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回 冤家路窄
“哎哟,啧啧啧……上次见你时,你还蒙着喜帕呢,我也没看真切,没想到还是个生的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难怪蓝三收你为门人,这小模样,万里挑一了?”就见白琳玲身子一晃,没等蓝彩蝶看清她那诡异的身法呢,突然就好似瞬间转移似的,直接出现在了蓝彩蝶的面前。
蓝彩蝶高高抬起手腕,想还手,可金丝虎尾鞭属远程兵器,敌人近在咫尺怎么打?
白琳玲挑着彩蝶的尖下巴,好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赞叹着她的年轻美貌。“真好看,比起我年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你这个老妖精,本姑娘跟你拼了!”蓝彩蝶大怒,一脚朝着她面门就踹了出去。
白琳玲不骄不躁,轻轻一袖子一甩,一股劲风刮来,直接把彩蝶吹了出去,彩蝶的身子飘在半空,赶紧甩出金丝虎尾鞭,勾住身旁一棵竹子,这才稳住身形落了下去。
“小阿妹,年龄不大脾气可不小,怎么,你师爷蓝三没告诉过你,日后行走江湖碰到我们姓白的要绕路而行吗?”与其说白琳玲舍不得杀这个小美人,倒不如说她是故意逗她,就像逗自己家的一只狗儿一样,狗儿汪汪直叫,可怎么咬也咬不到,玩够了,就一脚把狗儿踢开!
“白琳玲!你别欺人太甚,我知道你是谁!我警告你啊!三姐就在附近,你识相的就滚远点!”蓝彩蝶也看出自己绝非是她的对手,有心退去,可这番逃走不免丢进红娟门的脸面,只好硬着头皮与人家吵嘴,小丫头一张铁齿铜牙,骂起人来不带脏字。
“是吗?好啊,那你把蓝三叫出来呀?就算她来了又能如何?恐怕她体内的毒还未解吧?呵呵……我掐指算来,她体内的毒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完全祛除,这半个月呀,她不能动气劲,若不然剧毒攻心我可救不了她咯。”
“呸!你这个老妖精,三姐需要你救吗?你到底想怎么样?”蓝彩蝶手中捏着蝴蝶发卡不敢轻易打出。
红娟门与兰花门本是同根生,她们的本领都是大同小异的,彼此交锋就好似是照镜子,到头来比的就是谁的内功深厚,而彩蝶从小贪玩不练内功,真动起手来,十个彩蝶也不是白琳玲的对手。还能怪谁?现在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喏,拿着?”白琳玲顺手扔过去一个小玻璃饼子,瓶子很小,就跟清朝的鼻烟壶似的,里边也不知道装着什么液体。
“这是什么?你又安的什么心?”
“这是解药,你回去吧,把解药交给蓝三,她应该明白什么意思,你告诉她,五日后我在来找她,若是她不识相,哼哼……我就灭了她的红娟门,屠了她的百灵老寨!”白琳玲放声大笑,身后竹林中,突然飞出一大片乌鸦,乌鸦们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朝着蓝彩蝶就铺天盖地地冲了下来。
彩蝶赶紧捂住头生怕乌鸦啄了她的漂亮脸蛋,可那群乌鸦并没有难为她,而是从她身边飞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去瞧,溪水旁的白琳玲早已不知所踪。
“老妖精!你会那么好心?哼!再让本姑娘碰到就把你的腿打断!”她嘴上逞强道。
彩蝶狐疑着,心想这白琳玲的兰花门与我红娟门本是世仇,怎么这次会好心给三姐解药呢?难道她要和解?还是怕三姐请来关东董家?可暗说以她的本领,就算董三立来了也未必能敌得过她呀?这老妖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也没顾得上多想,她拿着这个小瓶子转身就往回走,走到半道就见前边竹舍方向,张老道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张师傅?你干嘛去?不是让你看好了喜神吗?你跑出来干嘛呀?”她问道。
“出事了,彩蝶,出大事了,你师傅她……她……”他重重地粗喘着,彩蝶就见他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袖子被撕开了,胸口还有一个泥脚印。
“你快说!我姑姑她到底怎么了?”彩蝶揪住他大喊。
“对不起,贫道没能拦住她,她跑了!”张老道捂着胸口说道,看的出,他被蓝若言伤了。
“什么?跑了?那你的捆尸锁呢?”
“你可别提了,捆尸锁压根就捆不住她,你前脚刚走,她就挣脱了捆尸锁,我想拦她,可你也知道啊,贫道哪能打得过若烟姑娘啊?这就是我躲的快,要不然早就让你师傅把我给咬了!”张老道心有余悸说道。他说的没错,还真是他运气好,满苗寨找吧,除了蓝三姐外谁能跟蓝若言过三招?
可刚才蓝若言好像并无心恋战,只是把他打翻在地立刻就冲了出来,张老道追出来后,就只见蓝若言朝着碧水竹林深处跑去了,再想追就不见了踪影。
“坏了,坏了,肯定是那个老妖精把我姑姑带走了,不行,我得去找姑姑,不能让她被黑巫控制。你什么时候路过百灵就通知三姐一声,哎呀,我忘了,路没干你的喜神也走不了,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吧!”彩蝶来不及说多,赶紧朝着张老道指引的方向追了出去。
“彩蝶?彩蝶?你等等我呀,你自己去不行,你师傅丢魂了,就算是找到她她也不能再那么容易跟你回来了!”张老道在后边大喊。
思前想后,张老道还是决定帮帮这个小阿妹,这祸事跟自己也有一定关系,要不是自己刚才……算了,不提也罢。
“你等等我!”他也跟了上去。
想追蓝若言,谈何容易呀?那蓝若言轻功了得,是草上飞的本领,一口气夜行二百里都不成问题,就凭他俩?彩蝶还行,有点轻功底子,可张老道本是一介凡人,他倒不如不跟着来了,倒是拖慢了彩蝶的脚步,丢下他不成,可等他,又等不了。
“张师傅,你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干嘛呀?”这一追就是追出去好几十里地去,眼看着天都亮了,跑的张老道肺子都要炸开了。
第一百一十七回 土家寨
没多大会儿功夫,张老道又跑了出来,用一只袖子捂着手中的两张符,冲上来就贴在了那两具僵硬的喜神面门上,然后迅速用黑布袋罩住了他们的头。
“彩蝶,你稳住你师傅,我先把喜神送回去。”早知如此张老道真不该让喜神来拦若言,这下可好,镇尸符是不敢取下了,他两只手一边一个,连抱带抗,淌着泥水总算是栽栽歪歪地把两具喜神又送了回去。
蓝若言站在雨里,眼神极为冷漠,这一老一少就这么对视着,彩蝶不敢出手,面前的师傅不在是从前的师傅了,她身上带着一股邪气,邪气比刚才更重了,想降服她就要用非常手段,如果出手轻了打不过师傅,如果出手重了,又怕伤了师傅,师傅现在可是活人。
“姑姑,你听阿赖的,你一定能控制住恶魔,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家,阿赖带你回家了!你要去哪里呀?”蓝彩蝶尽量放缓语气,一步步靠近若言。
俗话说闻道有先后,术有专攻业有所长。这要是让马二爷碰见了那就好办了,直接用搓骨手先掰断了她的骨头,让他动弹不得,断了骨头总比送了性命强。又或者是用点穴,暂时封住穴道。可彩蝶年幼,这红绢门的本领几乎全是花拳绣腿和幻术,对付这些难免力不从心。
“彩蝶,别愣着啦,咱俩联手先把你师傅弄回去再说呀,再这么下去,好人也得淋感冒了!”张老道拿来一条绳子,这绳子是他随身带的捆尸锁。
“你疯了?用捆尸锁对付我姑姑?”
“哎呀,非常之时嘛,又死不了人,快点接住!”张老道把捆尸锁一端扔给了彩蝶。
蓝若言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徒弟,那眼神让蓝彩蝶有些不忍,她是自己的师傅呀,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胜似生母,这番竟然用捆尸锁去对付一个至亲至爱的人?
“彩蝶姑娘别犹豫呀!你师傅是中了黑巫术,她已经失去心智了,咱们也是出于无奈不是吗?”张老道摩挲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
“姑姑,得罪了,日后待你康复彩蝶会向您赔罪的。”蓝彩蝶与张老道,三下五除二,用捆尸锁把蓝若言捆了个结结实实,整个过程,蓝若言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俩,出奇的平静,并没有半分要反抗的意思,这出乎蓝彩蝶的意料。
回到竹舍后,三人早就被雨水淋透了,彩蝶说我先给师傅擦擦身子,然后喂她吃点东西,你不许偷窥啊!
“无量天尊,彩蝶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张老道怎么说也是修行之人,岂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啊?”他赶紧把脸扭了过来。
“哼!张师傅说的没错,却不知我家姑姑头顶的银针是谁给取下来的呀?张师傅可是拿彩蝶的话当耳旁风了,如今姑姑身子毫无知觉,别在便宜了那些色胆包天之徒哟。”彩蝶冷嘲热讽着他。
“我……我……”张老道哑口无言,还解释什么?若不是自己刚才……又怎能生出事端?好在蓝彩蝶及时赶回来了,要不然自己可真没脸再去百灵老寨了。
大雨还在不停地泼洒着,老天爷今日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气儿不顺吧,再这么下下去,碧水都要水漫苗山了。
后半夜,张老道搬了把竹椅半坐半靠眯在里屋内陪着那两具冰冷的喜神。蓝彩蝶则躺在师傅身边假寐着,今夜怕是不敢睡了,夜半,心里越来越慌,右眼皮跳个不停,不祥之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边的雨渐渐小了,竹林中再度传来了一声声蛐蛐的叫声。还有两个时辰天明,这个夜晚终于要熬过去了!
她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姑姑,再熬最后两个时辰,等天亮了阿赖带你回家。”
暴雨过后,皎洁的月光再度洒下,蓝彩蝶站在竹舍前,张望着那璀璨星空的东北方。他此时应该到家了吧?他什么时候还会回来看我呢?虽然他的笑总是坏坏的,可就是这样的笑容迷倒了彩蝶,也许正是男不坏女不爱的道理吧。天底下没有什么所谓的好男人一说,只有能不能拴住男人的女人。
这时,竹林中隐约好像传来一个旋律,这旋律有些诡异,人听在耳朵里,心跳都会莫名的加速,血管中会有一股气流,好似鲜血已经开始逆流了一般。
“催魂曲?”蓝彩蝶听过这曲子,白巫术中提到过,这曲子十分邪恶,可以让魂魄不宁者丧失意志。
“彩蝶姑娘?你听到了吗?这是什么声音?你在吹芦笙?别吹了,这旋律……”张老道冲了出来喊道。
“不是我!不是我呀!这曲子只有我们红娟门人会,难道是三姐来了?”蓝彩蝶诧异道。
可蓝三姐说过,催魂曲是邪术,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能用的,催魂曲可以影响人的心智,轻则让人沦为傀儡,重则会损伤人的三魂七魄,再想还魂就难了。
“快!快看好了你的喜神和姑姑,我去看看!”彩蝶嘱咐张老道说。然后拽出那条金丝虎尾鞭就冲了出去。
那人吹奏芦笙的功夫应该比自己老道,她一路寻着旋律而来,最后终于在碧水溪前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一身白衣,在月光映衬下长发披肩,浑身散发着一股仙气,而且,身上也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这味道很熟悉……
“白琳玲!本姑娘正找你呢!你说,你到底把我姑姑怎么了?”蓝彩蝶挥动金丝虎尾鞭。
长鞭甩了出去,啪地一声打在溪水旁的一块鹅卵石上,那鹅卵石登时就被虎尾鞭抽碎了。自然的,白琳玲轻功远在这个晚辈之上,人家脚尖点地早就躲开了。
“哟,怎么又是你这个小阿妹呀?怎么?你的小阿哥今儿不在身边了?哈哈……该不会是他嫌弃你了吧?哈哈……”白琳玲抱着肩不屑道。
“你……你放屁!双爷怎么会被你这种妖女迷惑呢?哼!你这个老妖精!”彩蝶从竹林中窜了出来,小丫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岂不知白琳玲若要杀她好似踩死一只卑贱的蝼蚁般简单。
第一百一十八回 秀山诡案
“哎哟,啧啧啧……上次见你时,你还蒙着喜帕呢,我也没看真切,没想到还是个生的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难怪蓝三收你为门人,这小模样,万里挑一了?”就见白琳玲身子一晃,没等蓝彩蝶看清她那诡异的身法呢,突然就好似瞬间转移似的,直接出现在了蓝彩蝶的面前。
蓝彩蝶高高抬起手腕,想还手,可金丝虎尾鞭属远程兵器,敌人近在咫尺怎么打?
