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果果的爱情
草原上的早晨,有清爽的风。那股带着青草芳香的新鲜空气,会让我觉得心旷神怡。星湖草原早上湿气很大,湖水的温度因为比地表空气的的温度略高,会有雾气蒸腾而上,站在高坡上眺望着更草原,就犹如广寒仙境。此时南方远处帕伊高原群山被遮掩于朝雾之中,若隐若现。晨风带动草原上升起的朝雾,就像是一条望不见边际的大江大河在滚滚流淌,一路向西。这时,草原上笼罩着雪色的寂静,远处山峦披上朝霞的彩衣,那天边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焰一般鲜红,整个大草原一副安宁的景致。
每天早上的一段时间,在接近黎明的那一个时刻,是人最清醒的时候。果果要求我每天在这段时间冥想,用来感悟体内的魔法元素运行轨迹,让我尽可能的寻找体内存在的魔法元素之间的相对运动轨迹,告诉我也许那是在某个点上,如果说我体内的魔法元素像是一个星图,那么这个点就应该是整个宇宙的核心,那里回是聚集魔力最佳的位置。如果觉醒了魔法池的人族法师,那么这个点就是所谓的魔法池,每个人身体中的魔法力后会围绕着自己魔法池运转。果果做的第一种假设就是:没有魔法池的我体内的魔法元素也在体内缓慢运动。第二中假设就是:体内魔法元素的运动轨迹是有规律的循环。第三个假设就是:如果前两种假设成立,那么就有可能在我的体内存在一个核心点,这个核心点被果果定义为‘伪魔池’。它没有聚集存储精炼强化体内魔力的能力,但是它却应该实实在在的存在。
正式认识强巴赫是在狩猎结束的第三天早上,之前我们有过见面,我对这位浑身肌肉发达的型男没什么关注,只知道他很像我之前曾喜欢过的一位美国电影明星,后来那位明星竟然又当上了州长。我一直认为这样子的型男为了让自己显得更酷一点,会有些装13.,事实上这位在追风者冒险团中担任主坦的强壮男人是位话不多的老实人。
见到他的前一刻,我这在果果姐狭小的营帐里做一个用手指尖训练灵活掌控魔法原力小游戏,就是引导手指尖上的大概只有烛光火苗般大小的魔法原力,不停地在手指间灵活的跳动,在指缝中灵活的翻滚,就像我从前上学的时候,在自习课上练习转笔一样,那团魔法原力就像是有利生命力一样在我手掌的五指间跳跃舞动,我有些过于专注,竟然没发现有人过来,本来我躲进果果姐的帐篷有就是为了避免有人打搅,帐篷的布帘被人轻轻掀开,露出果果姐雪白的脸蛋儿,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不过我这时候的样子很傻,就像是一位恋手.癖的变态。盘腿坐在帐篷里,伸出来一只手傻乎乎的盯着看。我也有点没想到果果姐这时候带外人来,当场没能反应过来。果果姐向我温柔的招招手说:“快出来,我给你找了一位体能老师,你以后叫他强巴赫!”
果果姐至那晚之后,就把我当亲弟弟一样对待,不仅私下里传授一些魔法知识给我,还很关注我平时的生活,她甚至用自己多余的衬衣给我改了一身内衣内裤,并且说男孩子直接光腿儿穿皮裤今后会影响那个,我差点羞得晕过去。果果姐的裁缝手艺差强人意,她甚至连那件衬衣领口袖口衣襟的蕾丝花边儿都没改,直接改小就给我穿上,另外白衬裤就更可怜了,做短了,穿起来就像紧腿的六分裤,我觉得我有点像一只流水线上的白条鸡一样的傻。
强巴赫对我有些好奇,我对他也是如此。他的身高足有两米开外,在整个商队也算得上最大块儿头的汉子。那天狩猎的时候我看到他穿着一身全覆式黑铁战甲,单手提着一面门板大小的方盾,腰间挂着一柄精美的单手锤,骑在古博来马上帅的一塌糊涂。此时他只是穿着简单的皮甲,手臂上强壮的古铜色肌肉露在外面,手臂的肱二头肌那里比我的腰还要粗。
“强巴赫大哥!”我的乖巧懂事在整个商队和库兹拥有的兽人秘制调料一样的出名,就算商队里最被人看不起的胖子伙夫安陆大叔见到我,也会将他肉饼一样的圆脸笑得像包子一样。面对这位追风者冒险团二号人物,我自然的不敢太随意。
强巴赫对我客气的点点头,明亮的眼睛转过去看着果果姐问:“你弟弟?”
商队里的事就没有什么是秘密,我的来历早已经被人翻来覆去的作为故事说了几百遍,这是一个经典的民族间亲和友善的故事,是一位慈祥医术高超的老兽人与被抛弃了的孤儿间的爱恨情仇,商队里的大叔们将这个段子添加了各种生动的情节,早已经在商队里传开,提亚这个大嘴巴也不会有所保留。强巴赫这么问,只是想再一次确认果果姐对于我的态度,要知道帮一位可怜的小男孩儿远比帮果果亲弟弟容易得多。
“也是你弟弟!”果果姐的语气微冷而直接,眼睛与强巴赫对视着,等待他的承诺。
这两个人有奸.情啊,我终于知道提亚躲果果姐远远的,畏惧其如猛虎,原因在这里。强巴赫有些无奈地用粗壮的手指摩擦鼻尖儿,只想了一下就干脆的答应下来,对果果姐说:“我知道了,我知道应该教会他什么。”
果果姐的嘴角微微向上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喜悦只是在一瞬间从脸上表现出来,然后立刻变得严肃,同时向强巴赫屈膝行了一礼,颇有贵族范儿。强巴赫条件反射一样双腿并拢,笔直站立单手放于胸前弯腰回了一礼,这让我看到不同于平民人的生活习惯。
果果姐冲着我弯下腰,单手支撑着膝盖面向我,这一刻的脸上才算冰雪融化,另一只手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脸,说实话,脸这样被人像面团一样捏来捏去,很讨厌的。只不过我现在没心情讨厌这个,因为我无意间眼睛又顺着果果姐俯身敞开的领口看到胸前两团雪白的挂在树上的桃子,这一次就连桃子最尖顶上那一抹艳粉色也是看的一清二楚。我连忙红着脸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儿。
“好宝贝,你要好好跟强巴赫学本事,我知道你的理想,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你能好好地保护自己。我还要带着你开一间卖皮带扣的小店呢,对吗?”果果姐毫不在意我的目光,却警惕地看了一旁强巴赫一眼,飞快地白了傻在一边也撇到一抹春光的强巴赫,吓得这位立刻去看自己的右臂,我能猜到这一刻的强巴赫甚至想找到一面盾牌护住自己。
我用小手儿捂在嘴上,抿着嘴唇猛点头,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咱们要开许多家,最好是连锁店。”
“卖皮带扣和锁吗?”
算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解释了。
就这样,每天我有了新的训练项目。
其实各种体能锻炼,我都是跟着库兹在完成,这位兽人族男孩儿每天都要带着我在营地里疯跑或是在库鲁同意的情况下,跳进冰凉的湖中游泳,我有时候会在湖中浮冰上偷懒,库兹则会用鱼叉叉几条肥美的青鱼,因为这湖中大一点儿的鱼类只有这一种鱼。兽人们是绝不屑于吃那些透明如丝线一样在水中灵活游动的面条鱼,我倒很想尝尝,试了一下,抓不到。其实游泳和跑步会让我变得足够强壮,强巴赫了解之后,就不再过问我的体能问题。他对果果姐的解释就是这小子身体和兽人小子一样强壮,还需要我练什么?
战技,按照我的体格与此时所拥有的力量,就算学会一招毙命的终极必杀技,对于成年人来说,只会是挠痒痒的水准。力量和速度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儿的事。因此,这个被强巴赫否决了,可是他究竟能交给我什么呢?
隔一天的午后,强巴赫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手里拿着一面小盾。这面盾牌更像一把大勺,有很夸张的弧度,又非常的圆,直径只有四十公分左右,包在外面的铁皮上篆刻着类似太阳的图腾,里面则是质轻而坚韧的黄松木掏出来的护手,从外面看上去整个一面铁盾非常的厚重,但是实际上这是铁包木的小圆盾,只不过制作精美一些。虽然也有一些重,但是我还能拿得动它,他还为我准备了一把木剑。
强巴赫自己则是用一面鸢尾盾,他对我说想教会我如何才能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保命,不要小视盾牌的威力,合理的使用盾牌会挡住实力强于自己几倍敌人的攻击。正确地掌握防御姿势很重要。再战场上,有很多时候,年轻的战士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会忘记训练时候掌握的正确姿势,已从身体的惯性与自身潜意识,摆出错误的动作,被敌人乘机而入。所以在幼年时期就培养孩子正确地拿盾姿势,是战士公会最近几十年里一直在推广的理念。
看到强巴赫单膝跪在地上,右臂持盾做出防御正面攻击一个标准姿势。我就知道我的苦难日又来临了,这让我回忆起以前上学时候的军训,那时候会被站军姿,也会被要求一动不动在太阳底下一站就是半小时,有点苦。实际上,现实远比我预想的要更加痛苦。我几乎每天要花费三小时左右的时间,练习持盾姿势,而且魔鬼强巴赫不定时的会在我身上踹一脚,如果被踹倒了,就要重新计时。
最近老库鲁也有点抽风,可能是看我被折磨的不够惨,直接将我平日里需要背下来的草药书的内容翻倍。并需要我会用兽人语和帝国语两种语言流利的背诵,不仅如此,老库鲁还开始抽查我完成的程度。
他们都在为进入帕伊高原而准备,听说那里有该死的灰矮人强盗团。
而我每天能得到的安慰就是果果姐的拥抱,然后我还要在一边儿看着她和魔鬼男强巴赫谈情说爱,还要装出懵懂或直接不懂的表情,我又不是表情帝,哪里有那么多丰富的表情,最后想出来一招,就是直接装睡。
也许是因为有我的关系,果果姐的感情防线出现了大面积溃堤,在这段休整的日子里,他们的关系火速升温,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可以牵手聊天了。这点,我对强巴赫表示出最大的鄙夷,这货根本就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只会傻乎乎的防御。所幸的就是商团里出色的男人们并不多,追风者小队又是相对非常独立的冒险团,果果姐平时也是一副冷脸,又是高贵的魔法师,谁敢来纠缠一位魔法师?
后来我才发现,他们两个之间,几乎每次突破性的进展都是果果姐发动的。
16.果果的第一次牵手
我清楚的记得强巴赫与果果姐第一次牵手。那是在我接受强巴赫魔鬼训练第三天的午后,星湖草原春季并不多雨,但这天下午的时候,忽然刮起北风,温度骤然降低。天空中的云层像是一朵朵棉花糖,又像奶牛身上的白花纹,云与云之间相互都有一小段儿距离,但是又相隔不太远,每个云朵都很厚,布满整个天空。我觉得这些都是积雨云,只要遭遇冷风就有可能掉雨点儿。气压很低,我有些气喘。我想一会儿要下雨就好了,这个下午我能轻松点。这个魔鬼强巴赫太王.八蛋了,这几天把我折磨得睡觉的时候都在喊胳膊疼,这是库兹悄悄告诉我的,说我最近总说梦话。
果不其然没多久风停了,但是天空中的云就像宣纸上被晕开的水墨,所有的云开始融合在一起,四周的光线变暗,原本白雪一样的云变成了乌云,空气中的水元素骤然变得很活跃,云层也越来越低,伴随沉闷的轰雷,眼看这就要下雨。
我的喜悦没忍住,直接嘴角一翘,笑了。
强巴赫这时候正站在我对面,一手拿着鸢尾盾,另一只手拿着一柄大号儿沉重木剑,练习挥剑的基本动作。这家伙对自己有点狠,每天练习挥剑五千下,覆盾蛙跳绕营地二十圈,盾牌挥击五千下等等将近二十几项任务,有时候我从在上就能看见他在苦练,然后晚上我偷偷跑去果果姐那练习聚魔的时候,还是能看见他在营地里练习,整个就是个训练疯子。
“怎么,是不是以为要下雨,就可以休息了?”强巴赫在教学时候,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凌厉,我还是很害怕的。尤其是万一被这家伙暴打一顿,我想到自己惨兮兮的样子,就会打冷颤。
我赶紧摇摇头,咬紧牙保持姿势不变形,并且进入冥想状态,所谓冥想的状态,就是让自己的精神力处于身体之外,那种感觉就像是从正上方俯视自己的全身,感觉自己全身是透明的状态,蕴含在身体里的魔法力量这时候就会如星图一样显露出来,就在如玻璃瓶一样透明的身体里运转。这是我前天晚上练习冥想的时候忽然发现的,当我陷入冥想状态后,身体各处的酸疼感会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而且这样审视自己,还能清晰的知道自己动作有没有走样。
冰冷的雨滴“啪”的一声,拍在我的脸上。让我从那种奇异的冥想状态里走出来,但在冥想状态下我的感官无比敏锐,脸上落一个雨滴就像抽了我一个大嘴巴,打的我一激灵。“啪……啪啪……啪啪啪”天空落下的雨点由慢至快就那么一会儿就变成瓢泼大雨,雨水落在草地上飞溅出的水花有些化成雾气,天地几乎连成一片。突如其来的大雨,没能阻挡强巴赫的一致,他站立在雨水中不停地挥剑。
我的心此刻痛哭流涕,我心里在想:库兹你这个傻狍子,也不知道给兄弟送把伞,假如有伞的话!我那件皮袄送来也是好的啊。
“还有两刻钟!把盾放平,保持基本姿势。”
娘哎,这么大雨还要求姿势标准,诅咒你这个千年老光棍儿。就像有一首歌里唱的,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雨雾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水罩,一位穿着魔法长袍的女子在水罩里向我们走过来,她的速度并不慢。距离越来越近后终于看清,竟然是果果姐撑开水之护盾走过来,对此我表示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看到离奇的事儿,原来水之护盾可以这么用,终于领教果果姐的彪悍。那是如同透明玻璃种翡翠宝石散发出来的光泽,在瓢泼大雨中雨水落在水盾是顷刻就变得粉身碎骨。
果果姐没有管我到底愿不愿意,直接将我手里盾牌丢到雨水里,那面圆盾咕噜出挺远,吧唧一声倒在地上,溅起了水花。我有点不舍,毕竟我和这圆盾牌还是有些感情的,然后我被强行抱起来,那个水罩就像空气一样,我直接被揽进果果姐温暖的怀抱里。我双手自然伏在她香喷喷的肩膀上,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温香,鼻子像是被刺激一下,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姐你别抱我,看把你都弄湿了。”我其实是想缓解尴尬,被年轻女人抱起来的滋味不是不好,而是当你膝盖顶着人家柔软平滑的小腹,肚子压在峰峦高耸并弹性十足的胸脯,双手和头伏在对方肩膀上的时候,那种满足和难以描述的幸福感会变得羞耻。
有时候我的思想混迹于孩童与成年人之间,时而觉得自己是孩子时而觉得自己也得算是成年了。这样在内心道德的束缚下,有时候会为自己开脱,又会站在礼教的制高点鄙视一下自己,现在就是这样混乱,明明是占了果果姐的便宜,不方便明说,但是还想接触这样的尴尬。我终究是把她认作姐姐多一些的。
“别说话,你傻啊!他让你死站着,你就在这要站到死啊!雨下的有多大,你不知道吗?你身体条件,想让旧病复发?我看你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果果姐抱着我直接往回走,搞得强巴赫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其实说起来,这世界老师有更大的权力,而且站在道德层面来说,更负责,更像个老师。
果果姐抱着我从强巴赫身边走过去,见到强巴赫还傻站在雨里,我暗暗拉了拉果果姐浅棕色的头发,瞄了瞄一边儿的强巴赫。其实以训练的角度来说,这件事强巴赫没有错,但我哪里管他的对错,我只怕雨晴了他会让我把这套动作重新来一遍,那我不比现在还惨啊。果果姐扭头瞪了强巴赫一眼,骂道:“你木头吗?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她白如冰雪的手直接将粗壮如我小腿巧克力颜色的手腕抓住,鸢尾盾直接掉进雨水里。
就这样,果果姐单手抱着我,另一只手牵着强巴赫一直走回她的帐篷。而他们终于算是完成了第一次牵手。
果果姐站在帐篷的门口,正准备掀帘进去,回头看了一旁的强巴赫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怎么,还准备进来跟我们两一起换衣服?”
“我……我我……”
对方话都没说出来,就被果果姐丢在门帘外面。
啪叽啪叽的踩水声逐渐的减弱,我知道这个大块头大木头走回自己的营帐了。不过我临进入帐篷之前偷偷看了一眼强巴赫,发现他的眼睛很亮,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分析判断,这家伙应该是没生气,反倒有点兴奋的样子。我猜想:强哥,你这表情,不会就是因为拉一次手吧。
对于格林帝国里婚姻制度,我只是听安大叔谈起过,有能力的人会很自由,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都是存在的,只要有能力负担就行,同时也需要对方同意,但后者情况比较少见,多数时候,还是男人们比较强势一点的。帝国边境城市更是如此,战争与冰雪苔原上野蛮人的掠夺,让处于北部边境上的城市人民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人们或死或服,经年累月之后,为了促进人口发展,有些城市的地方性法令更偏向于男性。在这样的时代里,很难想像居然还有像强巴赫这样连碰一下女人的手都会激动半天的男人。
我被果果姐推进帐篷,雨水贴着变得柔软打绺的头发不断的往下滚落,沿着脸颊留至下巴尖上滴答滴答掉在帐篷里的狼皮褥子上,浑身也都湿透了,一身不在保暖的改制皮衣依然会将我映衬的很俊秀,冷雨顺着皮衣皮裤也在往下滴水,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把湿衣服脱下来!”果果姐半蹲在我的面前,看到我衣襟上那排儿整齐的狼骨纽扣,莞尔一笑,显然对我的一些小心思感到很有趣,谁能理解一位五岁半的孩子会因为老兽人裁剪的皮裤裤腿不算笔直而在第一时间学会制皮的一些小技巧后,就学葫芦画瓢绊绊磕磕地为自己改裤腿。谁能理解因为皮袄没有纽扣只能用绳子系紧,竟然会想到自己做了几颗粗糙无比的骨质纽扣,做工虽然粗糙,但搭配在衣服上却又显得有独特的味道。那是需要有多么爱臭美的逼.格才能在这些方面花费这么多小心思。思想需要多丰富,也许是因为是孤儿,就变的更加独立么?
