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地洞探秘
带着回音的枪声在山洞中消散停止，可被卓飞发现的这个侧洞中却静悄悄的毫无声息，和卓飞对视一眼，金大彪突然举枪对着洞里乒乒乓乓的也连打了几枪。卓飞已经做好了随时冲进洞里去的准备，却被金大彪给拦了下来，整个牛头山匪巢都已经被他们控制，这个躲藏在侧洞里的家伙根本没可能逃脱，这会可犯不上为了一个试图逃脱的家伙搭上性命。
已经有护卫从山洞的洞壁上取下一支火把，并大力的扔进了侧洞里，只可惜扔进洞里去的火把很快便被躲藏在里面的家伙给弄灭了。走南闯北见惯了各种手段的金大彪倒是也不生气，只是让嘻嘻笑着的手下从山洞外抱来了一大堆柴草，还给柴草上浇了一些水。把底下的干草点着之后，冒出浓烟被金大彪手下的人用衣服扇呼着钻进了侧洞中。
卓飞侧耳听着，黑漆漆的侧洞中很快就出现了剧烈的咳嗽声，听到声音卓飞就乐了，很明显，躲藏在里面的家伙被烟气熏着了。侧洞中传来连续的咳嗽声，背靠着石壁的卓飞很快便判断出了声音所处的大致位置，他正打算找机会向洞内开火，对方却在侧洞中开口了。“外面的好汉，不管你们是谁，咱们取个商量成吗？”卓飞一伙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等在洞外，熏老鼠靠的就是耐性。
“当”的一声金属着地的脆响，等在洞外的卓飞等人皆愣了一下，循声看去，只见在离这侧洞口前方不算太远的地面上，躺着一根截面为正方形的细长条状物，在月光的照耀下，居然发出淡淡的黄色金属光泽。卓飞也认出了那是什么，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如果他猜得不错，那应该是一根金条。“各位好汉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我莫天勇当有厚报……”侧洞里的声音接着说道。
如果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一根金条，那是绝对会引起一场争斗甚至是火拼的，可现在却是在牛头山的匪巢里。看到这根金条的金大彪一众人等也都是走南闯北都算见过些世面的人，何况他们刚刚已经见识过土匪藏匿在山洞里的财物，自然也就不会为这根孤零零的今天大打出手。“少废话，自己出来投降。”金大彪没去理会掉落在脚边的金条，只是扭脸对着侧洞里喊了一嗓子。
见自己扔出去的金条没能获取对方的松口，侧洞里的家伙立马不再开口，只是那试图强行压制的咳嗽声却没能停下来。事实证明金大彪和他那些手下熏老鼠的手段是一流的，也不知道金大彪手下的人都给那堆柴火里加了什么东西，一股辛辣到几乎令卓飞热泪满面的白烟被徐徐扇进了侧洞中，很快，卓飞便看到土匪三当家那醒目的光头出现在洞口处。
被烟熏出侧洞的土匪三当家还没来得及把气喘匀实了，便被金大彪手下的人从侧洞中拖拽出来并五花大绑起来，抓住这伙的衣领强行使他的头抬起来，卓飞看到的是一张满脸鼻涕眼泪和两眼红肿的面孔。看着这个连气都快要喘不过来的家伙，卓飞顿时没了想要询问的兴趣，没去搭理苦苦哀求的三当家，卓飞只是捡起先被对方扔出侧洞的那支左轮手枪仔细地看了一下，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吃它的亏了。
土匪三当家用的是一把美国造的柯尔特左轮手枪，根据卓飞脑中的提示，这支左轮手枪比自己的毛瑟盒子炮的口径要大得多，因此刚才会击穿“肉盾”打伤了自己。想到刚刚的凶险一刻，卓飞的额头不由得渗出了汗珠，如果刚才对方的枪口稍稍再高一些，也许中弹的部位就不会是自己的肩膀，而是脑袋。
侧洞外的柴火已经撤走，可是在侧洞里的烟气没有消散之前，只用布巾蒙住口鼻的卓飞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进入侧洞里一探究竟，因为那里面实在太过呛人。此时山洞外面的枪声也早已经沉寂下来，卓飞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山洞，山洞外几个没有被打死的土匪和土匪的家眷们正排着队被金大彪手下的人押进一座石屋内，还有一些护卫们在收拾土匪们丢下的各式武器。
看到卓飞从山洞里出来，被卓飞严令等在洞外的卓岩便拎着柄大刀立马快步的迎了上来。“哥，你这是咋啦？”看到肩头殷红一片的卓飞，卓岩瓮声瓮气的问道，眼底里更是显出怒色来。
“行了，伤我的人已经干掉了，尸体在山洞里。”卓岩拎着大刀就要进洞里去，却被卓飞笑着伸手拦了下来。拉着卓岩在一块石头上缓缓坐了下来，卓飞将土匪三当家的那支左轮手枪交给了卓岩。“你着急个什么劲的，我都说了，伤我的家伙已经被干掉了，你进去添个什么乱，老实陪我在这里坐着，一会带你进去找土匪藏的钱。”
被卓飞训斥，心思简单的卓岩倒是也不生气，只是拿着卓飞递给他的左轮手枪不住的把玩。就像金大彪根本不敢完全相信卓飞一样，实际卓飞也不能相信金大彪一伙，猜想那侧洞里一定藏着土匪钱物的卓飞不会把这样一个机会让给金大彪一伙独占。坐着稍事休息之后，卓飞忍着疼痛撕开左肩上的衣服，扭脸看了看那黑红色的血痂，卓飞发觉自己肩膀上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实际只是被子弹擦出了一道血槽。
莫约十几分钟之后，忙着从山洞里向外搬运财物的金大彪都停下手中的活计，连同卓飞一起齐齐围聚在烟气已经消散的侧洞外。如果说白天的时候，卓飞只凭一个人就击溃几十个土匪，给金大彪他们带来的只是震撼，那么卓飞今夜的表现便已经真正折服金大彪一伙。金大彪一伙很是自觉的把靠前的位置留给了卓飞，当然，金大彪也害怕如果自己手下的人先进了侧洞，会引来卓飞的怒火。
卓飞举着火把正要进洞，却被身边的卓岩给抢了先，人高马大的卓岩钻进侧洞里，起先还要半蹲着身子，可向里面走出机密绕过一堵石壁之后，才发现眼前瞬间空旷起来。“什么都没有？”难以置信的卓飞和金大彪急吼吼的钻进了侧洞里，结果发现自己看到的和卓岩所说的是一样的，侧洞里空荡荡的，除了散落着一些碎石，便只是看到了几个破碎的瓷碗。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同样推测这个侧洞被土匪用来堆藏钱财的金大彪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便从洞外叫进来一个手下，并对卓飞言称此人是个惯找暗门偏室的好手。鸡鸣狗盗之徒的手段是上不了台面的，可有的时候，这种手段或者说是本事却恰恰是及其有效的，被金大彪叫进侧洞的这么护卫只是用刀柄反复在石壁和地面上敲打了一阵，便很是轻松的呵呵笑着用短刀从地上撬起一块石头。
有了第一块能给撬动的石头，就会出现第二块，转眼的功夫，金大彪叫进来的这个护卫便用手中的短刀从地上撬起三块石头。瞧着地上出现的方形洞口，卓飞和金大彪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的眼底里看到了跃跃欲试，来牛头山剿匪便是冲着土匪的家底来的，既然发现了这个如此隐秘的地洞，卓飞和金大彪两人就没可能视而不见。
先将一支火把扔进地洞内，两人发觉这个地洞并不是很深，而且地洞的洞壁上就靠着一把木梯。进入地洞的顺序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争抢的，金大彪的这个手下率先顺着地洞里的木梯缓缓而下，随后跟着的是卓飞和金大彪，很是不愿的卓岩却被卓飞留在上面守着洞口。
三人顺着木梯爬下了地洞，卓飞发觉地洞呈葫芦状，越往下走空间就越大，往下不过三四米的距离，洞壁上就有另一个洞口出现在眼前。这次没有丝毫的迟疑，举着火把的三人随即鱼贯而入，卓飞钻进洞口的时候还皱着鼻子胡乱嗅嗅。这里虽然是地下，却感受不到潮湿，洞里面很干燥，也很干净。
只能猫着腰在地洞里行进，这是一件很令人抓狂的事情，尤其当卓飞和金大彪身上还都带着伤的时候。不过即便是如此，卓飞和金大彪也还是没有一句怨言，因为越是这样，梁然的心中就越发的变的火热，说不定顺着这条地道一直走下去，会真的找到一处所谓的土匪藏匿宝藏的地方。
三人顺着这条只能猫腰前行的洞道缓缓向前，连续绕过两个弯口之后，三人发觉自己已经能直起身子行走了。当三人进入到洞道尽头的石室里，等三人看到里面的东西，就连来自后世里的卓飞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暗自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梦境之中，卓飞的心头忍不住泛起一阵苦涩。
第三十二章 土匪肉票
地洞尽头的石室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土匪宝藏，卓飞三人先看到的只是三个摆放在石室洞壁下的长条形木板箱，看那木板箱的个头和形状，卓飞倒是觉得这三个木条形里装着的可能会是军火而非什么土匪宝藏。“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面积并不是很大的石室里并不是只有那三个木条形，卓飞三人还发现了一个被绑了手脚的男子。
蓬头垢面已经看不清楚面目的男子赤着脚蜷缩在石室的一角，油腻腻的长发覆盖着面庞，使得蹲在他面前的金大彪什么都看不清楚，男子的身边还摆着两只破了边的大腕，里面装着的残羹剩饭也早已经有了馊味。
金大彪连问了好几声，这个绑住手脚的男子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用害怕和惊恐的眼神偷偷的看着卓飞三人，并用力的把身体蜷缩起来向后挪动，看着到像是要把自己彻底挤进身后的石壁里去。“大哥，哈哈，咱们这次可是发财了啊。”跟着进入地洞的那个护卫却在此时哈哈大笑起来，卓飞和金大彪不约而同朝着那护卫看过去，却发现那货已经用短刀撬开了其中一只木箱。
只要是人就会有好奇心，就连卓飞也是一样不会列外，借助火把的映照，卓飞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护卫从木箱里抓出的东西是什么。金大彪手下的这个护卫从木箱里抓出来的正是一支毛瑟军用手枪，也就是中国人俗称的驳壳枪，看到护卫手中的驳壳枪，卓飞顿时眼前一亮，这东西看着可不像是国产的仿造品。
被中国人俗称为驳壳枪的毛瑟军用手枪进入中国的时间最早要追溯到了清末时期，作为晚清时期洋务运动的代表人物李鸿章是最早把驳壳枪带入中国的人，不过毛瑟军用手枪成为中国人最爱的时期却是从民国开始的。驳壳枪一直是民国时期旧军阀和山贼土匪的最爱，尤其德国造的原装货更是炙手可热，但从民国中期开始，中国各地便出现了大量仿制出来的毛瑟手枪，卓飞手中的这一支便是太原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晋察造驳壳枪。
德国原厂生产的驳壳枪和中国仿制出来的驳壳枪从外观上看，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卓飞看到那支从木箱里拿出来的驳壳枪时，却没来由的突然觉得那支驳壳枪应该事的德国原装出来的。卓飞的心里闪过一个激灵，随即朝那几口木箱走了过去，低头向已经被撬开的箱子里看去，只一伸手便从箱子里抓起一把有七八成新的驳壳枪，沉甸甸的手感顿时让他如获至宝一般。
站在木箱前面的护卫有些意外地瞧了瞧卓飞，见卓飞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到了手里的这支驳壳枪上，便探手去翻箱子。木箱的容量并不大，伸手拨拉几下就能弄清楚里面的内容，和卓飞手上这支一样的驳壳枪在箱子里还有五六支，另外箱底还有几个木制的驳壳枪枪盒。
卓飞看着手里的驳壳枪，心里又热腾了些许，试着摆弄了几下，枪机、弹夹还有击锤都灵活自如，而且握把两侧刻有红色的“9”字，这意味着它最初生产时是7.63毫米口径，后来为了与鲁格08等制式手枪通用弹药，又由工厂改装成为9毫米口径。
驳壳枪握把两侧那红色的“9”字已经能令卓飞确认这是德国原厂生产的驳壳枪，不过卓飞也由此基本可以推断，手上的这支驳壳枪属于20年代以前生产的老型号，并不具备全自动射击功能。和在东方尤其是中国大受欢迎不同，这种毛瑟军用手枪在欧洲倍受冷遇。军队不喜欢它的理由很多，价格贵、尺寸大、快速射击时难以控制枪口上跳等等，所以就连德**队也没有批量装备。
八成是受到了手下人的鼓舞，大腿受伤的金大彪也一拐一拐的凑过来，抽出腰间的短刀接连撬开了剩下的两只木箱。“妈的，怎么全都是他娘的子弹，老子又不去打仗，要这么多的子弹干什么。”待金大彪看清楚箱子里装着的东西，不由得有些败兴，他可没想到这两个箱子里装的全都是子弹。
“柱子，你上去，叫几个兄弟下来，把这些东西都搬上去。娘的，不管咋样，这些也算是能换钱的东西。”没有找到所谓的土匪宝藏，就只是找到了几支驳壳枪、两箱子弹和一个被土匪关押的男人，忙活了好一阵子的金大彪显然是有些失望。
卓飞把手中的驳壳枪放回木箱里，却一转身蹲在了墙角那个男子身前，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对方。刚才在金大彪手下那名护卫撬来木箱取出一支驳壳枪的时候，卓飞分明看到地上那名男子的神色出现了变化，尤其在金大彪撬开其他两只木箱的时候，卓飞眼角的余光更是注意到这个一只不说话的家伙眼也不眨的在盯着金大彪看。
等卓飞蹲在这人身前的时候，才发现这货实际看的并不是金大彪，而是已经被打开的那三口箱子。“我知道你会说话，也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吗，我们和土匪不是一路人。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土匪拘禁在这里，但我要告诉你，你已经获救了。”卓飞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在留意对方表情上的变化，虽然对方还是不说话，但只要对方的神色出现变化，就绝对逃过卓飞的观察。
或许是听明白了卓飞的意思，对方一直僵直的身体出现了些许的放松，看到对方的这个反应，卓飞也笑了起来。其实卓飞刚才的那番话里藏着两处语言上的陷阱，卓飞在刚才那番话里用到了“拘禁”和“解救”的字眼，虽然这两个词语听着没有什么，但卓飞知道如果对方只是被土匪抓上山来的肉票，就绝对不会对这两个在当下绝对时髦的词句如此的平淡处之。
察觉出了对方的异样，再联想到对方刚才盯着那三口箱子看的神态，卓飞几乎已经能确定眼前这个不说话的家伙绝对在隐瞒着些什么，或者可以说这货跟地洞里的这三口箱子有着某种关联。等着金大彪手下的人带着这个不说话的男人从地洞里出来，卓飞这才发现，敢情这货的个子要比自己高出一个多头去，叫来守在洞外的卓岩低声吩咐了几句，憨厚的卓岩便依言带着那不说话的男人去了土匪们的伙房，可能是在那地洞里关久了的缘故，这个比卓岩高出一头的男人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卓兄弟，咱们缴获的东西都已经清点过了，按照咱们事先说好的，该你的那一份都已经分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卓兄弟你的意思，咱们还要不要去马蹄涧那边？”金大彪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从匪巢缴获的大量战利品显然非常的令金大彪满意。
“多谢金老大了”卓飞依照江湖的礼节对金大彪双手抱拳，然后看了看白天的时候从匪首尸体上得来的怀表，“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金老大你对咱们在这里得到的战利品还算满意，我个人认为马蹄涧就别去了。”卓飞说的有些含蓄，不过他倒是故意让金大彪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受伤的肩膀上。
“卓兄弟说得对，反正咱们也落下这么多的东西了，犯不上再去马蹄涧挑事，如果咱们现在就下山，没准赶到济南城还能赶上吃早饭。”卓飞的肩膀受伤，自己的大腿也受了伤，金大彪有些明白了卓飞的意思，便忙不迭的连声赞同卓飞的建议。白天的时候自己已经折损了三个手下，如果跑去马蹄涧再折损了手下，恐怕到时候该给战损兄弟家里的抚恤也会是一大比笔。
“老大，你来看看吧，小七在那边的屋子里发现了被土匪抓上山的肉票。”金大彪手下的一个年轻护卫快步奔了过来，急吼吼的要金大彪跟着自己走。等金大彪和卓飞跟着那护卫去了匪巢里边角上的一间石屋外，守在石屋外的两个护卫随即打开了房门，还没有进屋，站在门外的卓飞便被从石屋里的各种臭味和汗酸味熏的几乎睁不开眼。
