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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eathstate     青帝txt下载     青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章 进士的价值

    山林葱郁林木,流淌的溪流,鸟鸣清亮,使人觉得淡泊高远。

    三百人左右停在了一处山前,叶青遥看远处,觉得赶过来的公门捕头钟倾梁似有些冷淡,只是拱了拱手,行个礼就不言语了。

    周风见场面有点冷场,就指着前面说着:“这就是旗本山,你看这片山势平缓,中间一山却陡峭,相对险要,里面连着家属在内有上千人,但可战之人只有三百左右”

    “而且岑二此人是厢兵出身,武艺不错还不说,练兵还是有些章法,你看这些栅栏就相模相样。

    众人都是沉吟,这强攻的话,死伤必会非常惨重。

    众人都是向看叶青,叶青却问着:“此贼见官兵前来,为何不逃?”

    “公子,里面有家属,很难快速转移,沿途我们公门,和他们探察者交战了几场,显是见我们人数不多,这岑二却是不惧,”

    进山后,为防这些绿林高手埋伏袭击,不少六扇门的人左右巡查,可以看出,这些公门的人,还是相对精锐,善于追踪,配合,侦察。

    叶青颌首,目光看向了周围,以及山坡上,这是一片片开垦的田地,虽有些不成章法,但也种上了粮食,略一估计有上千亩之多。

    叶青目光微闪,再看过去,只见一股灰带白的气运弥漫,又透着一丝红,略有所思。

    本来这类人,个人或有气运,整体多半是杂沓不堪,似灰似烟,说不到气运,这是因为虽称兄道弟,却难以真正形成体制。

    大凡贼团,农民起义军,都是这样,有气,但就是简单集合,很难形成真正的“气运”

    但这股气运虽有灰气,这是由于山贼的身份,这些气运却形成了整劲,形成了合力,这就有了“体制”,哪怕是非常初级,才能透出一丝红。

    当下就说着:“此人心怀大志呐,不是普通盗贼。”

    说着就吩咐:“写副招降书,就说本官是七品观察使,有权受降,愿意降了,可以杀北魏兵赎罪,只要立功,说不定还可得个官身。”

    众人都是一惊,钟倾梁更是露出不满的神色,不过却没有说话。

    片刻,就有着弓手射了一箭进去,对面一阵骚动,有个小山贼下去,拾了箭书,快速回去,显是报告了。

    等了片刻,一个中年人出来,站在寨墙上,把箭折了。

    见此,钟倾梁脸带不屑,斜眼看着叶青,叶青却不动声色,叹着:“一念之差,就是生死之别,何苦?”

    当下吩咐:“穿甲”

    “难道要强攻?”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迟疑着批甲,戴上铁盔,虽这时只有着皮甲,江晨这时见着自己的兵有些慌乱,连连呵斥,又是鼓舞,让军心稍稍安定下来,可还是不复昨夜的那股气。

    叶青知道是昨天死了二十三人的缘故,自己队里有十七人,十七人已占了叶家军的一成了,因此虽获胜,却反而士气跌了些。

    这就是训剃日训练,没上经过多次战场弊端,真的要打,还可以冲一次,要是冲不下,就立刻泄了这股军气了。

    叶青却不以为意,昨天是见血,已经见过了,那这次就要作弊了,当下号令:“弓手上前”

    总计三十个弓手有些不安,还是排阵上前,抵达到了三十步前,这恰是战斗的临界点。

    叶青这才对周风笑说:“下面你就知道进士的厉害了。”

    说着,就突取出一张道符,只用手一挥,无火自燃,一道红光弥漫,笼罩着这三十个弓手。

    接着叶青就吩咐:“射”

    三十弓手,突感觉自己眼神锐利,臂力大增,信心百倍,只听“噗噗”连声,一片箭雨射了过去

    只这一瞬间,山寨上站的贼兵,就有十几个被射中。

    一个积年老匪吴显才,武功不错,被魁首招揽了,现在充任火长,突听破空之声,急速一闪,利箭自耳侧擦过。

    不过右面的一个贼兵,一箭射中脑门,顿时哼都不哼,当场气绝。

    而左面的一个贼兵,却胸口中了一箭,仰天栽倒在地,一时不死,大声惨叫着,拼命想捂住伤口

    岑二有五根箭对着他,射的又准又狠,不过他身影一闪,却避开了四根,一支箭射中了左胸,只是身披铁甲,非常厚实,堪堪射穿,没进到肉内。

    岑二大惊:“快闪避”。

    叶青命令:“再射”

    “噗,噗”,又是一片惨叫,几人射翻在地,血肉模糊,很多人都滚在地上长声惨叫,顿时寨墙上就再也没有人敢冒首,只是惊喊着:“神射手,神射手”

    一些积年老匪顿时心胆俱裂,在武林生涯中,他们最怕的就是遇到官方的神射手,多谢“大侠”都栽在了神射手集中射击下,顿时纷纷躲避,躲在寨石后不敢动弹,也就谈不上形成对官兵威胁。

    而下面的官兵,顿时士气大震,欢呼起来,叶青这才对周风说着:“周风,你看怎么样?”

    周风心悦诚服,说着:“恭喜公子首战告捷,旗开得胜”

    心里却暗叹,这符他并不陌生,却是最简单的“增益符”,能在短时间内增益各方面的力量,这些弓手不过是普通,但用了这符,顿时就变成了神射手

    只是这种道符虽简单,每年朝廷配给不过寥寥,这时周风才深刻理解到了进士天人的意义。

    进士有权修行各种各样道法,只要少许施展,就可改变局部战场

    一侧的钟倾梁,表情凝固,说不出话来。

    叶青含着冷笑,道法显世的世界,天庭控制世界,岂是无因?

    中举中进士就可恩泽家族,被世人看重,岂是无因?

    也许是和平久了,有些人却忘记了这点

    不单是这些山贼忘记这点,就算自己内部的人,也有不少人忘记这点,想想也是,三年进士才三十三人,又有几人真正知道进士的威力和价值?

    叶青扫了一眼这个钟倾梁,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就有些敌意,只是这战后乖乖服了,也许无事,要是再有什么花样,就斩了此人就是。

    不管这人有什么后台,自己堂堂榜眼公,又是在战时,杀就杀了,当下不再寻思这人,淡淡吩咐弓手:“你们再上前十步”

    弓手都是战意昂扬,应着:“再前十步”

    这个距离就非常近了,这些山贼坐不住了,话说岑二是学过兵法的,墙上自少不了滚石檑木,也少不了几个射手,这时就要上前砸下。

    可是这时,用不着叶青吩咐,只见二个弓手弯弓,只听“噗噗”二声,二支箭自不同角度,一支射入这人眼窝,一支射在胸口,顿时惨叫跌飞了出去——还有几个都吓得身子缩了回去。

    趁这个机会,江晨领军逼近了十步。

    上面响起叫骂声,又有个高手不死心,跳了出来,只见几支长箭射来,这人用刀一拨,却是拨开了,下面贼人正是欢呼,却听着“噗噗”二声,七八支箭一起射过,这人阻挡了三根,还有四支却射个正中,刺穿入肉的声音令人胆寒,撕心裂肺的跌了下去。

    顿时山匪鸦雀无声,害怕的喘不过气来。

    趁这个机会,只见五个公门的人已抵达了低矮寨墙,点燃了火舌,迅速退了回去,才退回,只听“轰”的一声,半片墙塌了下去。

    这实际上就是单纯的陶火雷,对付石墙很难起效,但对付这些寨墙却正是合适,本来是公门破入那些大侠家宅家墙时用着,这时就用在这里了。

    叶青再次取出一张道符,无风点燃,只见着红光一闪,所有的步兵和长枪兵都是全身一震,觉得使不完的力气,和训练一样,江晨大喝:“上枪”

    “杀。”长枪兵蜂拥而入,他们不管山匪是使的什么刀法剑法,只是一起举起五米的长枪刺去。

    连连惨叫,长枪入肉声令人胆寒,接着就是刀盾兵和公门的人涌入,也被加持了一张。

    里面一片喊杀声,叶青冷笑对周风说着:“你看,高手很了不起么?只要一张符,就抵得十年苦修”

    周风只得苦笑应是,他虽不知道地球,但产生了和地球上一样的感觉:“苦修十年,一枪毙命

    这道法也是一样,三张道符,就批量产生了上百高手,虽这效果只能维持一刻时间,但在生死战斗时,已绰绰有余了。

    面对道法,武功的确是落后了。

    叶青心里也不胜感慨,这就是为什么这世界很少有农民起义军胜利的原因,有着道法支持,再多民众都只能凭血肉之躯受死

    这时,巡骑营结成阵形,一阵风掠过,马匹急冲而上,锋利的马刀砍了下去,顿时又有着连连惨叫。

    岑二见了,眼睛通红,高呼一声:“兄弟们,别忘了我们家人就在后面,杀啊”

    这声号召,使得散乱的山贼精神一震,砍杀了上来,双方冲撞在一起,都是搏命撕杀起来。

    这时,江晨一声怒吼,却找上了岑二,两人顿时拼杀起来,叶青笑吟吟的观看着,并不上前帮忙

    前世横扫应州的虎将,难道连一个匪首都杀不得么?

第四卷 一百九十一章 批文

    一声闷响,江晨和岑二分开,岑二胸腹口中了一刀,几乎切开,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江晨,又看了看叶青,慢慢跪倒下来,轰的一声跌在了地上,全身抽搐,大股鲜血流淌而出。

    叶青来到岑二尸体前,凝看一眼,见着这人气运迅速消散,叹着“一念生死,你为什么不明白呢

    他的话意味深长,钟倾梁呆呆看着战场,接触到叶青的目光,就是一凛,脸上肌肉一抽,眼神有点阴沉。

    这时杀声渐渐停,不过叶家军的人,战斗结束,都是坐倒在地,脑中一片空白,看着眼前尸横遍地的战场,不少人呕吐起来。

    下面自是控制山寨,并且清点战场,此战杀匪徒一百五十一人,己方只阵亡十一人,伤五十人。

    并且俘虏二百男子,妇女小孩老人超过五百之数。

    周风飞跑过去,喊着:“公子,快看”

    叶青听了进去,抵达到一个屋中,只见有着几个箱子,一打开,周围的人都惊呆了,里面都是金条,银元宝,个个金黄或雪亮

    叶青绕了过去,摸了摸,阴冷一笑,说着:“难怪不降,有这样多金子银子,怕是不下十万银子吧,不知道有多少大户暗里和他勾结,又劫了多少人家,说不定还有北魏给的赏银。”

    顿了一顿,又说着:“清点下,这就是我们的银子了。”

    钟倾梁吓了一跳:“大人,这不是儿戏吧?这些银子还是充公为上”

    但他的话立刻卡住了,却被叶青逼视,叶青一点也不想磨嘴,冷笑一声,理都不理,对着周风说着说着:“阵亡的公差,是客兵,虽有衙门抚恤,但是我还是每户送三百两银子,愿意的话,送一个子侄过来,我以后为他们谋个出身”

    “是”周风眼睛一亮,大声应着。

    “我们军中也一样,阵亡的,我抚恤五十两银子,再赐每户五亩地,你记下名单,回去后交给我

    “是”江晨也眼睛一亮,大声应着。

    清点着这些金子银子,各人都喜笑颜开,有这些,付出些代价也值。

    不过片刻之后,又有人报告:“公子,请看”

    众人一怔,难不成还有财宝,过去一看,就见着是仓库,里面满满是粮食,隔壁大家一进入,却是满满的武器和盔甲。

    叶青脸色凝重,仔细打量,却是军用武器,寻思片刻,叶青吩咐公门的人:“这些由你们清点入册,全部运到县衙内,交给朝廷处置。”

    听了这话,钟倾梁眼神一暗,沉默看着叶青。

    叶青微微一笑,什么可以拿,什么不可以拿,这自己很是清楚,这银子拿了,人拿了,甚至山寨拿了,都不要紧,这军器就必须避嫌交公。

    得胜了,叶青回家,立时论功行赏。

    出征的战兵人人都有二十两银子赏赐,阵亡者都运回来埋葬,每户抚恤银子五十两,加五亩之地

    而发觉的军械,全部冇细细登记,一件不取,转交给朝廷。

    这些写毕,递给吕尚静:“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吕尚静略过一眼,突大笑说着:“主公英明”

    “你觉得妥当就可,哪处山寨不错,我看过,已开发了上千亩,要是再细心开垦,弄出三千亩山田绰绰有余。”

    “只是我杀了不少人,这山寨里怕是不好安抚。”

    “主公,这就是襄田厅的事了,自有章程可以处理的于于净净,臣主持大局,纪才竹是秀才,也要锻炼一下,就由他具体主持这事,不消三个月,必给主公一个于于净净的答复。”

    “好,有先生在,我无忧了。”叶青哈哈一笑,放下心来,说来也是,这本就是吕尚静的价值。

    第二日,叶青的公文就递到总督府。

    这晚恰是范善当值,见是叶青的文件,就立刻取了看了。

    一看,围剿掉旗本山的山匪是一件功劳,这还罢了,但新发觉的上千件军用武器,被鉴定都是北魏所给,这就是大事了。

    顿时立刻命当值官员速向总督报告,自己整理下,就随后就去。

    总督看了文书,放在了案上,脸色就有点铁青:“旗本山所谓的八虎将我都有所听闻,但平寿县和南沧郡一直报说飘高只有一百人,行踪不定,故没有组织大肆围剿,不想却集了上千人,还外通北魏”

    “这平时罢了,要是关键时响应,只怕坏了大事。”

    范善听总督不满,咽了一口唾沫,笑着:“总督大人说的是,只是您也知道,这种悍匪身有武功,各县巡检司围剿不了,要是闹大了,无论县令还是知府,都有个不当的考语,自就变成了这样”

    总督想了想,无可奈何一笑:“你说的是”

    接着又有别的途径递来的相关情报,一份份检看,见到一份说到了曾家的事,言着叶青不经司法,就杀灭满门,或是过于桀骜。

    总督略一沉吟,提笔批着:“既已查出曾家窝藏北魏骑兵,又私藏兵甲,按律要诛连九族,榜眼公杀之不过一户,何有桀骜?反使得余族得免矣,然死罪可逃,活罪难逃,立命三代之内,尽数抄家,流放军中为奴。”

    写完了,放在一块,又翻看一份,总督细细想着,批着:“汝所言山寨之银,我知道了,只是叶青上交军械,是斯有功,大节无亏,不能使之寒心,山寨钱粮人口,任其尽取就是了。”

    写完仰身叹息一声,把这二份交给了范善,见着范善在看,总督觉得灯光太暗,自己足够,但范善怕是看不清,叫人又在桌上点了两支蜡烛。

    总督起身,徐徐踱步,又叹着:“进士和同进士,果是有着差距,同进士虽可修法,却艰难了许多,而且没有真传法决,那能和进士一样,一日千里?”

    “这叶青原本不过是小族之子,一旦两榜进士,就立刻青云直上,你看,第一战时破曾家,未动用道术,死了二十三人,而攻打八虎将使用道术,只阵亡十一人,这区别何其大也”

    范善这时看完了批文,先就说着:“大人所批甚是,下官并无异意。”

    接着又笑的说着:“总督大人,这就是两榜进士之贵了,特别是前三甲,有天庭所赐元丹,已成半仙之体,更是与众不同。”

    说着又自袖子里抽出一份文件,展开来平铺在案上:“总督大人,叶青还有上文,想奔袭草原,对这几个草原小族实行灭族,您看应是不应?”

    总督看着,皱眉:“这有几百里了吧,叶青是什么心思?”

    “这心思很容易猜,第一就是练兵,加强叶族的力量,第二就是威慑,您想想,杀灭部落,围剿八虎将,顿时声震郡县,叶族立刻水涨船高,无人敢于轻视了,对竹叶青的倾销也有好处,这是叶青的私心。”

    “但对朝廷来说,切断了北魏的内应,消灭些北魏先锋,也算薄有功绩。”范善冷静的说着:“您看,这附近几个部落,都是近年迁移而来,其用心不言而喻。”

    总督皱眉沉思良久,一时没有说话,范善就又说着:“其实叶青所作所为不难猜,叶族有田七千亩,叶青新购万亩,都是恶地,虽听闻有所好转,但实地考察,现在还只种着山薯,这万亩怕是只能折算五千亩。”

    “一万三千亩之地,对别的还冇罢了,对进士及第却是少了些,听闻五德之道,在于运力,有些着急也是正常。”

    “依下官看,叶青再要的二百巡骑营,可给他,巡骑营也多年没有战斗,却要见见血了,正好趁这次热热身”

    “这次功绩,可以不赏官,不过曾家主脉有田二千亩,可按照平价,卖给叶青就是了,您以为如何?”

    “哼,你太偏宠你的学生了,五德之道需要运力,我也是知道,可这只要担任朝廷命官就是了。

    “凭他是榜眼公,十几年来只怕就要到我这个位置,既能为国效力,又能抵达青紫之位,还怕没有运力?”

    范善素知总督秉性严肃深沉,觉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得了朝廷官身和俸禄,总得作事,所以心里始终有些不满,这就无话可说,只得赔笑不语。

    总督发了些火,用毛巾擦了擦,这才说着:“其实二千亩不算大事,这二百巡骑营也不算大事,都可以给他,但是他会不会得寸进尺?”

    范善也不辨解,只是笑说:“这次进上来的军械,按照市价,怕是要值二十万两银子……”

    话还没有落,总督就悟了,摆摆手:“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此子既能把这军械毫不迟疑上交,自是有分寸。”

    “罢了,曾家的主田二千亩,就卖给他,作价五十两一亩,要他一次性付清,还有,再拨二百巡骑营到他手中。”

    至于有人报说叶青授旗之事,二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这在郡望大族,有一二百私兵却很是正常,这世界和地球不一样,有着道法和天命在,从没有过有了几百私兵,就乱了朝纲的事,就宽容了许多。

    最后,总督起身,幽幽望着远处,眸中闪着光,想说些又咽了回去,只是摆了摆手叹着:“看他所作所为罢”

四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伏尸百万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几场雨,初夏就到了。

    叶青今天起得特别早,昨天接到消息,同意的批文已下来了。

    但这消息提前二周就有了,吕尚静不愧是有着俞家宰相之称,襄田厅的人手倾巢而出,早就第一时间考察了二千亩地,又和一些抄家的曾家三代内的人联系,一概平价收购田地。

    吕尚静是极有条理的人,在百忙中还抽出一个时间,去了一趟山寨,考察了下,这时山寨里按照普通寨民、贼兵家属、头目家属都分了类,贼兵家属和头目家属全部迁移到平地里去,普通寨民也要经过梳理,没有血仇的自可留下,又迁移了些叶家人过去。

    指示了开垦种植山薯,只留一块水田种植水稻的命令,盐油酒等需要,每周一次骡队进出。

    最后才回到襄田厅,已接到了县衙公文,就去了叶青处

    叶青和平日一样,凌晨吐呐了些紫气,又读写了几篇文章,吕尚静已过来了,递上了公文,说着:“公文已到了,只要您签下,这二千亩就是主公了!”

