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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道坎     极品奶爸txt下载     极品奶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421章 蝰蛇的内部商讨

    第0421章蝰蛇的内部商讨

    用彭佳俞做饵,引出藏在暗中的坏蛋。到目前为止,都还只是一个设想,至于如何引,引出来又如何将坏蛋绳之以法,冷牧心中都没有周详的计划。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计划的人,凡事顺心意而行,灵机应变。

    不过很显然,这种毛躁的做法很难让蝰蛇的首脑人物们认同,当破军把消息带回去之后,到场的几个sss级元老差点当场暴走,操起武器去找冷牧拼命。

    “冷先生的帮忙之心是不容置疑的,只是欠缺了切实可行的周详计划而已。这件事由我们来做这个计划,我认为更加妥当。”破军说出自己的看法。

    “都是不省心的家伙,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急躁?都不是成大事的料。”毒蝎是蝰蛇组织当中资历最高的元老,近七十的年纪依旧活跃在佣兵界,曾经造就了一代神话,其性格也是最为火爆的。

    “老毒虫,你这话可是在打自己的脸呢。那姓冷的后生已经是后天中期实力,我们三个老骨头加在一起,说不定才能与之相抗。这还叫不是成大事的料?”维斯李也是个老头子,不似毒蝎身材那么魁梧虬壮,一双眼睛却给人一种阴毒的感觉,就像是毒性最烈的蛇,随时都在等着吞噬猎物。

    毒蝎不服地道:“光是个人实力强有个屁用,现在讲究团队合作好不好?”

    维斯李笑道:“老毒虫你说这话也不嫌脸红,咱们都是做杀手的,你见过多少杀手是团队协作的?”

    “老子现在不就在这么干吗?”毒蝎一脸傲气,“东非那单,若非团队协作,谁他娘的玩的成?伦敦那案子,不也是这么成功的吗?还有东海岸,还有……”

    sss级元老几乎都不再承接任务了,即便是武者,不服老也不不能行。

    就拿屋里此时坐着的毒蝎、维斯李和狐王三个后天初期的sss级元老来说,他们的体能等等都不存在下降的情况,但是他们依旧无法再承接任务。武道境界达到他们现在的程度,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气势,莫说暗杀,怕是在三条街之外,他们的气势便会打草惊蛇。

    杀手培养起来不容易,高等级的杀手培养起来更费劲,近年来蝰蛇的中坚力量面临着断层的危机。

    好苗子难寻,毒蝎突发奇想,准备把佣兵作战的方式拿到组织里来运用。还别说,经过几个案子的磨合,还真让他做成了,最经典的案子他只用了几个不入流的杀手,却完成了s级的暗杀任务。

    这也是毒蝎归隐之后,最以为傲的一件事,没事就喜欢拿出来炫一炫。

    作为蝰蛇里另外两个后天境界的sss级元老,维斯李和狐王却并不看好毒蝎这个计划的长远发展。

    “唉!”狐王叹口气道:“蝎子,说到底,暗杀还是单兵作战的活路。团队协作的变数太大,一个环节出错,就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这个计划,是时候考虑停止了。”

    嘭!

    毒蝎愤怒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怒道:“你们什么意思?就是看不得我这几年带的人出了业绩是不是?有本事你们也拉一个课题出来研究研究?”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这条老命早已经和蝰蛇绑在一起,蝰蛇就是我们的家,谁不希望自己的家变得更好一些?老狐狸说的对,老毒虫,团队协作并不适合用来干暗杀的活儿,一次两次可能奏效,时日一长,难不保就会出现问题。”

    “放你娘的狗臭屁!维斯李,咱们就走着瞧,看看老子的计划是不是会出问题。”

    “老毒虫,就事论事,你急什么眼?”

    “就急眼了,怎么着?老子早看不惯你们两个老东西了,自打退休以后,就对老子横挑鼻子竖挑眼,老子掘了你们的祖坟还是断了你们家的风水,你们他么的要这么针对老子?”

    “毒蝎子,你这事挑事?想来一架还是怎么着?”

    “来就来,谁他么不来就是孙子养的!”毒蝎脾气火爆,一下站起来把上衣脱下来,露出一身岩石般的肌肉疙瘩,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近七十的老头儿。

    维斯李和狐王走的都是阴柔路子,气场看似没有毒蝎那么强大,阴冷的气息释放出来,却也令得空气都有些压抑。

    眼见三个老东西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趋势,破军、陈冲和其他几个参与议事的sss级元老都有些傻眼,这三个老混球总是这样,每次都会把好好的议事环境破坏掉。

    “老爷子,三位老爷子!”陈冲如今是蝰蛇的内务大总管,专门负责这些元老级人物退休后的生活安排,此时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圆场。

    “咱们正在讨论首领的安全问题,能不能先把其他事情放一放?事情很紧急,每多浪费一分钟,咱们首领可就有多一分危险。你们总不愿意看到蝰蛇群龙无首吧?”

    这话很是好使,毒蝎、维斯李和狐王当即就收敛了气息。他们虽然总是吵吵,却从来没有反心,对臣服在一个小丫头手下也没有任何怨念。

    杀手组织崇尚的从来都是个人勇武,但是作为一个杀手组织来说,主心骨却是必不可少的。毕竟不是所有成员都有毒蝎、维斯李和狐王这样的觉悟。他们没有造反之心,总有人有,一旦蝰蛇群龙无首,很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四分五裂。

    谁都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形出现。

    “这姓冷的小子真的可靠?”毒蝎也不再穿衣服,瓮声瓮气地问道。维斯李和狐王也一脸期待地看着陈冲和破军,在座的人当中,只有这两人与冷牧照过面。

    “冷先生是段迪请来保护首领的,你们都知道首领与段迪的关系,想来不可能请一个不可靠的人来。”

    “姓段的小子请来的?”毒蝎哼道:“妈蛋,那可真说不准会不会出问题。姓段那灰孙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忽悠我们帮他做了那么多事,结果到头来他却不愿意娶我们首领,这叫什么?这叫忘恩负义。忘恩负义的人,哪有靠谱的?”

    陈冲和破军顿时面面相觑。

    “别理这老混蛋胡说八道。”维斯李道:“段迪之所以不愿意娶首领,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对彼此都没有男女的情感。这件事早就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解释清楚了,老毒虫,你就别揪着这件事不放了行不行?”

    毒蝎不满地道:“没有男女感情算个屁,他们是有婚约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我们华夏人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凭什么不遵守?”

    “枉你在西方生活了一辈子,到头来还受这些老思想影响。活该你个老东西做一辈子老.处.男。”

    毒蝎顿时急了,骂道:“维斯李你给老子说清楚了,老子什么时候是老.处.男了?就西伯利亚那一次,你是看着老子睡了婆娘的,还是个大屁股婆娘,那时候老子就已经破了处了。”

    维斯李一脸鄙视,“四十五岁才破.处,你还很骄傲似的。”

    毒蝎臊得满面通红,其他人也全都憋着笑,这个事虽然早就在蝰蛇闹得人尽皆知,但是每被人提一次,总还是忍不住想笑。

    “行了,聊眼下的事呢。”狐王看不下去了,道:“人究竟是不是靠得住,与其在这里猜测分析,不如咱们亲眼见一见。陈冲,能把人带到这儿来吗?”

    陈冲愕然,好半天才道:“狐王老爷子,冷先生虽然年轻,身份却不一般,恐怕不太容易请动。”

    这话说的客气,实际上在问完之后狐王就反应过来了,不管人家多年轻,堂堂一个后天中期武者,岂是随意就能请动的。

    “那我们就去见他。总归要见了人,确定可靠之后,才能从长计议。”

    毒蝎、维斯李以及其他几个sss级元老纷纷点头,都觉得狐王的提议很好。

    “恐怕也不容易。”破军说道:“冷先生临走前让我带个话给诸位,如果时间拖得太长,他不会计较后果,会直接把首领骗出去,然后诱使幕后的人上场。”

    “他敢!”这次连维斯李和狐王也都怒了,“就算他是后天中期武者,也不能不把蝰蛇放在眼里,他要是真敢这么干,追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让他付出代价。”

    “我以为冷先生不会是那种愿意考虑后果的人。”破军道:“而且诸位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是在华夏。此次进入华夏境内,还是政府给了我们特赦。如果我们真敢在华夏大张旗鼓地追杀一个人,恐怕蝰蛇的末日也就到了。”

    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自打武者势力参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华夏就成了全世界的禁忌地,蝰蛇再出名,成员再多,总也不能和米国、鹰国这些国家相比,连这些超级大国都不敢轻易触碰华夏的底线,他们凭什么?

    “算了,制定计划吧。无论如何也要赌这一把,不然总是被动地等待,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华夏政府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若是对方还不出手,我们也得全部撤出华夏,那时候首领孤身于此,会更加危机。”维斯李当机立断,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不过在计划之中,首领的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不论到任何时候都是如此。计划就以此为中心拟定……”

第0422章 笨法子

    第0422章笨法子

    冷牧大多数时候都是甩手掌柜,放在企业当中,他就只能胜任两种角色,一种是老板,另一种则是听话照做的民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缺乏大局意识。

    蝰蛇的众多首脑人物计划制定了一个又一个,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地推演、求证,力争做到尽善尽美,不让他们的首领出丝毫意外。两天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推翻了七八套方案,好些人都快被憋疯了。

    这些麻烦事却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冷牧,这两天他过的闲适无比,期间终于想起被他放了鸽子的冥玉娘,于是后怕的找到酒店里去,却被工作人员告知,人早在一周以前就退房走了。

    冥玉娘走了,却没有到西山大学找他的麻烦,这有点奇怪啊。难不成已经回了帝都?

    给吕方挂了电话,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以吕方的性子,也没有胆量去敲冥玉娘的家门求证这件事。

    冷牧倒是还想给诸筠和孙墨慈打个电话,最好想了想还是算了。和冥玉娘的事本来就有些不光鲜,两位长者若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交代不是,不交代也不是。还不如索性闭着嘴巴什么也不提,反正冥玉娘也没有什么恶毒之心,顶多是觊觎的有些怪异罢了,人家没有继续紧逼,权当没有这事呗。

    冷牧很少给自己设置难题的习惯,没有强迫症,说放下一件事,基本上扭头也就可以不再提及。

    倒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让他纠结这件事,白金伦那边的事情开始有眉目了。

    十一号这天傍晚,白金伦找他来了,身形有点踉跄,气息有些紊乱,显然是受了伤的。

    这让冷牧大吃了一惊,白金伦可不是吕方那个草包,后天初境的实力虽是白半城通过灌顶给他提升起来的,但基础夯的比较扎实,真实战斗力可是没有丝毫折扣的。

    不说越境作战,至少是同境界之内,想要胜过白金伦,也不是三两百招就能解决问题的。

    后天境界的武者过招二三百招,那动静可不算小,普通人或许察觉不到气息波动,同为同境界的武者,至少在二三十里之内,绝对能有所感应。

    西山市可没有多大,若白金伦真跟同境界的人战斗了二三百招,他这边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感应不到。

    “谁干的?”看着白金伦略显苍白的脸色,冷牧愤怒地问道。

    白金伦自嘲地摇摇头,“别提了,妈蛋,这回算是把脸丢大了。”

    冷牧不由皱起了眉头,以白金伦的脸色和形态,受伤可不算轻,但这家伙说话时底气却非常充足,听不出丝毫内伤之兆。

    他连忙抓起白金伦的手腕听了一阵,果然没有什么内伤。

    “一点儿内伤也没有,那你这架是怎么打的?能够把你伤的血气亏损,却不带丝毫内伤,难不成你遇上先天高手了?”

    “屁的先天高手!”白金伦懊恼地骂一声,掀起衣服,露出腹部裹的厚厚的几层纱布,受伤的时间显然不长,裹伤的纱布被染红了一大块,隐约地还能看见新鲜的血渍。

    “让炸.弹给炸的。一块弹片差点把肚皮捅破。妈蛋,想老子也是个后天境界的武者,没有伤在同行手上,却被一块小弹片夺去二斤血。奇耻大辱啊!”

    白金伦丧气地拍了下大腿,“可恼的是,事先老子还给人家夸下海口,说只要不是核.武,管他是什么热.wu.器,老子都能让人有去无回。这回倒好,自己被炸掉二斤血,好好的一处掩体,也让人给炸成了废墟。”

    “你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冷牧听得茫然无比,感觉跟白金伦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白金伦说的每一句话拆开来他都能听懂,可是组合成一段,他确实听得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到这点儿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白金伦叹道:“这回到西山,我其实是和政府在合作,就你保护那丫头的爹妈,我是奔着这件事来的。”

    这下就清楚明白多了,敢情大家都是保镖啊,所不同的是自己保护的是彭佳俞,老白保护的是彭佳俞的父母。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你还搞的那么神神秘秘的。都是保护人的活儿,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还放不下你武盟小令主的架子啊?那我他么的还是大峪山冷家的小先生呢。”

    见白金伦没有伤到元气,冷牧也就没那么担忧了,开起了玩笑。

    白金伦却没笑,认真地看着冷牧说道:“不一样的。你的活儿是保护彭佳俞,我的责任却是调查这个案子。”

    “调查?”冷牧眉头一皱,道:“这案子不是很明显吗?就是有人觊觎那个研究所的科研成果,雇佣了佣兵来绑架研究所的科学家。”

    白金伦冷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研究所成立几十年了,一直没出现过毛病,为什么这一次就泄露了如此大的机密?”

    “谁说一直没有出现过毛病,此前不也有好几个科学家的身份泄露了吗?”

    “那不一样的。在此前身份泄密的几个科学家,他们其实都是被研究所除了名的,因为他们的学术有造假之嫌,进入研究所之后,没有按照既定的课题进行研究,反倒是把研究方向带偏了。”

    冷牧愕然,“这他么也行?”

    白金伦知道冷牧对研究所所知有限,想了想,道:“我只能挑我被授权可以告知你的东西讲给你听。但是你得保证,今天这话题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有这么神秘吗?还搞得这么严肃。”冷牧不太习惯白金伦一本正经的样子,开了个玩笑,见白金伦的神情没有丝毫动容,他才意识到恐怕真的很严重,忙收敛笑容,认真地保证道:“你放心,今天的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

    白金伦这才点点头,开始讲述。

    “你知道这个研究所的具体背景吗?”

    “听彭佳俞手下一个狗腿子提过一点,属于几个大国共同立起来的研究项目。”冷牧把在陈冲那里听到了讲了出来。

    白金伦道:“大背景确实是世界上几个超级大国。但是在这些超级大国背后,你知道是谁吗?”

    “超级大国背后还有势力?”冷牧愕然。

    “严格来说,这些势力和这些超级大国是从属关系,但自主性有很强。比如说华夏的天龙卫,米国的柴德威尔神庙,大鹰帝国的弗朗基血族,还有太阳神教,白狼人等等。”

    冷牧再次愕然,全都是传承很久的古老势力啊,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是拥有强大战斗力的种族。

    他突然想到研究所最终的研究方向:空间穿梭。心头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瞬间便通透了,所谓的空间穿梭,不就是异界传送吗?

    难道这个研究所的最终任务是找到通往飞升世界的方法?

    白金伦看着他,一脸凝重,说道:“看来你猜到了。”

    冷牧骇然,震惊道:“真的是为了找那条路?”

    白金伦点点头。

    “一群普通人啊,他们都是普通人啊?”冷牧不可置信地叫道,他不明白世俗里的人为什么脑洞会开的那么大,好多超级武者穷尽一生也没有找到的路,一群普通人怎么能做到?

    “他们并不只是单纯意义上的普通,冷兄。”白金伦纠正道:“他们是科学家,是普通人当中最聪明的一群人。”

    冷牧还是无法理解,“就算是他们的智商很高,他们是最聪明的人。可他们不是武者,他们不懂得我们血脉传承的奥妙所在,又怎么去破解其中的秘密?”

    “他们是不懂得传承力量的奥妙。但是宇宙对于现代文明来说,已经不再是秘密了。飞升世界距离我们很遥远。但是极有可能就藏在宇宙的某个角落当中。现代科技缺乏的只是如何缩小两者之间的差距。”

    冷牧似是明白那些人要干什么了,正如那句古话说的那样,条条大路通罗马,既然现成的那条通道指望不上,于是他们就想用最笨的办法,靠科技的力量,直接去寻找那个世界。

    “好笨的办法啊!”冷牧不由唏嘘起来,“就算飞升世界确实和地球在同一个宇宙当中,可是宇宙有多么浩瀚?得快到什么程度的宇宙航行器,才能无限地在宇宙中穿梭?”