“这帮天杀的！竟然把这里当成秧子房了！”走进石屋里，卓飞和金大彪就看到了石屋里一个个绑在柱子上的肉票，急公好义的金大彪当即便骂了起来。“把他们先都放下来！”金大彪说着话，来到其中一个肉票面前，挥刀砍断了捆绑他的绳子，金大彪手下的护卫们也开始挨个儿的把肉票们从柱子上放了下来。
被土匪关在牛头山上的肉票一共有二十多个，其中一半都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还有几个明显是商贾打扮的中年人。可能是被绑了好多天的缘故，他们一个个神情萎顿，看上去十分虚弱，不过在把他们全都放下来之后，这些人倒是没忘记要向金大彪他们道谢。
第三十三章 悲催的军火贩子
“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可别说你是好人，是被土匪无缘无故抓上山来的肉票，你知道我不信这些。”懒洋洋的倚在车辕上，大车上的卓飞面色平淡的看着已经洗过脸换过衣服的神秘男子。“虽然不知道你被土匪关在那地洞里有多长时间，但我在你的无名指上看到了有长期戴戒指留下的痕迹，而且你坐卧行走都很有章法，甚至每走一步的步距几乎都是一样的，这也就是说你接受过某种严苛的训练，比如军队。”
卓飞原本并不屑于打探别人的**，只是眼前这个来历诡异的男子却是真的引起了卓飞的兴趣，他想不出牛头山上的土匪为什么会把一个男人关押在自己藏匿军火的地洞里。被卓飞问及的男子仍旧是一言不发，卓岩看不过眼，抬手就要教训这个不开眼的家伙，却被卓飞伸手拦下。
“也许你有某种苦衷，并不想对别人表露你的身份，但我要告诉你的是。牛头山的土匪窝是我们击破的，为此，我们还搭上了三条性命。既然你是我们救出来的，与公与私，你都该向我们道一声谢。我不知道你觉得自己的一条性命应该值多少钱，我也没想要问你索要报酬，但作为一个文明人，你不觉得像你这样一直装聋作哑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吗？”
天色还很黑，卓飞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但他的心里却已经对眼前这个沉默不语的家伙有了些怀疑，只要这家伙开了口，自己就能弄清楚对方的身份。驳斥了对方一番，卓飞便不再开口说话，只是仰面懒洋洋的躺在大车上闭眼打盹，此地距离济南城还有些路程，他有的是时间给对方考虑。
也许是把卓飞刚才那些话都听进去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沉吟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我叫汉森，汉森施密特，汉森是我的名字，施密特是我的姓。”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已经察觉出来一些端疑的卓飞被对方吐露出的姓名震的不轻，敢情这货不只是个外国人那么简单，而且听对方的姓名应该还是个德国人才对。
“汉森先生，关于你来中国。”心中震撼的卓飞却还要装着若无其事，随即从口袋中摸出香烟和火柴递给对方。“其实我在那地洞里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觉得你的身上有些可疑，虽然你尽量不和我们对视，但你那双不同于亚洲人的眼眸和身材还是让我起了疑心，我只是不明白，你这样一位西方绅士为什么会出现在土匪的地洞里？”
卓飞问出的问题似乎令正在点烟的汉斯很是难堪，接连划了两根火柴才堪堪把叼在嘴里的香烟点着。闷头接连抽了几口烟，汉斯抬眼瞟了一眼卓飞，虽说天黑看不太清楚卓飞脸上的表情。“好吧，你救了我，那我也就不会骗你。你们在地洞里看到的那三箱子军火原本是属于我的，是我从天津准备运去济南的，没想到在这里被土匪劫了道，不止军火被土匪霸占，我也成了他们的肉票，事情就是这样。”
汉森的话不算太长，卓飞却听的非常仔细，其实在地洞里看到那些德式军火的时候，卓飞就已经很是诧异，尤其更是想不通，为什么土匪们有了如此犀利的武器，可白天在半道上拦截赵家车队的事情，为什么牛头山的土匪还要使用达到长矛作为武器。现在有了汉森的解释，一直压在心头的一伙可总算是得到了解惑，敢情是牛头山的土匪为了小心谨慎不招惹麻烦，便有意封锁了劫来一批军火的事情。
不知自己是该暗叹牛头山土匪们的愚笨还是感叹自这些人的好运气，卓飞忍不住在心里暗乐，“那么，汉森先生，不知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你应该知道的，虽然你说那些军火原本是属于你的，可你是亲眼看到那是我们从土匪手里缴获来的，从某种方面上说，那几箱军火已经和你没有任何的关联。”
“你说的对，尊敬的先生，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也认为你说的没错。”汉森听了卓飞的话，便从善如流的连连点头，眼下虽说自己已经从土匪窝里被解救出来，可身侧周围都是这个少年的人。能轻易攻破土匪山寨的人决计不会是简单之人，说不定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都会引来这些人的辣手。
汉森的识趣让卓飞很是满意，让卓岩把金大彪叫来低声商议了一番，卓飞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次攻破牛头山匪巢之后所获得的所有战利品中，卓飞就只要了几根土匪自己炼制的金条和百十块大洋，剩下所有的东西也包括那些德国原厂驳壳枪，卓飞却一点都没有要。“金老大，就这样吧，不过咱们事先说好了的，你得要给我两支镜面匣子，而且子弹得要给多些。”
不管是白天拦截土匪，还是夜袭土匪山寨，卓飞所处的力都不算小，金大彪原本还以为卓飞会趁机狮子大开口一番，可没有想到，卓飞就只是要了两支镜面匣子和一些钱财，这样的结果多少令金大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那可不行，卓兄弟，既然你能称呼我一声金老大，不讲义气的事情，我金大彪就不能干，所有的东西分成两份，你必须拿走一半才行。”
侨居中国多年的汉森有胆子干军火贩子，最大的依仗就是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而且机场自吹自己是个中国通。可这会见到卓飞和金大彪之间的争吵，居然是为了能让对方多拿走一些战利品，这种堪称奇葩的争吵理由让汉森有些转不过筋来，在汉森那对中国人有限的认知里，不是应该自己多拿一些才对吗？为什么要逼着对方多拿一些？
卓飞不想多要战利品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缠身，可金大彪却是个认死理的江湖客，江湖人士讲究的是脸面，你敬我一尺我就要让你一丈才对。两人一番激烈的争执过后，卓飞无奈何的只能做出了让步，在获得金大彪拿出的两支镜面匣子和200发子弹之后，卓飞还让卓岩从战利品之中牵过两头骡子来，这才堪堪让金大彪放过自己。
“看不明白吧？不明白就对了。”待金大彪返回到自己的大车上，卓飞笑着问向汉森，“你们西方人讲的是利益至上，而我们中国人讲究的是情义是大义。我认为他们死了兄弟，应该从战利品中多拿一些作为补偿，可他们却认为攻破土匪山寨的时候，我出力很多，所以我该多拿一些。可不管怎么说，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我们都互相认为对方是好汉子，用你们的话说，我们都觉得对方是绅士，绅士就该谦让才对。”
虽然卓飞的身边此时就堆放着两支镜面匣子和大堆子弹，可汉森已经认定眼前的这个少年不会加害自己，所以再和卓飞对话的事情，原本眼神中的那股子防备和慌乱已经消失不见，言语也渐渐流利和连贯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但我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可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工作，无论要我干什么都行。”
“你会用这个吗？”卓飞笑着把一支镜面匣子递给汉森，并示意对方可以随意取用子弹。汉森接过卓飞递来的镜面匣子，先取下弹匣看了看，之后便熟练的将这支八成新的镜面匣子给拆分成了一队零件。仔细看过每一个部件之后，汉森这才开口道，“这支枪保养的很好，只是在欧洲，已经没有人会选择使用这种手枪。因为它设计上的缺陷，它的口径使得这种手枪在连续射击的时候会出现枪口上跳的现象。”
汉森在说话的时候，手却没有停下来，话说完，手枪也完全组装起来，卓飞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德国人的确是有两手，说不定曾经是个军人。汉森说驳壳枪有缺陷，卓飞对此只是笑笑却没有反驳，他不会直言不讳的发告诉对方，说聪明的中国人已经想出来解决这种缺陷的对策。
“汉森先生，我们的目的地是南京，那么我想问问你，你是否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去南京？也许我会提供一份不错的工作给你。”猜测汉森曾经是个军人的卓飞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卓岩虽是个脑筋简单的，但卓岩的根骨不错，卓飞想要汉森做卓岩的教官，不说专门教授卓岩学习一些跟军事有关的东西，但至少要教会了卓岩如何打枪和一些基础知识。
得知卓飞他们的目的地是南京，汉森的喉头不由得耸动了一下，南京可是个大城市，在那样的地方生活，没有钱可不行。不过等汉森的目光落在卓飞腰间那个装着金条的夹带时，整个人却像是不受控制般的开口道，“当然可以，我刚才所过的，我愿意为你工作，只是我想问问，你支付我多少工钱？”
第三十四章 毛遂自荐
也许是因为多了那几辆从土匪窝里缴获来的大车，又或者是被土匪劫道给吓破了胆子，卓飞一行人从牛头山返回济南就只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便被赵宝田连声催促着离开济南继续南下。枣庄距离济南莫约240公里，如果按照卓飞原来计划的速度，他们从济南赶到枣庄至少该用时三天，可是现在，却被赵宝田催着只用了两天便已经赶到枣庄。
到了枣庄，距离徐州便已经不远，过了徐州继续南下便是宿州，之后继续南下便会经过蚌埠、滁州等地，之后到达南京。赵宝田一心想着尽快赶到南京，金大彪他们也因为从牛头山土匪老巢里缴获了大笔浮财，而急于结束这趟差事，所以对于埋头赶路这件事，整个车队里几乎没有人出言反对。
车队赶到枣庄，时间已经是天色快要擦黑，按照前几日的惯例，现在已经该是找地方停下休息了，可赵宝田却偏偏要连夜赶路，因为徐州和枣庄离着只几十公里。“老金、卓小哥，不是我不讲道理，从沧州南下避难的可不止我赵家一户，在这枣庄就有好几户是咱们沧州的。”生怕卓飞和金大彪会不同意自己要连夜赶路的提议，赵宝田跟两人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在用恳求的口吻。
“管家被我打发去找寻客栈，结果遇上了咱们沧州原本贩卖皮料的冉家，管家找他们细打听了才知道，他们也是离开沧州想去南京，只是走到这枣庄的时候，赶上**征兵。冉家的男丁几乎全都被拉去了新兵营，还是那个征兵的长官看冉家只剩下女眷了，这才开恩放了冉家年纪最小的三个孩子。”赵宝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压的很低，生怕被其他的人听见。
“我们赵家虽说有几十口子人，看着倒是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可这第三代里就只有两个刚成亲的毛头小子，这要是被**强行抓了壮丁，那我赵家可就完了啊。”赵宝田满脸急色，一边跟卓飞和金大彪解释内情，一边吩咐管家招呼家丁们收拾东西，准备趁夜赶路。
**中除了几支国府嫡系部队，各级部队大多都存在吃空饷的现象，一旦部队面临战事，无兵可用的军队各级长官就只能临时抓壮丁补充部队。日军相继拿下北平和天津，而上海也已经陷入苦战，在大批**部队奉调赶去上海助战之际，为了弥补华北战区的兵力缺失，驻守华北的**部队临时抓壮丁补充兵力也是势在必行。
赵家世代都是生意人，自是不敢和政府和军队作对，得知先前逃离沧州的同乡人家被**在枣庄这里抓了壮丁，胆小怕事的赵宝田现在就只有一个心思，那是走夜路也是早些赶到南京去。“我是无所谓，如果赵老爷你不觉得走夜路麻烦，我和手底下的兄弟们一定会护着您一家子赶去南京。”金大彪是个守信之人，见赵宝田着急离开，便没口子答应下来。
金大彪不反对连夜赶路，卓飞自然也会反对，于是乎赵家的车队根本没在枣庄停留，而是趁着夜色直接离开枣庄直奔徐州。从沧州到南京，这一路上的辛苦自然是少不了，金大彪他们这些惯走江湖的还好些，赵家的人却已是累的不轻，清晨时分，大车里睡的迷迷糊糊的卓飞被卓岩用力摇醒，卓飞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看到路边林子里被惊起一群宿鸟。一阵嘈吵传进耳朵里，卓飞迷迷糊糊的从大车上下来，和以往一样，“啪！”一声枪响让正伸手揉眼睛的卓飞忽然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完全不顾胳膊上的痛楚顺手就抄起一支驳壳枪拉着卓岩跳下了路基。
“怎么回事？”卓飞从路基下探头出来张望，同样被枪声惊醒的汉森也一个俯身滑下路基，正好就趴伏在卓飞身边。卓飞向前面张望，发现有军人、有难民在前面围了老大一圈，两个嚎啕大哭的百姓正跪在地上拼命摇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人在哭喊着。确定了不是什么土匪劫道，卓飞这才从路基下上来，稍稍安慰了赵宝田几句，便跟着金大彪向堵住去路的那些人走去。
金大彪手下一个能言善辩的兄弟过去打听了一阵，这才返身回来把探查出的事情缘由跟金大彪回报了一番，敢情这些拦住去路的军人兵不是什么溃兵或者逃兵，而是按照军令在这里设置关卡专门盘查难民的。“老大，我瞧着这些丘八不大好说话，他们非说被枪打中的那个是小日本的探子，这会都已经抓住好几个人了。”
以往遇上军队设卡，金大彪惯用的手段便是拿钱开路，现在又有赵家作为后盾，和赵宝田商量一阵，金大彪便拿着赵家给的30块大洋和两个兄弟去和那些军人进行交涉。30块大洋可不是什么小钱，虽说这处关卡上的**士兵看着能有十好几个，可总也能每人分到一个多大洋，这已经是差不多他们半个月饷金了。
卓飞没打算去当这个出头的椽子，只是依着大车全神贯注在着汉森教卓岩拆分保养驳壳枪，只不过卓飞眼角的余光明显是看向了金大彪那边。果不其然，得知这支有几十辆大车的车队是想要拿钱买路去往徐州的，负责此处关卡的军官接过金大彪递来的大洋没有说话，只是远远的看向赵家的车队。
“去跟赵老爷说，一会如果出现变化，什么都不要管，我说走就只管赶车直往前走，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停下来。”卓飞觉得可能会出现异常，便小声叫过赵府的管家低声交代了一番，自己带着几个赵府的家丁已经在车队前隐隐排成了一个箭头阵型，一旦金大彪那里出现异状，卓飞便会毫不犹豫带着赵家的家丁队冲开军队的关卡强行护着车队离开。
卓飞未雨绸缪的决定和举动令的车队上下弥漫着一股子紧张的气氛，出于对卓飞的信服，赵宝田极力的约束家人，并命令家丁队暂时听从卓飞的指挥。“他娘的，这也太欺负人了，居然要我们每个人交一块大洋才能过去，还说要咱们把枪也上缴给他们才行。”反身回来的金大彪满脸的愤慨，卓飞从金大彪的言语中已经听出来对方开出的条件。
别说是金大彪不会同意，就是换做卓飞，恐怕也是不会同意关卡上那些**提出的条件。如果只是花钱买路还不算什么，可如果还要把武器也都无偿交给对方，这是卓飞万万不能接受的。“老板，先别着急，我过去瞧瞧。”布置什么时候，汉森站在了卓飞身后，得知金大彪碰了钉子，便自告奋勇过去和关卡上的**进行交涉。
外国人在中国一惯耀武扬威惯了，在某种意义上说，说外国人在中国拥有一定特权也可以。汉森算是个中国通，不但会说流利的中国话，而且对中国人的脾气和处事方法也都有一定的了解。汉森自告奋勇前去交涉，卓飞也乐于看到此事能轻松解决，毕竟和军队为敌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被拦在关卡前的可不止卓飞他们，在金大彪被挡回来的时候，赵家车队的后面又来了几辆大车，看那架势，应该也是为了逃离战火南下避难的有钱人。“金老大，叫你手下的弟兄都警醒些，我瞅着情况有些不大对头。”卓飞环视观察着被挡在关卡外的难民，突然回身跟金大彪低语了几句。