    叶青点头笑着:“你辛苦了,先请坐,我看下!”

    说着,就认真翻着公文,吕尚静自袖中抽出扇子慢慢摇着,笑着:“这公文上是二千亩,我已派人调地又买地,实际有二千五百亩,并且和叶家庄连成了一片,已经形成了二万以上的整地。”

    要知道,由于几百年盘根错节,地都是散地,并不相连,能把这地都连起来,就省了许多麻烦,价值也高。

    吕尚静顿了一下,又把集体的情形说了。

    叶青放下公文,提起了笔,就签了,一签,顿时丝丝气运自虚空而来,汇集到自身之中,凝神而看,叶家的气运,已变成了一条小溪,已有着五红五黄之色。

    想想难怪,这一接受,现在叶家整田就有二百顷(二万亩),山寨左右开发,不用粮食,只种山薯的话,至少可开发五千亩坡田。

    掌握的人口要上七千了,这股力量已经不算小了,当下蹙眉一叹:“十万两,扣掉抚恤和打点,这次出兵,不但没了好处,反而赔了三万两!”

    又问着:“公文的人,县令,范善,总督处,都打点了?”

    吕尚静一挥扇,在椅中欠身说:“都打点了,主公放心!”

    叶青微笑的说:“有先生在,我真的是无忧了,这次完成,你就加些田,加到五百亩罢。”

    吕尚静听了这个,却不坐了,站起来一欠身说:“这臣要辞了,这赏赐都有章程,臣来时,寸功未立,主公就赏了三百亩,臣厚颜受了,现在不过本分办事,还不到一年,赏些银子罢了,哪能又赏田?”

    “臣赏了田,那别人呢?不赏,或有怨望,赏,怕坏了规矩。”

    叶青思量片刻,一笑说着:“你说的有理——别的还有情报不?”

    “主公,我接到了线报,草原内冇部的小部落,却有些异变!”吕尚静又坐了下未,说着:“有几个部落被吞并了,改了族姓。”

    叶青笑着:“草原兼并,这不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罢?”

    “主公,不是这事,听说是以什么邪魔有关,草原上的道士,都出动了。”

    叶青心中猛的一震,心里又是一沉,他最怕听见这个名字了,想不到现在草原都出现了这些!

    不由油然而生一种恐惧,知道大劫或是提前来临了,沉吟片刻,对吕尚静说着:“你这情报很重要,我要仔细分分析析。”

    说着,就徐徐踱步,皱眉不语,目光看向北方。

    “吁——”

    长空一声鹰鸣,一个黑点在天空盘旋,突投落远方,草原东面的尽处,晨曦明光中,隐有烟尘。

    这里是茫茫漠北,入白冰原前的最后草原,一支灰袍马队正在奔行,为首灰袍老者见着皱眉,一拨马头,掉转东面

    “师兄,金帐不是这面……”

    “师伯……”

    后面众人连声叫着,忙策马跟上,这是一支门派混杂队伍,以九兵宗为首。

    天庭扶持科举,规矩天下仙门,规定了仙门权限。

    外门弟子以术师称之,一到三层,只相当于童生的道法权限。内门弟子可称道士,三到六层,也不过相当于秀才的道法权限。

    唯嫡传弟子,才开了更高的权限,不过是举人。

    只有千锤百炼,道心凝聚,位列真仙者,才和进士相提并论,但还是打上了仙门的烙印,不是三君五帝的嫡传。

    有这些规矩,修士界就进入相对和平时期,相互斗争维持在了一定烈度下,更多是对资源和人才的明争暗夺,只在量劫时才爆发出血光。

    寻常改朝换代,凡间争杀事,仙门内门弟子,就不会出面。

    这次各宗门派出来的十几个内门弟子,都按修为定高下,以九兵宗嫡传道人金阳子为尊,主持行止,无有不从。

    这里却有点玄妙。

    天下仙门,每一州每一郡中都诸脉并立,竞争激烈的很,绝看不到这种自发的协调性。

    但外围的藩国,基本上都只迎一脉一门,因此开枝散叶都算同脉,各派都是同门称呼。

    北地诸藩国,最大北魏就是白帝诸脉,东面群山过去还有些由大蔡册封小藩国,则是黑脉,青脉,不一而足。

    这有别于中原百家争鸣的生态,是朝廷对藩国扩张凝聚力的需要,也是诸天帝在九州布局的明棋……

    这夏天夜雨后的初晴,寒冷晨光照射在青草的叶子上,蒸去了露珠,骏马的嘶鸣声烈烈,喷着白雾,马蹄踏过一潭潭积水,溅起冰凉晶莹的水花,不多时就到了一小部族的营地前。

    烟气滚滚,一个个帐包正燃烧熊熊烈焰,一支三百人的铁甲精骑正在攻击,在里面扫荡的是轻骑兵,穿着胸甲与防箭罩衫,外面压阵的是一百重骑兵,人马具装,在阳光下闪着冰冷寒光……这种武力袭击的话,击破小型部落都够了。

    “你们是谁?”重骑的百夫长回首喝令,透着烟气,见众人衣着不明,就一招手,“哗”整支队伍张弓搭箭,甲叶铮然作响。

    射箭,冲锋,这是重骑兵的标准战术,后面弟子顿时紧张起来,有年轻的几个已手捏法诀,老人只一挥手,掀去遮雨灰袍,一身青袍镶紫丝,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顿使得对面骑兵抽一口凉气夫长一下滚落在地,虽铁甲笨重,却还是勉强叩拜:“阿木拜见大萨满。”

    “阿木?你起来。”金阳子端坐马上,任由这人敬畏神灵一样叩拜。

    所谓萨满是北地方言,草原牧民对修士的敬称,其实原本的确有着土著萨满,但是早被杀光了。

    现在就由道士担任,意思是智者、探索者,换成中原一些偏远地区叫巫。

    这时望向正在烧杀的宿营。

    战斗已近尾声,几乎杀光了大部分反抗男子,只有小部分男子俘虏了,又驱赶着妇女孩子在空地上,哭喊,训斥,拔刀,射箭,场面一片嘈杂混乱,金阳子见着皱.co了眉。

    里面最后一顶还在往外射箭的帐篷,一些披甲武士冲出来,被早已严阵以待的精骑集火。

    冲出一将,长刀白光闪闪,挥舞着隔去箭支,这是能以一当十的勇士,放在这种几百人的小部族里,估计不是族长就是继承人。

    冇眼看这就要灭族,金阳子后面一个弟子掀去灰袍,显出正式的金袍道服,问着:“这片是金帐行营之域,不许私仇,谁命你们来攻抒?”

    百夫长报告:“我是哈卡军,奉大可汗之命,扫荡这支不敬部族,不是私仇!”

    大可汗就是魏王,官方称呼是魏王,但在许多下级军官口中,还是大可汗。

    而哈卡在当地土著语中,有着“贴身护卫”的意思,是魏王的亲军,组建时是一支万人军队,自各个部落中择优挑选组成,驻扎在魏王大帐周围,日夜警戒汗帐内外,还管理汗帐中的兵器、车马、文书、饮食、府库。

    善战和周密护卫赢得了魏王赞颂和喜爱,现在按照魏王旨意,自万户长、千户长、百户长和自由人的c儿子中挑选的品行端正、武艺高强、相貌端庄的人组成的护卫亲军。

    在战争中,亲军具有极强战斗力,是魏王的中流砥柱,披坚执锐,立下了赫赫功勋,连道士都避之几分!

    “哦,想必是掌教已禀了王上!”金阳子神情和缓,扫过空地,女子披散头发,衣着敝旧,脸上都是麻木表情,垂着头抱紧了孩子,任由这些杀了自己父兄丈夫的男人驱使着挑挑拣拣……这是草原上的规矩,千年,万年,数十万年,换了一代代盟主可汗,都是这样。

    留意没做当场淫辱的事,金阳子就放下心来,道士入主后,有些旧俗还是改变了不少,当场淫辱是一件,还有就是高于车轮男子都杀,现在改成十五岁以下一概不杀,俘虏的男子也不杀,都算是德政。

    当下只是吩咐:“检查这个部落,看有无邪魔。”

    弟子都应着:“是!”

    持着法器,蜂拥而入,检查着尸体和活人。

    金阳子微微冷笑,看着远处神州,心里不屑,听闻在神州,明明知道有域外邪魔入侵,却不用直接手段清除,这真是可笑。

    哪如北魏,掌教联合上书,魏王一声令下,立刻一一拔除,所有涉及邪魔的部落,全数清扫,就算死个百万,又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北地仙门

    金阳子关注一眼里面,看到勇士已陷入近身重围,锵锵的一片刀光中有些左右支拙,就摇摇头不欲再看。

    “吼——”

    一声非人咆哮,腥风隐隐,使在场的人都心中一惊。

    金阳子“咦”了一声,凝视过去,只见帐篷里冲出个五人小队,一个个面目都溢着猩红,趁敌人注意力都被勇士吸引,刀光旋舞,灭杀了十几个敌人,抢了马就往出口奔逃。

    “阿郎!”空地的人群一声惊喜呼喊,跌撞奔出来是个少女,看着冲出的年轻武士:“阿郎,带我走!”

    金阳子默不作声,并不阻挡,只是盯着,就见“噗”一声,少女撞倒在地,马蹄在她身上踩踏而过。

    “阿郎……”痛苦不解的惨叫陡息,一点莹白灵光在她身上升起,投到年轻武士身上,金阳子双眼一寒,这情况…

    年轻武士目光似有些痛苦,但转眼变的血红,重骑兵都是百战精锐,还是被威慑着迟疑一瞬,堵截不及由着突奔出来。

    百夫长一人策马奔过来,眼睁睁看局面急转直下,这队凶悍的敌人一支脱弦利箭一样,不由惊叫:“大萨满小心!

    “师父……”后面刚退开的年轻弟子喊着,开始持着神咒。

    十几个内门弟子都不慌不忙,淡淡看着事态发展。

    寒风扑面,良驹惊跳一下,金阳子安抚了下,独自一人首当其冲,只凝视面前冲至的这些人,抬手指向年轻武士,笑问:“域外邪魔?“

    年轻武士视线落在这老人身上,血红双眼一丝清明,嘿嘿一笑:“道人?”

    身上瞬闪过一层黄光,长刀拔出,闪过一丝青光,这一刀一出现,周围的人都脸色大变,能看出这一刀几乎无懈可击,转眼之间就抵达了老道的身前。

    “这样啊……”金阳子了然点头,手一伸,阴寒锋利的之气,就使对手如坠冰窖,似是天穹降下惩罚,和这长刀金石交击,锵一下火光四射,连一丝刀意都捏的粉碎,接着,轻描淡写一样,拍在这年轻武士的头上,防护黄光一闪就灭,整个脑袋西瓜一样碎裂炸开。

    这人无头躯体向前挣扎一下,颈中喷出一道黄气欲遁,但一接触到空气,就和入油锅一样,滋滋燃烧起来,显出一个痛苦扭曲面孔,只是一个呼吸,就化成了灰灰,再也不存在。

    黄气熄灭,无首躯体坠马,一只莹白的灵光飞出来,显出少女清秀的面容,绕着老人转一圈,没入土中。

    “哼,格杀域外天魔,自受天道庇佑,而汝域外天魔,脱离了肉体,岂不被此方天道灰灰?”金阳子冷笑,就要杀向别的人,突又“咦”一声,原来这年轻武士一死,跟随几个武士,顿时呆滞一下,神情似清醒过来。

    见着面前道人,这几人面色惨淡,突都惨笑一声,拔刀自杀,顿时都扑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几人并不是冇域外邪魔,却被邪魔附体用血炼秘法训练的式士,或说残害……被催发了寿命,别看拔刀能冲破铁甲精骑,就只有几年寿命而已。

    扫荡平息,金阳子就问了问,百夫长有问必应,但层次不高,知道很少,只兴奋一笑:“这个小族的冲撞了大可汗,故灭之。”

    “冲撞?”金阳子无语,魏王不但有着精兵,而且贴身还有着金帐术师,这是和法服术师齐名的护法,自己过去都讨不了好,能被这种小族冲撞?

    “算了,过去问问就知道了。”前方地平线上,炊烟四起,喧嚣声已隐然渐闻。

    草原上,特别是漠北普遍寒冷,没有明显春夏秋冬,只分旱季雨季,不过时值盛夏,太阳升起时还是温适许多。

    相比更北长年冰冻不化的冰原,冰原也不是真正的冰雪原,在盛夏时气候温和,一点不见炎热,是历代魏王避暑之地。

    马队临近,就见一片盛大的聚落,白色、红色的帐包,都是各方权贵、官员和漠北一带前来听调的小部族首领,按着地位和亲疏各自划区聚居,合有二十万人,大多数分散在百里,小部才聚拢在金帐附近。

    人马声喧嚣,有妇人早起拨开门口寒霜,将牛羊自密封厚帐篷里放出来,这些在狭小空间里相互紧贴取暖的牲畜,在阳光下欢悦叫起来,又有许多男人拉着冰撬,结伴去齐齐河上凿冰,或拉起夜里埋好的鱼网,或用鱼具钩鱼,顺便将晶莹冰块带回来,这就是足够家里几天使用的生活用水,还有半大小孩握着斧子劈柴,劈成长短粗细不一,方便燃烧…

    一干子弟视若不见,这就是北漠上的生态,有些活他们自己甚至都做过,早已视以为常。

    道士在北魏这样苦寒之地,远比在中原更受敬重,哪怕最低术师都能成为小部落的座上宾,这不是没有原由。

    一方面对挣扎生存的牧民而言,“萨满大人”的道术能发挥的作用更大,一方面北魏粗糙的政事结构,使得对人物资源的凝聚吸纳作用远不如大蔡,道门不得不放低了些身段,亲入牧民中间解决些实际问题,这很辛苦,但很锻炼人,同时扎实了根基。

    这是环境塑造的凝聚力,白帝一脉本身又禀承天地争杀之道,真比拼起战斗力,别看草原有些中小门派名声不显,战场上见,许多中原鼎鼎有名大宗都吃过亏,一失一得之间真难说。

    这时承平,就似夏日初蓄的高寒冷气团,一切风云都还暗藏于苍茫漠北,只等秋冬时应到来。

    “站住……呃,萨满尊者!”沿途有些哈卡军巡查,一见金阳子就立刻放行。

    金阳子笑着回应,他本身就是牧民出身,早年苦难重重,入仙门经历风云,算是草原上的一个传奇人物了。

    外围十几里地巡查不严,大小部落分布散落,多是普通灰白色帐包,一个个营地都是人马牛羊混杂,越靠近里面的营地,白色帐包渐少,红色帐包渐多,甚至有镶金的毡帐,巡查就严密起来,布置越是整齐清洁,这就是权贵区。

    走到最后内圈,就隐隐望着连绵金色,这片金色不是毡布帐篷,而是用特殊的寒铁灵木围成连绵近十里的寨墙,硬寨为宫,是魏王行宫的标志性建筑,又因形制浩大,建成后又在寨墙上搭着金色小毡,用以给卫士遮雪,远望起来就似一座金色的巨大帐篷一样,是有着金帐之名。

    金帐每年四季迁移,号称“四时捺钵”,捺钵就是草原语的行宫意思,这样大的行宫带着数十万的核心部族,这几就是一座移动的大型城市。遵循着游牧式的迁移,在四时捺钵驻留的时间长短不等,每处长则两月左右,短则不满一月

    春捺钵放鹰于混同江,夏捺钵避暑于白冰原,秋捺钵猎熊鹿于秋山,冬捺钵坐帐于北亡口山……本质上寒铁灵木的寨墙是移动式防护大阵,对地下灵脉要求很高,无论北地何姓为王,这万年来都固定在四个地方转换,直到将来灵脉迁移

    除这法阵防护,还有整套固定沿袭的形制,里面硬寨为宫,外面毡车为营,亲帐为近侍,贵戚为外侍,亲军为宫卫,武臣为宿卫,诸妃公主相随,百官轮番为宿直,整套内外军政体系都是跟着转运,这同时也给周边大小部冇落以强大的政治军事影响力,每年都会帮助清扫着外围不服。

    “这颇似神州历代朝廷兴替建都,轮流方位,向九州外回旋外扩的意思,浓缩成一朝,当年北迁草原后创立此法的魏世宗算是心思独具了……”金阳子这样想着,跳下马来,身手矫捷利索不似老人。

    热闹的鼓乐声从金帐寨墙里面传来,酒肉香气扑鼻,似乎在开着盛大的宴会,哈卡军重兵守在门口检查,一些贵族带着仆从下马排队,一个红袍道士迎上来:“师伯,师父,师叔,诸位师兄弟都随我来,魏王今日特意没有出去狩猎,就在里面等候诸位……”

    草原上各部族基层都沿用大可汗的称呼,在中高层,特别是高层,魏王是正式称呼,五德流转规则,天庭只承认一个皇帝。

    金阳子点点头,当先下马进去。

    只一墙之隔,天还是一样的蓝天,却就喧嚣热浪扑面而来,小部族在里面扎堆盛宴,各自生着一座座篝火,大酒大肉用着,

    金帐寨墙内的广场上,到处可见俏丽活泼女子跳着欢快舞蹈,配着草原的鼓乐,篝火的热浪,这时真正有了夏日气氛。

    路上有些人聚拢着,议论着现在真在进行的和南朝战事,嗤笑南面附近神州的部落越来越不长进:“都是给南人生活腐化了……”

    “去年越冬还是死了不少大牲畜……啊,萨满尊者!”有人见着眼睛一亮,高声招呼着:“多亏尊者施法,否则那场雪我们部落就完了,今年天越发冷了,我部愿出百金,三十灵羊供奉.还请尊者帮我们越冬啊。”

    “好说,好说。”金阳子微笑回应着,一点不为这点事物供奉小而轻视,果有更多部落贵族围过来,这些由师弟门人招呼了。

    积少成多,起于微末,才是北地仙门的生存之道。

    靠近里面核心的一些篝火堆,就听有一些中层贵族围拢着哈哈大笑:“公主说的忒良善,这世道就在争杀,别说不抢点东西没法过冬,就说南朝会放过我们?这次南下,有半数还是要应着他们所谓北伐挑战……”

    “嗤,南人有哪一朝打得进北漠?敢声称消灭我们,笑死人么!”

    “他们是做的好梦,想在冬天前我们三千万人压缩在这寒冷之地,就算人能保住,但萨满法术支持不了太多,牲畜肯定死大半,明年吃什么!”