格林帝国的手工艺非常的发达,我在强巴赫的衬衣上就看到过精美的包金铜质圆纽扣,才会认为他的家世绝不会太贫寒。至少应该是获得骑士以上的封号。
没给我多想的时间,果果姐刚刚说的话与其是对我命令,倒不如是在向我宣告她的命令,或者仅仅是给我一个心理准备。那双灵巧的雪白的纤细的手指灵活的捻动我衣襟上骨质纽扣,飞快地将我身上衣服拔掉,这一刻我就觉得自己就像是木案板上被制皮师们剥皮的魔羚羊,皮衣皮裤被挂在帐篷口的衣挂上,依然在滴答滴答不断地淌水。
这场冷雨逐渐的演变成冰雹,开始的时候米粒大小的冰碴子混着雨水落下来,有些在空中就融化,有些落到地面上的水中溶化,但是到了现在越演越烈,鸡蛋大小的冰球落下来,将营地里散乱堆放的物资砸得叮叮当当的响。
我们的牛皮帐篷也被砸得砰砰响,就像连成一片的鼓声。营地外终于开始有人呼喊,像是有雷霆犀被惊到了,我也想伸出头去看看热闹,被果果姐拽着耳朵拉了回来。
“看什么看,外面冷的都要结冰了,赶紧把头发擦干。”
我转过身去够架子上的干围巾,一双冰冷的手直接拽住我衬衣的底襟往上一拉,就将湿漉漉的衬衣扒下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果果姐俯身按倒在她的膝盖上,将我那条有点可怜的六分长的衬裤扒了下来,干燥温暖的灰色羊毛围巾将我那光猪一样的小身板裹紧,我的头发被一双手借着围巾一端胡乱的抹了两下,被抱着帐篷另一边儿干燥的狼皮褥子上。
我已经记不起来曾经什么时候被母亲这样摆弄过,小时候那些迷糊的片段似乎正不断地离我远去,我的心尖儿在这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刺痛,那种滋味也许就叫想家吧。
17.我的抗魔术
外面的雨夹杂大量的冰雹像是天神拿着巨大簸箕倾倒下来的那般,似乎冰雨将天地之间的空气全部挤干净,沉闷得让人无法呼吸,急促喘息让我有点难受,很久都没有感受到冷是什么样的了,这一次我手脚差点冻僵。记得上一次应该是在新西亚奇斯山脉的严冬,4个月前遇到暴风雪那次,要不是老库鲁在帐篷里展开一卷儿火系魔法卷轴,我想那次我和库兹都得冻成冰坨子。看到当时老库鲁颇为心疼的模样,我知道那卷精美的魔灵羊皮纸制的魔法卷轴一定很珍贵。
果果姐屈膝跪在狼皮褥子上,正查看帐篷是否进水。这顶帐篷小的可怜,是一定只能容纳单人的行军帐篷,我人虽小,但和果果姐挤在一块儿,她的任何动作就会受到限制,我尽量把身子缩进角落里。整个帐篷远比老库鲁那顶精良的多,就算营地里此刻已经积水成河,但是皮质的防水帐篷质量很过关,别说没有水流进来,就连外露的皮革都没有出现返潮的情况,看到没露水,她才轻轻吐了一口气,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也因为抱我的时候弄湿了,雨水很冷,她魔法长袍前胸以及腰胯位置都被我弄湿了,显得有点狼狈。
果果姐没好气儿瞪我一眼,说:“下这么大雨,你就不知道往回跑啊!他敢说你,我帮你挡着,星湖草原春季的冻雨是能要人命的,你这么小点儿的孩子,哪里受得了?”
边说边解开长袍的暗扣,咝的一声整个长袍从脚下退下来,露出里面灰色的羊毛衬衣,毛衬衣看不出来是怎么加工出来的,不同于我所认知的那种用羊毛纺线在针织的毛衣,那衬衣像是绒布一样顺滑,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柔美的曲线,鼓鼓的胸脯撑得毛衬衣很紧,到了腰肢的地方又变得很细,毛衬衣很贴身,让她的身材尽显无遗。羊毛衬衣的前胸也是湿的,她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双手撩起羊毛衬衣就从头顶脱下去,栗色的秀发挂在衣领的扣子上卡住了,挣了两下也没挣开,就对我说:“嘉,帮我把毛衣领上的头发弄下来,挂住了。”
我正发呆,看着毛衬衣将里面的吊带背心儿粘连带起,映入眼帘竟是一片雪白,露出下面小半丰满白皙的胸部,我心想果果姐身上应该还有一件棉布衬衣啊,我偷眼瞥向帐篷的挂衣架,那件好端端的棉布衬衣正挂在上面,原来是洗了啊。我的脸瞬间开始发热,小心脏几乎从喉咙里挤出来。
也不敢多瞧,连忙拽着裹在身上的围巾向那边凑了凑,小心翼翼的解开果果姐挂在头发上的领夹。果果姐将毛衬衣随手丢在一边,横了我一眼说:“看你弄我一身的水。”
我赶紧缩缩脖子,万一被她发怒暴起啪啪啪的打两下屁股,那可就没脸活了。于是只好腆着脸嬉笑回答:“果果姐,一会你在帮我看下,我觉得魔法原力的控制已经差不多了,昨天晚上的时候试着画了两次魔法阵,刚下笔魔法原力忽然散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果果姐坐在帐篷中间,低头看自己的衬裙上面也有湿漉漉的一大块水痕,皱着眉直接将衬裙也脱掉,露出贴身的肉色短裤和圆润修长的美腿,我却在这时发现了一个新情况,让我顾不得别的,有些呆滞的看着那片魔纹。果果姐皮肤很细腻也很白,长得不算美丽但也很耐看,就是眼睛下面有几颗淡粉色的雀斑,身材更是不错,她正像蛇精一样将腰扭过去,背对着我翻找行李包里的衣物,合适的就拽出来暂放到一边。
我看到了她白腻平滑的小腹上篆刻着一幅精美的魔纹法阵,大概只有两只成人手掌那么大,整个魔纹法阵是呈现淡青色,纹理并不是很清晰,但是这要看到那些奇妙的纹路与其中的神秘符号,就让我忍不住想多瞧两眼。
“你的魔力值不够集中吧,绘制魔法阵不仅仅需要魔法原力稳定,运用熟练,还需要将魔力集中到一个点,如果原力太分散根本不能引起魔法阵的共鸣,当然是不行的。”果果姐直接就找出问题的所在,边解释给我听,边换上一件厚毛衣。
见我这伸着脑袋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顺着我的目光想自己看过来,才发现我正看她身体上的魔纹,索性的就没把毛衣放下来,倒是很大方的转过身体面对着我,尽量让小腹上的魔纹更清晰,并且对我问:“怎么样,纹的还不错吧!”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看她也没有表示出不高兴的模样,抬头看着果果姐问:“果果姐,这纹身也是魔法阵吗?”
“啊,这是铭文师篆刻的增幅类魔法阵,这是最初级的。纹了有四五年了,你看这些魔纹线都有点看不清,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要失效了吧。等你要真的成了魔法师,我也带你去纹一个!”果果姐轻缓地用手抚摸着小腹上的魔纹法阵,这个法阵是围绕肚脐一圈一圈向外扩散,因为中间夹杂了很多复杂的魔法符号,才显得很复杂。看得出她对这个魔纹很喜欢,好像也有一些难忘的回忆,让她的此时的眼光有些迷离。
“魔纹法阵不是刻在魔法卷轴上的吗?还能篆刻到身上呀?”我对魔法的事都很好奇,更加大胆的将头凑过去,几乎贴在果果姐的小腹上仔细观瞧,边问。
呼出去的热气喷在果果姐的小腹上,惹得她格格的笑个不停,只好往外推了推我的头,然后用看弟弟那样的眼神怜爱的看着我,温暖的手梳理我还未干透的头发说:“差不多吧,我跟你说吧,成为魔法师之后,会有一部分对魔法掌控非常精准的魔法师们,他们不会将精力全部运用到研究魔法上,而是会分出一半或大半的精力专研魔纹绘制,他们被魔法界称之为铭文师。其实所有魔法师都能够制作初级魔法卷轴,但是往往我们自己不会花费精力自己制作,制作魔法卷轴成功率很低,浪费材料的价值远远比买一张成品魔法卷轴所花费的更高昂,所以魔法公会里就专业的铭文师,专门制作各种魔法卷轴,高级的铭文师会用昂贵的魔法药水以及更珍贵的魔兽皮革制作出魔纹构装,就是把魔法技能附着在魔法装备上。他们还可以在战士或魔法师的身体上绘制辅助或保护性的魔纹,增强他们的战斗力,你看我这个初级水系魔法增强魔纹,就是当初进阶成七级魔法师学徒,学会第一个水系魔法技能的时候,我爸爸送给我的……”
果果姐说着说着,眼神一暗叹了一口气。
“每个魔法师都要在身上篆刻铭文?”
“恩,这是增强实力的捷径,有些则能够辅助魔法修炼。几乎每个魔法师都有吧,不过功能不同,篆刻的位置与图案也有很大不同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铭文是需要非常非常的多的金币,更高级的铭文法阵甚至有钱也买不到,需要用各种高级材料兑换的。”果果再次按了按自己雪白浑圆的小腹说:“这个魔纹法阵是最初级的,只能增幅初级水系魔法技能百分之十的威力。我现在已经成为正式魔法师了,很多初级魔法技能已经不再用了,这个法阵还不如换成初级魔力恢复魔纹法阵来得更实用呢!”
“每个魔法师只能纹一幅魔纹吗?”我又问。
果果姐从包裹里翻出条短裤丢给我,并摇头说:“这要看魔法师有多少承载力,承载力会随着魔法师等级提高而自然成长的。据说格林帝国的南山军团军团长埃克斯大人全身每寸皮肤上都绘满了4级魔纹法阵,他施展的流星火雨甚至可以辐射一公里的范围。嗯!我现在其实刚好勉强可以承受篆刻第二幅初级魔纹法阵,不过这得等我们皮带扣店开起来,赚一些钱才行。”
说完她也笑了,这件类似于开得玩笑话有可能会变成真的。
我看她有些羡慕的眼神,我当时头脑一热立刻怕胸脯夸下海口:“姐,以后不用你花钱去请铭文师,以后我就要做一名铭文师,我帮你全身都篆刻最好的魔纹,让你成为格林帝国最强的水系辅助类魔法师。”
“好的,果果姐等着那一天!”然后忽然指着自己颤巍巍形如水滴的前胸,有些微微脸红的说:“到时候你就帮我纹这里,让别的铭文师做真有点接受不了啊!”
我脸一红,忙移开目光。弱弱地答应一句:“行。”
换上了果果姐的一些干衣服,我们开始在帐篷里冥想,每天果果姐都要用大量的时间冥想,她对我说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突破三级魔法师的瓶颈,成为4级魔法师。而我终于在这暴雨如瀑的下午,成功的绘制出抗魔术的魔法阵图,只不过虽然成功但是耗时已经超过了10秒,魔法阵只是在空气中微弱的闪动两下,就化成无数细碎的魔法元素微粒,消失在空气里。
有了这个好的开端,我自然按照果果姐讲述的要领继续练习,我已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的火系魔法力随着我指尖儿的牵引,被引出体外。身体的灼烧感变弱许多,我绘制魔法阵也越来越流畅。
在失败了也不知道多少次之后,问我盘膝坐在帐篷里,当手指尖凝聚的魔法原力点在魔法阵最后一处节点上,整个魔法阵的乳黄色线条就像水一样流淌起来,沿着法阵的纹路快速的流转一遍后,我的脚下出现一圈儿淡黄色的光,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充斥全身,下一刻,脚下淡黄色的光晕从地下涌出来,那形状就宛如一面淡黄色的小圆盾,围在我的腰上,我甚至听见“吱”的一声,整个光盾消失在我的身体里。
原来释放魔法是这种奇妙的感觉啊,我的心犹在恍惚。
前后花费了将近7天的时间,我终于学会了人生的第一个魔法“抗魔术”,竟然还是兽族的,我慢慢体会着抗魔术在我身体内给我带来的变化,我会感受到全身像是有很多看不见的小虫子,在一点点的吞噬身体内的火系魔法原力,而且消耗的魔力远比体内滋长的要快很多,一刻钟之后,我的身体忽然变得有些微恙,那淡黄色的光盾再一次从我腰部出现,闪烁两下之后就消失了。
果果在一旁冥想也感受到了我的变化,慢慢睁开眼睛问我:“怎么了?”
“抗魔术只维持了15分钟。”我回答道。
“呀!你体内的滋长的火系魔法力好像不太多啊!”果果偏着头将帐篷门掀开,向外看看:“雨好像晴了。”
“晴了啊!”
我知道如果果果姐施展人族魔法师的那些类似的增加魔抗的魔法技能,比如“魔法防御术”,可以维持的时间至少是十天,因为魔法防御术每时每刻消耗的魔法值远远低于魔法池恢复的魔法值,这时候魔法池就像是一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源,而我的抗魔术只能是汲取体内各处残留的魔法值,那颗燃尽果所能生成的火系魔法力不太多,仅仅能让我苦费心思释放出来的抗魔术维持15分钟。
我体内火系魔法力就枯竭,抗魔术被迫中断。
18.大雨之后
一场雨让整个星湖草原变成了泽国,原本如繁星密布的湖泊连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大而广的沼泽,就算最有经验的兽人向导也没办法分辨回家的路,因为路在水里。雨过天晴后,很多干枯的河床变得生机勃勃,河水在未来的几天里就会流淌干净,但是在此之前,星湖草原上至少有几百条这样应季节而生的小河蜿蜒流淌,所有的水将会汇集到草原东端的星河里,整条星河沿着帕伊高原群山想在东南方向奔腾一百五十公里后汇入奔马河。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也让商队的行期不得不向后推辞。看到帕伊勒斯最近最有些焦虑,他的修养已经不能克制住心里的火气,总会有人挨骂。商队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负责放牧雷霆犀的副手们不敢在偷懒,躲在草里睡大觉的人会挨鞭子。甚至就连弗雷德也变得小心翼翼,平时没事也不肯在往舞团那边游荡,被雨水浸泡变得质的肉干儿被一盆一盆的倒进湖里喂鱼,谁都能看到帕伊勒斯老爷脸阴沉得像是密布的阴云。
早晨,我被老库鲁召唤过去熬制一种主药叫青蒿的草药汤剂,老库鲁在担心商队里会因为饮水不干净而引发疾病。果果姐和提亚也被追风者冒险团的队长召唤集合,看起来冒险团会因为商队改变行程安排,同时也要调整团队内部的任务和计划。
终于没有了火毒的侵扰,我忽然发现身体内少了那种灼热的感觉,整个儿身体轻松得好像就要飞起来一样。湿漉漉的木材很难被点燃,就算烧起来也会冒出滚滚浓烟。但是整个营地都没有干柴,就未来的几天内也再不会有干牛粪这类的燃料提供给我们,这座草原都是湿的。巨大的铁锅里不断的冒出热气,整株整株青蒿被老库鲁投进去,汤剂慢慢地变成恶心的绿色。老库鲁叮嘱我,早上发黑麦饼的时候,所有人必须都要喝,就连舞团的人也不例外。
舞团的营地是十三辆特制的魔法篷车,每个篷车就像一座会移动的小房子,篆刻着“风之疾”走的铸铁车非常高大,舞团的那些舞娘幸运的坐在车里躲过这次暴雨,她们篷车的防水性能远比商队帐篷好太多,不会被冰冷潮湿浸出病来。商队里的帐篷大多数是用粗糙的生牛皮制作的,可以挡风寒,挡雨雪,但是阻挡不了湿气。几乎每个帐篷里面的皮褥子都被泡在水里。很多男人们将可以拧出水的皮褥子趁着白天有足够的阳光就抱出来摆在营地里晾晒,那些臭烘烘经年累月都不清洗的皮褥子散发着各种湿.咸的味道,就像是腐烂的昆虫身上那种臭味。
领餐的队伍排了很长,我们的铁锅是唯一一处生火的地方,就算舞团那边也没法做早饭。早饭只能吃一种添了盐巴的大饼,这些饼本来是为进山准备的,现在只好提前拿出来。每人都需要领一碗汤药喝,这也算是早晨唯一冒热气的东西。
就算是穿着靴子站在水里时间久了,也会感觉到凉。能有一口热的东西,就算是汤药,喝一口能暖和一下也是好的。潮湿的阴冷远比冬天里冰雪覆盖后干燥的冷更难捱,看到领餐队伍里的弗雷德大叔,我偷偷将一包埋在火堆里烧好热乎乎的板栗趁着错身的机会,塞给他。弗雷德大叔向我眨眼表示了感谢,我面无表情地给后面的人发饼。这是我唯一的第一点点便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便利,就像弗雷德大叔总能弄到一点珍贵皮革的边角料,对一位制皮师来说这并不是难事,他有时候也能混到一张麦饼,因为他在舞团那边有个相好的。老库鲁的便利则是呆在他的身旁的时候,那就请不要担心生病。等到我逐渐的可以在商队里做事,从一开始帮些小忙,逐渐的到现在成为了老库鲁的助手与学生,我也受到商队里男人们的尊敬,同时我也有自己的便利。
早上的时候果果告诉我,这片草原泽国在干透之前是她的主场。我始终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老库鲁的帐篷里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整座牛皮帐篷里都塞满了各种草药的袋子,我和库兹两个人踩在帐篷顶上的木头上,这里不那么湿。我端着一碗像豆汁儿一样臭烘烘的药汤,双脚踩着木头椽子的最边缘,看上去就像树杈上的一只乌鸦,和库兹肩靠肩并排蹲在上面,苦着脸捏住鼻子将药汤往自己胃里灌。
老库鲁坐在帐篷外的石墩上,前面的泥炉上还放这两块烤饼。库兹坐在我身边跟我抱怨:“嘉,你这几天一直在和冒险团的那些人学习,他们对你好吗?”
