌忙将皓首扭向一边,却又忍不住睁开眼睛,偷偷的瞟向任逍遥。

    面对活色生香的**佳人,任逍遥何尝不是欲念勃发,何尝不想把她按倒在床,何尝不想和她共赴巫山,何尝……却要咬牙硬忍,强自维持的内息的平稳流畅转及动作的准确精微,深恐稍有不慎以致寒毒迸发,救人不成反倒害了她。

    炙热的手掌在玄清秋各处穴位不住推拿,后者全身绷紧,半眯半睁的美眸中射出千条万缕的情丝欲芒,歪着粉颈娇娇的受着,不住的呻吟轻喘,脑中一片空白,最后连呻吟都发不出来,只能死死喘息,

    待得任逍遥止住动作,玄清秋已险些半厥过去,

    任逍遥柔声问道:“玄姑娘,觉得怎么样了,丹田是不是暖和了些。”

    玄清秋娇乏的点点头头,竟然无力抬眸。

    任逍遥强抑住扑上前的冲动,沉声解释道:“雪山无影毒已经侵入你七筋八脉、五脏六腑,深及骨髓,我先用寒热相吸的办法把毒质逼入你气海丹田,稍后再满满化解——来,盘膝坐到床头,抛开杂念……”

    玄清秋迷糊中点了点头,轻声喘息:“我……我没力气,抬、抬不了腿,棒棒我。”说到后来声细如蚊,听来直与呻吟无异。

    任逍遥站起身,双手掖着玄清秋的两胁,像抱娃娃似的将她整个身体抱上床头,她的身体盈润得紧,触肤滑腻已极,抱在手里完全没半点瘦肋硬肌的触感,指尖彷佛掐进一团绵滑细致的顶级酥酪之中,满掌都是丰腴的肉感。

    玄清秋被他抱得有点痒,微微侧着身子,嫩红的掌心微微翘捏,玉指轻蜷,修长小腿无助的举起,垂肩的秀发映得肌肤分外白腻,漾着奶蜜般的润泽,含苞待放的**有着少女独有的娇嫩莹润,能激起男人最原始的**。

    任逍遥强忍着一口将她吞下的冲动,抚着她腴嫩的小腰,帮她摆正坐姿,当双掌抚上她滑腻的大腿根部,才发现她两条腿都汗浆浆的,湿润无比,浑圆高挺的臀部,不论色泽、弹性,均美的不可方物,股间沾满了腻润的汁水,蝶翼般覆盖着耻丘的美丽纤茸湿成一片,彷佛涂抹了一层黄润香甜的杏浆,直欲滴落。

    此时的玄清秋需盘膝而坐,以利真气运转,大腿平展两侧,娇润欲滴的动人花瓣随之微启,露出淡粉色的鲜美嫩肉,似是两瓣鲜桃,蓬门洞开,蜂珠激张,将玉门与肉芽藏在中间,只露出一丝细缝,门户重叠,玉润珠圆,胀成粉橘色的腴润桃红当中,微绽着一道晶亮,直比新剥的荔枝果肉还要丰嫩。

    经历了刚才的拍打,玄清秋股间早已泛滥成灾。汩汩而出的凉滑汁液从蛤底、会阴,一直淌到了股沟菊门处,顷刻把床单泥泞不堪,犹如躺在一处浅水洼里。

    任逍遥看得血脉贲张,但一想解毒的过程才进行了一小半,愣是以极大的自制力压抑住冲动,自我褪去了衣衫,真真正正的和玄清秋裸逞相向。

    只见她双颊玫瑰般娇红,仍泌着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琼鼻樱唇中,却是娇喘吁吁……

    任逍遥方才已见过她裸露的身子,已接触过她凝脂般的香肌玉肤,却还不觉怎样,此刻瞧见她这脉脉含羞的娇靥,楚楚动人的风情,心头却不禁生出一种异常的感觉,仿佛眼前的降临凡尘的九天仙女,一双手掌再也不敢接触她的身子。

    只要是个男人,面对清雅如仙的玄清秋,都会生出这样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任逍遥才收摄心神,十指箕张如骤雨闪电般连续点在玄清秋前胸数十大位上,每一指均注入一道中正阳和、浑厚无比的真气,尚未弄清楚是甚么一回事,充盈宇宙的先天真力直贯而来,再一点一滴的转化为元气,随着真气的周游流转,愈趋澎湃,很快侵袭全身。

    除“任”“督”二脉,人身还有十二条基本经络,沟通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称之为“十二正经”,化解雪山无影毒的第二步,就是把寒毒自骨髓、脏腑中逼出,顺着沿着各条经络内血脉气息的运转汇聚丹田。

    听起来虽然简单,但要运用自如的操纵真力非四五十载的深厚修为不可,要把至阴至寒的雪山无影毒一丝不落的完全吸入经脉,非至刚至阳的先天无上罡气决难办到,且整个行功过程险之已极,内劲几时增强、几时减弱、几时提速、几时减缓都要拿捏的分毫不差,既不能残留丝毫未引出的寒毒,更不能因用力过剧损伤玄清秋脆弱已极的身体,否则便是前功尽弃灯!火~书城。