    白金伦道:“路很漫长,不过总算是有希望不是?我们的祖辈花费了数十上百代去寻找那条通道,数千上万年的时间都耗费了,再耗费个数千上万年又算得了什么?”

    愚公移山,虽然蠢事蠢了点,不过到底是有希望可盼的。在武者先辈数十上百代都没有找到正确打开方式的前提下,这种笨办法至少也能算是个安慰奖。

    “恐怕也没有更多的能跟我说了吧?”冷牧苦笑地看着白金伦,“说回眼下的事吧,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金伦有些歉疚地道:“非是不能告诉你更多,我们是一起历经过生死的兄弟,没什么好隐瞒的。确实是我所知的也不多。”

    冷牧摆摆手示意理解,让白金伦回到关键的问题上来。

第0423章 死士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武者拥有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可以轻松获得财富,获得权力,获得奢靡的生活。

    这却只是一少部分人的追求或者说选择,比如崇镇海师侄。

    大多数武者,他们更痴迷一步步地破解武道的境界之谜。

    根据地球上的天道法则,境界突破先天巅峰以后,必然要飞升到另外一个世界。

    那可就是终点吗?

    显然不是。

    无数武者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他们想看看先天以上的境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地球不允许先天境界以上的武者存在,所有先天以上的武者都会飞升到另外一个世界,想要看到先天以上的境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得想办法打通去那一个世界的路。

    地球通往那个世界是有路的,只可惜,它只提供给突破先天的强者。

    把境界提升到先天境界何其不易,想要突破先天境界更是不易。可为什么就一定得按照地球的天道法则去修行呢?

    修行本来就是逆天而行的事。人定胜天,人类自产生个体意识以后,慢慢形成了自我的习惯,天道怎么了?

    天道说河流不能改到,人类修筑了人工运河。天道说人不能飞行,于是人类造了飞机。天道说性别是天注定的,人类就创造了变性手术。

    现在天道说武者境界突破先天才能使用通过另外那个世界的通道,人类就偏偏要改变这个现状,通过智慧去寻找另外一条路。

    冷牧今天才知道,并不是只有武者才有这样的意愿,原来世俗中的普通人也早已经参与到了这件事当中。

    说唏嘘是有的,说感慨也是有的,他最想说的话,却是想对古法界说。

    你们到底还是把世俗武者想的太简单了些,把世俗人想的太简单了些。一直以为你们才是站在世界最顶端的存在,一直在捍卫这样的位置,哪想到世俗人压根儿也没有想过要追求这个位置。

    在你们苦苦去寻找那条通道的时候,世俗人也早已经开始追索这个问题,而且人家还另辟蹊径,迂回着想了另外一个办法。

    且不管那个办法是不是笨了点,是不是绕了弯路,至少在理论上,人家已经推演出了结果。

    白金伦不知道在极短的时间里,冷牧的内心经历了如此复杂而曲折的波澜,他的伤势不算重,但是失血过多到底给他带来极大不适,又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人显得有些疲惫。

    “彭佳俞的父母是研究所当前最主要的构架师,整个研究大命题他们都在参与主导。他们这个小组一共十七个科学家,在整个研究所当中,也只有这十七个人是从一开始就聚集在一处进行研究的。研究所对他们的保护,更是严密到了极致。研究所任何科学家都有泄密的可能,唯独他们不可能。”

    白金伦的声音有些低沉,“但结果是,偏偏就是最早发起这个项目的两个人,他们的身份暴露了,而且连根底都被人挖了出来。”

    话说到这份上,冷牧大概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这也让他更加的唏嘘。

    “找到告密者了吗?”

    白金伦摇摇头,道:“彭教授夫妇所在的研究小组,他们的研究室分散于所有成员国当中,为了安全起见,在每个研究室只会待一年时间,第二年必会换一个国家,换一个研究室。而被用过的研究室,都会彻底废弃。”

    “在转战到华夏的研究室之前,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北欧的一座海岛。三个月前才转到华夏的西山省。而他们身份泄密是两个月前的事。如今已经排除北欧所在处泄密的可能。内鬼只能是在西山省的研究室里面。”

    冷牧问道:“研究室的人员购置怎么样?”

    “这就是最复杂的一面。”白金伦道:“为了安全起见,研究室是藏身在西山省的科研院里面的。西山省的科研院是华夏排名前四的科研院,每一年都有至少50项世界级科研成果从这里发布。所以人员结构实在是太多、太复杂。连着科学家、助理、普通助手、生活类员工,林林总总三千多人。根本无法分辨到底是谁泄了密。”

    “从最有可能泄密的人身上查起啊,谁和研究室接触最多,从近到远,一步步查,不信到最后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金伦苦笑道:“好几个国家最擅长侦讯的精英部门全都介入了,那些人全都是侦讯的行家里手,你以为这些办法他们没有想过?”

    冷牧亦是苦笑,道:“难道一点线索也没有?”

    “那到也不是。”白金伦道:“我不是一直不让你动章文泽嘛。章家就有两个科学家身在研究室,其中一个还真在彭教授他们小组里。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嫌疑较大的人。”

    说着,白金伦颓然一叹,“问题在于,没有证据啊。按理说这么重要的研究,宁滥勿纵的法子也是用得的。可这样一来治标不治本,若是这一次不能把内奸揪出来,不能搞清楚他们是如何泄的密,研究所的保卫工作就不能填补这个漏洞。漏洞不填补起来,鬼知道下一次是不是还会遇上同样的危机?”

    研究所的研究课题是世界性的,立起来不容易,每一个参与研究的科学家都是无价之宝,谁知道损失一个,还能不能出现一个天才来弥补空缺?

    没人敢赌这一把,这个赌注实在是太大了点。

    “你这伤又是怎么回事?”冷牧皱眉问道。

    白金伦沮丧道:“这不是老子跟人夸下的海口嘛,然后就决定用个苦肉计引蛇出洞。谁他娘的想到,蛇没有被引出来,却引来了一群恶狼,而且还是一群悍不畏死的恶狼。前几天才弄出来的掩体,一下子就被炸成了废墟。”

    “等等!”冷牧眼前一亮,问道:“再重复一遍你刚刚的话。”

    “哪一句?”白金伦愕然问道。

    “中间那一句。”

    “谁他娘的想到……”

    “不是,后一句。”

    “蛇没有引来……”

    “最后一句。”

    “结果却引来一群恶狼,而且是一群悍不畏死的恶狼。”

    “对了,就是这句。”冷牧一拍大腿,兴奋地道:“确认一下,究竟是悍不畏死,还是直接就是奔着死来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白金伦呢喃着,脸色忽地一变,开启了自问自答模式,“区别很大。”

    冷牧道:“对,区别很大。那你就仔细回忆回忆,到底是不怕死的,还是人家本就是奔着死来的。”

    白金伦很肯定地道:“不用回忆,他们就是奔着死来的。”

    “你能肯定?”

    “非常肯定。”白金伦道:“袭击掩体的一共八个人,现在想来,他们一开始就压根儿没想要活着离开,所以打从一进攻开始,使用的就全是大杀伤性的武器。”

    “你知道伤我的弹片是什么炮弹吗?”

    冷牧摇摇头表示不知,但是流露出了很大的兴趣。

    “手雷,大杀伤性手雷,爆炸范围超过五十米的那种。可是那个引爆手雷的佣兵,他距离我只有不到十米。”

    在十米的距离以内引爆一个爆炸范围超过五十米的手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同归于死的节奏。也难怪白金伦如此肯定地说对方是奔着死来的。

    “唉!”白金伦叹道:“当时也是形势太急,才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不然就弄个活口了。”

    冷牧笑道:“人家本就是奔着死来的。恐怕根本就不会给你留活口的机会。看破这一点,能确定内奸的最后嫌疑人了吗?”

    白金伦颓丧地摇摇头,道:“越发不好确定了,一共五个怀疑对象,在这一次袭击当中死了四个。”

    “剩下那一个?”

    “别想了,剩下那一个是研究室的,他的行迹全都能够对的上,没有和外界接触的可能。”

    冷牧想了想,道:“剩下最后那一个,是章家的人吧?”

    白金伦点点头,“章家一共两个科学家被定为嫌疑人,最有可能的那个已经死了。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这事与章家无关。现在你可以弄死章文泽了。”

    “我不这么想。”冷牧沉吟道:“我有种预感,这似乎跟你们张罗掩体的目的一样,都是苦肉计。人家这是在自断手臂呢。”

    “行了。”白金伦叹道:“我知道你看章文泽不顺眼,这个二世祖确实让人生厌。可章家的人总体来说都还是好的。西山在他们的治理下,从没有出现过什么乱子,不论是在政商界还是在民间,章家的口碑都是受拥泵的。”

    冷牧无意与白金伦争执什么,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章家就是此事的主导者,但他也没有说谎,他确实有种预感,此事似乎和章家有关系。

    “崇镇海和崇四还在西山吗?”

    “找他们干嘛?崇四被你修理的挺惨的。”白金伦不太习惯冷牧跳跃式的思维。

    “在西山的话就让我找他们聊聊。放心,两只小虾米而已,不会为难他们。只是想印证一些猜测。”

    白金伦想了想,道:“我来是请你去研究室的,我这头算是栽了,在官方面前有些话就说不得了。你得帮帮我。”

    “没问题。”冷牧爽快地答应下来,“把地址告诉我,我跟崇镇海聊完之后自己过去。”

    见冷牧主意已定,白金伦也不好强求,当即给崇镇海打了电话,然后留下科研院的地址,就先回去了。

第0424章 私生子

    崇四这几天过的有些憋屈,他是个好色成性的家伙,可取向从来都是正确的,这辈子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骑一个男人。

    这事他不止做了,居然还一次性地做了好几次,这几天他脑海里总是不自主地去回忆那天的画面。可是怎么也无法想起来,那天始终处于神智迷失的状态,等他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按照常理来说,想不起那天的画面,正好可以借机忘记,这应该是好事才对。

    可是忘不掉啊!

    除非是不出门,只要一出门,总能听到人们在议论章家大少的特殊癖好。

    他崇四在世俗原本是个非著名人物,因为这件事,不到一周时间,却是在西山名满江湖了。任谁谈论章家大少的特殊癖好,结束话题之前总是会温习一遍他的名字。

    他们师侄如今依旧住在章文泽的别墅里,这几天崇四都快被折磨疯了,到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师叔怕他憋出毛病,一连找人弄来好几个嫩模,人家都脱光了躺在他的床上,他也没能提起半点兴致来。

    “四儿啊,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事情过了也就过了,你这么难为自己算是怎么回事啊?不值当。”崇镇海对几个光洁溜溜的嫩模招招手,示意她们到自己房间里候着去,他得开导开导崇四。

    崇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屋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四儿,听见我的话了没有?你要是不喜欢那几个嫩模,师叔再去给你找几个成熟点的来。咱师侄两人在这世上的目标是啥?可不能因为一点点屁事,就让我们的人生目标夭折啊。”

    “师叔,您老人家就别再说了。”崇四转过来道:“您要是真想帮我的话,就去把云袖那贱人给我弄来。师叔您也别说其他的,跟往常一样,头菜您来吃。只不过等你吃完之后,把这贱人留给我。让我出这么大一丑,不把这娘们儿折磨的生生死死一百回,我崇四他么的就枉到这世上走这一遭。”

    “对了,还有那姓冷的。他和小令主交好,我也不敢有别的奢求,让他给我道个歉就好。”

    “又是云袖又是冷牧的,你咋不去死咧?”崇镇海一巴掌拍在崇四脑门上,骂道:“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还是嫌弃老子获得太长碍你的眼了?三崇门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你他么的这是要让我们家破人亡啊?”

    崇四不满地叫道:“师叔,我就不明白了。武盟已经今非昔比,你为啥还要那么害怕白金伦?若是白半城还在也说的过去,白半城那老东西也有半年多没现身了,没听外界传言吗?那老东西十有**已经飞升了。武盟本来就已经名存实亡,没有了鬼齿半仙的武盟,还怕他个鸟?”

    “还怕他个鸟?”崇镇海又是一巴掌拍在崇四脑门上,恨铁不成钢地道:“要不看在……老子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爱挺尸就挺去吧,不过老子告诉你,立马给我绝了你的那些心思,不然将来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说完,崇镇海气哄哄地出门了。

    积了一肚子怨气,本来是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拿那几个嫩模泄泄火的,走到二楼转角习惯性地往一楼客厅里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的,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他么的,白金伦和冷牧什么时候来了?

    “白少,冷少,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怠慢了怠慢了……”

    崇镇海赶忙一边打招呼,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窜下来,心中暗自祈祷这两人刚刚没有听到崇四的混蛋话。

    然而等他到了客厅,冷牧张嘴头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样泼了他个透心凉。

    “崇先生的儿子不是等着我的道歉吗?哪敢不来?”

    “冷小先生这可是折煞崇某了,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崇镇海的半拉屁股才挨着沙发,弹簧一般弹起来站直,额头已经沁满了冷汗。

    世俗武盟如今确实已经日薄西山,靠着余威在支撑。古法界大峪山冷家可不一样,人家正如日中天呢。

    虽然不知道冷牧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位小先生,可单凭大峪山冷家这块招牌,世俗界的武者能够压过人家的就已经屈指可数了。

    崇四却也不能不保。

    他崇镇海一生未娶,却并非无子。崇四这个一直被他当做师侄的小子,实际上就是他的儿子。

    当年崇镇海还只是三崇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时,在山门附近的小村庄里看中一名农妇,两人好了一段时间,却不想他头上一个师兄也看中了这个女人。

    崇镇海没胆子和他师兄争,眼睁睁地看着师兄把他的女人娶进家里,没想到那时候那女人已经怀上他的骨肉,也就是崇四。

    后来三崇门为武盟所用,得益于白半城补齐三崇门的功法,崇镇海发愤图强,终于在修为上超过师兄。不过就在他打败师兄,准备迎回崇四母子的时候却生了变故。

    崇四的母亲与崇镇海的师兄一起生活好几年,爱上了崇镇海的师兄,同时又怨恨当年崇镇海的决定,心里头一直无法原谅,她不愿意再回到崇镇海身边。

    崇镇海一怒将师兄和崇四的母亲杀了,将年仅几岁的崇四带回身边抚养。

    或许正是因为有这些经历,才造成了崇镇海好.色成性的性格,自那以后,就很少再管宗门的事,带着崇四一直在世俗界游湖浪荡,过现在这种奢靡的生活。

    “冷小先生,这些都是误会。崇四他年纪小不懂事,您可一定担待着些,别跟他一般计较。”崇镇海哀求道。

    冷牧淡淡一笑,瞥着崇镇海不似作伪的哀求,道:“你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才能保全自己。”

    崇镇海抹了一把冷汗,道:“崇某可不是什么聪明人,胸无大志而已,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冷小先生您不敬啊。崇某就只想这一辈子能够安安稳稳地过去就很不错了。”

    冷牧笑道:“你我都是后天中期境界,论经验你肯定比我丰富,真要打起来,我不见得是你的对手。你真不打算试一试?”

    崇镇海干笑道:“冷小先生,您就莫寻我开心了。崇四他就是个小混球,回头崇某一定狠狠地修理他。冷小先生心头的怒气若实在过不去,那就揍崇某一顿。崇某皮糙肉厚,一顿揍还是能扛住的。”

    几天前的袭击并没有伤到白金伦的筋骨,几天的时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此时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来。

    见崇镇海已经尴尬的不行,他对冷牧道:“行了,冷兄,你也别再寻他开心了。这老货除了好色一点,没别的毛病。他这一辈子就崇四这么一个种,别说让他求你,让他跪在地上给你磕头,只要你能放过崇四,他也会干的。”

    “崇四是他儿子?”冷牧讶异。

    崇镇海慌忙道:“没错,这孩子是我的亲骨肉,因为种种原因,至今都还没有挑明这个话题。”

    “原来是你的儿子,那就难怪你能如此作践自己了。”冷牧道:“得了,别站着装可怜了,事实上你心里并没有那么怕我。如果不是怕带着崇四逃不掉的话,我看你早就对我动手了。”

    “冷小先生说笑了,崇某哪里敢哪里敢。”崇镇海一面说着托词一面坐下,嘴里虽然说着不敢,从其脸上的神情却能看出来,冷牧是真猜中了。

    “被人骂几句而已,掉不了肉,也伤不了骨头。这些事我可以不计较。不过有些话老白不对你们讲,我却得在你面前提一提。”

    冷牧冷冷地看着崇镇海,道:“你们是师侄也好,父子也罢,你们愿意过什么样的日子,那是你们的自由。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怎么玩,都是你们的自由。但我觉得吧,逼良为chang这种事,以后就不要再干了。损阴德,知道吗?”