“还行,阿兹,果果姐帮我找到了一位盾战士当我的老师,他很厉害!”我喝下最后一口汤,那股温热终于让全身都变得暖呼呼的,鼻尖儿甚至还渗出几滴汗珠来。
库兹嘿嘿的憨笑了一下,从兜里摸出两片肉干,递给我一片。这是经过调味腌制过的熟肉干,口感远比商队里那些简单煮熟,就被晾晒起来的的肉干好吃很多。我们的小世界里永远不会缺各种零食,自从到了这片草原以后,库兹猎人的本领就显露出来。他将肉干放到肉乎乎的大鼻子下面闻了闻,一副陶醉了的恶心模样。嘴角翘起来露出两颗犬牙来,这个小动作说明他很开心,他目光一直在看不远处追风者冒险团的那群冒险者说:“有几次我想过去找你,看到那个家伙就有点发慌,没敢过去。”
将空碗放到一边儿,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那个强巴赫就是个魔鬼,这几天把我整惨了。”
我跟库兹述说了这几天悲惨的命运,惹得他哈哈大笑。老库鲁坐在下边这时候用兽人语插了一句:“这几天我看你走路的样子已经被纠正很多,嘉,他们教给你的那些技巧更适合你,都是保命的真东西,你要认真学。”
“可我就是每天像稻草人一样,被摆出各种姿势,我可不认为这些对我有什么用。”我反驳,肉干儿被库兹腌制的有点咸,兽人们更喜欢咸一点的东西。
库兹到认真的对我说:“你好像是有一点变化,恩,有点像……有点像只兔子。”
别人说我是兔子,我绝对会直接回他一句他大.爷。但库兹用兽人语说的话,意思我就有些明白了,他说的是我像兔子那样保持警戒,只要遇见危险就会第一时间快速调整身体做出防御,不知不觉中那些防御动作原来已经被我不知不觉用出来。我将小圆盾拿给库兹看,他很羡慕的说:“做的很精美,也很结实。”
“那过几天我们照着它的样子,再做一个给你。”我说。
库兹直接摇摇头,将盾牌装到手上,另一只手拍在上面啪啪的响。并小声对我说:“我只需要匕首长矛和弓箭,这东西不适合我的。”
老库鲁最近一直在催我背诵那些关于草药的书,又连续考了好几个草药学的问题,见我没有答错但语焉不详,才算勉强通过,看起来他还是觉得我应该更快一点儿。老库鲁最近拿给我的看的羊皮纸线装书是用古兽人语撰写的草药学著作,里面生僻的词组有很多,很难搞懂上面描述的意思,而且里面夹杂了大量对先祖的崇拜与敬仰,以及对兽人的祈祷。我又像是回到了初中的那个年代,班主任劈头盖脸的用一本英语字典砸在我的脑袋上,用那根被旱烟熏黄了的食指戳在我的额头上,怒口:“背不会这本字典,就凭你还想考什么大学?做你的白日梦,数理化能考满分又怎么样,初中偏科就意味着你要过早的被淘汰,一百万个人走的独木桥,凭什么你能走过,你得吃的苦比别人多,比鸡起得早,比猫睡得晚……”那些话语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提亚骑着古博来马缓缓走过来,马蹄踏在营地上的水洼里,泥水四处飞溅。提亚就是来告诉我一声,他们冒险团要再次去星湖草原狩猎魔兽,大雨会将迫使一些魔兽迁移到地势高的土坡,运气好的话能找到一些稀有的魔兽。老库鲁倒是颇为赞同,但是不同意我和库兹跟着去,艰苦的环境不是两个孩子能承受的。
果果姐没来告别,只是骑在马上对我远远的挥挥手,因为早上的时候她好像有预感,就告诉我好好呆在营地里。
“老师!”
我将老库鲁拉到堆满草药的帐篷里,库兹也跟着凑过来,但是帐篷空间不够,只能将头伸进来好奇的看着我。我在他们两的注视下,手指尖儿的淡黄色光芒再次凝成细小的一点,然后画出我人生中第二个成功的魔法阵,在老库鲁惊讶而激动的眼神注视下,淡黄色法阵在七秒内迅速完成,流动的魔法力量在空中闪烁了两下消失掉,随后淡黄色光圈慢慢出现在我脚踝子上,直至在我腰上形成一面黄色的小盾,“噌”的一声脆响消散掉。
库兹眼睛瞪的如铜铃一样大,虽然他没有办法感知魔力,根本看不到我在空中用手指画的魔法阵,但是当脚下出现黄色光圈之后,魔法效果出来后普通人是能看得见的,而且库兹对这样魔法熟悉得不行,只要是个兽人巫师就会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抗魔术啊!
“嘉,你什么时候……”
话还没有说出来,被老库鲁直接一脚踹飞,跌在泥水里,吓得库兹愣在地上不敢出声。
“这些都是兽人的秘密,说出去你的朋友就会死!”老库鲁就在库兹的耳朵边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库兹的脑袋如同捣蒜一样,不停地点头,然后不停的摇头。忍不住看我的时候,依然是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19.我的理想是铭文师
老库鲁的表情有些复杂,喜悦与纠结犹豫拧巴在一块,就像他脸上的褶子,像是有点后悔,但是又有些欣慰,这种技术宅男型的老兽人转瞬就把心思藏在心底,随手飞快地画出得魔法罩,那感觉就像顺手关下门一样的简单。
“我一直在期待这个消息,我和朋友们曾经在一起探讨过很多次,这个想法一直是争论不休,没有定论,好几个老顽固都认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能活着看到这样的奇迹,也算是生命中的一大幸事。哈哈!”老库鲁欣慰的按住我的肩膀,但那担忧的神色在他脸上让我心里一沉,听他继续说。
“每个魔法师都会有魔法感知力,人族觉醒了魔法池,就会拥有魔力感知,感知的强弱跟随精神力量又息息相关。兽人们觉醒了魔核,同样也会有魔力感知,魔兽们天生都具有魔力感知,但这些都不能算魔法天赋,只有你身上这种未觉醒前就有的魔力感知,才能被实打实的称之为魔法天赋。不过这对你并不能说是件好事,在你没有成为魔法师之前这相当于灾祸。而我又将这灾祸打开了一扇大门,我不知道是好是坏!”
老库鲁兽人语说的及缓慢,而且尽可能的压低声音。就算有了可以隔绝外界声音和视线的魔法罩,也依然变得很胆小。他继续说:“魔法是一种可以让人上瘾的毒药,当你没有品尝过它的时候,你不知道其中味道,你那时候会轻视它。但是它一旦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慢慢的你就会上瘾,你会忍不住去使用它,很难忍住。”
“可是你必须要学会忍,你绝对不能在人前使用它,就算自己在无人旳深夜里,也要加倍的小心。在觉醒前能学会魔法,只会说明一件事:你具有魔力感知的天赋,而且向魔法世界证明了在种族觉醒仪式之前,所有魔法是相通的。不要把任何一位魔法师当成傻子,也不要把他们想象的有多么善良,多么有正义感。在绝对的利益驱使下,没有多少魔法师能忍受住这个诱惑,你现在就是赤.果果的一瓶进阶药剂。有数不清的成名魔法师都会卡在进阶的瓶颈上,只差这么一点点的魔法天赋进阶,而你在成为魔法师之前,他们有足够的手段将你的魔法天赋从你身上剥离出来,到时候他们就会发现运气有多好,因为你的身上还藏有觉醒了的血脉之力,或许连你的真名也许都会被剥夺。”
老库鲁踱着步子,双手背在身手像是位老夫子,他反复地叮嘱我说:“千万不要在任何魔法师面前显露你的魔法,他们告知都很敏锐,不要有侥幸心理。请记住我的话。”我心里只有无奈地呐喊:他大.爷.的,我都已经说出去了。
我来是想问老库鲁一个问题:我在觉醒前学会兽人魔法,那么当我参加觉醒仪式之后,如果成为了真正的魔法师,那时候我的兽族魔法还能使用吗?老库鲁给我的回答是不知道,他说他们没有做这方面的魔法论证,因为从没想过能有人真的会觉醒前学会了魔法。
这时候,我身上的抗魔术再一次消失了,没办法,身体仅有的魔力被消耗光了。老库鲁抬头看我一眼,意思很明确:这就完了?
我只好苦.逼的点点头,那意思就是说:完了。
“灼烧你身体的火系魔法力看起来并不多啊!”老库鲁皱眉说:“那颗燃尽果在你身体里产生魔法力的速度维持不了抗魔术?”
我无辜的点点头。
“那你要不要再学个魔法?”老库鲁突然这么问我。
吓,不要吧!为什么总是这样,喋喋不休的告诫与恐吓之后,会拿出一颗蜜枣来给我吃,在等我把蜜枣吃进肚子里以后,对我说:嘿,吉嘉!你吃的蜜枣有毒,千万不要喝水。
再学下去,我会不会直接就被装进玻璃瓶子里,送到象牙塔当标本撒?
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
当老库鲁将那张刻有“暖气”魔法阵图样的羊皮纸拿出来,我已经没办法淡定了。这是辅助恢复魔法力的辅助性魔法技能,可谓算是给我量身定做的专属技能。这个技能有些像冥想,但是和冥想又有本质的区别,就是对所有魔法师来说,“暖气”是个鸡肋魔法技能,不学的人远远高于学的,甚至有很多人类魔法学院根本就不会开课单独讲解这样的魔法,因为这个魔法技能违背人类魔法师的魔力池,兽人魔法师的魔核,精灵魔法师的魔法心脏的特性。这个技能需要魔法师们有强大的精神力作为支撑,而且是有副作用的。
说简单点,这是一个加快魔法恢复速度的技能,而且是依靠熟练度可以进阶的技能,一共有十个等级,一级的时候增强百分之十的魔法恢复速度,以后每升一级,就会增加百分之十。进阶到十级的时候正好是百分之百,看似非常强大。但是技能熟练度是依靠魔力枯竭后体内催生出新的魔法力的那一刻,技能才会增长熟练度。
然而这就有问题了,在拥有魔法池成为魔法师后,魔法恢复速度是根据魔法师们魔法池容纳魔法力的当量与精神力有直接关系,那么怎么计算魔法师的魔力池到底有多大,其实很简单,就是释放魔法,有点扯远了。问题在于如果魔法池里魔法枯竭,会对魔法师精神力造成伤害,也就是说想将“暖气”技能升级的话,必须要使体内魔法池中的魔力值反复枯竭,这是致命的硬伤。没有魔法师会为了升级“暖气”而损伤自己的精神力的,魔法师的精神力是什么?精神力是魔法感知力,魔法恢复能力,魔法抗性的统称,没有魔法师会为了练习一个辅助技能的魔法恢复速度而损伤精神力。
但我不一样,我体内没形成魔法池,只有魔法池或魔核中魔力枯竭才会造成精神力受损,这些我都没有魔法池的啊,我身上根本就不会出现魔力枯竭后的魔法反噬,所以“暖气”这个魔法技能非常适合我学习,最后还是决定学吧。
不知道老库鲁为什么身边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羊皮纸卷儿,我私下里来找老库鲁,其实是想谈一下这件事:
我憋了半天,最终鼓足勇气说出我的请求,虽然我知道这个请求有多么无理,但是我想碰碰运气,我的脑袋里一直闪烁着果果姐迷人的胸部以及小腹上那副精美的魔纹,才如此对老库鲁说:“老师,我想学魔纹,我想做一名铭文师。”
“喔!”老库鲁这一声有点跳音,脸上莫可名状的笑意有点儿让我发毛。
“你才刚刚掌握了一个初级魔法,就像是连站都站不稳的婴孩,吵着要学跑步。”老库鲁呵呵笑着说。
我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可我很想学,真的。”
“如果是这样,那好吧。如果你能做好三件事,那我可以答应帮你,在你铭文师的道路上推你一把。”老库鲁沉默很久才答应,我站在他的身边腿都酸了,有时候我甚至认为老库鲁无所不能,这条大腿好粗!
有些惊喜,我设想过老库鲁种种答案,心里还真是着实振奋一把,但是也很担心他提出一些我难以办到的要求,以此来打消我的念头。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对老库鲁说:“我答应您,老师。”
“那好,我的要求并不难。第一,你要在我回到部落之前记住这些羊皮之上所有的魔法草药,最近你做得并不算好,我觉得你可以记住得更多。第二,你要学会弗雷德的制皮术。第三,你要学药剂学。如果你能在商队抵达帕伊高原的古鲁丁部落之前,将这三件事做好,并让我满意,我就会答应你的这个请求。”
老库鲁说完,挥手解除魔法罩,头也没回走出帐篷。
“哦,老师,我会做到的。”
我有点晕,这三个要求并不是有多么的难,而是这他么不我一直在干的事么?这老头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想先把我教导成炼金师和制皮师,然后在去学习铭文师,德智体全面发展做一名优秀的三好学生,或者做一名魔法界的学霸?
库兹缩着脑袋站在我身后,见到老库鲁走远了。连忙凑过来从堆放着草药的布袋里找出一把野花椒来,迅速地塞进怀里。我有点牙疼地看着他那件穿得脏兮兮的翻毛皮袄,一脸嫌弃。库兹自然毫不介意,他跟我私下说过,在部落里他算是最干净的年轻小子了。魔法罩被撤销后,冷风从外面倒灌进来,吹得我有些冷。
我擅自改尺的皮质筒裤看起来虽然不错,但却远不如从前那条耐寒,我有些自嘲自己小聪明终是坑了自己一下。
“嘉,你怎么忽然要学那个?”库兹凑过来翻弄着我的狼骨纽扣边说,显得非常好奇,并且看样子还想闻一闻,我毫不客气把他肉乎乎的脑袋推开,他笑嘻嘻地对我说:“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我想想,哦,应该是那个女魔法师的,你一定是抱过她。”
“拜托!不要乱说话,果果姐是因为昨天下冰雹,才把我抱会帐篷里。”我无奈,只能解释一下,不然库兹一定会当成笑话讲给弗雷德大叔听,然后就会发现好像一夜之间整个商队的人都知道了。在这无聊的雨后,商队里缺少让人轻松的谈资,有一丝的风声都会被描绘成个各种不同的版本。我的赶紧岔开话题,于是问库兹:“你知道铭文师的事?”
我不知道兽人语铭文师怎么说,这是句话是用帝国语说的。
库兹却很理所当然的点头,用兽族语跟我说:“我们兽人称‘铭文师’为‘织法者’。”
我学着库兹古怪的发音,他趁我不注意,用锋利的指甲拽掉衣襟下摆上那颗装饰的狼骨纽扣,动作很快,可我很奇异的居然能感受到他的动作,虽然眼睛没跟上,但我却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用左边的手爪子拽掉的。我扯了扯他敞怀的皮袄,看着他也不说话。
库兹讪笑忙伸出手掌在我面前摊开,把那颗狼骨纽扣还我,像一只摇着尾巴献媚地小狗对我说:“嘉,你的手真巧。给我也做几个呗。”
“那我们得先去找点风狼的指骨,这几块是向弗雷德大叔要的,他应该还有!”我不确定地说,弗雷德大叔这个时候应该在舞团那边和他的小姘.头正分享那包热呼呼的板栗吧。
20. 我的理想是铭文师(下)
营地里的积水成河,安大叔和几位营地里的男人正在用铁锹挖一道排水渠,安大叔脚上穿着高腰皮靴,一不小心踩进水洼中,竟然站立不稳,身体踉跄差一点就扑到在泥水里,幸好身边的人机警一把扶住,只不过皮鞋踏进水中溅起的污水弄得身旁那人满身满脸。
“我.靠,你小心点儿。”身边的人嘟囔一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这下原本还算干净的脸反而花了。肥沃松软的黑土与刚冒尖儿的青草被人踩成烂泥巴,整个营地里所有的路都几乎不好走,一脚踩下去,黑泥巴直接没过脚踝,如若没有一把子力气,就休想将陷入淤泥中的鞋子拔出来。
安大叔使劲儿的铲起黏糊糊的泥巴,甩进一旁的泥土堆上咒骂道:“这该死的鬼天气。”
“老安,你该感到幸运,这场雨要是晚个三五天下,我们还不得都在铁盐道上冻成冰坨子,就算冻不死,那条道路一旦结上了冰,你家里那三个小媳妇就等着被街道办的那些人赶出去吧。”旁边的那人脸上抹的全是黑泥,只有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来。
安大叔挺起身看站的位置已经是营地边缘处,就将一杆红色的小旗插在地上,说道:“得了,忙活一上午了,咱们就在这挖吧!”
修排水渠最主要的步骤就是选取整个营地最低洼的地方,挖出来个聚水池,用泄水沟将营地里的积水全部引过来,等着水快干了,将那些营帐之间被踩成烂泥的路清理一遍,垫上些干土就好。商队里最不缺的就是有两把子力气的大老爷们儿,吼一嗓子就能喊出来几十个出来清理淤泥积水。
舞团的那些娘们都缩回魔法篷车里,无聊透了的女人们坐在车边沿儿嗑瓜子聊天,对着营地里干活的男人们指指点点,从远处看过去,一排排随风摆动的花裙子让我竟然联想到大学校园里的女生宿舍。肯走出来的舞娘都是舞团里的普通舞娘,那些被尊称为姑娘的台柱们都整天整天躲在篷车里,不肯出来。我听弗雷德大叔说这些篷车內装修得很是豪华,却不曾见识过。
我必须承认库兹将二十七张豚鼠皮熟的非常柔软,我们坐在两个石墩上忙活一上午才将这些豚鼠毛皮裁剪成标准的方形,非常规整。在这些方面,库兹这样平时粗心大意的狼族兽人也竟然有十足的耐心,接近可能想将这些皮毛裁剪得尽量规矩。熟好了的豚鼠毛皮呈现出油亮的靛蓝色,用手摸上去非常顺滑柔软,无论怎么样揉捏,只要将毛皮放在平,那些绒毛就能自动恢复成原本顺滑的样子,更稀奇的是无论多少水洒在皮毛上,都会散成均匀的水珠滑下去,而皮毛本身滴水不沾。库兹说这东西做睡袋最好,防潮防水,冬暖夏凉。我觉得他说的有点不合实际,冬暖我能接受,夏凉吗?呵呵。我和库兹正伤脑筋究竟需要花多少银币才能请一位舞团里的裁缝师傅为我缝制一条睡袋。我们两个小子可是兜里比脸都干净,库兹对我说:“要不过两天咱们两去草场里面碰碰运气?”
我将制皮小刀收回刀库里,掸干净身上的边角碎料说:“除非咱们能遇见落单的魔羚羊,但你抓得住吗?”
