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村口激战（2）
“刚才是谁开的枪？”很是恼火的许政委还要斥责刚才开枪的人是lang费子弹，却被马长河给拦了下来，结果被马长河塞进手中的望远镜，许政委满脸狐疑的用望远镜看向村外的日军散兵线。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许政委可是被唬了一大跳，随着身后不远处那单调的枪声继续响起，日军散兵线中总是会有一名日本兵中弹倒下。
游击队里啥时候有打枪打的如此之准的人了？许政委脸上的狐疑之色并没有退去，放下望远镜之后便扭头看向马长河，眼神的异动已经非常明了，他在等马长河给出答案。“这可不是咱们的人，就是你觉得是特务的那小子，这小子天生就是个神枪手。小鬼子前面那一次进攻，要不是那小子及时赶到，村口可能就被小鬼子给攻破了。”马长河的神色中带着些得意，他已经在幻想着带领卓飞四处袭杀日本兵的场景。
从马长河嘴里得知答案，许政委半信半疑的回身向卓飞藏身的那堵断墙看去，心中却在暗自嘀咕，莫非是自己判断错了。断墙后面正全神贯注开枪射击的卓飞并不知道马长河和许政委之间的交谈。他只是用手中的步枪不断的向村外的日军射出一颗颗愤怒的子弹。有自动枪瞄的帮助，卓飞不但枪法奇准，而且出枪速度极快，似乎都不带瞄准的，抬手就是一枪，而每一枪几乎都能带走一名日本兵的性命。
不知不觉间弹仓里的五发子弹已经打空了，卓飞快速的缩了回去，顺手从身侧抓过一个弹桥装填进弹仓。填装好了子弹之后，卓飞再次将步枪伸出断墙，正好看到不远处一名日本兵正蹲在地上对着这边射击，卓飞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枪。日军装备的制式步枪是三八步枪，三八步枪是手动步枪，打一枪之后，需要士兵用手重新拉动枪栓，将子弹重新顶上枪膛。
卓飞开枪的时候，正好是那日本兵刚打完了一枪，正低着头拉动枪栓呢。卓飞打出的子弹直接飞了过来，在那个日本兵的胸口溅起一团绚丽的血花，中弹的日本兵只是闷哼一声，便直接扑倒在地，找他们的天照大神报道去了。村外日军的散兵线后面，指挥战斗的小队长羽田光一不禁大怒，自己的小队不仅进攻受阻，而且损失惨重，面对游击队的顽强抵抗，羽田光一顿时火帽三丈，挥舞着手里的指挥刀大声怒吼道：“机枪掩护！”
羽田小队的两个机枪小组各自携带一挺轻机枪冲了上来，选择好机枪阵地之后便架起轻机枪对着村里游击队的阵地开始猛烈的扫射。密集如雨点般的弹雨打在土墙上溅起一阵阵的尘土，日军的机枪火力太猛了，土墙后面的卓飞被压得根本抬不起头来。眼见着游击队那边的火力已经被压制，羽田光一将手中的指挥刀向前一指，大声嘶吼道：“将这群可恶的支那人统统杀光！杀给给！”
在两挺轻机枪的掩护下，日本兵们立刻挺着刺刀，哇哇乱叫着冲了上来。“噗噗噗！”一道弹雨扫过，溅起了一团的尘土，卓飞快速的缩了回头，默默感受着子弹从头顶快速的飞过，顿时觉得满腔的热血瞬间沸腾了起来。日军的火力太猛，游击队这边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土墙后面的卓飞咬着牙大声喊道：“马队长，准备手榴弹，等日本兵靠近村口的时候，我需要你们用手榴弹掩护我。”
“手榴弹，都准备手榴弹，听我的口令就一起把手榴弹扔出去。”听到了卓飞在断墙后的喊叫声，马长河不假思索便要手下的游击队们做好投掷手榴弹的准备。游击队们听到马长河的命令后，纷纷拿出手榴弹，就连许政委也顺手拿起了身侧的一枚手榴弹，快速的拧开保险盖，伸手握住了引线。
透过土墙上的破洞，卓飞默默看着正快速逼近村口的日军，“扔手榴弹！”自动枪瞄显示日本兵距离自己的位置只剩下40米的时候，卓飞大吼一声，马长河等人随即拉开引线，一甩手将手榴弹扔了出去。瞬间，十几枚手榴弹冒着青烟向着村外的日军头顶飞了过去。“轰轰轰~！”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一个个日本兵直接掀翻在地，爆炸之后四散乱飞的弹片，肆意的收割着日本兵的性命。
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日军的前锋被手榴弹炸的人仰马翻，紧跟在后面的日本兵也不敢继续向前冲了，一个个马上停下来，趴伏在地上举起手中的步枪不断的对着游击队的阵地猛烈射击。原本隐藏在土墙后面的卓飞也趁机更换了位置，并举起手中的步枪对着村外的日本兵连连开枪射击。
“噗噗噗！”一道弹雨扫过，游击队的阵地里腾起十数道灰柱，两名暴露身形于日军机枪手视线中的游击队员中弹毙命。更换射击位置之后的卓飞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等日军那边的机枪声一停，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卓飞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步枪，直接瞄准了一个日军机枪手，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飚射而出的子弹直接击中了那个正低着头换弹夹的日军机枪手。鲜血混杂着脑浆直接从弹孔里喷溅了出来，中弹的日军机枪射手只是闷哼了一声便一头扎在了地上。另外一名日军机枪手发现了卓飞，立刻调转枪口，可还没等他对着卓飞的位置扣下扳机，已经完成推弹上膛的卓飞已经抢先对着他开了枪。
“当”的一声脆响，这个手指已经紧扣扳机的日军机枪射手也是中弹伏倒在机枪上，“哒哒哒哒哒哒”已经被卓飞射杀的日军机枪手在最后一刹那还是勾动了扳机，但这时候卓飞早就快速的缩回到了工掩护物里面。密集而毫无准头的弹幕只是打在村口的泥地上，继而溅起一团团的尘土，“咔嚓！”卓飞拉动枪栓，一颗黄橙橙的弹壳从枪膛里跳了出来，卓飞推上枪栓重新将下一发子弹顶上枪膛。
随后卓飞又用同样的方式，在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先后干掉了日军的2个机枪副射手，日军的火力顿时弱了下来。“小鬼子，爷爷跟你们拼了！”一直被马长河强令没有命令不得开火的重机枪终于不再保持沉默，马长河手下的机枪手怒吼着用手中的重机枪不断的喷吐出炽热的火舌，一串串的子弹向着村外的日本兵扫射过去。
几名正蹲伏在地上的日本兵措不及防之下，直接被重机枪的弹幕扫倒在地，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接魂飞魄散去找他们的天照大神报道去了。于此同时，其他的游击队员们也都纷纷抬起头来，拿起手中的武器，对着村口外的日军开始疯狂的射击起来。凌乱而密集的枪声中，交战双方的阵营中陆续有人中弹倒下，不占地形优势的羽田小队终于吃不住劲了，开始缓缓的向后退了下去。
“八嘎！不准退，继续进攻，将这些可恶的支那人彻底歼灭！”羽田光一挥舞着指挥刀大声怒吼着，催促着手下的士兵继续发动进攻，但是他手下这些日本兵士气已丧，根本无法再次鼓起勇气，也没有办法继续发动进攻。
“叫你的人开枪的时候看准点，千万别打中我了。”抢过马长河手中的望远镜向村外望了几眼，不止何时摸到马长河身边来的卓飞便拎着自己的步枪冲出了村子。马长河大惊之下，立马喊叫着要卓飞回来，可已经快速冲出村子的卓飞却理也不理，只是一门心思快速的朝着日军那边奔去。
冲出去莫约能有30多米之后，卓飞突然变向朝着自己的左翼奔去，在日军那边注意到自己之前，只带着一支步枪的卓飞便已经奔到了距离日军阵地不足300米的地方。将步枪架在臂弯，合身贴地的卓飞向着日军那边努力匍匐前行着，卓飞的自动枪瞄不是万能的，目前他也只能用自动枪瞄锁定住不超过220米范围之内的目标，超出这个距离，卓飞的自动枪瞄便起不到作用和帮助。
连续两次进攻都被游击队顶回来的羽田光一此时正在训斥手下的士兵，就在这时，一发炙热的子弹从远处直直飞了过来，准确的钻进了羽田光一带着布制软军帽的脑袋。站在羽田光一身侧的日本兵们猛然睁大了双眼，满脸写满了震惊，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对面的支那游击队中会有射手能够打的这么远吧。
“噗”羽田光一的身体还没有软倒在地，只见羽田光一身侧的一个曹长也紧跟着步了羽田光一的后尘，混合着脑浆的血浆随着枪声飞溅开来。围聚在一起的日本兵们立时散开趴伏下来，已经有老兵在指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喊叫着，日军士兵陆续冲着卓飞这边频频开枪。
第十七章 村口激战（3）
卓飞敢冒着危险独自一个人冲出村口，为了就是缩短自己和日军之间的距离，然后依仗自动枪瞄的帮助，趁机射杀日军中的军官。卓飞一直匍匐前行到自己和日军阵地只相距不到200米的时候，这才停下来用自动枪瞄去锁定远处的日军，大群戴着钢盔的日本兵当中出现了一个带着布制软军帽的家伙，于是卓飞就毫不吝惜的赏给了羽田光一一颗子弹。
再次拉动枪栓推弹上膛，卓飞眼见着日军那边并没有出现自己预计中的惊慌，便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还敢跟老子嘚瑟，这不是找死吗？那就再赏你们一次。”就这样，抵近射击的卓飞连开两枪，接连干掉羽田小队的指挥官小队长羽田光一和一名亲信曹长，使得其他的日本兵全都散开各自趴伏下来。
身为小队长的羽田光一一死，其他的日本兵们再也没有了顾虑，已经开始有日军士兵直接转头就跑。别看小鬼子人矬腿短，但是那两条短腿倒腾起来却是跑的一点都不慢，尤其是在撤退的时候，那速度就更不得了了，转眼间小鬼子们便全都消失在了卓飞的视线之中。百多米外的卓飞并没有轻易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再次开枪射杀三个日本兵之后，便径自尾随着日军追了过去。
村口阵地里的马长河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但在望远镜中看到的景象却真真切切的告诉他，日军撤退了，准确的说是溃退。一个人，一支步枪，就逼退了几十个日本兵，换做是在一天前，谁敢跟马长河说这样的事情，马长河指定会骂对方一个狗血淋头。可是现在，他却相信了，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石头，石头，你没有受伤，快跟上去，别叫那小子着了小鬼子的算计。”突然在望远镜中看到卓飞蹦起追击的身影，正犹自偷乐的马长河随即喊叫起来，卓飞现在可是他和赵队长争抢的对象，绝对不能让那小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啪”跑动中的卓飞突然停步蹲下，抬起手中的步枪，抬手就是一枪。激射而出的子弹飞过200米的距离，精准的打中了一名日本兵的后脑勺，黑红色的鲜血夹杂着白花花的脑浆喷溅开来，如同一朵红白相间的烟花一般在空中绽放。那中弹的日本兵哼都没哼一声，便一头扎到了地上不再动弹，卓飞拉动枪栓又推上一粒子弹，然后起身又追了过去。
“哒哒哒~！”急促的枪声猛然响了起来，日军的一个临时机枪小组让过同伴，向紧追不舍的卓飞猛烈开火，试图用机枪的强火力攒射逼退卓飞这个枪法精湛的强敌。“该死的”合身扑在地上的卓飞有些后怕的摸着小褂上被子弹射出的窟窿，还好自己躲避的还算及时，要不然可就被刚才那串自打给打成筛子了。
“咻——咻——咻——”带着凄厉的尖啸，一发炮弹从天而降，在野地里炸起一团火光。“该死的，哎呀，我的腰啊。”吐出嘴里的泥土，差不多完全被爆炸烟雾吞没的卓飞拎着步枪仓皇后撤，若不是他的反应还算快，可能就被刚才的那发迫击炮弹轰了个正着。
天空又响起撕裂锦帛一样的凄厉尖啸声，日军射出的迫击炮弹和掷弹筒榴弹如排山倒海般朝着卓飞泼洒而至。“轰轰轰”接连的爆响在身边响起，仿佛炸雷在耳边炸开一样。卓飞只感觉脑袋里一阵嗡鸣，而耳朵里更是一阵乌鸦乱叫的吵杂。而随着那夹掺着气lang而来的硝烟弥散而开的时候，他就觉得仿佛整个人坐在一面巨大的鼓皮上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在震颤。
“狗日的炮打得真凶啊，只不过就是追着打了他们几下，这反击到是百倍的。”很是郁闷的吐出满嘴泥土，卓飞不禁恨恨骂道。卓飞并不知道自己的行径已经彻底激怒了羽田小队的日本兵，原本两次进攻失利就足以令这些日本兵羞愧致死，卓飞却有袭杀了他们的指挥官，这使得剩下的日本兵改变了战术，随即先假装不敌游击队做出一副后撤溃散的假象，然后集中迫击炮和掷弹筒对付卓飞这个大敌，再集中兵力对村子实施疯狂进攻。
日军打来的迫击炮弹和掷弹筒榴弹犹如漫天飞蝗般劈头盖脑狠狠砸向卓飞。卓飞身侧到处都成了燃烧着的火海，那一团团火光之骤然迸裂出刺目猩红，就像是炸开的一团团血雾。不远处，大约三十多名日军士兵拉开散兵线，正快步向村口游击队的阵地一步一步压上来。面对日军的疯狂，卓飞并没有慌乱，但也没办法继续对日军进行阻截射杀，因为这些剩下来的日军士兵已经调集一挺轻机枪专门拿来配合掷弹筒对他进行火力压制。
已经停寂多时的枪声和喊杀声再次在村口响起，马长河等人虽说拼死阻截，也只是堪堪射到十余日本兵，可其他的日本兵却挺着刺刀杀进了村口。“杀啊，不能让小鬼子进村。”拐着一条腿的马长河大喊着扑翻一个日本兵，也不管手里抓着的是什么，只是闷头拼命砸向身下日本兵的脑袋。
