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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姥爷是盗墓贼全文阅读

作者:无双     我的姥爷是盗墓贼txt下载     我的姥爷是盗墓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回 拍花子

    彩蝶传

    夜,静悄悄的孤寂着,天,阴沉沉的昏暗着……青草间散发着雨后的芬香,竹林中,虫鸣不绝于耳。

    这里是美丽的苗疆,这座山叫老鸦山,相传数千年前这里是苗人先祖阿普老司的家乡,阿普老司死后化作一只大乌鸦,那大乌鸦绕着山头嘎嘎叫了三天三夜方才离去。

    苗疆三山之险不下蜀道之险,故而古时候才会萌生了赶尸归乡这么个职业。

    老鸦山的位置很特殊,横在苗疆三山正中间,后边是凤凰古城,前边过了老鸦山就是苗寨。这座苗寨已有千年历史了,是三山中最大的寨子,叫百灵老寨。

    黑夜中,一个老妇人穿着一件长风衣,手牵手领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不大,看上去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

    这姑娘长的挺白净,白的出奇,但可不是不健康的白,白里透着粉嫩,好一个天生丽质的小美人坯子!

    小姑娘不管走到哪,身边总会有几只蝴蝶围着她翩翩起舞,细细一闻会发现,这姑娘身上散发着一股奇香,好似林中那盛开着的娇艳花朵似的,闻着就让人陶醉不已。

    这姑娘本就生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清澈的如那碧波湖水一般,可现在却是满眼的木纳之色,好似一具丢了魂色尸身。

    “贱骨头,走这几步道婆婆还要给你再买双鞋嘛?哼!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这八百块钱赚的真不易。”老太太使劲儿照着小姑娘屁股蛋上踢了一脚。可小姑娘依旧是面无表情,受了委屈连眼泪也不掉一滴。

    没错,那老太太跟这漂亮的姑娘并无关系,她是个人贩子,按照东北江湖黑话说,她是个花子,拍花子的。

    其实这也是一门江湖失传已久的老手艺了,说手艺有些言过其实,但这却也是门弥补外传的秘方。相传,这拍花子的会秘制一种奇药,把这药粉涂在针上,花子用两根手指掐着这根针,见了谁家孩子随便往后脑勺上一拍,那阵就扎了进去,毒液瞬间深入皮肤,麻痹了幼童的神经,让他乖乖地跟着你走。

    这种药按照现在的说法是迷药,按照以前江湖人的说法可就邪乎了,那被迷惑的都是这孩童的灵魂

    。当然,这些都是无凭无据的。

    早些年,尤其是六七十年代,拍花子的在东北十分盛行,丢孩子的人家海了去了,那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天下之大再想找孩子就等于大海里捞针。

    这姑娘跟着老花子已经走了五十多里的山道了,这买卖毕竟不敢明目张胆,所以呀,老花子只能专挑晚上走背静的山路,如果顺利,穿过百灵老寨那就是公路了,买家就在公路上等着她送孩子。

    不过老花子不是本地人,她挑了一条活人不该走的路,这条山间小道是只有赶尸人才走的喜神归乡路。当然,也就只有这种林间小道才最安全。

    小姑娘脚上的布鞋已经磨平了,脚底下都露了血肉,走一步就踩出一个血脚印,看着就让人心疼。人各有命,这就是这丫头的命,小丫头从小无父无母,是个乞讨的小孤儿,这才着了这老花子的道道,说好听点,如果她命好,真要是卖到了个好人家,也许算是享福了。

    走着走着,突然那老花子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竹林中的风吹草动,这老花子是个江湖人,虽说上了年纪,可是耳力绝不下当年。深更半夜,荒山野岭,什么人会这个时候赶夜路?身后分明那脚步声距离自己已经不足五十米了!

    她以前是个江湖人,走南闯北什么邪乎事没见识过?自认为还算是位前辈级人物。这夜太静了,静的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是清晰可辨,别说五十米,就算是距离他上百米有人来她也能听见,可……可刚才什么声音都没有,怎么突然那人就靠近自己了?

    难道此人轻功绝顶?

    她下意识站住了脚,回头张望着。说来也怪了,她站住了,拍来的那小姑娘也跟着站住了脚一动不动了。

    回头一看她这才收回了心神,来者应该不是什么恶人。身后正在走过来的是一个苗女,一看这身打扮就知道是个生苗子。女人身材高挑,头上带着苗族银饰,银饰上边还有许多小铃铛,不过也不知怎么的,原本人走到肯定会来回摇晃,但这些小铃铛银饰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夜色正浓,天上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竹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老花子手中拎着的那盏大红灯笼亮着昏暗幽咽的光线。从这个角度看,根本看不清那女人长什么模样,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女人无声无息的走近了,顿时,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这股香味闻着就让人神魂颠倒,纵使是女人,也对那香味十分敏感。

    苗族女子没有说话,从那老花子身边经过,然后略微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姑娘,然后站定了。老花子的心里扑通扑通打着鼓,苗疆民风淳朴速来闻名于世,若是被撞破了好事自己断然是活不成。

    好在这苗女只是站了数秒钟后,又再度迈步朝前走了。老花子长嘘一口气。

    “好香啊!”那女人突然开口了,听声音是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子。自然的,她口中的香说的不是自己,而是这小姑娘。

    女子慢慢回过头望着这对看似是亲人的祖孙,她眼神犀利,从头到脚打量着木纳的小姑娘。

    “好可怜的小阿妹,脚丫儿都磨出血了,阿婆,你抱下好吧?”

    “是是是,是是是,都怪俺粗心,没看见。”老花子生怕被识破赶紧抱起了小姑娘。

    这老太婆的口音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她说的满口东北强调。东北她再熟悉不过了?

    “你们祖孙二人是从哪嘎达来的呀?走亲戚?还是……”她同样也用东北话问道,这样显得亲切许多。

    “对对对,走亲戚,敢问姑娘,前边是不是百灵老寨呀?”

第二回 传奇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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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女答曰,阿婆此言不假,翻过三山便是我百灵老寨,只是阿婆选的这条路怕是不太平,次路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喜神归乡路,活人断然是走不得的。

    “姑娘难道就不是活人吗?”老花子眼中闪烁着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苗女。

    “哼哼……我?生与死有什么区别吗?阿婆,回去吧,今夜会有喜神过境魂归故里,撞了喜神可不好。”她好言相劝道。

    百灵老寨今夜要办丧事,一位老乡在外乡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赶尸匠现在正驱赶着喜神走在归乡的路上,这女子正是出寨相迎的。

    “哦,多谢姑娘提点,那俺们现在就回。”说着,老花子急匆匆地抱起小姑娘转身就要跑。

    “站住!”女人的声音这次可不是出现在身后了,而是从那老花子面前传来的,老太太抬头一看,哎哟,好轻功,这女人竟然数秒之内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不敢动声色,低声问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能让我看看这小姑娘吗?”

    “这……这……”老花子显得十分为难。

    “这孩子与我投缘,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啊?”她又问道。

    “这……这……她……她……”

    “怎么?这孩子不是您孙女吗?”这女子一双慧眼洞察乾坤早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哪有自家孙女这般对待的?而且这小姑娘眼神过于空洞,就跟赶尸匠驱赶的喜神一样,丢失了自己的魂魄。

    要说这苗女可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赶夜路,她便是被苗疆三山老少世代传唱的仙女蓝三姐!蓝三姐是个老江湖了,东北江湖上的这些手段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她的。若是时光再倒退几十年,只要在东北大地上提及红娟门蓝三姐,那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老花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暗下里可就动了杀机了,这买卖若是被撞破了那是要掉脑袋的。她看这苗女岁数不大,若是自己使些阴诈手段也不是没有机会,不免魔从心生。

    暗下手指间夹着的那根毒针已经酝酿。

    “说不出?哼哼……若婆婆说不出可就休怪我不能放你走了!”蓝三姐放下背上的竹篓子走了过来。

    “姑娘何必苦苦相逼呢?你我往日无怨即日无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老花子露出了狰狞可憎的面目。

    “婆婆说的没错,都是江湖中人何必为难呢?婆婆把这小阿妹留下吧。”她依旧面带微笑。

    “姑娘这是执意要与老身为敌了?若是我不呢?”江湖中人谁还没两下子武把式?真要是逼急了她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哼!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有几十年没有杀过人,不想再弄脏自己的手。”她当然有资格这么说话了,她是谁呀?她是蓝三姐!红娟门的创始人之一!一身的傲视本领,堪称女中木兰。

    以前有这么句老话,说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这话放在蓝三姐身上可是再合适不过了。她若不想杀人,那是天边的仙女下凡,她若眼中闪过杀机,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你也逃不掉这魔女的追杀。死在她手底下的亡魂,没有上千也有九百九。

    叫她一声婆婆是尊重,其实啊,蓝三姐的岁数都能当她妈了!

    老花子皱了下眉头,心道看来今天还碰上了个硬茬子,这是要黑吃黑了?苗疆民风淳朴,若不一招解决了苗女,只要她吹响竹叶自己立刻就得被苗民包围。

    她不动声色地也走了上来,假装和善地笑着,然后伸手就去握蓝三姐,可这小伎俩都是人家玩剩下的,蓝三姐闯荡江湖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

    蓝三姐也笑了笑,竟迎着她也伸手要去握,老花子心中暗喜,夹紧了指尖中的那根毒针狠狠就朝蓝三姐的手掌掐了下去。

    “唉呀妈呀!!!”这一握手不要紧,没等自己的毒针扎到人家呢,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手掌传来一股火辣辣地灼热,紧接着,这只手就失去了知觉,指尖中夹着的那根毒针也掉了下来。

    “跟我来这套?你这个老花子有眼不识泰山!我告诉你,半个世纪前,东北江湖魁首就命令禁止拐卖幼童,尤其是你们这种老花子,更是可恨至极!江湖人撞见人人得以诛之!你可知罪吗?”蓝三姐从那老花子手中夺下小姑娘质问道。

    蓝三姐身手矫健,那老花子甚至都没看清楚呢,怀里的孩子就不见了,再抬头,那目光呆滞的孩子已经被蓝三姐抱了起来。

    “你……你究竟是何人?我的手……我的手……”她低头一看,脚底下一只翠绿色的小蛇正悄悄爬走。那蛇有毒!

    她出手速度太快了,刚才自己都没看真切,她袖子里怎么就藏了一条毒蛇呢?是什么时候爬出来的?

    “这蛇叫七步翠竹蛇,顾名思义中毒之人决不可走七步,你接下来每走一步都会加速毒液流入心脏的速度,第七步就是你踏入鬼门关的一刻。”蓝三姐抱着小姑娘对她说道,她把白暂的手掌罩在小姑娘脑门上空一尺处,运功往起一拔,就见从小姑娘发丝中突然冒出一根银针。就凭这根沾满迷药的银针,蓝三姐就能把她送到派出所绳之以法!

    那银针刚从小姑娘脑壳中拔出来,她噗嗤一口热血就从嘴里吐了出来,鲜血十分粘稠,并且发黑。

    “你们这些挨千刀的花子,你可知这姑娘中毒已深,若是我再晚来一个钟头,毒入骨髓,你休说要卖她,就连她的小命都不保了!”蓝三姐恶狠狠地瞪着老花子道。

    “姑娘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请念在你我同为江湖人的份上放我一马吧!”老花子知道自己今天是遇上高人了,动硬的肯定不成于是就双膝跪地苦苦求饶。苗毒绝非浪得虚名,但凡是个生苗子,尤其是女人,她们都会用毒,而且毒药种类非常多,只有她们自己手里才有解药,外人配不了。

第三回 蓝彩蝶的新家

    “水……水……水……”小姑娘脸色惨白惨白的,刚刚苏醒身体虚弱不堪,都走了这么远的道了,刚才被花子的毒迷惑不知疲倦,如今醒过来后顿觉浑身都好似散架子了似的。

    “好孩子,阿姐带你回去,你坚持会儿。”蓝三姐有一句话是实话,她确实喜欢这姑娘,与这姑娘是一见如故,心底里都说不明白到底为何喜欢,反正看着就觉得亲切,也许在这小姑娘的漂亮脸蛋上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回忆吧。

    “阿姨,这是哪里?”