    崇镇海慌忙道:“冷小先生吩咐的是,其实我们向来都不这么干的,从没有……”

    “行了。”冷牧一摆手,道:“身为一个后天中期的武者,这些事如果还要自己干的话,还不够丢人钱的。别找什么借口,你们是没有亲自干过,但是被你们当做金主的那些家伙,他们是如何干的,我不信你们不清楚。我还是那句话,损阴德。你一辈子睡了这么多女人,到头来却只有一个儿子,难道还不知道收敛吗?”

    崇镇海一脸尴尬,却不敢不把冷牧的话当回事,这可不是什么建议,而是通牒,如果他真不当回事的话,说不定某天早上醒来,就能看到崇四的脑袋摆在他的床头,而身子却停在门外边。

    “冷小先生放心,这种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崇镇海保证道。

    冷牧淡淡地点了点头,才看向白金伦。

    “章文泽最近一直都没有在你这里露面吗?”白金伦问道。

    “没有。自那件事之后,章文泽似乎就没脸再出来见人了。”

    “那章家的动静呢?”

第0425章 刀盾刺客

    崇镇海师侄是白金伦放置在世俗的一对眼睛,不若他们也没必要总是在四处游荡,像是游牧一样,今天赶着羊群在这儿,明天却又去到了那里。

    白半城帮忙把三崇门的功法修全,不是白修的,须得崇镇海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这个恩情。

    就这,都还是白半城心慈良善。

    功法对于一个武者传承门派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门派的未来。

    三崇门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后天境界的武者,不是因为没有天赋出众的子弟,差的是功法的完整性和提升性。三崇门传承的功法不足以支撑后天武者,白半城帮忙弥补了这块不足,从更深远的方向来说,这就等于重新给了三崇门一个美好的前程。

    前程是千秋万代的事,岂是崇镇海用一辈子时间就能偿还得完的?

    所以即便是白半城不在了,崇镇海也不敢唬弄,他也得尽心尽力地听从白金伦的安排,做武盟的那双眼睛。

    “章家最近没有太明显的异动。倒是谢家的人,像是有些坐不住了。”

    以崇镇海的实力,他想要监视谁,很难有太多人能够逃得过他的眼睛。看似近段时间他都住在章文泽的别院哪儿也没有去过,事实上他早已经把章家摸了个底朝天。

    崇镇海提及谢家,白金伦一点儿也不奇怪,谢家的传家史确实令人摸不着痕迹,作为一个黑.帮传家的世家,在过往所有的黑势力历史上却没有留下痕迹,这首尾收拾的未免也太干净了一些。

    而越是看似干净的东西,越是完美,才越是意味着问题所在。

    “看来我们的主体思路是对的,谢家即便不是这次事件的主导,也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白金伦沉吟道:“谢家活跃的都是什么人?”

    “刀盾。”崇镇海吐出两个字。

    然而听到这两个字,白金伦却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惊之色,令冷牧好不奇怪,问道:“刀盾是什么?一个人?一个势力组织?”

    崇镇海看了看白金伦,见其没有异议,就解释道:“刀盾是一个组织,谢家的一支死士队伍。”

    死士,听起来更像是古时候大家族培养的炮灰,更像是封.建.专.制特有的产物。事实上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曾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过,就是在古法界的许多门派和世家当中,都依旧还大量存在着豢养死士的习惯。

    冷牧不明白的是,死士而已,白金伦和崇镇海谈及谢家的死士,为什么会如此凝重,难道说谢家的死士不同一般?

    他没有草率地打断崇镇海的解释,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就继续做聆听状。

    “一般的死士并不可怕,谢家的刀盾却是例外。没人知道刀盾有多少成员,也没有人知道谢家是什么时候建立起这支死士队伍的。外界所知道的是,刀盾里除了少有的几个指挥者之外,其麾下所有的刺客,全都是活死人。”

    活死人?

    冷牧骇然一惊,他总算是知道白金伦和崇镇海为何会如此凝重了,活死人虽然带了一个活字,实际上就是死人。所不同的是,这些死掉的人依旧能够像活人一样行动。可怕的地方在于,因为是死人,没有六觉感知,不知疼不知痛,所以战斗力也非是一般的普通人可以比拟的,有可能只是一个寻常力量的普通活死人,但其却有缠死一个武者的能力。

    “谢家的死士竟然是活死人,这确实让人想不到。”冷牧问白金伦,道:“尸魅?”

    白金伦脸上露出了一些苦笑,道:“若是尸魅倒还好了,至少算是有源头可查。”

    不是尸魅?

    冷牧眉头皱了起来,活死人的形态自然不止尸魅一种,但是论及战力层次和与人类的相似度,尸魅无疑都是最高级别的活死人。

    除开尸魅意外,茅山僵尸,苗疆蛊尸,都少了一些人类的灵活性,人性恢复程度不足。

    当然,西方世界的狼人和血族除外,他们是世界上最成功的活死人,从某种角度而言,他们甚至能够脱去“死”的范畴,构成了另外一种生命形态。

    “不会是来自西方世界那些神秘的生物体吧?”冷牧问道。

    “也不是狼人和血族。”白金伦一口否定,叹道:“说实话,迄今为止,都还没人搞清楚刀盾里那些活死人刺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曾经有不止一股势力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最后都无功而返。”

    “谢家的活死人刺客号称世界上最难解的活死人形态,我爷爷曾经也想搞清楚这个问题,尝试着去抓捕一个刀盾的活死人,结果不等他得手,那个活死人就自爆而死,我爷爷还差点因此受伤。”

    冷牧的神色也开始严峻起来,自爆这种说法仅仅存在于电视电影里罢了,练出气劲的武者有能力自断经脉而死。但就算是先天巅峰的高手,自断经脉伤的也只是自己,绝对不可能像电视电影里面演的那般神奇,搞出炸弹一般的动静,毁天灭地。

    刀盾的活死人刺客自爆而死,还差点伤了鬼齿半仙白半城,这简直就像是个天方夜谭一般的神话。

    看出冷牧的震惊,白金伦道:“根据我爷爷的描述,刀盾刺客自爆之后,有硝炭味道。所以极有可能,刀盾刺客身上都带着炸弹。”

    崇镇海此时说话了,道:“或者刀盾刺客本身就是一枚炸弹,他们身体里面有金属,而且金属含量非常高。我曾经也和一个刀盾刺客遭遇过,我斩下其一条手臂,完全就像是机器人的手臂一样,除了金属,还有无数的线路。”

    “机器人?”冷牧眼睛瞪得老大,妈蛋,越说越离谱了,连机器人都冒出来了。

    “冷小先生或许觉得这很离谱,但事实极有可能就是这样的。谢家或者说他们背后的靠山,或许已经找到了一种特殊的制造活死人的方法,把人的身体换成金属体。就像是科幻电影里的未来战士一样。”

    “扯犊子。”冷牧道:“现代科技要是能达到那种程度,那些电影也就不可能叫做科幻电影了。”

    白金伦呼出一口长气,道:“虽然很离谱,但我们不能无端地否决这种可能性。研究所同期上马的项目当中,不就有提升人体强度的课题吗?这未尝不是一种方向。”

    “研究所改变和提升人体强度的课题研究内容,是吧身体换成机械体吗?”

    “那倒不是。”白金伦道:“他们也是从生物体的根本上入手,以改变基因的方式提升人体机能。这项研究本身是为了改变人类未来,主体还是人类,把人体换成机械体,那还是人类吗?”

    冷牧觉得话题越扯越远了,刀盾刺客到底是什么模样的,还得见过之后再说。

    “这些东西暂时就别扯了吧,先着手解决眼下的问题。”

    崇镇海道:“谢家这些天一直和章家接触的人是谢绍群,这姑娘冷小先生应该不陌生。”

    “谢绍群?那个给章文泽戴绿帽的家伙?”冷牧有些讶异,这女孩看起来没什么本事,她能担起大任?

    “这姑娘看起来不那么简单。”崇镇海道:“虽然她到章家大多数时间都在胡搞瞎搞,但有一次恰好遇见她和章茂德相遇,我看到章茂德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章茂德是章家当代家主,章文泽的爷爷,上一任西山省大领导。”白金伦道:“这老爷子素有铁狐狸之称,连他都觉得恐惧的人,恐怕真没有那么简单。”

    冷牧点点头,道:“看来很有必要再会一会这个女孩了。”

    “邓家呢?”白金伦又问道:“距离百日之限还有不到半个月,威胁他们的神秘人还没有现身吗?”

    崇镇海摇了摇头。

    “那就继续监视着。”白金伦道:“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们父子俩就回山门去吧。崇四这混球的实力该提升提升了,你也不想让三崇门百年的基业毁在他手上吧?”

    崇镇海干笑两声,忙是一叠声地感谢。

    白金伦摆摆手,和冷牧起身离开了别墅。

    “冷兄,那几位一直想见见你,难道真不能挤出点时间来?”别墅外面临上车前,白金伦问道。

    他口里的那几位,是此次负责研究所安保的国安领导,这几天一直在托他带话,想要和冷牧见面谈一谈。

    “老白,老实说,你认为他们准备和我谈什么?”

    白金伦道:“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们准备和你谈什么?”

    “得了吧你就。”冷牧冷笑道:“我就不信你没有猜到一点点。对于华夏,我是有感情的。不过仅限于这个民族和国家。这些人拿着国家的名号当令箭,想让我冷牧替他们卖命。你老白觉得,他们有这个资格吗?”

    白金伦不由苦笑了起来。

    冷牧不留情面地说道:“给他们带话回去,这次的忙我会帮到底,但不是看他们的情面,我冲的是你白金伦的面子,让他们搞清楚这个现状。”

    白金伦颇是感激,最后叹了口气,冲冷牧拱拱手,两人各自上车离去。

第0426章 老太太的最后时刻

    距离百日之限越来越近,神秘人始终没有踪迹,邓家上上下下却始终被浓雾覆盖着,前所未有的灭族的危机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一样压着他们。

    压抑的气氛愈重,邓老太奶每天站在她的独院门口看着神情颓丧的族人,有些后悔当初的固执了,她不止一个夜晚将邓老太公的令牌抱在怀里,像是依偎着鲜活的丈夫一样,跟丈夫浅声低咛。

    “老头子啊,你怎么就忍心丢下老婆子一个人在世间苦苦支撑啊,世上也就你这么一个狠心人。你走了一了百了倒是舒坦了,在下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享福,老婆子我快撑不住了啊!”

    一连好几个夜晚邓老太奶都在以泪洗面,她嘀嘀咕咕地向丈夫倾诉她的苦楚,也倾诉她的思恋,更是把内心的彷徨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丈夫听。

    邓老太公已经死了,对于邓老太奶来说,老太爷仿佛还活着,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和他说话,他一定能听得到的。

    “罢了罢了,生不能聚首,又何必求那死后的同穴?因为老婆子我的执念,将邓家子子孙孙的前程毁于一旦,便是成了,老婆子我去了地下也没脸见你。生在的时候老婆子等了你数十年,死了以后继续等着算得了什么?”

    邓老太奶终是扛不住了,她无力拜托每天看到的族人颓丧的脸,她也担不起千世百世的骂名。

    “去把天明和族中各房的掌班人唤来,老身有话和他们吩咐。”

    邓老太奶仿若一夜之间老了数十岁,原本就银苍苍的头发越发灰白,仿若初冬盖在大地上的头一场雪一样,铺的不够厚,与泥土的颜色混杂在一起,萧瑟而又了无生机。

    自打神秘人现身以来,邓氏一族的所有生意几若都停滞了下来,五服之内的族人全都在邓家大院待命,共同抗御即将到来的危机。

    在是否献出邓老太公的尸身这件事上,邓氏一族虽然意见各一,但邓老太奶拿出鲜明的态度之后,不管是拒绝的,还是同意的,他们都将自己的意见咽回了肚子里。

    团结!

    这一直是邓氏一族传家的不二法门,也是支撑他们以普通人的身份,传家数千年的制胜法门。

    距离百日之限只有区区十来日,邓老太奶在这个节骨眼上召唤所有掌班人,自是有大事要吩咐,没人敢敷衍,不到二十分钟,五服之内近百个掌班人全都齐刷刷地聚在了邓老太奶的独院当中。

    与平素里的家族会议不同,今天的独院气氛犹显凝重,百日之限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大家也都清楚,这极有可能是邓家最后一次家族会议,邓老太奶今天召集大家前来,可能就是交代临终遗言的。

    近百人围坐在独院之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低声细语,独院里只有梧桐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声音,偶有一两片泛黄的梧桐叶飘落在地,也都没有人侧目去瞅一眼,要么垂着头,要么直举目光,灼灼地盯着邓老太奶发声。

    邓老太奶在佣人的搀扶下从正厢房里走出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缓慢地将百十位掌班人扫了一圈,才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来。

    “都来了?”

    搁在往日,底下的掌班人少不得附和两声,性格跳脱点的甚至会跟老太奶打声招呼,说两句哄老太太开心的笑话。

    今天却没有人出声,大伙儿看着邓老太奶越发显得苍老的面容,只是觉得心酸,哀凉。

    邓家传世数千年,终究无法做到千秋万代,到此也就终结了。

    “唉!”

    众人的沉重令得邓老太奶哀声一叹,她拒绝了佣人搬来的座位,继而拨开佣人要搀扶她的手,固执地杵着拐杖站在那儿,颤悠悠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下去。但是那具孱瘦的身体,却释放出一股无比坚毅的气势,感染着所有的人。

    “老身老了,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就该去和老头子团圆了。老身十八岁嫁到邓家,二十二岁执掌邓家,历经六十多年,没有给家族蒙羞。临到头了固执这么一回,现在想起来,这是在作践家族啊!”

    邓老太奶沉重的话令得所有族人动容,每个人脑海里都不自主地浮现出老太太为家族付出的点点滴滴,不少人流起了眼泪。

    几个和邓老太奶平辈的老人抹一把眼泪,暗地里给邓天明递个眼神,示意他代表大伙儿安慰一下老太太。

    “老娘,你……”

    邓天明的话才刚刚起了个头,邓老太奶果断地一挥手,道:“听老身把话说完。”从未有过的威严,防脱曾经执掌邓家的那个掌班人又回来了一般,邓天明不由自主地将到喉咙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人死灯灭,老身固执地藏着一具尸身,这是老身的糊涂。这些天我一直在回忆和老头子的点点滴滴,老身无数遍的问自己,若是老头子知道我这么做,他会怎么样?他会高兴,还是会责骂老身?”

    邓老太奶莫由地一叹,“他一定会责骂老身的。老头子为了给家族奔个好前程,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其间。最后变得不人不鬼,临到尽头的时候却拼着命让自己清醒那么一会儿,交代的依旧是家族大事。”

    “他不是为自己活着的人。”

    邓老太奶目光中的神色很是复杂,有怀念,有爱慕,也有怨责,还有一点点痛楚。

    “老身嫁给他,没过几天安生的日子。现在想想,当初不就是因为他身上有这股劲儿,老身才义无反顾地嫁入邓家的吗?所以不管怎么样,老身也怨不着。自己选择的路,哪怕是噙着泪也要把它走完。”

    “那老东西不是为自己活着的人,老身爱他、敬他,就不能给他一生恪守的节操抹黑。人死了,埋在哪儿,和谁埋在一起,其实没那么重要的。只要临闭眼的那一刻彼此心里想着,长眠在地下,也就不会忘了对方。路远点也就远点吧,相互找呗。”

    邓老太奶凄然地笑了,一张老皱的脸完全舒开,虽是苍老,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美,就像是春天里百花园里最鲜艳的那朵花儿。

    “老身不能为了自己的执念,葬送整个家族的命运。不争了,不抢了,把他的尸身拿走吧,尔等只需记得他的好,记得他为家族的付出,老身和他,也就安心了!”

    这句话一出,院子里百十位掌班人只觉得脑海轰鸣一片,老太太絮絮叨叨拉了半天家常,抒发了半天的情怀,大伙儿早就猜到老太太可能会做出重大决定,却是谁也没有想到,老太太居然在这个时候松口了,要把邓老太公的尸身交出来。

    一大半的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老太太当初坚决地拒绝了神秘人的要求,整个家族都在为即将而来的灭族危机做准备。眼见最后关头就要来的时候,老太太却忽然想通了。

    这……家族前前后后几个月的准备,就这么白费了?