白琳玲挑着彩蝶的尖下巴,好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赞叹着她的年轻美貌。“真好看,比起我年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你这个老妖精,本姑娘跟你拼了!”蓝彩蝶大怒,一脚朝着她面门就踹了出去。
白琳玲不骄不躁,轻轻一袖子一甩,一股劲风刮来,直接把彩蝶吹了出去,彩蝶的身子飘在半空,赶紧甩出金丝虎尾鞭,勾住身旁一棵竹子,这才稳住身形落了下去。
“小阿妹,年龄不大脾气可不小,怎么,你师爷蓝三没告诉过你,日后行走江湖碰到我们姓白的要绕路而行吗?”与其说白琳玲舍不得杀这个小美人,倒不如说她是故意逗她,就像逗自己家的一只狗儿一样,狗儿汪汪直叫,可怎么咬也咬不到,玩够了,就一脚把狗儿踢开!
“白琳玲!你别欺人太甚,我知道你是谁!我警告你啊!三姐就在附近,你识相的就滚远点!”蓝彩蝶也看出自己绝非是她的对手,有心退去,可这番逃走不免丢进红娟门的脸面,只好硬着头皮与人家吵嘴,小丫头一张铁齿铜牙,骂起人来不带脏字。
“是吗?好啊,那你把蓝三叫出来呀?就算她来了又能如何?恐怕她体内的毒还未解吧?呵呵……我掐指算来,她体内的毒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完全祛除,这半个月呀,她不能动气劲,若不然剧毒攻心我可救不了她咯。”
“呸!你这个老妖精,三姐需要你救吗?你到底想怎么样?”蓝彩蝶手中捏着蝴蝶发卡不敢轻易打出。
红娟门与兰花门本是同根生,她们的本领都是大同小异的,彼此交锋就好似是照镜子,到头来比的就是谁的内功深厚,而彩蝶从小贪玩不练内功,真动起手来,十个彩蝶也不是白琳玲的对手。还能怪谁?现在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喏,拿着?”白琳玲顺手扔过去一个小玻璃饼子,瓶子很小,就跟清朝的鼻烟壶似的,里边也不知道装着什么液体。
“这是什么?你又安的什么心?”
“这是解药,你回去吧,把解药交给蓝三,她应该明白什么意思,你告诉她,五日后我在来找她,若是她不识相,哼哼……我就灭了她的红娟门,屠了她的百灵老寨!”白琳玲放声大笑,身后竹林中,突然飞出一大片乌鸦,乌鸦们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朝着蓝彩蝶就铺天盖地地冲了下来。
彩蝶赶紧捂住头生怕乌鸦啄了她的漂亮脸蛋,可那群乌鸦并没有难为她,而是从她身边飞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去瞧,溪水旁的白琳玲早已不知所踪。
“老妖精!你会那么好心?哼!再让本姑娘碰到就把你的腿打断!”她嘴上逞强道。
彩蝶狐疑着,心想这白琳玲的兰花门与我红娟门本是世仇,怎么这次会好心给三姐解药呢?难道她要和解?还是怕三姐请来关东董家?可暗说以她的本领,就算董三立来了也未必能敌得过她呀?这老妖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也没顾得上多想,她拿着这个小瓶子转身就往回走,走到半道就见前边竹舍方向,张老道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张师傅?你干嘛去?不是让你看好了喜神吗?你跑出来干嘛呀?”她问道。
“出事了,彩蝶,出大事了,你师傅她……她……”他重重地粗喘着,彩蝶就见他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袖子被撕开了,胸口还有一个泥脚印。
“你快说!我姑姑她到底怎么了?”彩蝶揪住他大喊。
“对不起,贫道没能拦住她,她跑了!”张老道捂着胸口说道,看的出,他被蓝若言伤了。
“什么?跑了?那你的捆尸锁呢?”
“你可别提了,捆尸锁压根就捆不住她,你前脚刚走,她就挣脱了捆尸锁,我想拦她,可你也知道啊,贫道哪能打得过若烟姑娘啊?这就是我躲的快,要不然早就让你师傅把我给咬了!”张老道心有余悸说道。他说的没错,还真是他运气好,满苗寨找吧,除了蓝三姐外谁能跟蓝若言过三招?
可刚才蓝若言好像并无心恋战,只是把他打翻在地立刻就冲了出来,张老道追出来后,就只见蓝若言朝着碧水竹林深处跑去了,再想追就不见了踪影。
“坏了,坏了,肯定是那个老妖精把我姑姑带走了,不行,我得去找姑姑,不能让她被黑巫控制。你什么时候路过百灵就通知三姐一声,哎呀,我忘了,路没干你的喜神也走不了,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吧!”彩蝶来不及说多,赶紧朝着张老道指引的方向追了出去。
“彩蝶?彩蝶?你等等我呀,你自己去不行,你师傅丢魂了,就算是找到她她也不能再那么容易跟你回来了!”张老道在后边大喊。
思前想后,张老道还是决定帮帮这个小阿妹,这祸事跟自己也有一定关系,要不是自己刚才……算了,不提也罢。
“你等等我!”他也跟了上去。
想追蓝若言,谈何容易呀?那蓝若言轻功了得,是草上飞的本领,一口气夜行二百里都不成问题,就凭他俩?彩蝶还行,有点轻功底子,可张老道本是一介凡人,他倒不如不跟着来了,倒是拖慢了彩蝶的脚步,丢下他不成,可等他,又等不了。
“张师傅,你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干嘛呀?”这一追就是追出去好几十里地去,眼看着天都亮了,跑的张老道肺子都要炸开了。
第一百一十九回 聚天魂
蓝彩蝶冲他吐了吐舌头:“懒得跟你说,走,陪我去看看吧。”
竹舍里是哭爹喊娘的,土家人用的是土语加汉语,蓝彩蝶听的模棱两可,不过看这意思,李家男人怕是要不行了。
张老道趴在门帘子前往里张望了一眼,对彩蝶说,可能来不及了,他男人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已经开始擦身子准备换寿装了。
蓝彩蝶一听急了,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就跟个小辣椒似的,掀开帘子就冲了进去。
“且慢!”她这一嗓子把屋里屋外的人全都给吼住了。
大伙一瞅,这小阿妹长这么如此俊俏,怎么从没见过呀?人家家里办丧事,给男人擦身子,你说你个未经人事的姑娘闯进来算咋回事啊?少数民族一般思想都不是很开放。
众人立刻投来异样的眼神,对蓝彩蝶指指点点,说这是哪里来的小阿妹,快快出去,就算你不忌讳,我们还忌讳呢。
“听我一言,也许有救,你们别动,让我看看。”
“小阿妹,你?你才多大呀?你行吗?”冉婆婆诧异道。
张老道劝说,诸位,事已至此,为何咱们不死马当活马医让蓝姑娘试试呢?若是有救,可不是免去一家人生离死别之痛了吗?
“你姓蓝?”冉婆婆站起身来,那目光都赶上一把锋利的刀子了,直勾勾地盯着蓝彩蝶看,就差把彩蝶身上的肉给剜下来了!蓝姓乃是苗人的一个老姓,提起姓蓝的,是个人就知道她是苗人了。
屋外的土家人一拥而上,幸好冉婆婆德高望重压住了场子,一个眼神,所有人都退居左右不敢言语。不过那阴狠的眼神可一直没有离开过蓝彩蝶的身子。
“小阿妹,并非是我冉婆婆信不过你,只是……你小小年纪……你可知李家男人中的可不是普通苗蛊呀!”冉婆婆站在彩蝶面前挡住了她。
“冉婆婆,我师爷是蓝三姐!”蓝彩蝶只需这一句话就能让整个湘西所有少数民族村寨的老少爷们们刮目相看,蓝三,两个字的名字,就是一块响亮的金字活招牌!
“你是三姐的徒孙?快!快快让开!让蓝姑娘看一看。”冉婆婆是个有见识的人,当年她与蓝三姐有过一面之缘,虽说土家人憎恨苗人,但却不代表他们与蓝三姐有仇,蓝三姐生性善良,长的美丽,在湘西几乎是女神般的存在。不仅医治当地的苗人,只要找上门来,不管你是苗人,土家人,又或者是汉人,能救的,她绝不会拒之门外。作为蓝三姐的徒孙,彩蝶行走湘西自然也是高人一等的。
彩蝶可是比传统的少数民族人开放许多,眼看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躺在面前,依旧是面色不改,她俯身下去,先是为他把脉试了下脉搏,又问张老道要了三炷香,点燃三炷香插于那李家男人的头顶上方,只见,三炷香飘散的香气很整齐,顺着风丝都飘到了头顶,而且一直呈上升趋势。
“阳气尚存,有救!快!快把他抬床上去,张老道,为他唱正气歌镇魂!冉婆婆,劳烦你快找烈酒,用烈酒擦拭他的七窍!”蓝彩蝶就好似一个发号施令的大将军。
一个道士,哪有不会唱正气歌的,张老道一边有模有样地挥舞着桃木剑,一边大声用那破锣嗓子吼唱着正气歌,虽有点跑调,却也是字正腔圆,震人心神。
“水……水……”原本奄奄一息的男人,一听到正气歌,竟然好像有点回光返照的兆头了,张口朝自己家娘们要水喝。
他婆娘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男人醒过来了哪还顾得上那些,赶紧倒了一碗水给他递了过去。岂料蓝彩蝶冲上去打翻了水碗。
“你家的水是不是从井里打上来的?”彩蝶问。
“是啊,怎么了?蓝姑娘,不能喝吗?我们家都喝了好几辈子了呀?”那女人茫然地看着彩蝶不知所措。
“不能喝了!你男人体内阴气很重,净水本就连通着地下,再喝净水你还要不要他活了?”彩蝶喊道。“冉婆婆,快,让大家散开,别挡住阳光!”彩蝶扶起李家男人,把他扶到了靠门口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正好,外边斜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可依旧无法驱散体内的阴气,他的身体还是凉。
“张老道,我听姑姑说你们赶尸道长可以驱魂对吗?”