    “这里是苗疆,听你口音应该也是北方人吧,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蓝三姐问这个楚楚可怜的小丫头。

    “彩蝶。他们都这么叫我。”

    “彩蝶?彩蝶?好名字!那你姓什么?你家在哪里?你的阿爸阿妈呢?我怎么才能把你送回去呀?”

    小彩蝶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迷茫地晃了晃头。

    “没事,以后跟着阿姐,这里就是你的家!嗯……阿姐姓蓝,那你便也姓蓝如何呀?”蓝三姐喜欢的不得了,抱着彩蝶在她小脸蛋上就亲了口。三姐一辈子孤身,没有孩子。女人嘛,谁还不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可虽然打扮的年轻,但早就过了生育的年龄了,更何况,天底下的臭男人,除了他意外,自己再无什么牵挂了。

    “蓝?蓝?蓝彩蝶?好好听啊!谢谢阿姐,阿姐你真好!”小姑娘虽然只有四五岁,可久在世上流浪,让这个聪明乖巧的姑娘格外懂事。今日彩蝶真的是遇上贵人了,一个可以改变她一生命运的贵人。

    那老花子久在江湖上走动,也有些见识,一听这苗女自报家门姓蓝,又说的一口标准东北话,立刻就回想到了早些年东北江湖上传说中的那个神奇女子蓝三姐。

    “您是……您是蓝三姐?前辈,我们是同门啊!您念在同门份上放我一马吧!”她也是急中生智,赶紧口中念念有词说:“天为苍,地为赤,苍赤之极有祥瑞。南为贵,北为夷,夷滨之颠生乾坤……”

    蓝三姐抱着肩膀饶有兴致地听着,想听她把这句江湖暗语说全了,可这段江湖暗语里说道不少,可不是她一个大字不识地拍花子能背诵出来的,她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憋出来

    。

    “你不说出来倒好,说出来了我便更有理由替耀公清理门户了。”这句是旧社会时候,东北盗门的一句暗语,也不知道这老花子是从哪听来的一知半解。

    “三姐,我真的是盗门后裔,求您看在耀公,看在董爷的份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老花子的手已经肿起来了,胳膊血管下好像游走着一条黑蛇。

    “彩蝶,阿姐问你,若让你说,这挨千刀的老花子该如何处置?”她抱着小彩蝶打趣地问道,同样这也是在试探,看看这小姑娘今后是否有行走江湖的潜质。

    “杀!!!”这个字眼竟然是从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的,没错,她说的是真真切切,她恶狠狠地瞪着这个老花子,只恨自己手中没有刀子。

    “好,我的小阿妹,那这就算是三姐送你的一份见面礼吧!”蓝三姐微微一笑,抱着虚弱的蓝彩蝶转身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老花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她的生命只有七步的时间,她心中祈祷着,希望一会儿可以再遇到苗蛊高手为自己解毒。可别说天底下有没有这种高人了,就算真的有,在这苗疆三山中,蓝三姐下的毒也没人敢解!

    片刻后,竹林中回荡起了婉转动听的音调,蓝三姐口中半咬着一片竹叶,轻轻吹奏着,那婉转动听的音符如同林中的画眉鸟鸣叫一般动听,只是,这美妙音符背后却隐藏着无情的杀戮,仿佛是在敲响死神的丧钟。

    林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小动静,随后,一条条毒蛇相互缠绕着从林中爬了出来,跟随着这美妙的音符爬向了那挨千刀的老花子……

    “啊!!!!!!”

    蓝三姐家坐落在百灵老寨后的一片竹林深处,这里风景宜人,林中开满了芳香的野花,一座吊脚楼小院就立在竹林深处,小院中是一架水车,林子里的小溪顺着水道流入远中,然后再攀上水车,哗啦啦地流淌下来。那景致美的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小彩蝶已经被三姐抱回来一个星期了,她身子还很弱,虽然毒药逼了出来,可这姑娘浪迹江湖已乞讨为生,吃了上顿没下顿,身子骨自然很弱。不过好在她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新家。

    在她眼里,能够有一个遮风避雨的房檐,能够有一碗热饭吃那就是天大的幸福了。更何况蓝三姐对她很好,视如己出一般,让她感受到了失去已久的母爱。

    “彩蝶?你在干嘛?”蓝三姐坐在小院的竹椅上品味着新摘下来的花茶。蓝三姐回头一看,小姑娘正在往水车上爬呢,小孩嘛,都淘气。她赶紧笑着把她抱了过来。

    “告诉三姐,你喜欢这个新家吗?”

    小彩蝶点了点头。“嗯,阿姐,我可以永远住在这里吗?我不会吃太多东西的。”

    “傻孩子,害怕三姐养不活你嘛?呵呵……以后就叫我三姐吧。”她怜爱地抱着小姑娘,欢喜的不得了,蓝彩蝶对她而言,就仿佛是老天爷赏赐给她的女儿,是从天而降的礼物,她格外珍惜。

    看着漂亮的小姑娘,她的思绪也越飘越远,如果他当年取了自己,如果她还生活在东北,也许他们的女儿也会生的这般漂亮吧?可惜,天不遂人愿,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夺走了她的幸福。

    苗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百灵老寨是苗疆三山最大的苗寨,上前口子黑苗子生活在山寨之中,其实,都挂着亲呢。所以,谁家来了客人也都瞒不过。

    三姐家突然多了个小姑娘大伙也都看在眼里,但没人敢说什么闲话。苗人不像汉人,汉人嘴碎。苗人淳朴,就算当天不是蓝三姐撞到,换成任何一个苗子,也都会救彩蝶。

第四回 蓝三姐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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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久了,蓝彩蝶就逐渐熟悉了新家,美丽的苗寨,淳朴的民风,因为她是蓝三姐家的孩子,所以在山寨中也格外受人尊敬。

    只要在寨子中行走,不管走到哪家门前,饿了就可以进去找吃的,渴了就可以去喝水。这是一片世外桃源,这里没有人心叵测,这里没有争名逐利,这里是家!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天还没亮,蓝彩蝶在竹床上摆着一个大字型熟睡着。竹林中传来了脚步声,不大会儿,院门被推开了。然后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师傅?家里来生人了?”

    “不是生人,以后她跟你一样也是我红娟门后裔了。”

    “啊?您又给我收了个小师妹?”那人十分惊讶,就好像师傅只能有她一个弟子一样。

    “什么师妹,她呀,做我徒孙我还嫌小呢,吼吼……那些世俗的称谓放下吧。好了,不说她了,走走走,跟为师进屋,说说你这次东北之行吧。”这人是蓝三姐的徒弟,也是一位妙龄女子,她叫蓝若言。

    未来,真正意义上的母亲就是这个蓝若言,不过蓝彩蝶对若言的称呼一直很古怪,不叫师傅,却叫若言姑姑,这不是差辈了吗?师爷是姐姐,师傅是姑姑?看来世间也就只有她们红娟门会如此了。

    “到奉天了吗?找到刘麻子了?”吊脚楼上,蓝三姐迫不及待地问徒弟。

    蓝三姐久不问世事,在这苗疆村寨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现在奉天早已改名为沈阳,沈阳已经是东三省最大的都市了。

    蓝若言摘下斗笠和薄丝纱,露出了那张清秀的脸蛋。她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说我已经见到刘麻子了。

    “那他呢?他在哪里?还活着吗?”三姐急的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温情。

    “师傅,您还没吃早饭吧?您别急,我先去给您煮饭,咱们慢慢说。”若言欲言又止,眼看着师傅心急火燎,她也是不忍实言相告。

    蓝三姐是江湖老前辈了,自己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弟子什么秉性她很清楚,还想瞒她?“他早已不在世间对吗?”

    蓝若言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建国解放前,耀公出走后便再没有回来过,怕是凶多吉少了。

    “哎!”她苦叹着,暗暗拭去眼角的泪痕,他是她这辈子唯一最爱的男人,如果他还活着也许已经年过九旬高龄了,虽然自己早有心理准备,但……“罢了,那她呢?七姑娘在哪里?”

    “也不知道是刘麻子不愿意说,还是怎么着,他说七姑娘已经三十余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了。师傅,算了吧,找到又如何?当年是他们把您赶出盗门的,您又何苦惦念不忘?您不也常说,世上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嘛?”她安慰着师傅。

    “若言,你不懂他,他跟其他男人不同。罢了罢了,故人已逝,就算是天下英豪,又有谁能够逃过六道轮回之苦呢?也许我是该看淡这些过眼云烟了。”蓝三姐背着手走到竹楼前,眼中尽是热泪,模糊的双眼注视着东北方,那片曾经她深爱的黄土地。

    “三姐……是不是有人来家里了?”小彩蝶睡眼朦胧着,迷迷糊糊地迈上了二楼。

    “阿赖,过来,见过你若言姑姑。”蓝彩蝶长的乖巧可爱,惹的三姐不得不暂时忘怀了心中悲凉之思,把她抱到了蓝若言面前。

    “呀,师傅这小阿妹长的真是俊俏,好可爱呀!”见了蓝彩蝶连若言也是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里使劲儿捏她的小脸蛋。

    “若言姑姑,三姐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三姐了?”乖巧懂事的彩蝶伸出小手为蓝三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好孩子,你长大就知道了,大人的事啊,呵呵……说不好,说不清,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哟!”

    “死丫头,又乱说,快去煮饭,我们家的阿赖都饿了。”

    蓝若言也不敢多说,毕竟吴功耀是蓝三姐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痛,她到底还是个女人,逃不过情怨的纠葛。

    蓝若言吐了吐舌头跑开了。其实他此行东北还见到了其他人,盗门正主董三立,江湖上人称董爷的盗门魁首,也是吴功耀与莫小柒的独生子。董爷六十岁出头,身子股硬实,豪气云天,那是真正的东北江湖大哥。与他爹吴功耀长的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只是她怕提到董爷让三姐触景生情故而才没有说。

    蓝三姐此意何为?她是惦念着盗门兄弟,想在自己有生之年重归常胜山,回到那片让她私念了半辈子的黄土地上,最后,把自己的骨灰留在他身边,就算是死,也要看着他。

    远隔数千里之遥的东北长春,董家大院里,董爷也望着西南方注视了许久许久。

    “大哥?听说红娟门派人来了?昨儿我可是看见了啊,那苗女长的真是不赖,哈哈……咋个意思?大哥想找个填房?”马二爷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

    “滚犊子,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应,别瞎说,那是三姐的徒弟若言。”董爷瞪了他一眼。

    “您看,好看就是好看,您火什么嘛?咋地?她不能嫁给耀公就派自己徒弟来勾引你了?我可跟你说,这苗女……厉害呀!啊?那可是异域风情,啧啧啧……”马二爷名义上是董爷的跟班,实际上二人好似兄弟一般,这玩笑换别人也不敢乱开,早就挨揍了。

    “你个老没正经的,下次若言来了第一个让她毒死你!”