    任逍遥排除杂念,默守丹田,先天真气源源涌入,以任督二脉为主通道,周而复始,如环无端。

    玄清秋默默承受,任由热气焚心,全身发烫,喷出来是火辣辣的气,她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吸进肺内的像是一团一团的火焰,毛孔流出来的汗珠顷刻间已被蒸发掉,但她并不觉得痛苦,相反这些天一直纠缠她、折磨她的寒毒被一点点的抽离,全身飘飘荡荡,痴痴迷迷,如在梦中,如在空中,如在云端。

    玄清秋紧紧闭起眼睛,吼中发出一阵阵动情的喘息与呻吟,

    仿佛漫长无极,仿佛短如刹那,忽然间,灵魂像从夜空忽然回归到身体,除丹田气海外,身体再没有丝毫寒或热的感觉。

    她感觉任逍遥双炙热的手掌扶上了他的香肩,顺着她香肩优美的曲线悄悄摸掌向浑圆挺翘的缓缓下移……

    这是解毒的第三步,通过巧妙的拿捏拍打使她全身经脉窍穴处于一种半通不通的状态中,血脉气流固畅行无阻,已被引入丹田的寒毒却休想走泄分毫。

    玄清秋的一顆芳心都快跳出來了,情窦初开、尚是处子之身的她竟要被任逍遥抚遍全身,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如擂鼓鸣钟一般,娇乏、羞赧、害臊、期盼、胆怯种种缤纷杂乱的情绪接踵而至,撩拨着她豆蔻年华的少女芳心。

    玄清秋羞于直视任逍遥的面孔,只得闭上眼睛,感受他掌间灼热的空气。

    光是瞧着她绝色纷呈的**膧体,任逍遥已是心醉魂销,惶论着手处凝脂般的肌肤温润滑腻、吹弹得破,指尖才滑进她右腋,便触及一团热呼呼的美肉,被夹紧的肘腋挤溢出来,腴润之外,更带有结实的弹力,可以清楚摸出硕大的圆弧,两团丰腴的乳肉仿佛有着无比的吸力,令双掌深陷其中,溢出指缝的酥滑嫩肉牢牢箝着箕张的手掌,无论怎么揉捏都挣扎不开。

    玄清秋仰头喘息,半截娇躯微向侧弯,娇弱的身子不住轻颤,绵软的丰胸间慢慢浮出一粒荳蔻般的突起,在美丽雪白的娇软**顶端娇傲地硬挺起来,那极绵与极硬之间的变化不过顷刻须臾,手感却妙不可言。

    玄清秋的眼神顿时变得慌乱不堪,她为自己那羞人的身体而感到无比难堪,她藕臂勉强撑起汗湿的上半身,沁着汗珠的腴润胸口分外耀眼。

    动作虽轻,却让任逍遥惊醒过来,作恶的大手赶紧移开,继续拿捏着经脉。

    他的手在动,他的目光也在动,随着炉火的闪耀一点月晕般的柔白肤光在玄清秋雪肤上来回流淌,顺着**边缘,勾勒出一条润泽无比的圆弧,两瓣丰润饱满的**,那条光润的臀缝犹如月痕般温存,嫩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玄清秋的喘息更是粗重,呻吟之声更响……

    随着任逍遥的轻抚捏拿,她雪白耀眼的美艳**上抹了层层红霞,娇喘吁吁,媚眼如丝,身上沁出的香汗且点点如雨,混着中人欲醉、撩人心魂的**微薰,如泣如诉的娇吟声,听得人心痒难熬,闻得人**大动。

    因为先天真气的作用,玄清秋感觉到浑身好像在火焰中焚烧似的,加上那无处不到的轻抚,全身四肢像在一节一节的融化,半闭的星眸里眼波朦胧,缩肩侧颈,兰指掐着掌心,一双小手无助地举在两侧肩窝畔,像思春的猫儿般呦呦低鸣。

    缱绻情慾的火热同样折磨着任逍遥,忍了足有个把时辰的他呼吸急促,眼里直要喷出火来,眼瞧玄清秋沉湎爱欲的模样娇美无比,短促的呻吟又酥又腻,同昨晚与自己合体交欢、几番**的真宫寺美奈何其相似,再也忍耐不住,猛地一扳玄清秋娇柔的香肩,将她娇软无力、一丝不挂的****按倒在床,抄起她的膝弯用力一掀,把两条修长诱人的美腿扳成了倒写的“儿”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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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风流谈笑间介绍:
泡尽天下美女,诛尽世间妖邪。 任你天下首富的千金、武林盟主的孙女、艳冠秦淮的名伶、还是邪教首领的女徒、大宋王朝的公主……个个婉转承欢,曲意奉迎。 纵横情场,驰骋江湖,风流传遍五湖四海,侠名泽及六合八荒,甚至以一己之力独对百万大军,救社稷于水火,挽家国于倾颓。 他要你死,你就得死,他看上的女人,皇帝也得让!千古风流谈笑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千古风流谈笑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千古风流谈笑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