    大片大片的掌班人流泪了,他们也说不出为什么哭,像是喜,却又像是悲,复杂到了极点。

    “天明,你过来。”邓老太奶招手让邓天明到她的身边。

    “娘,儿子错了!”邓天明这时候也是哽咽了,老娘一番话,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内心。

    “臭小子,这时候倒是服起软了。你的坚持是为了家族,何错之有?错的是为娘,为娘不该难为你。”邓老太奶比邓天明矮了一个头,这时候却颤巍巍地伸手想要去摸邓天明的头顶。

    邓天明连忙将腰弯下来。

    邓老太奶摸着儿子的头顶,喃喃道:“苦了你了,孩子。”

    “娘,我不苦!”邓天明哽咽的更加厉害,“都是儿子的不是,让老娘你担忧。”

    “行了,谁对谁错就不要再计较了。”邓老太奶严肃地说道:“你听好了,神秘人若是再现身,谁也不需拦着,直接告诉他尸身的下落。尸身在西山省科研院的停尸间,钥匙在老身床头的佛像嘴里。千万记住了。”

    邓天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老太太怎么像是在交代遗言呢?

    “娘,您这是要干啥?”

    “能干啥?”邓老太奶装作嗔怒地斥责一声,道:“虽是将尸身交出来,可以免除家族的灾祸。但是桐梳那边的事还得督促着,女子当家实在太辛苦了,别把担子压在她的肩上。你呀,抓紧时间再娶一房,趁着年轻,生个儿子是没有问题的。”

    这更像是在交代遗言了!

    邓天明心头不详的预感更浓!

    “诸位都是我邓家的栋梁,邓家的千年基业,还得靠着诸位一起撑着。原谅老身的糊涂,老身感激不尽!”

    邓老太奶突然向着众人大声地喊一句话,然后杵着拐杖躬身下去,向所有人行了一个大礼。

    这可是把众人吓得够呛,他们不敢承受老太太的行礼,轰然往开移去,场面一下子轰乱起来。

    邓老太奶好似没见到大家的忐忑一般,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好几十秒钟都没有移动一下。

    终是有人发现了不妥之处,喧闹渐渐安宁。

    邓天明颤抖着把手伸到老太太的鼻翼下面一探,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呛,冲天大喊一声“娘啊”,然后整个人就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第0427章 战斗意志

    邓老太奶死了,她耗尽最后一点生气,死在了所有族人眼前。

    那具孱瘦的尸体已经没了生机,她却依旧固执地站在那儿,她本身是那么小,这一刻,在人们的眼中,她却像是齐天那般高,而且还散发着金灿灿的圣辉。

    无数的人哭得瘫软在了地上,在对于如何处理邓老太公的尸身这件事上,邓老太奶违背了大多数人的意愿,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老太太为整个家族奋斗所付出的一切,人们依旧只记着她的好。

    更不要说老太太在弥留之际还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将邓老太公的尸身交了出来。

    “娘啊,您为什么说走就走了啊!”邓天明一条粗犷的汉子,此时瘫在老太太依旧杵立的尸身面前,哭的像是一个孩童一般。

    到底是几个上了年岁的族人能看开生死,他们最先从悲痛的情绪中醒转过来,一面安排人料理邓老太奶的尸身,准备入棺事宜,一面把邓天明叫到一侧,让其主持大局。

    “天明,人死不能复生,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把情绪收一收。老太太的葬礼还需要你一手操办,整个邓家的命运,也还需要你来掌握方向。”邓老太奶以下,以邓九公辈分最高,他以一个长者的身份提点邓天明,最合适不过。

    邓天明慢慢收了哭声,红肿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群老者,挨个儿鞠躬致谢,一轮番儿之后,才哽咽道:“诸位都放心,我跨不了。”

    “跨不了就好!”邓九公道:“老太太的入殓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咱们可以慢慢来布置、安排。眼下掌班人全都在,到底如何应付神秘人,咱们先商议一个程式来。”

    邓天明眼眸里迸射出丛丛的怒火,他把腮帮子咬得紧紧的,牙齿在嘴里发出咯咯的响动,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眼下的愤怒有多么浓厚。

    整个邓氏一族实际上都在愤怒着,邓老太奶年岁虽然很长,但身体一直健康的很,若非神秘人突然现身把厄难降到邓家头上,使得老太太耗费了太多心劲儿,她焉会逝去?

    所以面对邓天明的愤怒,邓九公等所有老人都没有言声,都在静静地等待邓天明说话。

    “这是我老娘,我邓天明的老娘!”

    邓天明指着真被佣人们慢慢抬进屋的老太太的尸身大声说道:“她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了邓家,临到死的时候还在反省自己的错误,还在忧虑家族的未来。我想问问诸位,老太太做到这个份上,你们满意吗?”

    底下百十位掌班人面面相觑,即便是没有临死前的反省,谁又敢说不满意,谁又能说不满意?若非邓老太奶,邓家安能有今天的成就。

    “家主,你就说该怎么做吧?邓家传家几千年,大大小小的灾难无数,以前也不是没有遭遇过灭族之危。老祖宗们都能扛过来,我们同样也能扛过去。不管家主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反正我在这里表个态,我邓十七一支都全力拥护。”

    “老十七你特么什么意思?你这意思好像我们就不拥护似的。”

    “没错,十七啊,你小子这话整的有点武断,你把我们大家置于何地呀?”

    邓十七的率先发生受到了许多人的抨击,气氛却并不带什么火药味,反倒显得很是温馨。

    邓十七也不恼,斜眼睨着一群叫嚷不断的人,道:“我老十七从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心直口快,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再者说,我可没有挡着任何人的路啊。我只谈我自己以及我这一支的意见,你们有什么想法,自己说就好了啊。”

    “狗.日.的老十七啊,你这是涮我们大伙儿啊。”

    有人叫道:“都特么快七十的人了,还这么不老实,要我说啊,大伙儿一拥而上,揍他丫的。”

    “赞成赞成,这老东西不实诚,早特么该挨揍了。”

    有人摩拳擦掌,看样子是真准备把邓十七摁在地上揍一顿。

    邓十七慌了,躲到邓九公身后,怯生生地喊道:“九公,你看看这些货,欺人太甚呐他们这是,您老可得给我做主。”

    “行了,你小子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给老子闭嘴。”邓九公笑着打个哈哈,随即举起双手往下一按,示意大家都闭上嘴巴。

    邓九公年岁够长,最重要的是在邓家辈分够高,威信向来十足,他这一发话,吵吵嚷嚷的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邓九公清清嗓子,大声道:“十七的话虽然说的急了点,不过我都看出来了,他的话,实际上就是大伙儿的心声。我九公今天就倚老卖老,帮诸位做一个决定。话先说明白,若有异议的,这会儿就站出来。这是举族之危的大事,不论做任何决定,都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不管大伙儿如何做,我都相信,大家都是冲着邓氏一族的传承延续去的。”

    “九公,您老就做主吧,没人有异议。”

    “对,没有人有异议,我们都听九公的。”

    人群纷纷出声附和,没有一个人站到旁边去,也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咱们邓氏一族以团结传家,同进同退,数千年不败,还将延续下一个千年。”有人说道:“咱们每一房每一支都已经想方设法地藏了一些年轻子弟,就算咱们这一次败了,邓家也不会败。这些子侄他们在不久的将来,依旧能够将邓氏一族的大名书写进历史。九公,您就下令吧。”

    “成,那老夫我就倚老卖老一把,替大伙儿做这个决定。”邓九公面目狰狞地一瞪眼,“老太太和老太公为邓氏一族奉献一生,我们尚还活着的人,不能不领这个恩情,他们活在的时候没有团聚过,死了之后,咱们不能让他们再分开。老太公的尸身,咱们不交。”

    邓九公的话没有引起什么波澜,这就是大家的心声,邓氏一族从来不畏艰险,哪怕是灭族之危,也不能让他们屈服。

    “对,不交。咱们誓要抵抗到底!”

    “抵抗!”

    “抵抗,咱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霎时间,所有人都在明志,都在呼喊,小小的院子沸腾了,所有的声音合在一处,汇成一股声潮涌向四面八方,传透邓家大院每一个角落。

    只在瞬间,被灭族之危压制了无数时日的院子,那死气沉沉的气氛骤然间被捅破,继而被湮灭。

    强大的生机和意志在快速滋生、壮大,仿若冬去春来,倔强的草苗儿终于撑破冷硬的土壤,迎来了新生。

    邓天明早已经泪流满面,他没有想到在这一刻,众人竟是做了这样的决定。

    最先反对老太太藏匿尸身的人是他,为此他和老太太的关系一度僵持到连话也说不上两句。

    原本他以为没人懂得他内心的煎熬和挣扎,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事实上大家的内心都在承受煎熬和挣扎。

    “我邓天明,谢谢大家!”

    邓天明本是个擅于言辞的人,这时候他却说不出任何有重量的话来,话到嘴边才觉得没有一个字一句话能够表达他内心的震动和感激,所以他只能付诸于行动,高高地站到台阶之上,向所有人鞠下一躬。

    台阶下方的人们陡然安静,却没有人避开邓天明的行礼,所有人都安静地承受着这一刻。

    他们每一个人都代表邓氏一族的一房或者一支,关系有远有近,今天坐下这个决定,却代表着他们每一房每一支都会陪着邓氏一族赴死。

    家死族灭,得到当代家主的一个鞠躬算得了什么?

    这一个鞠躬的时间维持的很长,足足一分钟,邓天明才缓慢地站直腰身。

    他粗犷的双目已经没有泪水,变得清明闪亮,赤红的眼珠子里散发着激昂的斗志。

    “但是我们也不能被动地等死,兔子急了都还要咬人,何况我们邓氏一族是传承数千年的世家豪门。这一次咱们就要做给老祖宗们看一看,看看他们的后人是如何捍卫家族荣耀的。”

    邓天明大声地说道,然后又一个鞠躬,“拜托大家了!”

    底下的掌班人们依旧无声,不过眼神与邓天明一样坚决,等得邓天明再次站直身体之后,他们便无声地转身离开。

    带着邓氏一族的荣耀,带着邓氏一族传承数千年的战斗意志,他们准备去了,不论胜或者败,他们都将亲自参与到这一次事件中,准备创造和演绎一个神话。

    邓九公等几个老人留了下来,他们还得商议邓老太奶的葬礼。

    “我打算将老太太的葬礼安排在百日之限的那一天,诸位老爷子觉得如何?”邓天明开门见山地说道。

    “左右都是个一死,就在那一天也无妨。”

    “安排在同一天很好,万一咱们败得实在太难堪,也不至于无人给老太太送终!”

    时间就这么定下来了,至于葬礼细节,都是有现成的规则和流程的,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做准备就好。这件事自然得有几位老爷子着手操办。

    送走邓九公等人,邓天明这才有时间接见他这一房的一个手下。

    “先生,小姐与同学去了秦门山郊游,要不要把老太太出事的消息给她送去?”

    “去秦门山了?”邓天明微微地讶异了一下,随即摇头道:“先不要告诉她,让她安心地放松一下。派人在暗中保护好她。”

第0428章 秦门山

    秦门山是西山省最有名的一座山峰,在古时候是西去塞外的第一道屏障,这道山峰将胡人的铁蹄牢牢地阻挡在塞外,使古华夏中原之地能够安稳地发展。

    现今当然再没有塞外和中原的区别,华夏数十个民族早已经融为一体,秦门山的屏障作用便也不复存在,如今的它更像是一种历史的见证,看到它,炎黄子孙便能从它的巍峨和险峻当中,体会到华夏民族融合的不容易。

    秦门山海拔算不得高,差一点点才六千米,但其险峻程度,却是令世界第一峰都要俯首认输。这么一座险峻的雄峰,其实并不适合开发旅游,太过险峻了,轻易攀登不得。海拔不够高,对于那些喜欢冒险的登山者来说,也有些意犹未尽。

    幸得秦门山海拔一千五百米以下并不雄险,这个海拔以内,山坳平地也足够多,这才慢慢有了一些投资商的青睐,在山中建设了几处度假村。

    这一次的秦门山之行是几个班级联谊发起的活动,冷牧原本不打算来的,临行之前才知道这项活动是破军他们在背后操作的结果。

    破军这些混蛋发起这个活动,自然是赞成了冷牧的计划,以彭佳俞做饵,引诱藏在暗处的雇佣兵出手,引蛇出洞。

    冷牧很不高兴的是,他得知这件事竟然是临行之前,之前那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有丝毫风声传出来。

    “是不是恰好遇上,你们原本就没有打算告诉我?”冷牧很好奇,这些人的脑子里装的难道都是水吗?即便是对蝰蛇再有信心,多一个帮手,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破军和陈冲是被派来贴身保护彭佳俞的,以大巴车司机的身份加入在联谊郊游的队伍之中,冷牧故意落在后面问这两人。

    破军闻言苦笑道:“冷先生明鉴,这件事我们其实搞的也被动的很。”

    “几个意思?”见事情似乎另有隐情,冷牧好奇地问道。

    破军叹道:“当初听了冷先生的建议,我们内部商讨了许久,才决定冒险来做这件事。我们原本把方方面面都计划到位,哪想到我们首领居然也在打这个主意,而且压根儿不听我们的建议,直接就促成了这一次的活动,而且事先还把风声也放了出去。”

    “这是彭佳俞的主意?”听到是彭佳俞主导的,冷牧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以那个丫头的性格,干出这种事一点儿都不奇怪。

    “木已成舟,这时候再抱怨也于事无补了,都把招子放亮一些吧,别是让人钻了空子。”

    联谊郊游,说白了就是出来游山玩水的,都是年轻小伙子,自然都放弃了缆车,选择步行上山。

    秦门山的山道曲折陡峭,盘爬起来并不容易,处于西南地带,山林里多是荆棘和松柏,郁郁葱葱的,很是阴凉,却也显得有些幽森。

    破军和陈冲虽然一直都随着冷牧远远地缀在队伍最后面,但是目光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队伍中间的彭佳俞。

    自从与邓桐梳成为朋友之后,彭佳俞便融进了她们的小圈子,也是整个队伍里人员最多最热闹的。

    一群莺莺燕燕走在人群当中,仿若一点儿也不知道疲累,兀自谈着天说着地,打着甩手愉快地走在山路上。

    倒是混在她们队伍里的那几个男牲口有些凄惨,他们俨然被当成了真的牲口,队伍里小姑娘们的背包袋子全都挂在了他们身上。

    天知道那些女孩哪来那么多东西,人均两个袋子,全都压在七八个男牲口身上,那些男牲口看起来就像是秋天的果树一般,缀满了沉甸甸的果实。

    “蝰蛇的人都派出来了吧?”山道两边的丛林时不时地就会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很轻微,却也瞒不过冷牧的耳朵,就算偶尔有一两个学生发现,也只当是野兔野鸟之类的,冷牧却知道,那全都是人的声音。

    破军和陈冲也知道这样的布置瞒不过冷牧,也没有打算隐瞒,陈冲点点头,“这次a级以上的成员几乎全都来了华夏,这一次全都用上了,足足九十八人,这座山海拔二千米以下,就算有只麻雀飞过,也瞒不过我们的眼睛。”

    冷牧嗤地一声冷笑,“那你们找到对手的蛛丝马迹了吗?”

    陈冲的脸顿时一僵,随即干笑着摇了摇头。

    冷牧叹道:“难道你们蝰蛇除了暗杀,就没有业务上的拓宽?”

    陈冲和破军都被冷牧的问题问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两人全都是一脸茫然,“拓宽什么业务?”

    冷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叹了口气,道:“就算不准备拓宽业务,那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培训一下其他的技能,干杀手的,逃命比什么都重要,多一项技能,难道不是多了一份保命的希望吗?”

    破军依旧有些茫然,陈冲却听出了点味道,冷先生这是在抱怨他们蝰蛇不懂得安防呢。

    “冷先生,难道我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吗?”陈冲虚心地问道。

    “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冷牧指着左边山林刚刚抖动过的一丛灌木,问道:“你们沿途布置这么多人手,是准备干什么?”

    “保护我们首领啊。”

    “你到底哪里来的这股子理直气壮?”冷牧冷笑道:“那我再问问你们,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目的?”

    破军和陈冲同时愣了,他们好像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这一次是引蛇出洞的,是以彭佳俞做饵,引诱藏在暗处的佣兵现身。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般大张旗鼓地把蝰蛇的人手全部撒出来布置在秦门山上下,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对方,这是个埋伏,你赶紧来钻吧。

    这样若是对方就来了,那么铁定是傻子。

    如果对方不是傻子,还来钻这个圈套,那就说明对方压根儿没将蝰蛇放在眼里。

    对方若是有这样的实力,那还用等到彭佳俞撤回华夏再动手?