    “咋个意思?还来?哎哟,一回生二回熟呗?”他越说越不像话了。

    “我看啊,是蓝三姐有心重归道门,派徒弟来试试我的口风,也是,人啊,岁数大了就念旧,谁都希望死后埋在故乡的土地上,这蓝三姐虽不是咱们东北土生土长的人,但当年我常胜山抗击日寇她却出力不少,这事当议!另外,老二,这两天我一直想走点偏门买卖,想听听你的意见。”

    马二爷说愿闻其详。

第五回 水塘中的人头

    苗药的生意不是一般人敢做的,苗人很少与外界有往来,而且苗疆多山匪,又多生毒虫蛇蚁,山中胀气很重,所以千百年来,外人很少有敢动苗药心思的。如果有蓝三姐和若言在百灵老寨照顾,这买卖当做!

    其实啊,并不是说苗药有多神气的功效,苗疆三山能长的中草药外边也能长,但是,随着商品经济气息越来越浓,这外边的药水分就大了,倒是苗人淳朴,苗药始终是原汁原味没有被这世俗之气所沾染。

    苗药的这条商道最早可不是无双打通的,这是因为中间后来出了点误会,让董爷与蓝若言反目成仇,最后才放弃了这生意。这些都是后话了。

    董爷跟马老二这边坐在院子里研究着苗药生意,院外胡同里传来了孩童们玩耍的声音。得了,小祖宗回家了。

    “双子,新开的那家可不错呀,都是新机子,卡还多,走吧走吧,写屁的作业呀?明儿早上借张秀才的抄得了。”陆大少从小嗓门就挺大,人没到声先到。

    俩人是发小,小学,初中,高中全都在一起。淘气的男孩们放学后能干啥呀?实际上那时候也没啥可玩的,不是上伊通河钓蛤蟆就是一群疯孩子钻防空洞找蛐蛐,这不,小街里边又新开了家游戏厅,还是陆少他爹昨儿新给批的执照呢,马上这俩小子就惦记上了。

    那时候啥是游戏厅啊?可还没有投币子的借机呢,那都是小霸王插卡的电视手柄游戏机,什么魂斗罗,采蘑菇,冒险岛……是时下最流行的。当然了,那时候我国电玩业才刚刚盛行,老百姓也刚从文科时期渡过,上游戏厅玩,一来花不起那个钱,二来玩游戏机总会被外人扣上坏孩子的帽子。

    “姥爷我俩出去玩会儿啊,让我姥把饭留着哈。”半大孩子可不就惦记着玩嘛。不管关于这孩子的教育董爷是一点不操心,喜欢玩啥就玩啥,向来惯着,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氛围,没办法。

    俩臭小子从小就这副脾气,进了游戏厅,老板一瞅,哎哟,一个是陆大少,一个是董家的大公子来了。那好了,今儿晚上崩开门了,包场。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咱这位男主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儿时的童年是每个人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有的时候回忆起来,总会让无双在梦里边笑醒。

    咱这番外传呢,是两边一起说,这边是省城大都市的贵公子生活。那边呢,远离喧嚣,过着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生活。

    有的时候,回忆很美好,同样也会让一个人的内心轻轻痛那么一下,谁小时候都有不懂事犯错误的时候,有些错甚至是弥天大错。可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当你长大了,不管你拥有了多少财富,不管你拥有了多少人脉,你再想回头改正弥补,那可就没机会了。

    这一年苗疆的蓝彩蝶十二岁,小姑娘十二岁可是要比小小子懂事多了,再加上这姑娘幼年时在江湖上乞讨为生,所以远比其他同龄姑娘早熟许多。

    那次蓝三姐和若言都不在家,小彩蝶还是照样住在吊脚楼里每日照顾着那些既可爱又邪恶蛊虫。

    中午时分,竹林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不大会儿,院门被推开了,一个瘦弱的姑娘穿着一身绿花麻衣跑了进来,一边跑头顶上的银饰一边哗啷啷的响着。小姑娘浑身湿漉漉的,水滴不停地从发丝间滑落,她跑的生气不接下气,微微隆起的小胸脯也跟着浮动着。

    “阿兰?你怎么了?快进来擦干净,会感冒的。”蓝彩蝶迎了过去。

    阿兰是蓝彩蝶最好的朋友,两个姑娘年纪相仿,不过说到两个姑娘要好的原因也很可笑,只是单纯的因为阿兰普通话好。因为苗寨里大多数人说的都是苗语,蓝彩蝶虽然生活在苗寨许多年了,但苗语跟汉语间的区别还是不小,她可以听懂,但却不会说。

    “彩蝶,三姐在吗?若言在吗?”阿兰急匆匆地问道。

    “三姐去凤凰了,若言姑姑好像去关东了吧。怎么了?有急事?”

    “宝翁出事了。”宝翁也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平时三个小姐妹经常在河边上洗衣服。宝翁比他俩大两岁,生的也是楚楚动人,听说已经定亲有了婆家。

    “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阿兰说上午时候她跟宝翁约好去采茶,可到了晌午时候天气较热,茶园后刚好有条小河,二人便脱了衣服在河中嬉戏了起来。但没过多打一会儿,突然就见宝翁的身子整个滑入了水下,并且不停地朝她挥手,好像是求救的意思。但那条小河只不过到胸口的高度,她们又都会水不可能淹死人啊?

    起初阿兰还没注意,以为宝翁跟她闹着玩呢,后来宝翁的脑袋都缩进了水里,水泡咕嘟嘟地往上冒。

    阿兰大骇,赶紧去救她,她胡乱摸着,终于在满是水草的河中摸到了一团头发,她想也不想就上拽,但是水下就好像有一股反作用力似的,她越是使劲儿,宝翁就越往后缩,您想啊,十来岁的姑娘能有多大气力?

    阿兰吓坏了,双手拼命地在水中摸索着,最后,终于双手拖住了宝翁的下巴把她拖上了水面。

    可那颗脑袋刚浮上来,阿兰定睛一瞧,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这哪里是落水的宝翁啊!它……它只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脑袋前边,后边全都是,唯独看不见脸。宝翁的头发也很长,但却没长到这个地步,这头乌黑的长发足以垂过屁股了。

    那颗人头冰凉凉的,没有一点生气,那根本就是一颗死人的人头……

    “啊!!!”阿兰吓的大喊一声把那颗人头扔进了水中,她转身想跑,可又一想宝翁还在水下生死未卜。无奈之下,一边继续摸索,一边就喊人。

    幸好附近茶园中的两个汉子听到她的呼喊及时赶了过来,当时也顾不上羞耻了,她连衣服也没穿,跟着两个苗族汉子就开始捞宝翁。

第六回 鱼尸毒

    幸好这两个汉子善识水性,没过几分钟就真的摸到了宝翁把她拖上了岸。【看书阁免费小说阅读】

    暗说也就是三四分钟的功夫,这么欠的水淹不死人,可宝翁倒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就连人工呼吸也做了,她也没喝多少水,怎么就不醒呢?

    三人守着宝翁看了一会儿,最后发现半死不活的宝翁脚腕子上出现了一个五指掐痕,从掐痕判断,这应该是人的手印。

    阿兰再回想到在水中捞起的那颗人头……脑袋嗡地下炸开了!

    在苗寨,碰到这些稀奇古怪的邪乎事一般都会去找老司或蛊婆来处理。宝翁的气息是越来越弱了,三人不敢犹豫把**裸的宝翁背到了蛊婆家。蛊婆看了看她的气色,又看了看脚腕上的那个掐痕皱了皱眉头,像是寻到了什么踪迹。

    这位蛊婆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家族世代都是百灵老寨的巫医蛊婆,她姓柳,寨子里人都尊称她叫柳阿婆,柳阿婆心善,一生不下蛊,只解蛊。

    “阿兰,快!快去叫蓝三姐或者若言!迟了就来不及了!”这是柳阿婆的原话。如果不是出了大事柳阿婆也不会惊动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苗女蓝三姐。

    谁都想救人,关键是今儿就不凑巧,蓝三姐和蓝若言全都不在家只留下一个小丫头片子。

    “快带我去看宝翁!”蓝彩蝶赶紧背上三姐的竹篓子,篓子里装着的都是苗药,还有一些解蛊毒的怪方子。

    蓝彩蝶生活在百灵老寨也有几年了,蓝三姐从小就教她苗人异术,种蛊,解蛊,驱虫,唤兽全都不在话下。

    等她俩跑到柳阿婆家一看,宝翁的身子都发黑了,但幸好气息尚存只是微弱。

    “彩蝶?三姐和若言呢?她们怎么没来?”

    “阿婆师傅师爷都不在家,宝翁是怎么了?”蓝彩蝶掐住宝翁的腕子为她号脉,她气息很弱,现在距离死亡也就只差最后那么一口气了。难怪柳阿婆会这么着急。

    她掀开被子一瞅,哟,脚腕上这个掐痕好重啊!下边的指印都是乌黑乌黑的,宝翁的脚腕肿的就跟个气球一样。再看看这脸色,分明就是重了蛊毒。

    “彩蝶,你看的出这是什么蛊吗?”柳阿婆忙问,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蓝彩蝶岁数小,但是她可是师承蓝三姐,若比苗蛊上的见识,柳阿婆是万万不及。

    蓝彩蝶双手轻轻在宝翁肿起来的脚腕上一按,只见脚腕右侧下方溢出两股黑色脓液,那脓液并不是人的血,屋中瞬间充斥起一股腥臭的气息,臭是尸臭,腥是鱼腥味。

    “不!看来不是蛊!她是被鱼尸咬了!”彩蝶惊道。

    此话一出,屋中所有人不免都倒吸一口凉气,这里说的鱼尸并非是鱼的尸体那么简单。在百灵老寨中,几百年来有一个传说,说苗蛊虽恶毒,但都有法可解。但有一种蛊毒却十分毒辣,就连种蛊之人都无法解除。这种毒,似蛊非蛊,似毒非毒,名叫鱼尸毒。

    苗疆三山那都是野山沟子,野山沟子里不但有野兽毒虫还有溪水中美味的鱼儿,有一种鱼叫三生鱼,顾名思义这种三生鱼一共分为三种生命形态。

    第一种就是普普通通美味的野生鱼,第二种是有人误食其肉后这三生鱼每块鱼肉都会暂时沉睡在人体内,就好像是鱼卵一样。待到鱼卵孵化便是第三种生命形态,那误食三生鱼的人浑身上下的皮肤都会长出鱼鳞,而且一身蛮力,善识水性。这个人便是被三生鱼控制了意识和灵魂的傀儡。

    它会像尸体一样浮在水面,等待人去打捞,只要人靠近它,它立刻就会拖人下水,人后吸干那人的体内精血。

    好在刚才是白天,那家伙因为此时阳气太重行动力受限,把宝翁拖入水中后只是咬了一口,还没有吸血。

    “彩蝶,依你看宝翁还有救嘛?”柳阿婆问。

    “阿婆这个我也不好说,三姐只是跟我曾经提及过鱼尸的恶毒,但这么多年来,咱们苗疆一直太平无事从没有人中过这种奇毒。”

    “鱼尸?此怪从何而来呢?阿兰?到底是怎么回事?”柳阿婆表情凝重。

    这百灵老寨是苗疆三山最大的苗寨,寨子里的老司地位很高,而且又有柳阿婆和蓝三姐这等高人在,故而虽然其他寨子间常有矛盾,倒也很少波及到百灵老寨,此次又会是谁把着一具邪恶的鱼尸饲养在茶园下的水塘中呢?

    不管此事如何处理,可宝翁已经奄奄一息,眼看一个如花似玉的小阿妹就要香消玉殒,换做任何人也是心中不忍。

    阿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柳阿婆心中疑虑着,定是有歹人要与百灵老寨为敌了,此事非同小可,需要与老司和蓝三姐等人好好商议再做决定。

    “阿婆,先为宝翁把毒血逼出,暂缓鱼尸毒液进入骨髓,您一定要让宝翁拖到我回来。”蓝彩蝶顾不得多想,背上小竹篓子就往外跑。

    “彩蝶,你去哪啊?”