赵队长也只来得及用自己的驳壳枪接连射翻两个日本兵，便被日本兵的刺刀扎穿了腹部，日军士兵的凶悍在此刻全然显露出来，论及近身拼刺的本领，游击队的确不是日军的对手。“只要你放下武器对我们投降，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许是从许政委手中的勃朗宁手枪上看出了端疑，三个日本兵围住了许政委，为首的老兵更是操着生硬的中国话劝说许政委投降。
“八路军万岁！”已经打光弹匣里所有子弹的许政委已经被三名日军士兵逼到了土墙边却忽然喊起了口号，在许政委的身后，手榴弹正冒着一缕青烟。“轰”的一声巨响，震天吼声被爆炸声掩盖，弥漫的硝烟逐渐散去之后，许政委已经尸骨无存，围逼他的三名日本兵也在淡淡的硝烟消失。
“八路军万岁”许政委的行径算是开了个头，那些已经负伤失去战斗能力的游击队员纷纷高喊着口号，攥着手榴弹冲向日军，及时无法移动身体的，也会等着日军刺刀临身的时候，一手死死攥住对方的刺刀，另一只手却偷偷拉响藏在身下的手榴弹。
村口连续的爆炸很是醒目，即使被日军用掷弹筒和轻机枪死死压制的卓飞也听的真切，根本不用卓飞抬头去看，只需稍稍用心琢磨，卓飞便能结论。许是曾经当过杀手的缘故，游击队的遭遇并没有使得卓飞出现什么难过或是伤感的表情，在他看来，战争总是会死人的，战士最后的归宿就应该是战场。
“哒哒哒哒哒哒”村口那挺出现故障的重机枪在最关键的时候被及时修好，重机枪手轻轻转动枪口，大拇指压在扳机上，重机枪的枪口便甩出一道火光。马克沁重机枪的帆布弹带不断向枪机内缩短，滚烫的子弹壳下雨一样落在壕沟，子弹犹如炸开窝的蜂群，泼洒向冲进村口的日军。“啪”有日军老兵对着游击队的机枪手瞄着射击，眉心中弹的机枪手不甘心的俯身倒下，失去光泽的眼睛瞪的很大。
“哒哒哒哒哒哒”游击队的机枪手中弹倒下，可按住扳机的手却没有松开，于是那挺马克沁重机枪依旧喷吐着致命的弹幕。只是这道弹幕已经是漫无目的的散射，被弹幕笼罩着的不止是日本兵，还有村里幸存下来的游击队员们。重机枪喷射出的火光甩过之处，四下里纷纷扬洒起一片血肉，2个日军士兵甚至来不及躲开，便被飞射而来的子弹给打得脑浆四溅，破碎的钢盔上糊满了猩红的污血和白花花的脑浆。
更多的日本兵和游击队员却被迎面劈头盖脑泼洒来的子弹打成马蜂窝，胸腹之处满是污血横溢的弹洞。不管是日军士兵还是游击队员，在重机枪急促的轰鸣声中，村口还能站立的人急剧减少着，满身血污的马长河仰面躺在一具日军士兵下面，对方已经被他用刺刀扎穿了脖子，可马长河却已经没有气力推开尸体。
一条弹链打光，重机枪总算是停止射击，而此时村里幸存下来双方士兵还不到10人，日本兵有4个，游击队一方只剩下包括马长河在内的6人，不过其中有3个是重伤员。“来啊，小鬼子，爷爷送你们回老家。”满脸血污的马长河狞笑着，和他面对面站立着的四个日本兵却没有动弹，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马长河的左手上。
被手下队员从尸体下救出的马长河像极了疯子，左手中赫然攥着一捆手榴弹，而其中一枚手榴弹的拉环就挂在他右手的食指上。马长河手下的两个队员还在翻动尸体，寻找可能还活着的同伴，所以马长河不会贸贸然就引爆手榴弹。和马长河对峙的四个日本兵也不想死在这里，所以他们尽量不去触怒马长河，游击队的疯狂，他们刚才是已经领教过的。
第十八章 身陷危局
“轰”的一声爆响，爆炸的烟雾随着气lang腾起，卓飞的鼻孔里吸进的满是硝烟的味道，被爆炸激起的土石不断打着在身上，让匍匐前行的卓飞感觉一阵阵生痛。卓飞是不幸的，因为他的冒失和对日军的轻视，使得他被日军的一挺轻机枪和一架掷弹筒死死压制的动弹不得。可卓飞偏偏又是幸运的，日军的掷弹筒打出不下5枚榴弹，日军的机枪手也射出至少不下百发子弹，可卓飞却连一块油皮都没有伤到。
村口那边传来的爆炸声被卓飞听的真切，连续传来的爆炸声让卓飞心神大乱，迫不得已，他开始冒着受伤的危险，慢慢的向自己的侧翼匍匐移动，以求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先干掉日军的机枪手。马长河手下的两名队员翻遍了几乎所有的尸体，却发现游击队真的就只剩下他们这几个人了，不等马长河知晓这个消息，三名重伤队员中已经有两人没了气息。
“别管我们了，你们快走，老乡和学生已经安全送到了后山，去找到他们。”先前跟着许政委在村子里清剿日军的一名队员磕磕绊绊的说道，他的两条腿已经被炸断，即使能活下来也无法跟着马长河他们一块离开。马长河左右四顾，村口遍地都是尸体，有日军的，也有游击队的，还能站着的也就只有自己三人。
满脸血污的马长河突然疯了似的高叫着：“注意，老子扔手榴弹了。”话音刚落，马长河左手中的那捆手榴弹已经被大力的抛出。和他一直对峙的四名日本兵立时尖叫着散开卧倒，马长河他们也都不是傻子，手榴弹抛出的同时，三人已经转身飞扑进了一堵土墙的后面。
“轰”沉闷的爆炸声让人恐惧不已，马长河三人不加迟疑，立即起身猛冲进村子，趁着村口爆炸的烟雾，三人朝着后山跑去。发现马长河三人逃进了村子里，村口的四个日本兵立即起身追击，马长河三人只好一面相互掩护着回头打枪，一面是一个劲儿往后面山上撤退。
村子后面上山的小路太过陡峭，开始上去全得要踩着村民们用工具刨出的梯窝才行。马长河提着枪，最后一个使劲往山上爬去，在上去的人居高临下的掩护下，他却没回头打几枪，很快就跟其他两人在上面汇合了。三人气喘吁吁，继续在草丛中穿行了一阵，很快杂草就没了，山上是丛林，大家进入了丛林之中。
马长河在村口弄出爆炸的同时，趁着压制自己的日本兵被村口的大爆炸吸引注意力的时机，卓飞快速出枪，一颗子弹从日军机枪手下颌打进去，热乎乎的鲜血混合着脑浆立刻飞溅出来。“轰”爆炸之后的强劲冲击形成狂暴的气lang，一块块高速旋转的弹片夹杂在气lang中向外飞溅，以难以捉摸的轨迹横扫一切。
正举枪锁定目标的卓飞措不及防，立时被吞没在烟雾之中，歪斜着被气lang撞翻在地的卓飞痛苦的呻吟着。被气lang撞中的背部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般疼痛不已，刚才差点让卓飞闭过气去，恍惚间，卓飞突然发现自己左侧几十米外，突然出现了一点土黄色。土黄色是日军军装的颜色，卓飞对此很是敏感，急切间合身向边侧匍匐几步，极目远眺，一个日本兵正朝自己这边摸来。
卓飞举枪射击，扳机已经扣下却不见子弹射出，定睛一看，敢情刚才那次榴弹爆炸没有伤着自己，却有一块弹片击打在了步枪上。卓飞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步枪被弹片崩坏没办法继续射击，压制自己的日本兵至少不会少于5人，要想安全脱身保住自己的性命，看来势必要和这几个日本兵拼一场了。
步枪已经没用了，卓飞甚至还解下腰间的弹盒，没有步枪的卓飞带着这么多子弹也是无用。靠着双肘在地上快速的匍匐移动，没了声息的卓飞悄悄的钻进了野地里的大片枯草丛中。“哒哒哒哒哒哒”日军机枪射来的弹幕直飞进草丛，趴伏在草丛里的卓飞忍着没动弹，心里却盼着这会能有人来帮自己一把。
“啪”卓飞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枪响，卓飞心中一喜，刚才那声枪声可不是日式三八步枪的射击声。随着枪声响起，在卓飞斜向前方那个猫腰潜行的日本兵惨叫一声倒在了野地里，卓飞心中一动立刻抬头打望了一眼随即又把头缩了回来。中弹的日本兵距离卓飞有差不多20米远近，听那货惨叫的动静，显是被子弹击中到要害了。
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日军的机枪便调转枪口朝着刚才打枪的位置一阵扫射，卓飞却趁机向着那日本兵到底的方向匍匐过去。卓飞并不知道危急关头帮了自己一把的正是马长河手下的石头，被马长河命令追出村口的石头不敢如卓飞那般疯狂的向前突进，只好绕了个圈子迂回到卓飞的侧后方。正赶上卓飞被日军的机枪和掷弹筒逼进杂草丛里，石头一看势头不对，便朝着已经逼近卓飞的那个日本兵开了一枪。
石头的枪法不算好也不算坏，可在游击队里却是排不上号的，谁知他这一枪却实实在在的击中了目标，就连石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撞了什么大运。“哒哒哒哒哒哒”日军机枪射来的火舌擦着石头的身体掠过去，心里有些慌乱的石头咬着牙举枪开火，却不知半空中有日本兵用掷弹筒打出的榴弹正朝自己落下。
“轰”的一声爆响，野地里仰身射击的石头消失在火团之中，而不顾一切匍匐前行的卓飞此刻正从那中弹倒地的日本兵手中抓过步枪。“噗”大力抓过步枪，卓飞调转步枪讲刺刀捅进了那日本兵的腹部，耳听得对方发出的惨叫，卓飞双手攥住步枪用力搅动，眼见着腹部中刀的日本兵没了声息，这才把刺刀拔了出来。
“伙计，你可别埋怨我，一会恐怕还得要借用一下你的尸体。”卓飞右手一声从步枪上卸下刺刀，反手把刺刀扎进身侧的泥土里，卓飞从日本兵的头上把钢盔摘下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卡啦”卓飞拉开枪栓检查弹仓，发现弹仓里还有三颗子弹，便重新推上枪栓。稍稍抬头向日军机枪那边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有日本兵向自己这边过来，卓飞便开始从那日本兵腰间翻找子弹和手雷。
把尸体腰间三个弹盒都翻了一遍，卓飞就只找到30发子弹，好在卓飞还在这日本兵腰间找到两枚手雷，加上步枪弹仓里原有的三发子弹，卓飞想要自保是没有问题的。枪声已经停止，村口那边幸存下来的四个日本兵也正朝着这边挥手呐喊，听到叫喊声的卓飞慢慢探头出去，发现先前压制自己的这伙日本兵已经分出几人正朝这边过来。
卓飞一直趴这没动，只等着耳朵里已经能听到动静了，这才突然扬手扔了一枚手雷出去，“轰”被卓飞握在手中有意延迟过时间的手雷抛扔出去便发生了爆炸，不等爆炸的烟雾散去，卓飞已经起身拎着步枪一溜烟向河汊子奔去。“他在那，他在那。”卓飞的身影被一个日本兵看到，便指着卓飞的背影大声喊叫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日军的轻机枪开始追着卓飞的背影攒射，可还是被卓飞顺利的冲到了河岸边。离着河岸还几米远，卓飞使出一个后世里经典的铲球动作，整个人立时贴着河岸滑了下去。“扑通”一声，卓飞如炮弹般落入水中，手脚忙乱的在水中挣扎了一番，结果发现河岸边的水并不是很深，卓飞只需站直了身体，水面也至多没过卓飞的腰部。
围过来的日本兵对着河沿连连开枪射击，几声大叫过后，竟然全都停止了开枪了。卓飞看的真切便没有敢掉以轻心，立马向外踏出几步整个人便趴伏在河沿上，虽说下半身泡在水里不是很舒服，可也要好过暴露身形被日本兵开枪打死。精神高度集中的副作用便是会使人变的极度亢奋，在这个生死存放的时刻，卓飞身体上的疲惫瞬间一扫而光。
“啪”枪声很清脆的再一次响起来，趴伏在河沿上的卓飞只觉得一道热lang贴着自己的下巴飞过，急忙低头缩脖压低了身形，可下颌处却已经传来一阵刺痛。伸手一摸，满手的血迹令卓飞火冒三丈，还好自己命大，否则便被这粒子弹打碎了下巴。
“啪”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卓飞抬手便是一枪，被十字游标锁定的一个日本兵被卓飞开枪打中，虽说对方已经趴伏在了地上，可还是被卓飞的自动枪瞄锁定了对方露出的破绽。卓飞的下巴被子弹擦伤，随后开枪还击射中对方一人，继而使得场面变得有点混乱了，开始不可控制的混乱起来。
第十九章 侥幸
卓飞此刻已经没有了退路，他的半个身子都已经泡在了河水里，原本是想借助河沿作为掩体和敌人进行对射，谁承想却直接滑下了河岸，而且河岸的地形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便于借助。“轰”日军的掷弹筒又打来一枚榴弹，随着爆炸崩起的碎石和泥土让卓飞不自觉的偏头闭眼，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可没办法举枪射击。
从某种意义上说，死亡有时候是一种解脱，可活着的人却还得要为了生存继续奋斗。卓飞还不想死，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干掉剩下那些日本兵，也只有干掉他们，自己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
卓飞现在非常的懊恼，懊恼自己没有学会游泳，卓飞不是不会游水，可他会的只是正宗的狗刨。这条河是卓飞最后的退路，可等他半个身子都泡进水里之后，卓飞才反应过来自己就只会狗刨。狗刨就意味着卓飞游水的时候，身体是必须浮在水面上的，依照日军士兵的射击水平，别说卓飞浮在水面上，即便他潜泳在水面以下也未必能逃脱日军士兵射来的子弹。
卓飞无奈，只能打消了借助河水逃脱的可能，为今之计，卓飞就只有和剩下那些日本兵硬抗，否则便是死路一条。拉开枪栓，卓飞给弹仓里补齐了5发子弹，然后摸出最后那枚手雷，做好了随时投掷出去的准备。
“嗖”卓飞突然冒头将手中攥着的手雷大力投掷出去，不等试图包围自己的几个日本兵举枪射击，卓飞便缩回了身体。“轰”的一声爆响，卓飞投掷出去的手雷落地爆开，“嗖”“嗖”“嗖”从河沿下接二连三的飞出几个黑点。河沿外的几个日本兵见状便大声喊叫着各自伏倒，不等那几个黑点落地，河沿下的卓飞却拎着步枪翻身上了河岸，并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日本兵猛冲了过去。