库兹叹了一口气,只是摸了摸背在身上的猎弓,郁闷地说:“要是我能有张铁木弓,也许可以。”
“会有的。”我小声地安慰他。
库兹一直想要张铁木弓,未能如愿。有老库鲁阻挠的原因,也有一张勉强能用的铁木弓也至少需要15个银币,这相当于普通人辛苦工作半月的酬劳,库兹哪有钱买得起。我正胡思乱想着要不要凭借记忆把野猪夹子画出来,请商队铁匠并忙做几个出来,和库兹在帕伊高原上狩猎用,或者做点别的什么东西,最要紧的就是赚些钱。如今即使是兽人部落中,大家也喜欢使用帝国金币进行交易。
下午的时候,营地里的道路垫上一层新土,变得好走很多。我坐在老库鲁的身边听他给我讲羊皮纸上用古兽人语记载的高级魔法草药的卷轴,很多生涩隐晦的词语,就算老库鲁看起来也要揣摩沉思很久,但他确是对这些羊皮纸卷上的东西显出了过分的虔诚,让我也不得不重视,老库鲁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这些卷手都是兽人先烈们用自己生命趟出来第一手珍贵材料,是铭刻着鲜血与汗水的古老文献。
原来有很多种高级魔法草药经过研磨后,掺入不同比例的矿石粉末,经过复杂工艺加工成最终魔法染料可用于绘制魔纹。说到这里,老库鲁抬头看我一眼才说:“目前已知有近千种染料配方被公布于众,铭文师们发现它们可以根据微调成分配比,不断的试验中得到了新的染料配方,很多染料配方被铭文师们改良后变得比之前更有针对性,不仅可以提高绘制成功率,提高魔纹属性,一些甚至增加新属性,这方面不得不说是你们人类那些躲在象牙塔里面的老家伙做得更好。格林帝国最北方的史洛伊特省有个著名的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那里号称藏书最全,但是也只有被公开的那部分配方,真正有价值的依旧是各大魔法学院和各地魔法公会最核心的机密。”
老库鲁看起来有些怀念他在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学习与研究的那段日子,而这些故事都给我们说烂了。“每位优秀的铭文师都会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染料配方,所以这需要铭文师对草药学有颇深的造诣。我们兽人魔法师对草药的理解和你们不同,铭文的道路上也有很大的分歧,我们更倾向于讲这些神秘的魔法符号篆刻在一些蕴含魔法的石雕上,增强勇士们的各种技能,发挥普通情况下无法达到的特殊效果,这种铭文制品被后来的魔法学者称之为图腾。帕伊高原上大大小小几千个兽人部落,沿袭了祖先们各种能力的图腾,这才算是真正带有的兽人族传承的秘密。能制作出图腾的古代先贤们被我们尊称为织法者。”
他看看我说:“人类世界魔法公会里面的学者们更注重魔法卷轴的研究,他们研究的方更偏向于商业化,如何降低制作成本提高成功率,这些都走在最前面。魔法卷轴短时间内直接有效的提升属性和技能功效,目前拍卖场上流行的高阶魔法卷轴都是出自于魔法公会。制作魔法卷轴也是大部分初级铭文师必须走的路。”
“各地的魔法学院铭文师的研究则倾向于魔法师本身潜能的开发,他们更喜欢在魔法师们的身体上刻绘出具有一定增幅作用的魔纹,不过这种铭文对于铭文师要求很苛刻,需要他们能够更精准的描绘出魔纹法阵,只有经过成千上万次的练习后成功率达到铭文师公会的要求后,铭文师才能有资格在其他魔法师的身体铭文。”
“精灵族世界的铭文师的研究倾向于将铭文篆刻在魔法装备上,他们很固执的把能够在武器上篆刻魔纹的铭文师与在魔法防御装备上篆刻魔纹的铭文师分开,前者沿袭精灵世界古老的称谓,被称为附魔师,后者才会被骄傲偏执的精灵们称为铭文师。呵呵。”
老库鲁明显对精灵族有些不满的情绪,语气中充满不屑与鄙视。库兹坐在一旁昏昏欲睡,勉强撑开眼皮,但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孩子一点都没听进去。直至老库鲁说道:“兽人族最后一位织法者名叫库鲁.萨满.织法者.灵魂行者.曼德尼,是我曾祖父。于一百七十三年前在神山脚下回归兽神怀抱。”
库兹浑身打个激灵,猛地将朦胧睡眼睁如铜铃大小,面带尊敬的看向老库鲁,做聆听状。于此表示对祖先的崇敬。经过老库鲁这么一说,远比果果姐描述的要详细得多,而且似乎兽人族的所谓铭文师已经断了传承吗?我正这样胡思乱想中,又听老库鲁说了句:“这一次返回兽人部落,我会继承古鲁丁兽人部落织法长老这个职位,成为百年来兽人部落新一代的织法者。”
我顶你个肺,原来我面前的老兽人竟然是一位准织法者,我怎么都没看出来。忽然有种中了五百万大奖的奇妙感觉,正当我暗爽的时候,老库鲁说:“兽人部落的魔法传承掌握在部落中长老们的手里,一旦成为部落长老后,就需要遵循祖先们的意志,皆尽可能的维护兽人部落的利益,到时候,依据部落的规矩作为部落织法长老,不可能被允许有人族学生的,因为那时候我会继承古老的兽人织法者的传承,到那时就是我们师徒缘尽的时候,所以在此之前,我皆尽可能的教给你一些有用的知识,随后我会安排你去往人类世界过正常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你会成长起来,可以强大到只身穿越兽人族那十三扇大门,到时候我允许你来见我,否则你我再无重见之日。”
有时候,知道了真相莫不如被隐瞒着的好。我有点慌神,因为老库鲁说的话意味着抵达兽人部落古鲁丁之后,我就要被迫与库兹以及老库鲁分开,这是我感到害怕的事儿。老库鲁一直以来都是我身后最强大的保护伞,若非老库鲁,我不可能在这个商队里有滋有味地生活。库兹显然是清楚这些事儿的,他在这时候拉着我的手说:“嘉,要不你学点别的?依我看成为一名法魔,哦不,这个你可能不行,战狂吧!你要是想成为战狂勇士的话,你就能留下来,那些兽人们绝不会在意你成为战狂勇士的,或者猎人王也行啊,只要不是织法者别的什么都行的。”
老库鲁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孙子真挚的眼神,很难吐出责备的话语。
我的眼神在犹豫片刻变得坚定,狠下心说:“可我还是想学铭文。”
我觉得我有强迫症,只要认定了的东西死都拉不回。我承认我有时候心中会升起想去人类世界看看的念头,看那些异域的风情小镇,也许我会在每处风景好的地方驻足,我会顶着小雨看看古老的街道寻找有没有美丽的姑娘,会沿着路边田野里的小路寻找有没有高大的风车,或者会在安静的地方只在晚上的开业餐馆。
但是此时我却是想要躲在伞下,好好地品味这世界奇异之处,然后好好策划我的这一生,既然重新活了,怎么可以不好好的珍惜这个机会。
乌云散尽,午后的阳光从云层中透出,倾洒在脸上让人感到格外的温暖。
21.深度冥想
心无旁骛的那种专注,让我觉得时间都停止了。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只要将木桌上码在一起的羊皮纸卷儿逐一展开,眼睛就像是单反相机一样,将羊皮纸上所有的符号存进一幅图画里,一张张的图画在我脑中如此清晰。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赤.身裸.体的站在我的精神之海中,我安静的站在海边岩石上,看着那一张张图画泡在海水里,随着我心所念会有我所想要的图画浮出海面,那些清晰可见的字符化成一株完整的金棘草,我甚至可以看到它根茎上最末端的根须,看到一位强壮的兽人巫师神身手去抚摸它淡金色嫰茎上的细小倒刺,感受着之间传来的微微刺痛,可以清晰看到它叶片背后的脉络,这已经不再是一张照片,那些羊皮纸卷更接近电影胶片一样,将生动的影像传进我的脑海中。
我有些茫然的站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我清楚的知道我居然可以如同旅者一般走进自己的精神世界,我想起在我学习冥想的时候,果果姐就讲过在冥想的时候,曾有人能进入深度冥想,那是一种很玄妙的境界,只有纯净的心灵在最专注的情况下才会发生,魔法师一生都在渴求自己能够进入深度冥想,这意味着魔法师将会突破瓶颈直接进阶。
(一直以来就有无数魔法学者试图解开这种毫无规律可循奇妙的冥想境界,发现年龄越小的魔法师越有机会进入到这个境界。这些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站在金色的大海边儿,随意的打开那些浸泡在金色海里的一幅幅图画,每一张图画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份淡淡地记忆,有的很清晰,那些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有些图画模糊得甚至面目全非,只能看出大致的轮廓。就像是两个独立的思想,当我自己漫步在自己的精神之海的时候,我的身体依旧在伏桌苦读,一幅幅图画从头顶上的星空如雪花般落下,沉于眼前这片海中。
这是很离奇的体验,从我发现自己拥有了魔法感知的力量,到后来可以凝聚魔力,绘制魔法阵,再到后来学会了冥想,直到成功的施展第一个魔法,不断的成长过程中,发现身体的六种感觉变得比以前更敏锐。我不知疲倦的翻阅羊皮纸卷儿,就像一艘飘摇在风雨中的小帆船,在知识之海里迎风踏浪。
一直到那股无法抵挡的疲惫涌来,黑色乌云所到之处皆陷入黑暗之中,陷入昏迷。
梦中我化成一只小鸟,在镶着金边儿的云上飞翔,迎着温暖的阳光一直向前。
再次醒来的时候,借着帐篷顶照射下来的月光,发现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压住我的前胸,我费劲的拽了拽他尖尖的耳朵,库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擦擦嘴角的口水,睡眼朦胧地看着我说:“你醒啦,饿不饿?我在炉子上给你留了碗汤泡饼。”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依然感觉头昏脑涨,那些混乱的记忆在脑袋里不断地蹦出来,让我有点无法分清现实与记忆,感觉到头像要炸开了一样,左手勉强的伸出来,慢慢揉着太阳穴,边对库兹说:“给我点水。可能是书看多了,脑袋有疼。”
见我神情疲惫,但还能正常说话,库兹似乎这才把心放下,转身走出帐篷。
可能因为是在晚上,虽有月光照进来,但帐篷里依旧很黑,我眯着眼睛向四周望了望,视线有些模糊,熟悉的牛皮帐篷右边的侧壁上还挂着一条风干的熏羊腿,一根鱼叉绑在两根柱子之间,上面搭着我的皮衣皮裤。我躺在充满了库兹臭汗味儿的褥子上,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子,那条毯子编织的非常粗糙,有点扎人。
这里是属于我和库兹的帐篷,在来到这个魔法世界的两年中,这就是我的家,在这个帐篷里我已经度过了两个冬夏,至老库鲁救了我开始算起,我躺在这个帐篷里度过的日子远远多于正常的日子,我的视线从随便丢弃在地上皱巴巴的皮袄上移开,月光透过帐篷顶上脸盆大小的窟窿射进来一束冷光,照在我边铺着牛皮的地上,两只沾满了泥巴的靴子倒在一边儿,一只靴子上还被重重的踩憋了,带着泥巴的大脚印不用辨认就是库兹的。
库兹已经习惯了照顾我,总会在我发病的时候,在炉上熬一锅凝寒草汁。
老库鲁掀开皮帘子弯着腰进来,在我旁边盘腿坐下,伸出手探入被子里摸摸我的心口,微凉而粗糙的大手总会将我稚嫩的皮肤划得有些疼。他接过库兹递来的木杯,身体往前面探出,单手托着我的头,另一只手将杯子放到我的嘴边儿将里面的药汁倒进我的嘴里。
那是一种不同于凝寒草汁的酸涩,而是极苦像某种胆汁儿一样的液体,那味道冲进我的口腔,苦中带着极为刺鼻的怪味差点让我一口吐出来,老库鲁沉稳地说:“别吸气,闭眼睛咽下去,阿兹,蜂蜜水拿来。”
我感觉得到胃里极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喉咙上还有残汁,我干呕了两下,顺手接过库兹递上来的半杯蜂蜜水,直接到进嘴里吞咽下去,这才敢大口的喘气:“好苦!”
“这是一整株七心蛇胆草熬出来的药汁,对恢复精神力有奇效。”老库鲁将我的身体放下,随手点上一颗烟。这种生长在帕伊高原上特有烟叶儿卷成的粗大卷烟,老库鲁一直都很宝贝,点燃后燃烧得很慢,一股辛辣的味道充斥整个帐篷。
“老师,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昏迷之前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中,可以让我用比以前快十倍的速度看那些羊皮纸卷上古兽文记载的各种草药介绍。七心蛇胆草这味草药据书上介绍是一种极珍贵的三阶魔法草药,具有安心凝神,有助于修炼者快速进入冥想。另外第一次服用增加服用者少量的精神力。
“发现你倒在帐篷里的时候,你已经精神力近乎枯竭。不过看起来你现在的状态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我原以为你频繁使用‘暖气’技能产生的副作用,不过看起来不是这么回事。”老库鲁很认真的看着我,略带疑问地说:“是不是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事?”
我把之前经历的那些告诉老库鲁,想让他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进入我的精神之海中,而且可以随意去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手段看到我以前的记忆,就像是一名黑客侵入一部电脑里,随意翻看上面的资料一样。
老库鲁的惊疑与困惑变成了惊讶,那是带有强烈嫉妒羡慕恨的惊讶,他大嘴张得几乎要把整个拳头吞下去,许久才吐出一口气,然后开始对我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询问,各种细节都要问,他先让我从我阅读羊皮卷儿上关于草药学书籍开始,甚至我的每一个动作和我心里想的事都要说出来才好。
最后老库鲁极为心疼的看着一旁的木头杯子,颇为惋惜地说:“你极有可能进入深度冥想的状态了,只不过你不知道节制的透支精神力,才会在精神力枯竭的情况下昏迷,不过应该没什么事。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省下那株蛇胆果了。”
“深度冥想?”我有点好奇,希望老库鲁讲的更明白点。
老库鲁直接掐灭卷烟,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的贴身口袋里,再将木杯子里面添了些水,用手指在里面搅了搅,一口喝下去。这才说:“这蛇胆草的苦味还是差了点,至于深度冥想究竟是怎么回事,至今也没有人能说清。不过之前的传言,都是说一些修行者会在冥想的时候,激发深度冥想。到是没听说有谁在看书的时候,进入深度冥想。”
“按照我的理解,这种奇妙状态应该能增强身体的某种属性,激发身体潜能,甚至可以突破一些修炼时候的瓶颈。”老库鲁认真地看着我问:“嘉,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想了又想也没发现我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说:“我的头有点晕,好像那些羊皮卷上的文字我全背下来,额,好奇怪,那些文字在我脑海里变成一张张图画,我可以清晰的看到每颗草药的形态,并能清楚的记下它们的特点。”
老库鲁拍拍我的脸,站起身对我说:“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好了。”
又对库兹说:“夜里风大,记得挡好门帘子。”
库兹折腾了大半夜,虽说在我身上睡着了,但是心里的弦一直紧绷着,如果看到我平安无事也就放心,将门帘子用一根木头压牢,就躺在我身边的褥子上,也懒得盖被子,仅仅数个呼吸的功夫,就响起了鼾声。
我可能是睡饱了的缘故,竟然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白天的时候累得惨了,现在头有些晕,所以什么都懒得想,脑袋中一片空白,就睁着眼睛透过帐篷顶上的洞看月朗星稀的夜空。我又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灵魂出窍一样,我感觉我的思绪可以随意的飘荡,在这件帐篷里,就算是我不用眼睛看,只是单纯的感觉,也能清晰的感到帐篷里每件物品,包括它们的形状,我感知甚至可以渗透进那只熏羊腿里,清楚地感受到骨骼的结构。感觉又是一阵眩晕,我连忙将感知收回体内,默默地感受身体里缓缓转动的魔法原力。发现感觉竟然清晰了很多。
这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原来白天的深度冥想居然增强了我的感知力。
有扇大门,一旦打开了里面的景色就不再神秘。
我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暖气”的魔法阵结构图,于是我开始试图用指尖儿凝聚法力,那股淡黄色的魔法原力被我凝聚在一个点上,我觉得我对魔法原力的操控变得更强,那团魔法原力非常稳定的在我手指间自如的转动,我只是伸出手在空气中水到渠成地画出了魔纹法阵,随后晶亮的魔法光芒像六角星阵冲进我的身体。同一时刻,我体内的魔法原力像是被激活了一般,不断地有更微弱的魔法力汇聚到我身体里面,原来这就是“暖气”的感觉啊!
22.弗雷德的请求
暖气是一种快速恢复魔法值的辅助性魔法。对于魔法师而言,在非战斗状态下冥想是恢复魔法力最佳途径,而且通过长时间冥想还能够增加魔法池的魔法储量,增加魔法师的精神力。暖气就不一样了,这类辅助性魔法有个最大的硬伤,就是它们只能在原有属性上略微的增幅。暖气的增幅效果并不高,以及暖气只能在原本魔法恢复速度之上再增加百分之十的魔法恢复速度。
一旁的库兹鼾声如雷,小兽人特别喜欢卷曲着身体入睡,就像是孕育在母体里面的婴儿。我有些无语的坐在帐篷里,尴尬的看到自己施展的抗魔术在十七分钟后自动消失,体内身体四肢百骸储藏的魔法力被吸收一空,原来这么个鸡肋的暖气只能给我增加两分钟的维持时间,这跟没有有什么区别,我自嘲的撇下嘴角。
所幸的是原本会发生在其他魔法师身上的魔法反噬也没有随之而来,当我身体的魔力值消耗一空的那一时刻,抗魔术被迫中断,然而就在这时我感觉一级暖气似乎略微不太明显的闪动一次,那六角星型的魔法符号在我的身体里微不可擦的跳动了一下,若非我此时魔法感知比以前敏锐了很多,不然还真就忽略过去了。我更加笃定的想,原来真是需要魔法师们耗尽魔力后,这暖气果然是可以依靠熟练度就能进阶的那种成长性辅助魔法啊。
胡思乱想一番之后,眼皮有点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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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追风者冒险团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站在一处地势稍高的土丘上驻足远眺,那蓝天白云与绿草之间,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湖泊在晚霞的映照下波光粼粼。远处的草场上高大的雷霆犀传来低鸣声,更像是轮渡的汽笛,可以传得很远。这种比重型卡车还要大几倍的巨型陆地兽在进入夏季之前,会迎来它们的发情期。在此之前,雄性雷霆犀们会变得异常活跃,而且性情温和的它们会变得具有了攻击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大家伙犹如鸵鸟蛋大小的眼珠里充满了敌意,只有和他们最亲近的驾驭者和副手们才敢靠近它们。我猜想帕伊勒斯老爷的心情会变得更不好,没有谁愿意在雷霆犀们闹情绪的时候攀越帕伊高原北麓群山。可我们还不能在这片星湖草原上久留,马上星湖草原就要迎来它们真正的主人,数以百万计的独角野牛会在夏季来临前,踏碎这里一切,闯入更北部的冰雪苔原。我可不想那时候还滞留在这里,被那些狂暴的野牛踩成肉饼。
库兹就坐在我的身边用条形的油石反复打磨一颗风狼狼牙,尽可能的让这颗狼牙成完美的锥形箭头,这颗狼牙是弗雷德大叔昨天送给我们的,当时库兹欢快的怪叫一声,从弗雷德大叔手里一把夺过这颗风狼的犬牙,快乐得在营地里撒欢儿的跑了一大圈儿。对于弓手来说,风浪的狼牙是绝佳的箭矢材料,这东西打磨成箭头之后甚至可以射穿重甲,而且天然带有风属性效果,可以让箭矢的射程增加百分之五以上,是市场上比较紧俏的材料。
弗雷德大叔当然不会平白的送给我们东西,在这个商队里等价交换使我们一直坚守的底线,也是这里的规矩,没有人试图推翻它。而我和库兹需要付出的恰好使我们能力所及,舞团那边有人想请库兹做一道美味,所花费的代价就是那颗狼牙。而我被当做库兹的小帮厨,也被强行拉过来。
在豚鼠肉炖粉条的会餐之后,库兹的厨艺在整个商队大名远扬,很多人看多了库兹在大铁锅前把锅铲舞动的上下翻飞,却很少有人在意他身边的小不点的我,库兹也私下里想把这份荣耀还给我,小兽人对此有点歉疚。我却拍拍他毛茸茸的胸脯说:“好兄弟分的那么清干什么?”