    “去找救宝翁的药。”

    “你多久能回来?”柳阿婆赶紧打发阿兰也跟上去,虽说都是苗人,但是这山中多豺狼虎豹,两个姑娘在一起也相互能有个照应。

    “快则一日,慢则三日,希望宝翁可以捱到我回来。”两个姑娘跑出了百灵老寨,朝着碧绿的苗山竹林而去。

    要问年纪轻轻的彩蝶姑娘到底有没有法子解这万恶的鱼尸之毒,法子是有的,蓝三姐曾经提起过。但是,能不能救宝翁还宝翁自己的造化。这解毒的药草绝非普通苗药,相传这种草药生长在翠霞峰顶,名曰“猫不叫”。

    这种药草就连蓝三姐也没真正采摘过,一来,翠霞山地势险要难以攀爬,二来百灵老寨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几乎人们都忘记了还有鱼尸这种万恶的蛊存在,没人中毒又何来解毒呢?

    蓝三姐说过,这种药草之所以叫“猫不叫”是因为它常年开花,那花儿就好似是一张猫脸一样可爱,不过此花剧毒无比,算是以毒攻毒之法了。

第七回 泼辣的小阿妹

    常人非但吃不得,而且碰都碰不得,只要有活人的阳气靠近,那猫不叫立刻就会枯萎凋零。药草本身是没有药效的,只有盛开的猫花才能治病救人。

    如何摘花就连蓝三姐也说不清楚,只是现在事出无奈,蓝彩蝶也只好硬着头皮试上一试。

    “彩蝶,我们去哪里呀?”阿兰跟在身后问道。

    “翠霞山!”

    “啊?翠霞山?不会吧?我阿爸说翠霞山闹血尸,哎呀……你真是疯了!万一咱俩碰上……”阿兰咧着嘴都要吓哭了。

    翠霞山坐落在百灵老寨东北方的竹林中,那翠霞山是原生态的荒山,上边渺无人烟,豺狼虎豹常有出没。山中常年弥漫着胀气毒烟,外人根本难以靠近,更别说登上翠霞峰采摘猫不叫了。

    据说几百年前清朝时候,翠霞山曾经驻扎着辫子兵,那时候苗民闹的正欢,打着独立的旗号跟大清对着干,苗民彪悍不说,而且惯会使用蛊毒害人,所以,清军也不敢轻易深入苗疆绞杀这些苗匪,只好驻扎在山林中守着。

    后来,偶然机会,有几个苗民上山采药,发现这翠霞山中的清军大营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以为清军撤了呢,但没想到,入夜后这美丽的翠霞山中竟然尸海恒生,那些鞭子兵一个个身子僵硬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在山中悠荡着。

    这段子一传十十传百,一直到现在也没人能说清楚到底山中有没有清军留下的不死血尸。

    不过据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上记录,当初确实有一队正红旗的六百名清军驻扎在翠霞山中神秘消失了。置于数百清军到底去往何处,神秘结局,到现在也没有个确切的说法。

    这么多年以来,大伙都听说那恐怖的段子,连当地苗民也不敢靠近翠霞山半步,有人说,入夜后翠霞山中偶尔传出一声声凄惨的嚎叫,也有人说曾看到山中有三两成群的人影在林中跳动着,那身影就好似传说中的僵尸一般狰狞可怖。

    “瞧把你吓的,你看到了?还是谁看到了?”

    “彩蝶,一个巴掌拍不响,阿爸说当年那几百名清军确实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的,去年阿爸采药途经翠霞山,那时候正是夜晚,山中毒雾中可隐约得见人影晃动,好不吓人。”阿兰越想越怕,一边说一边起鸡皮疙瘩。

    “血尸作祟你就怕了?尸就是尸,再可怕也是死物,是没有思想的,你若是汉人也就罢了,你丢不丢人啊?我们生苗子还有怕僵尸的吗?你忘了,前几天张师傅驱着两具喜神回来你还喊我和宝翁去看热闹呢?那你怎么不怕呀?”蓝彩蝶笑道。

    “那……那不一样呀!喜神额头上都有镇尸符,又有张师傅在,我当然不怕了喂。你又不会赶尸,又没有镇尸符,哎呀……别说了别说了……我想回家!”苗女素来给人印象是既美丽又神秘,美丽的是她们的容颜,而神秘中又略带可怕,全因世界闻名的苗蛊。

    可不是所有苗族女孩胆子都大的,至少阿兰跟外边的女孩子一样,谁不怕死尸呢?尤其是可怕的大粽子。

    “我若说我会赶尸你也不信的嗦?回嘛回嘛,真是的,还口口声声说宝翁是你的好姐妹呢,好姐妹有难都不帮,哼!”蓝彩蝶仰着小脸蛋越走越远,已经走出了百灵老寨的竹林。

    “喂,你等等我,跑那么快做嘎嘛?算了算了,三姐说过你性格莽撞,让我看着你点。”到底是好姐妹,阿兰又怎么能丢下蓝彩蝶不管呢。人啊,一辈子朋友不用多,贴心的好朋友有两个足矣,无双有****天,后来又有了纳兰鸿,蓝彩蝶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就是阿兰和宝翁。

    翠霞山距离百灵老寨大概有三十里山路,但山路不同于平地,三十里山路凭她俩的脚程至少要赶七八个钟头。苗族姑娘没有一个娇气的,在外边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人家从小生活在大山中自然对这片山林十分熟悉,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都是了若指掌。

    下午时候,山林之中突然传来一记响哨,四五个苗族汉子从林中走了出来,他们坏笑着打量着两个姑娘。这世上啊,到哪都有坏人,苗疆也是如此。

    “哪里来的两个小阿妹,还真是俊美,要不要陪阿哥耍一哈呀?”男人们挑逗着。

    这种彪悍的民风以前早些时候在苗疆常见,在外人眼里这是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小姑娘,在人家苗人眼中可就没那么多说法了。年轻男女,瞧对上眼寒暄几句,姑娘留下暗语,晚上那小伙子准保敢爬你家的竹楼与梦中人相会。

    “喂,你们几个最好让开,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没空陪你们耍!”蓝彩蝶撅着小嘴面露不悦。这只美丽的花蝴蝶傲娇着呢,寻常男人根本入不得她的法眼。

    “这小阿妹脾气还不小,我喜欢!哈哈……阿妹啊阿妹,苗山之巅有竹楼喂,竹楼之上守阿哥了喂……”那苗族汉子嚷着嗓子歌唱着淳朴的旋律挑逗着面前的小阿妹。

    啪地一声清脆声响传来,一道劲风刮过,竟直接把那汉子身旁的几棵翠竹全都拦腰打断了。再一看,蓝彩蝶手中紧握一根金丝长鞭正怒目瞪着他们。

    “金丝虎尾鞭?你是……”都是附近村寨中的老少,虽说认不出名字来,但是他们可是认识这根长鞭,可不就是蓝三姐的金丝虎尾鞭吗?这女孩定然是蓝三姐的徒子徒孙,谁又招惹的起?难怪这般牙尖嘴利了。

    “喂!本姑娘今日还有急事,休要来烦我!再不滚开不客气了!”蓝彩蝶喝道。

    “彩蝶,这样不好吧?那是西岚寨的少司公子。”阿兰小声提醒她,西岚寨是两百年前一个从百灵老寨分裂出的同姓氏族建立的村寨。

    “阿妹,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莫要动气莫要动气,二位要去哪里?我们可送二位阿妹一程,前边过了我们西岚寨便是露水河,露水河畔不太平。”没想到那汉子却没有在意蓝彩蝶的无礼。

第八回 鬼影重重

    到底这里是苗疆,苗民生性淳朴,而且蓝彩蝶与阿兰是一对美人坯子,人长得好看那就能遮住你浑身的缺点,哪怕你浑身是刺,那也是朵野玫瑰,可你要长的丑脾气再不好那就另一说了。

    “我们要去翠霞山,少司公子可敢相陪呀?”蓝彩蝶一边走一边回他道。

    “啊?翠霞山?你们……你们去那里作何?翠霞山闹僵妖你们不晓得吗?”

    “我说少司公子,你烦不烦啊?本姑娘又没邀请你,你跟着我俩干什么?走开走开!”蓝彩蝶下了逐客令,那少司公子围在她身边就跟小蜜蜂一样嗡嗡嗡个不停,烦的紧。

    苗疆三山,这三山可不仅仅指三座大山,而是泛指散片广阔的山峦,就好比咱们总说昆仑山,长白山,这这一片山脉连在一起可就大了去了。因此,别看都是苗疆,每片山林都有每片山林的规矩和文化。

    “阿妹如果非要去,务必日落之后不要进入翠霞山,另外,露水河畔近日来不太平,二位阿妹千万当心。”

    “是是是,那还要多谢少司公子提醒了,告辞!”蓝彩蝶头也不回地把几个小伙子甩到了身后。

    那可是蓝三姐的徒子徒孙,长的再好看也没人敢触这个眉头,那蓝三姐是何等人也呀?她的徒子徒孙是好惹的吗?几个小伙子吞了口唾沫只能望城兴叹。

    后来事实证明,还真多亏了这位少司公子的提醒,要不然,蓝彩蝶和阿兰可就吃大亏了。

    俩姑娘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没有赶上时辰,日落后,终于才嗅到露水河的水气和哗啦啦的湍流。山中小河再大能大到啥样,露水河是从山涧中流淌出的一汪清泉汇聚而成,水深不过两米,河宽不过十来米。

    眼前就是湍流的露水河,对岸一片片绿野仙踪之象,荒林中没有人烟,连野兽的踪迹都难觅。入夜后,地面上泛起了一层白雾,雾气白色的而且带着水气,所以必然无毒。

    在苗疆山林中,如果你看到林子里有黑雾,并且雾气中隐约有刺鼻的气味那就是毒气了,也称作瘴气。

    “彩蝶,露水河对岸怎么这么静啊?以前日子我阿爸还常去这片采药来着呢?”阿兰皱了下眉头。

    “是啊,这静让我有一丝不安,可管不了那许多了,宝翁等着药草救命呢,咱俩早一分钟回去她就多一分生还希望,也不知柳阿婆那边顺不顺利。”

    百灵老寨的苗子们驱毒都有自己独到的手段,要说这法子还是人家蓝三姐回乡时传授的呢。咱前文书中看到过,蓝彩蝶随身带这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着几只肉蛆,那肉蛆便是解毒的小虫,那蛆虫生性喜毒,爬到人身上使劲儿的洗体内毒液,一直到把自己肚皮撑爆了为止。

    两个小阿妹从竹林中找来几根竹子,把竹子用草藤捆在一起就是竹筏。在这里咱有必要说明一下,北方人可能不知道,在我国西南山中,漫山遍野都是翠绿的竹子,您想啊,竹子它不像大树,还有枝干生长,这植被一根筋,越长越高,长到最后足有十来米高,又生的单弱,风一刮那就倒,所以,在西南的山林之中随处可见这些翠竹。所以论起木料,竹子是最不值钱的。

    两个小阿妹渡河而去,河对面已经算是碧霞山了,碧霞山下全都是竹林,竹林长势茂盛,许多年也无人砍伐,竹子密的过人都费事。

    也是两个姑娘长的瘦弱,她们穿行其中越走越深,越走越远,起初回头还能看到背后山头上苗寨的灯光,又走一会儿身后就完全被一片黑暗吞没了。

    咱这儿说是蓝彩蝶胆大,可小姑娘胆子再大也才是十二三岁的年纪,按东北话来说就是个半大丫头,柳阿婆派阿兰跟着她也是给她壮胆的,您说这荒山野岭黑灯瞎火的能不害怕吗?