    “想把我们赶回漠北,哪有这么容易……”

    这最里面是一顶纯紫色的大帐篷,这时敞开着,不少中小贵族望着,不过北魏出身魏朝,带来整套的严格官制。

    就算在草原千年适配已散了许多,可王帐威严还是深入人心,没有人敢冒然进去。

    里面的音乐弦音雅正,又带着草原风情,很是美妙。

    又有白袍术师过来,这同是白帝一脉的培养,和道门为朝廷培养的法服术师一样,这也不是白白培养,所谓“成本价”还得出,除了大蔡正朔,天下诸藩也只有北魏能供得起

    这时拦下外门弟子,对着内门弟子都是毕恭毕敬:“魏王有请。”

    十几个内门弟子跟着金阳子进去,进入其中,对着座首紫衣人行礼:“臣等见过王上。”(未

第一百九十四章 北魏南移

    作者有话要说:恩恩,第二更完毕,求多些打赏啊

    魏王四十岁左右,年轻时体修筑基大成,现在看起来只有三十岁,一身紫袍,垂七珠天平冠,见着降阶而迎,笑容可掬:“寡人等诸卿多时了。”

    仙门名义上是遵从体制,但朝廷和各国国主都心知肚明,不会当普通臣民看……这些修士的力量可不是来源于体制

    特别是北魏严寒,生存环境特殊化,仙门更积极参与辅助支持,这种互补作用,历代魏王无论脾气好坏,英明与否,和仙门相处都算是融洽,能当三千万军民之主,再傻都不会自毁根基,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或者说,就算出了这样的人主,在这位置上坐不了多久,早被下面王子或部落贵族联合仙门推翻了。

    这时一众大贵族笑着招呼,不是亲族贵戚,就是宰辅重臣,又或一些臣伏的大部落万户长,一阵热闹,魏王闲说几句,才提起正事:“这次召请诸位仙长过来,是为提前一月拔营南下之事。”

    扫一眼下面,所有人脸上都没有忧惧,只有兴奋之意,他有些满意,这半年小战铺垫还很有效果,士气可用。

    金阳子知道这是和南朝战事,仙门行动自有一套规矩,来前已经得了宗主授意,和几位别派师兄弟相视一眼,就见着魏王顶上紫气蒸蔚,日未中天,暗暗颌首。

    魏王见金阳子沉吟不语,顿了一下,说着:“仙长,不知你可有意见?”

    金阳子暗查气数,又看看金帐内诸将气色,回答魏王说着:“臣等无异议,愿遣筑基及以下子弟相助。”

    天庭有天律,除了两榜进士,筑基以上不许随意干涉世间,这就是对中土开的赤裸裸外挂。

    魏王知道没有几个真人会冒着陨落危险多管凡事,有些羡慕这些人逍遥,但要他拿宝座换也是不肯,只欣慰说着:“国家能有今日,多赖诸位相助,祖帝在上看着,想必也是欣慰。”

    这话一说,众人都是笑起来,彼此心照不宣。

    北魏本来就是白帝血裔,虽到现在很稀薄,但只要承认就可,而仙门都是白帝道脉,相互就有着亲近……

    在大蔡周处,无论哪个老牌藩国都是这样勾结。

    至于蔡朝皇子新建藩国,这时开拓边荒欣欣向荣,实还是缺乏底蕴,朝廷鼎革时却多半没有他们上位机会,甚至自己能不能挺过战乱动荡期都难说,大部分会被周围藩国吞食

    往更深了说,这就是五行德帝布局,只随着北魏开发漠北成功,近千年来渐渐崛起,就属白帝的布局最成功显眼,蔡朝太祖秉承土德而兴,自对白帝金德和青帝木德特敏感,木克土,土生金啊!

    这一旦天下有事,北魏就是最大蛟龙了,这才决心提前打压!

    所谓倾朝北伐,这样浩大军事行动,不过是政治决斗的延续罢了。

    这两雄冇相争,不代表着别的五行德帝没有动作,只是一切未显,都还是暗藏在水面下……

    帐中气氛融融,充满了一种蓬勃朝气,魏王随口说了几个南人小笑话,就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他自己却不会信以为真。

    又让喜爱小公主给大伙跳个舞,北地民俗坦率,不比南朝拘束,女子婚后虽辛苦,婚前很自由,不过北魏皇室出身南朝,历代公主大多受南朝仕女文化影响,还不至于太过开放。

    十三四岁少女还没长开,明眸澄澈,肌肤如雪,已很有黄莺一样娇嫩,又身姿婉转,跳完笑盈盈一福,半真半假伸着小手:“诸位叔伯打赏!”

    在座这帮人都是大草原上土豪,拿着粗大的金环掏出了,按照中土的说法就是又粗又苯,但在这时却理所当然。

    就连金阳子几个都笑吟吟送了她几个道器,一席宾主尽欢。

    宴后,金阳子几人照例挽留下来,又商量说了些事,这时临战大合作基调定下,剩下就不过是些小事,多半是既定规程,只有少数事因提前南迁有些要相互沟通,最重要的是漠北牧民过冬安置,还得仙门出手帮忙……魏王不可能带走所有人,既要留些根底,也是漠南容不下太多,只能带走精锐。

    金阳子想起了路上事,就认真说出来,点明域外邪魔,问着:“王上可知此中之秘?”

    魏王眸中一闪,毫不迟疑应了:“寡人知道,几位掌教已和我沟通过了,我先对自己属族进行检查鉴定,你所说的是漠北新附的一个小族,族长和世子往年都兄过,都是重情义的朴实人,想不到被域外邪魔附体……”

    金阳子凝神而听,心中放心许多,魏王拥兵百万,对仙门诚意不改,这点就足够了,至于细节就无所谓。

    “其实这小部落虽小,但族长父子都算是英豪,我已授了百户和十户之职,是我小女儿挑选的女婿名单上的人。”

    “虽他希望不大,但善战英武,日后我本想提拔到千夫长!”

    魏王略带有点遗憾一叹,目光又恢复凝肃:“这人赴宴,本无异常,暗中以助益大战之事奏启,呈上秘法,术师就在幕后警示,寡人当时就立刻下令擒拿,就暴露出域外邪魔的力量。”

    说着冷笑:“这事既做了,自夷平之,不想还有个域外邪魔隐藏里面,若非仙长在场,就要让这人逃了出去,寡人可就睡不安稳了。”

    这说的太夸张了,其实能被附体者,都是气运稀薄的小族,尚无大族大将,气运护体岂是小看?

    不过这是王上夸奖之词,金阳子微一躬身,含笑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只是,王上能否给这秘法一观?”

    “自是可以。”

    挥手就有术师自帷幕后转出,送上一个册子,金阳子翻看,眉头皱紧,惊声:“果是这邪法,专门激活人体潜力,提至炼体颠峰,不过必须是百练精兵的体魄才可承受,要不就会暴体而亡,而且就算这样,成功率也不会很高!”

    “就算成功,都和路上遇到儿个武士一样,活不出三年……”

    “哦?”魏王留意到一句,重复问:“果真域外邪魔所言,能使百战精兵提升到炼体颠峰。”

    金阳子闻着就知意,动容:“王上有意用此?怕是不妥!”

    魏王这就是通知白帝一脉道门的意思,心中实早已定计,望着南方冷笑:“寡人岂会不知这是域外邪魔之法,这种事自要禀报天庭,但秘法检验无差,却可截留使用,祖帝也不会在意这点……”

    说着一挥手:“我知道天庭内有这种方法不计其数,不传授凡世自有用意,不过现在不一样,量劫将临,这事已不算太过机秘,自可防患于未然。”

    “我们草原开拓漠北千载才见起色,这是我们历代冰天雪地挣扎,无数人的血泪果实。”魏王说到这里已虎目莹润,历代先君不是死于战场,就是死于寒冬,放在南朝,会有这样的代价?

    怕是死在女人肚皮上更多吧!

    平复一下气息,冷冷一笑:“但这巨大利益,就已引得朝廷眼红,量劫来临之际更是欲吞吃我国,作大补来抗衡未知风险……仗着直辖十几亿人口,又自各藩国抽调资源,摆明了要碾压,真当我们是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么!”

    “寡人有心里话冇,一直没有说,其实这次南下,绝不会是一战而定,而是疲惫中土朝廷的战略,要打可以,绝不是由他们选定战场……想办法侵略州郡,掠夺子女物资才是耍紧。”

    “虽说五帝轮转,实多是土德火德,青德尚可,水德金德向是都是少数,这次是个大机会,所以孤才不惜暂损元气,杀灭域外邪魔,凝聚军民,等过得十几年,一旦进入量劫,中土朝廷必隐患重重,甚至分崩离析……这时才是我们消磨中土元气,入主中原的时机。”

    “诸位可愿助我藩一臂之力?”

    魏王目光灼灼凝视,金阳子想起宗主暗示,心中一叹,与同脉师弟们相视一眼,俱正容稽首:“北地复兴的意志,就是我们的使命。”

    “哈哈哈……”

    帐中欢笑声传出,又召了一卫亲将进去,将这册给予:“换了个名目,就给寡人光明正大地试验起来。”

    “遵命……何军为先?”

    “先选部族军吧,选寡人亲帐名录下的部族,要志愿忠诚之士,就算只有三五年,这种力量也不能交在墙头草手里……”

    “一旦成功,就任命百夫长,由他们率领精兵攻坚。”

    “身故,其子可继承百夫长之位,这就是孤的补偿!”

    “是,王上!”这亲将应声出了金账,金阳子眺望着天空晴日,在这正午时间里就还是有一丝热意。

    金帐寨墙内的广场上,篝火还在,舞蹈还有,但聚宴的贵族已稀疏许多,似早已经准备好的,这时就已经有些大贵族开始拆下帐篷,装车起程。

    在夏日里本来是要在漠北度过,这时提前一个月拔营,从漠北大营到漠南大营.征途万里,行营二十万人,带上牛羊就是几百万,沿途还会有更多部族精骑、仆从军汇聚过来,这里可没有南朝各州郡的囤粮供给,不可能人马牛羊一路啃光了草过去罢?

    就得由一些大贵族去各方引线,最后分成几路汇聚战场

    金帐拔起还有半月,这些人宴后就得提前南下,甚至一些中小部族过几天也要陆续拔营,作为先遣,当这些消息传下去,整片白冰原似沸腾着活跃起来。

    红日高照,凉爽烈风吹过草甸、人马、猎猎旌旗,浩荡席卷而南,激荡着风云天色,一根天柱徐徐移动,显出赫赫威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龙女消息

    平寿县·六月二十

    这时夏天中阳光灿烂,照得人一阵炎热,而忙碌的农民擦着汗,却露出了舒心的神色。

    八千亩左右冬小麦基本上成熟,到了开镰时,各种事就变繁忙起来。

    山薯一年可种两季,南廉山万亩第二批山薯还没有到收割时,不过肯定赶得上收割后种下冬小麦。

    虽少了万亩山薯田,但山寨附近四千坡田新种的山薯幼苗,都已不用照顾。

    这些都有襄田厅管理,一年来已基本成形,这时把一切工作都完成,时间一到就可丰收。

    叶府内外都知家主专心写作,无暇会客,没有人来打扰,或说是有,都被婉拒,不得不说随进士牌坊一立,叶家的门槛就高了起来。

    静室中,炎热的气攻了进来,一旦到了里面,只见丝丝水气弥漫,空气都变的湿润而清凉,顿时就减了暑气。

    夏天很热,为了消夏,叶青就建了这空调。

    这就是水循环系统,本来古代最难弄的就是密封和管道,但是这世界有道法存在,根本不需要陶管塑料管,也不需要考虑密封,一级术师的木德之术,就可使才砍下的竹管衔接后成长并且愈合,毫无丝毫缝隙。

    竹管用上三年没有任何问题,接下来就是建水塔,用水车汲水入塔,由于古代建筑都不高,故通过水压管道,伸到宅院中,形成自来水系统,又或是喷泉。

    此时,这一卷图纸就托在了叶青手中,在叶青眼里,这图纸丝丝循环着黄色的气运,只是有点虚幻。

    “江子楠,你把这卷图纸寄给誉王爷,说给它府上建个空调。”

    “通过王府关系,向工部申请专科。”

    专科就是这世界的专利,可惜时间短了点,短者三年长者十年,不过叶青并不在意,这世界虽有道法,各种各样降温的手段多的是,可就算是王府,这世界都只得忍得,原因很简单——使点道术都要算计半天,谁会把这道力浪费在这方面?

    或只有天子才有专门术师,使自己冬暖夏凉。

    现在这空调技术,除了管道衔接时要用得术师,并且耗费的力量也微乎其微,那谁会拒绝呢,不消几年,怕是所有富豪权贵家都有空调,并且低级术师也获得一个丰厚的工作

    “最后,把这卷图纸拍卖,价高者得。”可惜大劫来临,这前景就和梦幻泡影一样易碎了,只得拍卖而出,换取银子。

    江子楠有些不舍:“公子,这卖了是不是可惜了。”

    “卖吧,我算计还有错么?”叶青笑的说着。

    “是!”江子楠只得应着,带着卷轴图纸出去,显是吩咐了去。

    叶青敲打着扇子骨,露出一个笑容,这话一落,就见着叶家的气运之溪又添了一个分支注入,只是显的有点透明。

    这很正常,这是应得还没有得到的气运,就是这样。

    “说实冇话,要不是大劫来临,凭我层出不穷的创意,获利只是随手的事,最后弄个青史留名的工匠榜眼也说不定。”叶青暗暗想着,这却出于真心,作一个成熟穿越者,如果以为自己所学的知识和技术无所不能,这肯定是脑残,但如果认为自己所学的知识和技术一无所处,更是弱智。

    无论穿到什么世界,只要不是濒临饿死,配合魔法也好,道法也好,弄出一批这种两个世界结合的东西不难。

    正想着,芊芊奉来了金瓜,这种金瓜类似地球西瓜,滋味更佳,叶青就是大嚼,心里得意,相比应酬,还是家里妻妾相伴,红袖添香来得舒服自在。

    再凝看着家族气运,一条小溪,赤黄之气,一条青色龙须金背鲤鱼在里面游动,可以看出,鲤鱼身体内有着一丝丝红色文字,组成着一条条律令,每次吞吐,都对着七千人编织法网。

    叶青知道,这就是体制。

    国家有体制,家族有体制,这建立厅房,开垦农田,检查仓库,这一系列动作,本质就是建立体制。

    或者叫笼栅也可以,掌握体制是上主,掌握政治只能是中平了,至于靠权谋无论怎么样都在庸君之列,哪怕权谋无人能敌,因权谋不能进食。

    这实际上很好理解,权略就是内部折腾,一分一毫的蛋糕都不会变大,既是这样,难道不是天下无敌,也是庸主?

    叶青的这体制当然微不足道,但有了这体制,他本质上就是人主,没有这体制,就算一国宰相也是臣格。

    正想着,门吱一响,本出去再拿瓜的芊芊推门而入,神情异样,附在叶青耳侧小声说几句:“……她是连夜赶来,说要亲手……”

    只言片语,旁侧看书的曹白静怔一下,就意识到什么,以书遮面,竖起耳朵听。

    叶青心中一惊,想起前世一事:“快请她进来。”

    门口衣衫轻拂,就有一个少女被引进来,这是一个丫鬟,湖黄裙衫,细细腰束,挽了两对双环,额上神秘秀致的红印。

    她很的秀丽,见了叶青却急急而拜:“奴婢叩见姑爷。

    这一句就如石激水,在房里激起波澜,所有女人都注目过来,叶青硬着头皮,装作不觉,认出水族少女是上回救治渔家小女孩,就颔首:“请起,两位夫人又有何话要你带来?”

    既是她自称姑爷,穿越者自是厚脸色笑纳。

    “皆在此信中。”少女呈上来一封淡金信封,隐隐带着法力波纹,要不是叶青接到,私拆时就会自 焚。

    叶青接过信,抽出来是碧纹素笺,龙宫特有信纸,上面果是恨云笔迹:“见字如晤……”

    开头寒暄,就恭喜书生进位榜眼,婚娶佳人,人生两大喜,又说起履信约出任南沧郡掌水副使。

    小龙女的语气很平淡自然,越是如此,越显反常,叶青就读出一种隐晦暗示:“榜眼公,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哪里敢忘?”叶青苦笑,回忆起太平湖碧波底下,周身幽水温柔无声,少女檀口龙珠的滋味:“哪里能忘……”

    翻至下一页却换成姐姐惊云笔迹,字句严谨不失亲切,就说到正事:“六月十九日酉时,东海龙君传讯诸州郡水府,新一波灵力潮汐在黑水洋上兴起,规模倍于去年,预计五六日间抵达南沧,妾身急作此书,请君做好防范,后续信息以后数日或将有蔡朝公告下达州郡一级……”

    叶青根本没留意她称呼转变,这气象大变来得是这样突然,足足提前一个月,若非龙女关切传信,几就要措手不及,等朝廷通知下到县里,黄花菜都凉了!

    快速扫一眼,看到信末约好的暗记,确认是她们亲笔,心中就急速思量应对。

    天庭下辖水府,实际上兼职气象台,也有预警期,能做到这程度已是极限,没有多少怨天尤人的空间。

    那些临着一两日才被通知到,或者接到通知已风暴到,才真叫悲惨!

    有些人理解不了这事,只能说在农业社会,一旦抢收不了,损失非常巨大。

    丢信在桌上,霍站起来:“白静,你召吕先生等人过来……不,还是我直接去襄田厅!”

    这就匆匆跑了出去,周铃连忙追上随伴,剩下两女在房中面面相觑,从没见过自家夫君如此失态过,这样想着,目光都落在信上……或许冇,可以看看?

    ……襄田厅门口,周铃牵了黑龙马过来,叶青匆匆上马,取出印信盖在一封命令上,对着吕尚静纪才竹最后叮嘱一遍:“四日,四曰内必须抢收完毕,熟了九分,就算可惜一点也不能再等!”

    “臣谨遵主公之命!”所有人都肃然而应,吕尚静镇定接过命令:“这抢收情势再险峻不过,但主公这几月来持重而行,另立机枢,家主威严渗入府内府外,传达下去不会有任何阻碍。”

    “你办事,我放心……”叶青点点头,又转身命令:“周风,派人速去通报曹家,自暗信渠道传讯山竹江家,平水林家,平河郡何家……还有知会一声陆县令。”

    “得令!”周风叉手应声,心中了然,这部分有大有小,都是真正贴近自家,深度合作甚至投靠,不这样差别待遇,怎见贴近的好处!

    “周铃,告诉两位夫人,我这几天有事外出暂不能回,让她们不要挂念……我会尽快回来。”

    “是!”周铃望他一眼,匆匆跑回后院。

    “水族丫鬟过来引路,我们这就出发……”有深得人心家主,已初具形态的体制,人才济济归心,又只处理小小一族事物,七千族人在开拓新领域中形成新风,上勤下效,朝气蓬勃,只半个时辰,整个叶家,连带逐渐靠拢曹家,都立刻响应沸腾起来……

    提前开镰了!

    而这时,就有两匹黑骑冲出大开庄门,直至南淤河畔:“水脉是这里?”