尽管库兹依然不明白好兄弟为什么就不能分的那么请,但是对我的话依然很高兴。这位单纯的小兽人心思无比单纯,对他所信任的人会给予毫无保留的支持。我请他帮我保密,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嘉,你说我们准备的能行么?”库兹有点担心准备的那道菜肴不会被认可,他可不希望到手的狼牙被要回去,于是有点不确定地问我。
我在他的身边儿坐下来,双手抱着膝盖将下巴搭在膝盖上,对着他只是微笑不说话。
他窘迫的挠挠头,深呼吸了一下,才说:“好吧,我知道了。”
弗雷德大叔终于在日落之前赶过来,领着我们大摇大摆的走向舞团。这位中年大叔最近显得有点憔悴,虽然来之前将他唯一的一身皮衣略微的清理一遍,但是我依然可以闻到上面淡淡地血腥味,对于制皮师来说,很难不与血打交道。
我将双手放在脑后,需要走得很快才能勉强跟在他们的后面“我们等了你很久,你迟到了。”
“对,要不是那该死的碧鸡划伤了手,我是不会来晚的,我向来是遵守时间的人。”费雷德大叔微微咳嗽一声,略带尴尬地解释说。“帕伊勒斯老爷最近火气很大,谁都不敢在这时候得罪他,我只不过是多扒了一张牛皮而已,我觉得我还是很快的。”
“你需要的不是向我解释,我只是担心你今晚还能不能爬上那张属于你的床。”我刻薄的挖苦道。
对于如此小的我能说出这样隐晦的话,弗雷德大叔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换个话题“库兹,秘制的调料准备得怎么样?”
库兹将系在腰上的小布袋拽下来,拿在手中示意了一下,库兹向来不喜欢跟老库鲁与我以外的人交流。弗雷德大叔看到了小布袋儿,眼睛一亮。他是知道布袋里面的调味品洒在食物上,会让食物的味道变得有多独特,想起上次的美味,喉结不自觉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十三辆魔法篷车围成了一个矩形,就像是一座城堡。那是三头具有蛮牛血统的珍贵野牛就拴在篷车后面的草地上悠闲吃草,不时发出哞哞的叫声。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这些魔法篷车,以往都只是和库兹远远地看,现在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些篷车要比我想象中大很多,整个车身与底盘是被黑铁铸造成一体的,目测车身长度足有将近十米,宽度却不超过两米五,高将近四米,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个带着窗子和门的集装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需要多么恐怖的力量才能将这样的庞然大物拖走。每辆篷车下面都有八个铸铁轮子,这些轮子上面篆刻着精美的花纹,而且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每个轮子上都有大量的魔法阵,里面流淌着充盈的魔力。每个轮轴的中心处都镶嵌着鸡蛋大小的魔法水晶,听老库鲁说就是这东西在为魔法篷车上篆刻的魔纹法阵提供源源不断地能量。篷车的主体上雕刻着大量曼陀罗花类的精美纹饰,我感叹究竟是什么样的魔纹法阵才能承载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之下,那些体型庞大的野牛的力量就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了。
舞团的营地里面时而走出三三两两结队而行的姑娘,她们手里端着各种用品向不远处的湖边儿走去,也有一些舞娘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用木盆端着洗好的衣服往篷车营地这边走来。她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们这一行人,一位很熟悉的中年大叔,一位青涩的小兽人和一位孩子。
“弗雷德,不是说好不要迟到的么?”
我们刚刚站在篷车营地的门口,拐角里跑出一位红裙上秀满褐色暗花的女人,她显得有点高。与弗雷德大叔站在一起的时候,盘起来的长发甚至可以跟大叔比肩。舞团里的姑娘们身材都没话说,我甚至可以感觉她的腰腹与修长的大腿是多么的有力。眼睛非常的细长,嘴唇倒是格外的浑厚性感。她此时快步走来,快速喷吐着带有浓厚乡音的帝国语,似乎有点等急了。
弗雷德“呵呵”一笑,连忙凑过去对那女人说:“最近商团里事多,你又不是不知道。终归不是来了么?”说话的时候,一双手非常不老实的摸向女人腰间的软肉。
“撒手!七姑娘还等着呢,你们跟我走吧。这就是那位能做出独特味道美食的兽人吗?”女人推开弗雷德,带着我们一行人往篷车营地里面走,还不断地打量库兹。
“啊,是他。他叫库兹,是库鲁巫医的孙子。旁边那孩子叫吉嘉,就是被库鲁就回来的那个孩子。”弗雷德将我们两个介绍给了那女人,我在一旁打量她,才发现其实应该很年轻,只是打扮有些成熟。
“叫我辛格!”女人回头对我们说,然后忽然指着我问弗雷德“他也会烹饪吗?”
“其实没什么难的,主要在于有独特的调味料,要是有那东西,就算我也能做出来,火候甚至比他们两个小子弄得还要好。”弗雷德开始吹嘘自己的厨艺,库兹低着头也不愿多说话。
我的心思一直都放在这些制造精美绝伦的篷车上,做工,用料无一不讲究,甚至每一细微处都被打磨得很好,浮雕在上面的花瓣与枝叶所有的尖角都被打磨的平滑,绝不会出现被坚硬棱角划伤,我完全陶醉于其中。
“那就好,一会儿烹饪的时候,就让那个小家伙上去。库兹勇士就请在后厨休息一下。”辛格直接对弗雷德说道,再次打落他那只不老实的手。
23.洗澡
“什么意思?你让嘉自己去,他去还不如我呢!”弗雷德大叔有点反应不过来,临时换将不是不行,但是将这事交给一位五岁的孩子就显得不那么靠谱了。
辛格转过头皱着鼻子狠狠地盯了弗雷德大叔一眼,把弗雷德的要说的话吓得咽了回去。然后指着弗雷德的额头说:“我说你是不是没脑子,我不是反复告诉过你让他们穿得干净一点吗,还有你,你看你这身皮从斯坦国一直到现在就没换过,看这儿,血还没干!”
辛格指着弗雷德大叔肋下未洗净的血迹,喋喋不休地说:“看到你们这样,七小姐怎么可能吃得下饭?就这儿小家伙还算好点吧,一会我再带他洗一洗,恩,你们负责先做好,等我们回来在由他端上去就行。”
辛格不由分说的指派任务。弗雷德大叔还想争辩一下,显然他不认为我能完成这次任务。倒是一旁的库兹请请松了一口气,偷偷地瞄了我一下。他是不太喜欢去见一些大人物的,虽然充其量只是一位高级的舞女,但是在这个商团里也算是颇有地位的人之一。
这时候已经来到一座临时搭建的用牛皮围起来没有任何防雨措施的厨房里,厨房不算大,也就不到十平米的空间,但是里面的厨具却很全,我甚至看到了一坛橄榄油。
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对吃的方面非常的讲究,凭我这么多年的厨师经验,里面竟然有一半儿的工具都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
厨房里原本有两个厨娘在忙活处理一块儿新鲜的羊肉,见到辛格走进来都小心翼翼的向辛格看去,辛格单手叉在腰上,站在厨房正中央皱着眉头扫视一圈,问道:“鲜肉都准备好了吗?”
“如您所愿!”
看起来辛格在舞团的地位着实不低,说话时候语气中自然带着那种傲慢,我很不喜欢。
此时她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昂头挺胸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在厨房里扫视了一圈,转身走到弗雷德的身边说:“你们有什么需要她们做的,就直接让她们做好了。她们都是从帝都带过来的厨娘。”
我站在弗雷德身后,只有在我这个角度才能看见弗雷德大叔那只宽厚布满老茧的大手正贴在辛格蜂腰与臀部侧面相连的地方轻轻揉捏,而辛格确是一本正经的跟弗雷德大叔说话。
弗雷德大叔哼哼唧唧地支吾半天,辛格才若无其事的将弗雷德大叔的大手扶开,向后走两步站在我身前,俯下身子对我说:“小家伙长得很讨人喜欢,姐姐带你去洗洗澡。”
“哎!”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心说这颗狼牙果真没那么好赚啊。偷偷看到一旁库兹看过来的眼神中带有一丝的恳求,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不愿再把狼牙交出去,怕我小脾气一上来掀了她们的桌子,把事情弄得鸡飞蛋打。
的确我很讨厌这种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可恨模样。但是相比原本我所在的那个世界里的女人们摆的臭脸,这算小巫见大巫了。你能指望一位高薪白领对还没有名气小厨子有什么样子的好脸色,我略自己宽慰一下自己,被辛格牵着手拉出了厨房。
她的手就像是被细砂纸打磨过了,每个指节处都非常的光滑,没有一点的老茧。
她开始本打算将我抱起来,我侧身乖巧的站在她身边,恰巧也避免她抱我。
辛格拥有一张精致的脸孔,纤细的脖颈,高挑的身材,只不过以我的审美观这女人太高了,足有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让我不得不仰望。
她穿着一件带有精美蕾丝花边的白衬衣和一条仿宫廷样式的刺绣褐色暗花的酒红色长裙,走起路来有一股独特的韵律,对,是韵律,只有长期进行舞蹈训练的人才会有的非常轻盈地那种律动,我必须尽可能迈开步伐才能跟上她的节奏。
从营地角落的私人厨房里走出来,直接来到距此最近的魔法篷车后门口,精美的金属悬梯从篷车后面的铁门处延伸下来,上面铺着又厚又软的羊毛毯子,辛格带着我走上去,我心里发虚的有点不敢踩上去,这毯子比我的皮靴还要干净,我不确定皮靴上的泥巴会不会沾到这条米色的毯子上,所以站在台阶上犹豫了一下,试图挣开辛格的手。
“哦,没关系的,跟我来。”辛格丝毫不以为意的再次弯下身子牵住我的手,看得出她的腰极软,唯一不美的地方是嗓音微微有点金属式的沙哑。
篷车上的铁门被人推开,温暖的光从里面照射出来。此时已是将近傍晚时分,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外面有些昏暗。从里面走出一位年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穿着一条简单的素色长裙,看到是辛格回来,连忙在一边扶着门乖巧地打一声招呼:“辛格姐!”
“七娘的舞排完了吗?”
“是,正和姐姐们在楼上休息,大家对战舞的表演形式有些分歧,大概还在争执。”女孩在边上飞快地用最轻的语气说。
辛格嘴角向上翘了翘,转头说:“这孩子是被请来为七娘做料理的,我先带他进去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你去道具班找他们要两件小点的男装来,素净点的就行。”
“好的,辛格姐,我这就去。”女孩有点好奇的瞄了我一眼,我这时候正无聊的打量她,见她看向我,就做个鬼脸,吓她一跳,我也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小,我正想表示一下我的歉意,女孩已经飞快地提着裙子跑出去了。
进入魔法篷车,也证实了我之前的想法,这辆篷车果然是被制成上下两层的,只不过底下一层限制了高度,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辛格就需要一直弯着腰走路。
门口的两侧的地毯上是两排雕刻精美花纹的鞋柜,所有菱角的地方都包覆着铜质包角,鞋柜的木质柜门上还镶嵌着银质的雕花。
右侧是一条狭长的过道,在最里侧的尽头我看见了通向二楼的旋梯。
旋梯下面是摆放着木质桌椅,形成了一处格局很小的休息间。正有两位女子坐在小椅子上,手扶着旋梯扶手,轻松地聊天。
剩下的空间则都被刷着红油的雕花木板隔成四间屋子,屋门都敞开着的,从里面传出来叽叽喳喳极为热闹的聊天声,不时还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整个篷车充满了香水的味道。
棚顶上的吸顶灯发出柔和的暖光,大概每间隔一米就有一个。
这豪华版的房车貌似里面没有厨房,我跟随辛格向里面走,辛格指着第一间屋子说:“我就住在这里,记得下次有空的话来找我玩。”
我心说只有弗雷德大叔敢找你来玩,但连忙回答:“好的,辛格姐。”
“喝,小家伙嘴很甜哦!”这是我第一次见辛格笑,她的嘴笑起来有点大,但比总板着脸可爱多了。
经过几间屋子的时候,我忍不住往里面看看,只看见屋子里的桌椅甚至床上都丢满了各种衣物,不是一个乱字能形容得了的。
每间屋子的两侧都有两张双层窄床,两张床之间有不足七十公分的过道,屋子最里面还有很窄的木柜子,柜子并不算高,可以当做桌子用,一把折叠到墙壁上的椅子伸出来,上面还挂着一件浅紫色的贴身背心。
我正往探头探脑地前走,冷不丁从屋里窜出来一位只穿着紧身短裤和一件吊带胸衣的红发女人,我一没留神直接整个人撞到她的腿上,我此时的身高刚刚一米多一小点,额头猛地撞在女人平坦的小腹上,一股香甜的气息冲入我的口鼻。
那女人也吓了一跳,“哎呀!”的一声,然后看清是我,竟然有点惊喜地欢呼道:“你是哪来的小孩儿,怎么在这儿乱跑,黑眼珠的哎,好可爱!”
我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幸亏辛格扶我一下才没有跌倒,有点发傻的看着眼前穿着清凉的红发女,被她这样一嗓子似乎整间屋里的女人们都探出头往走廊这边看过来,连说带笑你推我搡娇笑连连。我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被围观了。
还不断有人追问:“辛格姐,这小孩是从哪带来的啊!”
甚至有人伸手捏我的脸。
“这是商队那边的小孩儿吧,怎么这么小就被带出来。哎呦!快来让姐姐抱抱!”
“该不会是辛格姐你的生吧。哈哈”
“还真就是老娘在外边生的,赶紧滚回去收拾收拾屋子,别等挨板子的时候找我替你们求情。”一帮女人们撕.逼还真是无聊透了。
我被辛格拉到篷车最后面休息间对面的屋子里,原来竟藏有一间浴室,我被七手八脚的推进去,直接被扒掉了衣服,像是煮饺子一样丢进冒着热气的汤池子中。
这见浴室不算大,再除去一个方形的浴池约占三分之二的面积后,所剩的地方两个人站着都转不开身。
也许是在这群女人们的眼中,我还是彻头彻尾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不知道究竟被谁在混乱间把耳朵楸得生疼,最后还是给力的辛格将混乱喧闹的女人们赶出去。
“别在意,她们只不过是不太懂得怎么表达喜欢的方式。”辛格蹲在我的身边,双手扶着浴池木质边沿,将头放在上面,眼带歉意地说。
我想努力的让自己露出一个笑模样,但是咧嘴的时候脸有点生疼,咧了几下终究是没能笑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浴池里的台阶上,低着头默默地用手往身上撩水:“我知道的,谢谢你能带我来洗个热水澡,泡在热水里真舒服。”
这是我的心里话,只不过就在几天之前,我还不敢这样说。如果那时候有谁敢冒失的把扔进热水池里,恐怕我就真的变成煮熟的虾子了。然后抬起头肯定地说:“我不会把晚餐搞砸的!”
辛格见我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用不用我帮你擦擦背?”
“哦,谢谢,我自己行的!”
“你真是有趣的孩子,很可爱,也很有礼貌。你确定不用?”辛格柔软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后背上,轻轻地说:“别害羞啊,姐姐我什么样子的没见过,你只是个小孩嘛!”
“额!”她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烧了。
“我只帮你擦背……”
24.舞团的晚宴(上)
辛格抿着嘴蹲在我的身后,用一把小剪子将我的头发修理的很整齐。我穿着一条不知什么料子的灯笼裤,上身穿着对襟圆领开衫,很奇异的两条袖子的袖口就像两朵喇叭花,无论衣服还是裤子的做工都非常考究,终于能脱掉穿了两年多的皮衣裤,感觉身体格外轻盈,伸手抬足之间都非常灵巧。我怔怔地看着铜镜子里的自己,稚嫩的脸上居然有从前小时候的样子,只不过没有以前那么胖,眼睛还是那么小一丁点,像两颗黑豆儿。
剪完头发,辛格将我的头发弄松散了,赞了自己一句没听懂的帝国俚语,然后心满意足地对我说:“这样子看起来好多了,这身皮衣我在帮你改改,里面加上一层衬子穿起来就会舒服呢!”