“长官怎么称呼？”汉森还没有回来，卓飞就已经独自迎着关卡走了过去，并掏出香烟递给站在拒马前的一个少尉军官。瞟了卓飞一眼，那少尉军官满不在乎的接过卓飞递来的香烟，“我们东家只是带着家人去南京走亲戚，一家老小可都在大车上，我想应该不会有日本人的探子会这么傻，出来打探情况的时候还专门带着一家老小。”
卓飞的话让那少尉军官笑了起来，还没等卓飞反应过来，只见那少尉军官曲指一弹，对方抽了半截的香烟就已经朝着卓飞的脸飞了过来。下意识的扭脸一闪，带着火头的香烟擦着卓飞的脸飞过，心中暗叫不好的卓飞避过烟头之后更是后退一步，只是弹出烟头的少尉军官却没有继续逼过来。
心知被对方耍了的卓飞多少有些尴尬，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卓飞还是继续说道，“长官，你们究竟想怎样，不妨就直说好了。听说你们在甄别难民中的日本探子，那么我说，如果我帮你们抓住几个探子，是不是就能放我们过去了？”
卓飞的话并没有让这个少尉军官眼前一亮，反倒是脸色大变起来，根本不和卓飞搭话，便从腰间抽出手枪顶住了卓飞的胸口。“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一脸厉色的军官瞪着一双眼睛冲卓飞喝问道，身侧的几个**士兵也都端着步枪围了过来。
第三十五章 手段凌厉
被人围在了中间，卓飞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惊慌，反倒是轻描淡写的冲着那少尉军官笑道，“我说长官，你这可就不对了，我是来帮着你们抓探子的，如果你不相信，那我给你指几个可疑分子瞧瞧？”无视对方手中的短枪，卓飞上前一步和那少尉军官对面站立，然后低语道，“看我身后右边那个穿灰色上衣推着小车的家伙，我敢肯定那人就有古怪。”
对卓飞的举动讥笑不已的少尉军官下意识按照卓飞的话朝那推小车的男子看去，卓飞所说的人是个看着年约20多岁的年轻人，上身穿一件灰色小褂，下身是一条带着补丁的裤子，脚上更是穿着已经破了洞的布鞋，整个人看着和其他被堵在关卡外的难民没什么两样。“小子，拿我们几个耍着玩呢吧？”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的少尉军官正要下来拿人，却见卓飞一个跨步闪身站到了自己手下一个士兵的身后。
“长官，你倒是先别着急啊，我这就给你变个戏法。先说好了，看了我的戏法，你可不能生气啊。”说话的功夫，卓飞一伸手就从身前这个士兵的腰间抽出一枚手榴弹攥在手中，扭脸对着那推小车的年轻人喊了一嗓子“手榴弹”，便将手中还没有拉弦的手榴弹扔了过去。卓飞这边被关卡上的士兵端枪围住的时候，就已经引来了不少难民的注意，这会又听到卓飞突然喊了这么一嗓子，便齐刷刷的看向卓飞。
卓飞喊了一嗓子，就把没有拉弦的手榴弹扔了出去，这些难民们都是些平头百姓，哪里会知道手榴弹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看到从卓飞的手中飞出一个黑乎乎的玩意来。脱手而出的手榴弹打着旋飞落到那年轻人的脚下，在那少尉军官和一众士兵的惊呼声中，原本满脸无辜的年轻人一个闪身，合身扑倒在距离手榴弹几米远的野地里，和他一样动作的还有三四个人。
“长官，看明白了吗？”已经被两个士兵反剪了双臂的卓飞倒是也不恼火，只是强自抬头冲那少尉军官笑道。能当上军官的没有几个会是傻蛋，见都到了这会了，卓飞还在冲自己发笑，负责此处关卡的少尉军官仔细这么一琢磨，当即喊叫着只会手下的士兵先把刚才那几个扑进野地里躲避手榴弹的难民给控制起来。
“先放开他，我有话要问这小子。”模糊想出些头绪的少尉军官示意手下的士兵先放开卓飞，并向卓飞示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看出来刚才那几个家伙身上有鬼？”少尉军官虽说让手下的士兵放开了卓飞，可该有的提防却点没少，手中那机头大开的驳壳枪更是隐隐指着卓飞，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这有什么好难的，你没见他们刚才躲避手榴弹的动作啊，比你手底下这些军爷看着都熟练。既然他们都会部队上的这一套，干嘛还要乔装成老百姓，他们敢说自己是无辜的，那就是在说谎骗人。”卓飞没去多余解释，只是斜眼看着那已经被士兵控制住的年轻人。
“现在是8月间，虽说现在不是三伏天，可日头起来之后天气一样还是会很闷热，你左右看看这些被关卡拦下的难民，看看还有谁傻乎乎的戴着帽子站在日头下。也就只有他们几个才一直戴着帽子，我在沧州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从东北逃难过来的家伙，人那是亲眼见识过鬼子士兵的。我听那人说，鬼子部队里有规定，军人出军营必须戴帽穿鞋，不可光头赤足。”
卓飞的理由的确充分，不过他所说的东北难民却是子虚乌有，而且他发现那几个难民有问题的原因也并非如此，而是他无意间发现推小车的那个年轻人腰里别着一柄军刺。被卓飞用手榴弹诈出来的几个难民已经被控制起来，不过却是不依不饶的正跟那些士兵吵嚷着，言称自己并不是什么奸细或者探子。
“小子，这事是你弄出来的，说说吧，该怎么收场？”少尉军官已经把驳壳枪收回到了腰间的枪套里，此时正笑嘻嘻的看着卓飞。抢夺军械的罪名可是不小，可这个少尉军官不但不以抢夺军械的罪名对付卓飞，反而是笑嘻嘻的跟卓飞和颜悦色，这多少让卓飞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这事的确是他给闹出来的，帮着收尾也是应该的。
“没问题”卓飞也来了精神，跟着那少尉军官缓步走到那几个已经被士兵围住的难民身前，仔细环视了一遍这几个满脸愤慨的家伙，跟凑过来的金大彪和汉森打了个手势之后，这才开口道。“麻烦让你手下的兄弟帮忙，让这几个家伙都把脚上的鞋给脱了。”虽说不知道逼着人脱鞋子是个什么意思，不过那少尉军官见卓飞说的很是肯定，便冲手下的士兵点了点头。
闪着寒光的刺刀临身，逼的那几个不住喊冤的难民只能蹲下身来默默拖鞋，而就在此时，卓飞却胸有成竹的跟那少尉军官笑道。“长官，我猜你们一定不知道这日本人穿鞋的习惯。日本是个岛国，本土资源很少，不管是制鞋所需的布匹、皮料还是橡胶都十分的稀缺，所以他们日本人从生下来穿的最多的便是木屐，不管男女皆是如此。”
“这个木屐说白了就是一块木板上面固定一根绳子，然后用脚的大拇指和二指夹住那根绳子，和鞋子相比，这种木屐只需要一块木板和一根绳子即可，在日本这种缺少资源的国家里，木屐却是比鞋子省事，而且还能节省制鞋的材料。”见那少尉军官不知道自己所说的木屐是个什么回事，卓飞就一边说一边弯腰在地上画了个木屐的大概样子出来。
“日本人从小就穿木屐，所以他们两脚的大拇指和二指之间的缝隙一定比咱们中国的人的要大，而且有些日本人两脚大拇指和二指间还会出现老茧。咱们中国人穿的是布鞋，如果没钱，可能会穿草鞋或者光脚，但绝对不会像日本人那样，穿木屐穿的两根脚趾间出现能插进一根香烟去的缝隙。”
卓飞把话都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这个少尉军官听的仔细，当然也是听明白了，当即就要下令手下的士兵逼着关卡外所有的难民都脱掉鞋袜。“啊”的一声惨叫，先前那个推小车的年轻人却在这时暴起反抗，只一下，就用藏匿的刺刀划开了一个士兵的脖子，那几个被士兵围起来的难民里也跳出两人来，三人皆握着刺刀齐齐朝着和作风和这个少尉军官扑来。
“看吧，终于露马脚了吧。”眼见着刺刀临身，卓飞还顾得上跟那少尉军官笑了一声。蓦然间，卓飞脸色猛地一沉，左手向外一探，电光火石之间，卓飞探出去的左手已经牢牢攥住其中一人握刀的手臂。与此同时，不等对方做出反应，卓飞的右拳挥出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在对方的脖子上。
“咔嚓！”一声脆响，被卓飞挥拳击中脖子的家伙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嚎，整个人就已经向后倒去。尽管对方的脖子很粗，但也抗不过卓飞的全力一击，咔嚓一声过后，他的脖子当即就断了。右拳挥出击中对方的脖子，卓飞的左手已经夺过对方手中的刺刀，一步未退的卓飞抬眼便对上了对方的第二人。
一脚踢出，正好踢中对方握刀的右臂，趁着对方的刺刀被推开，卓飞把夺过来的刺刀交到右手里，同时整个人前出一步。只见卓飞的右手挥动刀影闪动之间，“噗”“噗”“噗”的几下，卓飞右手中的刺刀已经接连刺中对方的身体，最后那一刀更是深深刺入对方的胸口。
杀人了，关卡外围观的难民们呼啦啦一下散开，此时对方三人中唯一剩下的那一个早已经慌了手脚，他可没有想到卓飞这样一个看着年龄不大的家伙居然一口气杀掉了他的两个同伴。三个人被卓飞干掉了两个，最后剩下的这个一时间愣神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都他娘的别看了，都麻利点把他给老子捆起来，都仔细着点，小心别给老子弄死了，咱大家伙升官发财可就都要靠他了。”
见识过卓飞的手段，刚才被吓了一大跳的那少尉军官忙不迭的让手下的士兵把最后剩下的那个家伙按翻在地，然后用绳子给捆的像个粽子一般。那少尉军官亲自上前，将这个已经被捆的粽子一样的家伙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仔细看过之后，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果然不出卓飞所言，这货两只脚的大拇指和二指间都有很大的缝隙，其中一只脚的缝隙里甚至有了老茧。
此时检查那两具尸体的卓飞也起身站起，手中拎着的不止是滴着血的刺刀，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长官，我建议你还是应该快点把这个奸细和这件事上报给上级，我这里还有从那两具尸体身上找到的一份东西，估摸着还需要找个懂日语的进行翻译。长官，这可是大功一件，耽误的久了，好事说不定也会变成祸事。”
第三十六章 无题
赵宝田家里世代经商，年轻时也算是个走南闯北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可像今天这也的事情，他还是头回见。关卡外响枪的时候，赵宝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先把自家的钱箱护在怀里，钱箱不大，可里面却装着30多根金条和几张地契，这是赵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亲眼看着卓飞一步一步的走到关卡前，也不知道都和那站在关卡边上的军官都说了什么，赵宝田就看到卓飞被那军官用枪顶着胸口。还不等赵宝田反应过来，卓飞就已经被关卡上的一众士兵给团团围住，商人以商为本讲究的便是和气生财，他们最不愿得罪的就是当兵的，即使见识过卓飞的本事，可赵宝田也不会贸贸然为了卓飞去得罪这伙**。
就在赵宝田左右为难正拿不准主意的时候，关卡外却风云突变，只见卓飞从其中一个士兵的腰后扯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了出去，先前围住卓飞的那些士兵便端着步枪把关卡外的几个难民给围了起来。赵宝田彻底糊涂了，这伙当兵的刚才可是把卓飞给围在中间的，眼瞅着就要动枪了，可怎么转眼间却变化成了这样。
车队离开刚才暗道关卡都已经很远了，坐在马车里的赵宝田却还是没能弄明白刚才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卓飞当日独自退敌的情形仿佛还历历在目，赵宝田不知道自己当初留下卓飞两人究竟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左思右想，赵宝田决定找卓飞问个明白，赵家只是平常人家，一家子老老小小的几十口子人，可不能被来历不明的卓飞两个给拖累了。
“赵老爷，你找我？”被赵府管家叫来赵宝田的马车上，卓飞也闹不清赵宝田找自己是为什么事请，仔细想想自己和赵家那些人好像并没有什么纠葛。可偏偏赵宝田眼底里的那一抹犹豫却已经被卓飞看了个正着，卓飞心里也就有了些计较，索性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话到嘴边却没办法说出来，赵宝田原本都已经想好见到卓飞之后该怎么开口，可惜见到卓飞的一瞬间，赵宝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赵宝田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卓飞却突然笑了，“赵老爷，我说过会护着你们去南京，这话既然是我说的，那我就一定会遵守。如果你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等咱们到了徐州，我就带着我兄弟先走一步，以后咱们兴许还能有见面的机会也说不定。”
卓飞已经看出了赵宝田的犹豫，便直接把话给挑明白了，可他这话说出口，赵宝田却有些不舍，毕竟卓飞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有这样一个人一路护送，自家去往南京这一路上绝对不会出现纰漏。“卓兄弟，我可不是那个意思。”赵宝田心中暗叫惭愧，忙不迭的开口解释，“我让管家叫你来，只是想和你聊聊，绝对不是什么要逼着你们离开的意思。”
“赵老爷，实话跟你说了吧，原本离开沧州的时候，我就准备带着我兄弟去南京，护送你们一家子只是顺道而为。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不过你可以放心，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我也是知道的。你赵家的钱财都是你们赵家的，我想要的，会走正道去拿。”卓飞倒是没打一点磕巴，直接就把话给说开了。
卓飞如此这么一说，赵宝田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两人又再闲聊了几句，卓飞便告辞离开。“老板，你刚才不该杀那两个人的。”离开赵宝田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的汉森便凑了上来，“你刚才的举动，已经把赵家的人给吓着了，尤其是这个赵老爷，我可是看到他盯了你好一阵。”
汉森不愧是个中国通，赵宝田这边稍有不对，他就已经察觉出来，还专门等着提醒卓飞知晓。憋着笑瞟了汉森一眼，卓飞笑道，“我已经知道了，可刚才的事情是躲不过去的，别忘了我们的大车上可还有好些武器和弹药，当着那些士兵的面，你的外国人身份未必管用。”汉森默默点头，要不是他和关卡上的士兵交涉无果，卓飞也不用在关卡上杀那两个人，继而和赵宝田之间暗生间隙。
顺利通过关卡，赵家的车队在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徐州，那张姓军官也带着手下的士兵押着被甄别出来的探子回了军营，倒是在临分别前，卓飞从他那里得知徐州城里黑市的位置。一路劳顿送算是赶到了徐州，大街上零星出现的大兵倒是让赵宝田一直悬着的心落了地，和金大彪商量之后，赵宝田随即决定在徐州休整两天再去南京，得知此事的卓飞倒是无所谓，正好带着汉森和卓岩去徐州的黑市里看看。
黑市是见不得光的，最起码黑市里交易的那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而且黑市也没有一个固定的交易场所，想从黑市里交易物品的人也都是单线和上家联系，黑市根本就只是个笼统的称呼。张姓军官给卓飞的是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按照那张姓军官给的地址，卓飞带着汉森和卓岩找了去，结果发现那地方只是个茶楼。
“一壶毛尖，两碟点心，再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三人上了茶楼的2楼，顺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卓飞要见茶楼掌柜，招呼他们的茶楼伙计自然也就多看了卓飞几眼，见卓飞三人是个生面孔，茶楼伙计连声答应着去了后堂。不大会功夫，茶楼的掌柜便笑盈盈的上了2楼，径自朝着卓飞三人走了过来。
“三位看着眼生，不知道找我是为了什么事？”茶楼掌柜没开口就先双手抱拳露出一副市侩相，可卓飞却从掌柜的眼底里看到了与市侩不相符的东西。等走到卓飞三人身边，茶楼掌柜的这才发现敢情一直背对着他的汉森居然是个外国人，便理所当然的把金发碧眼的汉森当成是三人中主事之人。