    对这片看似寻常碧色清波,水族少女点头,手捏一诀,“哗”一声水波两分。

    阳光朗朗,龙马欢悦嘶鸣着,躜蹄没入水道.水波一合,三人两骑就此消失无踪,唯余河心碧波荡漾。

第一百九十六章 面面相觑

    上水县的上水湖,南沧郡最大湖泊,诸水灵脉所聚,是郡水府安家处。

    上水河最大汇流,湖就叫安水湖,取名或出于平平安安的意思,实际上是郡内水府所在地,镇压郡内灵脉,亦是通往更大水脉的交接口,当现在叶青只到这里就可以了。

    水脉就是水族高速公路,龙马就是正配豪华跑车,在水脉中才是它们傲视天下诸马的主场,不过半日时间,就穿河过县,抵达安水湖。

    时值正午,晴日当空。

    三十里湖面,平平如镜,鲜有波纹,水底都能清楚看到折射蓝天白云,岸侧的树木、屋舍、行人都由于光线的折射,普遍向着天心缩聚,似围绕着正午的炎日……

    一点都看不出大风雨将至的样子。

    龙马在水底疾奔,天生辟水之能,闪电一下划入水府领域,占地十里方圆,亭台楼阁,霞光重重,这是道法大阵的灵光。

    南沧郡水府虽郡级,算是天庭下辖灵府中最基本单位,规模自远不能和州级名列前茅的太平湖龙宫,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水府有功能一样不少。

    道法大阵前,金黄重楼大牌坊,“南沧郡水府”五个大字闪着灵光,一些水族兵将守卫着,数量二十几个,这看上去不多,一个个形神圆满,放在人间都是奠基的水准,这才是天庭的直属武力。

    这时水障封门,就有一水将拦阻:“来者何……”

    乍然住口,看见了彩衣的水族少女,这可是顶头上司贴身侍女!

    又认出黑龙马来,看叶青气度如渊,连忙撤开水障,恭恭敬敬让了几人过去,才招过了一个亲兵:“去禀报一下梁正使……呃,还在睡觉?不是吧,有贵客……”

    叶青才不理会这些,放缓些马速以示礼貌,就入内驰至一高台前,抬首一看,就是一呆。

    只见一座金色阁楼座落在高台上,非常熟悉:“这不是龙宫那座么?”

    “是我家小姐的闺宫啊,哦,这是可移动的宝具,要是作嫁妆算的话,二百万两都买不到呢,有价无市!”水族丫鬟,时刻不忘给自家小姐说好话。

    水宫里就没有水了,很是清净,湖水虽深,有些凉意,但还能有丝丝阳光透着照下来,少女俏丽,裙带袖炔飘舞,叶青看了一眼。

    有些可惜这丽质了,水族就是水族,这样诱惑真是赤 裸裸,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叶青这样腹诽,但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真是被说的心动了。

    “我去禀报……”

    “不用,我自己进去。”叶青挥着手,考虑到有些秘事脱离凡世层次,让周铃留在外面,自己独身进入。

    周铃这时才还过神来,自马上下来,和乡下人进城一样,四处张望——这就是水宫?

    这世界虽道法显世,神灵和世俗关系密切,但都很少公开显露,饶是她读过类似情报,却还是第一次看见。

    叶冇青却不理会,他还没忘记,自己是有这二百万两的股份……呸呸,是权限。

    进门,金黄莹光在身上拂过,柔和暗藏杀机,果和想的一样,并没有触发。

    这次叶青是独自进来,又修有了灵犀返照大衍神术,就有这灵光接触上来,信息流入心中,是各层各房的用途和布局,都向着男主人展示。

    还是这间熟悉的宽敞客厅,内弧度设计,白玉铺地,书画俱全,雅致,还有山川杂志的收集,水墨篇篇都是韵味十足,悬挂在白玉墙壁上……

    这是整个楼阁的根基,都用昂贵资源堆成。

    “二百万两啊,真要实价折算,南廉山福地灵气巅峰时,就是这价位了。”叶青想着还是暗自咋舌。

    金色阁楼按福地规模来说是很小——规模直接决定了灵气的总量,往往也间接影响质量——能算是人造福地中的佳品,贵在是一件方便宝具,可以随身转带,只要能扎根灵脉中,就立刻展出恢复原形,攻防两便。

    这种效果,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良器。

    熟门熟路,穿过外环客厅,进入中间圆形小小花园,到楼梯口,上面是圆形天井,望见上面二层红玉主体,三层黄玉主体,顶上青色透明穹顶,这楼房间都是东西相对,合着环形走廊,隐隐呈现太极阴阳鱼,灵光信息中显示,基底其实还有暗层,纯黑。

    “合起来就是黑白红黄青,五行相生格局,隐隐还有三清转化,只是做的不全……这意味着还有升级余地。”

    叶青一笑摇首,摒除这些利益考量,凝神感应,灵犀返照大衍神术瞬间展开,心如渊镜,许多灵光在水面上升起,自动凝聚着图像、声音,配合着阁楼内警戒防护阵法的权限,悄无声息地开启各房感应。

    叶青感觉到两道熟悉的气息,没有受到半点惊动,心中就暗笑:“我这果是家贼难防啊。”

    到了这里,反不急了,家中事情都安排妥当,所要做的已脱离凡世斗争的层次,叶青沿玉阶漫步而上,仔细感应着

    当灵犀返照的感应落在惊雨的闺房里,眼前视野顿清晰起来,只见房间里面,黄玉铺地,中间立着一只青色丹炉,四壁垂垂清澈如水幕,炼丹房一样,不似少女的闺房。

    两位少女都聚在丹炉前,看护着炼丹火候,似有点心不在焉,恨云忽转头看了看门口,疑惑皱了皱眉,又回过身去:“也不知道书生收到没有……”

    叶青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进去,给她们一个大大人惊喜,忽感觉到里面阵法一动。

    姐姐惊雨在中间丹炉上轻轻一按,空气里就有火光一闪,金焰烧了起来,门口再传不出声音。

    可在灵犀返照大衍神术配合着法阵权限的渗透下,叶青清楚看到她们精致秀丽的容颜,呼吸与心跳声音,只见惊雨缓缓开口:“这私传庭讯,不大不小算个忌讳,我们做是做得,还是不要说为妙……也不能给他添麻烦。”

    “那是。”恨云点点头,忽定定看着胞姐,噗嗤一笑:“还说没想他,阿姐就是口是心非。”

    “没有……好吧,是有一点。”惊雨红了脸,不甘不愿承认,又推搡着妹妹,转移话题:“说正事呢!”

    “好好好,这不就是正事么?”恨云嘻嘻哈哈,偏不叫她如意。

    实际上,本来就是刚满二十岁,正是活泼与收敛间过渡的年纪,就算家教严格,但修炼的明心见性,反不会压抑本性。

    有着法阵隔绝无忧,这时相互嬉闹起来,小声揭短,各种女儿家的私房话都说,叶青在门外都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但这时进去又明显更不妥。

    收了灵犀返照,再不闻半点声音,不见半分影像,独自在门外坐了片刻,还不见出来,只有丹香隐约渗透出来,这是要起炉的征兆。

    想着该是说完消停,趁这时机就推门进去,学着地球小说里的书生喊着:“两位姐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三人都呆一下,却两女嬉闹过度,鬓发有些散乱,鹅黄外裳散落在地,内里粉红亵衣不整,春光乍泄不说,还姿势不雅地抱作一团。

    “你们……”叶青呆一下,面色有点古怪,总感觉这姐妹俩太过亲密了些,难道是双胞胎的缘故?

    恨云骤然清醒过来,看看被压在身冇下的姐姐,顾不得考虑这男人为何出现这里,本能解释:“我们只是在……”

    “没事……你们继续,当我没来过,”叶青将脸皮加厚一层,迅捷关门。

    “你回来……”恨云下意识叫着,接着说不下去了。

    原来叶青只是口上说说,根本没有缩走,直接走到丹炉另一侧,先是开启丹炉的出丹口,轻车熟路收好丹药。

    颗颗晶莹,丹香暗蕴,还都是品质不错的道行丹,这是难得可以量产的一种修炼丹药,虽只是中品,相比许多要去边荒甚至天庭取材上品丹药而言,胜在一般福地都可栽培药材,实现自产。

    “看来她们脱离原来龙宫打工职位,位列一方水府司权神职后,还是摆脱了经济上的窘境,土豪了起来。”叶青这样暗笑,丹药找了个玉葫芦装上,又找到茶具,自斟自饮,一点也不见外。

    “原来他所谓没来过,就是这个意思!”

    两龙女相视一眼,心中又羞又气,不过都是身有力量,心态平复的很快,躲在丹炉后面恚恚率率收拾好,过来重新相见。

    还是微有脸红,姐姐惊雨就找着话:“你来了。”

    说着素手接过茶具,为他上茶,就像一个久候夫君归来的小妻子一样。

    上茶时,姿态安闲,纤手如玉,一举一动暗含韵律,就有着难言的美丽风华,远甚于凡间贵女。

    不得不说,龙族千万年沉淀,积累起来的素养,只要肯学都是一笔巨大财富。

    有别于大多数在蜜糖罐里混吃等死的龙孙,许多龙女由不甘命运安排,都很努力学习,精通好多技艺,这就是为什么这世界仙缘小说主角都是龙女的原因。

    至于狐狸精?

    有是有,不过没有经过礼、德、书、容、母、家、货等等教育的狐狸精,都是粗鄙的乡下少女,有格调的谁会要,就算要也只能当丫鬟了。

    礼就是礼仪,别小看这点,没有十年左右贵族少女教育,就无法把礼仪融合到一举一动之中,据说高标准是“一颦一笑,尽合礼数”,这是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境界,当然很难就是。

    这德就是女德,侍奉父母公婆,顺从丈夫,治家教子,有经云:正洁于内,志于四德。

    书包括知识,技能,认知。

    容就是专门打扮自己的技能,面部妆饰,除粉黛外还有额黄、花钿、斜红、妆靥及点唇名目,发髻的样式也日趋复杂,堕马髻、双髻、同心髻、高髻、宝髻等等,至于首饰,裙衣式样搭配,相信我,男人看了会目瞪口呆,这学问少女要花几年时间才能出师。

    母就是怀孕和养育孩子的知识,有些甚至包括防护术,这是在贵族家庭防护加害的种种知识,特别是饮食中对药物的认识,免得不明不白就流产。

    家就是治家的能力,这不多说。

    货就是治财政,本世界是直接:“教女子识字,使之知书义,盖识字书义则见礼明透,知伦常日用之事,可理家政,治货财,代夫君之劳。”

    简单的说,就是这世界的女人都必须任劳任怨,治理家政,让夫君潇洒快活,不过因此正妻掌握很大权利,相对于地球古代家族大权全掌在男人手里,也不知道是幸是苦。

    而那些“文、词、曲、琴、棋、书、画、舞”方面的才艺,有点偏离正妻“佐夫君以智,代夫君之劳”的原则,很多都是妾,甚至丫鬟要学的,她们的使命是娱乐主上,不需要学习管理艺术。

    说实际,曹白静的女性教育都只能算小学级,不是正规贵族少女教育,这就是家族内涵的体现了。

    惊雨恨云姐妹这些都是精通,又能成凝出龙珠,更是佼佼者,号称八百里太平湖双珠,不是无由。

    “我早上一接到两位姐姐来信,安排好家中相关事情,就急切赶来……”叶青笑着接过茶杯,态度很是从容。

    又不时欣赏着打量,看得她们又有些不自然,又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美丽情态……所谓百看不厌,大概就是这样女人了,以前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种美丽呢?

    叶青想了想又暗自摇首,归结是自己中了进士,这时实力真正对等,地位甚至隐隐高出一线,才有这种放心无忧的欣赏。

    或许是先前意外,两女不太说话,甚至有点不知怎么称呼,气氛似有点异样。

    新的相处,两位高贵龙女也在调节着心态,努力适应着他,生活就是这样,这一切都需要一个过程。

    “家中安排好了?怎么来得这样急?”恨云小心问,猜测他的来意,按照她的估计,本要一周后才来。

    “掌握着体制,一声吩咐,就平稳运转了!”放下茶杯,叶青没见外说着感谢的话,接着就是沉吟,看不清神色。

    良久,叶青拿定了主意,带着一丝冷笑,说:“这场大风雨非同小可,我正是为此而来,两位姐姐或还没有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我人间事自有人间应对,可天下诸州郡藩国水府,我敢打赌这雨一过,有不少旧神要降职,不少新神要正位……这是大危机,也是大机会!”

    “啊!”两只龙女都是面面相觑。

第一百九十七章 水云

    惊雨眸光一闪,蹙眉沉吟,良久,才出声:“叶君,金螺……还在么?”

    “金螺在,我贴身收着呢。”叶青自怀里取出来,有点疑问:“你们又要拿它干什么呢?”

    惊雨不答,恨云看了胞姐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自炉侧的一玉匣里取出些材料,上前帮忙。

    加工最后,融合一些灵物,新添了法阵,这金螺渐渐有了一丝青意。

    叶青见了暗惊,心中明悟:这两只龙女出任掌水副使,本来就天赋聪明,一旦实践,在实践中飞速长成,隐隐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惊雨心思通透,感觉到叶青疑惑,描着灵纹,笑着解释:“这是玄音螺,我们前几年……恩,就刚凝聚出龙珠时,被君父带到东海祝寿时,所得东海龙王赏赐,听说是天庭的物产,可惜我和妹妹前两年根基不稳,仅能做到金质。”

    “但有叶君传给我们水事经验,放逐之地试炼十年,现在就可改去瑕疵,加上一些功能……”她说着一笑,举起这只淡青色小海螺,念句口诀,额上缀着龙珠灵光一闪,丹室内药香氲氤,凝聚化形。

    起伏山峦、辽阔平原、无尽沧海……有点眼熟!

    叶青一怔,放下了茶杯,川林笔记在心底翻至白玉书城中一页,紫牒信息搜索比照着:“这是九州图?”

    “是九州水势云图!”恨云笑一声,取过了叶青放下的茶杯,用茶水一泼,洒出清凉晶莹云雾,浮在山峦上空,在丹炉红光映射下,衬着四周墙面的清清水壁,就是一片神秘悠远的天地。

    “上回书生你说起过沙盘,云图……我们琢磨着想,就试做了这雨器。”恨云从姐姐手里拿来青贝雨器,在叶青面前晃了晃,笑得十分狡黠:“喏!送给你用的,来试试。”

    “给我用的?”叶青怔一下,接过这青贝,瞬间就有信息流入心中,明白了简单的操作。

    在偏东北位置辨认出应州,又见东海黑水洋面已是灵光如潮,阴云如海,忍不住伸手摸去。

    这附近场景就立体放大,以这点为中心,周围洋面、灵光、云雾、雷电、雨水……全都翻滚着放大、扩散开来,简直就和真的一样!

    惊雨“哎”了一声,有些欲言又止,却见叶青已伸手指在一朵雷云里面搅了搅,乌云洞开,水色电光一闪,啪啦作响,叶青浑身一个激灵,脸色麻木,毛发都耸立起来!

    “上当了!”叶青暗惊一下,本能转运黑帝天一经,身躯麻木瞬间消除,松了口气——这细小伤害绝非真雷,她们还未晋至真人水平……估计是模拟的水雷!

    惊雨在一旁捂额,有些无奈地看着欢呼雀跃的妹妹,恨云乐得直拍手:“哈!阿姐我说的没错吧,就知道这笨蛋会上当!”

    “叫她得意了去!”叶青心中暗笑,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我是对你没防备才吃冇的亏,怎么就成了笨蛋?还讲不讲道理丁!”

    心里却是惊凛,自己不过是简单提了提沙盘云图的想法,两只龙女立刻举一反三,造出了这雨器,许多思想还真不能罅漏出去,要不就很容易发觉敌人立刻融会贯通,反过来碾压自己了。

    龙女当然是友非敌,但别人呢?

    正在寻思,惊雨微微一笑,介绍:“原先通讯功能不变,不过现在我们有水府,郡里就有一层水气领域,下雨天都可用,不必专门跑到水脉联通……还有这水势云图,水府会定时传送云气信息……”

    “这不就是手机天气推送功能么?每个细节都模拟到了极致,远远超过手机版,足见用心至诚……想不到我穿越这么多年,还有幸重温地球时的服务……”

    “只是还是这话,这道法版的云雨图,绝不在卫星天气之下,说不定还有过之,却真正要谨慎再谨慎!”叶青捏着这礼物感慨不已,厚着脸皮,目光灼灼:“两位姐姐这样恩重,叶青都有些难以消受的惭愧了。”

    恨云板着俏脸,哼一声:“幻术作品罢了,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是放逐之地试炼时无聊弄出来,就当给你报酬好了!”

    惊雨却多少有些遗憾:“通讯简短就罢了,九州水势云图信息庞大,须借用水府支持,我们姐妹权限还很小,传给叶君讯息有限。”

    “这水云图只是雏形,并且这雨器只在南沧郡有效,一旦远离南沧郡水域,就收不到水府传讯…一”她望着叶青,试探性说着:“其实对叶君这样天人而言,过几年高升别处做官……并无多少实用。”

    “到别处做官?”叶青微微锁起的眉头凝望远处,只是一笑,却不回答,摆弄手中雨器:“姐姐你要相信我,这以后对我们都很有用……哦,对了,这是实时变化的模拟图么?”

    惊雨似领会了些,眼神一亮,又放下心来,静静垂首,显着雪白的柔顺颈项,不再言语,将交流的机会让给妹妹。

    恨云没想这么多,望见姐姐的情态,又瞪了叶青一眼:“你做过掌水正使的人,郡级讯信十二个时辰才通报一次,这还是昨日酉时的水势,今日新讯要到黄昏才会有……还要我这小副使提醒?”

    “小妹!”惊雨对她摇了摇头,又对叶青歉然一笑,期待望着:“我知叶君水事经验丰富,对我们姐妹有何要求,还请不吝赐教。”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她们精心作这些准备,又有了这雨器的水云图,许多事情解释起来就方便,叶青就决定说个明白。

    这是进一步密切彼此的认识。

    龙女的手段,已不是凡女阴私争宠,而是堂堂皇皇的阳谋,不怕叶青不上钩!

    叶青自不介意,不客气照单全收,谦和笑着:“姐姐说的哪里话,你我份属道侣,鱼水相得,不是赐教,只是讨论和建议……”

    说到道侣,见两只龙女脸色微红,并不反驳,也不再得寸进尺,敛了笑意,正容瞩目于水云图,手点在应州,立体放大到半个房间。

    绵延群山屏横亘在北面,宛是一条古老苍龙:“这就是北亡口山……两位姐姐家学渊源,想来知道我们应州北界这样山区,山势决定着水事。”

    两龙女都是点头,这些本是水族的知识,话说这世界天庭管理世界,海洋地理天气都在掌握中,就算下面水族也是专门功课,不然怎么管理气候?

    只是这知识不会向凡人流出,不过龙女都是知他在放逐之地做过龙孙,熟悉雨事不奇怪。

    叶青就是一笑,斟酌此世能理解语言:“云气饱含水灵,沿坡爬上,就极易引发水灵积聚和凝实,这就是民间俗谓‘龙王爬坡出汗’,当我们知道不是,只不过容易引发暴雨山洪这是真。’

    “水府神灵,一般都在云气抵达山脉前提前疏导,在雨量内截掉一半,甚至更多,或收到水府,或降雨落到平原,就避免了山洪,爆发泥石流!”