有时候女人总会变得很感性,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儿就会大发脾气,或者就如眼前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会将对我的感观调成最好,莫名其妙的不仅带我洗澡,送我一身衣服,给我理发后又要帮我改皮衣裳。可能是乖巧地小孩子更能引起女人的同情心,也许是因为我和弗雷德很熟。
“哦,谢谢你那天的烤栗子,很好吃。”辛格站起身将那把银质的小剪刀收进柜子里说道。
我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鞋,如今这双沾了泥巴的羊皮靴子穿在脚上更显得突兀了,无奈地说:“算不得什么,有机会再拿给你吃。”
辛格微笑的走过来,蹲在在我的面前将一块儿抹布熟练的垫在腿上,极自然地扶着我的脚,让我一只脚踩在她垫着抹布的大腿上,在一旁小柜子里翻出一直毛刷,认真地为我刷皮鞋,这么一瞬间让我有点感动。她的动作非常的快,而且非常熟练,嘴角上挂着淡淡地笑意对我说:“马上就给你变出来一双干净的鞋子,这鞋子做的很漂亮,就是他的主人不太爱护它。总得偶尔用油脂保养一下,不然放久了就会变得很硬。”
我脸一红,看到她因为蹲下来,白衬衫的圆领蕾丝不再紧紧的贴在脖子上,领口露出一段儿精美的锁骨。辛格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位坚强的极魅力的女人,而且有自己独特的生活,我觉得她收入远比我想象的要多,而且不像是我之前想象中的那样子,是那种带着风月场气息的半老女人。我一时间想不明白,这样一位性格温柔体贴,落落大方的女人为什么会看上弗雷德大叔,只是贪图他身上干巴巴的那两块儿铜板吗?她的长裙裙摆上都会用一些银丝线做些刺绣,不像是缺钱的主儿,我想绝不会是贪图大叔的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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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厨房的时候,弗雷德大叔蹲在角落里已经将肉串儿拷的差不多了,孜然粉和辣椒面在被木炭点燃的那一刻,整个厨房都能闻到那种奇特而浓郁的香味。库兹蹲在一旁正往鸡翅上刷着酱料,我走过去用下巴示意库兹把另外那边烧烤网上的几个鸡腿翻一下,并用手比划着用刀子划几刀,更容易熟点。库兹憨然一笑,拍拍自己的头表示刚才忘记了。见到我回来,库兹表情才显得放松下来,弗雷德大叔抬头看我,眼睛一亮咧开大嘴笑道:“哎!我们的嘉打扮起来还很有贵族范儿哦。”
辛格靠在厨房门口,单手抱着肩膀斜倚在门框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几个人,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听了弗雷德大叔调侃我的话,也不接话,只是安静的看着。
晚餐的主菜,我准备的就是烧烤,但这不是全部,其实为了让这次晚餐能够更加成功,我和库兹琢磨了大半个晚上,颇为花费了一些小心思,想尽可能的让舞团里的大人物感到这顿晚餐确实物有所值。这不仅仅是为了那颗珍贵的狼牙,另外库兹也想请舞团裁缝帮忙把那些豚鼠皮毛的睡袋缝制得漂亮些,不先搞好关系可不行。
厨房菜案一侧的长条形木桌上已经开始摆出精美的白瓷小碟,厨娘已经把我们带来的烟熏青鱼分份儿装碟,摆的也是十分整齐,甚至也按照我的设计在碟子旁边放一片百合花瓣,在盘子边儿上第一滴酸枣酱,也许酸酸的熏鱼当作开胃菜也不错。
厨房外面又一次响起脚步声,听见外面有清脆的声音问:“辛格姐,七娘让我来看看何时可以开始就餐?”
“额,等一下!”辛格转身看想库兹,她需要库兹给她一个确切的时间。
库兹有点紧张的站起来,手里还握着一只蘸着酱料的毛刷,有点略微紧张的用眼角瞄我一眼,我很隐晦地向他做个ok的手势,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才懂的手势,这才常常吐出一口气,非常响亮地对辛格用兽人语说了一句:“可以上菜了!”
到我出场的时候了,哎,我整理一下衣服,跟着辛格走出厨房,临走之前还小声交代库兹鸡翅别弄得太咸了,因为我看到他刷酱料刷的有点频繁,库兹表示明白,在我临走前用力捏下我的手,以表鼓励。
终于在辛格的带领下,我登上了魔法篷车的二楼。
三米长的靛辰木餐桌两侧坐满了女人,那是由一整段儿靛辰木刨平了桌面后,硬生生把桌面下边掏空,独留四条粗壮的桌腿。木桌的银质蜡台上点着月光石制成的魔法灯,灯火将整个餐厅都照得很明亮,当我走进餐厅的那一刻,目光就一直被餐桌主人位置上的女人所吸引,她的美是如此的绚丽,一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眸里喷射出来的是妖,美得就像是妖精一样的女人。
当我看着她的时候,甚至眼睛只能被她的眼睛所吸引,再也转不开看别的什么东西。此时,当我站在她的面前,我甚至看不清她的脸,只有那一双眼睛深深的慑住我的心。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的长,当我鼻尖都冒出汗珠的时候,她看向我的眼睛终于有了变化,就像是冰雪融化,春暖花开一样,整个世界都活了起来,我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刚才那个时刻,我彻彻底底地陷进了她的世界,没办法走出来。
整个餐厅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的安静,坐在主位上的七娘自己也愣了一下,这时候没人说话,只有每个人的呼吸与心跳声在空中荡漾。这时候,大厅里响起了一位女人很清澈纯净透着淡淡地魅惑味道的声音:“你走过来点,孩子。”
她把我从呆滞中叫醒过来,让我感觉有点羞愧,居然还没上菜就出了这么大的糗。不过我依然听话的走过,这时候我才看清眼前这位舞团里第三号人物七姑娘,她就坐在由一整块儿靛辰木雕刻出来的椅子上,穿着宫廷风格的低胸长裙,露出大片象牙一样白皙的胸部和这个精美的锁骨以及圆润的肩膀,长如天鹅的脖颈上镶嵌着一颗火红的宝石,我很好奇它为什么没有任何的链子。她的脸非常精致,酒红色的长发随意的盘在头上,那双勾魂摄魄的碧蓝色眼睛略带好奇的盯着我,艳红的嘴唇饱满得像是诱人的樱桃,说话间轻开轻合露出像贝壳一样的洁白贝齿,就在似笑非笑间。
我依言走过去一点儿,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我觉得我算是糗大了。
她期待的看着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将第一道菜熏青鱼端上来,开始用帝国语磕磕巴巴地介绍:“这是用出产至星湖草原湖泊里的大青鱼经由秘制调味料腌制一天后,在用松木烟熏制而成,搭配酸枣酱非常开胃。”
我挥手示意可以上菜,厨娘们就开始将托盘里的熏鱼依次摆上去。
“哇!居然是每人一份,可惜只有一点点儿。”
“好独特的上菜方式哦。”
“好期待!我很想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餐桌旁的女人们再一次七嘴八舌的讨论,吵杂的声音就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很将记忆里的东西尽可能的压榨出来,说不定哪天那些东西就像是金色海水里的照片,时间越久就会被泡得越模糊,到最后只剩下浑浊的色彩混在一起,再也无法分清是什么了。格林帝国贵族们是怎么用餐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却知道怎么才能更恰到好处的掐时间点上菜,这样做只是为了荤素搭配,使食客们感觉不到太油腻。
就像这时候我有爆破餐桌上每个人的味蕾,就不得不用熏鱼,带有酸枣酱的熏鱼。
因为每个盘子里的分量都不多,并且每块鱼都做得很精致,所以每个人吃得都仔细。
七姑娘先是对着盘子里的熏鱼看了一会,再凑过头去稍微的闻了闻,看得出来她是非常挑剔的人,需要先判断好与坏才会决定是否继续下去,显然这块熏鱼还算合她的口味,她只是在轻咬第一口的时候微微挑了一下眉毛,然后就不动声色地将那块儿熏鱼慢慢吃下去。
这点东西吃完几乎每个人都不可能吃饱的,餐桌两旁的姑娘们开始举手示意站在一旁的厨娘,并同时将空盘子递过来大声叫:“可以再给我来一块吗?”
其实这语气已经不是可不可以的事,而是礼貌的要求再给她加一块儿熏鱼。好像她们平时吃饭就需要厨娘等在一旁随时待命,等候添加食物。第一个人开口就会有第二个人,可是站在我身后的厨娘面带难色的回头看了一眼辛格,辛格这时候坐在餐桌旁,也端着碟子品味风格独特的熏鱼,因为她吃的比较晚,所以此刻还没有吃完。有人喊再添一份儿熏鱼,她也没怎么在意,可是当厨娘有些犹豫的眼神看过来,她哪里还不知道出问题了。
辛格恐怕是餐桌上仅次于七姑娘的人,她是七姑娘贴身女仆,地位远比餐桌上其他舞女郎们高一些,七姑娘显然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坐在首位细细的品味嘴里的鱼肉,沉浸其中。于是辛格挺直了身体,努力地咽下嘴里最后的东西,喝了一口白水才沉稳的问那厨娘:“怎么回事?”
25.舞团的晚宴(下)
“事实上,我们这里只准备每人一块儿。熏鱼已经没有了!”厨娘无奈地展示自己手里空空如也的托盘。
我见已经众人吃得差不多了,走出来对诸人说:“浅尝辄止,才能留住怀念,会更加期待到下一次聚餐,请允许我为各位呈上第二道松树钉菌汤,这是由新西亚奇斯山脉松树林里秋天生长的一种名为松树钉的蘑菇炖成的鸡汤,非常滋补。”
其实这里我取巧就是本身鸡汤味道就不会太差,配上蘑菇更加的绝配,而且我事先要求厨娘将肥油都全部撇出去,只留清澈的高汤。味道不错的菌汤就会把第一道熏鱼留在嘴里的味道洗刷干净。
又是每人一小碗,乳白色的高汤里还飘着几片松蘑,让人看了都不禁胃口大开。
没办法,营地的食材本身极为有限,汤只能利用被切掉翅膀和大腿的山鸡包里一锅浓汤,厨娘这在拿着勺子撇浓汤里多余的鸡油,汤锅里的蘑菇干吸足了汤汁变得饱满油亮润滑,淡淡的鸡汤香气已经散出来了。
第二道与第三道是紧贴在一起上的,也就是在餐桌所有人刚刚来得及品尝了第一口汤的时候,恰好是刚刚品味到鸡汤的鲜美,两位厨娘就已经轮流将主菜呈到每个人的面前,每人面前都有一只大个儿白瓷盘子,里面依次摆着烤鸡腿,香辣鸡翅,煎魔羚羊排。整个餐厅立刻布满了烧烤的独有味道。
“咳咳!”面对嘈杂的声音我只好轻咳一下,但是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这时候坐在主位上的七姑娘看了辛格一眼,辛格才再一次挺直腰身平静地说:“姑娘们静一静,我想是否在吃这份精美独特具有兽族风格大餐之前,请听听我们主厨的意见。”
显然之前的两道菜为我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并没有人在说怪话。主菜是烤香辣鸡翅与烤秘制鸡腿以及黑胡椒魔羚羊肉排。这道烧烤其实没什么特别,只需要酱料美味,一下子就可以将菜档次提升上来。
但是我很担心这些姑娘们会不会有人怕辣,库兹就很怕辣,虽然也一样喜欢吃,但是需要喝大量的水,看这家伙吃香辣鸡翅倒不如说灌大肚儿。所以我不得不站出来说:“第三道菜秘制鸡腿,香辣鸡翅,黑胡椒羊排,食材有舞团七娘独家提供,但是我不得不提醒诸位,如果不能吃辣,最好不要碰那只鸡翅。最后会有栗子面小甜饼奉献给大家。好了,祝各位有个愉快的晚餐。”
我转身对辛格点点头,辛格也暗暗里对我挑了挑大拇指,我见没我什么事了,转身向楼梯口走,踩着柔软的天鹅绒地毯,用手轻轻拂过楼梯上铜质雕花护栏,用轻快的步伐跑下去。回到厨房的时候,正好看见库兹和弗雷德两个人借着没有有熄灭的炭火烤羊肉串呢,两个人吃得满嘴流油,我也忙凑过去,也不管烫不烫,抓起来一串儿就咬上一口。
“那帮娘……女人吃得怎么样?”弗雷德张口就来,不过想到自己还在舞团营地的私人厨房里,有把话憋回去了。
库兹嘴里嚼着羊肉含糊不清地说:“能怎么样,肯定是很爱吃。你看嘉脸上烧包的表情……”
我有些头疼,小兽人原本是不说脏话的,但是现在居然也学得有模有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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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夜晚的月色,草原变的格外的寂静,晴朗的夜空中飘荡着几缕如烟青云,有微风吹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远处的星湖倒映着月色,不是有雷霆犀沉闷的低吼声传来。我和库兹背靠背坐在土岗上,相互枕着对方的肩膀无聊的数星星。弗雷德大叔翘着二郎腿躺在一边儿,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儿。
一曲哼罢,才与犹未尽的翻了一下身子,用手支撑着脑袋侧身躺着对我和库兹说:“你们两个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这几道菜做的绝了,连七姑娘都难得称赞,这回算我承你们的情了。”
我取笑库兹说:“阿兹,你的猎人王称号连影子都没摸到呢,不过这兽族第一厨王恐怕非你莫属了。哈哈”
库兹却难得一本正经的模样,没有陪着我傻呵呵的笑,只是看着天空叹一口气说:“嘉,其实你穿人族的衣服真的很好看!”
我却有点说不出话来,我知道库兹的意思是在感叹我们即将的分别。我只能岔开话题说:“明天记得将那些豚鼠皮也拿给辛格,她答应帮我做睡袋了。”
“大叔,你打算娶辛格吗?”我不知道嘴里为什么就会跳出这句话来,也许是因为我寂寞?也许因为辛格在为我擦鞋时候对我的触动?总之我就是想问问。可我总觉得弗雷德大叔与辛格不搭配,两个人原本的生活圈子就如同两个世界。
弗雷德大叔沉默了一会才肯定地说:“会吧!”
我又接着问:“那你家里的老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弗雷德大叔拔了一根甜草根放在嘴里嚼。
“大叔,人类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想到数月之后,我将要独自生活,就有种想上厕所的冲动。这就是我心里的恐惧吗?
我的问题明显引起弗雷德大叔的兴趣,他在旁边坐直身体抓抓脑袋想了半天才说:“哈哈,终于有心情了解我们的世界了吧,我还以为你要跟着个兽人小子混到底了呢。我看看怎么和你说,这个话题有点大啊。”
“我所在那的城市通常被外人成为史洛伊特城,只有我们自己叫它史洛伊特省……”
我被弗雷德大叔口中述说着史洛伊特城震撼到了。
它座落在奔马河与白象河的交汇口处,湍急而汹涌的奔马河至西北流向东南,由帕伊高原上一路冲下来,直到史落伊特城北才转折向东流入大海。在史落伊特城的南面,蜿蜒曲折的白象河则由南向北直至史洛伊特城与奔马河交汇,缓缓流入大海。
史落伊特城的夏天很短暂,所以人们会很珍惜夏天。因为夏天的时候,许多家的男人们会组织在一起,登上大船,沿白象河而下驶进大海捕鱼,当每个船舱里都装满咸鱼的时候,就是归航的时候了。有人说,夏天是史落伊特城收获的季节。
那它有多大呢?就单单拿中心城市来说,由东向西长达三十五公里,至北向南长达十公里呈腰果形状,整座城市建在奔马河北岸,横跨在了白象河上。它分成十六个大区,每个街区人口数约在五十万,城市的每个街区都会非常的独立,无论学校医院商业街或者是酒馆都很齐全。想要去别的街区也很简单,可以搭乘那些线路固定的代步马车,五个铜板起步,至多也不会超过十个铜板。
史落伊特城最为著名的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就建在城市第五街区的中心广场北面,中心广场有一座华丽的大理石建筑物。这座大理石建筑物足有三十米高,整体形状就如同弯月一样横在城市广场北侧。大理石建筑前的石阶上耸立着五尊雕像,是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法师,如果由左至右数起,分别是厦屯.爱丽,球果烈,帕鲁布伊,柯莫勒,融玉。这五位都是为推动人类魔法进步做出巨贡献的传奇法师,也是史洛伊特城几百年来的骄傲,也他们建立了格林帝国北方魔法最高学府。
最大的街区是位于城市东北角上第十三街区。也通常被人喊成北大营街区,这是北风军团总部所在地,这是人口数量最多的街区,已经超过了一百万,其中常驻军三十万,另外七十多万大多数是军属与转业军人,他们很团结,但同时也很排外,是属于史洛伊特城最不宜居的街区之一。
弗雷德大叔的家在第十一街区,那里有做制皮师公会,因而汇集了很多的制皮师。临街的店铺大多也是与皮革有关。弗雷德大叔曾近在被称为史城三大制皮工坊之一的蒲地蓝制皮在那个工坊里做了六年学徒,做了三年的初级制皮师,后来成为中级制皮师的时候,卷入当地贵族们的私人纠纷中,得罪了史洛伊特城第二贵族世家被誉为史洛伊特城最年轻的大魔法师凯.伊藤,若不是蒲地蓝工坊老板花大价钱请情报署长霍都穆出面求情,可能弗雷德大叔就交代了。即便如此,弗雷德大叔也被逐出史洛伊特城,这些年一直混迹在商队里流浪。每次商队经过史洛伊特城的时候,弗雷德大叔就会借此机会跟家人见面,这一次出来也快有四年多了。
我问弗雷德大叔:“你打算一直这样跟商队流浪吗?”
弗雷德大叔无奈地笑笑说:“怎么可能,我的孩子逐渐的大了,我也不能让妻子一直在工坊里给人家煮皮子,那活不仅累,还没有多钱可拿。这次回去我想把全家迁到帝都那边。我攥了点钱,应该足够在帝都买个平民身份了。像我这样的平民到哪都一样活。”
“那个贵族势力很大么?”