卓飞见状暗中和汉森对视一眼，倒是也不说破，任由茶楼掌柜的对汉森热情似火，对自己和卓岩两人爱答不理。“冯掌柜，我的一个朋友说，你这里经常会有人出手一些市面上不多见的东西，所以我特地来此拜访。”有了卓飞的暗示，汉森也不说破卓飞的身份，有些时候，自己的外国人身份还是能管些用的。
虽说汉森是个外国人，可卓飞三人都是生面孔，茶楼掌柜的不可能直接就显了自己的老底，所以他只有装着听不明白汉森话中的意思。“掌柜的，我这朋友可是姓张的，他说和你可是老朋友了，所以我才会来你这里。”汉森的右手摆在桌面上，当着茶楼掌柜的面比划出一个枪的手势。
茶楼掌柜的楞了一下，看到汉森比划的这个手势便马上就想到了守备团里那个姓张的少尉，自己前些日子可是从那军官手里买过一些子弹。“敢情是张长官的朋友啊，好说，好说，既然都是熟人，一切都好说。”茶楼掌柜的立马变了嘴脸，眼底里的提防早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就只是商人的市侩之色。
既然已经把话都给挑明白了，汉森便按照卓飞的示意，直接拿出一份清单递了过去。“我这里有些硬货，眼下兵荒马乱的，硬货应该好出手，就是不知道掌柜的你这里是个什么章程。”茶楼掌柜的接过汉森拿出来的清单，只看了一眼，便叫过守在楼梯口的伙计看紧门户，不能再让其他人上2楼来。
“几位，尽管放心我这里，咱们有啥话不妨就直接说了。”明白了卓飞三人的来意，黑市掮客的嘴脸立马在茶楼掌柜的脸上显露出来，卓飞只是端着茶杯闭口不言，卓岩也只是忙着对付桌上的点心，就只剩下汉森和茶楼掌柜的在讨价还价。
“老板，我有些不明白，咱们是来卖东西的，可你为什么非要花费大价钱从他们手里买这支仿制的毛瑟步枪？我看它的膛线可都已经算是旧货了？”三人离开茶楼，汉森对卓岩手里拎着的长条箱子一直耿耿于怀。原本是来出手武器的，卓飞却花费大价钱买回来一件二手货，这一进一出的可是把汉森给彻底弄糊涂了。
“不明白就仔细琢磨。”卓飞的心情不错，可也没有跟汉森多做解释，这其中的好处当然就只有卓飞自己知道。在茶楼后院的地窖里，卓飞一眼就看中了这支仿制的毛瑟步枪，卓飞倒不是为了这支步枪，而是看中了这支仿制毛瑟步枪上面加装的那个瞄准镜。
卓飞拿着空枪在茶楼的后院，只顺便一瞄，眼中的十字游标便套中了500米开外的树尖。如果卓飞用的还是一般的步枪，就只能锁定200米外的目标，可用了加装过瞄准镜的步枪，却能套中500米开外的目标，这对于卓飞来说，不亚于是中了大奖。
第三十七章 生意上门
卓飞买来的这支步枪的确是一支仿制的毛瑟步枪，而且还是由中国的兵工厂仿制的，汉森只说这是一支仿制的毛瑟步枪，却没有说这支步枪的中国名字---汉阳造步枪。该枪原型为德国1888式委员会步枪，由于该枪存在着装弹退弹困难、抽壳可靠性不佳、容易炸膛等问题，1898年德**方采用毛瑟1898式步枪将其取代。
德国人随后将该型步枪大量转售给土耳其、非洲一些国家和中国的清政府，基于当时清政府的洋务派对德国“毛瑟”品牌步枪的迷信，德国商人谎称1888式步枪为毛瑟步枪，并成功地将设计资料和生产机械卖给了清政府。因此从1896年开始，汉阳兵工厂开始生产此型步枪，当时定名为八八式。
1899年江南制造局也开始生产此型步枪，一直到1944年，此型步枪在中国前后生产了将近50年，为当时中国生产时间最长的一种轻武器，由于该枪在中国的最早生产工厂为是湖北汉阳的汉阳兵工厂，因此一般称之为汉阳造。
同时，因前期进口的德国产1888式步枪采用了全长式枪管套筒，国内前期的仿制品也采用了全长式枪管套筒，故其早期枪型也被称之为“老套筒”。1904年，汉阳兵工厂对此枪进行了改进，去除了枪管的套筒，以上护木取代，刺刀庭改在前护箍下方，其他则参考了德国1898式步枪，改进了照门，通条改放在护木之中等，卓飞花费大价钱从茶楼里购买来的步枪正是经过改进的汉阳造步枪卓飞并没有跟汉森解释，自己买下这支步枪只是为了加装在步枪上的瞄准镜，狙击步枪最早出现在美国南北战争士气，据说在美国南北战争的时候，部份南方邦联士兵配备3倍瞄准镜的英国魏渥斯步枪，并创下据说有800码的远距离狙杀纪录。最早期的狙击枪甚至只有搭配“瞄准筒”，射手就著筒子“以管窥物”。
自从布尔战争以及冬季战争之后，狙击枪正式成为部队编装之装备唯有英国与苏联而已，由于英国士兵受创于神射手居多的布尔人以及苏联部队受创于芬兰士兵的射击技术，因此两国正式大量训练具备狙击专长之步兵或特殊任务人员，开始对世界各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进而纷纷效尤。
然而尽管各国陆军慢慢开始承认狙击枪的价值，但是一直要到一战陷入壕沟战的僵局以后，狙击枪才被发现能够在壕沟战中发挥片面的战术上的弹性与效果，因此大量地被从军械库里翻出来送到前线，至于第一款正式的军用狙击步枪应该是李-恩菲尔德步枪mkiii型步枪。
作为一战中狙击手的辅助瞄具，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堑壕战步枪的改进型，只是在枪托部位装一个由小潜望镜和附加托架组成的质量5.6kg的潜望瞄准装置。而时至今日，军用狙击步枪早已经不再是一战时的那种笨重式样，收到瞄准装置影响的枪机被设计的更加安全、简单、坚固和可靠，专门开发用于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倍数也变的更大。
卓飞买下的这支汉阳造步枪，和他要卖进黑市里的那些汉阳造步枪并没有什么两样，卓飞在来徐州的路上，曾经数次使用那些缴获自土匪的汉阳造步枪射杀猎物，可从没有一支能让他锁定500米开外的目标。卓飞当然知道这不是步枪的问题，让他的锁定距离增加到500米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加装在步枪上的瞄准镜。
瞄准镜现在就在卓飞手里，这时一只二点五倍的瞄准镜，和作风利用手上的这支汉阳造步枪进行过推算，如果把这只二点五倍的瞄准镜加装在一支真正的毛瑟步枪上，也许自己的精准射距就能增加到至少600米以上。卓飞要去的地方是南京，只有他知道未来南京城会遭遇日军的强攻并被攻陷，而一件具有强势杀伤力的武器对于卓飞而言极为重要。
从土匪手里缴获来的武器被趁夜送去茶楼，当中还包括部分金银首饰，只是令卓飞没有想到的却是负责运送这些东西去茶楼的汉森并没有带回钱来，而是给卓飞开回一辆轿车。“老板，这可是一辆八成新的轿车，这东西如果是新的，单单几百块大洋可是买不回来的。”丝毫没在意卓飞看向自己的目光，汉森一个劲的夸赞自己弄回来的这辆轿车。
“汉斯，我并没有说你开回来的这辆轿车不好，我只是想说，你把这东西弄回来有什么用？我们现在缺的是钱，可不是什么面子和排场。”很显然，卓飞对汉森开回一辆轿车来不是很满意，但当着金大彪他们的面，卓飞并没有责怪汉森，而是等着汉森给出合理的解释。
汉森显然也已经想到了卓飞会有什么反应，略微尴尬的看了看卓飞，便低声道，“徐州离着南京已经不是很远，我就想着如果老板你和赵家闹翻了，轿车比马车可要舒服多了，而且轿车的速度也不算慢。大不了等我们到了南京之后，再把它便宜卖掉好了，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占这个便宜。”
听了汉森的解释，卓飞没有马上开口说话，只是低着头沉思着。“好吧，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事先告诉我一声。”卓飞并没有开口斥责汉森，实际上他已经明白了汉森的意思。相较带着大量钱财赶路，买下这样一辆极具价值的轿车似乎更为妥帖，用汉森的话说，大不了等到了南京再便宜出售便是。
见卓飞并没有斥责自己，满脸笑意的汉森又问卓飞要了些钱，便开着轿车拉上满眼惊奇的卓岩一溜烟的走了，美其名曰去弄油料。徐州距离南京还有300多公里，虽说中途会经过一些村镇，但汉森并不知道途中是否有能购买到油料的可能，所以他必须在离开徐州之前购买到足够轿车开到蚌埠的油料。
“卓兄弟，不是我说你，虽说这个大鼻子老外是答应了要给你干活的，可你不该把钱交给他。万一这个大鼻子有了坏心思，我怕你的那些钱可能就会打了水漂了，这些钱可都是咱们提着脑袋挣回来的。我知道卓兄弟你是个有大本事的，可这江湖里的事情，我却要比你经历的多一些。”见卓飞没有丝毫停顿便给了汉森不少钱，一直冷眼旁观的金大彪决定对卓飞进行一次规劝。
金大彪的规劝在卓飞听来更像是说教，不过他也知道金大彪这是好意，所以也就没显露出不耐和烦躁。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汉森带着卓岩满载而归，金大彪这才算是放过卓飞。“老板，你不是需要钱吗？我给咱们找到一个挣大钱的机会？”从轿车里出来的汉森很有些眉飞色舞的劲头，把卓飞拉进房间里便开口说道。
“我和石头去弄油料，在一家英国人的商行里买到了足够多的油料，商行的经理无意间看到了石头别在后腰里的手枪，就那话绕我，我想他是把我们当成是枪手了。”汉森先云山雾罩的说了一大通，见到卓飞多少有些不耐烦了，这才转入正题。“商行的经理是个叫亨利的英国人，据说前几天受到了一伙日本lang人的威胁，要低阶收购他商行李的油料，亨利不同意那些日本lang人提出来的交易，却又怕再次受到威胁，就想请我帮助他解决这个麻烦。”
得意洋洋的冲着卓飞伸出一个巴掌，汉森笑道，“亨利说了，如果事情办成了，他会支付我50块大洋作为报酬。”济南很早就成为日军想要控制的地区之一，因为胶济铁路会通过这里，卓飞进城的时候，便已经在大街上看到有身穿和服的日本人，他只是没有想到汉森所说的事情会跟日本人有关联。
已经射杀过百日本兵的卓飞对日本人并没有其他中国人那样的恐惧心里，他甚至有些期待能够再次射杀日本兵，要不他也不会跑去南京。听完了汉森的回报，卓飞笑了，“汉森，我认为你可以接下这桩生意，只是我们需要跟那些日本lang人有关的情报。如果亨利能够给我们提供准确的情报，也许我们今晚就能够帮助亨利解决麻烦。”
卓飞从金大彪那里得到两支正宗德国原厂生产的20响快慢机，却一直没有机会试枪，如果那个叫亨利的商行经理提供了那些日本lang人的情报，卓飞倒是不介意拿这些日本lang人试枪。在卓飞心里根本没有正邪之分，他有的只是国家间的仇恨，能杀日本人还能依次拿到一笔不菲的报酬，卓飞觉得这样的行径和他后世里做杀手没有什么区别。
第三十八章 夜杀
为了将脑海中那反复出现的画面强行删除，佐川一郎直接改变了自己的作息计划，疯狂的在房间内展开了一连串的体能训练。一百个深蹲起立，一百个俯卧撑，再有一百个仰卧起坐，最后又来了一次长达半个小时的端腹，直到把自己被累的彻底没有了任何心思之后，这才上床昏昏入睡。
小楼外，宁静的夜空深沉而美丽，天空中繁星点点，一轮弯月静静的挂在天空，正悄声无息的俯瞰着人间，将自身精华洒落大地，滋润着天地间一切生灵。只是，这种宁静仅仅持续不足三个小时，随着一阵狂风毫无征兆的卷起，天空迅速被一大团厚重的乌云覆盖。乌云遮挡住了星光和月亮，这种死寂般的黑暗似乎给了狂风更大的动力，风力急速增强。
轰隆一声巨响，这是进入九月以来的第一声雷响，常言冬雷震震，可冬天响雷的几率几乎为零，何况这会也只是进入秋季。雷声过后，整片天地完全不给人们喘息的时间，豆大的雨滴哗然而落，噼里啪啦的敲击在房顶和窗户玻璃上面，搅乱了人们一夜美梦，无数人突然惊醒，再无睡意。
被雷声惊醒的佐川一郎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窗沿，哗啦一下将窗帘拉开，隔着窗户看向外面。人们常说，月黑风高杀人夜，虽然今天没有月亮，可这种雷雨天气却更容易杀人。眉头皱起的佐川一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此刻，在三楼的某个房间里，他的两个同伴定然毫无防备的安然入睡，如果有人趁着这个时候突然袭击，佐川一郎根本不敢去想那种后果。
佐川一郎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后悔不该从军部接下这次任务，他原本就只是个渴望能过上好日子的小小商人。接连几天夜里，佐川一郎都不受控制的数次梦到自己被人追杀的场景，虽说那只是做梦，可佐川一郎却始终也不能忘记梦境中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对华战争已经开始，每一个德国的公民都应该为帝国出力，这是军部那些人对佐川一郎说过的话。虽然帝国早在多年前就占领了满洲还控制了东北三省和朝鲜半岛，实际在佐川一郎心里对帝国的扩张却并不是很赞同。和日本相比，中国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人口也是日本的数倍甚至十数倍。
帝国的军队已经在华北打响，海军也派遣舰船帮助军队在上海登陆，虽然华北的帝**队已经控制北平和天津，可要说还要在半个月之内就占领山东全境，佐川一郎不知道军部的那些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大信心。军队打仗离不开给养，尤其陆军的那些车辆和坦克、装甲车什么的，所以军部才会派人找上了在济南经商的佐川一郎，为的就是帮助军队提前储备油料。
英国人亨利一直在济南从事油料的买卖，同时亨利也是济南城内最大的油料供应商，和其他的日本人相比，佐川一郎显然是个异类，十几年生活在中国，使得佐川一郎更像是个地道的中国人，而并非是日本人。听着窗外的雨声，重新回到床上的佐川一郎慢慢进入梦乡，在陷入沉睡之前，佐川一郎已经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去找英国人亨利，尽快完成军部交代的任务，也好让住在自己家里的那两个帝**人快些离开。
时间悄声无息的走过一个小时，床上的佐川一郎即将进入梦乡，此刻凌晨一点半，正是一个人处于最困最乏的时候。此刻，如果是熟睡中的人，哪怕外边打锣敲鼓怕是也很难将人惊醒。只可惜佐川一郎心中有事，睡的也并不是很沉，那声细小到极致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床上的佐川一郎便立即醒来。
一道细微到极致的践踏雨水的声音响起，佐川一郎眉宇轻蹙掀开被子下床来，只是让他惊讶的是，探头出窗户的佐川一郎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踪，只有一只黑猫从院落中间穿过，快速消失在黑夜当中。佐川一郎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认为刚才的动静是黑猫引起的，作为一个长期生活在中国的日本人，一向小心谨慎的佐川一郎对于危险的敏感度更是恐怖到极致，而此刻没有发现对方影踪，只能说明对方的实力不弱。
想到这里，只穿着睡衣的佐川一郎快速打开房门冲了出去，踏步来到二楼，直接站在了军部来人入住的房门口，想要敲响房门，却又害怕招来里面两人的斥责。沉思片刻，最终没有敲门的佐川一郎转身拐入了旁边的一间房子里，悄声无息的移动到了窗户旁边向外张望着。自己这所住所的院子就只有一个入口，佐川一郎目力所及之处正是院子的大门，一丝丝的将窗户拉开，一股冷风混杂着雨点瞬间冲入房间，如果不是佐川一郎一直拉着窗帘，这股风绝对能够将房间内的一些摆设全部‘摧毁’。滋……一股若有若无的摩擦声随着狂风钻进房间，佐川一郎耳朵一动，嘴角勾起一抹冷酷弧度，直接反手将窗户关上，快步走出房间。随即变戏法一般的从睡衣的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转身，直接将钥匙插入门锁内，随着咔啪一声脆响，房门被佐川一郎直接锁住了，没有一丝停顿。
锁上了房门，佐川一郎就准备去敲们，准备叫醒军部来的那两个人。可就在这时，啪的一声，2楼走廊窗户处却突然有物品断裂的声音响起，而后他便听到窗户正在缓慢的朝着一个方向移动的声音。俯身，一个驴打滚掠到了窗户下方，然后将整具身体瞬间绷直，彻底融入了黑暗当中，只有那闪动的黑色眼眸，在一眨不眨的盯着窗沿方向。
佐川一郎用明显和自己身材不符的迅捷动作隐藏了身形，然后，便眼也不眨的盯着窗沿。因为有窗帘，外面的人如果想要进来，必须将窗户彻底打开，而后拉开窗帘，所以隐在窗户下方的佐川一郎完全不用担心来人会来个隔空袭击。现在可是夜里，不说走廊内漆黑一片，视力不好的人也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静静隐在窗户下面的佐川一郎很有把握在瞬间将来人制服。
片刻过去，一双手缓缓地从窗帘外伸了进来，在佐川一郎的注视中抓住窗帘一角。趁着这个空当，隐在窗户下面的佐川一郎直接翻身而起，在电光火石之间抓住这双手，陡然用力直接将对方从外面强行拉进了房间，砰的一声落在走廊的地板上。没敢松开对方的双手，佐川一郎紧接着双膀发力，试图扭转对方的手臂用柔道中的必杀技锁住对方。