“那不是我张老道吹呀,别说聚魂了,还魂都没问题呀。”
“不用你还魂,你们是不是有那种可以聚人天魂的符咒?”
张老道说有的,不过这符咒我从不用,喜神不能聚天魂啊,聚了天魂可不就诈尸了吗?彩蝶告诉他,你先不用管那么多,这不是你的喜神,他现在阳气太弱了,想让他活下来就得先聚天魂,赶紧给他喝符水。
张老道会意,画了张道符,倒插在桃木剑上,又是一通挥舞,一边挥舞还一边念叨着神秘的道咒,围着那李姓男子转了好几圈,最后点燃道符,把纸灰泡在冉婆婆拿来的烈酒中,灌进了男人的口中。
还别说,这一口烈酒可是真提气了,那男人喝了后立刻双眼囧囧有人,说话也有力气了,自己竟然总椅子上站起来了。他目光呆滞,竟然迈步朝着自家屋外走了出去。
“阿公,你干嘛去呀?”他婆娘问道。
他一句话也不说,僵硬着身子往前走,眼睛里好似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相亲,穿过人海,竟要推门出去。
“张老道,困住他!”彩蝶命令说。
这李姓男子行动僵硬,目光呆滞,很像是张老道平时驱赶的喜神,这是张老道的看家本领,他追上前去,掏出捆尸锁把那男人捆了个五花大绑。
“他被白琳玲迷了魂了,张老道,有法子叫醒他嘛?”
“哎哟,我说彩蝶姑娘,你不能啥事都指望我呀?我是个赶尸道长,只管喜神,不管活人男女之事。”张老道面露难色,当着彩蝶这十来岁小姑娘的面提这个,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第一百二十回 西岭口
“哼!要你有什么用?还道家修行之人呢?让开!”蓝彩蝶推开张老道,走到李姓男子面前,用双眼与他对视,蓝彩蝶未经人事,眸子纯净至极,清澈的好似一汪净水似的。她就这么看着男人,然后双手扣在一起,竖起中指与食指,四根指头抵在自己鼻子下。
只听她低声念念有词:混元江边玩,金刚列两旁。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上!
她大喝一声,四根指头猛地戳到了男子脑门正中央上。
就见那男人身子猛地抖了下,然后张大了嘴,从口中吐出一股粘稠液体,那液体气味很刺鼻,还真的有些像彩蝶说的那样,骚气很重,熏的人直捂鼻子。
“鬼!女鬼!鬼呀!!!救命!!!!”李姓男人吐出这口粘稠液体后大声嚷嚷着,手舞足蹈。
“哼!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怎么,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怎么不想着你的美人了?有本事别喊啊?”蓝彩蝶拍了他一巴掌讥讽道。
“咳……咳……彩蝶姑娘,还是不要一竿子把所有男人都打死吧?也有例外的哟,比如贫道!”张老道咳了两声说道。
“你少来啊?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站在李姓男子面前一圈一圈地打量着他,这男人怎么这么瘦啊?难道女人的力量就这么强大?最多一宿而已?这都不用减肥了呀!
经此一举这男人见着美女吓的浑身都直打哆嗦,几步跑到自己家女人身后躲了起来,就跟见了鬼似的,不敢看彩蝶。也是,比容貌,彩蝶也不比白琳玲差到哪去,生的也是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比狐仙还美。
“彩蝶,就这么简单?可以了吗?”张老道问她。
“还不行,他阳气很弱,赶紧补阳气,另外,他身上占了白琳玲的阴气,估计难以褪去,九九八十一天之内,不许与女人行房事。”
彩蝶又嘱咐冉婆婆,告诉她找只黑公狗,宰了给他吃,尤其是黑狗血,一定要喝了,这东西最补阳气。
“多谢蓝姑娘,这次多亏了你呀,没想到你们百灵苗人不弃前嫌还会搭救我们土家人。”然阿婆代李家人对他说道。
“婆婆不必如此,苗人是苗人,三姐从小就教导我,医者父母心,我们红娟门人手中的本领乃是白巫,并非是那万恶的黑巫!”
“蓝姑娘,方才你与张道长不是问一个女人嘛?那女人可是穿着一身呕欠,头上插着一朵茉莉花?”蓝彩蝶的善良最终打动了冉婆婆,终于口中提到了正题上。
“是的,婆婆可是见到她了?不瞒婆婆,那女子正是家师蓝若言,家师被黑巫所控若不寻回只怕会酿成大祸。”彩蝶追问她说。
“嗯……”冉婆婆有些为难,这事与他们土家人没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想被卷进来,不过蓝彩蝶救了李家男人,于情于理都不该置之不管。“蓝姑娘,早些时候我去田里前就见一个苗族阿妹从碧水方向而来,她眼神呆滞,步伐僵硬,路过我家的梯田朝着西岭口去了。”
一听到西岭口三个字,张老道皱了下眉头,这西岭口可不是个寻常去处,他几次路过此地都不敢进山,并不是说西岭口里有什么妖魔鬼怪出没,而是说西岭口乃是座大雪山,海拔较高,山里常年积雪不化,气候不好。他赶的是喜神,喜神是死人,死人关键本就僵硬,这要是走西岭口,再被冻上了,那还咋走?
“彩蝶,西岭口是雪山呀!你师傅怎么往那去?那地方阴气重?”张老道小声问道。
“蓝姑娘切莫着急去追,你跟我来。”冉婆婆拉着彩蝶的手,把她带到了李家屋中。
屋中,那男人躲在妻子身后,身上裹着棉被,身子还在发抖。
“大光,你可愿意陪婆婆去趟西岭口啊?”冉婆婆问。
“不!不!不!鬼!鬼!有女鬼!我不去!我不去!!!!”那男人一听西岭口,吓的手舞足蹈缩进了床里,用棉被盖住了头。
“二位听到了吗?那妖女几日前就是蛊惑了男人们,带着他们去了西岭口才出事的。你们还要去吗?婆婆晓得,蓝若言是你恩师,对你恩同生母,可命只有一条啊?莫说是蓝姑娘你,就算是三姐来了也绝非白琳玲对手。”冉婆婆好心劝道。
彩蝶仰着高傲的小脑袋,眼睛转了一圈,看了看张老道,问:“哎?张老道?你怕不怕白琳玲啊?要不要跟我去救姑姑?”
张老道心里想的全都是他的女神,还有啥怕的?男人最好面子,就算是心虚,却也不能在人前露出怯懦。
“怕什么?为了若言姑娘,贫道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得把若烟姑娘救回来!不就是西岭口嘛,劳烦冉婆婆给我们找两件厚衣裳。”
“好吧,既然二位执意要去,那婆婆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们随我来吧。”冉婆婆帮他们找了两件厚衣衫,然后又嘱咐了两句,带着二人走出了村寨,朝着秀山对面的一座被云雾环绕的山口走了过去。
“婆婆,贫道认得路,就不劳您老人家亲自相送了。”
“张道长有所不知,提起这白琳玲,许多年前我与她也有过一面之缘。黑巫我只晓得的,若不是我当年好言相劝,只怕三姐当年就已经杀了她了,也不至于留下今日之祸患,说到底,还是怪我太善呀!”冉婆婆叹了口气说道。
“冉婆婆,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这么多人竟然都没有杀死一个白琳玲?她真的这么厉害吗?”彩蝶问。
冉婆婆说,白琳玲其实并不可怕,与其说她多厉害,倒不如说是黑巫太过于邪恶,黑巫术中全都是那些害人之法,再加上现在被歹人所掌握,几乎无人能敌。
“可三姐对我说,我们红娟门白巫术就是黑巫的克星呀?为什么三姐也斗不过她?”
第一百二十一回 前世苗乱
蓝彩蝶冲他吐了吐舌头:“懒得跟你说,走,陪我去看看吧。”
竹舍里是哭爹喊娘的,土家人用的是土语加汉语,蓝彩蝶听的模棱两可,不过看这意思,李家男人怕是要不行了。
张老道趴在门帘子前往里张望了一眼,对彩蝶说,可能来不及了,他男人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已经开始擦身子准备换寿装了。
蓝彩蝶一听急了,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就跟个小辣椒似的,掀开帘子就冲了进去。
“且慢!”她这一嗓子把屋里屋外的人全都给吼住了。
大伙一瞅,这小阿妹长这么如此俊俏,怎么从没见过呀?人家家里办丧事,给男人擦身子,你说你个未经人事的姑娘闯进来算咋回事啊?少数民族一般思想都不是很开放。
众人立刻投来异样的眼神,对蓝彩蝶指指点点,说这是哪里来的小阿妹,快快出去,就算你不忌讳,我们还忌讳呢。
“听我一言,也许有救,你们别动,让我看看。”
“小阿妹,你?你才多大呀?你行吗?”冉婆婆诧异道。
张老道劝说,诸位,事已至此,为何咱们不死马当活马医让蓝姑娘试试呢?若是有救,可不是免去一家人生离死别之痛了吗?
“你姓蓝?”冉婆婆站起身来,那目光都赶上一把锋利的刀子了,直勾勾地盯着蓝彩蝶看,就差把彩蝶身上的肉给剜下来了!蓝姓乃是苗人的一个老姓,提起姓蓝的,是个人就知道她是苗人了。
屋外的土家人一拥而上,幸好冉婆婆德高望重压住了场子,一个眼神,所有人都退居左右不敢言语。不过那阴狠的眼神可一直没有离开过蓝彩蝶的身子。
“小阿妹,并非是我冉婆婆信不过你,只是……你小小年纪……你可知李家男人中的可不是普通苗蛊呀!”冉婆婆站在彩蝶面前挡住了她。
“冉婆婆,我师爷是蓝三姐!”蓝彩蝶只需这一句话就能让整个湘西所有少数民族村寨的老少爷们们刮目相看,蓝三,两个字的名字,就是一块响亮的金字活招牌!
“你是三姐的徒孙?快!快快让开!让蓝姑娘看一看。”冉婆婆是个有见识的人,当年她与蓝三姐有过一面之缘,虽说土家人憎恨苗人,但却不代表他们与蓝三姐有仇,蓝三姐生性善良,长的美丽,在湘西几乎是女神般的存在。不仅医治当地的苗人,只要找上门来,不管你是苗人,土家人,又或者是汉人,能救的,她绝不会拒之门外。作为蓝三姐的徒孙,彩蝶行走湘西自然也是高人一等的。
彩蝶可是比传统的少数民族人开放许多,眼看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躺在面前,依旧是面色不改,她俯身下去,先是为他把脉试了下脉搏,又问张老道要了三炷香,点燃三炷香插于那李家男人的头顶上方,只见,三炷香飘散的香气很整齐,顺着风丝都飘到了头顶,而且一直呈上升趋势。
“阳气尚存,有救!快!快把他抬床上去,张老道,为他唱正气歌镇魂!冉婆婆,劳烦你快找烈酒,用烈酒擦拭他的七窍!”蓝彩蝶就好似一个发号施令的大将军。
一个道士,哪有不会唱正气歌的,张老道一边有模有样地挥舞着桃木剑,一边大声用那破锣嗓子吼唱着正气歌,虽有点跑调,却也是字正腔圆,震人心神。
“水……水……”原本奄奄一息的男人,一听到正气歌,竟然好像有点回光返照的兆头了,张口朝自己家娘们要水喝。
他婆娘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男人醒过来了哪还顾得上那些,赶紧倒了一碗水给他递了过去。岂料蓝彩蝶冲上去打翻了水碗。
“你家的水是不是从井里打上来的?”彩蝶问。
“是啊,怎么了?蓝姑娘,不能喝吗?我们家都喝了好几辈子了呀?”那女人茫然地看着彩蝶不知所措。
“不能喝了!你男人体内阴气很重,净水本就连通着地下,再喝净水你还要不要他活了?”彩蝶喊道。“冉婆婆,快,让大家散开,别挡住阳光!”彩蝶扶起李家男人,把他扶到了靠门口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正好,外边斜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可依旧无法驱散体内的阴气,他的身体还是凉。
“张老道,我听姑姑说你们赶尸道长可以驱魂对吗?”