    这就是叶青说的“为人民服务”,当然天庭不仅仅是为了人,还有调控世界的意思,但客观上,人道受益非浅,很少有这些天灾人祸,除非朝廷失德,戾气丛生,这才顺应天意,降下祸端。

    “确是这样!”惊雨点点头,无奈一叹:“这次灵气潮汐是去年冇两倍,能运载的水灵就有两倍,分雨难度提高了三倍。”

    恨云难得蹙眉:“这还要持续分雨,单靠龙身已不够,加上水府领域之力,怕也是支持不了太久,三天大雨还可调控,超过这限度就无可奈何了。”

    “三天?”叶青冷笑,水云图黑水洋上,手点这初具一角黑影:“这规模几倍于去年,已不止台风标准,可以说是天文灾难,百年罕有。”

    “没有诸水府调控,经过这里得半月倾盆大雨!”叶青手点北亡口山一带,又缓了下语气:“当然诸州郡藩国的水府,实际上就是天庭调控主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整个体系的力量爆发出来也很强大,足以撑过去。”

    “确实是如此,按半月的原始基准来计算……”惊雨凝视着南沧郡,衡量一下,抬起头:“经过我们这郡,或会停留四五日左右……水府推送领域之力相近,别郡大雨滞留时间大多这样,放在平原无事,放在水网密布,或山区,就是江洪、山洪,损失倍增。”

    她的神情突变得古怪起来,喃喃:“难怪叶君说会有有不少旧神要降职,不少新神要正位……天庭考核标准,损失过标准两倍,就是立刻降等……叶君,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恨云也是转头狐疑看来,眼睛骨碌碌转着,不知在想什么。

    叶青镇定摇头:“我专注学问,又不会术算之道,不过是水事经验丰富罢了……出身平凡,上面也没有提供内幕消息的裙带关系,说有也就是两位好姐姐,哪一样资讯不是你们提供?”

    叶青沿河而上赶考、归程,时常碰到下雨天,就和她们聊天,回味地球时通讯交流的感觉,的确是大多数事情都没有对她们隐瞒——除了穿越重生!

    姐妹倒不是真的怀疑,只是问问,不料是这回答,不由相视一眼,都有些脸红,啐一口:“什么裙带关系……”

    “当然是两位好姐姐啦!”叶青哈哈一笑,怕她们再起疑,立即就转移了话题:“我的建议是,普降一场甘霖,两位姐姐再化龙身,凝聚水府之力,直接带云气北上草原……蛟龙兴必有风云随,而以水府之力相助,这是自然引云,比强行促雨更节省水府之力,度过四五天没有问题。”

    “至于草原上人烟不密,草地比农田更利于渗水,自不会有事!”叶青说到这里,只是一笑。

    这些当都是给上面看的原因,这是敌方子民,不是我的子民,自己草原出兵就在眼前,一旦收割完了就出兵,借用大台风雨打击下草原,缩减敌人实力,这就是叶青的用意,不大不小,顺手的事。

    以邻为壑以邻为敌,或有些道德众会很不满,可这种人从来无法上位,又何必多管他们,只是笑叹着:“两位姐姐,我在放驱之地化身龙孙,常阅读着龙经,时和龙王相比。

    “两位姐姐也读过我的笼栅论吧,治水之政,只在于内,只要不过分,却不但无过还是有功!”

    “冲击北亡口山山坡会有洪有流,放到草原不过是几场大雨,做事有对有错,承担的责任可大可小,却要自己把握,雨事考核以已境民气损失为准,这才是实在!”

    这种以邻为壑的话,自堂堂进士口中说出来……实在是古怪!

    恨云回过神来,她在叶青面前向来口快,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送到草原,这以邻为壑,亏你这坏书生能说出……你可是天人,心怀天下的天人!”

    “我自是天人!”叶青是穿越者,厚着脸皮只当是夸奖,坦坦诚恳直言说着:“说白了,每域掌水灵府都是各自州郡风雨堤防,这是神职权限,是对自然循环压力的分担,这实是天庭默认。”

    “数千里长河,所谓百年不遇甚至千年不遇洪峰来时,自上游到下游层层蓄势,节节转折,惊涛叠浪冲击下来,哪次没有个别溃堤?”

    “按照你这样罪名,自己州郡堤防修的不厚不固,被斥责甚至罢免时,难道还要埋怨上游堤防筑的太好,没有溃堤消势?”

    叶青说到这里促狭一笑:“真要这样,去年大台风雨,东海龙君送雨水溯河而上,要按两位姐姐的立场来说,岂不是坑爹?”

    “坑爹?”恨云呆了呆,才反应过来,是说自家的君父,这家伙真是什么都敢说!

    明明自己父亲被调侃,她却生不起气,扑哧笑出声:“你这坏书生,油嘴滑舌不说,当这个龙君很是称职,难怪君父说……”

    她话音一颤.就红了脸不再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小龙女

    叶青能猜到些,追问:“是什么?”

    “……要是龙身的话,会是好龙君,有事可以多多请教,我这小龙女,职务有麻烦都可以问你……”恨云咬牙切齿,极不喜欢君父这种把女儿卖掉的感觉,迁怒一样盯了一眼:“这下你得意了吧!”

    叶青讪讪,不是恨云的羞恼,只想不到自己在便宜准岳父里,有这样高的评价,真心有点意外!

    姐姐惊雨察颜观色,微微一笑,解释:“君父有应州权限,调看过叶君……哦,金阳湖龙孙试炼记录,自开始时,连普通行云布雨都不会,到第七年就进入了道境,这种潜力真可谓龙君种子,要是龙身,会当作族里未来之星来载培。

    龙君特别叮嘱过,这事龙族内部知道就可,明面还避免说是叶青替身,免得给他带来麻烦。

    “自家君父这种特别关注,放在族内新起之秀上就罢了,放在外族人身上,真是前所未有。”惊雨想着,心中有些难以描述的滋味。

    转念压下,凝望着叶青,正色说着:“为了这场雨事,叶君亲自来说,可见是看重的,南沧郡我和妹妹不敢说能做主,但掌水正使不太管事,雨事都是交给我们在完成,自尽量使雨水北偏……至于州里,我会和君父说明,恳请联合几郡,还是有几分把握。”

    叶青点点头,表示信任。

    惊雨这时凝视叶青,黯然一叹:“其实叶君是知道我们龙女的宿命,可以说……我和妹妹现在能这样逍遥,以天庭正职脱开了龙宫束缚,大半是君父出于对叶青建议的看重……此情此恩,真不知如何还报了。”

    叶青喝一口茶,微笑不语,期待着下文。

    “当然,前约还是有效……”惊雨与妹妹相视一眼,压下心中一点忐忑,鼓起勇气说:“只要叶君还愿意,我们姐妹甘愿托身以侍,伴君终老。”

    额坠金色明珠里,娇小龙影静谧而卧,头颅微抬,眸中金色,这时感觉不到过去威严,反有点祈求味道。

    终于摊牌了,叶青心中一喜,以前的都只能说是半真半假,但这话一出,就是真的许诺了。

    这时叶青自毫不犹豫,都走到这步,会不要?

    自己又不是有病,再说开玩笑时怎么样都无所谓,这时只要稍有迟疑,就会在两只龙女心里刺下心病,连忙说着:“我自是愿意。”

    姐妹都松了口气,避开他的炯炯目光,惊雨更微红着脸:“既是这样,叶君就是我们夫君了,夫君以后有什么要求,其实只管吩咐妾身,不必这样谨慎建议。”

    “原来是这样啊……”

    叶青有些了然,目光柔和,暗忖是自己这次说话过于谨慎——和以前童生时无知无畏还是有很大不同,这虽是现在身份高出一线,有意表现出对她们的尊重,就少一种家人说话的随意。

    虽他表现的不明显,这两只龙女都是明心慧性,体会到了,才会这样担心,善始善终,是谁都喜欢,婚姻不谐,纵是龙女都不好过。

    “还是你们龙女更讲感情一些。”叶青这样暗叹,既找到根结,就不再客气:“你我都非是凡人,这个事一言既定,何必仪式,不必再议了,开饭再说,夫君我可是真饿了!

    “要用些什么?”

    “你们平时用什么,就上吧,既当了龙族女婿,也要体验一下龙族生活啊。”叶青有些无耻的说着:“对了,把周铃叫进来吧,她也不是外人。”

    两女嗔视一眼,没有多说,下去准备。

    一时间没有人,这间炼丹室一样简陋闺房,是龙女生活日常,除每天轮流上值,就是看看书写写字,标准宅女两枚

    只是看着这雨器,云端下望,大地宛是一面无垠毡毯,人群和蚂蚁一样,或这样的视角就是龙族高傲心态的来源?

    那九宵之上的道君和五帝,又是怎么样的视角,怎么样心态?

    大地棋盘,苍生棋子?

    叶青观看着自己的气运,只见又有一支细细气运汇入了自己气运之溪,这是龙女明确嫁过来后产生。

    只是这样细细分支,非常孱弱,让叶青失笑,这只是龙女自己投资,却和龙宫没有关系,真是龙宫投资,至少倍增吧?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自己是进士,才有这待遇,要想龙宫投资?

    除非自己成为应州之王,而且还不是官,必须是正式封王或称王,统治应州,说不定可以。

    “来了!“姐姐惊雨,妹妹恨云,都端着盘子过来,后面周铃还拿着酒,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虽道法显圣的世界,她通过公门知道有水府存在,可真正进来还是第一次。

    “上菜,上酒!”叶青一看七八只菜,酒倾到杯里金黄色,就毫不迟疑饮了一杯,只听“咕”的一声。

    小小丹室,丹香隐隐,聊着天,几杯酒下去,半年未见的陌生渐渐消除,气氛就融融起来。

    闲话只管置评,被称赞,被笑着吹牛皮,叶青都随意的很,可这几天里涉着她们的工作,做的好坏,叶青都只是建议。

    绝非姐姐惊雨所言“只管吩咐”,这是相处基本原则。

    “别看她们相识以来,不摆架子,但这只是态度,本质上能凝聚出龙珠,初化蛟龙之身,岂会是凡辈?”

    鲤鱼,金背鲤鱼,青须金背鲤鱼。

    蛟龙,两角蛟龙,雷雨扶摇真龙。

    朝廷“紫金鱼袋”服色制度,三品以上青紫袍,佩金鱼袋,内阁执政在腰右配的鲤鱼袋,内盛有鲤鱼金符,只是青须金背鲤鱼——当然这虽是鲤鱼,却比叶青大了许多倍。

    不过只要一天不能自成党羽,就化不了蛟龙。

    “人道标准更看气运资源,和龙族并不等同,用修业的标准更能契合……只论道境修业的话,这两只龙女就相当于筑基巅峰,半步踏入真境,高于同进士水准,却低于进士。

    可龙族天生高贵,蛟龙之身圆满就有三千寿,而进土、仙宗门主只要未成真仙,都还没有这十分之一,人身不同龙身,除非打破生死界限,否则就不能比。

    “寿命就罢了,她们今年刚满二十岁,两年前相识时就已聚出龙珠,当时只有十八岁……这放在人类中都是极年轻,以龙族寿命而言更相当于幼童蒙学就有这水平,直接把我这穿越者的进速都比了下去。”

    “龙性本傲,这样的龙族天才,蛟龙心性,就算是女身而局限于宿命,自有一番独立的见识,有着自己尊严。”

    “我当初寒微时就一直被她们寄以厚望,引为道侣一样尊重,这是对我的尊重,也是对这段感情的经营……说实话是挺好的滋味,现在我至进士,地位对调过来,岂能不投桃报李?”

    叶青心里就样想着,就算前世破灭,入乡随俗,心里始终坚持一些理念,或这些就是穿越者仅存的坚持了。

    叶青反过来举觞劝酒,笑着:“龙宫富贵,一点不假,来,你们也多饮几杯,用的才痛快!”

    说罢四人举杯同饮,不一时便酒酣耳热。

    两只龙女渐渐感觉到叶青的尊重态度,心中虽有些讶异,却暗暗欢喜……没有人不喜欢被尊重的感觉。

    “按照习俗,我虽是龙女,却也要侍奉,本有心理准备,不想却受到这样冇尊重,以后的生活就快意许多了。”

    “和这个男人一生之约,就算他不能成真仙,一榜天人受了本命无辰丹,逆天改命至先天道体,已是半仙之体,只要在这基础上纯化圆满,能活到三百岁。”惊雨揉着手心,有点小纠结,当初想好可是百年。

    “虽许多一榜进士未能圆满,还达不到这寿数,又或中途夭折……不管怎么说,我和妹妹在童生时就认识,看着他一步步上来,总希望他能活得久些,这寿命在人类身体是极限,对我们龙族来说,也是不短的时光了。”

    相当凡女人生十年,足使这男人在她们生命中留下难以磨灭印记,已不容她们不去正视。

    “成就真仙,呃,岂不是一辈子都……”恨云突发现这个问题,不由呆一下,情绪复杂起来。

    “应不会,一榜进士每朝几百,少数二榜进士,极少数三榜同进士,活上三百岁的都有千个,但有几人能成真仙?每朝不过十指之数!我可不认为我们姐妹运气这样佳,选个童生都是未来仙人……”

    小龙女暗暗摇首,看看面前这少年,面相实和她们自己一样嫩,这是人类中不世出的天才。

    她突对自己结论有些不自信,心情复杂了,不知道是希望他成就真仙,还是希望他平庸,只是细想:“要是成就真仙,我们姐妹怎么办呢?”

    “我还想着了结这段缘分,带着姐姐周游四海,看看广阔天地,岂甘心沦为禁脔之流?呸呸,童言无忌……”

    “我脸上有花么?”叶青摸摸脸颊:“还是说你今天才发现自己夫君很帅.很很帅,无敌帅?”

    这打趣本是引起龙女妹妹反击,但恨云只是恶狠狠白了他一眼,没有和往常一样反驳,红着脸扭过首去。

    “呃……这也生气。”

    “要你管!”

    “不管就不管嘛,你可别后悔!”叶青跳逗着她。

    惊雨噗嗤一笑:“小妹就是这脾气,叶……夫君别老和她斗气啊。”

    “我听姐姐的。”叶青笑了,作出不和妹妹计较的样子,转移了话题,说起最近写的《封神三国演义>。

    “……我还没写完,不过知道两位姐姐喜欢看书,就带来给你们看看。”

    惊雨眼睛一亮,只是微笑接过,恨云顾不得置气,心急抢过来翻看,“咦”一声,抬起头来:“亲笔手稿,你可有心了,这算是孤本吧?”

    叶青知道她的喜好,笑着点头:“可以这么算。”

    又说些闲话,继讲了上回还没讲完的故事,这可不是《封神三国演义>了,而是《新版神雕演义>。

    说到神雕大侠杨过持先天重剑在域外风云,杀敌无数,立下威名,终于归来九州赴十六载之约,又有宿敌金轮法王龙象神狱功大成,前来阻挠,配合魔军围堵,几乎陷入死地,但杨过这十六年相思入骨,创下独门新功“黯然销魂掌”,一下拍死这宿敌,破阵而出。

    又入得幽冥绝地“绝情谷”,却不见心爱小龙女姑姑身影,顿面如死灰,对着九幽之渊:“我早知她是有意哄我。

    说完仰天长啸一声,其声悲烈,震于十里,赶来的几女追之不及,眼睁睁看着他跳下渊崖,却有着郭襄跟着跳了下去。

    两只龙女听到这里,心中都是暗嗔:“这哪里是杨大侠,分明是自比!”

    啐一口,这时紧张这一对宿世情人结局,急着追问:“怎么样了?不会就这样都死了罢?”

    “当然……不会死,过儿与姑姑都不会,死不就是虐主了?”叶青笑了笑:“今天连载结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恨云在叶青似笑非笑的目光下红了脸,忍不住羞恼:“又来这一套!我很傻么,还有一直就想说了,女主角非得叫小龙女么?”

    “冤枉啊,这故事本来就这样,我也是听人说……”

    “听人说?听谁说的,我看遍小说藏书都没有见过。”恨云斜睨着他,冷笑:“还是说哪家新出的评书,你说了,我立刻赶过去查——你接着哄,编的不圆,要你好看!”

    张牙舞爪,一点没有威力,叶青心中暗笑,老实交代:“小时家门口路过的一位叫金庸的大侠,呃……”

    却是被她扑在了地上。

    “去死!我还会信你么!叫小龙女就罢,还非得叫姑姑,你都存的什么心思,我很老么?还是说你这个大色狼,还想找第三第四个龙女?”

    恨云骑在叶青腰间,小手掐着脖子,龙女也在意年龄,作出恶狠狠样子:“今天你又不赶时间,非得把结局给我讲完不可!”

    “你放手,我要没气了……我说完,我说完……”叶青苦笑:“这小龙女只要不化蛟龙之身,力气上还真比不过自己了……但还推不得,一变龙就压不住。”

    整顿起来,说完这段十六年绝恋终成眷属的故事,两龙女才是心满意足,只是对结局有着微词。

    “郭襄还是很可怜,为什么不一起呢?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就算是结果?”说着,就扫看了下周铃,在龙女眼中,这周铃是原型了。

    “这是金庸大侠说的评书,改不得。”叶青说着,只在温适黄玉地板上一躺:“其实上次来,我就想这样做了,只是怕被两位姐姐暴打……”

    “哼,你现在就不怕了?”恨云挥挥小拳头。

    叶青坏笑着建议:“或还是怕的,要不姐姐试试看?”

    “试什么……”恨云醒悟过来,瞪了他一眼:“信你才有鬼,你要是怕,上次还会抢我龙珠……”

    说到这里又说不下去,恨云下意识回望胞姐一眼,撞见她望来目光,触电一样收回,姐妹都是俏脸绯红。

    叶青嘿嘿一笑,暗自得意,这对双胞胎龙女,姐姐那次收的龙珠是意外,妹妹那次就是蓄谋欺凌,当时还是举子就敢这样,算是天下独一了。

    也不揭破她们的小心思,正得意时,突周铃移了过来,她刚才开始就苦着脸,犹豫了许久,突靠上来眼巴巴问着:“郭襄真的被杨过赶走了?”

    叶青一怔,突展开笑颜:“金大侠也许让杨过赶走了郭襄,我可不会!”

    周铃顿时松了口气,露出一丝笑容。

    闹了一会,叶青收敛了笑意,说着:“你们也知道我修炼了黑德之道了吧?”

    惊雨见叶青说着正事,也认真回答:“知道了,水德和我们龙族有源流,我们龙族也有不少修炼水德,夫君的情况,我们一看就知道,这是纯粹的五德气运修法吧?”