“他老爹是伯爵。有自己家族封地的那种大贵族。”弗雷德大叔平静的说道。
看得出即使弗雷德大叔心里还有怨恨与不甘,这么多年也都消磨得差不多了。后来弗雷德大叔又说到了格林帝国的等级制度:皇帝、亲王、公、伯、侯、子、男、骑士、平民、贱民、流浪者、奴隶。男爵以上的才算是贵族。骑士只能算是公务人员。平民是被指每年有能力交税达到5银币以上,有合法身份受法律保护的人。贱民虽然也有合法身份,但是属于合法身份上有污点,被盖了大红章的那些囚徒、小偷、**、乞丐。但他们依然交税,依然会受法律保护,也有自己的身份。而再往下的流浪者就是从没交过税,没有正式身份,不会受到法律保护的人,好吧!就是我这种没有任何身份的人。而最后一类是奴隶,商团里没有奴隶,因为商团里的人都卖不起奴隶,弗雷德大叔说舞团里就有。
26.怪异的属性
再次启程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商队里的向导们全部平安返回,他们在前面那片充满了各种危险的沼泽地带开辟了一条可以让雷霆犀也能通过的路。我们接到出发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那场冰雨后的第七天,星湖草原上的积水已经消失,整片草场越发的绿意葱葱,到处充满了勃勃生机,这就是一片了的海洋。帕伊勒斯老爷担心天气有变,希望尽可能早的穿越帕伊高原北麓群山,进山后情况要比星湖草原复杂很多,据说那的天气情况更为极端,时常会刚刚还万里无云,下一刻就倾盆暴雨,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烤得人头昏脑涨,汗流浃背,下午的时候就会飘起雪花,要穿上棉衣。
我坐在椅子上正看着羊皮卷儿里的有关草药的记载,自从上次进入深度冥想以来,我发现我的记忆里要比之前强很多,很多生涩难懂的符号与字符,就算是看不懂也没关系,我可以死记硬背丢进脑海中的那片金湖里,当然这并不能算是进入了深度冥想状态,而是我因此而找到了学习的捷径,我可以与自己脑海里的那片金湖建立联系,让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以视频的模式存储进去,并且可以按照我的想法进行分类。我把我这种奇异的能力偷偷告诉老库鲁,他解释说可能是上次的深度觉醒强化了我的精神力,在兽人部落里,兽人巫师们只有在精神力超过二十五的时候,才会有几率领悟到这种被称为‘快速思维’的能力。只不过其他兽人巫师通常是明显的提高了记忆力与阅读理解能力,并不是想我这种将记忆力化成了一种奇妙的感观,而且我并没有提高对羊皮纸卷儿上古兽人语的阅读理解能力,很多时候我都背下来之后,等着老库鲁的耐心讲解,然后再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就像一台人型录音机。
老库鲁提到了精神力具体数值化,可我理解不了精神力二十五具体是什么概念,于是他又给我做了一番讲解。这点不得不说是人类魔法历史进程上的一座里程碑,曾经有位魔法学者提出过一条观点,他认为任何一个人(包括兽人、精灵、矮人、魔族、野蛮人等)本身都有不同的属性值,而且可以大致划分为力量、敏捷、体质、魔法力、精神力这五大类,人体的每一种能力都与这五种属性息息相关,而且就算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或者一个孩子也有这五种属性,而且这五种属性时刻都在变化,随着身体的成长、疾病、衰老会呈现出抛物线形,同时做针对性训练可以提高各种能力。他将一百位正常成年男子身体属性的平均值作为参考,设立一个标准:
一位正常觉醒魔法池的成年男性人类身体属性:力量10,敏捷10,体质10,魔法力10,精神力10。
这是一位没有觉醒魔法池的男性人类标准的属性,后来的人们称之为五围。那位魔法学者做了粗浅的介绍:力量是每个人的攻击力、身体负重能力、腕力的综合能力。敏捷与奔跑速度,躲闪能力,平衡力,攻击速度的综合能力。体质是耐力,物理防御力,恢复能力的综合能力。魔法力是魔法攻击力,魔力值的综合能力。精神力是魔法抗性,法力恢复速度,魔法感知力,智慧的综合能力。并且规范了一系列测试手段,沿用至今。
这只是一个标准参考值,在某些属性里,有人多些有人少些都很正常。成年女人身体属性也是依据男人身体属性为参考测定的,他们的平均属性为:力量8,敏捷9,体质9,魔法力10,精神力11。
如果没有觉醒魔法池,魔法力属性将无限接近0。
成年狼族兽人无论力量敏捷体质都远优越与人类平均属性,他们的力量14,敏捷15,体质13,(没觉醒自愈能力)魔法力6,精神力7。
老库鲁只是列了几个典型的例子,这种数字化个人能力有点像我们那时候的体育测验,我和库兹都很感兴趣,开始围着老库鲁让他预测一下我们两个到底属性怎么样,老库鲁开始不愿意,但是最终没能挡住我们的纠缠,犹豫片刻也是被烦得狠了,无奈才说:“没有经过系统的测试我说的可不准确,只能给你们说个大概,而且也不太准确,听完了可不准缠着我。”
我俩自然痛快答应下来,像两只可怜巴巴等待着吃奶的小鹿,乖乖的仰着小脸等着老库鲁说话,这比讲故事有趣多了。
“你们俩都没觉醒过,没什么魔法力,即使嘉身体跟别人不同,但是那点儿魔法力尚不足0.1,也可以忽略不计。阿兹的力量最近成长的很快,已经差不多达到10左右,敏捷还要还一点,就算11吧,体质差很多啊,9吧,精神力,哼!能有5就不错了。”老库鲁就像是在菜地里砍白菜一样,凄恻卡擦的对库兹一说,哎呦!还不错,我和库兹两个人觉得还是很有意思。
“快说说嘉的,说嘉的。”库兹嚷道,我也满眼期待。
老库鲁看着我寻思了半天,才轻轻地对我们俩说:“我对阿兹的评价传出去没什么关系,但是嘉有关于嘉的,你们俩听了之后就当没听过,千万不能说出去,这可以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儿,库兹你可千万要记住,你虽然比嘉大了七岁,但是心性远没有嘉那么成熟,千万记住我说的话。”
“知道了,阿爷!”库兹保证。
老库鲁又要去掏兜里的烟,可是发现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儿,终于是忍住,叹了一口气放了回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终于压低声音说:“嘉的年级小,属性成长得会很快。力量按现在来说差不多能有2,敏捷将近4吧,体质3多一些,魔法力0.1,精神力这个我也说不准,但是我想不会低于25,因为这个线是‘快速思维’基本线,我想嘉的精神力之所以这么高,有三个不可或缺的因素,第一,从两年前开始算起,嘉的身体就不断受到火属性魔力伤害,身体产生了对火属性魔法的抗性,火抗提高,极度的刺激了精神力的增长。第二,不断的学习,学习是增长精神力最快的方式,这两年中,嘉先后学了兽人语,帝国语,草药学,药剂学,这也是精神力增长的原因。第三点,精灵族创造的冥想能快速恢复魔法力,同时也能不断的缓慢增长魔法力,增长精神力。而且嘉很有可能在深度冥想中,被强化了精神力。”
我听完老库鲁的话之后,就在想这特么是不是偏科儿的另一种体现。
等待商团出发的这几天,我和库兹的名字已经慢慢的被商团里的男人们逐渐熟悉,以前大家见面归见面,认识归认识,但是都只是将我们当成老库鲁的孙子以及小徒弟,平时只会漫山遍野的瞎跑,撒了欢的到处疯玩儿,要不再就是在商队里做一些零活,偶尔会替老库鲁熬药,送药之类的跑腿。要不是看在老库鲁的面子上,哪有人会多看我们一眼。可是最近开始有人发现,我和库兹手中掌握有兽人族神秘美食配方,并且还能有模有样的做出来,这就是很了不起的了。只想到眼前的人,想找我们俩做顿烤肉解解馋。想得远的就会转弯抹角的说人类世界有多们繁花似锦,并问我们想不想去见识一番,如果想去就找他们,他们会免费带我们游历一番。这有什么,还当是怪蜀黍拿小金鱼骗女孩子的桥段吗?这说辞连库兹都不愿意多听。为了避免麻烦,我干脆连帐篷都不出,就在里面看老库鲁交给我的记载草药学的羊皮纸卷。而且我们的帐篷在营地的偏僻角落,在帐篷里就算偶尔施展魔法,也没人会发现。我最近对法术有点着迷,那种手指凝聚出魔力,在空气中画出绚丽符号是非常酷的事,而且毕竟对我身体有好处,清除体内火毒嘛!后来我发现“暖气”这个魔法也很好,它还能恢复精力,在对施展“暖气”后看书,就不那么容易疲倦,虽然仅仅只有极小的差别,但是聊胜于无啊!
正当我埋头苦读的时候,库兹满头汗水的从外面跑进来,自从我把自己关在帐篷里读书以后,这厮就被老库鲁禁足,不许他跑出营地。只能是在帐篷外面练习鱼叉的基本动作,每次都弄得浑身汗津津的,一股子酸臭味。他几步冲到我身边用来当做书桌的木箱子前面,将鱼叉戳在一边,端起水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气,然后满足的打个饱嗝。
我没好气儿的干瞪了库兹一眼,并说他:“跟你说多少次了,剧烈运动之后,不准大量饮水,要炸肺的。你怎么也不听!”
“哥是狼人,从小就这么喝水。没事儿!”库兹将水壶放下,又从桌上的盘子里捏了一条肉干儿,丢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差点忘了,我进来是想跟你说,那天舞团里带咱俩进去做饭的那个女人,哦,就是弗雷德那个相好的过来了,看样子是来找你的。”
27.夜幕来临前的叹息
兽人狼族的帐篷并不适合招待辛格,我也许是和库兹待久了,习惯了,但是很多人都受不了狼族兽人天生的体味,就像是在雨天被淋湿了的野狗身上的腥味,所以当我听到了库兹说辛格过来给我送缝好的皮衣和睡袋,就赶忙收好桌子上的羊皮书卷儿迎了出去。
辛格就站在商队营地里的物资堆边上,手里抱着叠好的一摞衣物,安静地看向这边,神情自然的打量着商队里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的帐篷,有些旧帐篷有些补丁摞着补丁,有些木头已经快要腐烂,椽子头上已经长出了黑色的木耳,辛格有些好奇四处张望,精致的脸上露出对什么都好奇的神色,她显然今天刻意的打扮得年轻一些,顺滑的长发被她变了个辫子,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羊绒外套,浅灰色的长裙,竟然显得很是素雅。
商队里的男人们在旅途中虽然说是与舞团结伴而行,但是因为舞团的首领和勒伊帕斯老爷严加约束的原因,平时很少有交流,倒是一些馋嘴而手头宽裕的人会跟舞团的厨娘们熟悉,他们总时常会换一点肉汤打牙祭。却很少能看到辛格这样出众而成熟的美丽女人。
辛格见到我从帐篷里钻出来,就在向我招手。
“我不知道你在哪个帐篷,就只好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你知道我来了。”辛格狡黠地露出如狐狸般的微笑,眼睛眯成两条细长的线,显得眼睫毛又黑又长。那种感觉就像认识了很久的两份人非常自然而舒服的打招呼。
我仰着小脸将改好的衣物和睡袋接过来,交给身边的库兹,只是将那件放在最上边的皮衣抱在胸前,摆脱库兹将那些衣物放回帐篷,库兹并不太愿意和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尤其是麻烦的女人,所以摆着一副欠扁的臭脸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这是该死的提亚交给库兹对付一些他看不惯的女人们的手段,尤其是那些想从库兹山上套取调料配方的舞团厨娘们,她们基本上都被库兹这么一副臭脸打败。
“真是麻烦您了,本来应该我拜访您,再顺便将这些衣物取回来的。真不好意思,还麻烦您送了过来。库兹那个内向的家伙不善与人沟通,你别介意。”我只好略带歉意地替库兹道歉,这小子脸弗莱德大叔的面子也没给,果然是头脑简单到了极点。
四周逐渐有人会好奇的偷偷地看过来,那些男人们就像长时间没见过女人发了情的大猩猩,会用各种无聊的方式路过,比如扛一根木头走过去,不久之后再走回来,或者是躲在帐篷里,将门帘掀起来个缝隙偷偷地观看,那种猥琐的模样让我感觉就像浑身涨了虱子,浑身如针芒在背上。
辛格毕竟是女人,总是这样久了难免会显的窘迫。
我本来是礼貌地站在这,等她说句告辞的话,然后跟着库兹回去试试我的新睡袋。但见她明显地没有要和我说再见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我难得出来一次,不带我四处走走?”辛格拢了拢被风吹散了的头发,别在耳后。想不到她的耳朵确实比别的地方更加粉嫩,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有味道。舞团的规矩很严,没有被特别允许是不能擅自离开舞团的。我被她说的愣住了,因为我心里根本没想别的,只是想过一会怎么样说最后一句告辞的话。按照我的设想,这时候应该说一句体面的告辞的话,可是辛格却约我在营地里转转,我没理由拒绝,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荣幸之至!”
其实领着一位身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美丽女人在营地里走并不算有多难,但是在无数几十个月没碰过女人们的老男人们的集体注视下,那感觉就像是在大家都饥饿得快要死掉的时候,一只手里拿着馅饼的猴子不知死活的在人群里游荡一样,我的年纪注定了我不可能与这位美丽女人发生一点什么故事,但只是在营地外围走了大半圈之后,就连勒伊帕斯老爷也被钻出来看着变得从喧闹中安静下来的营地皱起眉头时,我终于是顶不住压力,带着辛格落荒而逃。
我们两个跑到营地东侧土坡的后坡上坐下来,辛格跑到土坡上就一直笑个不停,似乎觉得很有趣,我却没有觉得这有任何笑点,就沉默的坐在一旁看着远方。然后,等辛格也不笑了,我们俩就傻傻的看着星湖草原这片广阔无垠的草场,它宁静,辽阔。
“明天就要启程出发了,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这片美丽的大草原真的很难说,不过不管怎么样,对我来说这里都有这美丽的记忆。”辛格略微低着头在浅笑,没有了初次见时的傲慢与严肃,只不过就算只是抿着嘴笑,嘴巴也是有些显得很大,厚实丰满的嘴唇显得很性感。借着扭头看着我说:“为什么我会觉得你跟别的孩子有点不同?”
“额?”
辛格歪着头想了半天才说:“感觉就像……就像可以倾述一下的朋友,恩,可以值得信任的……闺蜜。呵呵,我还要代表我们七组的姐妹们正式的邀请你,有空的时候不妨到我们那去玩,如果在旅途中坐在雷霆犀的背上感觉烦了的话,就不妨来找我。”
“谢谢你的邀请,有机会我会去的。”我说过之后,脑海里闪过那位美得让人炫目的女主人,还有刚见面那一刻将我灵魂迷失掉的诡异眼神,后脊背都在发凉。我在心里在我说的话后面再加一句,七娘不在的时候,我也许会去。
辛格就这样安静的绕过这片草坡慢慢地走回舞团的营地,就在进入帕伊高原北麓群山前,她给我送来了睡袋和改好的保暖皮衣,带着她的邀请离开。我觉得我慢慢地开始逐渐融入这个车队之中,而不仅仅限于商队,我在不断的得到不同的人的认可,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没有人在身边的时候,我就会习惯性地给自己释放抗魔术,然后就开始安静地等待体内魔法值用尽,抗魔术被迫中断的时候,象征着暖气的六角形法阵的光芒就会在体内轻轻地闪烁,让我清晰的感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学会了两个魔法,虽然这两个魔法都没什么卵用,但我想将来总会有用的。
这些天我一直在打听追风者冒险团的近况,如果在明天早上之前还没能回来的话,那么就意味着追风者冒险团的成员有可能独自面对那片大雪山,如果不能及时的跟上来,在没有整个车队作为后勤的情况下,想要通过将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都挡在外面几百年的北麓群山,其实会很难。如果一旦发生那样的情况,那就意味着追风者冒险团将无法进入帕伊高原,他们唯一可以选择的就只能是沿着星湖草原最东面的星河顺流而下,冒险通过冰雪苔原上野蛮人领地边缘穿过,最后沿着奔马河一路向东回到史洛伊特城。
召唤冒险团回归的道标魔法光弹每晚都会发射,但是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坐在草坡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繁星冒险团的那些冒险者在收拾行装,他们是在前天的时候顺利回归的,而且据弗雷德大叔说这次狩猎也颇有收获,这两天,商队里的制皮师们都一直在为繁星冒险团没日没夜的工作。
弗雷德大叔还想为我争取个名额,只不过这次繁星冒险团的队员已经全部撤回来,他们团里根本就不缺书记官,那些学院里毕业没多久的战士学徒们每个人都是记数的好手。我找不到合适自己的工作不想白拿工钱被人看不起,兼之一直没有果果姐的消息也没心情去凑热闹。据弗雷德大叔说,繁星冒险团成为正式战士的只有团长宝玑以及副团长滨崎,另外还有一位实力出众的魔法师蒙德特罗亚,据说还是位初级魔法学者。
每天下午的时候,库兹总能出营地外面找回一些木柴,在整个营地里,只有库兹有办法在这个没有任何树木的星湖草原上找到木柴。然后我们会讲这些木柴点燃,在它们全部碳化后用水浇灭,再晾干之后收集起来。我们需要携带大量的木炭。根据老库鲁的经验,进入帕伊高原北麓群山的死人矿区一带,那里荒芜得连棵草都不长,如果遇到极端天气,就会变得非常的冷,到那个时候如果不想办法生一堆火,甚至可以把人冻死。所以才会让库兹去寻找一些方便携带的木炭。
我其实挺想和库兹一起去草原上找些枯木回来,但老库鲁说只有库兹才有机会找得到,我偷偷问过库兹,说他用什么方法找到那些枯树根的,他神秘的笑着告诉我,使用他的鼻子闻到的,我说滚你奶奶的,你从星湖里捞上来的那些枯枝烂叶也是闻的吗?
太阳已经缓缓地落到了地平线上,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煎锅里的摊鸡蛋椭圆的蛋黄,天边的晚霞都快要被灰暗的天空彻底吞没了,我站在草坡上眺望远方,依然不见果果姐的身影。营地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整卷整卷的行李都已经打包完毕,所有的精铁锭都整齐地码在货架上,只要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被雷霆犀再次驮在身上,那时我们商队将会正式启程。
我还能够在黄昏中隐约得看见胖子安陆大叔在拆除炉灶,将一口口铁锅整齐地摞起来用绳子捆好,等待明天早晨搭载在雷霆犀上,我的心也在跟随这这残阳在慢慢沉默,追风者冒险团依然没能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一旦黑夜来临,就会失去最后指引,我坐在草坡上发出一声焦虑而无奈的叹息。
28.出发与回归
我的心情变得很糟糕,就连库兹也知道这时候应该躲开我。我垂头丧气的呆坐在雷霆犀背上,库兹和弗雷德大叔在帮老库鲁捆行李,我们为了这次进山做了很充足的准备,加上原有的那些需要必须携带的药材和帐篷与毛毡等行李,让原本就不算宽裕的犀牛背上出现了巨大的包,远远看去很不和谐。坐在雷霆犀最前面脖颈处的驭者普希金不断地提醒我们不要超负荷运载,我们乘坐的是一头公雷霆犀,因为就快要进入发情期,所以它脾气很暴躁,经常会发脾气。
我年纪小,帮不上什么忙,只是默默地看着整个营地被拆的一干二净,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都被扔到了犀牛的背上,整个商队的队头已经走出去几百米,坐在雷霆犀上远远望去,长长的队伍就像一条土蛇在草原上蜿蜒的游动。营地里还有十几头雷霆犀整装待发,我们的雷霆犀被排的很靠后,还有充裕的时间整理行装。
勒伊帕斯老爷双手抱在胸前,站在最后一头雷霆犀上负责压阵,冷冽地眼神里看不出喜怒哀乐,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塑雕像。默默地看着最后的雷霆犀也跟上远去的队伍,踏上了去兽人部落的征途。这可以说是这次旅行的最后一站,如果顺利,在年底前就能回到人类过的最北部的城市史洛伊特城。
舞团的十三辆篷车已经早早的准备完毕,每辆篷车的车身不断地浮现出五彩缤纷的法阵光圈儿,闪烁中隐于车身内部。这就是这些篷车最大价值所在,每个篷车都篆刻着无数魔纹法阵,最终这些魔纹法阵被铭文大师连接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副相辅相成巨大魔法矩阵。“风之疾走”“速度激发”“风阵”“群体加速术”“力场控制”等等的魔法状态被加持到整个篷车上,随着沼泽一族中被誉为天生神力的蛮牛血脉的野牛们发出沉闷的哞哞声,舞团的车队最后也并入到大队伍中,缓缓地在后面跟随。
繁星冒险团的那些冒险家们骑着古博来马奔驰在整个队伍最前端,他们的斥候此时已经跑到了十里以外的地方,如果发现危险的情况,就会传信号过来。
我依然站在雷霆犀脊背最高的地方远远的眺望,脚下的雷霆犀大号水缸粗细巨型大腿踏在草地上,发出一阵震颤。七十头雷霆犀的脚步声就像是出征的战鼓。老库鲁坐在雷霆犀背后的皮鞍套上闭目养神,库兹则是蹲在弗雷德大叔的身边儿不知在嘀咕什么,回望身后被践踏的体无完肤的营地,那里只有一堆堆的灰烬和被挖掘得破烂不堪的草场,营地里还有大量被遗弃的魔羚羊的白骨,惹得天空中不断有汇聚而来的秃鹫,它们似乎在耐心等待商队走远之后,落下来寻找一些残羹剩饭。
“别看了,嘉。你看我弄来了什么!”库兹咧着嘴强忍着得意,趴在我身边的货物箱上对我说。我们俩一起随着雷霆犀行走时候的律动而颠簸,就像行驶在海上的帆船斩开一波又一波的风狼。
我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心情格外低落。也许接下来的旅途,我再也见不到果果姐,我甚至已经想好了,未来和库兹分别的那些日子里,我会跟随着果果姐回到她的家乡,我想也许会在那安定下来,我想去看看她口中那些农庄里的金苹果树林,想去看看她家门前的苏林河畔,可以在她家街口的卖坚果小酥饼的奶茶铺子里坐一下午,可这些我都还没能实现。
我没心情跟他瞎闹,看着他摊开手给我看他手上几颗洁白晶莹的风狼脚趾骨,才知道他想和我一起做狼骨纽扣,可我始终没能打起精神,只好别过头去,躲开他的目光说:“对不起,库兹!”