世间的有些事情往往会出乎预料，此时从表面上看，已经是佐川一郎占据了优势和主动。可就在佐川一郎双膀发力的同时，被佐川一郎抓住双手的黑衣人却双手发力一搓，一拉一带之间，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佐川一郎右手的整条手臂彻底脱臼，一声闷哼随即从佐川一郎的口中发出。
“唔”黑衣人屈膝前顶，腹部遭受重击的佐川一郎不由得闷哼弯腰，不等他做出反应，一条混合着钢丝的细绳已经勒上了佐川一郎的脖颈。双手扣住绳索两端的钢环，已经闪身在佐川一郎身后的黑衣人猛然发力，佐川一郎只觉得脖颈间传来一阵巨疼，紧接着呼吸也开始变的困难起来。双手徒劳的想要去抓扯脖颈间的细绳，只可惜细绳已经深陷如佐川一郎的脖颈之中，短短几秒钟之后，被细绳勒住脖颈的佐川一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佐川一郎彻底没了声息，也不再挣扎身体，双手用力的黑衣人，也就是趁夜出动的卓飞这才慢慢松开了手臂。将佐川一郎的尸体慢慢放置在楼梯的转弯处，收起细绳的卓飞反手抽出了短刀，没来由的被这个日本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卓飞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好的想法和念头，可既然行动已经开始，便由不得卓飞提前结束这次袭击行动。
亨利给汉森提出的雇佣要求是教训前去威胁自己的日本lang人，至于教训的程度则由汉森自己掌握，不过汉森却从亨利的语气和神色中明显看出了亨利的恨意。卓飞可没想着做一个仲裁者，之所以会接下亨利的委托，卓飞心中自有计较，不过他倒是赞同汉斯所说，要对这些日本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通过查找和跟踪那几个日本lang人，亨利已经找出谁才是真正威胁自己的谋后主使，按照亨利给出的情报找到主使人之后，卓飞便制定了计划。趁夜袭杀，这就是卓飞想到的计划，被卓飞锁定的这个叫佐川一郎的日本人入住的是一个带院子的洋楼，所以卓飞打算趁夜摸进去，然后杀光小楼里的所有日本人，只是卓飞并没有料到夜里会突然下雨，而且自己会被对方发现行踪。
第三十九章 夜收
解决了佐川一郎，排除了心中杂念的卓飞逐渐的静下神来，正在卓飞蹲在走廊转角妄念空灵，心无杂念的时候，耳朵里却突然听到了有人在打呼噜的声响。呼噜声并不是很大，但已经被卓飞听了个正着，仔细侧耳听了一阵，卓飞发现这呼噜声是从2楼的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慢慢把手搭上了门把手，卓飞深吸了一口气扭开了门。“呼”还没有等卓飞看清楚房间里面的情形，就见眼前一片黑暗，自己被一张毯子盖住了视线。黒木和佐藤都是日本陆军情报本部的军官，他们是奉命从北平南下来济南的，是为了给即将南下的帝**队提前筹备油料和搜集情报来的。
黒木不善于喝酒，吃晚饭的时候就只喝了一小杯济南本地产的白酒，便早早的睡着了，而和黒木同来济南的佐藤却喝的伶仃大醉。可能是在满洲前线待过三年的缘故，黒木睡觉的时候非常的警醒，实际佐川一郎被雷惊醒准备来敲门的时候，房间里的黒木就已经醒来，只不过他并没出声。
同样醒来的已经听到有人在房间外徘徊，而且已经猜出会是佐川一郎，只是他并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走廊里袭杀了佐川一郎。卓飞轻手轻脚摸到门外，房间里的黒木再次被惊醒，这一次，黒木从门外的脚步声中听出了端疑，这次来的绝对不是佐川一郎。紧接着，黒木听见了扭动门把手的声音，无计可施的他灵机一动，把身上盖着的毯子抛了出去。正好遮住了卓飞的视线，也差点把卓飞给遮在了毯子下面。
先下手为强，从床上跳下来的黒木抄起一把椅子冲向卓飞，而站在门口的卓飞这会才堪堪闪过那张毯子。房间里没有开灯，走廊里也没有光亮，只是黒木身在房间里，站在门口的卓飞很轻易便通过窗户透进来的光亮，就能看到黒木的身影。“噗”“噗”“噗”，就在黒木手里的椅子马上要砸到卓飞的时候，避开毯子的卓飞却闪电般出手，用手中的短刀在黒木身上扎了三个血窟窿，并用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死吧”卓飞冷漠的说了一句，手底下一使劲便捏碎了黒木的喉结，丢掉黒木的尸体，因为醉酒还酣睡在床上的佐藤就更不是问题了，卓飞只是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短刀，就万事大吉搞定了。为了隐藏黒木和佐藤的身份不会被别人发现，佐川一郎早早就找借口辞退了家中的仆役，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恰恰就是因为这样，卓飞袭杀他们的事情也同样不会被人知晓。
佐川一郎有家人，有妻子和孩子，只是他的家人都被送回日本本土去了，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佐川一郎自己给卓飞创造了这次袭杀的机会。杀了人，当然还要消除杀人时留下的痕迹，反正这个院子里除了自己就再也没有活人，袭杀得手的卓飞索性就打开了小楼内所有的灯。
将三具尸体塞到床下里藏好，卓飞摸出手电筒拧亮，然后就站在2楼朝着外面街道的窗户边，用电筒光朝着院子外面的漆黑里晃动了几下。卓飞这么做其实是在打信号，不等卓飞收回手电筒，院子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两道灯光，接着卓飞便听到了轿车发动的声音。
卓飞下楼进到院子里，再去打开院子的铁门，汉森便开着新买来的那俩二手轿车进到院子里来。“仔细搜索每一间屋子，别管是什么，只要是值钱的，咱们都拿走。”等汉森和卓岩从轿车上下来，已经关好院门的卓飞便低声吩咐了几句，两人答应一声跟着卓飞进了小楼。
对卓岩而言，不管是小楼里的装潢还是摆设，都是极其新鲜的事物，但是在出身落魄容克家族的汉森看来，这栋小楼里的装潢简直差到了极致，尤其是佐川一郎在一楼按照日式风格布置出的茶室，更是令汉森狠狠鄙视了一番。“真是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总是喜欢跪坐和人说话？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喜欢跪坐，所以个子才会长的那么矮小。”汉森不止鄙视了佐川一郎的品味，甚至连日本人跪坐的习惯也狠狠病垢了一回。
汉森说归说，可手底下的动作却一刻未停，很快就从茶室的榻榻米下面找出一个隐秘的地洞。打开地洞上的铁板，汉森俯身从地洞里拿出一个红木材质的盒子来。红木盒子看着并不是很大，让汉森多少有些失望，这么大点的一个盒子里就是塞满了银元，怕是也多不到哪里去。
梅没敢多耽误工夫，汉森立马打开盒子，盒子里面就只有几十块银元，不过在大洋的下面居然还摆着五根金条。汉森抓了一把银元在手上掂了两下，银元相撞，叮当做响，很好听。再拿起一根金条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看了看黄金上清晰的牙印，汉森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找到了银元和金条，得意洋洋的汉森抱着盒子去给卓飞显摆，却得来卓飞的一记白眼。
这些东西对于一般人家来说，已经可以算是一笔巨款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攒得出来，可是这点钱在卓飞的眼中看来，却实在是不值一提。亨利提供的情报显示，这个叫佐川一郎的日本人已经在济南经商多年，卓飞可绝对不会相信这货的家里就只藏着几十块大洋和无根金条。
卓岩倒是没闲着，上到2楼上，一脚一个，把2楼几个房间的门全都踹开。卓飞上来2楼的时候，所有家具的抽屉都已经被卓岩打开，包括房间衣柜和箱子，不过卓岩找寻的只是钞票和大洋，房间里摆着的那些古董和小件家什，卓岩则直接选择了无视。看过卓岩从抽屉里翻找出来的零星钞票和银元，卓飞貌似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暗自给汉森使了个眼色，靠卓岩找寻东西怕是已经不成了。
卓飞和汉森两人把2楼的所有房间仔细找寻了一遍，最后两人几乎不约而同来到了佐川一郎位于2楼拐角的书房里。仔细打量这书房里的摆设和布置，汉森突然笑道，“就只是个商人，用得着在家里布置出一间书房吗？老板，这是不是你们中国人经常说的欲盖弥彰啊？”
可能是为了拉进自己和卓飞之间的关系，汉森在和卓飞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冒出些成语和俗语，不过卓飞到没有觉得好笑，反而近似于鼓励的让汉森多用中国话和卓岩交谈。卓飞和汉森最后进去的这间屋子，看起来就是个书房，装饰什么的自然是不必多说了，关键是，这个房间内到处都放着书，而且大多都是中国的古书。
卓飞和汉森都知道古董比银元和金条还要值钱，可两个人对于古董根本就都是门外汉，他们在1楼找寻出来的那些所谓古董，完全就是凭着自己的感官才决定带走的，可这些明显看着有些年头的古书，两人一时间还真的拿不定主意。“算了，你去和石头先把咱们打包的东西装上车，我再四处看看。”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卓飞做出的决定，这里的书太多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全都带走。
汉森应声出去和卓岩忙着搬东西上车，还有些不死心的卓飞在那间书房里徘徊着，“妈的，我就说嘛，这个日本人在这里经商多年，不可能就只藏着五根金条那么少。”一番仔细琢磨，不死心的卓飞终于在书房墙上的一副画后面发现了保险箱的存在，和卓飞后世里见识过的各种保险箱相比，佐川一郎藏在墙上的这个保险箱看着可就简陋的多。
卓飞仔细打量这个保险箱，只见一尺见方的保险箱完全镶嵌在墙体里，还好这个保险箱并不是用钥匙开启，而是靠密码锁开启。手动转盘式密码锁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堪称高科技，可对于来自21世纪的卓飞而言，简直如同学前班里给小朋友玩耍的玩具一般。侧过面颊贴着那保险柜，卓飞一边慢慢转动密码盘，一边全神贯注的听着密码盘转动时发出的声响。
把密码盘转动是发出异常声响的号码段默默记在心里，不过2分钟时间，卓飞便成功破解密码打开了保险柜。看着保险箱里的储存的财物，卓飞的眼睛亮了，急忙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布袋，把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装进去后。最后在保险柜里最上层的放置的一个文件袋引起了卓飞的注意，卓飞把文件袋从保险箱里拿了出来，仔细的查看起文件袋里的内容。
大约过了二分钟，还在看文件的卓飞听到走楼梯的声音响了起来，扭脸一看，是已经收拾停当的汉森叫卓岩上来叫卓飞来了。稍稍犹豫了一下，卓飞把装着不少地契和协议、合同的文件袋重新塞进了保险柜里，并把保险柜锁好。这才带着卓岩下楼与汉森汇合。
不大会功夫，汉森和卓岩先开着轿车驶出院子，断后的卓飞划着火柴点燃了手中的布团。“轰”被卓飞扔出的布团引燃了泼洒在小楼内的煤油，眼瞅着小楼里已经升腾起火光和浓烟，卓飞快步走出院子坐上轿车疾驰消失在夜色里。
第四十章 奇葩
次日，风停雨歇，被雨水洗礼了足足一夜的大地一片清新，空气中带着丝丝森林般的树木香气，周遭景色清晰的似乎可以看到点点精灵，湛蓝的天空毫无杂质，宛若一大块蓝色丝绸悬挂于头顶，一派鸟语花香的景象。在这种完美世界般的框架中，或许唯一会让人感到不满的，就是地面那稀稀拉拉的积水，虽说雨过天晴，可地面总会有些许略显凹陷的地方存下一丝污水，黑漆漆的，相似油墨一般。
晶莹的水珠摇摇欲坠的悬挂在树枝的顶梢，丝丝阳光透过水珠射向大地，带给大地和周围不一样的热度，激起一道道白色水雾，宛若仙境。看了一眼被**力推开的房门，狠狠地伸个懒腰，伸着懒腰的卓飞长大嘴巴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他完全没有被惊吓的觉悟，从他那未能完全清醒的面容便可得知，若现在让他去睡个回笼觉，估计能一觉睡到中午之后。
跑来叫醒卓飞的是几乎一夜没合眼的汉森，不是汉森不想睡，而是他兴奋的根本睡不着，让他兴奋的一夜未睡的便是昨夜的那些战利品。卓飞并不觉得几十根金条、一堆大洋和一些不能吃的古董就能让自己彻夜难眠，卓岩又是个脑子转的慢的，只有汉森这个来自落魄容克家族的家伙，才会因为这些金条、大洋和古董闹腾的怎么也睡不着。
“老板，早上好啊。”满脸笑意却两眼通红的汉森丝毫不觉得自己叫醒卓飞是一件残忍的事情，还犹自笑道，“咱们昨天夜里从那个该死的日本猴子那里弄到了那么多的金条和大洋，我觉得我们不该再跟赵家的车队一起去南京，人多嘴杂，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这些东西怎么办？”
穿好衣服的卓飞没说话，只是从水盆里抓出毛巾擦拭着面颊，少顷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不用你操心，到时你记着，吃过早饭过后，你去找亨利把该给咱们的报酬要回来。英国人傲慢还不太讲诚信，他要是想赖账，你倒是也不用和他争执，回来告诉我就是了。”
汉森点头答应，既然卓飞已经给他安排了工作，先前给卓飞提出的建议就已经被汉森暂时选择了忘记。早饭过后，汉森独自开车去找亨利结账，而卓飞却带着卓岩去见了赵宝田。“赵老爷，我知道今天该是出发的日子，我找您只是想说一声，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没有结束。如果你着急去南京，不如你们就先走，稍后我会追你们的。”
徐州离着南京已经不是很远了，离开沧州之后的种种遭遇和卓飞这一路上的强悍表现，早已经令赵宝田对卓飞暗中提防不已。这会突然听说卓飞在徐州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以至于有可能耽误行程的时候，赵宝田心中大喜。“卓兄弟，你说这话可就是见外了，反正徐州离着南京已经不是很远，我们先走一步也行，再说不是还有金老大他们嘛。”
赵宝田没口子的说了一大通，话里话外的却没有提及会多在徐州停留一天等待卓飞的意思，卓飞自然也从赵宝田的话语中听出了意思，想想自己也是没能按照承诺护送赵家到达南京，所以卓飞也就没跟赵宝田置气。既然已经都把话给说开了，而且赵宝田大有马上就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所以卓飞也没拒绝赵宝田要送自己大洋的决定。
揣着沉甸甸的一整封大洋跟赵宝田拱手告别，又跟金大彪好言寒暄了几句，得意满满的卓飞便带着卓岩在徐州转悠了一圈。花费了2个多小时在徐州城里四处游逛一番，卓飞并没有觉得徐州城比济南热闹多少，倒是卓岩的手里，多了几个装着吃食的纸包。回到入住的旅馆，被旅馆掌柜告知赵宝田等人已经离开，卓飞不禁暗自一笑，心说这个赵宝田是真的怕了自己了。
卓飞并不是什么大圣人，来到这个时代也不想扮演什么大圣人，他不介意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出一份力，但前提条件是自己要好好的活着。午饭之前，汉森开车回来，还给卓飞带回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老板，我想亨利一定是已经猜出我们昨晚干的那些事情了，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居然敢跟我说没有钱支付酬劳。”
汉森的表情是愤怒的，而且是极其的愤怒，这桩生意是他告诉给卓飞的，可现在却被雇主赖了报酬，汉森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愤怒核对亨利的唾弃。“老板，不如咱们今天晚上再去拜访一下亨利吧？就像昨晚咱们对那个日本猴子做的那样。”汉森的建议令卓飞不由得眯缝了眼睛，看来汉森是真的恨这个亨利恨到家了。
“他还说什么了？你把他的原话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要拉下。”卓飞并没有马上回答汉森，却出言反问道。