“那不是我张老道吹呀,别说聚魂了,还魂都没问题呀。”
“不用你还魂,你们是不是有那种可以聚人天魂的符咒?”
张老道说有的,不过这符咒我从不用,喜神不能聚天魂啊,聚了天魂可不就诈尸了吗?彩蝶告诉他,你先不用管那么多,这不是你的喜神,他现在阳气太弱了,想让他活下来就得先聚天魂,赶紧给他喝符水。
张老道会意,画了张道符,倒插在桃木剑上,又是一通挥舞,一边挥舞还一边念叨着神秘的道咒,围着那李姓男子转了好几圈,最后点燃道符,把纸灰泡在冉婆婆拿来的烈酒中,灌进了男人的口中。
还别说,这一口烈酒可是真提气了,那男人喝了后立刻双眼囧囧有人,说话也有力气了,自己竟然总椅子上站起来了。他目光呆滞,竟然迈步朝着自家屋外走了出去。
“阿公,你干嘛去呀?”他婆娘问道。
他一句话也不说,僵硬着身子往前走,眼睛里好似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相亲,穿过人海,竟要推门出去。
“张老道,困住他!”彩蝶命令说。
这李姓男子行动僵硬,目光呆滞,很像是张老道平时驱赶的喜神,这是张老道的看家本领,他追上前去,掏出捆尸锁把那男人捆了个五花大绑。
“他被白琳玲迷了魂了,张老道,有法子叫醒他嘛?”
“哎哟,我说彩蝶姑娘,你不能啥事都指望我呀?我是个赶尸道长,只管喜神,不管活人男女之事。”张老道面露难色,当着彩蝶这十来岁小姑娘的面提这个,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第一百二十二回 黑巫传人
“哼!要你有什么用?还道家修行之人呢?让开!”蓝彩蝶推开张老道,走到李姓男子面前,用双眼与他对视,蓝彩蝶未经人事,眸子纯净至极,清澈的好似一汪净水似的。她就这么看着男人,然后双手扣在一起,竖起中指与食指,四根指头抵在自己鼻子下。
只听她低声念念有词:混元江边玩,金刚列两旁。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上!
她大喝一声,四根指头猛地戳到了男子脑门正中央上。
就见那男人身子猛地抖了下,然后张大了嘴,从口中吐出一股粘稠液体,那液体气味很刺鼻,还真的有些像彩蝶说的那样,骚气很重,熏的人直捂鼻子。
“鬼!女鬼!鬼呀!!!救命!!!!”李姓男人吐出这口粘稠液体后大声嚷嚷着,手舞足蹈。
“哼!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怎么,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怎么不想着你的美人了?有本事别喊啊?”蓝彩蝶拍了他一巴掌讥讽道。
“咳……咳……彩蝶姑娘,还是不要一竿子把所有男人都打死吧?也有例外的哟,比如贫道!”张老道咳了两声说道。
“你少来啊?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站在李姓男子面前一圈一圈地打量着他,这男人怎么这么瘦啊?难道女人的力量就这么强大?最多一宿而已?这都不用减肥了呀!
经此一举这男人见着美女吓的浑身都直打哆嗦,几步跑到自己家女人身后躲了起来,就跟见了鬼似的,不敢看彩蝶。也是,比容貌,彩蝶也不比白琳玲差到哪去,生的也是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比狐仙还美。
“彩蝶,就这么简单?可以了吗?”张老道问她。
“还不行,他阳气很弱,赶紧补阳气,另外,他身上占了白琳玲的阴气,估计难以褪去,九九八十一天之内,不许与女人行房事。”
彩蝶又嘱咐冉婆婆,告诉她找只黑公狗,宰了给他吃,尤其是黑狗血,一定要喝了,这东西最补阳气。
“多谢蓝姑娘,这次多亏了你呀,没想到你们百灵苗人不弃前嫌还会搭救我们土家人。”然阿婆代李家人对他说道。
“婆婆不必如此,苗人是苗人,三姐从小就教导我,医者父母心,我们红娟门人手中的本领乃是白巫,并非是那万恶的黑巫!”
“蓝姑娘,方才你与张道长不是问一个女人嘛?那女人可是穿着一身呕欠,头上插着一朵茉莉花?”蓝彩蝶的善良最终打动了冉婆婆,终于口中提到了正题上。
“是的,婆婆可是见到她了?不瞒婆婆,那女子正是家师蓝若言,家师被黑巫所控若不寻回只怕会酿成大祸。”彩蝶追问她说。
“嗯……”冉婆婆有些为难,这事与他们土家人没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想被卷进来,不过蓝彩蝶救了李家男人,于情于理都不该置之不管。“蓝姑娘,早些时候我去田里前就见一个苗族阿妹从碧水方向而来,她眼神呆滞,步伐僵硬,路过我家的梯田朝着西岭口去了。”
一听到西岭口三个字,张老道皱了下眉头,这西岭口可不是个寻常去处,他几次路过此地都不敢进山,并不是说西岭口里有什么妖魔鬼怪出没,而是说西岭口乃是座大雪山,海拔较高,山里常年积雪不化,气候不好。他赶的是喜神,喜神是死人,死人关键本就僵硬,这要是走西岭口,再被冻上了,那还咋走?
“彩蝶,西岭口是雪山呀!你师傅怎么往那去?那地方阴气重?”张老道小声问道。
“蓝姑娘切莫着急去追,你跟我来。”冉婆婆拉着彩蝶的手,把她带到了李家屋中。
屋中,那男人躲在妻子身后,身上裹着棉被,身子还在发抖。
“大光,你可愿意陪婆婆去趟西岭口啊?”冉婆婆问。
“不!不!不!鬼!鬼!有女鬼!我不去!我不去!!!!”那男人一听西岭口,吓的手舞足蹈缩进了床里,用棉被盖住了头。
“二位听到了吗?那妖女几日前就是蛊惑了男人们,带着他们去了西岭口才出事的。你们还要去吗?婆婆晓得,蓝若言是你恩师,对你恩同生母,可命只有一条啊?莫说是蓝姑娘你,就算是三姐来了也绝非白琳玲对手。”冉婆婆好心劝道。
彩蝶仰着高傲的小脑袋,眼睛转了一圈,看了看张老道,问:“哎?张老道?你怕不怕白琳玲啊?要不要跟我去救姑姑?”
张老道心里想的全都是他的女神,还有啥怕的?男人最好面子,就算是心虚,却也不能在人前露出怯懦。
“怕什么?为了若言姑娘,贫道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得把若烟姑娘救回来!不就是西岭口嘛,劳烦冉婆婆给我们找两件厚衣裳。”
“好吧,既然二位执意要去,那婆婆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们随我来吧。”冉婆婆帮他们找了两件厚衣衫,然后又嘱咐了两句,带着二人走出了村寨,朝着秀山对面的一座被云雾环绕的山口走了过去。
“婆婆,贫道认得路,就不劳您老人家亲自相送了。”
“张道长有所不知,提起这白琳玲,许多年前我与她也有过一面之缘。黑巫我只晓得的,若不是我当年好言相劝,只怕三姐当年就已经杀了她了,也不至于留下今日之祸患,说到底,还是怪我太善呀!”冉婆婆叹了口气说道。
“冉婆婆,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这么多人竟然都没有杀死一个白琳玲?她真的这么厉害吗?”彩蝶问。
冉婆婆说,白琳玲其实并不可怕,与其说她多厉害,倒不如说是黑巫太过于邪恶,黑巫术中全都是那些害人之法,再加上现在被歹人所掌握,几乎无人能敌。
“可三姐对我说,我们红娟门白巫术就是黑巫的克星呀?为什么三姐也斗不过她?”
第一百二十三回 黑巫叛逆者
她告诉彩蝶,说小阿妹,凡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黑巫呀,分上下两本密卷,白琳玲当初拿走了你们蓝家祖传的上半部黑巫密卷,上半部中记载的全部都是邪术。虽说白巫克制黑巫,一个害人,一个救人,但你们红娟门掌握的白巫术太少了,流传下来的更少,三姐乃是咱们湘西圣女,但就算是三姐,她手中掌握的白巫术,也不足十分之一,又岂能与白琳玲为敌?
“若想与这女魔头相抗,需寻得那下半部黑巫密卷,黑巫禁术的破解之法尽在其中了,以三姐的天资不成问题。”冉婆婆意味深长地说道。
“婆婆,您是说那颗巫神头骨吗?”蓝彩蝶隐约觉得此事绝非像她想的那么简单,眼前这个满目沧桑的冉婆婆也不是个普通人,一个土家人,竟然他们红娟门与兰花门的恩怨如此了解?莫非当年这冉婆婆也出身苗寨?
“蓝姑娘,你看这西岭口美吗?它常年冰封好似那遥远的长白山一般。”冉婆婆说了这么句不着边际的话。
“嗯,美,云雾缭绕的,好像传说中的仙境。”彩蝶答道。
“这西岭口乃是湘西苗人之根。张道长,蓝姑娘,你们可知巫神是个什么样的人?”冉婆婆站在西岭口,指着山口中呼呼吹出的寒风问道。
二人面面相觑,巫神?巫神是阿普老司,乃是苗人的先祖,是无上神!苗人的一切文化都来源于阿普老司,谁敢妄自揣度?那不是亵渎神灵吗?
“巫神带领我苗人部族与汉人对峙,战后又把数万苗军的尸体带回了家乡,他是个伟大的首领。”蓝彩蝶用官话回答。
“呵呵……蓝姑娘真会说话,自古以来,苗人也好,汉人也罢,每一代君王都有其善恶的一面,在伟大的人也有做错事的时候,巫神很伟大,可也是他,把黑巫传给了后人,苗人如今只记住了他的功绩,早已忘记了黑巫数千年来给苗疆人民带来的危害。”
冉婆婆仿佛并不着急带领他俩进入西岭口,山口中寒风瑟瑟,冻得人直发抖,这种阴冷并不仅仅是天气的缘故,甚至彩蝶怀疑,这种寒冷竟然好似是坟墓中的阴气所至。湘西苗疆再冷能冷成啥样?西岭口海拔不足两千米,怎么能终年积雪?这太不可思议了。
冉婆婆说,黑巫与白巫本就不是一家。姑娘,回去跟三姐聊一聊吧,你不小了,该继承白巫一脉了,你红娟门也并非是起源于东北盗门。你俩跟我来!
冉婆婆带着他们俩一步步走进了冰封三尺的西岭口雪山,身边寒风凛冽,冉婆婆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她住着拐杖一步步走上了大雪山,在半山腰处,有一棵挂满冰溜子的老树,老树枝头繁茂,看似已经活了至少几千年了,站在山口位置就能望到这棵参天古树。
古树前摆着一堆被冻僵的水果,和一个香炉。冉婆婆看了看诧异的张老道,说道长可否借三炷香啊?