    意识到问题所在,破军和陈冲顿时有些慌了,殷切地看着冷牧,问题既然是冷牧指出来的,那就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冷先生,实不相瞒,华夏政府给蝰蛇的时间并不多。时间一到,蝰蛇就必须撤出华夏。不然就将面临华夏政府的驱捕。在我们撤出华夏之前,必须将首领的危机解除。还请冷先生不吝赐教,蝰蛇将永世铭记冷先生的大恩。”

    破军和陈冲由衷地向冷牧鞠了一躬。

    冷牧看着二人,道:“再说一次,我不需要你们蝰蛇记住我的恩情。保护彭佳俞,是我现在的任务。好了,废话不多说,把你们的人手全都撤走吧。包括你们安排在山上的那些sss级长老,全都撤走,除开你们两个,一个不留。”

    “啊?”

    虽是很信任冷牧,可陡然听到冷牧让撤走所有人,破军和陈冲还是本能性地做出了戒备的动作。

    很难让他们不多想啊,把所有人都撤走,谁来保护首领啊?

    没问一句“你是不就是那些贼佣兵”,就说明破军和陈冲是真对冷牧很信任了。

    “冷先生,把所有人都撤走,这只怕……有些不妥吧?”

    “能有什么不妥?”冷牧道:“你们是不是在想,我与那些佣兵是一伙儿的?”

    一句话问的破军和陈冲尴尬无比。

    冷牧也懒得理会他们,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如果那些佣兵真的强大到可以碾压一切,他们就不会在暗处藏这么久。我仔细地研究过彭佳俞之前几次受到袭击的事件经过,对方在华夏境内对彭佳俞的那一次袭击,破坏力明显很小,你们没有发现吗?”

    彭佳俞是经过港岛转机到的西山省,在港岛停留了一天,也受到过袭击,那一次的保护工作还是天龙卫,但是蝰蛇组织也是有随行人员的,破军就是其中之一。

    破军仔细回忆港岛袭击的细节,倒是没有明显发现对方破坏力小的证据。不弄清楚这个问题,他是不能轻易响应冷牧的建议的。

    “冷先生,港岛袭击我也是亲历者,但我没有感到明显的差别,还请明言。”

    冷牧道:“你看不出来不奇怪。毕竟你们一直在西方世界活动,西方国家对于热.武.器的运用非常娴熟,即便是拥有高强的个人勇武,也会首选热.武.器。在你看来港岛袭击没有明显不一样,那是因为那次袭击中对方同样出动了大杀伤性武.器。”

    说到这里冷牧顿了顿,给破军和陈冲留了一个缓冲的时间。

    “在港岛负责贴身护卫的是天龙卫的几个特勤,按照官方资料,五个特勤当中有一个是后天初期境界,其余四个都是宗师。在那一次袭击当中,这五个特勤毫发无伤,对不对?”

    破军道:“没错,那次主要护卫工作是那五位特工,若没有他们,我们首领说不定就会被对方抓走。”

    冷牧点了点头,道:“但是在离开米国之前的那一次袭击当中,天龙卫一共有两位后天初境的武者参与护卫,结果却被重伤了一位。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

    破军一怔,似是摸到了一些痕迹,他不太确定地道:“冷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对方在港岛袭击中,并没有出动单体战斗力特别强的人手?”

    “热.武.器很强大,但是单兵热.武.器的杀伤范围到底是有限的。但武者境界超过宗师以后,其武感意识和敏锐度,都是超出单兵热.武.器的反应时间的。对方能够重伤一个后天初期境界的武者,就证明对方拥有单体战斗力特别强的高手,甚至干脆就是武者。”

    冷牧道:“可为什么对方在港岛没有派出这样的高手呢?那是因为他们跟你们一样,不敢。华夏政府对于非法势力的管控素来严苛,对于外来的非法势力更是严苛中的严苛。数十年前那一场国战,在世界各方势力眼里可都还记忆犹新。他们很清楚,一旦有可以威胁后天境界武者的单体战斗力进入华夏,一定会受到华夏政府的制裁。”

第0428章 秦门山

    秦门山是西山省最有名的一座山峰,在古时候是西去塞外的第一道屏障,这道山峰将胡人的铁蹄牢牢地阻挡在塞外,使古华夏中原之地能够安稳地发展。

    现今当然再没有塞外和中原的区别,华夏数十个民族早已经融为一体,秦门山的屏障作用便也不复存在,如今的它更像是一种历史的见证,看到它,炎黄子孙便能从它的巍峨和险峻当中,体会到华夏民族融合的不容易。

    秦门山海拔算不得高,差一点点才六千米,但其险峻程度,却是令世界第一峰都要俯首认输。这么一座险峻的雄峰,其实并不适合开发旅游,太过险峻了,轻易攀登不得。海拔不够高,对于那些喜欢冒险的登山者来说,也有些意犹未尽。

    幸得秦门山海拔一千五百米以下并不雄险,这个海拔以内,山坳平地也足够多,这才慢慢有了一些投资商的青睐,在山中建设了几处度假村。

    这一次的秦门山之行是几个班级联谊发起的活动,冷牧原本不打算来的,临行之前才知道这项活动是破军他们在背后操作的结果。

    破军这些混蛋发起这个活动,自然是赞成了冷牧的计划,以彭佳俞做饵,引诱藏在暗处的雇佣兵出手,引蛇出洞。

    冷牧很不高兴的是,他得知这件事竟然是临行之前,之前那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有丝毫风声传出来。

    “是不是恰好遇上,你们原本就没有打算告诉我?”冷牧很好奇,这些人的脑子里装的难道都是水吗?即便是对蝰蛇再有信心,多一个帮手,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破军和陈冲是被派来贴身保护彭佳俞的,以大巴车司机的身份加入在联谊郊游的队伍之中,冷牧故意落在后面问这两人。

    破军闻言苦笑道:“冷先生明鉴,这件事我们其实搞的也被动的很。”

    “几个意思?”见事情似乎另有隐情,冷牧好奇地问道。

    破军叹道:“当初听了冷先生的建议,我们内部商讨了许久,才决定冒险来做这件事。我们原本把方方面面都计划到位,哪想到我们首领居然也在打这个主意,而且压根儿不听我们的建议,直接就促成了这一次的活动,而且事先还把风声也放了出去。”

    “这是彭佳俞的主意?”听到是彭佳俞主导的,冷牧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以那个丫头的性格,干出这种事一点儿都不奇怪。

    “木已成舟,这时候再抱怨也于事无补了,都把招子放亮一些吧,别是让人钻了空子。”

    联谊郊游,说白了就是出来游山玩水的,都是年轻小伙子,自然都放弃了缆车,选择步行上山。

    秦门山的山道曲折陡峭,盘爬起来并不容易,处于西南地带,山林里多是荆棘和松柏,郁郁葱葱的,很是阴凉,却也显得有些幽森。

    破军和陈冲虽然一直都随着冷牧远远地缀在队伍最后面,但是目光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队伍中间的彭佳俞。

    自从与邓桐梳成为朋友之后,彭佳俞便融进了她们的小圈子,也是整个队伍里人员最多最热闹的。

    一群莺莺燕燕走在人群当中,仿若一点儿也不知道疲累,兀自谈着天说着地,打着甩手愉快地走在山路上。

    倒是混在她们队伍里的那几个男牲口有些凄惨,他们俨然被当成了真的牲口,队伍里小姑娘们的背包袋子全都挂在了他们身上。

    天知道那些女孩哪来那么多东西,人均两个袋子,全都压在七八个男牲口身上,那些男牲口看起来就像是秋天的果树一般,缀满了沉甸甸的果实。

    “蝰蛇的人都派出来了吧?”山道两边的丛林时不时地就会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很轻微,却也瞒不过冷牧的耳朵,就算偶尔有一两个学生发现,也只当是野兔野鸟之类的,冷牧却知道,那全都是人的声音。

    破军和陈冲也知道这样的布置瞒不过冷牧,也没有打算隐瞒,陈冲点点头,“这次a级以上的成员几乎全都来了华夏,这一次全都用上了,足足九十八人,这座山海拔二千米以下,就算有只麻雀飞过,也瞒不过我们的眼睛。”

    冷牧嗤地一声冷笑,“那你们找到对手的蛛丝马迹了吗?”

    陈冲的脸顿时一僵,随即干笑着摇了摇头。

    冷牧叹道:“难道你们蝰蛇除了暗杀,就没有业务上的拓宽?”

    陈冲和破军都被冷牧的问题问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两人全都是一脸茫然,“拓宽什么业务?”

    冷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叹了口气,道:“就算不准备拓宽业务,那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培训一下其他的技能,干杀手的,逃命比什么都重要,多一项技能,难道不是多了一份保命的希望吗?”

    破军依旧有些茫然,陈冲却听出了点味道,冷先生这是在抱怨他们蝰蛇不懂得安防呢。

    “冷先生,难道我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吗?”陈冲虚心地问道。

    “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冷牧指着左边山林刚刚抖动过的一丛灌木,问道:“你们沿途布置这么多人手,是准备干什么?”

    “保护我们首领啊。”

    “你到底哪里来的这股子理直气壮?”冷牧冷笑道:“那我再问问你们,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目的?”

    破军和陈冲同时愣了,他们好像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这一次是引蛇出洞的,是以彭佳俞做饵,引诱藏在暗处的佣兵现身。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般大张旗鼓地把蝰蛇的人手全部撒出来布置在秦门山上下,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对方,这是个埋伏,你赶紧来钻吧。

    这样若是对方就来了,那么铁定是傻子。

    如果对方不是傻子,还来钻这个圈套,那就说明对方压根儿没将蝰蛇放在眼里。

    对方若是有这样的实力,那还用等到彭佳俞撤回华夏再动手?

    意识到问题所在,破军和陈冲顿时有些慌了,殷切地看着冷牧,问题既然是冷牧指出来的,那就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冷先生,实不相瞒,华夏政府给蝰蛇的时间并不多。时间一到,蝰蛇就必须撤出华夏。不然就将面临华夏政府的驱捕。在我们撤出华夏之前,必须将首领的危机解除。还请冷先生不吝赐教,蝰蛇将永世铭记冷先生的大恩。”

    破军和陈冲由衷地向冷牧鞠了一躬。

    冷牧看着二人,道:“再说一次,我不需要你们蝰蛇记住我的恩情。保护彭佳俞,是我现在的任务。好了,废话不多说,把你们的人手全都撤走吧。包括你们安排在山上的那些sss级长老,全都撤走,除开你们两个,一个不留。”

    “啊?”

    虽是很信任冷牧,可陡然听到冷牧让撤走所有人,破军和陈冲还是本能性地做出了戒备的动作。

    很难让他们不多想啊,把所有人都撤走,谁来保护首领啊?

    没问一句“你是不就是那些贼佣兵”,就说明破军和陈冲是真对冷牧很信任了。

    “冷先生,把所有人都撤走,这只怕……有些不妥吧?”

    “能有什么不妥?”冷牧道:“你们是不是在想,我与那些佣兵是一伙儿的?”

    一句话问的破军和陈冲尴尬无比。

    冷牧也懒得理会他们,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如果那些佣兵真的强大到可以碾压一切,他们就不会在暗处藏这么久。我仔细地研究过彭佳俞之前几次受到袭击的事件经过,对方在华夏境内对彭佳俞的那一次袭击,破坏力明显很小,你们没有发现吗?”

    彭佳俞是经过港岛转机到的西山省,在港岛停留了一天,也受到过袭击,那一次的保护工作还是天龙卫,但是蝰蛇组织也是有随行人员的,破军就是其中之一。

    破军仔细回忆港岛袭击的细节,倒是没有明显发现对方破坏力小的证据。不弄清楚这个问题,他是不能轻易响应冷牧的建议的。

    “冷先生,港岛袭击我也是亲历者,但我没有感到明显的差别,还请明言。”

    冷牧道:“你看不出来不奇怪。毕竟你们一直在西方世界活动,西方国家对于热.武.器的运用非常娴熟,即便是拥有高强的个人勇武,也会首选热.武.器。在你看来港岛袭击没有明显不一样,那是因为那次袭击中对方同样出动了大杀伤性武.器。”

    说到这里冷牧顿了顿,给破军和陈冲留了一个缓冲的时间。

    “在港岛负责贴身护卫的是天龙卫的几个特勤,按照官方资料,五个特勤当中有一个是后天初期境界,其余四个都是宗师。在那一次袭击当中,这五个特勤毫发无伤,对不对?”

    破军道:“没错,那次主要护卫工作是那五位特工,若没有他们,我们首领说不定就会被对方抓走。”

    冷牧点了点头,道:“但是在离开米国之前的那一次袭击当中,天龙卫一共有两位后天初境的武者参与护卫,结果却被重伤了一位。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

    破军一怔,似是摸到了一些痕迹,他不太确定地道:“冷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对方在港岛袭击中,并没有出动单体战斗力特别强的人手?”

    “热.武.器很强大,但是单兵热.武.器的杀伤范围到底是有限的。但武者境界超过宗师以后,其武感意识和敏锐度,都是超出单兵热.武.器的反应时间的。对方能够重伤一个后天初期境界的武者,就证明对方拥有单体战斗力特别强的高手,甚至干脆就是武者。”

    冷牧道:“可为什么对方在港岛没有派出这样的高手呢?那是因为他们跟你们一样,不敢。华夏政府对于非法势力的管控素来严苛,对于外来的非法势力更是严苛中的严苛。数十年前那一场国战,在世界各方势力眼里可都还记忆犹新。他们很清楚,一旦有可以威胁后天境界武者的单体战斗力进入华夏,一定会受到华夏政府的制裁。”

第0429章 幕后者

    早期的时候冷牧并没有往这里想,直到西山省科研院的掩体被袭击之后,他才发现,之前对于对手的揣测,似乎走入了一种误区。

    这倒也怪不得他,他虽是古法界的人,但在世俗界同样拥有户籍,是合法的持证华夏人。作为一个华夏人,当然不会去关注华夏政府对于单体战斗力的管控力度。

    西山省科研院的掩体袭击当中,对方宁愿采取自爆式袭击,也没有出动单体战斗力强悍的高手,这不符合常理。

    人心是很难控制的,不管是死士,还是极端组织的自杀式教徒,最后都是用来赴死的,用死亡达成某种目的。但并不能说明这些人的命不重要,恰恰相反,因为培养一个这类的人不容易,他们的命才金贵至极。

    对方在对西山省科研院的掩体进行袭击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投入十来个死士,这不仅仅是一种试探,而是他们确实想达到某种目的。

    如此培养不易的死士都毫不犹豫地拿出来送死,却没有出动单体战斗力强悍的人手,很有可能不是不愿意,而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在华夏。

    无人可用,那就只好用笨办法。就好像彭佳俞父母所在的研究所研究的课题一样,因为用武者的方式找不到那条通道,所以就只能用笨办法来提升人类机械的速度上限,进入宇宙碰碰运气。

    暂时还没有证据表明,袭击西山省科研院掩体的那帮人,就是计划绑架彭佳俞的佣兵。就算不是同一帮人,但是分析问题的角度却都相差不多,那帮人都不敢派单体战斗力强大的人手进入华夏,这帮人难道就敢了?