“纳尼？”从河沿下飞出的黑点一个接一个落地，躲避爆炸的日本兵却没有听到爆炸声，当他们中有人发现那些黑点原来是几块石块的时候，拎着步枪的卓飞已经合身撞到了他们中的一个。卓飞猛扑过去，用膝盖重重的顶在了那日本兵的肩膀上，两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的一同跌翻在地。
卓飞这时候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撞翻对方之后他抽身往旁边一滚，相隔不到一米半的距离，他根本无需瞄准，对方还没摆出攻击架势，卓飞手中步枪的枪口便已经顺势对准了那日本兵的眼睛。战场上面对面的交战，不是你死即是我亡，所以卓飞也不容许自己在敌人面前有丝毫的软弱。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那日军士兵居然愣住了，“啪”子弹直直打进那日本兵的左眼，然后在后脑上开出一个酒盅大小的弹孔。
一枪击毙这个日本兵，卓飞没有继续拉动枪栓，便翻身扑到尸体上上下其手在翻找对方腰间的手雷。“妈的，这个穷鬼。”让卓飞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没有在这个日本兵身上找到手雷。身侧传来的声响令卓飞快速做出反应，人还没有回头，卓飞便顺手抓起那满是血污的钢盔反手砸了过去，“唔”的一声闷哼，被卓飞反手砸出的钢盔正正砸在另一个日本兵的胸口。
被钢盔砸中胸口并不致命，最多就是被吓了一大跳和有些疼痛而已，这个原本就想着要偷袭卓飞的日本兵不禁暴怒，端着刺刀就往卓飞的胸口捅了过来。在这攸关性命的瞬间，对生存的渴望刺激着卓飞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他左脚猛力蹬地，同时以腰腹力量摆动上半身，让对方扎来的刺刀贴着自己的左腋下掠过。
一枪扎空，有些意外的日本兵准备收枪再扎，却不想卓飞先一伸手“啪”的一下攥住对方步枪的枪身，然后左臂一曲将步枪紧紧的夹在腋下。夹住对方的步枪，卓飞的右手也没闲着，捡起地上那顶被对方胸口顶回来的钢盔狠狠砸在对方的脚上。日军士兵脚上穿的都是牛皮军鞋，可二战时期的牛皮军鞋并不像后世里那样会在鞋头上加装钢板，“啊”一声惨叫，左脚受到重击的日本兵尖声惨叫起来。
用钢盔砸了对方的左脚，卓飞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趁着对方惨叫之际，抓住钢盔一个上扬，用钢盔狠狠砸在那日本兵的下巴上。钢盔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这名日军士兵的下巴上，砸的对方整个人“哇呀”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可对方毕竟是经过训练的士兵，下巴受到重击也没有丢掉武器。
一个紧抓住步枪没有松手，一个用手臂夹住步枪也没有松开，那日本兵向后退的时候，卓飞也因为夹着步枪而被对方从地上拉起。“啪”卓飞又一扬手，已经给了对方两记重击的钢盔这次正正落在了对方的脸上，人脸上最为脆弱的器官莫过于是鼻子。一个正常人的鼻子如果被大力击中，都会流血、流鼻涕甚至是流眼泪，更何况卓飞给对方的这一击可是使足了劲的。
卓飞这一击直接砸断了那日本兵的鼻梁骨，更是砸的对方脚下踉跄头晕目眩，甚至连步枪都松开了。趁它病要它命，这句话不可谓没有道理，卓飞也更加不会给对方留下翻盘的机会和可能。左手一翻，将夹在腋下的步枪掉了个头，“噗”满脸血渍的日本兵被卓飞用刺刀扎中了左胸。
接连干掉两个日本兵，试图围堵卓飞的日本兵就只剩下一个，再就是远在百米之外的日军机枪手和一个掷弹兵。在战场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只有极尽可能的杀死敌人，自己才能活下去，这是战场上千古不变的定律和法则。穿越到这个时代虽然继承了一副还算不错的躯体，但卓飞的意识里还没有完全融合自己后世里那些格斗方面的技能与技能，他刚才凭的不过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啪”屈膝半跪着的卓飞先开一枪干掉了自己左侧不远处的那个日本兵，然后不顾日军轻机枪的扫射，再一枪放倒了百米开外的那名日军掷弹手。接连干掉了几个对自己威胁最大的日本兵，卓飞随即压低了身形，拎着步枪向那挺轻机枪的位置摸了过去。卓飞这次走的是个弧线，他要赶在村口那几个日本兵反身回来之前，干掉最后剩下的那个日军机枪手。
卓飞使用自动枪瞄开枪的最佳距离是不超过220米，超出220米，他的自动枪瞄技能便无法锁定对方。卓飞猫腰疾步向前，他的这个姿势是标准的高姿匍匐，这是后世里野战军部队士兵必须掌握的一种军事技能。“哒哒哒哒哒哒”卓飞试图绕行袭击那日军机枪手，可惜没能逃过对方的眼睛，在卓飞气喘吁吁第二次折向的时候，发现卓飞行踪的日军机枪手朝着卓飞开枪射击。
子弹嗖嗖的从卓飞身侧掠过，卓飞已经没了退路，为了能抢先干掉对方，跑动中的卓飞一直用枪口指着日军轻机枪的位置。虽然卓飞并没有把步枪端起，但只要枪口指着目标，他的自动枪瞄技能便能起到作用。突然之间，卓飞觉得右腿外侧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紧接着又蜇了一下。他反手一摸,手上满是血迹，卓飞赶紧向旁边打了个滚并趁势把步枪端了起来。
半躺在地上纯靠腹肌仰起上半身的卓飞没有办法稳住枪托，代表自动枪瞄的十字游标也就没办法锁定目标，十字游标一直在那日军机枪手的身侧晃悠，卓飞索性一咬牙翻身站了起来。忍着下颌和右腿上的疼痛，翻身站起的卓飞已经枪上肩子弹上膛做好了开枪的准备，一直像老鼠一样逃窜的卓飞突然不逃了，这对于那日军机枪手来说也是个好机会。
一脸戾气的日军机枪手对着百米外的卓飞扣下扳机，“哒哒哒哒哒哒”一道火舌窜出枪膛直直飚向站在枯草丛中的卓飞。“噗”机枪手刚打出两个点射，便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失去了意识整个人也软倒在轻机枪上。卓飞打出一枪却站在原地没动，日军机枪打来的子弹也有惊无险的擦着卓飞的身侧飞过。
暗叫一声侥幸，卓飞拎着步枪奔向已经空无活人的日军机枪阵地，整支羽田小队都已经死掉七七八八，唯一活着的四个日本兵还都在村口那边，卓飞只要控制了这挺轻机枪，就算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没有先去看那挺轻机枪，卓飞先用刺刀给散布在地上的日军尸体挨个补刀，这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如果有日军伤员存在，那么就有可能危机到自己的生命。
给尸体补完了刀，卓飞先去那几具军官摸样的尸体边翻找望远镜，强忍着剧烈运动给身体带来的不适，卓飞举起翻找出来的望远镜向村口望去，不过三百多米的距离，卓飞在望远镜中看村口看的倒是清晰。
第二十章 最后的战斗
一看之下，端着望远镜的卓飞不禁头皮一阵发麻，自己先前看到村口那里还有几个日本兵，可现在视线里却已经空无一人。卓飞不怕与敌对战，哪怕敌人拥有机枪和炮火，可他现在只是独自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对阵数倍于自且暗藏行踪的敌人。冲出村子之后的连番遭遇，已经令卓飞不敢再轻视日军士兵的战斗素养，况且卓飞也知道，如果没有自动枪瞄的帮助，自己根本就不是日本兵的对手。
端着望远镜仔细环顾一圈，卓飞仍旧没有找到那几个日本兵的踪影，略微沉思之后，放下望远镜的卓飞反倒是静下心来。一个好猎手必须要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有足够的耐心，只有如此，猎手才有可能抓住最佳时机出手，继而获得最丰厚的收获。如果身为猎手却耐不住性子，即使遇上最惰懒的猎物，怕是到了最后也会一无所获。
反之，在猎物陷入生死存亡的时候，为了生存，猎物也会进入暂时的平静和蛰伏，以求抓住最佳的时机逃之夭夭。卓飞想做一个能够笑到最后的猎人，而不是被猎人收获的蠢笨猎物，所以他选择了等待和蛰伏，等待那几个日本兵主动显出破绽来。从身边一具尸体腰间摘下水壶灌了两口，心情已经平静下来的卓飞开始翻检这些尸体的背囊。
食物和弹药是卓飞必须的，虽然知道轻机枪的威力远超步枪，可卓飞并不看好日军部队现在配发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与三八步枪使用相同口径的有阪步枪弹，打开一箱弹药，步枪手可以直接使用，机枪手也可以直接使用。在战斗中，可以把步枪手的枪弹收集起来供机枪使用，如果机枪坏了或着为了节省弹药，也可以把剩下的枪弹集中分给步枪手使用。
基于这种想法，大正十一式轻机枪的确算得上是一款不算太差的武器，但是很可惜，被日军寄予莫大希望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却存在着很多无法掩盖的缺点和问题。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在战斗使用中装弹程序复杂，对副射手的依赖性大，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在供弹方式上使用的是弹斗供弹原理，开放式的供弹弹斗位于机枪枪身左侧，容量为30发，可以容纳6个水平放置的5发弹夹。
大正十一式轻机枪的供弹仿效法国“哈奇开斯”用润滑油润滑子弹，装入弹斗里的子弹弹壳需要润滑才可以靠枪机后坐提供的动能退壳。所以大正十一式机枪上还配有油壶，子弹需要经过油刷给弹壳涂润滑油否则容易退壳不畅。这款轻机枪的设计理论上只要不断向弹斗中装填弹夹即可持续射击，但是由于该枪弹药装填繁琐，实际射速不能达到理论射速，很难达到150发/分。
尽管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实现了日本陆军基于战斗弹药保障的思想，但实战证明，枪械的结构越简单，可靠性也就相对越高，反之，可靠性则越糟。大正十一式轻机枪采用的供弹方式，结构与动作过于复杂，而这种机构动作的高复杂性，同时也就存在高故障率的隐忧。而且大正十一式轻机枪是固定枪管，一旦在实战中出现枪管过热的现象是不能换枪管的，继而会降低轻该枪的射击精准度。
这样一款堪称鸡肋的轻机枪，卓飞是不屑一顾的，不过在饱食半个罐头之后，卓飞还是给这挺满是血迹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填装了子弹，以备不时之需。从日军背囊里找出来的罐头，卓飞只吃了一半，不是卓飞舍不得，而是因为他不知道消失踪迹的那几个日本兵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来，吃的太多，一会就有可能影响到他的活动能力。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瞅着高挂中天的日头已经隐隐西移，嘴里咬着一根草枝的卓飞依旧趴伏在用日军尸体垒就的掩体后面纹丝不动。这支日军小队的轻机枪、掷弹筒全都在自己这边，那几个日本兵能够依仗的就只能是他们各自的三八步枪，只要卓飞自己不傻乎乎的露头出去给对方当靶子，恐怕那几个日本兵拿卓飞是没有办法的。
低头看了一眼从那日军军官尸体上摘下的手表，卓飞不禁皱了眉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按照昨天天黑的时间，再有一个多小时，天色就会完全黑下来，难道那几个日本兵是准备等天黑了再出现？两具日军军官的尸体就在卓飞身后不远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日军到底是个什么规程，但卓飞知道那几个日本兵不会任由自己长官的尸体暴尸荒野而置之不理。
再次用望远镜左右四顾一番，仍是毫无发现的卓飞望着已经毫无生气的村子暗自发愁，难不成自己还真的要在这里等到天黑。“轰”的一声爆响，卓飞的视线下意识的便看向腾起烟雾的地方，只见距离村口不远的野地里冒起了一团烟雾，卓飞用望远镜看过去，却只见爆炸后的烟雾不见有人的踪影。
正当卓飞不明就里的时候，突然有个什么东西从他的左边扔过来，正落在他的右腰侧，然后滚下来在身旁草丛里躺着没动静了。卓飞回头一看——手雷，还是一枚已经拉掉拉环冒着青烟的手雷。卓飞眼疾手快，飞速从地上捡起那嗤嗤冒烟的手雷，从自己头顶上反扔过去。因为紧张，卓飞又用力过大，手雷被他抛得高了一点，甚至还没落地就空爆了。
“轰”的一声爆响，混杂期间还有几声惨叫，卓飞抱着步枪闪身向自己的右侧翻爬几米，又迅速将腰间的一枚手雷拉了环，然后大力扔了过去，卓飞趴在地上，静静的等待了不到两秒钟，那手雷便爆炸了。卓飞却在这时起身冲了出去，不过他这次没有端着步枪，而是拎着从那日军军官尸体上找到的南部手枪。
手雷爆炸的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去，拎着短枪的卓飞便已经冲入了硝烟里，只见还冒着火星的爆炸中心躺着一个浑身捆裹草枝的日本兵。不管对方是否还有气，卓飞还是用短枪给了对方一枪，没有在对方腰间找到手雷，有些大失所望的卓飞反身回去把自己的那支步枪拎了出来。