张老道不知所云,只好从包中拿出一把交给了她。冉婆婆点燃三根,插在香炉中跪在地上虔诚地磕了几个头。
“先祖啊,冉妹儿来看您了,旁边的阿妹是蓝家之后。看来这一次不得不打扰您老人家了。”
“冉婆婆,您这是在拜谁?您的先祖?那您是?”
“哎?彩蝶,你过来下,快来!”张老道冲彩蝶直挤眉弄眼的。
张老道把她拽到一旁说,咱这回恐怕是碰上个高人,你晓得不晓得,西岭口为何自古就为苗人禁地?相传,西岭口有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一句苗文,翻译过来就是蚩尤魔谷!我以前听一位苗族老人说过,这蚩尤魔谷可有些来历,历史可追溯到将近五千年前,这是一座用苗人尸骨堆砌而成的山川,还独有一脉自己的守山人。
“我瞅着……你不觉得冉婆婆有些古怪吗?”
“你是说,冉婆婆就是蚩尤魔谷的守山人?可她是土家人呀?怎么会守我们苗人的禁地坟冢?”
“张道长说的没错,我就是守山人,而咱们现在踩在脚下的就是蚩尤魔谷。不过我不是土家人,我本名冉尕眉,年轻时与你一样也生活在百灵,柳阿婆就是我的远方表妹,回去你可以问她。后来,有次在山中,机缘巧合,我救了一个土家族男人,之后我就嫁了过来。”
“那……婆婆,那个蚩尤又是谁?您的先祖?”
冉婆婆说,先祖全名阿普蚩尤,便是咱们苗人口中的巫神阿普老司了。当年兵败黄河,巫神用赶尸术带领数万苗兵回到了湘西,而这西岭口便是数万苗兵的坟墓,同样,也是他的坟墓。
“阿普蚩尤?蚩尤?婆婆,这个名字好熟悉呀?不会就是传说中跟汉人轩辕黄帝大战的蚩尤敌吧?”蓝彩蝶的眼睛瞪大老大。
“呵呵……就是他,婆婆我就是蚩尤帝的后人。我带你们来这里也是要告诉你们,黑巫与白巫的恩怨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想要击败黑巫传人就必须从根源入手。”
蚩尤大帝是最早期苗人的领袖,后中原四帝大战降于轩辕黄帝,代替仓颉为黄帝手下第一巫师。白巫术本名祝由科,乃是轩辕黄帝传于蚩尤。
公元前2700年左右,白帝带领二十万北方蛮兵进军中原,蚩尤率领苗军迎战今河北张家口一带。被白帝手下杀魁星杀的七零八落,几乎是一夜的时间,杀魁星兵不血刃,手刃苗军一万有余,奠定了胜局。无奈,蚩尤带领残余部族逃回黄河南岸,施黑巫术,让汹涌的黄河决堤,导致杀魁星不敢贸然进兵。
两军隔岸相望,蚩尤不敢退兵,杀魁星也不敢穿过浩瀚湍流的黄河追杀过来,双方对峙了数月,最后到了冬季。
那年说来也巧了,原本从不上冻的黄河水不知为何,河面竟然冰封了。蚩尤苦战,终不敌那恶魔转世的杀魁星,失手被擒。
第一百二十四回 魁星降临
杀魁星把体内邪力灌入蚩尤体内,让蚩尤沦为他的傀儡。一个月后,蚩尤回到了轩辕黄帝身边,黄帝并没有因为他兵败黄河而迁怒于他,相反的,他不懈余力地用祝由科为他驱逐体内邪恶力量。
后,轩辕黄帝联合东部青帝部落力量把侵犯中原的白帝部族赶回了东北。
两年后,蚩尤帝背叛轩辕黄帝,与轩辕帝对决黄河古渡,大战持续了半年之久,以苗军全军覆没而收场,前史与山海经中称之为中原苗乱。
“败了?不是说黑巫比白巫厉害吗?而且阿普老司已经学了黄帝的祝由科呀?怎么会败?”彩蝶不解。
“呵呵……所以婆婆才会告诉你,要从根源入手啊,谁是黑巫的克星?便是比黑巫更可怕的恶魔!”
蓝彩蝶恍然大悟,那个更可怕的恶魔难道就是杀魁星?
“杀魁星的恶魔邪能远比黑巫术更可怕,黑巫伤不到他,他锋利的双刀可以毫无畏惧地收割黑巫控制的恶灵!”冉婆婆说。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可以明白了,为啥白琳玲忌惮年纪轻轻的无双?无双是杀魁星转世,是黑巫的克星!)
“那蚩尤大帝是死在杀魁星手中的吗?”篮彩好奇的问道。其实这并不礼貌。
“哎?彩蝶,别乱说话。”张老道提醒她。
“无妨无妨,先祖的确是被杀魁星斩落头颅而死,巫神头颅你们见过了,而剩下那半具尸身就在蚩尤魔谷中。”
“什么?那我姑姑来西岭口难道是为了……”蓝彩蝶目瞪口呆,如果冉婆婆所说都是真的,那么红娟门蓝家又与阿普蚩尤是什么关系?为何蓝家只继承了从祝由科中延伸而来的白巫?
“蓝姑娘不是要找你师傅吗?相信只要寻到先祖那半具残尸就能找到她了。”冉婆婆用手中的拐杖不经意地敲敲脚下寒冷的冰面,冰面被她的拐杖敲出几条裂纹,一股阴风吹过,吹散了冰霜,冰面下竟然露出了无数白骨。
这时,突然身后西岭口方向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但却瞒不过彩蝶的耳朵。
“有人来了。”
冉婆婆慢慢回过头去,眼中闪出意思不易察觉的神魄。她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你来了?”
“尕眉,你说的太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声音也很沧桑,是个老太太。众人转身一看,从山口方向步履蹒跚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百灵寨的柳阿婆。
“呵呵……细流,想不到你也会来?怎么?几十年也不来祭拜老祖宗今天却想起来了?”冉婆婆比柳阿婆年长几岁。
“阿姐,并非是细流不孝,你亲眼所见,这么多年来黑巫害了多少苗人?这样的祖宗不认也罢,你为何如此固执?还要做这个守山人?情愿背叛百灵嘛?三姐不说,却不代表她不介意。”柳阿婆默默地走到彩蝶身后,偷偷拍了下她的小屁股,人家老太太自然不会占你便宜了,其中意味也许只有蓝彩蝶自己才能理解。
“哼!蓝三?你不提还好,当年若不是她来到百灵,百灵寨能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吗?黑巫有什么不好?黑巫可以让我们苗人变得强大,可以让汉人畏惧。看看她回来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越来越多的汉人进入了苗疆,那凤凰古城俨然已经成为了汉人的后花园!难道细流你忘记了?五千年前是汉人屠杀了我们苗人,把我们从黄河南岸赶回了这穷山恶水!”冉婆婆说这话的时候,简直面目可憎,完全换了一副嘴脸,全然没有了刚才与彩蝶说话的慈祥。
“多说无益,把解药拿出来!”柳阿婆给蓝彩蝶和张老道打了个眼色。
二人十分迷茫,若是平时也就罢了,这冉婆婆不是坏人啊,为何要对她动手?
“柳阿婆,什么解药?咱们百灵又有人中蛊了?”彩蝶问。
“傻孩子,你呀,口口声声说日后要独创江湖呢,莫说这江湖,就是小小的一个苗寨你都看不出人心之叵测呀!你可知数日前茶山上那具鱼尸是何人所为吗?”
“不是天佑寨的代英吗?”彩蝶幼稚的以为,不但她这么认为,整个百灵寨的老少都这么认为。
“你以为区区天佑寨代家敢于三姐为敌吗?代家的黑巫全是我阿姐所教!那日匆匆逃走,连你也追不上的黑衣人便是她!”
蓝彩蝶目瞪口呆,简直无法相信柳阿婆说的话,这冉婆婆怎么看也是个面目慈祥之人,怎么会心计如此深?她是个苗蛊高手?她会黑巫?她会炼制万恶的鱼尸?
“呵呵……哈哈……”冉婆婆放声大笑,手中的拐杖也松开了,她的身体健康,根本不需要用拐杖。她远离苗寨,这么多年来除了可以方便祭奠先祖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挑拨土家人与苗人之间的仇恨。
“看来我还是瞒不过蓝三,她不愧是江湖人,江湖女人心计多呀!好吧,既然都被她看穿了,那她还敢派你来找我?”冉婆婆露出了原本狡诈阴狠的笑容。
“阿姐,收手吧,三姐绝非是那种忘本之人,你我本同为苗人之根,为何你就不能利用手中的黑巫造福苗人呢?回去吧,跟着她没有好结果!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啊!”柳阿婆苦口婆心地劝道,看得出,她对这个姐姐从不曾忘去。
“罢了,细流,你我本为姐妹,我不忍与你为敌,你回吧,转告蓝三,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早已不是她一己之力可以控制的了。就让先祖巫灵觉醒,为我们黑巫与白巫之间五千年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吧。”
一个是从小抱着自己长大的柳阿婆,另一个是慈眉善目的冉婆婆,到底要相信哪个?很明显蓝彩蝶更偏向于柳阿婆。她暗自背过手去,紧握腰间搀着的金丝虎尾鞭。可刚刚一发力,却突然觉得体内空荡荡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第一百二十五回 冤有头债有主
她自己就是红娟门传人,苗人的巫蛊瞒不过她,她中了蛊毒,血管中游走着一只大虫子,那大虫子正在吸食她的精血和灵魂!可……可冉婆婆是什么时候对自己下手的?下蛊的这些隐蔽小手段蓝彩蝶都会,刚才冉婆婆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里,她怎么就没看见?而且蛊虫总会有气味的呀?连一点怪味都没闻到?这怎么可能?
蓝彩蝶惊讶地看着刚才还一脸慈眉善目的冉婆婆,这样的手段,恐怕三姐都没有。
“阿姐,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解药交出来吧。”
“哼哼……解药?细妹,你可晓得阿姐为何要带蓝彩蝶来蚩尤魔谷嘛?我就是想用这些黑巫叛逆者的血来祭奠先祖!下一个就是蓝三!”她阴冷的笑着。
“你个老妖妇,彩蝶姑娘和贫道这么信任你,你却暗下巫蛊?今日贫道就给你点颜色看看!我赶尸一脉同样也是黑巫传人,让你看看,黑巫中并非只有恶人!”张老道大怒,手持桃木剑朝着冉婆婆就刺了过来。
“张老道,别去!!!!”柳阿婆大喊。可此时已晚,张老道已经靠近冉婆婆。
只看那老态龙钟的妇人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竟张开双指掐住了张老道的桃木剑,张老道也不是一般人,不是三脚猫功夫,他张家祖传下来的这套降妖镇魔的剑法正经能对付一阵呢。可不管他怎么使劲儿,一个老妇人竟然就用双指夹住了桃木剑,怎么也拔不出来?