    冷牧的观点很大胆,但是仔细想想之后又不是不可能。

    破军和陈冲显然已经被说服了,但他们没有立马表态,而是表示要先请示毒蝎、维斯李那帮元老级人物。

    “请便。”冷牧摊摊手说道,想法已经说了,至于蝰蛇愿不愿意放手去干,那不是他能控制的。顶多是这次不成,就再想办法来一次而已。他虽是不想把过多的时间耗在这里,但如果对手非得把时间一直拖着,他也耗得起。他不相信那帮人能够拖个几年那么久。

    破军就当着冷牧的面给毒蝎他们打电话,在电话里把冷牧的观点一丝不漏地陈述给毒蝎他们。

    期间有一个短暂地空置期,很显然电话那头毒蝎几个老家伙也在分析冷牧的观点。

    大约十多分钟后,破军对着电话应诺几声,面色释然了不少,看样子毒蝎他们被说服了。

    “冷先生,长老们同意你的分析,答应把人手全都撤离秦门山。但是不会撤得太远,他们要保证能够随时响应山上的变化。”

    冷牧道:“无所谓啊,不过得把你们所谓的安全距离尽量挪动的远一些。对方也很狡猾的,要确保他们能够出手,不然这一次计划就白费了。”

    “明白。”破军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和陈冲离开,去暗中布置去了。

    ……

    彭佳俞并不是在做什么侠女梦,她只是历来大胆,才没有将那些计划绑架她的佣兵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却不代表也不放在心上,这女孩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她聪明的紧。这一次退回华夏,就是她思考许久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冷牧这里才看出来的问题所在,早在米国的时候,彭佳俞就已经找天龙卫的特勤求证过,一旦境外的单体强大者进入华夏,他们不止会受到神武局、天龙卫这些官方机构的监控,民间的武者机构便会构成最坚实的壁垒,让这些人在华夏寸步难行。

    只要解决掉这一部分人的威胁,其他靠着热.武.器横行的佣兵,蝰蛇组织就能将其解决。

    不过她也没有想到,那些人还真能忍得住,回华夏这都一个多月了,愣是一点儿苗头都没有露出来。

    作为一个大胆的姑娘,彭佳俞从来都不是温吞性子的人,既然对方不动,那自己就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诱使对方出手。

    她刻意地拉近与邓桐梳的关系,并向邓桐梳坦诚蝰蛇组织的事,想和邓桐梳交朋友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其实是想借助邓家的关系网,把消息散布出去。

    她最近一年经历了六次之多的袭击,一次比一次凶险,早已经习惯这种亡命式的威胁。

    但是邓桐梳不熟悉啊,一路上看似一直在和大家说说笑笑,实际上邓桐梳心里紧张死了。

    好不容易捱到度假村,她连忙拉着彭佳俞回房间,掀起湿透的衣服给彭佳俞看满是汗水的后背,“佳俞,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握啊,对方确定会出手吗?在哪里出手?你们的人手布置的充不充足,要不然我给我爸打电话,让我们家再派点人过来。”

    “不用那么紧张,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保证让那些人有来无回。你就安安心心地玩就是,放松一下心情,最近一段时间你被压抑的太厉害了。”爬了大半天的山路,彭佳俞身上也出了许多汗水,一面往浴室里的浴缸放水,一面安慰邓桐梳。

    屋里只有两个女孩子,倒也没有那么多顾忌,邓桐梳把衣服脱下来,洁白的肌肤袒露在灯光下,大量运动后肌肤泛着一点点粉红,沾染着汗水,显得更加饱满活力。

    彭佳俞望着她裸露的身体啧啧道:“好粉嫩的一个佳人儿呐,过来,让大爷摸一个。”

    邓桐梳没好气地拍开彭佳俞的手,道:“别装流氓了,你又不是百合。”

    彭佳俞摸着下巴道:“我虽然不是百合,但我双性啊,男女不忌的。说真的,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邓桐梳吓了一个哆嗦,胸衣解到一半又赶紧捂回去,防狼似的望着彭佳俞,“你……你不会真的是双性恋吧?”

    “瞧把你吓的。”鱼缸里的水放的差不多了,彭佳俞大大方方脱了个精光,一面往浴缸里钻一面道:“逗你玩的。浴缸够大,来一起洗呀。”

    邓桐梳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刚刚出了汗就洗澡容易感冒,我先晾一晾。”

    “且!”彭佳俞鄙夷道:“言不由衷,害怕就是害怕,还找那么多借口。放心,我知道你在给你们家冷牧哥哥守节呢,不会先他破了你的身子的。”

    “你胡说什么呀?”邓桐梳急道:“守节是指丈夫死了以后,人家冷牧可活得好好的,你这样咒人家不好。”

    “看看看,这还没过门儿,就开始给人家护短了,你也太着急了吧?”

    邓桐梳臊了个大花脸,跺脚道:“不跟你说了,尽笑人家。”

    彭佳俞趴在浴缸边沿道:“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这一次谢绍群可是也来了。那女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说她万一跟冷牧整点美人计什么的,姓冷的能扛住不?”

    “冷牧又不傻,才不会中她的计呢。”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和女人呆在一起,他们通常都不会用脑子思考的。这可说不定哦。”

    邓桐梳沉默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着急的神情,“那怎么办啊?”

    “看吧,还是着急了。”彭佳俞哈哈笑道:“过来,让大爷好好把玩把玩你的兔子,大爷就给你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邓桐梳恶寒地打了一个冷战,默默地把扔在地上的t恤拿起来穿在身上,“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

    谢绍群也有小圈子,不过因为她的秉性,注定她的圈子不会像邓桐梳那么大,能够进她那个圈子里的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得有点共同嗜好才行,不然,她也容不得那些人知道她的秘密。

    李道正算是谢绍群这个圈子里跟她最近的一个家伙,与谢绍群一样,他也有xing瘾,而且他还是个双性恋,是真正的男女不忌。

    这家伙和谢绍群碰到一起,才是真正的干柴和烈火,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大部分的人,也都是李道正拉起来的。

    这一次上山,李道正带来三个女孩,和一个长得跟女孩一样漂亮的男生。安顿好这些人之后,他就来到了谢绍群的房间。

    与往常一见面就热烈运动不同,今天两个人表现的都很正常,甚至是有些郑重。

    “群姐,已经确认过了,疾风确实亲自过来了。”李道正神情凝重地对谢绍群说道。

    谢绍群的脸色同样凝重,眼睛深处却多了一丝愤怒,她焦躁地将手旁的杯子掀翻在地上,“这些可恶的幽灵,他们就如此不信任我们吗?既然一点儿信任都没有,当初又干嘛要与谢家联合?”

    李道正被谢绍群的抱怨吓的脸色大变,赶忙道:“群姐,这些话可别再说了。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疾风是谁,万一被他听了去,只怕……”

    “怕什么?”谢绍群冷声道:“咱们与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谢家可不是章家,章家是做狗的。我谢家,是堂堂正正的主子。我甚至都怀疑,根本就没有幽灵这个组织,也不知道这些混蛋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见谢绍群的怒火实在是大,李道正也懒得劝了,反正他也不是谢家的核心层,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幽灵党要泄怒,总还不至于先找到他的头上。

    谢绍群喋喋地抱怨了好大一阵子,才算是稍稍泄了些怒火,对李道正吩咐道:“防着彭佳俞找了相师解厄,所以咱们没有制定任何计划,这两天在山上机灵着点,随机应变。找来的那几个小混混,你给我控制住了,别给老娘惹是生非,不让他们露面的时候,就给老娘把尾巴夹紧。”

    “明白!”李道正应道。

第0429章 幕后者

    早期的时候冷牧并没有往这里想,直到西山省科研院的掩体被袭击之后,他才发现,之前对于对手的揣测,似乎走入了一种误区。

    这倒也怪不得他,他虽是古法界的人,但在世俗界同样拥有户籍,是合法的持证华夏人。作为一个华夏人,当然不会去关注华夏政府对于单体战斗力的管控力度。

    西山省科研院的掩体袭击当中,对方宁愿采取自爆式袭击,也没有出动单体战斗力强悍的高手,这不符合常理。

    人心是很难控制的,不管是死士,还是极端组织的自杀式教徒,最后都是用来赴死的,用死亡达成某种目的。但并不能说明这些人的命不重要,恰恰相反,因为培养一个这类的人不容易,他们的命才金贵至极。

    对方在对西山省科研院的掩体进行袭击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投入十来个死士,这不仅仅是一种试探,而是他们确实想达到某种目的。

    如此培养不易的死士都毫不犹豫地拿出来送死,却没有出动单体战斗力强悍的人手,很有可能不是不愿意,而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在华夏。

    无人可用,那就只好用笨办法。就好像彭佳俞父母所在的研究所研究的课题一样,因为用武者的方式找不到那条通道,所以就只能用笨办法来提升人类机械的速度上限,进入宇宙碰碰运气。

    暂时还没有证据表明,袭击西山省科研院掩体的那帮人,就是计划绑架彭佳俞的佣兵。就算不是同一帮人,但是分析问题的角度却都相差不多,那帮人都不敢派单体战斗力强大的人手进入华夏,这帮人难道就敢了?

    冷牧的观点很大胆,但是仔细想想之后又不是不可能。

    破军和陈冲显然已经被说服了,但他们没有立马表态,而是表示要先请示毒蝎、维斯李那帮元老级人物。

    “请便。”冷牧摊摊手说道,想法已经说了,至于蝰蛇愿不愿意放手去干,那不是他能控制的。顶多是这次不成,就再想办法来一次而已。他虽是不想把过多的时间耗在这里,但如果对手非得把时间一直拖着,他也耗得起。他不相信那帮人能够拖个几年那么久。

    破军就当着冷牧的面给毒蝎他们打电话,在电话里把冷牧的观点一丝不漏地陈述给毒蝎他们。

    期间有一个短暂地空置期,很显然电话那头毒蝎几个老家伙也在分析冷牧的观点。

    大约十多分钟后,破军对着电话应诺几声,面色释然了不少,看样子毒蝎他们被说服了。

    “冷先生,长老们同意你的分析,答应把人手全都撤离秦门山。但是不会撤得太远,他们要保证能够随时响应山上的变化。”

    冷牧道:“无所谓啊,不过得把你们所谓的安全距离尽量挪动的远一些。对方也很狡猾的,要确保他们能够出手,不然这一次计划就白费了。”

    “明白。”破军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和陈冲离开,去暗中布置去了。

    ……

    彭佳俞并不是在做什么侠女梦,她只是历来大胆,才没有将那些计划绑架她的佣兵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却不代表也不放在心上,这女孩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她聪明的紧。这一次退回华夏,就是她思考许久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冷牧这里才看出来的问题所在,早在米国的时候,彭佳俞就已经找天龙卫的特勤求证过,一旦境外的单体强大者进入华夏,他们不止会受到神武局、天龙卫这些官方机构的监控,民间的武者机构便会构成最坚实的壁垒,让这些人在华夏寸步难行。

    只要解决掉这一部分人的威胁,其他靠着热.武.器横行的佣兵,蝰蛇组织就能将其解决。

    不过她也没有想到,那些人还真能忍得住,回华夏这都一个多月了,愣是一点儿苗头都没有露出来。

    作为一个大胆的姑娘,彭佳俞从来都不是温吞性子的人,既然对方不动,那自己就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诱使对方出手。

    她刻意地拉近与邓桐梳的关系,并向邓桐梳坦诚蝰蛇组织的事,想和邓桐梳交朋友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其实是想借助邓家的关系网,把消息散布出去。

    她最近一年经历了六次之多的袭击,一次比一次凶险,早已经习惯这种亡命式的威胁。

    但是邓桐梳不熟悉啊,一路上看似一直在和大家说说笑笑,实际上邓桐梳心里紧张死了。

    好不容易捱到度假村,她连忙拉着彭佳俞回房间,掀起湿透的衣服给彭佳俞看满是汗水的后背,“佳俞,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握啊,对方确定会出手吗?在哪里出手?你们的人手布置的充不充足,要不然我给我爸打电话,让我们家再派点人过来。”

    “不用那么紧张,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保证让那些人有来无回。你就安安心心地玩就是,放松一下心情,最近一段时间你被压抑的太厉害了。”爬了大半天的山路,彭佳俞身上也出了许多汗水,一面往浴室里的浴缸放水,一面安慰邓桐梳。

    屋里只有两个女孩子,倒也没有那么多顾忌,邓桐梳把衣服脱下来,洁白的肌肤袒露在灯光下,大量运动后肌肤泛着一点点粉红,沾染着汗水,显得更加饱满活力。

    彭佳俞望着她裸露的身体啧啧道:“好粉嫩的一个佳人儿呐,过来,让大爷摸一个。”

    邓桐梳没好气地拍开彭佳俞的手,道:“别装流氓了,你又不是百合。”

    彭佳俞摸着下巴道:“我虽然不是百合,但我双性啊,男女不忌的。说真的,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邓桐梳吓了一个哆嗦,胸衣解到一半又赶紧捂回去,防狼似的望着彭佳俞,“你……你不会真的是双性恋吧?”

    “瞧把你吓的。”鱼缸里的水放的差不多了,彭佳俞大大方方脱了个精光,一面往浴缸里钻一面道:“逗你玩的。浴缸够大,来一起洗呀。”

    邓桐梳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刚刚出了汗就洗澡容易感冒,我先晾一晾。”

    “且!”彭佳俞鄙夷道:“言不由衷,害怕就是害怕,还找那么多借口。放心,我知道你在给你们家冷牧哥哥守节呢,不会先他破了你的身子的。”

    “你胡说什么呀?”邓桐梳急道:“守节是指丈夫死了以后,人家冷牧可活得好好的,你这样咒人家不好。”

    “看看看,这还没过门儿,就开始给人家护短了,你也太着急了吧?”

    邓桐梳臊了个大花脸,跺脚道:“不跟你说了,尽笑人家。”

    彭佳俞趴在浴缸边沿道:“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这一次谢绍群可是也来了。那女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说她万一跟冷牧整点美人计什么的,姓冷的能扛住不?”

    “冷牧又不傻,才不会中她的计呢。”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和女人呆在一起,他们通常都不会用脑子思考的。这可说不定哦。”

    邓桐梳沉默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着急的神情,“那怎么办啊?”

    “看吧,还是着急了。”彭佳俞哈哈笑道:“过来,让大爷好好把玩把玩你的兔子,大爷就给你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邓桐梳恶寒地打了一个冷战,默默地把扔在地上的t恤拿起来穿在身上,“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

    谢绍群也有小圈子,不过因为她的秉性,注定她的圈子不会像邓桐梳那么大,能够进她那个圈子里的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得有点共同嗜好才行,不然,她也容不得那些人知道她的秘密。

    李道正算是谢绍群这个圈子里跟她最近的一个家伙,与谢绍群一样,他也有xing瘾,而且他还是个双性恋,是真正的男女不忌。

    这家伙和谢绍群碰到一起,才是真正的干柴和烈火,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大部分的人,也都是李道正拉起来的。

    这一次上山,李道正带来三个女孩,和一个长得跟女孩一样漂亮的男生。安顿好这些人之后,他就来到了谢绍群的房间。

    与往常一见面就热烈运动不同,今天两个人表现的都很正常,甚至是有些郑重。

    “群姐,已经确认过了,疾风确实亲自过来了。”李道正神情凝重地对谢绍群说道。

    谢绍群的脸色同样凝重,眼睛深处却多了一丝愤怒,她焦躁地将手旁的杯子掀翻在地上,“这些可恶的幽灵,他们就如此不信任我们吗?既然一点儿信任都没有,当初又干嘛要与谢家联合?”

    李道正被谢绍群的抱怨吓的脸色大变,赶忙道:“群姐,这些话可别再说了。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疾风是谁,万一被他听了去,只怕……”

    “怕什么?”谢绍群冷声道:“咱们与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谢家可不是章家,章家是做狗的。我谢家,是堂堂正正的主子。我甚至都怀疑,根本就没有幽灵这个组织,也不知道这些混蛋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见谢绍群的怒火实在是大,李道正也懒得劝了,反正他也不是谢家的核心层,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幽灵党要泄怒,总还不至于先找到他的头上。

    谢绍群喋喋地抱怨了好大一阵子,才算是稍稍泄了些怒火,对李道正吩咐道:“防着彭佳俞找了相师解厄,所以咱们没有制定任何计划,这两天在山上机灵着点,随机应变。找来的那几个小混混,你给我控制住了,别给老娘惹是生非,不让他们露面的时候,就给老娘把尾巴夹紧。”

    “明白!”李道正应道。

第0429章 幕后者

    早期的时候冷牧并没有往这里想,直到西山省科研院的掩体被袭击之后,他才发现,之前对于对手的揣测,似乎走入了一种误区。

    这倒也怪不得他,他虽是古法界的人,但在世俗界同样拥有户籍,是合法的持证华夏人。作为一个华夏人,当然不会去关注华夏政府对于单体战斗力的管控力度。

    西山省科研院的掩体袭击当中,对方宁愿采取自爆式袭击,也没有出动单体战斗力强悍的高手,这不符合常理。

    人心是很难控制的,不管是死士,还是极端组织的自杀式教徒,最后都是用来赴死的,用死亡达成某种目的。但并不能说明这些人的命不重要,恰恰相反,因为培养一个这类的人不容易,他们的命才金贵至极。

    对方在对西山省科研院的掩体进行袭击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投入十来个死士,这不仅仅是一种试探,而是他们确实想达到某种目的。

    如此培养不易的死士都毫不犹豫地拿出来送死,却没有出动单体战斗力强悍的人手,很有可能不是不愿意,而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在华夏。

    无人可用,那就只好用笨办法。就好像彭佳俞父母所在的研究所研究的课题一样,因为用武者的方式找不到那条通道,所以就只能用笨办法来提升人类机械的速度上限,进入宇宙碰碰运气。

    暂时还没有证据表明,袭击西山省科研院掩体的那帮人,就是计划绑架彭佳俞的佣兵。就算不是同一帮人,但是分析问题的角度却都相差不多,那帮人都不敢派单体战斗力强大的人手进入华夏,这帮人难道就敢了?