“好吧，亨利说他现在没有钱，不过他倒是可以用油料和一部分军火代替酬劳。”汉森见卓飞好像并没有赞同自己提议的意思，便说出了亨利的真实用意来。“可是老板，咱们的油料已经足够开到蚌埠，而且咱们不是把手上的军火都已经出手了吗？亨利出手这批军火的价格很高，咱们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渠道，而且徐州这里可是有很多军队的。”
从汉森嘴里知晓亨利还是个军火商人的时候，卓飞的心里就早已经乐开花了，一分钱一分货，先不说亨利所说的军火是那个国家生产的，单单亨利死要钱的态度就已经很能说没问题，亨利口中的军火绝对不会是什么大路货色。“带我去见见这个亨利，我好像开始对他有些感兴趣了。”卓飞的决定不容汉森反驳，后者只好不辞辛苦的开车带卓飞去了亨利的商行。
见到了被汉森恨的要死的亨利，和汉森初见亨利时一样，卓飞也被亨利的长相吓了一跳，这货看着可不像是英国人，那雄壮的体格看着倒像是正宗的维京海盗后裔。听汉森介绍说卓飞是他的老板，亨利的眼神略微有些变化便开始大吹特吹，言称只要是卓飞能说出来的步兵武器，自己都能弄来，但前提是卓飞鼻息支付得起钱。
“汤姆森冲锋枪两支、美式m1步枪一支、日本97式狙击步枪1支、1911勃朗宁手枪2支，冲锋枪和手枪弹药越多越好，虽说数量是小了点，不过我可以用黄金付帐，”见亨利夸下了海口，卓飞也就不客气，自顾自的说了一大通出来。
“噢……上帝啊，冲锋枪和手枪还好说，可m1步枪那可是禁止出售，日本97式狙击步枪就更不可能了。”亨利几乎把手上的茶杯摔到地上。他现在烦透了，如果不是有昨夜佐川一郎在住所被杀的事情，而且眼前的这年轻人如果不是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也行亨利会马上叫人把他们立刻给赶出去的。
“如果你能把东西摆在我面前，我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黄金”卓飞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然后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袋子来，放在桌上推到了亨利的面前。
“天呐，上帝……您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看着袋子里的2根金条，亨利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赞美的话。“不过尊敬的朋友，恐怕到货的时间可能会有些困难，你知道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到手的。”亨利有些为难的说道。
“亨利先生，我知道您是一个神通广大的商人，我相信你应该有这个能力，这些只是定金。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相信徐州城里会有很多的人有这个能力，比如南京城里那些为德国人工作的帮办。”卓飞说着话却很是歉意的笑了一下，伸手拿回桌子上的金条，起身就要离开。
“不不不，先生，您不能抛弃我。”眼巴巴盯着那些金条的亨利活脱脱像是人个被抛弃的小媳妇，急忙伸手死死的拉住卓飞，额头满是汗水，犹豫了一小会，亨利终于还是一咬牙，一把夺回了金条，“先生，相信我，一点问题都没有，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时间可能会长一些。”
“我的朋友，我说过，我最不缺的就是黄金，那些金灿灿的玩意就摆在你的面前，只要你有能力，可以把我的金子都赚了去。”卓飞笑着拍了拍亨利厚重的肩头笑道。“好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办，今天就到这里吧，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我会来取东西，不过这事需要保密，我相信你拥有很好的商人自觉性，不是吗？”
“是是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守口如瓶。”亨利在这位财神爷面前点头哈腰，恭敬得不得了。直到卓飞两人离开好久，亨利才回过神来，急忙火烧屁股一样的打开保险箱，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将刚刚到手的金条收起来。
第四十一章 剿匪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进入九月之后，天气一天天的开始转凉，地处要冲的徐州城里却还是一片火热，先不说前些天城里一家日本商户被人夺财夺命的事情，就只是这些天从前线传来的战事消息，也令的徐州城里的有心人们争论不止，尤其城里的那些茶楼酒肆里更是整日里争吵不休。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而江湖中传递消息最快的莫过于茶楼酒肆这样的地方，自打日本人占了北平，而后又在天津、上海开战以来，徐州城里茶楼酒肆的生意便突然好了许多。各色人等充斥茶楼与酒肆之中，各式消息和传言也在这些茶楼和酒肆里传的沸沸扬扬，这些聚集在茶楼酒肆的人当中也不乏专心来消磨时间的人。
“听说了吗，西王山上的姚老七被人给灭了，哎哟，那叫一个惨啊，整个西王山上大大小小200多号土匪，全都被打死了，听说姚老七那匪窝里整个都被血给染成红色的了。”负责上茶的小二刚刚转身离开，靠近窗户那一桌的茶客中便有一人压低了嗓子跟同伴小声低语道。
“不可能，你这是有听谁瞎说胡编的？”听了这话的茶客纷纷摇头，“姚老七自打占了那西王山，前前后后的就已经被官府宣称剿灭了好几回了。可这后来咋样，人家还不是活的好好地，姚老七好歹也是吃过几天军粮的，手底下200多号人马也不是纸糊的，西王山可没那么好打。”
被人抢白了的茶客见同座的几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话，便立刻急了眼，再开口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大了几分。“几位，我赵老三虽说不是什么一个吐沫一个钉的主，可你们几位认识我这么些年了，我啥时候说过假话骗人了？”赵老三的话出口，让同座的几个茶客呵呵笑了起来，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赵老三平时里也并没有胡说乱吹的习惯。
见同座几人不再开口，赵老三这才继续故作神秘的说道，“这事可不是我骗你们几位，我家那个婆娘不是有个远方的侄子在守备团里混事嘛，昨个去我家喝酒的时候，这事就是他亲口跟我说的。”赵老三说到这里，就有再次压低了声音，先左右看了看，才继续说道。
“我那侄子说了，西王山上的土匪的确是叫人给灭了，不过这事跟守备团和附近的驻军没关系。守备团收到消息赶去西王山上的时候，那西王山上早就没活人了，算上姚老七在内，西王山上大大小小的200多号土匪一个没跑，全被人用枪子打死在山上。你们是不知道那场面叫一个惨哟，我那侄子说他们营长看了当时都吐了个昏天黑地，各位，那可是200多条人命呐。”
见赵老三说的慎重，而且还把自己那个在守备团里混事的远方侄子都搬了出来，在座的几个茶客便都信了赵老三的话。“老三，你也别说这话，虽说那是200多条人命，可姚老七他们是土匪。几位，都想想这些年被姚老七弄的家破人亡的那些人家，那些人家可都没有去招惹姚老七，可到了呐，被人绑了票之后，又是撕票又是舍财的，谁家也没能落了好。”
“说的也是，这姚老七也是该杀，他手底下那些土匪也是一样，如果没有他们，就姚老七一个人，怕是也坐不下那些个坏事。要我说，杀了就对了，杀干净了西王山上的土匪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有直性子的茶客连呼痛快，随即叫过茶楼的小二又给桌上添了几样小吃，言称是为庆祝西王山匪帮被剿。
茶楼是个闲话家常的地方，同时也是各路消息的集散地，只要有人在此地散布消息，就立马会被更多的人知晓。赵老三这一桌人喝茶闲聊都已经转换了其他话题了，可西王山上姚老七已经被剿灭的消息却如同插上了翅膀一样，很快便被离开茶楼的茶客们传的沸沸扬扬的。
“这事可传的够快的啊，这么会的功夫，怕是半个徐州城都知道了吧。”灌了一肚子茶水的赵老三等人结账走人，刚走出茶楼没几步远，就已经被好几个熟人告知姚老七被剿灭的消息。赵老三几人立时有些哭笑不得，最早知晓此事并且在茶楼里谈论此事的便是他们几人，只是没想这就过了两壶茶水的功夫，自己几人反倒是成了听闻此事的人了。
西王山上的土匪被剿灭，知晓此事后最为高兴的便是那些被土匪害的家破人亡或是被土匪绑票夺了财的人家，为了庆贺此事，徐州城里很是啪啪啪啪的响了好一阵子鞭炮。徐州城里同样高兴的还不止那些被土匪祸害过的人家，一直留在徐州还没有离开的卓飞也沉浸在喜悦之中，只是他的喜悦跟庆贺土匪被剿灭无关。
如果汉森当日担心的那样，亨利显然不是个能够守时的人，三天的期限早就过了，可亨利答应的军火却迟迟没有交给卓飞。面对亨利的无奈和拖延，卓飞没办法，只好让汉森带着卓岩前去南京安顿，自己独自留在徐州继续等着亨利口中那些遥遥无期的军火。
经过卓飞的反复劝说，汉森终于答应开车先去南京，可卓岩却死活不答应，最后只得汉森先带着那些金条去了南京，卓飞则带着卓岩继续留在徐州。徐州地处要冲，实际城区却不是很大，只几天的功夫，卓飞就已经带着卓岩把徐州城里转了个遍。已经转的没得转了，卓飞就只好留在客栈里整日打熬筋骨，进行一些针对身体的强化训练。
可人毕竟不是家养的动物，不能老是窝在客栈里不动窝，连续几回被亨利告知还要等待之后，再也坐不住的卓飞便带着卓岩出了城。出了城，卓飞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边教授卓岩一些野外生存的手段，一边适应那支花费高价买来的瞄准镜。也活该是姚老七自己倒霉，卓飞带着卓岩满山到处乱钻，正赶上姚老七手下的一伙土匪在抢劫一个村落。
看不过眼的卓飞及时出手帮了那些村民，从幸存的土匪口中得知西王山上的匪首姚老七马上要过五十大寿的消息，卓飞随即打起了这伙土匪的主意。经历过济南城外的事情，卓飞已经知道自己射杀土匪也是能获得功勋点的，没杀一个土匪就能得到一点功勋点，这和射杀日本兵是一样的，只是获得的功勋几分也是一分，并没有像射杀不同军职的日本兵一样所获得的功勋几分也不一样。
算上在半道上射杀的那些土匪，卓飞现在已经有了超过300点功勋点，满500点功勋点，光幕就能升级，卓飞的心中多少有些期待，期待光幕升级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得知西王山上有大大小小的超过200名土匪，而且近日里，那叫姚老七的土匪就要过寿，卓飞这么一琢磨，就打算带着卓岩去西王山上走一趟。
卓飞找了先前去过那家专做黑市生意的茶楼，在茶楼掌柜很是不解的眼神中，又花费一笔钱从茶楼里购买到一支汉阳造步枪和300发子弹，然后把那支瞄准镜装配在了汉阳造步枪上。虽说汉阳造步枪上多了个瞄准镜看着有些怪模怪样的，可卓飞试过枪之后，却发现再使用自动枪瞄的时候，射距已经由原先的150米增加到了400米。
400米的射距已经很令卓飞满意，只要亨利能给自己弄来真正的狙击步枪，卓飞相信自己装配狙击步枪之后再使用自动枪瞄，射距是一定会超过600米以上的。带着改装之后看着怪模怪样的汉阳造步枪和两支快慢机驳壳枪，卓飞和卓岩趁着巡山土匪的疏漏悄悄的上了西王山，西王山上的土匪也根本没有想到会有**白天的就敢摸进山上来。
二对二百，这明显不是一场力量对等的战斗，如果严格的计算，应该是一对二百才是，因为卓岩到现在也只是会用手枪，真正和土匪作战的就只有卓飞自己。400米的射距，对西王山上的200多名土匪来说，那是没可能做到的。可卓飞却偏偏靠着手中的汉阳造步枪和超远的射距，只一个人便封住了土匪们聚会的所谓聚义厅，先一枪干掉了姚老七，之后一枪一枪的将西王山上的一众土匪挨个射杀干净。
卓飞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土匪窝里的那些钱财或是武器弹药，他只是淡村的想要知道光幕升级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射杀西王山上的土匪只是为了获得光幕升级需要的功勋点。被卓飞堵在老巢里的土匪们惶恐不已，外面那看不见的枪手根本就是个活阎王，只等着卓飞看到自己的功勋点已经超过500了，这才施施然带着卓岩原路下了山。
第四十二章 狂喜
光幕需要500点功勋点才能升级，卓飞想要知道光幕升级之后是个什么样子，或者说想要知道还能获得什么，就先要积攒够光幕升级需要的功勋点。为了获得足够升级的功勋点，卓飞便带着卓岩上了西王山，靠着手中步枪的超远射距，独自一人堵住土匪的老巢打了超过200发子弹，这才把功勋点积累到了超过500点。
攒够了足够升级的功勋点，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升级光幕，可卓飞总不能待在城外的野地里升级光幕，再说亨利答应的东西还没有进行交接，所以，卓飞在城外藏好了步枪带着卓岩再次返回到城里，顺便还找了个乞丐给守备团送了个口信，说是西王山上的土匪已经被剿了。
得知西王山的土匪被人给掏了老窝，守备团的人战战兢兢上了西王山，结果发现西王山上遍地的尸体，匪首姚老七的尸体都硬了。侥幸活下来的土匪带走了一部分金银细软，剩下的财物全都便宜了守备团的人，左右了这件事情的卓飞没有落下一分钱，却是最大的赢家。
让客栈的活计给卓岩买来一大锅香气扑鼻的蹄髈，卓飞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有些着急慌忙的灌了一杯茶水，就管好门窗打开了光幕。看着光幕下方的功勋点数值，心中暗喜的卓飞没有丝毫的迟疑，心中默念升级二字，只见散发着荧光的光幕瞬间化为数以万计的光点快速的飞旋起来。
被眼前飞旋的光点只晃的眼晕，卓飞也没舍得闭上眼，一直眼巴巴的盯着那些飞旋的光点。莫约能有快一分钟之后，飞旋的光点终于慢了下来，在卓飞惊奇的目光中，光点重新组合成了卓飞熟悉的光幕，只是光幕下方的功勋点已经从504变成了4，升级需要的500点功勋点已经消失不见了。
功勋点从504点变成了只剩下4点，卓飞能理解消失的500点功勋点是光幕升级用去了，可为什么出现在眼前的光幕却看着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呢？光幕上的众多技能图案还是只有自动枪瞄是亮着的，其他的图案还都隐在雾气里面，要不是光幕下方的功勋积分还维持了原有的数值，卓飞恐怕就要在心中喊一句大骗子了。伸出手指试着点了光幕上的滑动箭头图案，光幕随机翻了一页，不过这一页却是卓飞已经知道的，还是讲解自动枪瞄的那些内容。
逐字逐句把那些内容又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新内容的卓飞多少有些失望，心中暗自思量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了。想尽办法攒够了功勋点让光幕升级，结果却发现升级之后的光幕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卓飞左思右想却找不出答案。就在卓飞几乎要挠破了脑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光幕的第二页下面多了一个代表能够翻页的箭头图案。
心中狂喜的卓飞伸手去点那箭头图案，手指将要点到箭头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莫名的期待让卓飞心里满是忐忑，他不知道光幕翻页之后会出现什么。卓飞侧耳听了听房间外的动静，索性一咬牙点了那箭头图案，光幕翻页终于出现了新的内容，和第二页一样，新翻开的这一页也满是文字。“随身包袱？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和那些网络游戏一样的储存背包？”卓飞只看了个标题，随着他的话音，标题下面的那些蝇头小字一排排的亮了起来，字体也变了大了些。
“随身包袱，起始包袱数量5，单一包袱只能储存一种物品，不能储存活物，系统每升一级，包袱数量加一。”卓飞似懂非懂的看完了那些文字，默默记在心里之后便开始暗自思量其中的意思。后世里，卓飞退伍之后的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训练和工作中，可网络游戏也是接触过的，暗自思量一番过后，卓飞随手拿过桌上的茶杯握在手中，心中默念一个字“收”。