顿时,一股黑气从冉婆婆袖口窜了出来,好似一个小鬼一样顺着桃木剑朝着张老道握剑的手就爬了过来,那黑烟蔓延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已经爬到了他手背上。
危在旦夕关头,面前闪过红光,一条巨大的红绢帕盖在了张老道头顶,紧接着张老道耳畔响起呼呼的风声,当红帕掀起,张老道已经站在了柳阿婆身后,是蓝彩蝶出手救了他。
刚才,他手中那把桃木剑已经掉在了地上,冰面上,桃木剑上布满了黑烟,黑烟已经完全吞噬了原本用来镇邪的桃木剑,然后就见一只只小肉蛆正在桃木剑中来回啃噬。张老道目瞪口呆,太悬了,幸好彩蝶手快。
“阿姐!!!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邪不压正啊!”柳阿婆拽着蓝彩蝶往后退了几步喊道。
“邪不压正?细流,何为邪?何为正?若是当年先祖活着,那你我苗人就是中华大地的正统,又怎么会有今日的下场?看看吧,那繁华的大都市,那大把大把的钞票,现在都在汉人手中,我问你,到底谁是邪?到底谁是正?”
冉婆婆一步步逼近,说你还记得吧?五年前湘西旅游开发,把大批大批的森林全部砍伐,又把老祖宗留下的凤凰古城拆了重建,无数汉人涌入凤凰,哪里还有咱们苗人的自由?现在,就连最后这一丝一毫纯净的土地都不想留给我们了,你却问我邪不压正?
当年,就是汉人首领公孙轩辕种下的祸根!要不然,咱们苗人早就成为中华大地的正统了!
冉婆婆是明显的仇恨社会。
“彩蝶,张老道,跟我走!”柳阿婆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她还是没有说服姐姐弃恶从善,魔从心生,无药可救!
彩蝶每走一步道都比从前要多耗力些许,她的气息也变得十分急促,那万恶的蛊虫正在啃食她的灵魂。
“柳阿婆,我好冷……蛊虫在吃我的灵魂!救我……救我……”彩蝶挺不住了,这不是普通的巫蛊,这叫断魂蛊,是黑巫术中最恶毒的蛊,无形无色无味,却足以把一个好生生的人折磨死。
“阿姐,你……你我从前也是这般顽劣的样子,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被毒蛇咬伤,是你把毒吸了出来,而你却中毒了,要不是三姐……你早就死了,为此,这辈子细流都觉得欠你的。可你看看?看看这小阿妹的脸蛋,这么漂亮的一个小美人就要被你毒死了,你忍心吗?这就是咱们先祖黑巫的用处吗?就是用来害人的吗?”柳阿婆把彩蝶搂的更紧了,她也解不了这毒。
柳阿婆没想到,数十年未见的姐妹竟然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恶魔,几十年前她不是这个样子,虽然也修炼黑巫,可却与普通的女孩并无两样,她爱说爱笑,爱唱山歌,她是苗山的百灵鸟,她是苗寨里最好看的阿妹。
“阿婆……彩蝶不要走,彩蝶还要去找……找姑姑……”坚强的彩蝶,已经命在旦夕了,却还没有忘记师傅。
莫说去找她师傅了,恐怕再过不了一个钟头,蓝彩蝶的灵魂就要被那万恶的黑巫彻底控制,沦为跟她师傅一样的黑巫傀儡,这个过程很痛苦,常人无法承受。
“冷……婆婆,我冷!”彩蝶钻进了柳阿婆的怀中。柳阿婆眼中一滴滴眼泪落下,恨不得代替这可爱的小阿妹受苦。
“阿姐!细流求你了!不要再错下去了!”情急之下,妹妹弯下了骄傲的双膝,跪了下来。
“柳……阿婆,不跪……不要对黑巫下跪……我们……我们是百灵苗裔!”蓝彩蝶惨白着小脸,那细滑的小手弯曲的好似一只鸡爪子似的,在自己身体上下拼命的抓挠,她想捕捉体内那只万恶的蛊虫,可根本无法发力,就算刮破自己的血肉也没有这个力气。
“啊!!!!姑姑!!!!!”痛苦的彩蝶在地上翻滚着,煎熬着,最终,到底还是没有挺住,痛的她昏死过去了。
“哼哼……哈哈……哈哈……细流,看到了吗?白巫传人不是我们黑巫的对手,是你错了!”冉婆婆放声大笑。
“疯了!阿姐你疯了!!!你会后悔的!几十年前你不是三姐的对手,现在你依旧不是呀!现在后悔来得及!”柳阿婆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蓝三姐是老江湖了,神机妙算从不出错,又怎能看不破呢?她既然拍徒孙来追蓝若言,就早已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全部预料到了。
第一百二十六回 前生约定
“我明白您老的意思了,还给三姐吧。”
无双这次没有多逗留,甚至连彩蝶都没能看上一眼就被马二爷带走了。
“你看见她了吗?”无双问陆少。
“看见了,看见了,老铁你这眼光真毒呀!这小阿妹,那个俊,我跟你说,日后跟了你,你可有的受了,保证把你榨干!”陆少坏笑道。
“得了得了,你们两个小崽子赶紧给我滚回去,要不然家里边真要炸锅了,你们还嫌惹的事不够多嘛?”马二爷一听,陆少这是勾搭无双回去呢,赶紧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半个月后,蓝三姐和彩蝶的身子调理的也差不多了,祖孙二人带着巫神阿普老司的那颗头骨回到了西岭口,捞出了剩下那半具尸体,一把火烧了尸体,然后把骨灰埋在了那棵长出新绿芽的巫树下。最终,也算是让巫神阿普老司入土为安了。
若言是三天后死的,没救了,断魂蛊已经侵入骨髓,天魂再也招不回来了。蓝三姐尽力了。
“三姐,我要为姑姑报仇!”蓝彩蝶跪在若言坟前泣不成声。
“仇?阿赖,你要去找谁报仇啊?”三姐抚摸着弟子的墓碑,仿佛嗅到了她发丝的芬芳。坟头上,那朵初芽儿的茉莉花开的很美,就像蓝若言那张美丽的笑脸。
“白琳玲啊!是她害了姑姑!她就是黑巫传人!她会回来找咱们的对不对?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黑巫吗?我蓝彩蝶就是不怕死!”
“白琳玲?哈哈……哈哈哈……阿赖,害死若言的不是别人,是他呀!!!!”如果不是无双的到来,苗疆的一切都不会改变,白琳玲出不来,百灵老寨和天佑寨之间也会因为这段姻缘化解恩仇。
“阿赖,三年后去东北辅佐他吧,我在这位少魁爷身上看到了昔日吴功耀的影子,他日后定成大器。”蓝三姐早已算尽天机。
“三姐,您同意我去找他了?我可以离开湘西了?去东北?长春?盗门董家?”彩蝶难以抑制心中的欢喜之情。
“阿赖,你要长大了,脚下的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不要后悔。”
彩蝶的小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后悔,不后悔!”
白琳玲一直没有再回苗寨,有人说白琳玲苏醒后阳寿就尽了,她最终也没有找到下半卷黑巫秘典为她延寿。有人说白琳玲在去黔南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白须老道,那老道只对她说了一句话“白姑娘要去找凤凰女吗?她很好,一直很好,你不该再去找她了,你们母亲情分早已缘尽,你还是跟贫道走吧。”
那白须老道的话就是天意,根本不容白琳玲反抗,白琳玲也许在苗疆是个恶魔,可在他眼中,她还只不过是个小女娃,十个白琳玲也不及他一根脚趾头。白琳玲被他带走了,这一走就再没有回来,也许至死也没有再见过自己的亲生女儿。
听说后来西岭口雪山成为了当地一个旅游景点,那颗伫立在谷口处的巫树上挂满了红丝带,旅人们把自己心中祈祷的愿望写在红丝带上。据说百试百灵,只要是不夸张的愿望都能实现。
人们口口相传,都说这棵老树乃是五千年前巫神阿普老司亲手所栽种的神树。
宝翁半年后结婚了,阿兰是一年半后结婚的,嫁给了百灵寨临边村寨的一位少司工资。彩蝶还在等,等成了大姑娘,女孩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蓝彩蝶成了十里八乡,苗寨里最漂亮的小阿妹,每年到了会姑娘那天,都会有无数个小伙子等在百灵寨前,用一曲曲动听的苗歌唱给她听。
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什么地位,彩蝶都不为所动,她一直在等待第三个年头的到来,她不属于这里,属于遥远而又寒冷的东北。
阿兰结婚时,是蓝彩蝶做的伴娘,临出嫁时,阿兰望了好姐妹说了这样一句话。“因为我们是姐妹!”
“嗯?”彩蝶有些诧异。
“因为我们是姐妹,所以我不再等他。妹妹是江湖人,他也是江湖人,妹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苗民,就要过普通苗民的生活,世世代代守着这片苗山。”话语间透露出她对无双的不舍与留恋。阿兰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无双的菜,无双是一匹野马,她驯服不来。
两个好姐妹婚后都很甜蜜幸福,只有彩蝶,一直守护着自己的承诺,等待着属于自己绽放的那一刻。
花儿到底还是娇艳地绽放了,哪怕是只绽放了那么一刻,但那些许的时间对她来说足够了,她等来了属于自己的爱情。
十八岁的蓝彩蝶成为了无双的左膀右臂,三年半后,当无双第一次见彩蝶的时候,就觉得彩蝶的声音很亲切,总好像在哪听到过似的。而只有蓝彩蝶自己最清楚,这份亲切全因三年前的那场姻缘。
……
草原上的风很暖,无双枕着胳膊,倒在彩蝶的坟头,天上,一行鸿雁嘎嘎叫着排成人字形飞向南方。草原上放眼望去是一片金灿灿。
“又想彩蝶姐了?”托亚端着热乎乎的奶茶递给无双。
“我想起来了,我们见过,我怎么以前没有想到呢?这样我就能多陪她一段时间了。”无双淡淡地说道。
“以前?在哪里见过?彩蝶姐吗?”托亚眨着一双大眼睛问。
“是前生!”无双说的话很虚无缥缈,让人无法读懂。
“麻子叔托人给您送来了件东西,说是在长春老宅彩蝶姐房间整理出的遗物,你看看。”托亚打开了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个信奉。
起初无双以为是彩蝶留给他的信,打开一瞅才知道,那一厚沓子被剪碎的泛黄宣纸上竟然就是当年他从西岭口山巅洞穴中拓下来的黑巫秘典下半部。
绕了一圈子,这不知善恶的宝贝最终还是落在了他手中。
黑巫白巫原本都是苗人所创,原本也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彩蝶的死意味着红娟门手艺就此失传,但谁又说得清,多少年后,无双凭着这半张残卷会不会重建创立红娟门呢?
第一回 满清遗宝
鲜血染红了无双的衣襟,他转身随手甩过来四个小药瓶子给陆少。“耗子,去,给柳阿婆送去,肯定有解药。”
“哎,好嘞,那你呢?”
“我去找若言,这祸是我闯的,必须由我收场!”杀一个人,在他这个年轻人眼里就这么容易,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冉婆婆的死并没有阻止巫树的生长,一颗颗嫩绿的翠芽从树枝上长出,一层层冰霜正在慢慢消融。这棵树在西岭口入口处,按照无双的理解,它的位置属于压在风水脉眼上。无双伫立在这棵古树前,久久地注视着它,新的枝芽仿佛并没有预计着新生命的重生,相反,这棵巫树给人的感觉很阴冷,骨子里都透着股邪气。
乌鸦们铺天盖地地从西岭口外飞了进来,它们纷纷落在这棵古老的巫树新枝芽上用一种几乎恶毒的眼神盯着无双。
“我待会儿回来再收拾你们。”无双收起寒血刃转身朝着西岭口雪山深处走去。
西岭口中大雪纷飞,但这无法阻止无双的脚步,这种天气在东北不算啥。
“柳阿婆,快,我老铁说这四瓶中就有解药。”陆少跑出了西岭口,把那四个玻璃瓶子交到了柳阿婆手中,每个瓶子的颜色都不同,但没有标签,上边塞了个木头塞子。
柳阿婆是老资历了,拔下去塞子挨个凑近闻了闻。“这瓶!”