    冷牧的观点很大胆,但是仔细想想之后又不是不可能。

    破军和陈冲显然已经被说服了,但他们没有立马表态,而是表示要先请示毒蝎、维斯李那帮元老级人物。

    “请便。”冷牧摊摊手说道,想法已经说了,至于蝰蛇愿不愿意放手去干,那不是他能控制的。顶多是这次不成,就再想办法来一次而已。他虽是不想把过多的时间耗在这里,但如果对手非得把时间一直拖着,他也耗得起。他不相信那帮人能够拖个几年那么久。

    破军就当着冷牧的面给毒蝎他们打电话,在电话里把冷牧的观点一丝不漏地陈述给毒蝎他们。

    期间有一个短暂地空置期,很显然电话那头毒蝎几个老家伙也在分析冷牧的观点。

    大约十多分钟后,破军对着电话应诺几声,面色释然了不少,看样子毒蝎他们被说服了。

    “冷先生,长老们同意你的分析,答应把人手全都撤离秦门山。但是不会撤得太远,他们要保证能够随时响应山上的变化。”

    冷牧道:“无所谓啊,不过得把你们所谓的安全距离尽量挪动的远一些。对方也很狡猾的,要确保他们能够出手,不然这一次计划就白费了。”

    “明白。”破军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和陈冲离开,去暗中布置去了。

    ……

    彭佳俞并不是在做什么侠女梦,她只是历来大胆,才没有将那些计划绑架她的佣兵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却不代表也不放在心上,这女孩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她聪明的紧。这一次退回华夏,就是她思考许久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冷牧这里才看出来的问题所在,早在米国的时候,彭佳俞就已经找天龙卫的特勤求证过,一旦境外的单体强大者进入华夏,他们不止会受到神武局、天龙卫这些官方机构的监控,民间的武者机构便会构成最坚实的壁垒,让这些人在华夏寸步难行。

    只要解决掉这一部分人的威胁,其他靠着热.武.器横行的佣兵,蝰蛇组织就能将其解决。

    不过她也没有想到,那些人还真能忍得住,回华夏这都一个多月了,愣是一点儿苗头都没有露出来。

    作为一个大胆的姑娘,彭佳俞从来都不是温吞性子的人,既然对方不动,那自己就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诱使对方出手。

    她刻意地拉近与邓桐梳的关系,并向邓桐梳坦诚蝰蛇组织的事,想和邓桐梳交朋友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其实是想借助邓家的关系网,把消息散布出去。

    她最近一年经历了六次之多的袭击,一次比一次凶险,早已经习惯这种亡命式的威胁。

    但是邓桐梳不熟悉啊,一路上看似一直在和大家说说笑笑,实际上邓桐梳心里紧张死了。

    好不容易捱到度假村,她连忙拉着彭佳俞回房间,掀起湿透的衣服给彭佳俞看满是汗水的后背,“佳俞,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握啊,对方确定会出手吗?在哪里出手?你们的人手布置的充不充足,要不然我给我爸打电话,让我们家再派点人过来。”

    “不用那么紧张,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保证让那些人有来无回。你就安安心心地玩就是,放松一下心情,最近一段时间你被压抑的太厉害了。”爬了大半天的山路,彭佳俞身上也出了许多汗水,一面往浴室里的浴缸放水,一面安慰邓桐梳。

    屋里只有两个女孩子,倒也没有那么多顾忌,邓桐梳把衣服脱下来,洁白的肌肤袒露在灯光下,大量运动后肌肤泛着一点点粉红,沾染着汗水,显得更加饱满活力。

    彭佳俞望着她裸露的身体啧啧道:“好粉嫩的一个佳人儿呐,过来,让大爷摸一个。”

    邓桐梳没好气地拍开彭佳俞的手,道:“别装流氓了,你又不是百合。”

    彭佳俞摸着下巴道:“我虽然不是百合,但我双性啊,男女不忌的。说真的,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邓桐梳吓了一个哆嗦,胸衣解到一半又赶紧捂回去,防狼似的望着彭佳俞,“你……你不会真的是双性恋吧?”

    “瞧把你吓的。”鱼缸里的水放的差不多了,彭佳俞大大方方脱了个精光,一面往浴缸里钻一面道:“逗你玩的。浴缸够大,来一起洗呀。”

    邓桐梳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刚刚出了汗就洗澡容易感冒,我先晾一晾。”

    “且!”彭佳俞鄙夷道:“言不由衷,害怕就是害怕,还找那么多借口。放心,我知道你在给你们家冷牧哥哥守节呢,不会先他破了你的身子的。”

    “你胡说什么呀?”邓桐梳急道:“守节是指丈夫死了以后,人家冷牧可活得好好的,你这样咒人家不好。”

    “看看看,这还没过门儿,就开始给人家护短了,你也太着急了吧?”

    邓桐梳臊了个大花脸,跺脚道:“不跟你说了,尽笑人家。”

    彭佳俞趴在浴缸边沿道:“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这一次谢绍群可是也来了。那女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说她万一跟冷牧整点美人计什么的,姓冷的能扛住不?”

    “冷牧又不傻,才不会中她的计呢。”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和女人呆在一起,他们通常都不会用脑子思考的。这可说不定哦。”

    邓桐梳沉默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着急的神情,“那怎么办啊?”

    “看吧,还是着急了。”彭佳俞哈哈笑道:“过来,让大爷好好把玩把玩你的兔子,大爷就给你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邓桐梳恶寒地打了一个冷战,默默地把扔在地上的t恤拿起来穿在身上,“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

    谢绍群也有小圈子,不过因为她的秉性,注定她的圈子不会像邓桐梳那么大,能够进她那个圈子里的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得有点共同嗜好才行,不然,她也容不得那些人知道她的秘密。

    李道正算是谢绍群这个圈子里跟她最近的一个家伙,与谢绍群一样,他也有xing瘾,而且他还是个双性恋,是真正的男女不忌。

    这家伙和谢绍群碰到一起,才是真正的干柴和烈火,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大部分的人,也都是李道正拉起来的。

    这一次上山,李道正带来三个女孩,和一个长得跟女孩一样漂亮的男生。安顿好这些人之后,他就来到了谢绍群的房间。

    与往常一见面就热烈运动不同,今天两个人表现的都很正常,甚至是有些郑重。

    “群姐,已经确认过了,疾风确实亲自过来了。”李道正神情凝重地对谢绍群说道。

    谢绍群的脸色同样凝重,眼睛深处却多了一丝愤怒,她焦躁地将手旁的杯子掀翻在地上,“这些可恶的幽灵,他们就如此不信任我们吗?既然一点儿信任都没有,当初又干嘛要与谢家联合?”

    李道正被谢绍群的抱怨吓的脸色大变,赶忙道:“群姐,这些话可别再说了。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疾风是谁,万一被他听了去,只怕……”

    “怕什么?”谢绍群冷声道:“咱们与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谢家可不是章家,章家是做狗的。我谢家,是堂堂正正的主子。我甚至都怀疑,根本就没有幽灵这个组织,也不知道这些混蛋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见谢绍群的怒火实在是大,李道正也懒得劝了,反正他也不是谢家的核心层,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幽灵党要泄怒,总还不至于先找到他的头上。

    谢绍群喋喋地抱怨了好大一阵子,才算是稍稍泄了些怒火,对李道正吩咐道:“防着彭佳俞找了相师解厄,所以咱们没有制定任何计划,这两天在山上机灵着点,随机应变。找来的那几个小混混,你给我控制住了,别给老娘惹是生非,不让他们露面的时候,就给老娘把尾巴夹紧。”

    “明白!”李道正应道。

第0430章 换汤不换药

    秦门山之行,说是几个班的学生联谊,实际上却没有具体的行程安排,就是把几个班愿意来的学生撺掇着到秦门山来逛荡一圈,然后再大队伍拉回去就完了。

    联谊队伍没有统一的行程安排,但是参与到联谊活动当中来的学生个体,却都有各自的目标和诉求。

    比如说某某男生暗恋某某女生,恰好趁着这一次机会光明正大地追求一把。

    再比如某某女生对某某男生有好感,于是就呼朋唤友的来给自己呐喊助威,看能不能获得对方的青睐,既成好事。

    当然,作为促成这一次联谊活动的彭佳俞和邓桐梳,她们的目的自然也就更明确。蝰蛇在秦门山铺开了一张大网,彭佳俞以自己做饵,只等那些计划绑架她的坏蛋一现身,就立刻将网收拢,人赃并获。

    只是到目前为止,彭佳俞对于对手的真实面目也是毫无线索,想要快速地实现她的目的也就成了无米之炊,眼下就只有继续装成游山玩水的样子。

    “桐梳小姐,准备好了吗?”汪明小心翼翼地敲着邓桐梳的房门,他是荣石派他来请邓桐梳去参观饮马桥的。

    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邓桐梳,而是依旧一副邋遢打扮的彭佳俞,她不满地冲着汪明嚷嚷道:“敲什么敲?你不知道女孩子出门打扮会花很长时间的吗?”

    汪明厌恶地瞪了彭佳俞一眼,心说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这女生这挫样子,怎么就能跟邓桐梳成为朋友的,简直没特么天理啊。就算是绿叶衬红花,这绿叶绿的也太不上档次了一点,如此明显的对比真的好吗?

    心里虽是非常看不起彭佳俞,汪明一眼瞪过之后,还是强装出和颜悦色的样子,得罪这个丑姑娘倒不算什么事,可人家毕竟是替邓桐梳传话的,得罪了邓桐梳就不值当了。完不成荣少交给的任务,肯定得被骂死。

    “哈哈,是彭同学啊。打扮当然好,只是桐梳小姐打扮的差不多了吗?”汪明为难地看了看手表,“这都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来的时候荣少就已经往饮马桥进发了,这时候只怕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等的不耐烦就别等啊!”彭佳俞冷笑道:“连点耐性都没有,还泡什么妞啊?”

    一句话差点把汪明噎得躺地上死过去,他是一秒钟也不想和这个丑姑娘面对面了,好在这时候邓桐梳总算是打扮完走了出来。

    这特么就是打扮一个小时的结果?

    汪明一看邓桐梳就傻眼了,一身随便的运动装,头发简简单单地绑了个马尾扎在脑后面,脸上别说妆容了,就是特么的连唇彩都没有抹一点……好吧,就算邓桐梳长的很漂亮,这样看起来很自然干净,可特么的尊重,最起码的尊重有没有?你就不能稍稍地画一下妆?

    “不是要去看饮马桥吗,怎么不走?”彭佳俞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噎人的说话方式。

    汪明直接忽略了这女人的吐槽,为难地看着邓桐梳,道:“桐梳小姐,您要是还没有打扮完,没事,继续弄就是,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时间。”

    邓桐梳说道:“我打扮完了,没看出来吗?”说着话,她还配合地在原地打了个圈儿。

    故意的,特么的这一定是故意的。

    荣石追邓桐梳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在西山大学早不是什么秘密,但是邓桐梳从来对荣石都是不假辞色。几乎每一次都是找借口搪塞过去。

    很显然,这一次也是一样,她故意不打扮,就是想让荣大少知难而退。

    汪明哀然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多时候他都替荣少不值,以荣少的长相才华和家世,找什么样的女孩没有,为什么偏偏就得在邓桐梳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管他娘的,反正这都是荣少的事,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人罢了。

    “桐梳小姐,那请吧,楼下已经准备了游览车,我们直接去饮马桥。”

    邓桐梳点点头,挽起彭佳俞就走进了电梯。

    游览车是汪明从度假村借来的,电动游览车,操作简单方便,速度也不快,所以他也没有要度假村的驾驶员,自己充当司机。

    “先不慌着开车,再等个人。”坐到游览车上,邓桐梳说道。

    汪明已经把手都放到了钥匙上,这时候只好又停下,转头问道:“还要等谁啊,桐梳小姐,荣少要请的同学都已经先过去了呀。”

    谈情说爱是两个人的事,但那是只已经确定关系,可以谈情说爱之后。似是荣石现在的处境,还处在追爱的路上,再加上此前被邓桐梳拒绝的次数实在太多,理所当然的就要拉上一些电灯泡,一是调节气氛,二是用作不时之需缓解尴尬。

    邀请那些人参加,汪明是全程参与了的,而且大多数人还是他亲自去请的,他能肯定,邀请的人现在都已经到了饮马桥。

    现在邓桐梳要等的是谁呢?

    “桐梳小姐,你看时间真的不早了,不如我们先过去,让你的朋友随后再自己来,你看行吗?”汪明打着商量,事实上他心里很是警惕,听说邓桐梳和他们班的一个男生关系非常不错,如果要等的真的是那个家伙,荣少那边可不好交代。

    “不用了,人已经来了。”邓桐梳冲着远处一边招手,一边说道。

    汪明扭头回去一看,脸色顿时绿了,特么的还真经不住念叨,这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居然真是冷牧那个王八蛋。

    冷牧和张庆阳一起的,也在老远跟邓桐梳回了一个手势,并不理会汪明难看的脸色,一屁股坐上了游览车。

    “这同学眼生的很,不是我们班的吧?”冷牧看了看汪明,说道:“谢了啊,同学,还劳烦你接我们一趟。”

    汪明心里头直骂娘,心说鬼特么的才是来接你的,这叫一个晦气。

    一行五人坐着游览车往饮马桥进发,直线距离并不长,弯弯绕绕的一路过去,却也花了半个多小时。

    ……

    所谓的饮马桥,实际上并没有桥,只是这里有一个小型的湖泊,也是在秦门山山峰之上,唯一的一个天然湖泊。

    在古时候中原王朝抵御胡人的时期,这座湖泊是中原军队的驻军地,是西出中原战马的最后一处饮水地。

    每当军队要西出抵御胡人铁蹄的时候,必然会在这里修整之后再出发,翻越秦门山,与胡人铁蹄决战。

    饮马桥此名的来历,实际上指的是秦门山。这座湖泊在军事地位上仿若一条分隔中原和胡地的界限,要攀越过去才能迎战胡人铁蹄。

    但是在历史上,秦门山的这一座湖泊始终没有名字,后世人才以饮马桥命名的。

    饮马桥是如今秦门山上为数不多的风景优美的景点之一,经过后世人们的开发建设,把这里打造成了湖水清清、柳树成荫的绝佳度假胜地。

    冷牧他们到的时候,饮马桥早已经人满为患,游客络绎不绝。

    因为荣石事先的安排,他们包下了最宽绰的一处院子,据说这里曾是古时中原军队修整时大将军的行辕,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这座院子的名字就叫做将军辕。

    在园林入口处,还插着一把长矛,长矛旁边是一座巨型石碑,上面镌刻着一行五言绝诗。

    “饮马秦门山,将军百战死。西出胡马地,寇血引东归。”

    也有人说饮马桥的来历源自于这一首明志的古诗,到底真相是什么,因为没有确切的史料可靠,倒也做不得数。

    游览车是不开进园林的,虽是今天的主戏是荣石向邓桐梳求爱,可也不能显得太急躁,总归是水到渠成,自然一点更好。

    汪明也要趁着时间先向荣石汇报一下今天的变数。匆匆撂下冷牧等人,他就寻荣石去了。冷牧、邓桐梳他们倒也不介意,兀自在园林里游览起来。

    荣石比不上章文泽的家世,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比章文泽阳光许多,在西大的口碑也好出无数倍,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荣少,我是真没有想到啊,桐梳小姐会把姓冷的也请来,特么的,这不是砸场子么?”汪明一见荣石就大倒苦水,得撇清他自己办事不利的嫌疑再说。

    “冷牧也来了?”荣石的神情有些复杂,像是有些讶异,却又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般,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前几天我家有人从邓家打探到消息,说是桐梳的父亲已经见过冷牧了,好像挺中意。汪明,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

    汪明道:“真的又能怎么样?现在是什么年代,哪还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邓叔叔就算再中意冷牧,哪又能说明什么?桐梳小姐中意谁才是关键所在。”

    “荣少,你不是准备打退堂鼓吧?”汪明有些惊讶,他印象中的荣石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荣石谈了一声,道:“你小子说这话也不亏心。如今确实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但你我的家世都算不弱。我就问你,如果将来你家突然让你娶一个女子,你不喜欢的,但是对你的家族有利,你娶是不娶?”