“哈哈，哈哈。”握在手中的茶杯随着卓飞的默念转眼间消失不见，乐的卓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想到光幕上提示随身包袱数量有五个，卓飞便忍不住又把目光落在了其他的茶杯和茶壶上，接连又收了三个茶杯和一个茶壶，握在手中的第四个茶杯终于在卓飞连续默念几遍之后照旧还是纹丝不动，卓飞知道光幕提示的随身包袱想来已经是都被占满了。
按耐住心中的广狂喜，卓飞的手指点在了光幕第三页下方的箭头图案上，随着光幕第四页的打开，卓飞脑海中的疑惑终于得到了直观的解释。光幕的第四页没有前三页那样的光怪离奇的图案和文字，有的就只是干巴巴五个格子一样的方形图案。格子里并不是空的，卓飞看到的五个格子里有四个显示的都是茶杯的图案，剩下的一个是茶壶。
心念之间，卓飞下意识伸出手，正好触碰到了光幕第四页出现的方格。没有丝毫的的停顿，就在卓飞的手指触碰到方格的同时，五个格子立马幻化成了四散的光点，不等卓飞反应过来，那些四散的光点汇聚在一起，箭也似的朝着卓飞的额头飚飞而来。“哎呦”光点入脑的卓飞下意识喊了一嗓子，伸手这么一摸脑门，结果发现自己的额头并没有出现伤口更没有痛楚感。
心中颇感意外的卓飞再看光幕，随即大惊失色，卓飞还记得光幕已经都翻到了第四页了，可为什么眼前出现的却是第二页的老内容？伸手去点光幕下方的箭头图案，结果却发现光幕根本就是纹丝不动，别说光幕的第四页，这会就连第三页都翻不开了。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面，卓飞很是沮丧，刚到手的随身包袱难道就这么没有了？
卓飞的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刚闪现出来，下三上二呈梯形的五个方格图案便同时出现在了卓飞的脑海里，“哈哈哈”卓飞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他现在终于是明白光幕的第三和第四页为什么会消失了，敢情是已经跑到自己的脑子里去了，这会可真的成了随身包袱了。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人，卓飞要比这个时代里所有的人更能接受新鲜事物，经历过最初的摸索之后，卓飞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所谓的随身包袱。
金刀大马的坐在桌边，卓飞的手只一翻，空无一物的手中便出现了一只茶杯，先前被卓飞收进包袱里的四只茶杯和一个茶壶依次出现在了卓飞的手中。来回的折腾了这么好几遍，卓飞终于明白这个随身包袱是怎么用的了，就和光幕第三页上那些文字说的那样，这随身包袱的每一格内就只能存储一样物品，而且不管是存储还是取出物品，卓飞只用意识控制就行。琢磨透了随身包袱是个怎么回事，卓飞打开房间的门，把听到他惊呼声守在门外的卓岩放了进来。
卓飞有自动枪瞄，拥有比别人精准的枪法和超远射距，但也有困扰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弹药的携带。如果没有了弹药，卓飞的自动枪瞄技能就形同虚设，拥有再远的射距都不管用。刚才被他收进随身包袱里的那个茶壶提醒了卓飞，茶壶被收进了包袱里，可茶壶里还装了半壶茶水，可即使是这样，装着茶壶的包袱方格下面显示出的提示却还是茶壶一只。
既然茶壶里能装水收进包袱里，那么是不是也能把子弹装进弹药箱里再收进方格里去，如果这个设想能够成立，那自己以后携带弹药岂不是就轻松多了。如此一琢磨，卓飞心头大乐，子弹可以如此存储进包袱里，手雷、大洋、金条或者其他物件是不是也能如此？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卓飞让客栈给自己的房间里送了一桌席面，却问小二索要了整整一把筷子。
把给卓岩买的新鞋扔给只顾盯着那盘烧鸡的卓岩，卓飞把那把筷子装进了空鞋盒子里，心头只是一个闪念，装着筷子的空鞋盒子已经消失不见。“一只鞋盒”显示鞋盒图案的方格下方出现了提示，引的卓飞再次笑出了声，也让正专心致志一门心思撕啃烧鸡的卓岩抬头看了过来。
“没你的事，吃你的烧鸡。”瞪了卓岩一眼，卓飞用意念从包袱里取出鞋盒子，打开鞋盒子，里面的那把筷子一支不少全都在。卓飞的心终于算是落了地，自己的猜测已经算是得到了证实，那么接下来便是出城去拿自己藏起来的武器和子弹再试验一下了。
“先生，有人来找你，说是亨利先生派来接你去看货的。”想法得到验证的卓飞正尤其开心不已，客栈的伙计却在此时敲响了房门，得知是亨利派了人来找自己，卓飞知道，应该是自己要的那些东西到货了。
“你让他先等一会，我换件衣服马上下去。”给了小伙计一张钞票，打发他下去帮自己传话，卓飞把原本放在被褥下的短刀收进了随身包袱里，又叮嘱了卓岩在客栈里等自己回来之后，这才施施然跟着亨利派来的人离了客栈。
第四十三章 军火到手
“老板，你给我这么多金条，还让我一个人先去南京，难道你就不怕我带着这些金条跑了吗？”这是汉森离开徐州之前，跟卓飞闲聊时说过的话，卓飞没去理会这是汉森的玩笑话还是在试探自己，就只是笑笑却没有回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中国的一句老话，但卓飞还知道中国的另一句老话，叫做千金买马骨。
这是个战火和热血的年代，同时也是个人吃人的时代，卓岩又是个脑筋慢的，所以卓飞需要有人在身边帮助自己。卓飞不知道自己相信汉森究竟是对是错，不过他倒是愿意试一试，就凭着自己的身手想要在这个时代活下来，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何况自己身上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和相信汉森不同，卓飞却是从没有相信过亨利，虽说亨利一直把自己标榜的更像个绅士，可在卓飞看来，亨利却危险的如同丛林中暗藏着的吃人猛兽。“卓先生，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可以打开箱子慢慢的看。”卓飞被亨利派来的人带到了一间仓库里，等候多时的亨利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卓飞，却被后者不动声色的避开，卓飞实在是有点厌烦和人拥抱。
打开面前的一个箱子，卓飞看的是一支还散发着枪油味的毛瑟步枪，只是这并不是自己索要的毛瑟狙击步枪。“卓先生，我要说我实在已经是尽力了。”见卓飞扭脸看向自己，亨利随即露出一脸的难色解释起来，“虽说中国采购了许多的德式武器，可你要的毛瑟狙击步枪实在是难弄，不过我可以保证，我能找人给这支步枪上加装你需要的瞄准镜。”
卓飞撇了撇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挨个的打开这些箱子，冲锋枪倒是有了，是两支美国生产的汤姆逊冲锋枪。不知道是不是亨利的疏忽，卓飞并没有在箱子里找到美式m1加兰德步枪的身影，不过卓飞已经弄清楚他的自动枪瞄技能和武器的性能相辅相成之后，便不再纠结于使用自动武器，有没有加兰德步枪倒是已经无所谓了。
没有加兰德步枪，也没有卓飞想要见识一下的日式狙击步枪，总的来说，亨利提供的这些东西并不是很令卓飞满意。所有的箱子都已经被卓飞打开，只是卓飞却没有发现任何一种武器的子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亨利，卓飞从亨利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提防之色。
心里明白的卓飞很是不屑的起身站起，向亨利开口问道，“行了，就这样吧，你算算，我还需要支付给你多少钱？”卓飞已经知道亨利在提防着自己，他也不愿再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索性就准备在交易完成之后带着卓岩马上离开徐州。只是卓飞似乎忘记了中国还有一句老话叫做，人心险恶，尤其亨利并不是一个性格良善之人。
“不着急，不着急。”见卓飞已经提出支付款项的事情，亨利却突然不着急了，言语中满是拖沓之意。“我这里有上好的印度红茶，不如去我的办公室，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谈这些事情。”亨利所说的办公室，只是仓库一角用木板隔出来的一个围子，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仓库里的那些黑衣汉子们，卓飞笑着点头答应。
“卓先生，我一直有一个问题非常想要知道答案，今天正好有时间，我希望卓先生你能给我一个答案。”亨利端上来的茶水早就已经没有了温度，卓飞也没喝出什么好来，不过亨利的话倒是令的卓飞眼底里的厉色重了几分。“我们都知道中国现在的时局非常的乱，虽说我偶尔也做一些军火生意，不过我非常的好奇，卓先生你购买这些军火是准备要干什么用？”
亨利并没有把自己心中的疑问一次性全都说出来，在他接触过的中国人当中，可从来没有人从自己这里购买过狙击步枪这样的东西，尤其还包括日式狙击步枪。卓飞一口喝干杯中的茶水，对着亨利笑道，“我只是喜欢收藏武器，我家里甚至还收藏着最早期的火绳枪，各时代各国的武器都是我收藏的目标。”
对于卓飞给出的回答，亨利只能在心里暗自撇嘴，他可不是好哄骗的，自然也就不会相信卓飞给出的这个回答。“亨利先生，东西我都已经看过了，只是我为什么没有看到子弹？武器好不好，可是要经过实弹射击之后才能确定的，你不会是还要问我另外要一份购买子弹的费用吧？”这次轮到卓飞先开口，卓飞便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起了子弹的事情来。
“呵呵，卓先生，一看你就不知道我们交易军火的行规，武器和子弹是不能同时交易的。不过请你放心，这些武器的子弹是不会再向你索要费用的，每支武器都已经给你配备了一个基数的弹药。”卓飞问起了子弹的事情，亨利回答的倒是顺溜，实际上卓飞并不知道他所需要的子弹就在这间仓库里。
亨利旁敲侧击，卓飞却是不动声色，两人喝干了一整壶茶水，亨利也没能从卓飞的嘴里获得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眼看着都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心中有鬼的亨利不免开始有些心浮气躁，暗中对自己带来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亨利对卓飞笑道，“卓先生，我认为咱们已经能算是朋友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要知道答案，我要知道那晚佐川一郎的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亨利手下的两个黑衣汉子早已经遥遥站立在了卓飞身后，而且仓库里还有其他几个黑衣汉子，亨利自然是有底气向卓飞问及那晚在佐川一郎家中的事情。拿起亨利放在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卓飞似笑非笑的看向亨利，“你确定真的想知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想要知道，有时候知道了答案并不是什么好事。”
面对卓飞的调侃，亨利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卓飞却视若无睹的划着火柴把叼在嘴里的香烟点着。“不管怎么说，得罪你的佐川一郎和那几个日本lang人都已经受到了惩罚，这些事情可都是接受你的雇佣所造成的。你花钱，我们执行，这就是答案，其他的事情，恐怕你需要去问汉森才对。”
“你……”碰了软钉子的亨利伸手指着卓飞，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就只见卓飞夹着香烟的手指一曲一弹，带着红火头的香烟便直直冲着亨利的脸飚来。“啊……”带着红火头的烟卷先是撞中亨利的面颊，而后顺着衣领滑进了衣服里，烫的亨利一个劲手舞足蹈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副马戏团小丑的嘴脸。
“都别乱动，我怕我忍不住会伤到你们老板。”卓飞弹出烟卷，就已经反手抽出了别在后腰上的短刀，只是向前一个探身，就已经用左手抓住了亨利的前襟，而他右手中的短刀已经架在了亨利的脖子上。环视了一圈隐隐围过来的黑衣汉子们，卓飞手中的短刀稍稍向前移动了一些，亨利的脖颈间就已经有了血色，骇的那些黑衣汉子们只能按照卓飞的示意向后退去。
“亨利先生，我们本该能成为朋友和生意伙伴的，可你的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我可不敢和你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卓飞笑着把早已经进入呆傻状的亨利拉到身边来，一边伸手进亨利的口袋摸出自己刚刚交给对方的那几根金条，一边极力的打趣着对方。
“告诉你的这些手下，把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装进仓库外面的轿车里，另外，我还要亲眼看到你给我准备的那些子弹也都搬上轿车里。”根本不用卓飞收进架在亨利脖子上的短刀，只是呵斥了几声，亨利就已经老实的像个黑奴一样，忙不迭的按照卓飞的话让他带来的那些黑衣汉子搬运军火装进自己开来的轿车里。
见亨利的眼神中似有不甘，卓飞靠近亨利的耳朵压低了嗓子笑道，“亨利先生，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件事，西王山的姚老七和他手底下200多土匪都是我干掉的。你估计想不到吧，动手的就只是我一个人，如果你认为你手底下有能人存在，我很欢迎你带着人来找我的麻烦。”
亨利早已经被卓飞说的话给惊呆了，西王山上姚老七连同手下一众土匪的覆灭可是最近城里的大话题，不管这是不是卓飞独自一个人做的，他都不敢和这样的人交恶，佐川一郎那可就是个最好的列子，亨利可不想自己也不明不白的就死在住所里。
没有卓飞飞允许，亨利是不敢开口说话的，所以就只能一个劲的要脑袋，他这会可是真的怕了。现在不管卓飞是什么人，亨利都没有心思再乱打听了，他现在就只盼着卓飞能早点离开，至于被卓飞带走的轿车和那些军火，亨利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和自己的性命相比，那些军火简直不值一提。
第四十四章 南京
和后世里的汽车相比，30年代的汽车简直简陋到了极点，即使亨利的座驾是一辆八成新的福特，可卓飞却还是怀念后世里自己那辆穿山越岭如履平地的北京吉普。30年代的轿车并不是很难驾驶，卓飞也只是从仓库开回客栈，便已经熟悉了福特轿车的功能。回到客栈，招呼卓岩收拾东西，自己换过新订做的衣服之后，焕然一新的卓飞便带着卓岩结账离开，不管亨利是否会追后账，卓飞都不得防备着。
轿车上路，一路朝着蚌埠疾驶而去，沿路中虽说也遇上过**部队或是当地民团设置的关卡，可凭借卓飞那身明显不一般的衣着和福特轿车，卓飞去往蚌埠这一路上实际并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在蚌埠短暂停留一日，补充过油料之后，卓飞两人便又继续上路，南京可就在不到200公里之外了。
从蚌埠到南京的一百多公里路程，卓飞不慌不忙的走了两天，并不是他爱惜从亨利手中抢来的这辆福特轿车，而是越接近南京，路途中南下避难的难民和奉命调动的军队也就越发的多起来，直到能遥遥看到南京那巍峨的城墙了，卓飞心里悬着的石头才送算是落了地。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说的正是南京，南京拥有着6000多年文明史、近2600年建城史和近500年建都史，是中国四大古都之一，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长期是中国南方的政治文化中心，拥有厚重的文化底蕴和丰富的历史遗存。