陆少扶着彩蝶,柳阿婆掰开她的嘴,把绿色玻璃瓶中的神秘液体倒进了她口中。这可不是补药,巫蛊一般都是要以毒攻毒方能解,稍有闪失就交代了。
“哎呀……这不是阿兰啊?柳阿婆,这小阿妹是谁呀?怎么这么漂亮?我们哥俩这几年在江南一带都玩了个遍,都说江南出美女,可跟你怀里这位阿妹比起来,那可都是六宫粉黛皆无色了。她……她该不会是三姐的女儿吧?基因强大呀!奶奶的,我老铁这个花心大萝卜命真好,好姑娘都让他泡去了。”陆少看着蓝彩蝶,嘴角都淌哈喇子了。
“你这东北小伙子可不许瞎说污蔑三姐的清白,好了,看样子彩蝶清晰平和了许多,只待毒蛊排出了。我得把她带回去,三姐就这么一个后人万万不可有闪失,你们二位谁陪我回去?”柳阿婆搭着彩蝶的脉说道。
“那……我没带厚衣服呀,我体格子不行,怕冷,那我跟您回去吧阿婆。”陆少主动请缨道,其实啊,心里想的是可以一道背着蓝彩蝶来个零距离接触。这样的小美人可是渴望而不可求的。
中间无话,没人知道无双是怎么找到蓝若言的,也没人知道他在西岭口雪山中到底遇到了东西。这天日落时候,陆少和马二爷站在百灵老寨的门前焦急地张望着,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见无双骑着匹快马,马背上搭着一个女人回来了。
跑近了一瞧,马背上的正是蓝若言。
“爷儿,您可算回来了?怎么样?伤了没有?快让我瞅瞅。”马二爷把无双扶了下来,这儿看看那看看,生怕无双少了什么零件,好在除了衣服上满是泥水外并无什么伤口。
太出人意料了,那西岭口乃是苗人禁地呀,当地人没有敢闯入西岭口的,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敢靠近分毫。可这无双一天时间就走了个来回,而且还把蓝若言带回来了,这份胆识,这气魄恐怕他姥爷董三立见了也得直竖大拇指,不愧是自己的外孙,不愧是吴功耀的后人。
“耗子,背若言进去找三姐,若言现在生命体征很弱,我不敢保证我带回来的是个活人。”无双翻身下马把浑身冰冷的蓝若言扶了下来。
“小爷儿?顺利吗?”马二爷问。
“呵呵……”无双苦笑一声。“您老说呢?哎哟我的妈呀,可别提了,真是九死一生,幸好是白天,要是晚上蓝若言不得弄死我呀?”无双长嘘一口气回忆说。
他是在西岭口雪山最顶端一个冰窟中发现蓝若言的,发现蓝若言的时候,若言正跪在冰窟最里边,冰窟尽头有口泉眼,因为雪山寒冷至极,所以这泉口表面也附着着一层半固态半液态的冰霜。蓝若言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冰泉看着,无双走过去看了两眼,冰泉很深,里边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呢?”马二爷追问。
“然后?然后就把她扛回来了呗!”
“就这么简单?没别的了?”
“啊。”无双答的很简单,有些事不必让老贼王为他操心,没法说,这一路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西岭口到处都是凶险,那乃是巫神阿普蚩尤的坟墓,山中埋葬着数万苗兵尸体,这一来一回几乎是从地狱中行走的。
“那口泉眼中藏着阿普老司下半具尸身,还有一口刻满苗文的石碑,我拓下来了。”无双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我的祖宗啊,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碰那玩应干啥呀?多悬呀?得嘞,我大哥说了,一分钟也不让你多在百灵逗留,你要是不走,以后也不用认这个姥爷了,赶紧的,痛快收拾下,这回咱爷俩真该回家了。”马二爷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赖呢?怎么样?蛊毒解了吗?”无双追问。
“您哪来那么多关心的哟?阿赖,阿兰,我看您是想全带回去是不是?您这体格子受得了吗?她好多了,已经醒了,三姐正在照顾她!三姐说了,就算你回来也不许你见她,并让我转告你,务必遵守诺言,三年后她会给你个交代的。”马二爷与无双坐在寨门前一边抽烟一边说道。
无双翻看着手中的苗文拓本,拓本上的字没有一个认识的,那字体甚至比现代苗文还要繁琐。
“二爷,您说这玩应我要不要带回去。”
马二爷说这东西用好了是宝,若用不好即为恶,黑巫白巫从根本上来说都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只是这个世界上人心最叵测,总会变着法的把用一些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为恶换钱。
第二回 承德血案
“我明白您老的意思了,还给三姐吧。”
无双这次没有多逗留,甚至连彩蝶都没能看上一眼就被马二爷带走了。
“你看见她了吗?”无双问陆少。
“看见了,看见了,老铁你这眼光真毒呀!这小阿妹,那个俊,我跟你说,日后跟了你,你可有的受了,保证把你榨干!”陆少坏笑道。
“得了得了,你们两个小崽子赶紧给我滚回去,要不然家里边真要炸锅了,你们还嫌惹的事不够多嘛?”马二爷一听,陆少这是勾搭无双回去呢,赶紧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半个月后,蓝三姐和彩蝶的身子调理的也差不多了,祖孙二人带着巫神阿普老司的那颗头骨回到了西岭口,捞出了剩下那半具尸体,一把火烧了尸体,然后把骨灰埋在了那棵长出新绿芽的巫树下。最终,也算是让巫神阿普老司入土为安了。
若言是三天后死的,没救了,断魂蛊已经侵入骨髓,天魂再也招不回来了。蓝三姐尽力了。
“三姐,我要为姑姑报仇!”蓝彩蝶跪在若言坟前泣不成声。
“仇?阿赖,你要去找谁报仇啊?”三姐抚摸着弟子的墓碑,仿佛嗅到了她发丝的芬芳。坟头上,那朵初芽儿的茉莉花开的很美,就像蓝若言那张美丽的笑脸。
“白琳玲啊!是她害了姑姑!她就是黑巫传人!她会回来找咱们的对不对?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黑巫吗?我蓝彩蝶就是不怕死!”
“白琳玲?哈哈……哈哈哈……阿赖,害死若言的不是别人,是他呀!!!!”如果不是无双的到来,苗疆的一切都不会改变,白琳玲出不来,百灵老寨和天佑寨之间也会因为这段姻缘化解恩仇。
“阿赖,三年后去东北辅佐他吧,我在这位少魁爷身上看到了昔日吴功耀的影子,他日后定成大器。”蓝三姐早已算尽天机。
“三姐,您同意我去找他了?我可以离开湘西了?去东北?长春?盗门董家?”彩蝶难以抑制心中的欢喜之情。
“阿赖,你要长大了,脚下的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不要后悔。”
彩蝶的小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后悔,不后悔!”
白琳玲一直没有再回苗寨,有人说白琳玲苏醒后阳寿就尽了,她最终也没有找到下半卷黑巫秘典为她延寿。有人说白琳玲在去黔南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白须老道,那老道只对她说了一句话“白姑娘要去找凤凰女吗?她很好,一直很好,你不该再去找她了,你们母亲情分早已缘尽,你还是跟贫道走吧。”
那白须老道的话就是天意,根本不容白琳玲反抗,白琳玲也许在苗疆是个恶魔,可在他眼中,她还只不过是个小女娃,十个白琳玲也不及他一根脚趾头。白琳玲被他带走了,这一走就再没有回来,也许至死也没有再见过自己的亲生女儿。
听说后来西岭口雪山成为了当地一个旅游景点,那颗伫立在谷口处的巫树上挂满了红丝带,旅人们把自己心中祈祷的愿望写在红丝带上。据说百试百灵,只要是不夸张的愿望都能实现。
人们口口相传,都说这棵老树乃是五千年前巫神阿普老司亲手所栽种的神树。
宝翁半年后结婚了,阿兰是一年半后结婚的,嫁给了百灵寨临边村寨的一位少司工资。彩蝶还在等,等成了大姑娘,女孩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蓝彩蝶成了十里八乡,苗寨里最漂亮的小阿妹,每年到了会姑娘那天,都会有无数个小伙子等在百灵寨前,用一曲曲动听的苗歌唱给她听。
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什么地位,彩蝶都不为所动,她一直在等待第三个年头的到来,她不属于这里,属于遥远而又寒冷的东北。
阿兰结婚时,是蓝彩蝶做的伴娘,临出嫁时,阿兰望了好姐妹说了这样一句话。“因为我们是姐妹!”
“嗯?”彩蝶有些诧异。
“因为我们是姐妹,所以我不再等他。妹妹是江湖人,他也是江湖人,妹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苗民,就要过普通苗民的生活,世世代代守着这片苗山。”话语间透露出她对无双的不舍与留恋。阿兰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无双的菜,无双是一匹野马,她驯服不来。
两个好姐妹婚后都很甜蜜幸福,只有彩蝶,一直守护着自己的承诺,等待着属于自己绽放的那一刻。
花儿到底还是娇艳地绽放了,哪怕是只绽放了那么一刻,但那些许的时间对她来说足够了,她等来了属于自己的爱情。
十八岁的蓝彩蝶成为了无双的左膀右臂,三年半后,当无双第一次见彩蝶的时候,就觉得彩蝶的声音很亲切,总好像在哪听到过似的。而只有蓝彩蝶自己最清楚,这份亲切全因三年前的那场姻缘。
……
草原上的风很暖,无双枕着胳膊,倒在彩蝶的坟头,天上,一行鸿雁嘎嘎叫着排成人字形飞向南方。草原上放眼望去是一片金灿灿。
“又想彩蝶姐了?”托亚端着热乎乎的奶茶递给无双。
“我想起来了,我们见过,我怎么以前没有想到呢?这样我就能多陪她一段时间了。”无双淡淡地说道。
“以前?在哪里见过?彩蝶姐吗?”托亚眨着一双大眼睛问。
“是前生!”无双说的话很虚无缥缈,让人无法读懂。
“麻子叔托人给您送来了件东西,说是在长春老宅彩蝶姐房间整理出的遗物,你看看。”托亚打开了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个信奉。
起初无双以为是彩蝶留给他的信,打开一瞅才知道,那一厚沓子被剪碎的泛黄宣纸上竟然就是当年他从西岭口山巅洞穴中拓下来的黑巫秘典下半部。
绕了一圈子,这不知善恶的宝贝最终还是落在了他手中。
黑巫白巫原本都是苗人所创,原本也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彩蝶的死意味着红娟门手艺就此失传,但谁又说得清,多少年后,无双凭着这半张残卷会不会重建创立红娟门呢?
第三回 逃难
承德李家的血案在当年可是轰动一时的,河北省还专门成立了个专案组,不过这案子后来也不了了之了。据说查到最后也追到了长春,不过他们找到的只有常家四兄弟的尸体。
至于常老大说的那半条人命,是常家最小的孙子,那孩子命大,后背中了一枪没死,跑了出去。这姓李的小子别看岁数不大,可却有点关系,这些咱慢慢梳理给大家。就是这半条命存活了下来,最后为李家一家四口报了血仇。
面包车里的兄妹五人一路上混混沌沌的,是又惊又喜。一路上常老大做了个噩梦,梦里,那八个景泰蓝瓶口中伸出只只惨白惨白的手爪,他躲到哪就抓到哪,瓶子里一个阴冷凄惨的声音哀嚎着,还我命来!