    “彩蝶……我咋个觉着竹林里边有东西在动嘎?”阿兰在身后死死拽着蓝彩蝶的胳膊不敢松手。

    阿兰正说着话,突然就见竹林中前方半空中飘着一片幽兰色的火光,那火光忽闪忽闪着,时隐时现,飘动速度很快,好似是坟地的鬼火一般。一个两个还好说,这一放眼望去,竹林中竟然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这种幽兰色的光芒。

    “彩蝶,你看见了吗?好多好多呀!那是什么东西?”

    彩蝶说你不用害怕,这些都是林子中的萤火虫,夏日天热,再加上守着露水河畔潮气重,所以萤火虫到了晚上就会在竹林中翩翩起舞。

    竹林里泛着一股白色烟雾,烟雾中尽是这些小萤火虫飞作一团团,那景象十分梦幻,不过现在两个姑娘根本没心思欣赏美景,赶紧加快速度朝竹林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就在她们站在那美丽的萤火虫海中时,突然蓝彩蝶停住了脚步,她圆瞪着双眼,仔细观察着身边的白雾,仿佛这白雾中随时都有可能冲出什么恶魔似的。

    “嘘,你别说话!”蓝彩蝶掐了下阿兰。吓的阿兰赶紧捂住了小嘴,不敢喘息。

    蓝彩蝶的一对清澈大眼睛滴溜溜只转,江湖女子多异术傍身,在荒郊野外求生自然是格外小心,丝毫不敢大意。

    她站定看了片刻,眼睛突然停留在了竹林白雾尽头处的两只小萤火虫上,那两只萤火虫不像其他同伴一样在竹林中翩翩起舞,而是停在当空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双眼睛一样直勾勾地窥探着她们。

    蓝彩蝶想都没多想,抽出金丝虎尾鞭啪地一声甩了出去,那金丝虎尾鞭何等威力呀?甩出去后半空中就抽断了无数翠竹,直本那一双“幽兰的眼睛”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那家伙噌地下跑开了,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可不是两只萤火虫,而是一只林中小兽正在捕猎,若不是蓝彩蝶洞察力异于常人,此刻她们俩恐怕就要成为那小兽的猎物了。

    “这么快?”蓝彩蝶惊道。

第九回 荒山中的吊脚楼

    红娟门的姑娘出手是又快又狠,那一鞭子甩出去最多也就是不到半秒的时间,可那家伙竟然就趁着这半秒时间逃出了蓝彩蝶的视线,您说是有多快吧?

    “那是什么呀?不会是血僵吧?”阿兰瑟瑟地问道。

    “阿兰你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你家血僵眼睛这么小?是幽兰色的?我想也许是只山贼子吧。”山贼子是她们的土话,就是竹林中的小猴子。

    两个小阿妹穿过重重竹林,越走越远,眼中是阴森可怖到处弥漫着鬼影重重,阿兰拽着彩蝶的胳膊不敢松手。萤火虫萦绕在蓝彩蝶身体四周翩翩起舞着,仿佛是也嗅到了它那少女的芬芳体香。

    荧光好似一盏盏跳动的小灯笼一样为她们照亮了眼前竹林中的崎岖,这层白色雾气越来越重,漂浮在半空中让人无法气后到底躲藏着什么凶险。苗民山中都瘴气,苗民们历代生活在这里也就见惯不怪了,蓝彩蝶担心的是刚才那个小东西,她不敢说,却不代表她不怕。

    荒山野岭之中什么怪物都有可能出现,那时候,我国的旅游开发还没有触及这片苗疆秘境,这里是纯原始生态的环境。有些小家伙就连苗民自己也没见过。

    比如,蓝三姐就曾经说过,说这山林之中有一种很鬼怪的动物,这种动物会学人语,每每在夜晚出没,它会用人语勾引你,把你的魂儿勾出肉身,当你不知不觉地踏进它的险境时,你早已无力反抗。

    类似这种的小段子可不少,一般苗民也很少夜晚金山林走动,另外,这三山苗疆之中还隐藏着不少古驿站,还有就是清军驻扎时曾经留下来的义庄,这些地方常有怪事发生,就连赶尸人也得绕道而行。总之啊说道多着呢。

    “布谷……布谷……”一只布谷鸟不合时宜地突然从竹林中飞了出来,把小阿兰吓的挖地一声哭了出来。

    “彩蝶,我走不动了,西岚寨少司说了,入夜就不要进碧霞山了,我们是不是歇歇脚啊?万一……万一真碰上啥……”您说,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大胆子?这片竹林里到处是魅影重重,谁愿意赶夜路呀?

    “喂,你太没出息了,咱还没到碧霞山呢你就这样?哼!早知如此真不该带你来!拖我后腿!”蓝彩蝶不悦道,但心底里也赞成阿兰的建议。“这荒山野岭的,难道你想露宿荒野吗?你若再不走,小心让狼把你叼走了。”

    “彩蝶,恐怕咱俩不用露宿荒野了,你你外边?”真是说啥来啥,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俩姑娘渐渐走出竹林,只见竹林外不远处就在山脚下的位置有座小竹楼,不过竹楼里边没有任何灯光和活气。这种地方绝不可能有人居住。但这竹楼一切常,足以挡风遮雨。

    “住下吧,等明日鸡鸣再上山不迟呀!”

    “奇怪,我从没听过此处有人烟啊?怎么会有吊脚楼?你在这里等我,我不叫你千万别过来。”蓝彩蝶放下竹楼,拽出金丝虎尾鞭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

    这吊脚楼的样式很古怪,并不是传统的苗人吊脚楼,竹楼有个小院,小院的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字迹早已模糊不堪,有一定年头了。不过从匾额字迹来判断,应该是汉字。

    院落外的竹栅栏早就糟破不堪了,蓝彩蝶刚一靠近,立刻从远中飞出无数只蝙蝠,那些蝙蝠铺天盖地地吱吱叫唤着,仿佛是在警告蓝彩蝶不要闯入它们的家园。待这些蝙蝠飞过去后,院落之中已经是悄声无息。

    蓝彩蝶小心翼翼地迈进院子,一步步靠近小竹楼,还没等伸手推门呢,突然就感觉到身后一股阴风刮来,紧接着一只手就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这姑娘反应也很快,那只手刚触碰到自己肩膀上,她猛地身子一个旋转,然后抠住那只手的手腕往下一压……

    “呀!疼……疼……彩蝶!”原来是虚惊一场。

    “阿兰,怎么是你?不让你在外边等着我吗?幸好我没有发力,要不然你这条胳膊就断了。”她赶紧松手。

    “我怕嘛……还不如跟着你安全呢,我总觉得林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咱俩。”阿兰委屈地说道。

    两个小阿妹相互依偎着一步步靠近竹楼,那竹楼的门虚掩着,里边黑乎乎的也有啥东西。走到门前,阿兰打了个哆嗦,门里一股股阴气直往外涌。

    吱呀呀……蓝彩蝶伸手刚一触碰到那虚掩的竹门,门瞬间就开了,她捂着鼻子皱了下眉头,什么气味啊?真难闻。

    她把火把举在眼前往里一照。“呀!!!!”纵使她胆子再大,也不免被屋中景象吓的大叫。那正屋中央竟赫然摆着一口殷红色的大棺材。

    “啊!!!!!”一声惨叫从彩蝶身后传来,叫声刺耳至极,阿兰死死掐着蓝彩蝶的胳膊,指甲都要掐进肉里去了。

    “别叫!人吓人吓死人的不晓得?”蓝彩蝶捂住了她的嘴。

    “是你先叫的呀……你还说我?”

    “真晦气,怎么会有口棺材?”

    “彩蝶,要不……要不咱还是走吧,我宁愿住在竹林中与蛇虫鼠蚁为伴也不愿意睡在一口棺材边上。”她瑟瑟地说道。

    “住嘛住嘛,我又没拦着你,棺材怎么了?人这一辈子谁还会长生不老啊?你我百年之后可不都要睡在这里边?人死如灯灭,这棺材也有些年了,魂魄早已轮回了,住在这里总好过被林中的虎狼叼去好,你不住自己走,我又没拦着你。”这蓝彩蝶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从小就是个女汉子,要不然长大后怎么就成了无双的左膀右臂了呢!

    “反正你到哪我到哪,不过你今晚不许出去啊,可千万别留下我一个人。”阿兰拿出蜡烛,点燃,然后放在屋中的几个角落。屋里有个光,顿时驱散了不少寒意。可面前就放着这么口大棺材,搁谁谁不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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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荒野鬼事

    棺材里能装啥?可不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嘛?在苗疆,僵尸的传说十分盛行,他们就是这种文化氛围,从小接触的都是赶尸。俩姑娘心中也犯嘀咕,可不住?那你继续赶夜路?还是在外边对付一宿?要知道,这苗疆山林中入夜后气温可不高,早晚温差足有二十度,她们穿着淡薄,不感冒才怪呢。

    但这么大一口棺材就放在眼前,俩姑娘肯定是不敢就这么睡,思前想后,蓝彩蝶带着阿兰一步步走上了竹楼,竹楼已经有些年头了,竹子很干,人脚踩上去略微还会向下沉,紧接着就是传出刚才那种诡异的动静来。好在二楼上并没有棺材的影子,二楼上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个小竹床和一把椅子。

    蓝彩蝶推开窗户放了放屋中的潮气,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说,阿兰你先睡吧,不用担心,今夜我守着你。

    “你不睡?”

    “好啊,那我睡床,你坐在椅子上捱一宿如何呀?”

    “哦……好吧,那还是我睡床吧。”她接过蓝彩蝶的外衣盖在身上躺在竹床上闭上了眼睛,可翻来覆去许久就是睡不着。

    不是没有困意,是不敢睡,一想到自己楼下停着一口棺材,棺材里趟这个死人,谁敢睡?夜色更浓了,蓝彩蝶坐在楼梯口,手中拎着金丝虎尾鞭闭着眼睛假寐着。

    不大会儿,床上的阿兰传来了鼾声,也难怪,不是阿兰没心没肺,而是他们走了这么远的山路,疲了。蓝彩蝶从小跟着三姐练的就是这功夫,就算坐在椅子上也能睡着,不过别看睡着了,睡的是眼睛,耳朵可没睡,那对耳朵竖起来依旧在仔细聆听着林中的风吹草动。

    她闭着眼睛慢慢也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突然吹来一股阴风,刚好她就坐在楼梯口,那股阴风正打在她的脸上,那股阴气很重,扑面而来把她吹的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睛。

    这么一睁眼睛一下就撇见楼下了,楼下黑漆漆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奇怪了,楼下刚才不是已经点着几根蜡烛了吗?怎么会这么黑?蓝彩蝶胡思乱想了会儿。哦,可能是蜡烛烧尽了吧?不对呀,这蜡烛足够支撑一宿的呀?怎么可能烧尽了呢?

    那个时候苗疆山区不发达,大多数村寨里都没通电呢,入夜后每家每户都要靠着蜡烛,一般,蜡烛足以支撑一宿的。也许是风吹的吧?可楼下的门……明明进来的时候是关着的呀?