这个被手雷炸死的日本兵一看就是用草枝伪装之后悄悄摸过来，村口那声爆炸应该只是他的同伴使的小手段，为的就是借此转移卓飞的注意力，好为这个日本兵的偷袭创造机会。四个日本兵已经被自己用手雷炸死一个，可还有三个日本兵活着，卓飞不愿一会再遇到日本兵的偷袭，所以他打算换一个方式来应对剩下的这三个日本兵。
把翻找出来的300多发子弹装入背囊，卓飞一手拎着步枪一手拎着背囊，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山脚下的林子走去。那片林子是卓飞他们来到这个村子时的来路，卓飞曾经听马长河对赵队长说过，只要进入林子翻过山头再转道向南，走出不到30里地就是县城。与其守在这里和剩下的三个日本兵死磕，倒是不如直接暴露自己，引那三个日本兵来追击自己，有自动枪瞄在身的卓飞不会惧怕日军士兵的追击。
卓飞的速度不算快倒是也不算慢，无法确定剩下的那三个日本兵是不是也像刚才那被炸死的日本兵一样给军装捆裹了草枝，卓飞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只要保证自己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超过200米，那么自己就会是安全的。最后回身望了一眼冒着黑烟的村子，卓飞这次是真的准备走了，对于游击队和那些村民，卓飞并没有感觉是自己抛弃了他们，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名字。
卓飞主动暴露身形的做法显然是奏效的，早已经分散开来的三个日本兵在卓飞显身之后也汇聚在了一起，卓飞猜测的不错，这几个日本兵无法坐视自己长官的尸体抛尸荒野，尤其对杀死自己长官的卓飞更加的不能坐视。离着山脚下的林子还有数百米距离，卓飞就已经从望远镜中看到了2个日本兵的身影，虽然不知道还有一个日本兵在什么地方，但卓飞知道自己的办法已经奏效了。
顺利踏入林子的一瞬间，卓飞不禁松了一口气，不管自己能否干掉剩下的那三个日本兵，只要自己能够顺利进入林子，被对方射杀的可能就已经微乎其微。“轰”林子外面响起一声爆炸，卓飞不禁斜了嘴角，自己在那挺轻机枪下埋设的手雷终究还是被引爆，只是不知道倒霉蛋究竟会是几人。
给自己找了个还算舒服的位置隐蔽起来，卓飞给步枪上好膛等着敌人的出现，刚才的那次爆炸至少能干掉一个日本兵，自己需要面对的最多是两个日本兵，这里有树木山石作为掩护，再加上自动枪瞄的帮助，卓飞有着绝对的信心迎战即将出现的敌人。
第二十一章 比拼耐心
林地的边缘，在一株灌木的后面，卓飞静悄悄的趴在灌木下方，手中的三八步枪早已经顶上了子弹，他在等着剩下那三个日本兵的出现。和自动东步枪相比，栓动步枪虽然用起来麻烦，打一枪拉一下抢栓，但是经过两次战斗之后，卓飞也渐渐的开始习惯了日军的三八步枪。虽然三八步枪不如自动步枪，但比起游击队装备的那些汉阳造、老套筒什么的，却要好用的多。不但打的远，而且精准度高，性能也很稳定。
不过这三八步枪也有一个明显的缺陷，这个缺陷就是该枪威力稍显不足。三八步枪使用的是有阪步枪弹，相比于同时期的步枪口径要小，而且三八步枪的穿透力较强，所以就导致了使用三八步枪作战的时候，如果不是击中要害部位，一枪下去直接穿透了敌人的身体却无法至死。而贯穿伤是最容易恢复的了，子弹没留在体内，根本不需要做手术，只需要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只要没伤到骨头，伤口不感染，受了这种伤的士兵很快便能康复，这也就导致了三八步枪虽然精准度较高却杀伤力不足。
不过这里所说的杀伤力不足，也仅仅指的是指子弹没有击中要害的前提下，如果是被子弹打中要害，那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不过卓飞基本上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卓飞有自动枪瞄帮忙，基本上开枪就都能击中要害，几乎每颗子弹都能解决一个敌人。
卓飞一边耐心等着日军士兵的出现，一边小口吃着剩下的那半盒罐，吃了还没几口，望远镜中便出现了第三个日本兵的身影。看着望远镜中出现的三个日本兵，卓飞颇有些无奈，这三个日本兵的举动似乎更自己预想的有些不大一样。卓飞之所以选择主动暴露自己，为的就是想引剩下的这三个日本兵来继续追击自己，然后利用自己占据的地形优势一举干掉他们。
可现在他看到的却偏偏跟之前预想的不一样，出现在望远镜中的三个日本兵此刻已经返回了村口，他们和卓飞之间少说也离着差不多一里多远，卓飞的自动枪瞄可没办法能锁定一里多地之外的目标。怎么办？是追过去还是继续等在这里？卓飞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村子里面的情况，不过看那三个日本兵大摇大摆进村的样子，卓飞能肯定村子里的游击队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卓飞不是救世主，也不想当救世主，离开野地进入这片林子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要直接离开。卓飞在后世里当杀手之前，曾经是一名警察，再之前曾经是一名军人，所以他的骨子里一直都保留着共和**人那份骄傲。因为这份骄傲，卓飞选择了留下等待日军士兵的出现，可对方现在却偏偏缩了回去，这使得卓飞很是无奈。
用望远镜紧紧盯着村口，三个日本兵中指剩下一人刘子啊村口，其他两个日本兵这会怕是已经进了村子，卓飞在望远镜中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不大会功夫，卓飞在望远镜中看到了村子里升起的一缕炊烟，嘴里嚼着罐头的卓飞不禁笑了，敢情这三个日本兵是回村子弄吃的去了，这是准备跟自己死耗下去的节奏吗？
共和**人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自然也有属于他们的那份执着和冷静，已经退入林子的卓飞完全没有了被阻断后路的危险，自然也就多了一份从容。“那就耗着吧，看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我更强些。”打定主意的卓飞把吃完了的罐头盒深深埋进土中，这东西散发出来的气味不算小，卓飞怕会因此暴露自己的位置。
抽出刺刀在衣服上划出更多的小口，卓飞开始在林子里不留痕迹的收割杂草和灌木枝条，然后将这些还很新鲜的草枝插裹在衣服上，如果不是仔细去观察，绝对没有人会想到灌木丛下面的这团杂草会是一个大活人。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卓飞在望远镜中始终只看到村口有一名日本兵出现，不过卓飞明显察觉出那三个日本兵每过半小时就会换一个人出现在村口，因为卓飞发现这三个日本兵走路的方式各自不同。夜色终于降临，到处一片漆黑，卓飞能够依仗的就只有听觉，只是离着太远，卓飞根本就无法知晓村口的那三个日本兵都在干些什么。
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有可能击杀剩下的那三个日本兵，卓飞的心里非常明了自己该怎么做。夜很黑，卓飞什么也看不见，他的心里此刻却忽然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想要问自己，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觉得自己杀敌不少。他在完成着军人上战场的特殊使命……他已经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潜能，做到了自己的最好程度。到底灭杀的敌人有多少个呢？他没有细细的去数。他异常疲倦，真的想要休息一下了，这是一种渴望，也是一种奢望。
渐渐的卓飞除了觉得极度的疲乏，再也感受不到别的什么了。体力的透支和白天血火的洗礼，让他现在极想好好的睡一觉。就像这样趴伏在松软的杂草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也许醒来之后就再也看不见战火，所有这些经历过的战阵杀戮都会随着梦乡的过去而消失。
精神恍惚之间，卓飞伸手他摸着自己的下颚，感觉到那地方还是很有点疼痛，皮是破了的，用手摸可以感觉得出来，可能还渗进去砂子。这也应该算是负伤了，卓飞忽然笑了，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负点伤，只有这样才像个上过战场的人。负伤，对军人而言，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壮烈，更是一份荣光。
一只山鸡蹦跳着踩着卓飞的背部头也不回的走了，被山鸡惊醒来的卓飞不禁张目四望，周围除了那山鸡弄出的动静，便只是一片沉寂。周围这一刻静悄悄，卓飞不禁紧张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天色依然还是黑沉沉，不能判断是什么时候，卓飞很是懊悔，自己太大意了，刚才自己竟然是睡着了。
卓飞有手表能看时间，可他不敢乱动，怕引起敌人的注意。轻轻咬了自己的舌尖，恢复清醒之后的卓飞仍旧借助这株灌木为依托掩护，将枪口对着了村口的方向。长时间的盯着一个地方看，会使人的眼睛出现疲劳的感觉，只是卓飞现在没有办法，如果那三个日本兵趁着他再睡着的时候摸过来，即便卓飞拥有自动枪瞄这样的逆天技能，怕也不是三个日本兵的对手。
坚持，坚持到天亮就好了，卓飞一直在心里这么提醒自己，其实这也是一种心理暗示，就这么，趴伏在灌木丛下面的卓飞一直坚持到了天际出现鱼肚白的那一刻。天色虽说还没有大亮，但对于手握望远镜的卓飞来说已经没什么大碍，尤其在卓飞发现那三个日本兵的身影之后，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更是令卓飞觉得自己的视力异常的好。
“该死的，这些小鬼子也太狡猾了。”离开村口的三个日本兵很是小心谨慎，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卓飞准备用望远镜锁定他们的打算，因为三个日本兵一个个躲得严严实实的，就算卓飞枪法再好也打不到呀。就在卓飞忍不住暗骂对方之际，突然发现三个日本兵齐齐去了那个日军军官的尸体旁，敢情自己昨天的猜测是对的，这三个日本兵绝对不会坐视他们长官的尸体暴尸荒野。
许是因为一夜的等待，三个日本兵都认为卓飞已经离开此地，所以在他们忙着收尸的时候，居然没有人留意他们背后山脚下的林子突然窜出一团杂草来。拎着同样缠裹着草枝的步枪，卓飞用低姿匍匐的战术动作，快速的向那三个日本兵的位置靠了上去。卓飞自动枪瞄技能只能锁定220米之内的目标，所以，如果卓飞想要射杀这三个日本兵，就必须要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至200米之内。
“啪”卓飞没有放过出手的机会，眼见着代表自动枪瞄的十字游标已经套住其中一个日本兵，卓飞干脆起身又向前猛冲几步，然后举枪瞄准抬手就是一枪。“噗”只见那日本兵的右肩上立时溅起一团血花，这个面向卓飞正要喊叫出来的日本兵惨叫一声向后跌倒在地。“啪”已经半跪在地上的卓飞抬手又是一枪，这一枪正好打在了那日本兵的一条腿上。
“卡啦”一声，完全趴伏在地上的卓飞再次拉动枪栓，暗地里却在嘿嘿发笑，“那小鬼子现在右手和大腿都被打断了，肯定是跑不了也没办法开枪的。其他两个小鬼子肯定会出来救他，到时候就会暴露在我的火力之下了，这就叫围点打援。”果然，在卓飞趴伏下来之后，一个日本兵从藏身之处冲了出来，想要将那名受了伤正在地上打滚的同伴给救回去。卓飞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一次机会，抬手就是一枪，直接打爆了那日本兵的脑袋，然后给先前中弹的那么日本兵再补了一枪，这次打中的是那日本兵的另一条腿。
第二十二章 最后的对决
被卓飞故意连续开枪击中的那受伤的日本兵倒在地上不住的发出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鲜血不断的从双腿的伤口处汩汩的往外冒着，令那日本兵惊恐不已。见到因为救援自己而使得同伴丟了性命，这个已经负伤散出的日本兵随即咬着牙，强忍受着腿上的剧痛，慢慢的向着旁边的一处隐蔽地点滚去，只不过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出，那日本兵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山本君，救我，求您，救救我！”受伤的日本兵突然伸出沾满鲜血的左手，对着藏在不远处的另外一名日本兵呼救。那名被称为山本的日军老兵，皱着眉头看着正向自己求助的同伴，眼神之中现出一丝犹豫之色。经过刚才的救援之后，山本也算是看明白了，那个狡猾的支那枪手是故意留着自己的这个同伴不杀，就等着其他人上去救他送死呢！