历史上南京既受益又罹祸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气度不凡的风水佳境，过去曾多次遭受兵燹之灾，但亦屡屡从瓦砾荒烟中重整繁华。历史上曾有孙吴、东晋、刘宋、萧齐、萧梁、陈朝、杨吴、南唐、南宋、朱明、南明、太平天国、中华民国等朝代前后定都或迁都于南京，故有“六朝古都”、“十朝都会”之称在中原被异族所占领，汉民族即将遭受灭顶之灾时，通常汉民族都会选择南京休养生息，立志北伐，恢复华夏。大明、民国二次北伐成功；东晋、萧梁、刘宋三番北伐功败垂成。南宋初立，群臣皆议以建康为都以显匡复中原之图，惜宋高宗无意北伐而定行在于杭州，但迫于舆论仍定金陵为行都。即使太平天国以南京为都，亦以驱除异族统治为动员基础和合法性之一。所以南京被视为汉族的复兴之地，在中国历史上具有特殊地位和价值。
历史上南京既受益又罹祸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过去曾多次遭受兵燹之灾，但亦屡屡从瓦砾荒烟中重整繁华。1368年明太祖朱元璋称帝，建立明王朝，南京再次成为中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南京城是当时全世界最大的城市，修造历时达27年的南京明城墙，更是世界上第一大城垣。鸡笼山麓的国子监学生多达近万人，还有日本、朝鲜等国的留学生在此学习，明成祖朱棣敕令修造的皇家寺庙大报恩寺也成为明清时期中国的佛教中心。
虽说来自后世，可卓飞却只去过一次南京，所以对南京并不是很熟悉，令他记忆犹新的恐怕就只能是当兵时被选为训练标兵去南京参观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的那段记忆。挹江门又称土城门，最初是市民为进出城方便而在城墙上挖开的一个门洞，1912年中华民国在南京成立，随着中国东部地区经济的发展及铁路的贯通，经铁路由下关转运的货物大量增加。水路码头和铁路的所有货物入城都是从江宁马路，由下关江边码头经仪凤门入城。
由于大马路一带已无足够的岸线，其他地段又因交通阻隔、地势低洼而无法使用，致使经过的货物入城不畅。为此，各界人士呼吁集资，在下关垫地筑路，开辟新的街市。1914年，下关商埠局帮办金鼎首先倡议，为了繁荣下关码头岸线，应增开城门，填平洼地，修筑马路，打破交通限制，这个倡议得到了下关商界普遍附议。
1914年5月，在时任江苏省民政长韩国钧的支持下，南京地方当局在仪凤门西南的城墙上破墙动工，从城门内八字山取土垫筑城门口到江边码头的道路，填平小南河（今热河路），垫成基地2.7万平方米。新开单孔城门一座，从而缩短了从下关江边进城的路程。
1915年3月城门竣工，全部工程耗银币1.5万元。后小南河基地标价银币4.7万元售出，填补工程用款。此工程缩短了进程路线，便利了码头交通，促进了下关港埠的发展。据传下关商埠局开辟城门之时，因为韩国钧是泰州人，泰州古称“海陵”，这座南京的城门就被命名为“海陵门”。1928年7月，国民政府下令改海陵门为挹江门。
1929年，国民政府为迎接孙中山先生从北平西山碧云寺南下的灵榇奉安钟山，将挹江门单孔拱门改为三孔拱门。同年4月，国民政府考试院院长戴季陶题写“挹江门”匾额。民国时期，挹江门的三个城门券都安装了厚木料制作的板门，并设有关卡检查来往行人和车辆，1930年，挹江门上建造城楼。
乘坐渡轮过江的卓飞此刻就站在下关码头上遥望挹江门城楼，在这个时代里，恐怕就只有卓飞一人知晓挹江门在几个月会会经历怎样的惨剧。日军攻破南京城防之时，众多守军发生溃散，纷纷朝着下关码头方向后撤。而接到命令的**36师早已经封堵挹江门左右两个门洞，仅中间一门可以勉强通行。
溃散各部队在挹江门前争先抡过，互不相让，不少人因挤倒而被踩死。如教导总队第1旅第2团团长谢承瑞，在光华门阵地上曾英勇地抗击日军多次冲击，却在挹江门门洞内被拥挤的人群踩死。期间更有36师官兵收受钱财才答应放人过关，更是引起溃兵间的争斗与对峙，一场本不该发生的惨剧因为36师的强硬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遥看远处清晰可见的城楼，卓飞胸中似乎有东西马上要涌出来一样，现在已是9月底，按照已经发生过的历史记载，日军这会正在上海鏖战，此后便会沿着上海一路北上并在12月进攻南京。卓飞的眼睛已经有了些水汽，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数十万百姓死在日军的屠刀下，却是万万不能的。
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只是卓飞目前还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寻找和自己志同道合之人，也许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卓岩和汉森。“哥，你快看，是汉森大叔。”卓岩的欢叫和拉扯把已经沉寂在遐想中的卓飞唤醒，顺着卓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从轿车里出来的汉森。
看着同样衣冠楚楚焕然一新的汉森，卓飞斜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先前在过江的时候，卓飞还在担心汉森会不会真的带着那些金条跑路了，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却都是多余的，性格古板的德国人果然是信守承诺的。“汉森大叔，我们在这里。”和无法接受拥抱的卓飞不同，卓岩却早已经迎了上去，并张开双臂和汉森狠狠的拥抱在一起，也许在卓岩的认知里，汉森和卓飞一样都是他能依靠的亲人。
“老板，你们终于来了，我都差点要去徐州找寻你们了。”和卓岩拥抱之后，汉森笑着和卓飞打招呼，只扫了一眼卓飞身边的轿车和轿车后座里的长条箱子，汉森便没有再多问什么。“住的地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交代的五金厂也已经联系好了，咱们随时都可以去工厂。”汉森又跟卓飞低语了几句，这才拉着卓岩上了自己开来的轿车。
卓飞在徐州让汉森先期赶来南京的时候，专门交代过汉森几件事，第一件便是在靠近德国西门子南京分公司的所在地广州路小粉桥一带寻找合适的住所。汉森并不知道卓飞为什么非要住在靠近西门子公司的地方，卓飞不解释，汉森也就以为自己的年轻老板喜欢和德国人做邻居。
卓飞交代的第二件事便是让汉森在南京及周边尽可能多的招募西方人，而且不管男女，只要是西方人就行，哪怕对方是酒鬼或是什么别的品性不端的家伙。第三件事便是寻找一个能让自己加工些小玩意的五金工厂，第四件事是联系一家印刷工厂，最后一件事便是联系由西方人掌控的船舶运输公司，这些事情在汉斯看来是分马牛不相及，也只有卓飞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叫嚣要死守南京城，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卓飞并不是不相信作战的士兵和众多低级军官，他只是信不过掌控军队的高层。一旦战事不利，船舶运输和城里西方人建立的安全区就成了众多百姓的救命稻草，而印刷工厂则会是卓飞鼓动民众逃离南京的宣传渠道。
第四十五章 帮手们
“还有2个月，时间也许是够用了。”对于眼下的战局，卓飞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些准备是否管用，但作为一个中国人，他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城里的百姓活下去。轿车穿行于满是人潮的街道，街道里那些面带忧色的百姓虽然已经知晓时局不佳，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而这却正是卓飞所担心的。
“很好，汉森先生，看来我需要给你加薪了。”汉森寻找到的住所就在广州路上，离着小粉桥不过才一个路口，卓飞站在楼顶的平台上甚至能看到拉贝住所的屋顶。卓飞如此费尽心机的要汉森把住所安排在广州路的小粉桥一带，为了就是和西门子在南京的分公司做邻居，更是为了利用汉森的国籍去早些认识西门子公司在南京的经理拉贝。
后世的卓飞曾经作为训练标兵去过南京参观，尤其更是为了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参观过南京大屠杀遗址，令卓飞记忆犹新的不止日军在南京犯下的那些滔天大罪，还有拉贝这个堪称人道主义斗士的德国人。在日军攻破南京之后，他在南京的住所南京市广州路小粉桥1号，作为南京安全区收容难民的25个国际安全区之一，保护了600多位难民。
作为南京国际安全区主席的拉贝和其他国际友人一同，协同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在其负责的不足4平方公里安全区内，拯救了超过25万中国人的生命。1938年的新年，难民收容所的难民们在约翰?拉贝宅邸的院子里排队向拉贝三鞠躬，献给他一块写着“您是几十万人的活菩萨”的大红绸布。同年2月拉贝离开南京，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对拉贝给予了高度评价，中国国民政府授予拉贝三色彩玉勋章。
受到南京市民敬意的拉贝并不是个普通的德国人，实际上，拉贝还是个德国纳粹党员，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二战结束之后，拉贝还由此受到苏联和英国的逮捕。可是在卓飞的心中，他才不管拉贝是不是纳粹党员，作为一个德国人，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叮嘱日军施加的压力救助那些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中国难民，这就足以证明了拉贝的人格。如果可能，卓飞还想借此改变拉贝今后的命运，好人就该得到好报才对。
“我让你招募的人手怎么样了？”看过住所里的情况，在书房里坐下来的卓飞询问其其他安排给汉森的事情。没有丝毫的迟疑，汉森从书房的壁柜里拿出个档案袋来，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拿出一摞文件和照片递给卓飞。
“南京不比上海和天津，这里的外籍人士并不是很多，虽说咱们招募的条件并不是很高，可我也只是招募到了32人。这32个人当中，有5个来中国碰运气的美国退役老兵，16个破产的犹太人，另外还有5个来自意大利的家伙，剩下的就都是我们德国人。”汉森说着话，把桌上那些照片按照国籍的不同分类成了几堆，以便卓飞辨认照片上的人。
汉森说到那些犹太人的时候，语气里稍稍出现了些变化，卓飞没有抬头或是打断汉森，他知道德国人与犹太人之间的矛盾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为了不让汉森难做，卓飞帮着汉森做了决定，“这样好了，给那些犹太人每人两块大洋，让他们离开吧，至于已经发给他们的东西已就算了。”
汉森自然对卓飞的决定不会说什么，实际上汉森招募的这些家伙不过才集中到一起没几天，这就每人给了2块大洋，这可算是来钱最快的工作了。“一会，我再给你些钱，让那几个美国人去黑市里采购一些自动武器，就是冲锋枪和手枪什么的，一旦城里乱起来，我们的人要靠这些东西来保护我们的住所。”听到卓飞说要采购军火，汉森头也不抬的就答应下来，这货原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轻重缓急。
和汉森在书房里寒暄了好一阵，两人这才走出书房来到大厅，汉森安排了那些被留下的外国人和卓飞见面。不大会功夫，男男女女的16个外国人便出现在卓飞身前，根本没有看过那些照片的卓飞也根本不知道，汉森招募来的这些人当中居然还有3个女人。等那三个女人自我介绍是美国退役军人的时候，卓飞这才突然想起自己说要那四个美国人采购军火的时候，汉森脸上那种怪异的神色来。
想到这些，卓飞便不动声色的狠狠瞪了汉森一眼，后者却装着和那些德国老乡们闲聊，根本就无视了卓飞的白眼与怒火。三个退役女兵可不再卓飞预想的计划中，不过听对方三人说都是护士而且接受过一定军事训练的，卓飞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安吉拉女士，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三个会来中国？我可不认为护士也是退役老兵。”
被卓飞问及的美国女人还没开口说话，就先回敬了卓飞一记白眼，随后笑道，“老板，就向你会说流利的英语一样，我们来中国也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我们是应一位瑞士商人的邀请来中国旅游的，可惜的是，那位邀请我们的商人却在上海破产了，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在军队里学到的东西谋生。”
“我们在军队里学到的并不是只有帮人换药，我们三个都有过接受步兵训练的经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是女人，也许我们会加入美国陆军中最精锐的部队继续服役。”安吉拉的回答并没能打消卓飞心中的疑问，不过看着三个女人回敬周围男人们的眼神，卓飞知道自己不该小看这三个女人。
暂时把这三个美国女人放在一边，卓飞挨个和剩下的13个人聊过之后，又冲把他们招呼到一起，开口问道，“你们都应该知道中国和日本在打仗，虽说上海离着南京并不能算是很近，可我一直在挨担心南京也会遭到日军的进攻。”话说到这里，卓飞用眼角的余光暗自留意着身前这些人的反应。
听到卓飞说担心日军会进攻南京，汉森招募来的这些人当中，就只有那几个意大利人出现了片刻的恍惚，包括那三个美国女人在内的其他人却在神色上没有丝毫的变化，这也让卓飞暗自送了一口气。交过汉森低语了几句，后者便把那几个意大利人叫出了大厅，不过是白花了一些大洋，卓飞绝对不允许自己招募来的这些人当中出现不稳定的因素。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只要你们能够和我达成共识，那么咱们之间的雇佣关系就算是成立了。”大厅里此刻就只剩下卓飞自己和经过初选的11个人。“一旦日军进攻南京，你们的职责便是护卫住我们的住所，我所要求的，便是你们只管护卫住所，但是不能把住所里的情况透露给任何人，至少在我没有同意之前，你们必须要遵守这一点。”
被卓飞留在大厅里的11个人相视对看，心说这算是什么规矩啊，卓飞是老板，自然这里是卓飞说了算的。见众人似乎是没有听清白自己的意思，卓飞便接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一旦出现危机到这里安全的情况时，而你们也收到我的命令要求你们护卫这里的时候，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这里，也包括可能出现的日本兵。”
5个美国人对视一眼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汉森的那几个德国老乡却直接叫喊起来，“老板，你放心，我们德国人可不怕日本猴子。只要我们在这里，没有老板你的命令，就是日本猴子的狗屁天皇来了也不管用，不让进就是不让进，日本猴子不敢得罪我们德国人。”直接称呼日本兵是猴子，卓飞被这几个德国人的直言不讳彻底给打败了。
“老板，我们打算接受你的雇佣，但咱们事先说好。如果只是要我们做普通护卫，你现在给出的条件已经算是好的了，可如果要我们和日本兵发生冲突，你现在给出的条件可不能算好。”5个美国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了一阵，选出的代表是刚才和和卓飞交谈时间最长的安吉拉，所以安吉拉的话实际也是这5个美国人共同的意思。
“没问题，只要你们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我会给你们想要的待遇。”并没有因为美国人打算改变待遇而生气，在卓飞看来，危险就应该和收获成正比。“我已经准备了一笔资金，这几天就会为你们采购一批军火和装备，如果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直接跟汉森先生说，当然了，这笔开销不会算到你们头上。”
和汉森招募来的人简单谈过之后，确认这11个人全都同意留下来，卓飞随即同意提前给他们支付一些酬金，让他们外出自由活动，并尽快熟悉广州路一带的地形和环境。卓飞只是想着要抓紧时间进行各种铺垫，却不知道汉森已经被他的这些决定给彻底弄迷糊了，毕竟卓飞赶到南京还不到4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