    “咔嚓嚓……咔嚓嚓……”正在蓝彩蝶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小动静,这声音很古怪,像是老鼠正在啃烂木头,又像是有人正在用指甲挠墙。

    蓝彩蝶胆子再大可也是个十来岁的小孩,立刻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苗疆山中多蛇,哪里会有老鼠?分明这动静就是从楼下那口棺材里传出来的。

    “阿兰……阿兰?”她轻声喊了两声,又不敢大声喊,生怕棺材里的东西听见。

    算了,还是不要叫醒她好,也许是自己疑心太重吧,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起尸呢?那棺材分明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了,这竹楼就坐落在山脚下,通风条件好,就算里边有尸体肯定也早就烂成骨头了。她自己安慰着自己。

    咔嚓嚓……咔嚓嚓……那声音又传来了,而且明显不刚才声音大了许多,这次蓝彩蝶可以确定,确实是有东西正在挠棺材板子。

    蓝彩蝶艺高人胆大,紧握金丝虎尾鞭悄悄走下了楼梯,她现在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紧张的扑通扑通直跳,那跳动频率一分钟最少200来下。蓝三姐早已传授轻功,虽然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凭借自己身轻如燕的身材,走起道来几乎不留痕迹。

    “哼!本姑娘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蓝彩蝶小心翼翼地从竹楼上走了下来,探着身子往楼下瞅。

    说来也怪了,她一露头,楼下瞬间没一点动静没有了,就好像刚才听到的都是幻觉一样,楼下虽然蜡烛灭了,但是却没有什么其他异常,那厚重的棺材板子依旧盖在上边,棺材完好无损,里边的东西也并没有要出来的趋势。

    奇怪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蓝彩蝶狐疑地晃了晃脑袋,反身又走上了竹楼。

    “咔嚓嚓……咔嚓嚓……”她前脚刚上楼,下边那声音就又响起来了。棺材里的东西好像有意捉弄这小姑娘似的。

    蓝彩蝶脾气泼辣,心道,莫不是你这死鬼要欺负小阿妹吗?好啊,那今夜本姑娘就陪你玩玩!她越想越气,几步冲下竹楼,索性翻身就蹦了上去,死死踩住了棺材板子。她不傻,相传僵尸乃是万邪之王,沉睡在古棺中的僵尸只要嗅到阳气立刻就会诈尸。

    看现在的情况,下边那具荒山老尸很可能是个尸怪,如今嗅到了两个女孩身上的阳气正在复苏,当下时辰还没到午夜,只怕这家伙到了时辰立刻就会从棺材中蹦出来,等这尸怪蹦出来再对付那就不好办了。那将是乃是万邪之王,六道轮回之外的恶魔,自己这点本领恐怕难以应付。

    她死死压在了棺材板子上,可这孩子也是幼稚,若下边真是一具僵而不腐的尸怪,她这区区八十来斤的分量又怎么能压得住棺材板子?

    苗疆的夜实在太静了,静的可怕,她真羡慕阿兰,可以踏踏实实地睡觉,她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估计这一宿都睡不着了。

    她闭着眼睛,等着脚下的那尸怪发难。人保持一个姿势久了不免就会发麻,她站在上边一个钟头后,就渐渐支撑不住了。正想着要不要下来歇歇脚,突然这时,外边的竹林中传来了动静。

    这动静时隐时现,像是人的脚步,又像是……又像是某种野兽,虽说从声音中判断这家伙是用两条腿走道的生物,但是,这家伙行走在竹林中,眼看已经要接近这座吊脚楼了,脚步声却很浅,有此判断,要么他不是人,要么他就是个轻功绝顶高手,前者的可能性最大。

第十一回 偶遇贼王

    “哼,还有帮手嘎?”蓝彩蝶凌空一个跟头翻了下来,趴在门前透过镂空往外瞅着。

    只见竹林中隐隐走出了一个黑影,那黑影脚下速度很快,几步就已经冲到了竹楼前,他站在竹楼前打量着,一动不动,好像嗅到了屋中活人的阳气。

    这人身材瘦高,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不过这荒山野岭深更半夜的,好人谁往这地方来?而且他连火把也不打一个,分明就是个尸怪在作祟!看来传说中血尸真是让她俩给碰上了,而且这一碰就是俩!这还带团伙作案的?

    蓝彩蝶心道,好好好,今夜本姑娘就陪你们玩一玩,倒要看看是万邪之王厉害,还是本姑娘手中的金丝虎尾鞭更厉害!

    那黑影就与蓝彩蝶隔着吊脚楼小院对峙着,她也无法判断那家伙是否发现了自己,但是,那黑影就一直站在竹楼前一动不动。蓝彩蝶从小就心狠手辣,心知断然是不能等屋中那尸怪苏醒后他们前后夹击,要出手,现在就出手!

    正好,竹林中一股阴风吹过,几片竹叶被吹进了屋中,蓝彩蝶捡起一片竹叶衔在口中吹出了古怪的旋律,那旋律听起来十分婉转,但婉转的音符中却饱含着苗女的毒辣手段。

    门口的黑影显然也听到了有人吹竹叶,他先是愣了下,不过却没被吓走,然后也放下了背上的竹楼。

    随着那美妙的音符回荡在竹林中,草丛中,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小毒蛇爬了出来,纷纷朝那黑影冲去。这些毒蛇每一条都是剧毒无比,活人被咬一口,不出数分钟就得气绝身亡。

    只看得那黑影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他挥舞着匕首,身形连续晃动,那身形简直是快如闪电,就连蓝彩蝶看的都是目瞪口呆,这种绝世轻功估计蓝三姐见了也要砸舌不已,简直犹如鬼魅一般。

    半空中寒芒乍现,一条条毒蛇被准确地斩去七寸掉落在地上。

    “哼哼……”那黑影冷笑了声。

    “喂,你是人是鬼?为何斩杀本姑娘的蛇?”蓝彩蝶隔着竹门叫嚷道

    。这不明摆着嘛?对方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不是什么尸怪,是个江湖高手。

    可苗疆就这么大,高手是有几个,都与蓝三姐颇有交情,怎么找也找不出这么一号人来呀?苗人的功夫独成一派,会轻功的少之又少。

    “听动静里头可是位姑娘啊?呵呵……我说丫头,马某人今夜途径苗疆,这深更半夜的走的实在是又乏又饿,你不给口吃的也就罢了,竟然还放毒蛇咬我?怎么?这就是你们苗子的待客之道吗?”那人一开口竟然说了一口地地道道的东北话。乡音的气息立刻把蓝彩蝶的回忆带到了童年,是老乡!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

    “你是东北银?”蓝彩蝶许久不说家乡话了,显得有些生疏。

    “哎哟?感情还是个我们东北小娘们呢?哈哈,那就好办了,我说妹子,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来你们苗疆走买卖的,你给我个能遮风挡雨的地儿就好,钱不是问题呀!哈哈……”那人爽朗的笑着,典型的东北笑。

    蓝彩蝶正瞅着没人给她壮胆呢,这番突然来了个老爷们,而且功夫还不错,自然乐意让他进屋。可再一想,这世道上什么坏人没有?他们两个小美人落在荒山之中过夜,若是这东北男人起了什么歹心……他这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夫自己可是抵挡不住。

    “敢问先生要去往何处啊?据我所知我们苗疆向来与外界汉人很少有来往的吧?”小姑娘岁数不大心眼可不少。

    “我要去你们百灵老寨,拜会蓝三姐。姑娘别怕,你看,这是我的名帖。”说着,那东北人掏出了胸中名帖。

    虽然那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了,但是,江湖人一直奉行着旧礼数,啥是名帖,其实就相当于单位开的介绍信,用来证明身份的。

    “你是来找三姐的?”蓝彩蝶那时候还没念书,识字少。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上诸位爷们给面子赐号贼王马二便是在下了!”敢情这人就是老贼王马二爷。

    “呀,对不起前辈,快快请进快快请进!”小彩蝶跟在蓝三姐身边这么多年也经常听蓝三姐提及旧时候的江湖事,那遥远的东北在他眼里十分神秘,什么是江湖?她的理解就是江湖!马二爷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尤其是他年轻时候的那一个个江湖人人传唱的诡异段子。

    她几步冲了出来打开了竹门,马二爷一瞅,哎哟,这苗疆女子真是名不虚传呀!刚才还以为是遇上了哪个村寨的老司或蛊婆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十来岁的半大丫头,厉害!厉害!

    “好一个标志的小娘们呀!哈哈……听姑娘口音也是东北银?”

    “实不相瞒,阿妹名叫蓝彩蝶,儿时出生在关东,后被三姐搭救,阿妹便是三姐的徒孙!”蓝彩蝶看到老乡格外的亲切。

    这马二爷可是老江湖了,恨不得浑身上下长的都是心眼,多尖呀?咱前文书中有些太占用笔墨的剧情能省则省,实际上在蓝彩蝶跟了无双回董家,马二爷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眼熟,不过女大十八变蓝彩蝶是越长越好看,起初马二爷没敢认,一直到无双给他引荐,蓝彩蝶冲他坏笑的时候,马二爷才回忆起来。

    为啥马二爷暗地里一直不同意彩蝶与少主子的婚事?那便是因为他早就认得蓝彩蝶,知道这苗女心性狠辣至极,不宜靠近主子。苗女对爱情忠贞不二,自家主子又是个到处留情的浪子,真时候把这庙子惹急了中了****怎么办?

    二人一边攀谈一边就往屋中走,刚走到门前,突然马二爷定住了。

    “二爷?怎么了?”蓝彩蝶问。

    马二爷咂嘴说道:“嘶……蓝丫头,这吊脚楼……是……是你家吗?我看未必吧?”

第十二回 黑毛尸怪

    “二爷果然是老江湖,瞒不过您,我与小姐妹是来碧霞山中采药的,跟您一样也是途经此处见天色已晚无奈才会住在此处的。”

    “哦。”马二爷点了点头,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他提着鼻子站在门口嗅了嗅。“蓝丫头,这屋里……可是有股怪味啊?你们两个丫头胆子好生大!”

    蓝彩蝶不敢相瞒,把刚才在竹楼半睡半醒中听到的怪动静一事就跟马二爷说了出来。

    “幸好,幸好呀!你我真是有缘,罢了,既然马老二来了,就不会不管,走,带我上楼,你们两个丫头今夜好好睡,我来帮你们守着。”马二爷胆气非凡。老贼王年轻时候可是跟过吴功耀的,啥怪事没见过?

    他俩想走上竹楼,就肯定要经过那口殷红色大棺材,马二爷在经过这口棺材的时候,不经意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棺材盖,只听得下边砰砰砰响了起来。

    “哟?”二爷皱着眉头看了看这口棺材。

    “二爷?有何不妥吗?”蓝彩蝶问他。

    “这棺材有问题呀,从回声判断,棺中尸气很重,已经没入了棺木之中,而且里边密封情况也不是很好,看来蓝丫头此言非虚。”马二爷眼珠子转了一圈说,二位姑娘年纪尚轻,这棺材有点问题,今夜恐怕是要出幺蛾子,二位赶紧随我走。

    万邪之王的厉害马二爷可是领教过,几年前他跟董爷老哥俩曾经做了一宗大买卖,在中俄交界处那无尽的草甸子中发现了一个大辽时期的贵斗。那一次,非但钱没赚到几个,俩兄弟差点没把小命搭在里边。可不就是因为开棺时里边蹦出了一具大粽子辽国的大粽子吗?

    要不是这俩老江湖腿脚麻利现在哪还有命活在世上逍遥快活了?相传盗门至宝《千机诡盗》中记载盗门失传绝学魁星踢斗,可马二爷劝大哥好好学,他大哥董爷说什么也不看,放着这本祖传的宝贝都快长毛了,说是只能留给宝贝外孙子。

    没有魁星踢斗,寻常人又不会驱尸之术,碰上了诈起的大粽子那还有好吗?马二爷断定今夜过了子时,这口殷红棺材中的老粽子定然是要诈起。

    “二爷有所不知,我苗疆三山中入夜后多瘴气,而且前边就是碧霞山,山中素有血尸出没的传闻。”蓝彩蝶实言相告。

    马二爷说你这样,给我找些墨斗毛笔来,再不然公鸡血,鸡蛋或者黑驴蹄子也成,我怕没这几样镇邪的宝贝咱到了子夜应付不来

    。

    蓝彩蝶出来的急,哪带的了这些玩应啊?她晃了晃脑袋对马二爷说,若子夜那家伙真的诈起,你我二人联手还怕他不成吗?