“八嘎丫路！可恶的支那人！”山本气愤的大声吼道。而此时那个受伤的日本兵仍然在不断的呼救着。山本的眼神突然变的凌厉起来，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步枪，对准了那受伤同伴的脑袋，在那同伴一脸惊恐的表情中，山本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啪~！”清脆的枪声响起，那名受伤的日本兵脑袋上立刻溅出一团血花，凄惨的倒在了地上。
见次情形，卓飞只是暗自嘿嘿一笑，而是趁着这个空当，快速的将三颗子弹补充压进了弹仓里。三八步枪的弹仓容量只有五发子弹，这对于后世里用惯了自动步枪的卓飞来说实在太少了，卓飞要保证弹仓里始终有足够的子弹，这就需要不断的填装子弹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如果等弹仓都打空了再装填子弹，那样实在太lang费时间和战机了。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日本兵了，虽然眼睛已经发酸，虽然现在卓飞已经非常疲惫，可他还是信心十足的静静等待着，等待对方先露出破绽。蜷身缩躲在两具尸体后面的山本此刻早已是满头冷汗，开枪射杀了自己的同伴，山本却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明明知道是必死却还要去送死，这才是山本认为不明智的。
山本此刻已经大约猜出这个躲在暗处放冷枪的枪手就是昨天那个逃进林子里的支那人，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付居然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了潜伏一夜之后继续对自己三人打冷枪。现在的局面明显对自己不利，不止福田和坂本也死了，实际上整个羽田小队就只剩下了自己。
“喂，我是山本建一，是羽田小队最后还活着的士兵。我知道你的枪法很好，可我不出去，你也没有办法打中我。我觉得咱们这样僵持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你我都是军人。是军人就该用军人的方式结束这场对峙，我，山本建一，正式向你发出挑战，我们用刺刀来结束这场战斗，你认为如何？”山本建一用不算熟练中国话向卓飞这边喊道，同时为了证明自己，山本把手中的步枪直接竖立起来，表示自己并没有想要偷袭卓飞的意思。
对方的话语被卓飞听的清清楚楚，只是听完之后，卓飞却是满脸愕然，他不知道最后剩下的这个日本兵这是中了什么邪了。卓飞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出自己最后剩下的手雷攥在手中，拎着步枪慢慢向那日本兵的位置摸过去。山本建一只是把自己的步枪竖立起来，却不敢轻易冒头，他怕那个枪法厉害的支那枪手会趁机开枪射中自己。
慢慢靠近到了使用手枪也能射中对方的距离，卓飞笑着把手中的步枪也同样竖立起来，并高声喊道，“我接受你的挑战了，我的步枪也同样竖起来了，如果你不信，可以抬头看看我的步枪。”卓飞的喊叫立时惊出山本一声冷汗，他可没有想到袭击自己三人的支那枪手会隐藏在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
挑战是自己先提出来的，而且对方也回应了自己，山本建一索性一咬牙，压下心中的慌乱起身站了起来。起身之后，山本建一果然看到距离自己不过20多米外竖立起的一支步枪，在那支竖立起的步枪旁边还蹲坐着一个浑身裹满杂草和灌木枝条的家伙。
见到卓飞已经显身出来，山本建一随即当着卓飞的面退干净了弹仓里的子弹，然后给手中的步枪装好子弹，在走到距离卓飞不过几米远的地方，山本建一这才停了下来，用步枪上的刺刀遥指卓飞，厉声道，“在决斗之前，我想要知道你的真实姓名，虽然我只是一名家道中落的武士，但你能死在我的手里，应该也是你的荣幸，我从不杀没有名字的人。”
山本建一生硬的言语让卓飞不禁发笑，随即同样语气生硬的回答道，“我叫卓飞，告诉你我的名字，并不是为了满足你那狗屁的武士原则，而是要你牢牢记住我的名字，别等着下了地狱，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掉的。“山本建一并没有因为卓飞的言语气恼或是乱了分寸，反而沉声道，”卓飞君，我曾经是一名武士，并不想占你任何便宜。我尊重我的对手，请你也要尊重我。”
卓飞斜眼看着手中端着步枪的山本建一，不由笑了笑说：“好吧，中国一贯有尊重死者的习惯，那我就先尊重你一会。”说完，卓飞用左手抓住自己的步枪，右手顺势把刺刀装上步枪，然后双手持枪看向山本建一，“我说武士先生，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出招了。”卓飞的挑衅并没能奏效，山本建一一直都是那副样子，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卓飞并不知道山本建一脸上不显，实际心中却早已经翻腾开了，尤其在他看向卓飞的时候。山本建一知道眼前这个叫卓飞的支那人就是自己苦寻不着的隐身对手，就是造成了几十个帝国勇士伤亡的卑鄙无耻的袭击者。山本建一甚至已经下定决心，现在就算是让他立刻死去，他也要在死前先杀死这个卑鄙但又可怕的袭击者。
大叫一声，山本建一双手持枪朝着卓飞冲了过来，借着前冲之势，山本建一将刺刀迅速扎向卓飞的前胸。心中所有的怒火和仇恨似乎都被山本建一凝聚在这一刀中，山本建一刺出了自己这一生中最出色的一枪，刺刀带着风声扎下，卓飞甚至已经可以看见山本建一脸上露出的狞笑。眼看手中的刺刀就要扎进做到的前胸，山本建议的脸上已是掩不住的狂喜。
可就在这时，山本建一却突然看到了卓飞嘴角流露出来的冷笑，随即心中不由一愣。就在他一愣的时候，卓飞站立不动的身体突然快速地往右一移，山本建一心中暗叫不好，但刺刀去势已老，山本建一收之不及，仍然直直扎了过去。
几乎在山本建一的刺刀贴着卓飞的左臂扎空的同时，避身闪开的卓飞右脚向上跨出半步，扭身挥动手中的步枪，“啊”的一声惨叫，刺刀落空的山本建一被卓飞用步枪狠狠的砸在了左肩胛上。卓飞并没有用刺刀毙敌，而是像个拼刺新手一样只是把步枪当成是个棍棒来用，这倒不是卓飞不会拼刺，而是他不想最后这个日本兵死的那么快。
左肩已经失去知觉的山本建一死死地盯着卓飞，他实在不能相信只仅仅一个回合，这个支那人就能击败自己，要知道自己可是羽田小队里拼刺能排上前三名的啊。但他现在已经没法再思考了，大吼一声为自己鼓劲，端着步枪冲卓飞再次扎了过去。“啪”山本建一的刺刀没能刺中卓飞，就已经被卓飞手中步枪发射出来的子弹击穿了右肩。山本建一浑身的力气都已随着这一枪被抽出，两臂的知觉渐渐丧失，手中步枪也“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山本建一用中文向卓飞喊道：“阁下向已退掉弹膛中子弹准备白刃战的武士开枪射击，这种卑劣行为实在有违武士道精神。”
卓飞却冷冷回答道：“你不要忘了，我是一名中国人，在我看来，你们这些日本兵，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武士。你们对我而言就只是侵略者，所以，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杀死你们这些侵略者。”
山本建一的终于变了，不知为何，心跳竟突然加快，但他还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阁下的观点实在是荒谬，我们大日本皇军来到中国是为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是为了把你们中国从欧美国家的奴役中解放出来，怎么会是侵略者呢？”
此时，卓飞已经反手抽出别在后腰上的南部手枪冷笑着说：“照你所说，你们日本人跑到中国来杀人放火还是为我们中国好喽？”山本建一的脸色红了红，说实话，这种骗小孩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所以，我才会认为只有死了的日本兵才是真正的武士，至少他们不会跑来中国杀人放火。”
“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日本人在中国做过的这些事情，拿去日本也照做一次，我会让你们日本人知道所谓的大东亚共荣是如何的美好。”话说到此处，卓飞抬手一枪就击中了山本建一的脑袋，南部手枪的近距离射击效果还是不错的。
第二十三章 顿悟
沧州因濒临渤海而得名，其地处河北省东南，东临渤海，北靠天津，与山东半岛及辽东半岛隔海相望。距北平200公里，距天津100公里，距石家庄和济南均为220公里。沧州市自古就有水旱码头之称，京杭大运河更是纵贯市区，这里民风彪悍，自明清武风大盛，清末之后更有武术之乡之誉。
可自从日军悍然发动了七七事变，于7月末攻下北平、天津之后，沧州城里的百姓便慌了手脚。有钱人纷纷收拾细软打听消息，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沧州的打算，一旦攻占天津的日军南下沧州，他们也好第一时间离开这里。有钱人已经如此，那些没钱人的只能听天由命，自从日军攻下天津，沧州城南的水云居酒馆便成了三教九流聚会的场所。
沧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的是这里有水陆码头，是南北货物运行的交集地。小的是，这沧州城里的闲人们几乎全都相熟，只是一个水云居便聚集了沧州城里大半闲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传递消息自然也灵通。
水云居里，一个十**岁的年青人正摸着下巴上的寸许伤疤，嘴里不停的发着嘶嘶的声音。小伙虽然长大的不是很帅气，但是棱角分明的脸却显得极为刚毅，一米七几的个头虽然不高，但是鼓鼓的肌肉撑起薄薄的衣衫，整个人竟然显得出奇的顺眼，比酒馆里那些瓜皮帽长衫大褂的家伙们显然要顺眼多了。
水云居今天的人虽不少，可是那年青人却独占一桌，走江湖的人眼睛都尖着呢，从年青人手上的茧头就能看得出来，这年青人怕是个玩枪的主。眼神中不经意透露出的那点点杀气也明明白白的告诉酒馆里的人，这家个年轻人可是个不好惹的。
这个端坐在酒馆里的年青人正是卓飞，在小村阻击日军之后，草草收敛了游击队和村民们的尸首，便一头钻进了山林里，趁夜翻越山林上了大道。上了大路之后，卓飞遇上一伙从张家口方向结队赶脚的商贩，丢弃了步枪、望远镜和弹药的卓飞就只留下了那支南部手枪，跟着那队商贩一路南下就来了沧州。赵队长护送那些进步学生们逃离北平的时候，北平还没有陷落，等卓飞赶到沧州，才知道不光是北平，就连天津都已经落入日军之手。
和商贩们在沧州城外分开，没有目的地的卓飞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水云居，可能是感觉酒馆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场所，卓飞从早上开始便坐在了这酒馆里，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边听着酒馆里的各种消息和议论。“你们怎么还坐着啊，我刚才可是看到张宝带着一帮人正往这边来了。”水云居外进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见酒馆里坐满了人，便嚷嚷了一句。
只这一句话，酒馆里刚才还哟五喝六，八卦乱飞的酒客们便以极快的速度起身准备离开酒馆。“张宝是谁呀？居然这么霸道？”见酒客们就为了旁人的一句话便要离开，卓飞伸手拦下身边匆匆而过的店小二问道。
“呸，还能有谁？我们沧州城里的一个祸害。”眉头紧皱的小二低骂了一声，恨恨往地上啐了一口，随即猫着腰向酒馆的后厨溜去。卓飞一听这话立马乐了，自己正好没有钱用，倒是不如直接问这个叫张宝的家伙弄点枪花花。
“都站住，都他娘的跑什么，今儿个酒馆宝爷包了，都他娘的进去坐好，宝爷有话要跟你们说。”一阵鸡飞狗跳，几个一身黑色对襟小褂，灯笼裤，宽口布鞋，歪戴着礼帽，腰里别着二十响盒子炮的汉子冲进水云居，像撵鸡一样的把准备离开酒馆的客人们又轰了回来。少顷之后，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走了进来，大汉与其它地痞一般装束，只是脚上蹬的却是一双高筒皮靴，这种皮靴倒是很少见，一般只有军官才有的穿，也不知他是从哪弄来的。
“宝爷，宝爷，您坐您坐。”一个梳着小分头的中年男子卑躬曲膝的拉开长凳请宝爷坐下。“宝爷，抽烟。”烟卷递上，中年男子又帮着打上火，貌似得意的七爷喷了口烟，一脸的春风得意。“宝爷，要不要小弟把李家的寡妇抓来给您老陪酒，那娘们够味吧。”
“去你娘的，真他娘的晦气，把你那龌龊心思都给老子收起来，咱们宝爷可没有你那般腌臜。”宝爷手下的一个大汉啪的一巴掌打在小分头的后脑勺上。酒馆里夜雀无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暗自看着张宝闷头抽烟，却不知这个张宝今天这是转了什么性子了，居然只是抽烟却没有打大家的秋风。