    汪明顿时愣住了,是,现在早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可现在时兴政治联姻啊。特么的,仔细想想,这还不是特么的一回事么,换汤不换药。

第0430章 换汤不换药

    秦门山之行,说是几个班的学生联谊,实际上却没有具体的行程安排,就是把几个班愿意来的学生撺掇着到秦门山来逛荡一圈,然后再大队伍拉回去就完了。

    联谊队伍没有统一的行程安排,但是参与到联谊活动当中来的学生个体,却都有各自的目标和诉求。

    比如说某某男生暗恋某某女生,恰好趁着这一次机会光明正大地追求一把。

    再比如某某女生对某某男生有好感,于是就呼朋唤友的来给自己呐喊助威,看能不能获得对方的青睐,既成好事。

    当然,作为促成这一次联谊活动的彭佳俞和邓桐梳,她们的目的自然也就更明确。蝰蛇在秦门山铺开了一张大网,彭佳俞以自己做饵,只等那些计划绑架她的坏蛋一现身,就立刻将网收拢,人赃并获。

    只是到目前为止,彭佳俞对于对手的真实面目也是毫无线索,想要快速地实现她的目的也就成了无米之炊,眼下就只有继续装成游山玩水的样子。

    “桐梳小姐,准备好了吗?”汪明小心翼翼地敲着邓桐梳的房门,他是荣石派他来请邓桐梳去参观饮马桥的。

    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邓桐梳,而是依旧一副邋遢打扮的彭佳俞,她不满地冲着汪明嚷嚷道:“敲什么敲?你不知道女孩子出门打扮会花很长时间的吗?”

    汪明厌恶地瞪了彭佳俞一眼,心说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这女生这挫样子,怎么就能跟邓桐梳成为朋友的,简直没特么天理啊。就算是绿叶衬红花,这绿叶绿的也太不上档次了一点,如此明显的对比真的好吗?

    心里虽是非常看不起彭佳俞,汪明一眼瞪过之后,还是强装出和颜悦色的样子,得罪这个丑姑娘倒不算什么事,可人家毕竟是替邓桐梳传话的,得罪了邓桐梳就不值当了。完不成荣少交给的任务,肯定得被骂死。

    “哈哈,是彭同学啊。打扮当然好,只是桐梳小姐打扮的差不多了吗?”汪明为难地看了看手表,“这都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来的时候荣少就已经往饮马桥进发了,这时候只怕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等的不耐烦就别等啊!”彭佳俞冷笑道:“连点耐性都没有,还泡什么妞啊?”

    一句话差点把汪明噎得躺地上死过去,他是一秒钟也不想和这个丑姑娘面对面了,好在这时候邓桐梳总算是打扮完走了出来。

    这特么就是打扮一个小时的结果?

    汪明一看邓桐梳就傻眼了,一身随便的运动装,头发简简单单地绑了个马尾扎在脑后面,脸上别说妆容了,就是特么的连唇彩都没有抹一点……好吧,就算邓桐梳长的很漂亮,这样看起来很自然干净,可特么的尊重,最起码的尊重有没有?你就不能稍稍地画一下妆?

    “不是要去看饮马桥吗,怎么不走?”彭佳俞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噎人的说话方式。

    汪明直接忽略了这女人的吐槽,为难地看着邓桐梳,道:“桐梳小姐,您要是还没有打扮完,没事,继续弄就是,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时间。”

    邓桐梳说道:“我打扮完了,没看出来吗?”说着话,她还配合地在原地打了个圈儿。

    故意的,特么的这一定是故意的。

    荣石追邓桐梳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在西山大学早不是什么秘密,但是邓桐梳从来对荣石都是不假辞色。几乎每一次都是找借口搪塞过去。

    很显然,这一次也是一样,她故意不打扮,就是想让荣大少知难而退。

    汪明哀然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多时候他都替荣少不值,以荣少的长相才华和家世,找什么样的女孩没有,为什么偏偏就得在邓桐梳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管他娘的,反正这都是荣少的事,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人罢了。

    “桐梳小姐,那请吧,楼下已经准备了游览车,我们直接去饮马桥。”

    邓桐梳点点头,挽起彭佳俞就走进了电梯。

    游览车是汪明从度假村借来的,电动游览车,操作简单方便,速度也不快,所以他也没有要度假村的驾驶员,自己充当司机。

    “先不慌着开车,再等个人。”坐到游览车上,邓桐梳说道。

    汪明已经把手都放到了钥匙上,这时候只好又停下,转头问道:“还要等谁啊,桐梳小姐,荣少要请的同学都已经先过去了呀。”

    谈情说爱是两个人的事,但那是只已经确定关系,可以谈情说爱之后。似是荣石现在的处境,还处在追爱的路上,再加上此前被邓桐梳拒绝的次数实在太多,理所当然的就要拉上一些电灯泡,一是调节气氛,二是用作不时之需缓解尴尬。

    邀请那些人参加,汪明是全程参与了的,而且大多数人还是他亲自去请的,他能肯定,邀请的人现在都已经到了饮马桥。

    现在邓桐梳要等的是谁呢?

    “桐梳小姐,你看时间真的不早了,不如我们先过去,让你的朋友随后再自己来,你看行吗?”汪明打着商量,事实上他心里很是警惕,听说邓桐梳和他们班的一个男生关系非常不错,如果要等的真的是那个家伙,荣少那边可不好交代。

    “不用了,人已经来了。”邓桐梳冲着远处一边招手,一边说道。

    汪明扭头回去一看,脸色顿时绿了,特么的还真经不住念叨,这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居然真是冷牧那个王八蛋。

    冷牧和张庆阳一起的,也在老远跟邓桐梳回了一个手势,并不理会汪明难看的脸色,一屁股坐上了游览车。

    “这同学眼生的很,不是我们班的吧?”冷牧看了看汪明,说道:“谢了啊,同学,还劳烦你接我们一趟。”

    汪明心里头直骂娘,心说鬼特么的才是来接你的,这叫一个晦气。

    一行五人坐着游览车往饮马桥进发,直线距离并不长,弯弯绕绕的一路过去,却也花了半个多小时。

    ……

    所谓的饮马桥,实际上并没有桥,只是这里有一个小型的湖泊,也是在秦门山山峰之上,唯一的一个天然湖泊。

    在古时候中原王朝抵御胡人的时期,这座湖泊是中原军队的驻军地,是西出中原战马的最后一处饮水地。

    每当军队要西出抵御胡人铁蹄的时候,必然会在这里修整之后再出发,翻越秦门山,与胡人铁蹄决战。

    饮马桥此名的来历,实际上指的是秦门山。这座湖泊在军事地位上仿若一条分隔中原和胡地的界限,要攀越过去才能迎战胡人铁蹄。

    但是在历史上,秦门山的这一座湖泊始终没有名字,后世人才以饮马桥命名的。

    饮马桥是如今秦门山上为数不多的风景优美的景点之一,经过后世人们的开发建设,把这里打造成了湖水清清、柳树成荫的绝佳度假胜地。

    冷牧他们到的时候,饮马桥早已经人满为患,游客络绎不绝。

    因为荣石事先的安排,他们包下了最宽绰的一处院子,据说这里曾是古时中原军队修整时大将军的行辕,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这座院子的名字就叫做将军辕。

    在园林入口处,还插着一把长矛,长矛旁边是一座巨型石碑,上面镌刻着一行五言绝诗。

    “饮马秦门山,将军百战死。西出胡马地,寇血引东归。”

    也有人说饮马桥的来历源自于这一首明志的古诗,到底真相是什么,因为没有确切的史料可靠,倒也做不得数。

    游览车是不开进园林的,虽是今天的主戏是荣石向邓桐梳求爱,可也不能显得太急躁,总归是水到渠成,自然一点更好。

    汪明也要趁着时间先向荣石汇报一下今天的变数。匆匆撂下冷牧等人,他就寻荣石去了。冷牧、邓桐梳他们倒也不介意,兀自在园林里游览起来。

    荣石比不上章文泽的家世,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比章文泽阳光许多,在西大的口碑也好出无数倍,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荣少,我是真没有想到啊,桐梳小姐会把姓冷的也请来,特么的,这不是砸场子么?”汪明一见荣石就大倒苦水,得撇清他自己办事不利的嫌疑再说。

    “冷牧也来了?”荣石的神情有些复杂,像是有些讶异,却又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般,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前几天我家有人从邓家打探到消息,说是桐梳的父亲已经见过冷牧了,好像挺中意。汪明,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

    汪明道:“真的又能怎么样?现在是什么年代,哪还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邓叔叔就算再中意冷牧,哪又能说明什么?桐梳小姐中意谁才是关键所在。”

    “荣少,你不是准备打退堂鼓吧?”汪明有些惊讶,他印象中的荣石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荣石谈了一声,道:“你小子说这话也不亏心。如今确实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但你我的家世都算不弱。我就问你,如果将来你家突然让你娶一个女子,你不喜欢的,但是对你的家族有利,你娶是不娶?”

    汪明顿时愣住了,是,现在早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可现在时兴政治联姻啊。特么的,仔细想想,这还不是特么的一回事么,换汤不换药。

第0431章 敌人的敌人

    有的人一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玩最好的,享受最好的学习环境和条件,人生起点比寻常人高出无数倍。他们或许是命运的宠儿,被无数普通人欣羡,甚至于嫉妒。

    将事情反过来看,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命运宠儿,他们难道就没有自己的苦恼了么?

    拿章文泽来说吧,他的条件算是最顶尖的了,家世显赫,相貌堂堂,可是在婚姻这件事情上面,明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有非常严重的隐疾,给他头顶上抹了一抹又一抹的绿,但是他能拒绝这段婚事么?他拒绝不了,即便是知道未婚妻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他依旧得笑脸相迎,甚至还要无休无止地去帮她清理善后。

    多么无奈的事啊,却也得受着。

    荣石同样有他的无奈,他的家世同样显赫,同样相貌堂堂,比起章文泽还更多了几分平易,人缘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便是许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只要他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都是召之即来。

    可他心里有个结,或者说感情上有点强迫症,他不喜欢那种太容易得到的感情。你要说他对邓桐梳爱的有多么深,不见得。他只是把这种艰难的爱情之路当成了一次历练,当成了一次非常困难的课题解答。

    他并没有爱的多么深沉。恰恰是因为邓桐梳一次次的拒绝,一次次的不假辞色,慢慢地将他捆绑在了这一场爱情游戏当中。

    正应了那样一句老话,吃不到嘴里的永远都是最美味的。

    荣石对于邓桐梳的爱情,正是这样一种情况,正因为他从来都不曾得到过,所以才会对邓桐梳越发的着迷,越发的不可自拔。

    汪明何尝又不是面临着这样的情况,有些事情他同样无法自主,在享受着令普通人羡慕的优越出身和生活的同时,他同样有许多无奈。如果某一天汪家真的需要通过联姻来加固家族地位,无论对方是胖是瘦,是美是丑,他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按照家族的指示,按部就班,逆来顺受。

    他一直支持荣石追求邓桐梳,一方面是因为邓桐梳确实足够优秀,无论是家世还是她本人,荣石如果能够和邓桐梳走到一起,无论对荣家还是邓家,都是双赢结局,不会受到阻扰。

    另一方面,他其实是想通过好朋友的完美结局,来弥补自己将来有可能遇到的取舍。他没有荣石那样的优秀,也没有荣石那样的气魄和胆量,所以只能通过帮助荣石成功,来给自己的内心找一点点平和。

    “姓冷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跟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一样,来西山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把西山的水搅的乌漆麻黑,章文泽都在他手里栽了跟头。荣少,你家里难道也没有一点点信息吗?”

    荣石翻了汪明一眼,“跟你说过一百遍了,别左一个荣少右一个荣少的叫着。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明子,我不是章文泽那样的人,也不想把我的圈子变成他那个样子。你明白吗?”

    汪明干笑着摸了摸脑袋,道:“这不是咱们都长大了嘛。每个圈子都是需要有个核心,有一面旗帜的。而且咱们的圈子又不只是我们两个人,将来也还要源源不断的扩充。如果不把你的地位凸显出来,我怕别人不服。”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这一点难道你看不清楚?”荣石有些恼火。

    见荣石是真的有些不高兴,汪明赶忙道:“我知道了知道了,别生气行不行?大不了以后这样,在没有人的时候,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叫你石头哥。有人的情况下,我叫你荣少。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荣石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很多时候我真不喜欢长大以后的生活,很多东西在默然无形的情况下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一点儿也不可爱。”

    “这就是人生啊,不变才奇怪呢。”汪明也感慨了一句,随后道:“咱们就别再纠结这个了,说老实话,没人喜欢长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不能因为有姓冷的搅局,就放弃啊。”

    “放弃?”荣石苦笑了一声,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对生活的轻蔑,“我荣石不能成为天底下最优秀的人,没那个能力,但我能够力所能及地做到最好,做到我的极限。就算冷牧的家世不错,也得到了邓家的认可,但他们一天没有成婚,我就都不会放弃。”

    “这就对了!”汪明高兴的道:“这才是我认识的石头哥。不过光是有决心肯定不行的,接下来咱们应该有行动才对。”

    荣石没有接话,目光落在一座假山上面,那里有一股人工喷泉正在汩汩地往外面流着清水,像是一条洁白的锦缎挂在假山之上。

    汪明不知道荣石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反正他心里挺着急的,他希望荣石能够玉成其事。

    “石头哥,我们其实可以利用一下章文泽和冷牧的矛盾,这里面有文章可做。”

    荣石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汪明道:“章文泽被冷牧摆了一道,几乎被拉上了神坛,从此以后他至少在西山的上流社会是抬不起头来了,永远会戴上一顶帽子。可以想见,这比谢绍群带给他的耻辱还要更可悲可气。虱子多了不怕痒,章文泽可能就此自暴自弃,反正章家年轻一辈子侄众多,有天赋有能力的也不在少数,少了他一个章文泽,同样有人能站出来扛鼎。”

    说到这里,汪明脸上流露出一些幸灾乐祸的笑意来,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还哈哈大笑了一阵。

    荣石等他笑完了,才努努嘴,示意他继续说。

    “章文泽从此以后可以破罐子破摔,但是谢绍群能干吗?”汪明说道。

    荣石愣了一下,明白了汪明的意思,章文泽被人爆了菊花,说实话,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上流社会中也不乏取向奇特的家伙,古时候有几个朝代都还以侍弄娈.童为乐呢。

    问题的关键在于,章文泽这事没有做好善后,被闹得满城风雨了。

    可以这么说,章文泽之所以变成一个大笑话,不在于他被人爆了菊花,而在于他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原本是准备暗算云袖的,哪想到被冷牧破了局,顺便还把章文泽坑了一把,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这个过程中,云袖这个准一线明星其实就是捎带的,真正的矛盾冲突者是章文泽和冷牧,人们也只会关注章文泽和冷牧。

    无可厚非的,在那一次交锋当中,章文泽失败了,败得体无完肤。

    而这,才是章文泽成为笑话的真正原因,作为章家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结果却输给一个外来者,章家的威风被他丢得一干二净,这一个耳光扇得无比响亮。

    就包括邓家在内,迄今都还没有人真正摸透冷牧的身份,但是人们已经看到章文泽的退缩了。

    这一段时间里,章文泽都没敢在公众场合露面,对外公布的是养伤,可特么的这伤有那么严重?不就是菊花撕裂,大半个月时间难道还不够你养伤的?

    显然人们都认为章文泽这是在故意搪塞,他已经被打破了胆气。女生生孩子很痛苦吧,十个孕妇有九个分娩时都会伴随斜切、撕裂,人家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站起来行走。章文泽那点小伤算个屁啊。

    章文泽确实丢了大脸,但是真的就已经无可挽回了吗?

    不是。

    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只要他能够再次出击,并且把冷牧狠狠地踩到脚下,他丢掉的威风和面子同样会找回来。

    这世界永远都是属于强者的,没有几个强者能够做到恒强,再厉害的人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只要能够及时地修正错误,把以前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人们一样信奉你,对你崇仰。

    人们没有多余地精力去关注过程,大多数人都更愿意直接看结果。

    也不知道章家是摸透了冷牧的底细,还是章文泽的胆气确实被打成了碎片,反正人们只看到他屈服了,没有任何一点点报复的趋向和举动。

    章文泽会认命,章家也允许他认命,即便是章家的长房长孙,人家也不愿意要一个懦弱鬼。

    谢绍群将来是要嫁给章文泽做妻子的,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无论章文泽是强者也好,变成懦夫也罢,这一点儿也不会影响谢章两家联姻的初衷和结果。

    章文泽的堕落不会影响两个家族,但是会影响谢绍群个人啊。

    这个女人虽然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有点点小变.态,可她同样是个要强的女人,谢章可以不在乎章文泽是强者还是懦夫,她却不能不在乎。

    也就是说,谢绍群一定会报复的,章文泽不敢做的事,她一定会做。

    “你想让我和谢绍群联手?”荣石看着汪明,神情里有些微微地冷意。

    汪明和荣石自小便是朋友,自然清楚荣石的性格,他压根儿也看不上章文泽,更看不上谢绍群。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往今来不都是这个理么?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既然有这个机会,利用一下又有何妨?

    所以即便是明白荣石有些不满,汪明还是假装没有看到,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却是没等他说话,荣石突然做了一个意外的动作,一脚朝他踢了过来。

    “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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