    “哎哟喂,蓝丫头啊,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知道你们苗裔有驱尸之术,可这老僵妖躺在荒野殷棺中早有上百年了,只怕这家伙生出黑毛白毛已然成煞了,就算你叫来赶尸人都未必降得住呀!”

    蓝彩蝶却不以为然。“二爷何必长他人威风?既来之则安之,那外边豺狼虎豹甚多,林中瘴气都有剧毒,若是万一再碰上群尸乱舞还得了?还不如在这小吊脚楼中对付一个僵妖好呢。”

    “也罢也罢,希望这诡异的夜早些过去吧。”马二爷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搁谁谁不害怕呀?换个人你试试?早就撒丫子跑了,马二爷也是念着蓝三姐的面子,不忍把这俩小阿妹丢在山中自生自灭。

    马二爷的到来给蓝彩蝶平添了几分胆识,她靠着竹床闭着眼睛,马二爷那边坐在楼梯口紧盯着那口棺材不放。

    他们就这样捱到了后半夜,过了子时后,外边的雾气也越来越浓了,山林中传来一声声狼哭鬼嚎,现在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蓝丫头?”马二爷闭着眼睛叫了一声。

    “二爷?怎么了?”

    “叫醒你的小姐妹,快!”

    “啊?”

    “下边又有动静了,快叫醒她!不然来不及了!”马二爷腾地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锃明哇亮。几步冲了下去。

    彩蝶这边赶紧推醒了阿兰,阿兰睡眼朦胧还问呢。“阿妈,天还没亮呢,再让我睡会儿吧。”

    蓝彩蝶掐了下她的脸蛋道:“睡嘎?睡嘎?你睡嘛,楼下的大粽子要醒了,你俩还真是好兄妹嘎?你睡吧,我走了!”

    “啊?”阿兰大叫一声爬了起来。

    正在此时,楼下就听的咣当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就是浓重的尸臭味扑鼻而来。楼下叮叮当当直响,看来是马二爷已经与那诈起的大粽子斗在了一起。

    “你俩快出去呀?我挺不住了!”马二爷急的大喊。

    再一看楼下,那竹楼都在微微摇晃,下边尸气刺鼻,一个直挺挺的黑影挥舞着双手向着马二爷连连扑咬,也真是就他吧,换个人你试试?马二爷仗着自己脚底下功夫利索,连连躲闪,累的自己是气喘吁吁,这家伙脸上都生出了黑毛!必然是两百年以上的老僵了!他身着一套清朝的官服,官服胸口上是白鹤的刺绣,脚底下踏着青云靴,背后拖着一条大长鞭子,张着大嘴,露出嘴里四颗森森獠牙,脸上的皮肤大多已经风干,两个腮帮子干瘪干瘪的,那眼珠子瞪得就跟铜铃似的那么大。

    蓝彩蝶搂着阿兰的小蛮腰不敢走楼梯,嗖地下从二楼窗户窜了出去。然后点燃背篓里的火把递给阿兰。

    “阿兰,一会儿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赶紧跑!记住,火不能灭!”说着,她也冲进了屋中去帮马二爷。

    那黑毛大粽子的确了得,暗说马二爷这等江湖高人一般东西可靠不上前,四五个敌人都难不住他。可这次算是碰上硬茬子了,关键是这黑毛大粽子身子就跟钢板似的坚硬,手中的短刀根本看不透,而且那家伙力大无穷,就一根筋。

    蓝彩蝶站在门口一瞅,顿时傻眼了,小姑娘哪见过这玩应啊?这可比苗疆赶尸人驱赶的喜神邪乎多了。那些都叫肉尸,这是尸煞!真正的魔鬼!还没等靠前呢,就被那恶臭的尸气熏的后退了出来。

第十三回 痣起弱郎

    “哎呀!!!!****的,咋劲儿那么大?”马二爷心知这家伙身子僵硬不会弯曲,见那家伙再度扑咬过来本打算就地一滚躲开。

    却不曾想这黑毛大粽子竟然用脚尖支撑着硕大的身子直挺挺地也朝着他的方向扑了下去,伸出双臂就往下捅。

    诸位想想那是个啥姿势啊?一个人就用双脚的脚尖支撑地面,然后整个人垂直斜着就扑了下去,身子成170度角,又没有压在地上,就这么小个角度。剩下那10度呢?剩下的距离可不就是马二爷吗?马二爷双手死死撑住了他的胸口,眼看着那家伙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往他脖子上咬了,马二爷是左躲右闪,脖子不停地晃动叫苦连连。

    “蓝丫头快救我!”

    蓝彩蝶清醒过来不敢耽搁,甩出手中的金丝虎尾鞭死死缠住了那黑毛尸怪的脖子,使劲儿往后拽想给马二爷一个逃脱的高度。可小姑娘没练过内功,手底下没劲儿,再加上体重轻,往后一使劲儿,竟然被那黑毛尸怪给拖了过去。

    “哎哟喂,你这不是帮倒忙吗?”马二爷气道。

    “呀!!!!打死你!打死你!!!”蓝彩蝶被那尸怪的蛮力拽到了背后,他抽出折扇,用锋利的扇子前刃使劲儿戳那家伙背脊,那家伙不但没有伤到,反而纹丝不动。

    蓝彩蝶情急之下心生一计,从怀中掏出火柴点着了那家伙背后的大辫子上,那黑毛尸怪都活了多少年了,头发几百年来也不洗,都是油,刚一占火,轰地下就着起来咯。

    这万邪之王之所以厉害全凭着那股怨气,我们北方许多少数民族都管僵尸称作弱郎,弱郎的怨气存于体内某个位置,不管怎么厉害的弱郎,只要那股怨念气一散,这具尸体也算是交代了。

    肤起弱郎,怨气藏于皮肤下,还有血起弱郎,怨气藏于血内。这两种属于初级刚刚起尸作祟的,没有什么太大本事

    。另外比较难对付的是痣起弱郎,您想啊,人身上有多少颗痦子?活人都找不着何况是死人了呢?你还能扒了死人衣服一个一个的挑开吗?更何况你有那功夫估计你也要没命了。

    这黑毛僵妖也是如此,关键是体内残留着的那股怨气不知道藏在哪。被蓝彩蝶稀里糊涂烧了鞭子,立刻嗷地一声大叫,转身没命地朝彩蝶就扑了过来。马二爷失去了束缚,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大喊蓝丫头快跑!

    “让你这尸怪晓得我红娟门姑娘的厉害!”要搁在平时,小阿妹早就一溜烟似的跑没影了,面前现在有外人,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眼看马二爷是东北江湖的老前辈,小阿妹也来了精神头非要给自己师爷师傅争一口气,不但不跑,反而咬着一片叶子吹起了旋律,引来竹林中无数只毒蛇爬上了那黑毛尸怪身上。

    那些毒蛇肯定都是剧毒的,拼命地撕咬着黑毛僵妖的身子,牙都咯掉了也咬不进去,人家皮肤硬的就跟钢板似的。

    这下可坏了,激怒了黑毛僵妖,他张开双手枯爪撤去身上的几条毒蛇竟塞进了嘴里,霎时间一股股五颜六色的毒液从它口中溢出,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二爷……您……您最好别让它挨着,这家伙现在浑身毒液……”蓝彩蝶叫苦连天。

    “带着你的小姐妹先走!”马二爷抽出一根绳子甩了出去,那绳索套牢牢套在了黑毛僵妖身上,老爷子三下五除二把这家伙五花大绑。

    可没等老爷子歇下来喘口气呢,那僵妖怒喝一声震断了拇指般粗细的绳子。

    吊脚楼破旧的院落中可就炸开了锅咯,就见得一个满身尸臭的黑影背后拖着火光来回蹦跶,把一老一少追的抱头鼠窜,连边都不敢沾一下。不过这样倒是好了,现在是俩人了,那黑毛僵妖虽然厉害可也是无脑的家伙,追二爷的时候,蓝彩蝶在他身后嘲讽,他就转头扑彩蝶,马二爷拿起小石子扔出去打在他后脑勺上,他又反身回来追。

    一来一往几个回合下来,二人虽然心中胆寒惧怕,但也看出了端倪。这样也不至于被这家伙拖死,总有一个人能稍作休息。

    但啥人也架不住这么跑啊?而且您想啊,只要太阳不露头,只要公鸡不打鸣,那家伙就得继续追,这小院有多大呀?只不过是一百来米的地方,也腾不出多大的空间来,再这么折腾下去,好人也挺不到俩钟头啊。等你人困马乏筋疲力竭的时候,那不是还是要给人家填了肚子?

    “二爷您还有其他招吗?”蓝彩蝶呼哧带喘,也幸好这姑娘轻功好身子瘦小,任凭黑毛僵妖怎么追就是抓不到她。

    “我能有啥招?你就算把你们湘西的赶尸人叫来也没用,你看你们俩惹的多大乱子?让你的小姐妹先走啊!咱俩祈祷能捱到天亮吧。”

    走?阿兰可不是想走吗?可小阿妹站在门口一瞅见那面目可憎的尸怪吓的双腿发软动弹不得。

    大火很快就爬上了那家伙的后背,都赶上火烧藤甲兵了,再看,那家伙后背上红彤彤的,跑到哪都是一股“香飘四溢”的烤肉味,只不过这烤肉味有些特别,一般人还接受不了这么重的口味。

    火这么一烧,虽说不能烧死它的肉身,但这身寿装可是几乎要烧光了,尤其是这家伙的后背,后背上都给烧冒油了,滋啦啦直响,脑袋也给烧秃了,您再瞅瞅吧,这凶恶可憎的一张老脸要多狰狞有多狰狞,还不如给他留条大辫子好看了。

    不过还别说,这么一烧,黑毛僵妖背上可就露出了点东西,趁着他扑蓝彩蝶的功夫,二爷往后一瞅,就见那家伙后背上露出一个大黑痣,那大黑痣都赶上大拇指甲了,是又圆又黑,而且上边还长了几根毛,身上所有毛发几乎都被火烧光了,唯独,就这根毛还是好好的。

    “呀!我知道了,是痣起僵妖!他怨气都在这颗黑痣下边呢!蓝丫头,想法子把他放倒如何?”马二爷问她。

第十四回 诡异的竹林

    蓝彩蝶苦叫道:“我的老前辈哟,您有法子您用吧,我这两条腿都跑软了。”

    马二爷看蓝彩蝶手中一直拎着一根金丝虎尾鞭,当下就有了个好主意。“丫头把你的鞭子借我一用。”

    蓝彩蝶想都不想赶紧给他甩了过去。老爷子瞅准了距离,啪地下甩了出去,鞭子前端刚好缠住了吊脚楼一角的竹子上,那是由十来根竹子捆成的,它插在地底下就相当于吊脚楼一个侧角的地基,十分稳固。

    马二爷这边握紧金丝虎尾鞭大喊,把它引过来。蓝彩蝶会意,从地上个一跃而起蹦了过去。

    那黑毛僵妖是一根筋,人往哪跑他往哪扑,也不看脚底下,两个黑脚丫子一蹦,直接绊到了金丝虎尾鞭上,金丝虎尾鞭不比普通的麻绳,那是真正的虎尾皮镶金丝,甭管他是什么万邪之王准保不带断的。那家伙身子蹦到一半失去了平衡,直接大头朝下就顺着惯性栽倒了下去。

    马二爷一看时机刚好,老爷子松开鞭子噌地下窜了过去,双腿骑在那家伙的脖子上抽出短刀,瞄准了他背后的那颗大黑痣就刺了下去。这招可挺管用,短刀刀尖戳穿了那颗大黑痣,一股腐臭的黑血喷涌而出,马二爷只觉得屁股下边一股蛮力升起,那家伙被戳到了命门吃疼不已,拼了全力把背上的马二爷顶了出去。

    老爷子的身子骨真硬实,半空中一个翻滚,然后踉踉跄跄落地,后退几步站定了。

    “嗷……嗷……嗷……”疼的黑毛僵妖在地上连续打滚傲娇不已,那声音令人胆寒至极,惊的竹林中的鸟兽均四散逃去。一股股恶风皱起,刮的是昏天地暗。

    这家伙张着大嘴,口中尸气喷出,那尸气臭不可闻,三个人赶紧捂住口鼻,向后退去。三人站在吊脚楼院子门前张望着,眼看着已经破了那家伙的“金钟罩”可却没人再敢上前了。因为尸气有毒!