“各位老少。”一支烟抽完，面色沉静的张宝起身对着酒馆里的客人们抱拳行礼，骇的酒客们慌忙回礼，“各位老少，我知道平日里我张宝有对不起大家的地方，不过我张宝可以对天发誓，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从来也没有做过害人性命、逼良为娼的事情。“张宝如此这般的说辞，更是令的水云居里的一众酒客们一头雾水，皆不知道这个张宝今天这是抽了什么风了。
许是看出了大家眼神中的不解和提防，张宝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在众人彷徨之际，张宝眼神中的那丝无奈却被默不作声的卓飞看了个正着，只是卓飞也不知道张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咱们沧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离着北平虽说不算近，可离着天津却很近，若是快马加鞭怕是连一天都用不了就能从天津赶来沧州这里。”卓飞心头突然一挑，他终于有点明白这个张宝想要说什么了。
“各位老少，日本兵眼下已经占了北平和天津，听说北平和天津成立都死了不少人。眼下虽说日本兵还屯兵不前，但我估计他们只是停步不前。”张宝这话一说出口，水云居里立时就炸了锅，张宝进来之前，酒客们议论最多的正是日本兵占下北平和天津的消息。沧州是他们的家，耳听得张宝说日本兵怕是还要来攻沧州，这些酒客们焉能不着急。
“啪”酒馆里满是人声，张宝不得不大力的一掌拍在桌上，这才使得激烈争辩的酒客们住了嘴。“各位老少，先替你我说一句，我知道大家还指望那些**，可我听说日本兵不止占了北平和天津，就连张家口一带也已经被日本兵攻下。看日本人这架势，分明就是准备继续南下的意头。我张宝不说别的，就咱沧州城里的那些个**，估摸着是守不住沧州的。”
张宝的话令得卓飞不由为之侧目，他可没想到这个地痞混混一样的家伙居然能有这份眼力，事实上日军悍然发动卢沟桥事变的目的便是为了夺取整个华北。“各位老少，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沧州人，我张宝虽说不算什么好人，但我家的祖坟也都在这里。”张宝再次对着酒馆里的一种酒客们抱拳作揖。
“我已经托人购买来一批武器弹药，我就想着，如果指望不上那班**，我这个沧州人就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和日本兵过过手，也好叫日本人知道咱沧州城里不缺有血性的汉子。”张宝此言一出，他身后站着的那些带枪汉子们个个摆出一副挺胸腆肚的样子，更是令的酒客们惊奇不已。
“那宝爷的意思，是不是需要我等募集军费？如果是这样，老朽愿出500大洋充作军费。”张宝的豪言立马引来了酒客们的追捧，不管张宝之前为人如何，能在此时放出如此豪言，他们这些沧州商贾们也不能一毛不拔，毕竟张宝手下这些汉子可都带着枪呢。与其等着到时候张宝纵容手下上门硬抢，还不如现在主动出血，至少也能落个好名声。
“多谢管爷的信任，只是张宝今天来此却不是为了军费。”酒客们的心思焉能逃过张宝的眼睛，到底是久在街面上混迹的老手，再说他今天来水云居还真不是为了弄钱。“张某来水云居，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因为各位在沧州城里的威望。”好言拒绝了酒客们拿钱买平安的好意，张宝索性便把自己的来意和盘托出。
“张某手里有枪有子弹，奈何手下兄弟就只有十几人，各位都是咱们沧州城里有名望之人。所以张某想请各位在城里替我助助声势，多召集些咱们沧州的好手来我这里共商大事，如若不然，张某手里的武器再好，没有人用也是废铁一堆。”张宝的解释令酒客们随即松了一口气，敢情张宝来水云居是为了募兵来的。
静坐在水云居角落里的卓飞默默看着和一众酒客们商议事情的张宝，心中不禁感慨万分，一个平日里鱼肉乡里的混混都能站出来对抗日军，自己这个拥有逆天本事的却只是想着逃避。卓飞心中不禁升腾起有些自惭形秽的羞愧感，也许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才是，至少不枉穿来这个时代走一遭。
第二十四章 卓岩
水云居里满是人声，越来越多得知消息的沧州人正赶来这里，张宝大喜，便直接在水云居门外摆下了招募人手的架势。卓飞闲坐一阵，付过饭钱之后，便施施然离了水云居。卓飞有心留在沧州助张宝一臂之力，可自己现在还不到20岁的年龄怕是只会令张宝病垢，何况人家也只是招募沧州本地人，自己来历不明，张宝是一定不会收留的。
离了水云居，卓飞漫步目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便溜达到了一家商铺外。“臭要饭的，看来上次教训你还不够，等着别走，看小爷再赏你一顿大锅贴尝尝。”卓飞正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从身边店铺里冲出一条身影，卓飞急忙躲闪，从店铺里冲出的身影啪的一声就摔翻在卓飞身前，还不等卓飞定眼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见从店铺里又冲出来几个人。
从店铺里后出来的是三个肩上搭着手巾的伙计，卓飞低头再看摔翻在地上的那位，敢情是个看着不是很大的乞儿。“臭要饭的，我说没说过不准你再来这里？”冲出店铺的伙计中有一人伸手揪住那弃儿的衣领，一边厉声喝问，一边扬起手来噼噼啪啪就扇了地上那乞儿几记耳光，卓飞瞧着，那乞儿的脸顷刻间便已经红肿起来，可见那伙计使的气力不算小。
挨了耳光的乞儿并不还嘴，只是用两手紧紧护着自己的腰腹，即使已经被耳光扇的流了鼻血，也只是一言不发，更别说还手或是回嘴。可能是觉得当街打这么个乞二算不上什么体面的事情，冲出店铺的伙计们随即放开了那没有还手的乞二，只是嘴里的叫骂声却没有停止。
“臭要饭的，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来我们这里捣乱，小次就打断你的狗腿。”列行公事般扔下句狠话，为首的伙计朝着趴伏在地上的乞二狠话啐了一句，便招呼同伴反身回了店铺，大街上围过来看热闹的路人们也随即散开各行其是，没有人会愿意为了这么个乞儿停下来。
一直等那三个伙计回了店铺，满脸血迹的乞儿这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直盯着他看的卓飞这才突然发现，这个挨打不还手的乞二看着年龄不大，可身高却差不多已经接近成年人。只是随手拍了拍身上的污渍，顾不上擦去脸上的血迹，嘴角带着笑意的乞儿从怀里拿出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来。
顺着面颊滴落下来的血迹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就站在那店铺的门外，满脸血迹的乞儿一口一个，转眼之间就把那两个包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卓飞现在终于知道那三个店铺伙计为什么会追打这个乞儿了，跑去人家的店铺里抢包子不挨打才怪，只是卓飞没有想到这个乞儿挨打之后为什么没有还手，看他那身板，那三个伙计未必会是这货的对手。
把护在怀里的两个包子填进肚子里，神情颇为自得的乞儿迈步前行，而卓飞站立的地方正好是那乞儿走过来的方向。大街上的人都可以躲着这个乞儿，卓飞站立不动的身影便很是显眼，身形高大的乞儿走过来后就看了看卓飞，之后咧嘴笑了起来，嘴里还咕咕哝哝的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就要下雨了，最好别待在外面。”
离着近了，卓飞便看清了眼前这家伙的具体样貌，这货的年龄决计不会超过20岁，不过骨架子特别大，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但整个人好像一头强壮的狗熊般。卓飞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方刚才的那句话已经令卓飞从中猜测出一些东西，只不过这还要经过证实才行。
乞儿冲着卓飞小声嘟囔一句，便要继续前行，却不料卓飞横移一步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乞儿也不生气，只是横跨一步准备离开，可是卓飞却不想放他过去，有一次横跨一步看住了乞儿的去路，这一次，乞儿停了下来，对着面带笑意的卓飞怒目而视。“你块头这么大，酒量一定也大的很，我请你喝酒，怎么样？”压迫力十足，这就是被对方怒视之后给卓飞带来的感觉，对方不说话，卓飞只好呵呵笑道。
听了这话，原本对卓飞怒目而视的乞儿裂开嘴也笑道，“请我喝酒？可我不会喝酒，能请我吃饭吗？吃包子就好，我喜欢吃包子，老牛家的包子最好吃！”见卓飞无所谓的点了头，那乞儿嘎嘎笑了起来，上来一把将卓飞搂住，拖着他叫道：“吃包子，去吃包子！”
被那乞儿拉在身边，卓飞只感觉一股臭气迎面扑来，他用力挣开对方的拉扯，只是示意很是不不解的乞儿走在前面带路。其实也根本不用对方带路，因为那乞儿嘴里所说的老牛家包子实际就是刚刚才被他抢过包子的那架店铺，店铺的门楣上可是正正挂着老牛包子的招牌匾额。
任何酒楼饭铺都不会允许有乞丐进入，这在任何地方任何国家都是一样，即使卓飞扣抵啊里有钱也是一样，所以他只能和这个刚刚才认识的乞儿坐在老牛包子铺的门外大口朵颐热气腾腾的包子。卓飞一直数着被那乞儿吃进肚子里的包子，老牛包子一笼屉有6个，卓飞一直数着眼前这伙吃了5笼屉之后，才终于慢了下来，最后结账的时候，卓飞被告知他们俩个一共吃了7笼屉包子。
“你他娘的真是个吃货。”冲着被人称为二傻子的乞儿摇了摇头，卓飞带着已经被成功招揽的傻子乞儿去了一家客栈，扔给客栈伙计几张钞票，后者便忙不迭的起火烧水，然后很是殷勤的招呼水足饭饱的乞儿去洗澡换衣服。趁着那乞儿被客栈伙计招呼去洗澡的功夫，卓飞坐在客栈2楼靠窗的位置斜斜看向外面的大街。
日本人已经发动七七事变，并借此攻占北平和天津，沧州距离天津不过200多里地，别说日军有卡车有坦克有飞机，即便日军是徒步行军，怕是一个昼夜也能从天津赶到沧州。先前在水云居，卓飞还在暗中为张宝的义举喝彩，可现在看外面大街上的人们，卓飞却只是感到了一阵悲哀，因为大街上的人们还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些，他们仍旧按照往日的习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卓飞在后世里当兵的时候，可没少上网在军事论坛里潜水跟帖，后世里的很多所谓的学者专家都把八年抗战归罪与国民政府的**和无能，卓飞一度也是如此这般的想法。可等他真的来到了这个时代，却发现事情也许并不是如同那些专家学者所想，中国人历经数千年的文明，已经经历过数十个朝代，换句话说，中国人对当权者的更新换代可能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老百姓只会注重于眼前的利益，他们不会在乎什么国家利益，反正国家是什么，他们也根本不知道。当权者也只会关注自己的利益，所以民国时期虽然推翻了满族人的统治，却还是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遍地军阀。日本人敢于在中国大打出手谋取利益，也恰恰是看出了中国人惯于内斗的性格，如果中国各地军阀团结一致，不管是日本人还是什么西方列强，根本就不会有能够影响中国政局的机会。
基于以上种种，卓飞才会打算置身事外，一心只想做个富家翁，好好活着先把席卷整个世界的这场大战混过去。可经历过山村恶战之后，卓飞内心里却有些渴望战斗，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愿意继续停留在水云居的缘由，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主动留下来帮助张宝那些人。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姓卓，既然你没有名字，那就跟着我姓卓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卓岩，记住，是岩石的岩，小名就叫石头。”洗澡之后，傻子乞儿身上的恶臭已经闻不到了，只是客栈伙计找来的衣服不是很合身，紧绷绷的衣服让卓岩看起来有些滑稽。
“既然无法改变这个世界，那就只好适应这个世界，否则被时代淘汰的就可能或是自己。”看着又继续伏案大嚼的卓岩，卓飞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也许做一个像卓岩这样的人也是一种福气。客栈里的掌柜和伙计都觉得卓飞收留卓岩这样一个傻子，是钱多人傻的表现，可卓飞却知道眼前这个貌似脑子不够用的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傻子，卓岩只是从小没有人教导，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罢了。