    “恩,是,五德之道,原本就是天地之间的大气运,故最正宗的办法就是不用道法,不用神通,纯以气运修之。”叶青平静的说着。

    恨云这时也不打又,沉吟了下说:“可是五德单靠气运成道,已被五帝占了,再也没有位置了,就算你成为一朝太祖,离气运成道还差了不少。”

    就算再嬉笑,她们都是龙女,叶青淡淡一笑:“我只要在下卷时以气运奠基圆满就可。”

    这并不是真话,却更符合实际,龙女都松了口气,惊雨就说着:“夫君,这要求就不难了,您现在差之不多了,或我请君父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了,有你们嫁给我,气运就差不多了,这次丰收收割,以及大风雨后,我就会出兵,杀得草原靠近的刺探之族。”

    “只要成功,我就名震应州,再无人敢轻视我和我叶族,黑德第四层气运圆满,就凑足了。”

    “这和你们没有多少关系,只是知会你们一声。”叶青说完这些,不再说话,远远望去。

    一些杀气凝聚,毫不掩饰,惊雨凝看上去,不由有些恍惚。(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七兵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外公去世周年,只有一章了,实在抱歉

    风雨

    浓重黑云密布,一个闪电,把大地照得雪亮,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倾盆大雨直泻而下,湖水惊涛骇浪,堤岸都飞溅着水,少数几个行人见之骇然。

    湖中宁静幽幽,只是水府穹顶蓄满了水灵,下起了雨。

    叶青自沉睡中苏醒,恍惚上次同是这样熟悉的景像,门口有着脚声,提着灯笼,这次没有犹豫,试探问:“夫君醒来了吗?”

    “醒了,姐姐请进。”

    吱一声门开,灯笼转过屏风,龙女一福。

    “这是姐姐还是妹妹?”叶青辨一下,没额缀龙珠,看不出端倪,模糊应了:“姐姐早上好。”

    龙女目光一闪,她没有看成笑话,就不揭破,摇了摇手中一只天符:“我要去行云布雨事,夫君来否?”

    天符看上去不过寸许,带着金光,光色甚晶明,叶青放松下来,问着:“上面有什么命令?”

    “还能是什么命令,严防死守……不过君父已暗示过州里诸郡,只管北移到草原,要打官司自有它顶着……”巧笑声显了痕迹,叶青恍然——这次来叫的却是妹妹恨云了。

    “啊,对了,雨器呢?”

    叶青取出雨器,云水图在房间里浮现。

    她就指点着:“来得的积雨云有两拨,在郡南分成两道进行过境,分别往北亡口山对面的平原和沙陀原,预计过境速度极快,时间大约一个时辰,这两处云程合有七百里,怕是……”

    、“是赶不急?”叶青主掌过水府,对少君一级行速很清楚,不过更有过数家水府联合施法的经验,就面色古怪:“就没人支援?你老爹是州级水府,临事节制权,不照顾一下女儿?”

    “君父岂是徇私之人!”恨云瞥了叶青一眼,见他一脸不信,拿他没有办法:“我们姐妹两人都在,算上梁少君,有三个少君级别,别家郡级水府不找我们要支援就不错了!

    “其实还是有照顾……”龙女脸红一下,小声说:“但君父特意传讯问了,知道你还留在这里,就表示放心。”

    叶青恍然,苦笑:“原来被抓壮丁了啊。”

    “别说这么难听好不好,我要化形了,你可别吓着……

    说着,她就隐隐有一团金光出现在身上,缓缓升起,顷刻现出全身,叶青定晴一看,却见着是一条长达三丈左右的蛟,长着两只角,只见这蛟身一现,整个湖水就兴起了风浪

    蛟龙起而兴波起浪,真龙更是风雨雷霆大作,这是本能,恨云总算全神贯注,只是一收,风浪就小了不少,喊着:“快上来!”

    叶青暗想,现在真是:“乘龙快婿了!”

    就乘了上去,这蛟在水下急驶似飞,转眼抵达湖面,头一昂,风浪立时高涌起数丈之高,云雾滚滚,直冲上天。

    此时水宫

    正使梁少君正团冇团转,他穿着一身金黄色的官服,套着青丝绣文,看上去很是顾盼生辉,但身体内却有一股隐隐的黯淡,只是问着:“天符呢?”

    “副使已经接去”

    “哦,那就好,那就好。”梁少君松了口气,却不知一众水族兵将听了,面面相觑,露出了丝异色。

    不同于人间,水族一向实力为尊,越底层越是这样,有人投靠恨云惊雨的就暗暗庆幸,没有投靠也心思活跃起来:“或许跟了女主人,也不算丢脸?”

    狂风扑面,山海怒吼。

    这庞然无际雷雨云,数万吨云水,蛟龙之身和水府之力牵引下,顺利越过山岭北上,沿途有下着暴雨,但只是底层水气积聚,只下一阵就后继无力停息了,不算是大灾难。

    过了最北霍山的分水岭就是草原,龙身骤一轻,不再行动迟缓,雨势瓢泼而下,到这时积重难返,除非太平湖龙君这样州级层次亲来,否则都是没辄。

    暴雨如注,一道道闪电撕裂夜幕,这时不用再背负云气,雷雨云中,两人气氛轻松许多。

    “我这是标准的‘乘龙一陕婿了!”

    “以后小心床上压死你!”恨云语气狠狠,声音有些乏力,以身抗衡天地,纵有水府之力加持,也消耗极大。

    除了上次被叶青抢了龙珠后蹂躏欺负,这算是她最虚弱时。

    叶青体谅解不再和她开玩笑,取出雨器看了看,回首天南对比着,数百里外又一波浓黑云气将要过来,就往回赶。

    “孽龙!”一道剑光自地上轰了上去。

    “小心!”叶青示警,一道黑德云气,防护罩住自己和恨云的要害……龙身太长,实在无法周全。

    剑光矫如迅雷,绕过防护主体,龙背破出血洞。

    恨云痛哼一声,一条水缸粗细雷蛇从天而降,明明煌煌,浓重黑云触之即散,只有煊赫的雷光充斥天地之间,直击而下去。

    这是龙族修炼的雷霆,借着雷雨,叶青看了下去,瞬间看见地上有着法阵,使了法宝,电光瞬间落下,击碎了几道护体符光,眼见就要击碎下面的几个道人,却被一件异宝抵消中和。

    雷闪消去,没入层层黑云。

    这时临危爆发之后,恨云脸色一下苍白,本就是虚弱,这时隋况越发不妙,保持龙身都有些吃力,白光闪过化回人身原形,顾不得多看敌人,回身抱住了叶青,两人就一起在万丈高空中疾坠而下!

    风声在耳呼啸,临空不停地下坠,衣服在高空寒冷冰晶沾染下飞速凝霜。

    叶青再顾不得咒骂,看到她背上伤势深可见骨,血泉喷涌,连忙用手紧捂住:“怎么样了,有药没有!”

    “有……”恨云脸色越发苍白,抖着手要取出怀中伤药,却怎么办不到,还是叶青帮她拿出来敷上,血水就要冲破药敷,被叶青死按住,在寒气下飞快凝结冻住。

    “内腑有受伤没有?”

    恨云气息虚弱,却还是能说得了话,摇摇头:“没事,刚才避过了要害,只是外伤,只要变回龙身,这点伤很快就好。”

    问题是她现在虚弱得变不回,得找个地方恢复灵力,而敌人吃过了亏,显不会给她变回龙身的机会!

    叶青没有多说什么,凝望黑暗,神情冰冷,黑帝天一经在身体疯狂运转,灵犀返照大衍神术展开,取出一张符咒撕开,顿时就慢了下去。

    茫茫青黑的大雨中,闪动点点金黄剑光,一群嗜血鲨鱼一样,在循游交织……徐徐落地后,一个道人并不进攻,只是“咦”了声,对叶青微微颔首:“贫道七兵宗见过道友,道友何必趟这浑水?”

    又把目光看向了龙女:“师伯早算准你们南朝不要脸,果连水府都出手,今日越过北界,就是有罪!”

    “天庭正神,你敢杀!”叶青冷笑。

    “哼!你们在南沧郡里自是正神,过了这线,误伤又如何?大不了到上面打些口水仗,怕什么?”道士声音有些忌惮:“而且,虽设下大阵,伤着了,却也没有死,我们出手有分寸。”

    “也让我给你一些分寸!”抱着她身形空中一转,大五行遁法借天地水势,黑水幽幽如镜没入,在半里外透出来身形,就在这道士身后一拳骤击!

    “锵!”拳剑金铁交击声音,道人不可思议睁大了眼。

    接着又是一拳,拳头在眼前绽放到最大冇,护体金光只来得及闪一下,脸上就是剧痛传来,嘴里尽是血腥味道。

    “这是高手!”道士合剑疾退,呸了口血,几颗牙齿掉了出来,剑光一闪就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七兵宗会记住你们!”

    “刺客暗杀手段,打不过就搬师长救兵,倾门报复,这就是所谓仙门大宗?”叶青冷笑着也不追,掌心莹蓝电光大亮,一下长电划空而至。

    这电光极小极细,远不及恨云濒危爆发的一击惊雷,被这电光临身一激,道士身形陡和剑光分离,剑遁瞬间被破,就摔了下去。

    半空勉强稳住身形,咬牙取出一个玉符,心痛看一眼,一下贴在额上……就看见面前黑水幽幽闪过,叶青又一拳暴击而下,拳上电光缭绕,与光层层抵消不见,一拳镇压下来!

    千锤百炼的剑技本身,忙以剑护身,听“咔”一响,法剑折断!

    接着,就是眼前一黑,天地沉寂下来。

    不过,人也没有死掉,叶青冷冷看着,前世许多战争结束,都是这种场面……只留下一个凄凉的战场。

    无声站一会,叶青望着漆黑天空,任寒冷雨水渗透着身体,心里渐渐凉了下去,手握紧了拳,一种久违的愤怒,再度升腾起来……

    大雨如瀑,苍山与雨幕间。

    “姐姐不会有事吧?”恨云缩在叶青怀里,急得哭出来,别看平时总是置气斗嘴,这时才见姐妹间的感情。

    现在她恢复些灵力,就想勉强变一次龙身载叶青回去,被叶青厉声阻止了。

    叶青在战斗中连用两次雷法,灵力损失很大,只能拼命转运黑帝天一经,调动每一丝灵力来催动大五行遁法,五行遁法有水、土、木三行并用疾行,还用青螺雨器呼叫:“惊雨姐姐回来!不要越过郡北线,对面有埋伏!”

    雨中就可传讯,大劫影响产生台风雨有很强元磁干扰,刚才呼叫到现在,都没有完整通讯,断断续续,勉强把“回来”的意思传到达,不知惊雨听进去没有。

    几次相处熟悉以后,就看出这姐姐平平静静的外表下面,其实是个认死理的固执女子,远不如妹妹恨云更会灵活变通。

    “七兵宗……”

    叶青默念一句,眸如深渊,抱紧了恨云,转身就往回走。(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回去

    大风鼓荡着浓云,势不可挡冲破山口,将茫茫暴雨直向草原上倾泻而去,风雨中落着些声音:“别处怕是有些受阻,雨事计划不顺利呢……”

    “没关系,北邙这样大,送到山脉北界线上,就已大半有效了,境内受灾就小,对方受灾就多,这是彼消我长……”

    只过一会,似又是过了大半日,天地尽墨暴雨中分辨不过辰光。

    终于赶到西坪山口,这里是山竹县北界,两峰夹峙,最是险要,不但人马自此而过,南来的暖湿云气,北下的寒漠冷锋,多半由此而过,由此对冲产生的雨水,将山崖冲刷的光溜溜的,很少有树木能留存下来。

    “姐姐?能听到么?”恨云这样问,在这岭口要道上,青螺雨器再无回讯。

    过了前面转角,就听关切的声音:“他们真走了?我怕灵讯引起注意,屏蔽了雨器……”

    两人霍然抬头,看见面前俏生生撑伞而立的丽人,都一脸难以置信的惊喜。

    惊雨举着伞为两人遮雨,见他们这样表情,不由呆一下:“你们,这是……”

    叶青把她一把抱住,连恨云一起拥在怀里,压住涌动心潮,定了定神问:“怎么还待在这里?不是让你回去么?”

    “我收到讯息,把雨水云带到这边,就留在山南的云头上观望。”惊雨在他紧密的怀抱里,有些不适应,秀眉微蹙撑住油纸伞:“这些家伙知道行藏泄露,就示威一番……好笑的是一个金阳子,还劝说请梁少君不要做相互攻杀之事,明明白帝之脉最爱争杀…而且我又不是正使,粱少君也不知是不是还在睡觉。”

    这是姐妹俩私下里常常打趣的,但这次,恨云抽了抽鼻子,没有笑,叶青皱眉:“那没必要跑下来。”

    “我是看你们也来了,我才忍不住跑下来的啊……”惊雨有点委屈的说,看了看妹妹,又看看叶青,很是不解。

    “我们怕你信息没收全,不知道对面埋伏。”恨云抽着鼻子说。

    “妹妹真是的,我又不傻,而且叶君……”惊雨俏脸微红,在他目光中局促垂首,显着雪白柔顺的颈项:“已是我夫君了啊,这样叮嘱,就算不知道有埋伏,妾身也是不会过来。”

    “真听话”恨云吃醋地哼了声,却刚哭过,还带着鼻音。

    惊雨听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暖暖感动,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都是姐姐不好……”

    又转头看一眼叶青,眼帘盈盈垂下:“他们刚才,没有伤害你们吧?”

    叶青已经放下心来,松开她们,笑:“捉奸捉双,捉贼捉脏,我们虽越过了山界线南,但不过是倾雨,真敢杀戮?”

    惊雨点头不语,只微笑望着,双目如水。

    “什么捉奸捉双,难听死了”恨云又羞又恼,一落地狠狠锤了叶青一下:“姐姐别听这书生瞎吹,刚才你妹妹可是被人偷袭了……”

    “啊,受伤了?”

    叶青就把刚才的事一一说了:“是阵法使的剑光,击了上来,看样子力度还不算太大,只是警告

    “虽是警告,恨云姐姐也受了伤,我也警告了下,至少把他鼻骨打碎了。”说到这里叶青冷笑。

    惊雨这时敛了笑,撑的伞变大,把三人阻挡在里面,若有所思:“这情况的确很常见。”

    “五德虽讲究轮转,但并非规规矩矩轮转,五帝所属各为其主,就有着相互之间的竞争。”

    “世俗由世俗战斗,神灵层就有神灵层的斗争,要是你出兵,他们局限于天条,不能怎么样于涉,可我们是龙女,倾泻大雨到草原,又有你在,就可进行于涉,不过幸亏你是两榜进士,还是不敢杀神。”

    “要真相互杀戮,这事情就闹大了。”

    叶青听到这里,倏明白龙女的意思,自己这次乘龙过去倾泻雨水,有点踩线了,迟疑了片刻,若有所悟,翕了一下唇:“两榜进士”

    “对,两榜进士,道法显世,却要控制,要不人道秩序荡然无存,人有飞天跃地之能,谁还敬畏君王呢?”

    “同进士虽有权修炼道法,天门未开,却事倍功半,虽修些神通法术,却还在朝廷气运控制之下,只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不是真龙得海。”

    “两榜进士都开了天门,修行道法事半功倍,一日千里,又可随自己心意当官,这实是给历代皇朝额外加的恩典,不过,就算这样,还是要有些尺度。”惊雨说到这里,俏脸微红,不再说话。

    叶青已是大悟,原本就知道进士是金手指,这时更清醒明白了。

    两榜进士是天人,处于道法和世人之间,却可游刃有余,加入哪一方,都是一笔巨大筹码。

    所以自己计划,龙女答应了,但又不无暗示了里面的尺度。

    叶青沉默了片刻,就修正了计划,就索性问个明白:“惊雨姐姐,那我中进士,修行道法,师从何门呢?”

    说罢就是一躬。

    惊雨见叶青会意,就抿嘴笑说着:“傻子,自是看你所修的道法,不过这并不是绝对,一般来说,奠基大圆满前,可以不论,还有机会换过功法。”

    “一旦奠基大圆满,道基成就,就不得不按照所修功法,拜见师门了,一般都是三位道君或五位帝君门下。”

    这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叶青沉默片刻,说着:“回去罢,到我家门口,放我下来就可。”

    白光一闪,一条蛟龙飞天而去。

    风雨更大,丝丝水气扑面而来,俞帆五条船靠在码头上,上去就返家了,却没有立刻上去。

    俞帆望着岸堤,一片茫茫,灰蒙蒙,景物都不甚清晰。

    许久,俞帆说着:“一路回来几个月,还是终于到家了,今天入得桥畔,却风雨相会,实是缘分不浅”

    说着,却见有人拿来了蓑衣,抖开披上。

    寇先生就笑着:“这天,雨中蓑笠而行,很有雅兴,主公,我们一起散会步”

    这正合着俞帆的心意,披上厚实的蓑衣,觉得的确挡风挡雨,笑着问:“哪里有景致了?”

    寇先生一笑,用手遥指,说:“你看,这就是月亭桥,别看不起眼,当年可是李德公提文之所,故文人墨客春秋两季时常到这里会文,这时却不太有人前来,我们去哪里坐会”

    于是两人沿河堤而行,抵达亭桥,临河而立,更觉雨水混同一片,俞帆看着河面说着:“这水怕是很深?我小时落过水,至今心有余悸,现在看见这样的河,如临深渊。”

    寇先生知道他说的意思,就端容说着:“主公,你看,有桥有船,只要抓住一样就可无妨,天哪能绝人之路呢?”

    俞帆听了,默然良久,才展颜笑着:“这次在将军原,耽搁了不少时间,却得了不少好处,不过也有惊险处,谁想到这将军原,会爆发这样大的妖灾呢?”

    “但凭着主公的打点,以及实打实的功绩,只要运作得当,就是一笔资历,朝廷虽不会立刻提拔,但只要过一二年,就可凭此晋升一级。”

    “就算提拔一级,也不过是从八品。”俞帆说到这里,就把话一顿,知道自己失了气度,就转了话题:“你说朝廷形势怎么样,你不是命官,说话比我随意,这里无人,可随意说说

    说着,就扫视周围一眼。

    “主公有问,臣自当回答,总而言之却只有一句话,皇上虽已年老,却雄心万丈”寇先生斩金截铁的回答。

    见着俞帆诧异,就继续说着:“主公,大蔡有三百年,诸法已废弛,贪风炽烈,没法遏制,先帝曾严酷行法,无问亲疏远近,无问贵贱高低,一律明正典刑昭示天下,却还是收效甚微。”

    “皇上登基,先是徐徐图之,三十年间抽丝剥茧,已有中兴之姿,本依世人所想,下一步就是交给太子了。”

    “但我观看帝都气相,结合情报,得出了一个结论,皇上怕是雄心万丈,不肯留给子孙,要亲自再次刷新政治。”

    “这思路并无错误,不趁国运好转时整顿吏治,祸至只怕悔迟了”寇先生继续说着:“只是前三十年是抽丝剥茧,现在已到攻坚阶段,只怕是要——变法了”

    说到这句,俞帆大惊,不再沉默,说着:“不至于吧?”