    待林中风越来越大,吹散了浓郁的尸气再去看,院里什么都没有了,那黑毛尸怪消失的是无影无踪。

    脱险后的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全都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说不出话了。

    “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呀,竟惹麻烦,蓝丫头,你师爷师傅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马二爷教训她们说。

    其实也不用说人家俩,小孩嘛,都淘气,别说这俩苗族姑娘了,家里的小爷比他们大吧?比她们成熟吧?如今都二十了?那脾气还跟个小孩崽子似的,整天跟着陆大少在外边闯祸。

    彩蝶说二爷您这不能怪我俩,谁知道好好的一个竹楼里边竟然停着口棺材呀?棺材里边还装着一具黑毛大粽子?我看定是哪个妖人要图财害命。

    二爷说你可拉倒吧,你看看这几个字再说也不迟。他把那块竹楼前挂的匾额甩给了彩蝶让她看,彩蝶虽然认字,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专心跟师傅师爷学习苗蛊和红娟门的那些小戏法,哪有孩子对学习感兴趣的?认的字也不多,再加上上边字迹模糊,也就分辨不出来了。

    “这俩字念‘官驿’!是前朝时候清军的驿站。当年满清的时候不是凭白丢了好几百号清兵吗?我方才瞅着那黑毛尸怪身上穿的官服是个五品将官,估计他就是当初这几百人的统领,可能是死后手下人暂时无法把将军的尸体运回朝廷这才暂时寄存在官驿的。”

    “前辈,那现在我们当如何是好啊?今晚还能在官驿住嘛?”

    “住是不敢住了,暂避风雨还是可以的,你们不也说了吗,晚上山中多瘴气走不得。不过,这黑毛尸怪被我戳散了怨气也不知现在跑到了何处,今夜还需加倍小心呀!你们俩赶紧找些干竹子,在院里点上火,若山中真闹僵怪的话,刚才他那一声怒吼可是要招来同伴的。有火那些家伙也不敢进来,只希望咱们早点捱到天亮离开这个鬼地方。”马二爷浑身上下酸痛不已,老贼王有许多年没出手过了,谁不曾想替大哥来苗疆跑堂买卖差点没把这身骨头折腾散了,幸好年轻时候有点功底压着。

    两个姑娘赶紧找了点干竹堆在一起点起了火堆,马二爷举着火把围着小院四下寻找,找不到那落荒而逃的黑毛尸怪他始终不放心,可怎么找就是没有踪影。

    “彩蝶,你看……你看楼里……那口棺材?”阿兰紧紧握着蓝彩蝶的胳膊小声提醒她说。

    蓝彩蝶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屋中那口殷红色的大棺材照样躺在地上,没什么变化。她就问阿兰,你是不是害怕了?要不然咱把那口棺材抬出来吧,是有点晦气。

    “你看啊,你看棺材盖……”阿兰这么一提醒,蓝彩蝶也注意到了,刚才那家伙从棺材中蹦出来已经把棺材盖掀翻在地了,可现如今,他们三谁也没进去过,那棺材盖竟然又完好无损地自己盖上了。

    马二爷说我看今夜咱谁也别进屋了,估计这家伙又躺回去了,现在他怨气已散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了,待到日出后,咱把那棺材抬出来一把火烧了便是。

    三人围在火堆前坐着,两个眼珠子瞪得就跟铜铃似的,说什么也不敢睡了。长夜漫漫,偶尔聊几句给彼此壮胆就这么耗着。

    又过了一阵子,眼看都要早上3点了,凌晨后半夜也是人最困最乏的时候,三人耷拉着脑袋,守在火堆前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山里的风越来越凉,吹得人汗毛倒竖,发丝上都挂着一层露水珠。

    呼啦一股小风吹了过来,打在马二爷身上直犯激灵。东北天气干燥,一年四季如此。马二爷初到苗疆山林还不太习惯这里的潮湿。他睁开眼睛一瞅,火不知何时已经灭了,火堆中的焦炭时不时地还冒着黑烟,四周静悄悄的,竹楼里的那口殷红色的大棺材也无声无息地躺着,仿佛那家伙安分守己的睡着了。这种安静让马二爷觉得十分不自在,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十五回 血僵作祟

    他表,估计再有三个小时苗疆的太阳才能升起来,最后这三个小时最难熬,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再回头去林中泛着一层浓重的雾气,这股浓雾中隐约有个影子正在缓慢的移动,那动作十分僵硬。就跟人腿上扎着铅块一样,往前一蹿一蹿,每窜出一步差不多有两米多的距离,那影子落在地上就会发出瑟瑟的声响。

    关键时刻还得是马二爷,这老贼虽没有顺风耳刘麻子的本事,但是以前常年跟着大哥在野外走山,养成了心睡耳不睡的习惯,你在地上打着呼噜?其实一只耳朵就贴在地面上,远处稍有一点动静就逃不出他的洞察。

    马二爷赶紧吹了两口气,把火堆又吹了起来,俩姑娘经过前翻一劫,早已困乏难耐,小彩蝶倒在地上正淌哈喇子呢。

    马二爷举起一支火把独自一人走出了小院,他可没敢走的太远了,只是举着火把站在门前观瞧着。怪了,他这么一走出来,竹林雾气中的那影子立马就不见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他狐疑着,眼珠子一转又退了回来。

    贸然离开竹楼可不是聪明之举,一来还没有探明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二来把两个昏睡的丫头留在院子里实在太危险。

    二爷心道,这苗疆就是神秘啊?人家的山里的僵尸智商都比外边的高,还懂得隐藏了?好啊,那敌不动我不动,先到底要怎么耍?老子今晚奉陪到底!

    院子门口也是长满了翠绿的竹子,那竹子足有四五米高,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竹叶也一片片顺着小风往下掉。马二爷,然后脚尖一点地,噌地下窜了起来,老贼王的绝世轻功可不是白给的,双脚支撑着两个竹子,用双手把着往上一抬,整个人的身子一下就荡了起来。

    最后,他攀上高枝,仅凭双脚左右岔开横着就挂在了两根翠竹之间的顶枝上。整个过程那是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再加上竹林中雾气中,根本难以发现上边还躲着一个人。

    马二爷手心里一直掐着一把小石子呢,这是这老贼王一辈子的求生之技,老头从小到大没练过啥内功,所以论起真功夫还是跟高手有一定区别,但二爷可是个玩暗器的高手,仗着自己身轻如燕,躲在角落里,手中一把小石子是指哪打哪,被打到了就算打不死也得让你疼的喊娘。

    四周静悄悄的鸦雀无声,马二爷就这么等待着,估摸着那家伙没有什么耐心。果不其然,没过多大会儿,竹林雾气中再度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影子又蹦了过来,距离竹楼这边还有个二三百米的距离。

    马二爷玩暗器的功夫已是炉火纯青了,伙往起一蹿,赶紧计算出那人的身体比例,瞅准了时机指尖一点,嗖地下小石子就飞了出去,小石子在半空中的飞行速度极快,如果那确实是个人,那么小石子飞过去必然击中他的膝盖关节。

    甭管是人还是什么,总得有骨头支撑,被打中了关节,身子立马就失去了平衡,那黑影蹦在半空中仰着就倒了下去,沉重的身体倒在竹林中顿时压垮了无数脆嫩的竹子。

    “有声音?阿兰!快起来!”这么大的动静可不是要把蓝彩蝶惊醒了嘛?她站起来警觉地朝竹林中望去,可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雾气中什么都。

    “蓝丫头,把招子擦亮了,林子里边可是有东西蹦跶。”招子是东北绿林黑话。

    马二爷话音未落,只见竹林中的那黑影再度蹦了起来,他平伸双手,往起一蹿就是好几米远,离的越近那股尸臭味就越重。

    二三百米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若现在跑肯定是来不及了。马二爷指尖间,小石子不停地弹出去,弹无虚发,可那家伙分明就是个诈起的大粽子,根本不怕这些,除非你用的是真枪实弹。倒下后又蹦起来,倒下后又蹦起来,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根本伤不到分毫。

    “奶奶的,这孙子什么玩应揍的?今儿晚上是非要把老子这一身骨头折腾零碎了是不是?”马二爷手中的石子也打空了,只好从上边蹦了下来。

    竹林中那家伙平伸着双臂一蹦一跳地已经靠近了吊脚楼,那家伙稍微靠近了点三人才,那可不是一般的僵尸,这家伙跟刚才棺材中的那个黑毛尸怪穿着差不多,只是从官袍胸口的刺绣判断官阶并不是那么高。

    这家伙每往前蹦一步,身上都会往下低落一股粘稠的液体,那液体颜色是暗红色的,又瞅又黏。

    “不好!是血尸!二爷当心。”蓝彩蝶提醒他。

    “哼,老子管他是什么尸呢,只要身上没毛那就好办,再弄个长毛的家伙来我可伺候不了了。”马二爷觉着这具大粽子行动能力不是很快,别凶恶,可跟那黑毛大粽子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平伸着胳膊蹦上来就朝马二爷扑,马二爷连脚都不用动一下,身子一歪就躲过去了。几次来回,马二爷也摸透了他的底细,知道这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行尸而已。

    就见得老贼王身子一晃,抵着那尸怪就绕到了他身后,然后没等那家伙反应过来呢,右手搭在他后脖颈子上,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竟然直接用手爪卡断了那家伙的颈椎。甭管你是活人还是僵尸,后颈椎这根骨头连着浑身上下许许多多神经,大脑向身体四肢发出指令几乎都要从颈椎走。

    那颈椎一碎了还有好吗?就伙脑袋一载歪,哐当一声倒了下去,他还想站起来呢,四肢使劲儿地蹬踹,可颈椎都断了怎么站起来?最后眼睁睁地贼王走近,一刀下去斩断了脖子。

    “彩蝶,我怕……我们回去好不好?”阿兰从没见过如此血腥的一步,躲在蓝彩蝶身后都不敢睁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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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姥爷是盗墓贼介绍:
传说大兴安岭浩瀚林海中隐藏着一个通向地狱的入口。鄂温克人叫它极寒阴泉,东胡人叫它极渊,盗墓贼称之为兴安岭地眼。这片未知区域不但是人类的极限,也是盗门中的禁地。相传,地眼中有一片无尽之海,海的尽头处隐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但千百年来去无一人能活着出来。盗门最后一代传承人,一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带着一张俄军遗留下来的神秘地图和家族中代代相传的秘密踏上了通向死亡的绝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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