老库鲁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沉缓地说:“也许你可以试着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试试默想我昨晚教给你的那些东西,无聊的旅途中,学习知识能打发时间。”
我点头乖乖坐在老库鲁的身边,库兹也垂头丧气的在我身边安静地坐下来。在之前商队穿越新西亚奇斯山脉的十七个月中的旅途中,我们三人就是这样坐在雷霆犀背后的鞍子的座位里慢慢度过的。其是老库鲁是建议我再次感悟昨天晚上新学会的魔法“暗影斗篷”,这是老库鲁翻阅了无数典籍后,精心为我设计的简化版“暗影斗篷”,这个技能算是和精灵族的天赋技能“隐匿”或者是游侠的技能“潜伏”有异曲同工的效果,都是一种隐身技能。而暗影斗篷是使用魔法力量改变身体四周的光线,让自身隐藏在黑暗中的技能。
因为我身体里并没有太多的魔法值,所以老库鲁才适当的简化了这个技能,即使这样,这个初级魔法技能依然需要我同时使用魔法咒语和绘制魔法阵符来共同完成,而且需要我差不多身体所有的魔法力量才能勉强施展一次。即使这样,简化版暗影斗篷使用的时候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我必须在光线昏暗或者阴影里才能使用。
老库鲁的话的意思是让我体悟魔法咒语和魔法阵之间的微妙联系,也只有我这样根本没办法使用“时间停滞”这个初级魔法的菜鸟,才会为咒语与绘制魔法阵不同步这样的事情发愁,因为有了自我施展的“时间停滞”,现如今的魔法师们只要是着这个状态下完成念出咒语与成功魔法阵,根本就不会有咒语与魔法阵不同步的尴尬情况发生。但是老库鲁对我说其实这对我来说也算一件好事,可以认真的体悟咒语与魔法阵之间微妙的关系。
老库鲁说现如今觉醒了魔法池的魔法师们,学习吃起的魔法技能都非常快餐,在魔法学院里有专门教授魔法咒语的导师和专门教授绘制魔法阵的导师,所有魔法师学徒们只需要能够在固定时间内正确地念出完整魔法咒语,只要发音不会出错,咒语保持完整就算及格,很少有魔法师学徒再去关心魔法咒语本身独特节奏与魔法阵之间有任何关系。而绘制魔法阵也是一样的无脑,只需要持续稳定的输出魔法原力,在之地的时间内绘制出稳定的魔法阵就可以了,这样流水线式的魔法咒语与魔法阵在同一时间内施展出来,魔法施展成功率将会达到百分之百。可是老库鲁说现在的魔法师们都过分的依赖“时间停滞”这个魔法,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缺陷,但是他依然希望我再没有足够魔法力学习“时间停滞”这个魔法的时候,能认真的静下心来用初级魔法体悟一下咒语与魔法阵之间微妙的关系。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敏锐的魔法感知力在慢慢逐渐强化我的其它五中感观,这是我在最近才发现的,我发现我的实力越来越好,甚至在晴天的时候看得比库兹还要更远一点,要知道兽人的体质远超人类很多,五感中视觉听觉嗅觉三种感观更是更能甩开人类几条街,而现在我忽然发现我看得比库兹还远一点,开始我还怀疑是不是库兹是一位近视眼的狼人,后来在暗中和弗雷德大叔比试了一下眼力之后,我才发现我的眼睛真的很好使,听力和嗅觉虽然依旧差库兹很远,但是同样比弗雷德大叔好很多。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弗雷德大叔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造成多方面身体素质下降,可是我又不想暴露这些我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也就不想找别人试。
勒伊帕斯这位商队最高的首领在整个商队都进入正轨后,被繁星冒险团的团长宝玑大人用古博来马接走,回到了商队最前面的雷霆犀上面,那才是属于首领的座驾。骑在马上全身穿着全覆式铠甲的强壮战士宝玑大人经过我所在的雷霆犀的时候,忽然间我不由自主的感觉那个人就是一堵墙,那是很怪异的一种感觉,就像是我当初长城脚下,仰望蜿蜒起伏的万里长城,会有一种心灵上的颤栗。
这时候,威武强壮的宝玑忽然似有所感地看向我们,凌厉的眼神迅速的在我们身上扫过,那种扑面而来的杀气吓得我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坐在我身边的老库鲁只是抬抬眼皮翻了宝玑一眼,那宝玑团长就向我们友善地略微一笑,牵扯着嘴角将那股杀气收回去。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宝玑就和身旁古博来马上的那位躲在斗篷里的神秘魔法师瞬间奔出去几十米远。
而我依然敏锐的感觉就在之前的那一刻,那位躲在斗篷里的古怪魔法师忽然回头看过来,毒蛇般的眼神扫在我身上,让我后脊椎都发凉。
“哼!”老库鲁冷冷的哼了一声,那冷哼声明显被几十米之外的三人听见,三人不约而同的底下身体,扬起马鞭抽在马屁股上,那两匹奔驰的古博来马整齐的嘶鸣起来,像是受了惊吓猛地向前窜出去,速度快若闪电。
等那些人远去之后,老库鲁收回目光扭头看我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老师,为什么我感觉繁星冒险团的团长就像是一堵高大的城墙?”我心里还是没忍住,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老库鲁微微的咧嘴一笑,用手点着我的头说:“我还以为你能忍住不问。这是因为你的第六感直觉已经敏锐得可以感到宝玑身上的‘势’。哎!这些东西就算是在战争学校里也是七八几的战士学徒们才能接触到的知识,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只有一只脚踏进十级门槛的九级巅峰战士,成为十级战士之后,实力会有明显的提升。在进入十级之前,每个战士都需要冲破一个瓶颈,那就是对于‘势’的领悟。”
“那堵墙就是他的‘势’?”我问。
老库鲁只是点头,却并没有再说话。我知道,老库鲁在外人面前已经不准备多说,正想着晚上的时候,如何让老库鲁讲一讲这些事儿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远处的草原上有几个黑点,以及黑点后面扬起的淡淡灰尘……
我的心忽然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让我惊喜的站起来,搭手远眺。
“哎!你的第六感也居然在快速成长,如果你再不懂得收敛,终会有人发现你的不同。”老库鲁的声音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那种如钟声一样在心中敲荡的声音,震得我耳鼓膜生疼。但我却毫不在意的站起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远方,渐渐地那几个黑点越来越清晰,那是几匹在奔跑的古博来马。
随着马儿飞快地奔跑,不断地靠近,那些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29.狼牙匕首
犀牛们也许不会在意身上增加的几百斤货物,它们一直勤勤恳恳,性格温顺。清晨草原上的露水已经被升起的朝阳一点点的舔舐干净,那神奇的舌头在每根青草叶子上留下了口水印儿。广阔无垠的湛蓝天空下,远远地飘着几朵如白面包一样的云,回头远望营地方向,已经看不清任何影子,只有天空中滑翔的秃鹫依然陆续默默的向着营地的方向赶路,也许是那些被煮烂的白骨的诱惑。我在想只要活着就好,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草原上的物种也有他们自己的方向,只为了能好好的活着。
远远地看到果果姐平安无事,我始终悬着的心就放下来。她坐在马上,穿着的浅色长裙上沾满了灰土,一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一根法杖自然地垂在身前,修长的双腿紧紧地扣在马镫上,纤细的腰肢在马上挺得笔直,那头栗色的长发随着微风拂动,见我看她,就回了我个甜美的微笑,并向我挥了挥手。她显得有些兴奋,但依然保持着矜持,我看到背上两边挂着鼓囊囊的背包,已经不肯再多花一分力气再多向前走一步的马试图在原地打圈圈,她轻轻皱着眉,趴在马背上头贴伏在马耳朵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匹通了灵的马儿竟然撒了欢儿的追着我所在的雷霆犀一路小跑过来,就像是我的手里举着根巨大的胡萝卜。
有时候我也觉得缘分这东西很奇妙,只是见过几次面就会觉得彼此熟悉得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我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她也在牵挂我,看着她慢慢地走进,明亮的眸子盯着我,鼻翅微微颤动,那微张的嘴唇里明灿灿的皓齿带着笑意。
我翻滚着从三层楼高的雷霆犀脊背上跳下,身体借着捆绑货物粗大绳索一荡,将下落的速度缓冲掉,灵活的如同白鱼一样的小身板儿借势在草地上连着翻滚几下,就站到了她的身边儿,仰头咧着嘴看着她。她驱马走近几步,可身材矮小的我的头甚至碰不到这高大的古博来马柔软的马腹,她得意地轻轻遮掩嘴上的微笑,俯下身子伸出手一把将我抱上马背,用洁白的额头轻轻抵着我的头,轻轻地说:“等急了吧!还好,总算是赶回来了。”
我从没说过要等她,可是她知道。而且她还在想我炫耀这样的小聪明,像是在说:看,我有多了解你!果果姐将我搂在怀里,她紧致的小腹紧紧贴着我的背,让我抓紧古博来马的鬃毛,随手将马皮屁股上挂着的两包沉重的包裹丢给身后慢慢遛着马赶上来的强巴赫,载着我扬起马鞭纵马飞驰,那种感觉绝不是做旋转木马,更像是做云霄飞车一样。
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强巴赫,他的脸上露出憨厚的微笑,两只粗而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抓住那两个沉重的包裹,稳坐在马上。只不过看他脸上疲惫的样子,那半身甲上划出半尺长的爪痕依旧历历在目,能再这样掺进稀有合金半身甲上划出伤口的魔兽,绝对不是那些普通的魔羚羊或是风狼可以办到的,而且他身后背着的塔盾也变成了两片,被一块儿碎步胡乱包裹住背在身后,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可是他却依然如此彬彬有礼,泰若自然的坐在马上,他的谦逊、诚实、公正、英勇让我觉得他的骑士之路必然是一片坦途。
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放下心思迎着微凉的风敞开怀抱来感悟这片生机勃勃的大地,这片蔚蓝如海的天空,以及在天地间如此渺小的我们。
果果姐带着我偏离了商队策马奔驰,但却将商队始终控制在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直到我们只能模糊的看到雷霆犀的身体小得如同火柴盒一般的时候,果果姐才减慢速度。
我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的变化,我感受到背后果果姐充满活力的身体上传过来的温热,感到古博来马浑身每一块儿肌肉都在燃烧,浑身的血在沸腾,感觉到四周草地上那些蓝白色的蝴蝶花在初春里悄然绽放,感觉到不远处那条几乎要干涸的小溪中挣扎的小鱼。忽然我心有所觉的睁开眼睛,也许是闭着眼睛呆的太久的原因吧,这儿会我看这世界如此的清晰,我甚至能看到风的痕迹。
这时候我的嘴里发出一句低沉似乎从喉咙里涌出来的古兽族语:“ㄔㄝtㄩ!”手指竟然不由自主的配合着吐出来的魔法咒语的节奏,行云流水的勾勒出那个简单至极的法阵,指尖儿的魔力顺着手指向外喷吐,在最后的倾力的弯弯向上一勾,挑出一道极致的魔法曲线。轰然一团黑雾将我们罩在里面,我和果果所在的被笼罩在黑色的雾气里,看向外面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模糊不清。
我的第三个初级魔法“暗影斗篷”竟然忽然在这一刻有所感悟的情况下,施法成功了。
果果姐惊呼一下,然后感叹:“这……这是黑暗元素,好奇妙的魔法,竟然能将我们的身体半虚影化,如果能完全隐身就太完美了!兽族人的魔法文化真是和我们有着很大的差别。这暗影系魔法应该是擅长进展的近战兽人法师拥有的技能吧。那位兽人巫医懂得真够多的,竟能让我的嘉学会了三个兽人魔法,真有点不可思议。”
然后果果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下子笑了起来。然后用没牵缰绳的那只手搂住我的头,将最贴在我的耳朵上对我轻声说:“我忽然想到,就算嘉没能觉醒魔法池也没关系,做一位像团长维鲁一样的弓箭手,我想象得到一位会近战魔法的弓箭手将会是多么的可怕!哈哈。”
“姐,我们说好的!我要做铭文师,我要为你纹世界上最强大的龙语魔纹。”我倔强的说,这些天一直在看各种资料,老库鲁终于开始将他收藏的那些有关于魔法历史性的书籍拿给我看,这也使得我终于知道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串兽骨项链中,存在一颗虚空兽头骨的碎片,可以用来储藏一些珍贵的东西,老库鲁平时就会将那些珍贵的羊皮纸卷藏到兽骨项链的储物空间里,难怪会让我觉得老库鲁总是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古魔法书籍。
果果姐的脸有些红,宜喜宜嗔地从牙齿间发出非常不屑的声音,然后才说:“姐也不指望你会纹什么龙语魔法铭文构装,只要你能画出来初级魔纹,我豁出来就让画!”
“我一定会成为铭文师的。等商队抵达古鲁丁部落,你就带着我回比埃尔城去,我想去看看究竟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听到我说要跟她回比埃尔城,果果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哈哈,保准你能喜欢。我们还要开皮带扣连锁店,不过你会锻造吗?”
“这个我不会哎!”我说。
果果大气地一挥手说:“那我们就去聘请铁匠师傅,等我赚到了足够的钱究其给苏买一付奥利安娜的假肢,然后我和你还有安妮、苏一起买下个带有苹果园的农场,这主意很不错哎!”
“哦,对了。我们不能再这儿耽误太久,我们最快也要年底的时候才能回到家,那时候你就六岁多了。我们到时候还得去城市行政大厅登记注册,我们那的任何城市里的魔法学院都不会接收没有身份的孩子,你现在还属于流浪者,还需要个比埃尔城居民身份,不过这事情很简单,只要在城市行政大厅登记后,在比埃尔城住满三年的孩子,就会自动成为城市居民,那时候我们就参加一年一次的春季入学考试,参加全公民魔法觉醒仪式,看看你会不会成为魔法师。”
“其实是不是魔法师都没干系的,咱们比埃尔城每年都会有几万名孩子参加觉醒仪式,能成为魔法师的只有那么几十个,有的时候甚至凑不够一个班也是常有的事儿。也不要太在意,你的身体素质远比其他孩子强得多,你还能使用一些简单的兽人魔法技能,去一些其它的学校也不错。到时候姐姐罩着你!”
也许是果果担心我心事太重,陷入执念,就始终在开导我就算当不上魔法师也是正常的事儿,那种千中选一的几率毕竟太低了。我不敢说出我的秘密,有些心虚地说:“姐,我知道。”
果果姐坐在我后前给我整理衣服扣子,并从怀中套出了一把精美的狼牙匕首,是的,那是一把完完全用巨狼的上颚犬齿打磨而成的匕首,整个匕首通体呈淡绿色,用核桃木制成的把手被一条绷带牢牢地固定在狼牙末端的齿根上。整个狼牙不可思议的居然有十二公分长,果果姐小心的递给我的时候,我都没想过这居然会是一把巨型风狼的牙齿。
这是一把刃身浑圆略带弧度,刃尖锋利泛起淡绿色光华,制作工艺粗糙的狼牙匕首。果果姐再给我匕首之后,郑重的告诫我这是一把剧毒匕首,使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决不能用匕首割伤自己,不然会有危险。至于它的来历确也是非常简单,这是从一头巨型双头风狼身上属于毒属性风狼头颅上拔下来的上颚犬齿。而且整个追风者冒险团在之前的十来天的时间里,一直在草原上围猎这头变异的大体型双头风狼,因为这头风狼具有风和毒双属性的魔法能力,冒险团的团长维鲁花费大量的时间设计了一个陷阱,最终才算成功捕获这头风狼。
这颗极有价值的在毒狼头上挖下来的犬齿也算是果果姐的战利品,恐怕是得到这匕首还没过一天就转手送给了我。
用她的话说:“我?我不需要!”然后挥舞着魔杖飞快地在空中凝结出一个水弹,“彭”的一声犹如炮弹一样激射而出,冲出百米远的距离在空中炸成水雾。然后似乎在用眼睛告诉我:看,我们魔法师是喜欢用魔法解决问题的。
我把狼牙匕首小心的贴身着内衣藏好,那里还有一把用魔羚羊角改成的短锥子。
这时候,围在我们身体四周的那团暗影不声不响的消失,我们的虚影迅速的在阳光下显露出来。这时候,自我释放魔法到现在,时间还未过去三分钟,有点尴尬!这些魔法的维持时间效果是越来越短。
果果姐忍着笑意问我:“这就完了?”
我的脸瞬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