    寇先生昂然说着:“就是变法,只是变法是改变国本,就算是皇上,怕从此也多事了,主公你想想,变法针对的谁,就是本朝法度和官员,又要依靠法度和官员推行下去,这不多事才怪”

    说到这里,一声沉雷划过,俞帆深吐一口气,说:“或你说的对,那依先生的想法,该怎么样呢

    “主公,皇上虽雄心万丈,但终是时日……不远了,您不能秉着他的意,但太子能不能成,也扑朔迷离。”

    “依臣之见,主公到了地方任职,差不多已定了县丞,这时不必插手这些事,只要操守甚佳,民望所归,自有青云之望,何必急着一时呢?”

    寇先生说得动情,眉拧在了一起,目光炯炯望着俞帆。

    俞帆望着雨雾,许久,才无可奈何叹息一声,说着:“罢了,我知道你说的对,是我太急了些。

    说着,俞帆神色有点疲倦,沉默许久,摆了摆手:“回去罢”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黑流

    夜色朦朦胧胧,叶青飞身上马,望西门而走,门吏问之,叶青不答,加鞭而出,门吏当之不住

    行了数里,前有条大溪,拦住去路,这溪阔数丈,水通襄江,其波甚紧,叶青到溪前,见不可渡,就要再回,遥望城西尘土大起,追兵将至。

    叶青曰:“今番死矣”

    回马到溪,看时,追兵已近,叶青着慌,纵马下溪,行不数步,马前蹄忽陷,浸湿衣袍,叶青加鞭大呼曰:“的卢,的卢今日妨吾”

    言毕,马自水中涌身而起,一跃三丈,飞上西岸,叶青顾望东岸,见着一将已引军赶到溪前,大叫:“使君何故逃席而去?”

    叶青曰:“吾与汝无仇,何故欲相害?”

    这将曰:“吾并无此心。使君休听人言。”

    叶青见这将拈弓取箭,可急望西南而奔,却叶青却是心想:“此阔涧一跃而过,岂非天意”

    再奔驰数丈,眼前一黑,密密麻麻黑影云集而来,缠绕不休,但见身体放出三尺清光,一本青书浮现,放光万丈,黑影稍退,又有一道黑旗破空而至,就听着一声喊着:“休伤吾主”

    军气澎湃潮涌,成千上万甲兵出现,呐喊杀向黑影。

    叶青骤着梦醒,起身拔剑,寒光映照四壁。

    “夫君?”曹白静锦被半掩,在剑光下抽了一口凉气,蹙眉问着:“您可是梦魇了?”

    “静儿”叶青怔怔望着,四顾之下,回过神来,原来只是一场梦,这时晨风徐徐透窗而入,曹白静正担心地盯着自己,回思梦境,宛然在目。

    “没事,就是梦魇了……”叶青一笑,原是一梦南柯,见她一脸惊讶,叹了一声,掩了掩被子:“你多睡一会儿,我要起身去族祠了”

    曹白静默默望他出去,回想起刚才静儿称呼,惊讶后,有点怅然若失。

    叶青心情忡怔,散步出去,沿途接受诸人问好,只寒暄了几句,问了问饮食,又嘉勉几句,即继续前行。

    过了几道门才到了一处洞门,却见纪才竹经过,见着叶青,一怔就站住了,连忙说着:“纪才竹给主公见礼”

    “不必多礼,你几时回来的?”叶青微笑的说着,和平日一样从容,用扇柄敲了敲纪才竹,说。

    “昨天回来了,就想见过主公,禀告下山寨的事”纪才竹起身说着,二个月不常见,主持一寨千人,却隐隐有着一些气度。

    当下细细说了,叶青也不急,就听着,原来是开出了六千亩山薯田,叶青很是诧异,纪才竹就一笑:“其实办法很简单,主公发令抢收,说是有大雨要来,我听了回去就吩咐点上山火。”

    “大火连绵而起,连烧了三个山,等着下雨了,火熄灭了,再派人平整,种下山薯苗,坡田就开发出来了。”

    叶青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问着:“你不怕我说错了,惹下大祸?”

    “要是大火不止,臣是惹下大冇祸,自是自杀以谢主公。”纪才竹平淡的说着,却使叶青心里一凛

    这人平时在心里就是个才子,不想有此胆识,原本评价怕是小看了此人。

    当下沉吟片刻,说着:“纪才竹,你见识不小,作事也有章法,原本代字去掉,你现在就是这旗本寨的执事。”

    “我再给你二百亩田,到我家不能无田”

    纪才竹心里一喜,知道这时才算入了主公的眼,欢喜叩拜:“谢主公。”

    叶青看了上去,最初纪才竹是白气饱满,有一点红,却是因秀才位格,并无别的产业,担任一段时间代理执事,已有丝丝红气,这时一肯定,就立刻转成半红半白,这就是叶家体制内的位格加身了

    说了几句,让纪才竹辞下,再仔细看叶家溪流,才发觉是多了些,但由于家大业大,这就并不明显,想了想,就吩咐一人:“你把吕先生请到族祠来”

    说罢,就到了族祠前,就见着两个族兵守着,这是内祠,不供外人参拜,见叶青来都是跪下叩拜:“拜见族长”

    “起来。”叶青说一声,径自入内。

    话说襄田厅,吕尚静这时已起身阅读文书,听到叶青传话,不再说话,一路赶来,沿途经过了几处庭院,连绵房舍——这就是大族气相了。

    族祠是供奉叶家祖宗神位,虽有命,到了阶前不敢上前,直到叶青招手,吕尚静才微步进了里面

    立刻就觉得里面又暗又凉,偌大族祠空旷幽暗,淡淡香味弥漫,上千牌位阵列,三个神位带着肃杀之气。

    中心香案上,有一面黑旗,这面旗吕尚静见过,这次见了似又黑了些,并且看时,还一恍惚,隐隐万军嘶喊,杀戮,金戈铁马,鼓角齐鸣

    再一看,却又正常,就见着叶青站定了,向着灵牌三躬,吕尚静就叩拜成礼,叶青就正容上香,说着:“国之大事,在戎在祀今十一代家主,南廉男叶青祝祷于斯当举兵出征,展我之威,望列祖列宗庇护……”

    朗朗声音在祠堂里传出,吕尚静还看不见,叶青就见着一波波灵光潮水一样奔涌,丝丝注入黑旗中,军气在剧烈变化,带着兴奋和战意

    “唰”的一道黑光破殿而出,直落军营,叶青回首而望,军气和族里气运,都在沸腾,当下不由一笑。

    叶青上香完,默默看了下,就离开了,吕尚静随他过来,就听着他叹着:“幼时跟着父亲读书,还宛然在目,今天却是恍惚如梦。”

    吕尚静就是一笑,朗声说着:“主公追怀祖先,自是感慨,不过主公年才十八,已是榜眼公,进士及第,现在又增田到二百顷,臣说句冒昧的话,主公历代先祖,都不及您十八岁的文武功业”

    “而且日后春秋绵长,以臣之见,就算主公使得一半精神,只怕郡望二个字,都不能局限主公。

    叶青听了就笑了:“你说的对,这点我当仁不让”

    说着换了正容,带着丝丝杀气:“我这次出兵草原,利益只是次之,就要杀人,杀一儆百,杀百儆万,使我叶家之名实,不敢有人妄想,故威震全郡”

    “我出兵后,你就主持族内政事,我把余下五十人的兵权都给你”

    “是,主公”

    叶青不再说话,出门而去,这时黑龙马就长嘶一声停在身前,周铃跳下马来:“公子”

    “啊,铃铃啊……跟上我吧。”

    几人策马出府缓缓北行,不时有人上来禀报又退下,内院、楼外楼、襄田厅、酒坊……叶青只随意回首。

    周铃沉默伴随,顺着视线望去。

    天上星汉灿烂,璀璨银河横跨于天际,已大半西沉,大火星行转于南方天空,火红色辉闪。

    七月流火,时已入秋,收的粮食都已收好,被雨打坏的都烂在田里,此时此刻,无论几家欢乐几家愁,守护还是掠夺,都开始用凶狠恶意目光打量周围。

    征伐开启

    到了军营前,群星寥落,东天笼罩着雾霭,一道令旗提前传入营内,整个军营片刻沸腾起来。

    叶青来到这里,就见黎明前最浓黑暗中,一杆幽深的军旗下,一支整齐的军队牵马肃立,江晨、张方彪、洪舟一于将领,都过来拜见:“主公,全军整备待发,就等主公下令了”

    叶青点点头,问了个不相于的问题:“早餐都吃得什么?”

    “照主公的吩咐,今冇天早点饱餐牛肉”

    “带的什么?”

    “肉于,千层饼,竹罐粗茶,盐,以及甲等标准军囊。”

    叶青目光扫过巡骑营三百,团练二百,所触者无不昂首,目光灼灼,甚至有几个吃得太饱,不小心打了个嗝

    丢脸丢大了……几个将领暗暗想着,记住这几个人。

    “好”叶青仰天大笑:“实与气相合,人和在手”

    “出发”

    道路在大队马蹄声中震颤,铃铛如潮,草木枝叶动摇,露珠自树梢纷纷打落,浸不透防水防箭的外袍。

    当天际透出一丝鱼肚白,有人在队伍里唱起来:“岂曰无衣,王于兴师……无衣,修我甲兵,与子同袍……无衣……”

    一式三叠,以二短字结韵,最最古老的耕战歌声,穿越亿万兆时空,合于这时,依震荡人心,黑德军旗迎风“啪啪”炸响,凝成一气

    一曲歌罢,江晨凑上来,嘿嘿笑小声:“公子真有办法,弄来这些良马,说明这一点福利权属归我家,大部分巡骑营军士都是对招揽心动……七月金帐初现南漠,报纸哄传二百州,谁都知道天下是战时了啊……”

    叶青点点头,眯着眼看向遥远北方,嗤笑:“这都是钱砸出来,酒业开道,在强大资本驱动下,草原鼠目寸光的小人,要钱不要命,可是不怕将绞死自己的绞索都卖出来……”

    “有这绞索,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锵然有声,杀机盎然,江晨闻着一震,半晌恍然。

    旭日在东天升起,金光照耀着这黑色的洪流不断着北进。

第二百零二章 酷烈

    数日,过山竹县休息,换上早囤积在江家资粮,就再无停顿,出得了西坪山口,长驱草原。

    不知是否巧合,又一波相对小些风雨袭来,几天时晴时雨,掩盖着军队的痕迹,每回深深雨夜里,青螺雨器一次次闪烁着光亮……

    七月十一,晴夜。

    星月之光虽黯淡,不过胜在没有云翳阻隔,依很清晰的照着远近一片,草地上似蒙着一层莹淡的薄纱。

    全军聚集在一处山凹,茫茫草原在北亡口一带起伏缓坡,又是漆黑深夜,任是十里外的部落再警惕,没有发觉敌人已无声靠近,张开了利齿……

    为防敌军斥候,马颈下铃铛被摘下了,只有细碎的马蹄声传来,张方彪亲任骑军斥候,这时兴奋下马,单膝而跪:“主公!敌人没有反应。”

    又推出身后内应:“你来说!”

    这是个叶家商柜,平时只搜集些简单情报,骤见家族首脑有些无措,在叶青目光里,很快稳定下来,背诵一样念着这几日情报。

    叶青仔细倾听,这是对草原第一战,自己已用尽了手段,绝不容有失,别说是惨败,惨胜都不行,必是辉煌大胜,才能将家族气运,以及黑旗军气稳固!

    这时听完,沉吟半刻,望着几个将领,点点头:“可以打,时间……”

    摸了摸袖中的青螺雨器,笃定的说:“就在明晨,天亮前,下雨时冲锋!”

    天亮前,下雨前?

    江晨几个张大了嘴,又自合上,兴奋应着:“是!”

    不管主公什么想法,形势已再明显不过,对上这个毫无防备小部族,怎么打都肯定会胜利……就将军而言,只要源源不断的胜利,源源不断的战功就可以了!

    一夜很快过去,四更时星月就暗淡不见,五更时浓云密布。

    到临晨时军队起营列阵,全看不出天色,这小山坡上草地湿润,不远处取水的水池里青蛙都呜叫,一番下雨的征兆

    众将神情诡异,只拿眼睛瞅着叶青。

    叶青似能看出他们想法,一笑不语,回首看着天南……最后一次信息推送,就是前天雨夜,出西坪山口界线前,一天多点的时间,积雨云没有改移,又或是被龙女姐妹微调。

    “这就是天时啊!”

    一挥手,骑军层层缓步上前,天骤落下几颗黄豆大的雨滴,被早已经备好的防雨斗篷弹开,部落营帐毡包已隐约在望,里面终有了些异声,叶青双目凝望而下,长剑一指三里外的部族。

    无需一言,紧随的周铃已领会,持黑旗前摇三下,目光都随之而动,整支队伍的神经炙热一下,所有马匹协同加速,慢慢小跑起来。

    二里……一里……

    叶青陡捏碎一符,精准施法,黑光在所有前排骑士身上闪过,这些人已执长弓在手,双目骤锐利起来。

    黑旗往前一刺,冲锋在即!

    沉默的黑流陡着奔涌,爆发呼声:“万胜冇……杀!”

    一波箭雨没向营帐,大雨同时自天空倾泻而下,只见着营帐里才听见异声,奔了出来的几十个敌人顿时应声而落可惜了,这必是部族的精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但对己方是大幸,黑龙马高嘶一声,叶青率先越过了营栏,几个勉强披了半片皮甲的草原武士面露狰狞,冲了上来

    叶青漠然闪过一矛,一剑劈削,这人脑袋就飞旋出去,叶青就算不用神通法术,来自大易武经的修行已经大成,只是片刻,就有数人跌了出去。

    不过呐喊声中,又有大批的草原男子,自各个帐篷处出来,这一波怕最少有几十人,甚至还有几个已完整披甲。

    叶青看得清楚,当机立断命令:“弓箭手射杀甲士,骑兵冲乱敌营,不可使敌人集中起来!”

    周铃急急传令,立时族兵毫不犹豫。弓手急急列队,弯弓预备,临兵变阵,这是极冒险的行为,但现在叶家军纪律严明,训练严格,却如斯响应。

    面对密密麻麻的弓手,所有出来的草原族人都是脸色铁青,一人就高喊着:“勇士们,你们父母孩子在后面,杀啊!”

    这些人听了,一声大吼,冲杀而去。

    “射!”就在这时,弓手已受到命令,一起射箭,这时不过十几步,一片箭雨落下,就算高喊的这人披了铁甲,还是连中七八箭。

    这人一时还不死,踉跄向前冲锋,冲到一半跪跌下来,双目圆睁,却不肯死去,自己征战多年,是族里勇士首脑,怎可这样死了?

    “再射!”

    连绵惨叫,接着又是震耳欲聋马蹄声,这些骑兵懂得兵法,骑兵就要冲散敌阵,当下铁流一样冲过,刀光闪烁,顿时又有大把敌人扑倒在地。

    “杀!”骑兵并不回首,继续冲锋,而下面,一排身穿皮甲的长枪兵,冲杀而来,对着被箭雨和骑兵犁过的敌兵刺了过去。

    长枪刺在一个受伤的胡兵身上,或几根长枪同时刺入某个还在顽抗的胡兵体内,巨大的痛苦让胡兵再也无法抵抗,都惨叫着跌倒在地,拔出自己长枪时,鲜血和内肠一起喷涌而出。

    江晨更是连杀数人,拔出自己的长枪,一丝鲜血飞溅在脸上,只觉得热血沸腾,心里只有一个字:“杀!”

    或是主公所说,自己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

    哗哗的雨声,喊杀,怒喝,弃弓在地啪嗒声,刀光,头颅,扑倒的马匹,站起来的人影,倒下去的人影……

    叶青杀到前面,一个中年人绝望大叫:“勇士们,杀啊,就算要战死,也要杀几个南人!”

    他大声呐喊,叶青扑了上去,长枪一刺,鲜血飞溅,这人就跌了出去。

    杀了此人,面前就是一空,已没有了敌人。

    “杀穿了!”

    叶青回首望去,周铃持旗和亲卫队紧随,营栏处处破毁,铁骑组成黑色奔流,在营帐处处倾泻。

    还是有些男人出帐反抗,可黑暗雨幕中完全混乱,不知敌人有多少,不知敌人在哪里,绝望对着周围挥刀一…就被有组织的一片片绞杀。

    “没人可以挽回了!”叶青心中一喜,就在这时,一片主帐中涌出一人,暴喝:“你怎敢侵袭我草原部落!”

    这声音有点……耳熟?

    锵锵声连响,叶青凝望,是个道士,有着一小队胡兵保护,却是前面袭击恨云,被自己打伤的道士!

    这道人负伤,似道法都有些发挥不灵,只和周铃斗个平手!

    道术对敌千变万化,更有许多器物辅助爆发,周铃没有由武入道,叶青不欲她有意外,直接就将长矛一丢。

    “你敢杀我,我是天庭正篆道……”声音戛然而止,这人不可思议看看洞穿心口的长矛,又看了看叶青。

    叶青嗤笑一声:“说你天真,还是说你愚蠢,你以为是神争道争?我是两榜进士,现在是大军杀伐,奉朝廷之命行征讨之事,堂堂正正,敢阻阵者杀无赦!”

    这人听着,喷出一口鲜血,七窍流血,已是气绝,却有一点灵光浮现,漂浮而去,叶青却没有阻挡。

    这世界没有啥死而复活的事,就算有也不是这个层次的人能享受,这人魂魄回去,无非就是入得阴司为吏。

    自己可以堂堂正正杀他,就有国器顶着,是进士特权,但要阻挡阴灵回归,就越过线了。

    杀得此人,又有冇十数人被自己族兵所杀,这个部落不过是千人,只有五百男人,这时已杀了大半,抵抗已被摧毁。

    随着喊杀声渐渐平息,号角声响起,各军开始整顿,就是一片欢呼。

    叶青就发出一连串命令:“打扫战场,清点器械首级,救护伤员!还有,把余下的高于一米的男人押在一起,等待进一步处置。”

    江晨大声应了一声,急急而去,叶青巡视,看着横七竖八连绵尸体,心中暗叹,却是不语。

    不可否认,胡兵的战斗力很强,但受到袭击,根本无法发挥出一成来。

    很快,清理战场开始,己方战死者排列,伤员救护,阵亡很少,只有十一人,伤者也不多,大陆兵器收起,盔甲剥下,首级砍下!

    这是一大笔财富,皮甲进行修补至少可再武装三百人,就算是铁甲都可留下,朝廷有制度,这种私家进军草原所获,归私家所有。

    并且首级虽不能和正规胡兵首级相提并论,但五颗抵一颗,可向朝廷请功。

    片刻,高于一米的男人被押到一处,不过几十人,叶青一挥手,弓手整齐排列,弯弓。

    这时,这批男人知道不妙,有的闭目受死,更多的人呐喊一声,手无寸铁,冲了上来。

    “有血性!”叶青赞了一声,令:“射!”