“不要!不要!不要!!!!”常老大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身的大汗淋漓。
窗外,车水马龙,小商贩们推车手推车,穿着大棉袄二棉裤在街头上叫卖着。这里是长春,东三省的文化中心。
“小陈,马上去董家!等不了了,货必须出手!”常老大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说。
“常大哥,恐怕不行。”司机小陈目不转睛地盯着清晨街上的人来人往说。
“为什么?董爷答应过的,这八件宝贝凑齐了就收啊!难道他身为盗门魁首还出尔反尔吗?难道他不知道我们常家人为了这八件货犯了人命案子吗?”常老大脸都吓绿了。
小陈笑了笑说看把你们哥几个吓的,我们董爷豪气云天怎么可能出尔反尔?你们这个时间赶的不凑巧啊,董爷去兴安岭了,董家大院现在没有主事的,谁给你们结账啊?不过你们放心,董爷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的住处,等几天吧。
小陈把他们一家五口拉到了八里铺一处小院安顿了下来。八里铺长春老人都知道,以前长春有句老话,好男不娶桃源路,好女不嫁八里铺。说的啥意思呢?桃源路在民国到伪满洲国时候,是红灯区,而八里铺属于长春早期贫民窟,住的全都是外来乞讨的,或者是那些犯了事的。
一直到了90年代,八里铺那边还是没有什么改善,到处是棚户区,一户挨着一户,小胡同都有多窄呢?这么说吧,你推个自行车进去,对面都过不来人。
那里头鱼龙混杂,啥样人没有?比穷?那就一个比一个穷!而且基本都是在外边有点啥事的,要不然谁乐意住这儿嘎达呀。
好在这小院比较干净,里边三间大瓦房,而且靠胡同口,交通也不是很闭塞。董爷也早就打过招呼了,住在胡同里的那些小杂碎自然是不敢欺负这兄妹五人。
“五位,那咱就先这样?屋里边吃的穿的早就预备下了,五位就先住下吧,估摸着我家主子没两天也就从兴安岭回来了。”小陈把一切安排妥当后转身离去。
兄妹五人进了院子,第一件事要做的可不是填饱肚子,而是关上院门,把那八个得之不易的景泰蓝梅瓶全都埋在了墙根底下一米深处。
“大哥,你说董三立啥意思呀?不是约好的吗?怎么把咱哥几个撂这儿了?这是啥地方啊?你们瞅见没有,这是长春的贫民窟呀!”常老三狐疑道。
“老三,你别瞎想,人家董爷是啥人物啊?董家家大业大还差咱们这点玩应?你没听过吗?长春的董家乃是盗门之根,全东北三省的贼道全都要尊他为首。人家是江湖老前辈,这么做肯定有人家的用意。别看这地方鱼龙混杂,可咱出身也不干净啊?在这种地方最安全。”方老二劝道。
“好了好了,咱都赶了一夜的路了,既来之则安之,在东北董爷要是都保不住咱,那谁还敢收留?行了,都洗洗睡了吧。老四老五,你们俩下午出去一趟,趟趟这长春的老道,咱们也得多留一手。”常老大不愧是个老江湖,他是怕董爷真的出尔反尔,毕竟这八件货要是留在他们手里,可好比就是烫手的山芋了,你想甩都甩不掉。
话说,那时候无双才只不过十八岁,高中刚毕业,这时候正愁是报大学还是做混世魔王呢。那岁数的年轻人最潇洒了,高考完了把书包一扔一群男男女女撒欢了似的往外跑。
“二爷,我姥爷还得几天能回来呀?”无双和****天坐在家门口马路牙子上转身喊道。
“大概还得个五六天?这趟又不是去黑龙屯,是物探大队那边叫大哥陪着走趟山,所以没那么快,怎么着?小夹板一松开就想撒欢了?我告诉你啊,我大哥走前嘱咐过我,不许你离开长春半步,要不然回来打断你的腿。”马二爷可是把他看透了。
“哎哟,知道了知道了,真磨叽,您说就您这点胆子怎么当上的贼王?”无双嘀咕着。
“哼,胆大才不能做贼呢,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这时,院里老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说小爷您先别走,刚才电报局的送来了电报,您签收下吧。
“电报?让二爷签就得了,走耗子,叶珊等咱俩去南湖划船呢。”这二位公子爷的春天终于到了,高考结束了,至于上大学的事,还是家里安排吧,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敞开了玩。
“小爷您别走啊,这电报是发给您的,加急呀!”老陈从身后拽住了他。
“我在外边又不认识人,发给我做啥?”
老陈说是承德发过来的,指名道姓给您的!
无双接过电报,打开一瞅,顿时双眼圆瞪,若不是陆少在身边,险些栽倒过去。
“老铁,咋地了?”
“李二毛子家被灭门了,他昨天晚上后脊梁中了一枪,逃过一劫,现在正在承德动手术呢,电报是他托人发来的,完了,这小子看来一辈子是毁了。”李二毛子肯定是小名,那小子大名叫李怀荣,小时候脑门上就两绺头发,所以无双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李家跟董家是故交,早些年,逢年过节还要互相走动呢。
第四回 只手遮天
“大哥?”小曼拽住了常老大的手腕子。“别杀人!咱们已经铸成大错了,可千万不能犯人命官司呀!”常小曼看着四个哥哥腰上别的手枪都眼晕,毕竟子弹这东西不长眼。把这几个哥哥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江湖匪类,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为何,今日小曼在四个哥哥眼睛里看到了些许的杀气,这种感觉不好,常家以前虽然也是当贼的,可却没犯过人命。小曼的心莫名的发慌,也觉得今夜要出事。
四个贼道翻上了墙头,纵身一跃蹦进了李府大宅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半个小时后,墙内李府中连续传出五声枪响,紧接着,四个贼道匆忙从里边翻了出来,他们身上的黑衣已经被鲜血所染红,四个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们杀人了!
“大哥?不是说好不杀人的吗?”小曼吓的浑身瑟瑟发抖。
“不行啊,他们发现咱了,不开枪全都得被抓!”常老大用满是鲜血的大手拽着妹妹撒腿就往胡同外跑,一边跑一边脱了那身夜行衣,甩到路边。
一个小时后,兄妹无人边跑边躲,终于穿过一条条老胡同跑到了丽正门,丽正门前停着一台小面包车,面包车车牌是吉A打头的。
“你们疯了?刚才二道牌楼那边枪声是怎么回事?”车里的司机咆哮道。
“小陈,我们不想呀!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快走!快走啊!”常老大用手捂着脸,满心的恐惧。
司机小陈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常小曼打开包袱皮,包袱皮里包着一个清早期景泰蓝梅瓶,这瓷瓶是个好玩应,制作精美,图案庄重,色彩富丽,金碧辉煌。一看就是出自青廷官窑,只是,瓶子下边却没有款儿。
“小曼,别看了,快抱起来,这东西见不得光。”常老二夺了过来包好。
“大哥,你们……你们杀了几个人?”小曼颤颤地问道。
“不……不知道,我们当时都蒙了,出来一个杀一个!”常老大追悔莫及。
他们一共杀了四个人,准确的说是四个半,那半个大难不死,不过最后落了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这笔买卖他们可是策划了十多年了,从最早,****时候,常老大在北京城见到了金花子开始,这宗学案就酿成了。
金花子是个疯子,他自称是正黄旗爱新觉罗之后,建国后,被几次批斗,人就被折磨疯了。走到哪都说自己是皇亲国戚,末了末了还是常老大见他可怜赏了他口饭吃。
金花子为了报这一饭之恩,痴痴傻傻地就跟常老大提起了当年满人皇室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说,在康熙爷那会儿,宫里边有八个景泰蓝梅瓶,那梅瓶是顺治帝时烧造而成,顺治帝出家前留下圣旨,说是要把这八个景泰蓝瓶子给董鄂妃做陪葬的。可太后不允许呀,最后顺治帝出家,此时不了了之,在无人提及。只是这八个景泰蓝瓶子就一直放在乾清宫后边的仓房中没人敢动弹。
其中宫里有个谣传,说这八个景泰蓝梅瓶中藏着个秘密,好像是顺治帝留给董鄂妃的什么东西。孝庄太后自然是不允许的。
再后来,一朝一朝的过去了,一直到了乾隆年间,皇上有一次喝酒喝多了,当时他最喜欢的大臣是和珅,就跟和珅说,素闻何爱卿最喜欢收藏文玩,朕这儿有几个瓶子爱卿帮着掌掌眼。
乾隆带着和珅就去了乾清宫的后仓房让他看那八个景泰蓝梅瓶,他说这是先皇留下来的,一直也没说有什么讲究,可下边也没款儿,在我这儿还占地方,你要喜欢呢就拿一个去。
和珅的家产都赶上国库了,啥好玩应没有?可这是皇帝所赐自然意义不同,和珅跪下谢吾皇隆恩,满心欢喜地带走了一个景泰蓝瓶子。
等乾隆爷酒醒后追悔莫及,别人不知道那八个景泰蓝瓶子的秘密,他可知道啊!咋办?送出去的,你皇上玉口金言总不能再要回来吧?咋整呢,那送都送出去了,剩下那七个摆着也不是个事,后来慢慢的,乾隆爷把剩下那七个景泰蓝也就都分别送了出去。乾隆爷多尖呀,送的这八户人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保准你们八个不能凑到一块,再重揭顺治爷的旧事。
金花子别看疯了,可却真真的是满洲正黄旗后人,为了这一饭之恩,他把自家留下的一个景泰蓝梅瓶挖了出来送给了常老大。
东西是个好东西,关键那时候你没法出手,且不说价值多少,再好的官窑瓶子,你底下没款儿那价格可就大打折扣了。再说了,常家几世为匪,这宝贝玩应要是出手了,那就等着公安找上门吧。
什么?你说潘家园?潘家园那地儿鱼龙混杂,是有人敢收,关键是这东西你就是想卖也得看人啊?潘家园那地儿能给上好价钱吗?这种好货你得找对了人。
后来,这十来年的功夫,常家人废了不少功夫,也是命中注定该有这笔财运,多方打听,让他们从全国各地又追回来六个瓶子。这不,今儿晚上承德李府中这宝贝是最后一个,现在算是凑齐了。
至于金花子当年在街头跟常老大说的段子靠不靠谱那就有待考证了。
常家是江湖人,私底下也有些门路,几方搭桥,最后联系上了长春董家,董三立看到他们托人送来的照片一拍巴掌说他要了,但是有一点,这瓶子单个的不收,凑齐八个,他能给开个好价钱。
这不,董爷亲自派车来承德接他们的。
“没事,不就是几条人命吗?江湖人谁手上没点人命案子?等到了长春,这一件货出给我们家董爷,保证洗白你们兄妹五人,放心好了,下半辈子就踏踏实实在长春过日子吧!别的不敢保你们的,在吉林省这一亩三分地儿上,黑白两道只要董爷一句话,没人敢说个不字!”司机小陈安慰着常家人。
“但愿如此吧!”常小曼心里慌的很,身子一直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