“你小子可真能吃，再这么吃几顿，咱们可就都要去要饭了。”瞧着卓岩转眼间又填进肚子里三碗面条和两大盘肉菜，卓飞很是头疼的揉着额角，这货的肚子难不成就是个无底洞。沧州离着天津太近，卓飞已经没打算继续留在沧州，他和日军交过手，自然知道张宝那样的乌合之众是没办法抵挡日军进攻的，所以卓飞打算带着卓岩离开这里。
第二十五章 遇匪
这是一种令卓飞觉得是很很奇妙的感觉，灵魂和意识仿佛信风一般在空中飘荡，卓飞可从没用过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只是转眼之间，卓飞那正自由飞翔的意识便陷入了一个极其黑暗阴森的地方，象是进入到了一个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迷宫。
伸手不见五指，黑的不见边际，任凭卓飞的意识左冲右突却找不到出去的路。正当卓飞暗自彷徨之际，远处隐约飘来一个声音，有些熟悉，又觉得陌生，象是幽灵的声音在四处回荡。卓飞听不清是什么，但给他一种感觉，他可能永远也逃不出这个地方。
从小到大，卓飞都不是一个喜欢忍气吞声的人，命运的不公使得卓飞早早就学会了抗争，因为只有努力去抗争，或许才能为自己争出一条出路。沉下心来的卓飞开始耐心的倾听，慢慢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他几乎能分辨出那声音，头顶的阴暗中突然出现了一团耀眼的光芒，卓飞被困在阴暗中的意识便不由自主地向那光芒中冲去……
“呼”慢慢的吐出郁结在胸中的浊气，挣开眼睛的卓飞不由暗自失笑，原来这还是一场梦。天际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把裹在身上的薄毯给蜷缩在篝火灰烬边的卓岩盖上，起身站起的卓飞朝着身后的山包走去。风轻快的吹过卓飞的面颊，站在小山包上向远处眺望，满眼都是苍翠之色，可卓飞却在心中暗自叹息，一旦日军集结重兵南下，眼前的这一切可能就都会化为灰烬。
“卓兄弟好兴致”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只是卓飞并没有回头，他已经从声音辨别出说话的是赵家的掌权人，家族族长赵宝田。“赵老爷，您也好兴致，老人家里有您这般体力的，可不多见。”待手握文明棍的赵宝田走到自己身侧，卓飞这才微微侧身笑着和对方打个招呼。
卓飞和张宝田并不是什么相熟之人，之所以会和赵家的商队夜宿路边，那是因为卓飞现在已经是护卫这支商队的镖客。日军拿下北平和天津已经不是什么新闻，沧州城里有张宝那样的市井豪侠，自然也会有心甘情愿背井离乡逃离沧州之人，赵宝田一家46口便是众多逃离沧州的本土家族中的其中一支。
赵家在沧州不算什么大家族，可赵家却不缺少有眼力见的族人，眼见着天津已经被日军占领，方寸大乱的赵家便早早做好了离开沧州的准备。囊中羞涩的卓飞带着卓岩也要离开沧州，半路上与赵家雇佣的护卫起了冲突，不想看着身形单薄的卓飞却一口气打翻了赵家的十数个护卫，赵宝田见猎心起便出言拉拢，并趁机雇佣卓飞两人护送自己一家远去南京避祸。
卓飞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正值自己囊中羞涩之际，有个土财主管吃管住该给钱花，卓飞当然是立马就答应下来。算算时间，淞沪那边已经开打，按照战局的进行，日军打去南京至少也要等到12月左右的事情，现在才只9月初而已，卓飞倒是并不担心这一路上会遇上日军的部队。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赵家的人也都醒来，简单吃过早饭之后，收拾整理之后，由三十多辆大车组成的队伍便缓缓上路。赵家这次搬的很彻底，家族里男女老幼算一块足足46口，再加上那些仆役家丁和护卫什么的，这30多辆大车搭载了差不多百人之多。卓飞和卓岩现在的身份是赵家雇佣来的护卫，只是他们两个却不受护卫头子的管制，用赵宝田的话说，那就是卓飞两个想干什么都行，只要出现麻烦的时候不袖手旁观就行。
赵家有钱，所以赵家的十几个家丁几乎都背着大枪，虽然只是不入眼的汉阳造，可一般规模的土匪却是不敢招惹赵家的家丁，何况赵宝田还雇佣了20多个护卫随行。“哥，你吃。”半张大饼被笑嘻嘻的卓岩递了过来，瞟了一眼正张口大嚼饼子的卓岩，卓飞笑着把那半张大饼推了回去，卓岩也不多言，只几口便把饼子填进了自己的肚子。
“你呀，就是个吃货。”眼见卓岩吞咽的费劲，卓飞摸出水壶递给对方，狠灌了几口水，被大饼噎的差点背过气去的卓岩这才缓过劲来。知道卓岩这是先前流lang的时候被饿的狠了，卓飞也没说他什么，只是没再让卓岩继续狼吞虎咽，既然收留了这个脑筋有些慢的小子，自己绝对不会让他继续饿肚子。
沧州离着南京有800多公里，如果只是按照大车的时速计算，卓飞他们乘坐大车从沧州赶往南京可能只需要3天时间，可实际行进的时候却不能如此计算时间。赵家多妇孺老幼，断然无可能一天赶路十几个小时，所以卓飞给赵宝田建言，不管沿途会路过什么城镇，每日只行进200里便停下休息。按照大车时速20公里计算，他们每日里也至多需要行进五六个小时。
卓飞是计划用10天左右护送赵家赶去南京，如此一来赵宝田需要支付的酬劳可能会稍稍多出一部分，但赵家那些妇孺们却不必承受路途中的劳顿。“前面就是济阳县，过了济阳县便是济南城，大家都小心些，等进了济南城，东家赏酒赏肉。”护卫头子骑着枣红马来回在车队间疾驰，大声呼喝护卫们打起精神来。
山东自古出响马，这是一条老理，这些走南闯北的护卫们哪里会不知道，听到了护卫头子的呼喝，护卫们开始打起精神，赵家的那十几个家丁也都各自把背后的大枪拎在了手中。“老三、老四，你们两个骑马过去看看，我瞅着前面可有些不大对头。”车队缓行到了一处山坡枪，枣红马上的护卫头子挥手喊停了彻底，指派了手下的两个护卫骑马先行过去打探。
卓飞仍然懒洋洋的斜躺在大车上，只是一双眸子却不时的看向公路两侧的野地里，趁着探子前出，护卫头子把赵家的车队做了一番调整，但凡坐了赵家人的大车都调整到了车队的中间，拎着步枪的家丁们被抽调去了车队的最前面。赵宝田的心里升腾起一阵慌张，他最怕的就是半道上遇见土匪劫道，眼下兵荒马乱的，真要是遇上了土匪，他这一大家子可就麻烦了。
莫约十几分钟之后，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两个护卫的声音，车队里的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两个护卫挥手示意的动作。“等等，有些不对。”枣红马上的护卫头子正准备挥手示意车队继续前行，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卓飞给出言拦了下来。“金大当家的，我不是信不过你手下的兄弟，我只是感觉不大对劲。”不等对方开口，卓飞纵身跳上一辆大车，向着远处的坡地极目远眺。
卓飞能独自一个人打到十几名护卫，这姓金的护卫头子也知道卓飞是有些身手的，眼见着卓飞说的慎重，也就先憋着一口气等着听卓飞接下来怎么说。“金大当家的，我不知道你和你手下的兄弟每平里是如何行事的，如果是我手下的两个兄弟前出去探路，确认安全之后，应该先返回一人禀报详情才是，实在不该这样只是等在原地招手示意。”
卓飞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听得那姓金的护卫头子脸色大变，随即叫过一个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自己却已经把别在腰间的短枪抽了出来。只一声令下，赵家的车队缓缓向后退去，被护卫头子吩咐过的那名护卫却独自向山坡上的两个同伴疾驰而去。“赵老爷，你不用担心，我既然答应过要护送你们去南京，就一定会做到。一会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只管安心待在车里就是。”
掀开帘子正向外张望的赵宝田和卓飞看了个对眼，安慰了对方两句，卓飞回身去大车上把打盹的卓岩叫起来。“一会记得要跟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你只要记住紧紧跟着我就是。”护卫头子派去的那个护卫已经策马上到了山坡上，虽然还没有信号发回，但卓飞已经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土匪，有土匪。”赵家的家丁中有一人突然指着那片坡地喊叫起来，喊声就像是一道海lang般席卷了整个车队，几乎车队里的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向那片坡地。站在大车上的卓飞自然也跟着看了过去，原本只有三个人的坡地上不知怎么就冒出乌泱泱的一大片人来，虽说离着有些距离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卓飞等人却已经听到了从那片坡地上传来的一声枪响和叫骂声。
枪声令赵家的人瞬间慌乱起来，男人们还好些，还能保持些许的镇定，赵家的女眷和孩子们却已经有人哭了出来，她们知道在这荒郊野外遇上土匪是决计没有好下场的。“都闭嘴，不要乱，咱家有家丁，还雇了护卫，遇上土匪打杀了就是，慌什么慌。”赵宝田站在车辕上大声疾呼，不过他那两条不住抖动的腿却早已经暴露出了心中的惶恐。
第二十六章 小露身手（1）
“退回去，退回去，去我们来时经过的那片林子。他们没几匹马，追不上我们。”骑在枣红马背上的金大彪此时也已经变了脸色，好在他并没有像赵家的那些家丁一样惊慌失措，而是先派了两个手下沿着来路疾驰而去，之后便指挥赵家的家丁们赶着大车向后撤离。
车队只来得及在大路上掉了个头，坡地那边便已经追来大片身影，金大彪此时早已浑身冷汗，他派去坡地那边的三个手下一个都没有回来，显然已经是凶多吉少。“大哥，不好了，后面也有埋伏，咱们被围住了。”顺着来路去打探路况的两个护卫打马飞奔回来，同时也给金大彪带回来一个不算很好的消息。
“快，把大车围起来。”金大彪的反应还算迅速，他手下那些护卫骑士很快都翻身下了马，一些人负责大路两侧的警戒和掩护，而其他的人则尽力让赵家的马车围成了一个圆圈。原本坐在马车上的赵家人，此时被推到了马车下躲了起来，女眷们难免受到惊吓而哭泣。不过赵宝田到显得非常刚毅，不时呵斥着自家的女眷，同时又让家里其他的男人们拿起武器，准备反击土匪们的进攻。
满头大汗的金大彪显然也没了之前的从容，他带来的三十几个手下，还没开打就已经折损了三人，这种局面显然也不是他所能接受的。赵家的车队在大路上龟缩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车阵，家丁和护卫们各自手忙脚乱的举枪瞄向越来越近的土匪，而赵家的老弱妇孺们全都抱着自己的细软蜷缩在车阵的中央。
从坡地后面冒出来的土匪看着乌泱泱的一大片，实际也就不过50多人，除了居中有几个骑马的之外，剩余的土匪也都是徒步而行。赵家有十几个背着步枪的家丁，金大彪手下也有30几个兄弟，如果只是眼前这些土匪，金大彪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可坏就坏在他们的来路上也出现了数量不明的大群土匪。
卓飞倒还是先前那副无所谓的神情，从车阵的缝隙向外看到堵住前路的土匪们已经从那片坡地赶了过来，便扭脸看向车阵中的赵宝田。“都是扛着一个脑袋活命的人，咱们这里有几十条枪，只要打退这伙土匪，老爷我给你们每人赏大洋五块。”眼见着危机来临，赵宝田也顾不上那许多，跳上一辆大车的车辕厉声呼喊道，并许下重赏激励护卫和家丁们的士气，以便抗击眼前的这伙土匪。
赵宝田的表现让卓飞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点攒，不说那些护卫和家丁们是否领情，卓飞倒是觉得这对自己是个机会。“赵老爷，我帮打退这伙土匪，杀一个土匪给一块大洋，如何？”卓飞的语气很是冷淡，让人听着就好像是平常两人间的闲聊一般，丝毫没有身为一个护卫应有的谦卑，但他的这番话却令的赵宝田差点一个趔趄从车辕上摔下来。
入目的土匪乌泱泱一大片，看着至少能有五六十人，金大彪和他手下的兄弟也都是走南闯北之人，况且手中还有不少短枪，也没像卓飞这般敢于放出大话，赵宝田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眼前这个面色刚毅的少年只是在跟自己说笑。见赵宝田的身上好似狮子啊质疑自己刚才的话，卓飞只是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跟赵宝田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应下了，一会等我击退这些土匪，你可别忘了按尸体给我大洋啊。”卓飞的话语刚落，站在他身边的一个赵家家丁只觉得手中一轻，本该端在自己手中的那支汉阳造步枪却已经到了卓飞的手里。被卓飞夺了步枪的家丁正要伸手回抢，却被随后靠过来的卓岩用肩膀大力的撞开。
当着赵宝田和那些家丁的面，卓飞很是熟练的拉开步枪的枪栓，检查过弹仓之后推上枪栓，在空枪状态下扣下扳机之后，卓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枪还算不错，我还需要一些子弹，最好能再给我多备一支枪。”若无其事的卓飞没去理会那正跟赵宝田告状的家丁，只是拉开枪栓给卓岩掩饰如何往步枪的弹仓里填压子弹。