    一蓬蓬箭雨落下,这冲上来的几十个男人,顿时在纷纷倒死,三批之后,只有一个男人身中一箭,还没有死去。

    这男人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叶青,突是呐喊,拔出长箭,对着自己喉咙一插,跌了下去,当场气绝。

    叶青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转眼看了看自己阵营里变色的入,特别是巡骑营,不由一喜,想必回去后,自己的酷烈就会传播全郡。

    但这正是叶青需要,以后无论是谁,对上了自己,对上了叶家,就要有几分畏惧的心理。

第二百零三章 俞家军

    战场最终清扫完,消灭所有反抗,剩下是老弱妇孺。

    这时亲卫队监督搜缴营帐,计银子七万两,金银首饰还不算在内,一千人口这时只剩下六百,女人小孩都已集中起来了。

    这时江晨过来报告:“其中有三百魏女,又有一百南沧郡的女子,这一百都是年轻女人,被抢了过来,有些生子,有些还未生……”

    叶青听懂了意思,点点头:“这四百可以完全接纳,生子没有关系,母子或母女一并接纳,北魏女中上一代是南女,这第二代还能说官话,专门注册。”

    “主公仁慈!”江晨应了,欢喜而去。

    草原上女人寿命很短,大部分二十几岁容颜就开始衰退,不到四十就劳累死去,于是许多女子都是自南面掳来,遭遇很悲惨,因此对叶青酷烈不但不怒,反而心生喜悦,这才是他理想里的主公!

    “繁衍了几代,被北魏同化,这先不说,刚刚掳来,对照自小文化教育和生活待遇,会接受野蛮文化环境,和女奴一样辛苦生活?自是可区别待遇!”看着江晨远去的身影,叶青暗想。

    一群披头散发女子在甄别后带出来,有些穿了草原服饰,有些还是上襦下裙。

    “中原正朔只要还有一日挺立着,万民心气摧毁不尽,她们能被同化才怪!”这样说着,叶青高兴不起来。

    有些二十几岁就被折磨形容枯槁,见着朝廷官兵,以及将官一样的叶青,甚至在营地痛哭起来,跪拜:“今日终见天官和天兵……只是为何才来……”

    有些叶家兵就侧目看着巡骑营,严格来说这些人才是朝廷代表,但巡骑营见了,都说不出话来……有些还羞愧掩面

    叶青默默看着,并不干涉,许久才命令:“驾起牛车,伤兵和阵亡尸体也在内,我派一队骑兵护送回去,她们年纪还轻,好生调养还能恢复。”

    “还有,这七千牛羊,还有一千马匹,一路赶回去,谁也不必买帐,要想打这主意,也得等我回来。”

    安排了回去,会有一支族兵在西坪山口接应。

    军队已在重新集结,叶青说着:“余下的北魏人,挑选些质量好,姿态柔顺的少女留在府中,基本适应的可以留下作工,真不顺服的全部卖掉,有得是家族愿意接手调教。”

    有人听了很是惋惜:“何不全部留下,过几年就都顺服了!”

    叶青笑着不解释,哪有这时间来消耗……天人际变,只争朝夕!

    野外扎营训练过,特别是巡骑营,原本是正规军,自是扎营有条不紊,而且,还有着原本营帐。

    搬离了原本满是尸体的地点,在溪前扎营,片刻,一个个锅灶搭起,炊烟袅袅。

    叶青这时自毫不吝啬,下令每冇十人杀一只羊,而军官杀一只牛,顿时使军中欢呼声起,大声谈笑。

    叶青巡视一下,发觉经几战,大体状态不错,没有呕吐吃不下肉的情况。

    稍过一阵,锅中水沸,里面尽是羊肉,放入一些盐葱,又把一些干菜丢入其中,火长甚至带了几瓶酒,这时倾一些入内,顿时,肉香酒香升腾而起,四溢香气勾得人馋涎欲滴

    士兵咽着口水,自囊中取出了大饼,这时都凉了,但放到了烤锅上,片刻就滋滋声不绝,香气扑鼻。

    “来来来,吃饭!”一声号令,全军顿时狼吞虎咽起来,一片欢声笑语,还有的紧张和悲戚一扫而空。

    在中央,此时也是一样,叶青,江晨、张方彪、洪舟等人都是狼吞虎咽,只是里面不是羊肉,是一头小牛。

    就算是这些人,小牛这种货色也不是能享受到,这时都一块块牛肉往口中塞,叶青微笑看着,只说着:“慢些,小心噎着了。”

    众人只是含糊不清应着,继续狼吞虎咽,叶青就不多说,过了片刻,张方彪丢下了一块牛骨,才说着:“刚才打的顺了些,我问了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才自大部族里分离出来的新部族,里面南女多,是因新族本来男多女少,加大了对南面财物女子的掠夺。”

    “哼,这些女人的话惨不忍闻,使人酸鼻,我没有多听就躲了……”

    张方彪原本就是边疆人,每年遇到兵灾,感同身受。

    江晨就是大骂:“这是地方官无能,不能不能护住,还讳盗,不上报,否则的话,这些部落怎会这样猖狂!”

    洪舟说着:“朝廷这次动兵,希望能打出威风,和太祖早年一样,使北魏退出百里外,不敢入一兵一甲。”

    众人都是点头,叶青闭目无语,让周铃展开军事地图,沉声说:“这一次,要干就干大,不十倍百倍报复回去怎么行!”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就见叶青手指越过原来的第二个目标,直接指在地图西面一处标识,这却特别标注:双姓部族。

    “两个紧密联姻的部族,这是草原特色。’

    川林笔记里白玉书城的紫碟显示,魏姓入主大漠前,还有些互为王族,当全都被魏世宗扫荡了,这魏世宗是大魏皇帝,临危受命,虽无力回天,却引剩余的大魏力量入主草原,别开生面。

    雄才大略不说,更是北魏列谱中天庭认可的最后帝格,给继承者留下巨大的实力和名份。

    “这个双姓部族人口五千,有上千骑,是小部落中的佼佼者,几次三番打击我家竹叶青酒在草原的运输销售。”

    叶青扫一眼,众将都是斗致昂扬,凝神望来。

    叶青就不再鼓动,手指在这部落上碾了碾:“难得来草原一趟,岂能容他,只要灭了这部落,我就有胆气上书朝廷请功!”

    众将都是应声,胜利给了他们极大信心。

    只有江晨眼中暗忧,他熟读兵书,知道骑兵数量上千,就形成了质变,却不好表示出来。

    叶青也不说,知道这部落不好打,有意为此,就是要让这支军队有着打硬仗锋芒,现在天时助力,加上道符使用,军力连胜的士气,将战力最大化,已是军势最难得的巅峰状态。

    这都不能打,以后面对潮水一样的敌人,天时不利时,还是龟缩么?

    还要不要主动权了?

    这双姓部落距离稍远,第三日入夜赶至外围,只休整两个时辰,又是一波大风雨袭至。

    悄然掩近这部族营帐三里!

    马蹄声响,就有着斥候浴血过来:“报——南面撞见别军斥候,我们小队杀掉三个,死了两个!”

    “被设计埋伏了?”众将面面相觑,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难以置信:“查明了对方是谁?”

    “带来了一个尸体!”

    “谁家敢明助草原,不怕被抄家问斩么!”

    “南面……是自霍山方向越岭过来的?”叶青定了定神,笑着:“这是标准的暗袭手段,说是埋伏也可,但我们是临时改的目标,时间完全对不上……再探!准备接敌!”

    几分钟时间,却比几年还漫长。

    又一队斥候过来:“距此十里,敌军方位南偏西,行向正北,这时突停下,我还看见这旗!”

    “西南十里的正北面?”叶青怔一下,看向西面黑暗云层下一小点的部族,陡醒悟过来冇——这支军队也是要袭击这部落,只是还没有就位!

    斥候画出了旗,众将看去,都是一惊:“不会吧……这是俞家军的旗,这族不是俞家盟友么?”

    “朝廷已决定对北魏动手,自要摆正位置,一旦形势有变,对昔日盟友说翻脸就翻脸。”叶青冷笑,意味深长说:“你们瞧瞧,这才是郡望世家啊!”

    皮糙肉厚,嗜血不忌……这些所谓郡望世家,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大鲨鱼?

    叶青对此印象非常深刻,不知多少郡望世家、中等部落,就在此后这几年相互用兵中成长起来,倒霉的都是县域大户、小部落——这也是自己竭力将家族推上郡望的原因。

    在月食到日食之间的缓冲期,高了不行,被朝廷和北魏直接压着,低了不行,只能沦为炮灰,真正意义上只有这中间层才有最大发挥余地,应对第一次大劫。

    至于第二波就必须和前世俞帆一样,成为应州的王侯……至于第三波,已不是凡间势力能左右。

    一步步来,步步占先……这一局,我能赶上!

    这样想着,叶青一笑:“别管他们,一旦俞家军攻击,我们一起进攻!”

    “要不要和俞家军打个招呼?”巡骑营的一将质疑着。

    “怕什么!”叶青眯起眼,知道心中疑虑,只冷笑:“弯弓没有回头箭,一旦俞家出击,就没有回头路。”

    “我大军进攻,是配合的友情,难不成他还敢冒着二路作战的危险和我们开战?”

    “敢这样,我就算不能斩此子于马下,也能带你们突围,介时……呵呵,公开与草原勾结对付朝廷军队,俞家死期就到了!”

    众人相视一眼,都不说话了,作为朝廷的军队,对内镇压都是极自信。

    “周铃,挥旗!”叶青断然下令。

    这两日来大胜积累起来的战场威信,正式军令一下,没有人敢质疑,整支军队列起了队。

第二百零四章 平分

    “冲锋!”浓雾传来一声吼叫,划破了令人不安的夜空,紧接着就是骑兵奔驰的声音,只是瞬间,营帐的简单防御,就被击垮了。

    夜色中,远远望去,只见马匹长嘶,喊杀震天,

    “众将听令!”叶青静等了二刻时间,命令:“全军出击,配合对方的进攻!”

    众人在这时都是应命,聪明点的人都知道,最坚固的敌人已经被粉碎,现在是夺取胜利果实的时了。

    黑旗高高举起,骑兵不再掩盖着自己,加快马速,在黑暗天色下奔驰起来,话说由于夺取大量马匹,现在都是骑马

    步兵和长枪兵只能坐着,到了营地必须下马厮杀,但是这已足够了。

    叶青甚至专门下达命令,让着军队高呼。

    俞帆全身披甲,扫看着营地,终露出了一丝笑容,寇先生说的是对着,但是自己要获得资历,要升官,要搏得家族的认可,必须有成绩,有利益。

    这次是说服了大半家族,和父亲又有些疏远,才得了族兵的控制权,并且还大量洒银,雇佣了些小部落,一起发动了攻击。

    眼见着营帐破开,胜利果实就在眼前,心里就松了口气,这个五千人的部落,有马匹牛羊数万,一旦胜利,获的利益不但弥补损失,而且还可以使家族大部分人都满意。

    正想着,突心里一凛:“咦?这是什么声音?”

    “是喊声,公子,您看!”有人惊恐指着侧面。

    只见呼声中,黑旗出现在众人眼中,接着连绵骑兵队伍,说实际,第一眼看见黑色骑兵,他是全身一震,几乎连呼吸都困难。

    这要是敌人,只怕俞家的大半家底都立刻灰灰,这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就算自己是同进士,也再难有机会发展了。

    接着,见着冲锋的锐锋所指,不是自己,而是胡营,俞帆才松了口气,眯起眼睛打量着这黑旗。

    下一秒,俞帆突脸色大变,握紧了拳,露出了杀机:“是叶家……叶青,你又想趁火打劫?”

    这时面上突一点冰凉,江晨一惊抬首,喃喃:“下雨了……”

    叶青伸手接着雨水,微微一笑,出境就收不到信号,但这一场战斗下来,龙女还是按着约定,微调着风雨,保持三日前预计的雨势,以她们程度做到这点,是拼了极限。

    “到这里,就够了……”叶青拔出剑来,指向前面厮杀的营地:“杀上去!”

    周铃持黑旗在身后前摇三下,整支骑军神经陡绷紧,速度一层层加快,风声呼啸,大地颤抖。

    “后面又有敌袭!”呼声集合力量,突出来一支草原的百人队,都是族里精锐,这时注视着黑黑奔流,杀气扑面而来,所有人都心帜摇动,却跟着百夫长拔出刀——就算前有敌人,后有敌人冇,但作为先锋部族,只有拼死一战!

    隔着二百米,叶青冷笑,红光在冲锋阵前的三排骑兵身上连闪,锐目、凝神、强力……这是帝都道坊精作军用品,进士权限购买,这三日就砸下了一大半!

    对已冲锋的骑兵而言,二百米不过一瞬,双方神经都绷到极致,但受到了这熟悉的红光,立刻在叶家军里激起了欢呼:“万胜——”

    “噗噗”的箭雨射出,本来这骑射,是草原人的本事,这时却也使得出来,顿时就有二十骑左右胡兵中箭,有的身着铁甲,跌了过去,又或身上插着箭,还催马挥刀,马匹却哀鸣一声扑跪。

    黑流冲入了百人队,一下就冲破了敌阵,长刀所向,鲜血飞溅。

    大雨中,一个个营帐还在组织着反抗,刀光,喊杀,障碍,不屈不挠……可没有人可以抵挡黑龙马重达两吨的冲击力,没有人可以阻挡这黑色铁流。

    “公子,我们快接触了,是敌是友,还请一言而决。”前面一将见着二支入侵者快要碰撞,焦急的说着。

    俞帆咬着牙,丝丝鲜血自唇上渗下,如果没有明确的指令,两支入侵者厮杀是非常正常的事,这就变成三国混战,只能便宜草原部落。

    “可恶!”俞帆年轻英俊的面孔凝视着营帐的火焰,命令着:“命令后队欢呼,就说——友军来

    说罢,俞帆只觉得胸口一闷,几乎要吐出血来。

    “杀!”张方彪中途马失前蹄,咬着牙往前面继续杀去,聚集三四个同样落马的士兵,结成一个小阵,一枪枪搠去,已挑翻了十几个敌人,只是又有黑压压的敌人出现了,

    攻入时觉得营帐满是混乱,但这时才知道对方抵抗不弱,不知哪里涌现出来这许多,仿佛杀也杀不尽,层层挤压过来!

    雨幕中,这样落马,被杀,中箭,有着许多,但整支锋矢始终在凿进……

    就在这时,对面欢呼:“有援军了,杀啊!”

    这呼唤一出,叶青杀得一人,就不由仰天大笑,俞帆终于屈服了,此战最大变数已取消,大局已定。

    “万胜,万胜!”欢呼声和潮水一样沸腾,叶家军的士气都随之振奋,叶青挥剑一指,周铃顺着黑旗右摇三下,引着整支骑军转向,而在对面,是三百人的俞家军,踏破营帐对冲而来。

    大雨,倾倒的帐篷,战马哀鸣,女人尖叫,男人咆哮,刀光箭影……张方彪挥刀砍着敌人,枪早已断掉,剑断了,手中拿的是敌人尸体上捡来的刀,最先几个士兵都已战死,这时是沿路新聚拢的十几个,前有阻敌,后有追兵。

    依旧是层层涌上的敌人,就算有道法的加持也筋疲力尽,不得不在在心里感谢身上铁甲。

    就在这时,突感觉到压力一空,敌人在大雨中变得散乱,攻击力小了许多……

    “哈!”张方彪在前面高喝,振奋士气:“主公杀回来了,他们要溃败了!”

    “轰!”地面震颤着,一支黑色铁流白面前不远横冲过去,追杀着敌人,所到之处顿时鲜血飞溅。

    两支骑兵冲营,冲破所有反抗,各自杀透,胡人络于绝望的崩溃了,恐慌蔓延开来,再也形成不了组织。

    张方彪喘着粗气,浑身是血,开心大笑:“杀得痛快!

    叶青这时却不再杀戮,重整着亲兵队伍,闭上双眼,静听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场上传来巨大欢呼声,叶青睁开眼,看见营帐里的杀声渐停,江晨一道道命令发下去,还能行动的士兵,都不断回归原本编制,又不断派人把伤兵搬运,进行治疗。

    叶青吐了一口气,坐直了身笑着:“我们等等俞公子!

    果只是片刻,一支骑兵就过来,叶青后面的亲兵都持刀静听号令,片刻就形成了对峙局面,双方怒目相向,空气紧张得一触即发。

    俞帆看了上去,一眼就认出立在黑旗下的叶青,龙马,黑甲,深沉而无所畏惧神色,让人一眼就心折。

    一阵冷风袭来,俞帆打了个寒颤,一年前,自己看见,虽还是刚强,却一眼可以看出里面还是空架子,但现在却隐隐带着贵格,已真正可以和自己分庭抗礼。

    只见叶青上前,一揖,说着:“俞年兄,久违了,你我并肩作战,击破敌营,实是可喜可贺!”

    俞帆脸上毫无表情,在十米前站冇住了脚,凝视着叶青的面孔,良久,才叹的说着:“在这里看见你,实出于我意外!”

    叶青淡淡一笑,说:“这只能算是巧合,我已击破一个部落,杀五百人,俘五百人,夺数千牛羊,你可知道?”

    “原来是这样!”俞帆阴沉沉一笑:“那今日之局,如何了结?”

    “这有什么不好了结?”叶青冷笑,拔出长刀,对着空气一斩:“一刀两断,各分一半!”

    俞帆身上一颤,沉吟良久,突一笑,点头说着:“真痛快,我同意了,就把营帐东西一划,以前面那营为中间线,牛羊也是一半处理!”

    说罢,不等叶青答话,就转身离开,转眼之间,率着二十骑奔驰而去。

    叶青见此,却不言声,只是出神。

    “主公!”江晨探过身来问着,叶青把手一摆,轻声说着:“夜深了,赶快按照这章程,来清点,具体有些差异,就不要争了,免得真的起了冲突!”

    江展会意,起身发号施令,众人遂不断忙碌起来。

    叶青凝视着远处,眯起了眼,俞帆的决断,让他有些微惊,并且刚才一见面,见着俞帆滚滚黄气,还有一些淡青,论起了根基,叶青还是逊色于俞帆——这还是俞帆没有继承家主位置的运数。

    “就算步步抢先,此人实力还高出我三分,并且两分胜利成果,俞帆扣掉折损,还是有着大赚,针对此人预测的机缘,现在基本上用完了,日后怕是更难对付!”

    “这次怕是结的仇恨更深,再难化解,唯一可喜的是,虽机缘没有了,但先机还在,一步先,步步先!”

    想到这里,拍额深深叹息一声:“可惜的是,自己还没有实力收取此人,要是我现在已是应州之主,必招揽此人……现在这算什么事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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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介绍:
人道崩坏,仙界无踪。
天生贵胄,沦为草芥。
九州破碎,杀劫缠身青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青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青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