“都看明白了吗？一会你就专门这样帮我往枪里压子弹。”连续给手中的步枪填压过两遍子弹，卓飞把步枪递给跃跃欲试的卓岩自己去琢磨。“对了，再多说一句，按照我的习惯，等我解决了前面这伙土匪，所有的战利品，我要七成。”在赵宝田的示意下，卓飞从另一个赵家家丁的手中接过对方递来的步枪和子弹袋，笑着把子弹袋递给卓岩，然后拎着那支汉阳造步枪站到了两辆大车之间的缝隙处。
卓飞没有第一时间就给手中的步枪的弹仓里填压子弹，而是端着步枪向左右摆动做瞄准状，身后车阵里的金大彪等人皆不知道卓飞这是何故。卓飞自然不是闲着没事干了才会端着没有子弹的步枪左右瞎瞄一气，他这是在利用左右那些醒目标记确认手中这支汉阳造步枪的最远射距，连续瞄了几块大路边的石块，卓飞终于能确定手中这支汉阳造步枪的最远射距，这才施施然拉开枪栓开始往弹仓里填压子弹。
等卓飞重新举枪瞄向前方，从那片坡地后面显身出来的土匪们也已经快进入到卓飞的射程之中。看到赵家在大路上结成的车阵，土匪们开始挥舞这手中的各色武器欢呼起来，在他们看来，这支车队已经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卓飞慢慢呼出一口气，十字光标早已经套中其中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土匪，卓飞这会没有望远镜，没办法确认几个骑马土匪中哪一个才是匪首，他只能找着衣着光鲜的那个先下手。
手中这支汉阳造步枪的射距差不多是150米左右，从坡地那边过来的一众土匪们也早就进入了十字游标可以锁定的范围，只是卓飞却没有马上开枪。卓飞要的可不是击溃这伙土匪，他想要的是最大可能的击杀这些土匪，所以他准备等着这些土匪进入百米之后再开始射杀。
认为已经吃定赵家车队的土匪们原本还有些防备和担心，土匪的探子可是探明赵家的车队里不止有十几个带枪的家丁，而且还请了一伙护卫沿路护送。正是因为担心会遭到赵家车队的反击，土匪们才会选择了在这里设下埋伏，如果赵家敢于反击，土匪们就准备在这里两头堵死大道，然后慢慢的和赵家在这里死耗着。
为了即将到手的一切，土匪们也几乎是破釜沉舟，只是他们并没有想到，赵家的车队会识破了自己这边设下的埋伏，不过赵家显然已经乱了阵脚，只是用大车在官道上结成车阵，却没有丝毫想要反击的举动和表现。土匪们已经进入百米之内便停了下来，虽说赵家那边并没有反击的举动，但他们却不得不防，赵家毕竟还有十几个带枪的家丁和一伙护卫。
“怎么办？怎么办？土匪这是准备和咱们死耗了。”见土匪停了下来却不见有人过来搭话，不止赵宝田彻底慌了，就连心存侥幸的金大彪也有些发急。可就在这时，只听见“啪”的一声枪响，一直站着没动地方的卓飞却开枪了，在众多土匪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只听得一声枪响，土匪大当家的脑袋忽然炸开了花。
卓飞开枪太过突然，以至于土匪们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土匪大当家的尸体还没从马上跌落下来，卓飞却已经拉动枪栓再次扣下了扳机。“啪”的又一声枪响紧接着响起，没等众匪明白过来，骑着高头大马的土匪中便又中弹倒下一个。车阵中的家丁和护卫们此时早已经大张了嘴，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卓飞，卓飞拉枪栓推弹上膛的动作实在太快，以至于把一众家丁和护卫都看的眼花缭乱。
枪声一下接着一下连珠般接连响起。没有丝毫防备的匪徒们便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被子弹击倒。“换枪”打空了弹仓里的五发子弹，卓飞低喝一声把空枪递给身边的卓岩，伸手接过卓岩递来的另一支步枪，几乎没有停顿的举枪又扣下了扳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卓飞有拉枪栓的动作，只是闭上眼听着枪声，车阵里的家丁和护卫甚至会以为卓飞现在用的是一挺轻机枪。
清晰而单薄的枪声一下接着一下，没有丝毫的停顿，从车阵里射出去的子弹也精准的将它们的目标击翻在地。连续两次换枪之后，卓飞已经打出去三个弹桥十五发子弹，车阵外的土匪也随之中弹倒下十五人。有些反应快的土匪想反抗的，顺着枪声响起的方向放枪，不过他们很快也就都成了尸体。剩下的土匪，只能在枪声中不住颤抖，最后在莫名的恐慌中，剩下还活着的土匪们回身开始崩溃。
第二十七章 小露身手(2)
堵住前路的土匪四散奔逃，按照他们以往劫道的经验，如此接连不断的枪声，只有达到相当人数的枪队才能办到。虽然射杀他们的枪声听着有些单薄，可土匪中却没人愿意去做那个挡枪子的倒霉蛋，要知道他们距离车阵还有百余米远，他们中没有人敢保证自己冲过百米距离而不被对方射出的子弹击中。
“金大当家的，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你可别告诉我，说你手下的那些兄弟都软了手脚？”再次把手中已经打光了子弹的空枪递给卓岩，顺手接过另一支步枪的同时，卓飞突然回身看向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金大彪。和车阵里的其他人一样，金大彪也早已经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卓飞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暗自称奇。
在金大彪和赵家所有人惊奇的目光中，堵住前路的几十个土匪被卓飞只凭着一支枪就拦下并独自击溃，不等金大彪下令，车阵里那些受到鼓舞的车队护卫们纷纷策马杀出。已经毫无战意且溃散的步兵永远不会是骑兵的对手，追击出去的护卫们甚至放弃了使用步枪，而改用了马刀。骑手们利用马匹的速度和马刀的锋利，骑在马背上的护卫们只需要把持住手中的马刀，使其刀刃向外，便可切开奔逃者的后背和脖子。
溃散发生的很是突然，土匪们只有少量的几匹马，在车阵里十几个护卫呼喝着策马冲出的时候，土匪身边那几匹已经失去主人的马匹也就成了剩余土匪们的逃生工具。可马匹只有可怜的几匹，剩余的土匪却还有30多人，所以不可能所有还活着的土匪都能骑马逃离。已经走出车阵的卓飞远远看着那些争抢马匹的土匪，嘴角斜起露出一丝冷笑，“该死的，这些马可都是属于我的。”
举枪、扣下扳机、拉动枪栓重新退弹上膛、然后再次举枪扣下扳机，走出车阵的卓飞机械般重复着这几个动作，在车阵里众人惊奇的目光中，百余米外那些争抢马匹的土匪们纷纷中弹倒下。“石头，去把那些马牵回来。”扭脸吩咐了卓岩一声，卓飞拎着一支装填好子弹的步枪疾步冲了上去。
从打出第一发子弹开始到这会，时间只不过才堪堪过去二三分钟，而卓飞却已经打光了整整6个弹桥，这也就是说，这伙堵住去路的土匪中至少已经被卓飞干掉30人。有自动枪瞄的帮助，卓飞丝毫不担心自己射出去的子弹是否能杀死目标，至少从卓飞获得这个逆天技能开始，被十字游标锁定的目标还没有人能够逃过一死。
凡事参与争抢马匹的土匪皆中弹毙命，这也就使得其他的土匪对那几匹马避之不及，唯恐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倒霉蛋。冲出车阵的护卫们挥舞这马刀呼啸杀出，徒步溃散的土匪要嘛被护卫们砍杀在野地里，要嘛乖乖举枪跪地求饶被护卫们押了回来，总之堵住车队去路的这伙土匪依然是土崩瓦解。
“留几个活口，我有事情要问他们。”护卫们按照金大彪的示意准备对俘虏来的土匪们下刀，却被卓飞出言拦下。拎着步枪的卓飞草草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上转悠了一圈，只找到一支晋造驳壳枪的他只能悻悻返回车阵，脑筋转的有些慢的卓岩却已经牵着缴获来的四匹马回到了车阵。
“金大当家的，咱们这就快要到济南城了，想不想带着你手下的兄弟捞一笔浮财？”把手中的步枪扔给卓岩拿着，返回车阵的卓飞笑着去找了金大彪。“堵路的这些土匪已经差不多被全歼，跟在咱们后面的那些家伙自然也就不足为虑，只要把赵家送进济南城，这伙土匪也就没办法再找咱们的麻烦。”
“金老大，你手下可有三个兄弟死在了这些个土匪手里，难道你就不想给他们报仇？只是杀几个已经放下枪投降的土匪，那多没意思啊。如果是我，一定会趁机剿了他们的老窝才对，既能给手下的兄弟报仇，而且还能大捞一笔。你是见过大世面的，应该知道土匪大多都有藏钱聚财的习惯，这样的好机会可是不多遇见。”见金大彪只是低头不语，卓飞便极尽可能的用言语诱惑着对方。
金大彪他们这些人走南闯北给有钱人家充当保镖护卫，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钱，赵宝田雇佣金大彪一行护送全家赶去南京，管吃管喝最后再给金大彪他们每个人10块大洋。如果这是一趟风平lang静的差事，这样的条件和报酬已经不能算少，可问题是，金大彪手下已经有三个兄弟死在了土匪手里，赵家按照事先讲定的条件，可是不会负责那三个护卫的丧葬钱。
能跟着金大彪吃这碗刀头饭的，都是金大彪知根知底的人，突然折了三个人，即使是金大彪自己恐也要出钱去安慰苦主家里才行。卓飞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极尽可能的游说金大彪和自己去端土匪的老窝，只要能弄到钱，金大彪所面临的事情就不再是麻烦。
“抄了土匪的老窝，弄到钱了，咱们一家一半，你别看我只有两个人，可我出的力一点不比你们少。”卓飞背着手站立在金大彪身前，后者扭脸顺着卓飞的视线看向远处正翻动那些尸体的卓岩。“从土匪身上缴获来的战利品，我只要七成，而且他们的武器和弹药全都归你，你只需要给我两支你们的镜面匣子就行。”
卓飞的前半句话让金大彪还有些满意，可后面的半句却差点听的金大彪跳了起来，他们的随身武器的确不怎么样，30多人当中就只有一半人有短枪，而且当中还有几个拿的是土造的单打一。卓飞所说的德国镜面匣子那是金大彪花了大价钱从天津黑市里弄来的，拢共就只有四支，卓飞一张嘴就要了两支，这多少让金大彪有些无法接受。
“金大当家的，凡事都需要往大了看，老是只看眼前这一小点利益，注定以后的路不会太好走。”见金大彪的神色不是很好看，卓飞便又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之后便施施然的迎着赵宝田走了过去。只一个人一支枪，便能击退几十个土匪，赵宝田对自己当初做主留下卓飞两人的决定简直得意到了极致，这会见着卓飞抄自己走来，便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赵老爷，估摸着前面堵路的土匪已经都完了，现在天色还早，我看就干脆一鼓作气直接赶到济南城算了，也好让家眷们进城好好喘口气歇歇脚。”卓飞没去在意金大彪的神色，只是给了赵宝田一个无法拒绝的建议，长时间的窝在马车里，赵家的那些老弱妇孺们早就已经怨声载道。
“好，好。”赵宝田巴不得早点离开这满是血腥味的地方，能早些赶去济南，也省的再让自己提心吊胆。出现在来路上的土匪迟迟没有显身，被卓飞拿走了步枪的两个家丁还准备想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步枪，被蛮不讲理的卓岩瞪了一眼之后，只好去跟赵府的管家告状，却没有获得管家的支持。
“不过是两支汉阳造和一些子弹，他想要，就给他好了，只要咱家的人都平平安安的到达南京，两条枪不算什么。”赵府的管家没直接去找卓飞，等车队冲上路之后，却找了个机会把卓飞扣下那两支步枪的事情告诉给了赵宝田。和管家预想的一样，赵宝田得知此事之后，根本没有二话，甚至还安排管家给卓飞再送去一百发子弹。
卓飞说过，所有缴获的战利品中，他要占七成。打扫过战场后，等车队重新上路，护卫们按照金大彪的示意，把从土匪哪里缴获来的战利品分出七成送来卓飞的大车。“武器和弹药都给你们，我只要这些钱就行。”卓飞只是从摊放在大车上的物件里拿出一块老式怀表，之后又拣出几张钞票，便没再打量那些东西一眼。
得到手下人回报的金大彪暗自惊讶卓飞的大方，他却不知道卓飞才是真正收获良多的人，从打出第一发子弹并击中马背上的匪首开始，卓飞的功勋点和功勋积分就都在增加着。虽然每射杀一个土匪就只能获得一点功勋点和一点功勋积分，可卓飞的心中却早已经乐开了花，算上他先前击杀日本兵所获得的功勋点，卓飞所获得的功勋点已经达到200，距离升级所需的500点功勋点已经接近半数。
从那几个被俘虏的土匪口中，卓飞得知这伙拦截赵家的土匪并不是来自同一个山寨，堵截前路的50多个土匪来自牛头山，而试图封堵卓飞他们后路的30多个土匪却来自马蹄涧。和日本兵相比，土匪自然是好对付的目标，所以卓飞才会不予余力的试图说服金大彪跟自己合伙去端土匪的老窝，因为他急于想要获得功勋点对光幕进行升级。
第二十八章 夜袭匪巢
“你真的打算放过他们？”金大彪斜眼看向那三个被俘虏的土匪，虽说这三个被俘的土匪是主动为他们带路，可金大彪却还是有些信不过这三个土匪。被金大彪问及的卓飞没有说话，只是冲着金大彪笑了笑，后者便已经明白了卓飞发笑的意思。不止是金大彪信不过这三个被俘的土匪，实际上卓飞也信不过他们，若不是还要这三个家伙给他们带路，卓飞怕是早就用刀子结果了这三个家伙。
匆匆忙忙护送赵家的车队进了济南城，连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的卓飞和金大彪便带着十几个护卫策马离开了济南，直奔土匪的老巢牛头山。伏击卓飞他们的是两伙土匪，其中那伙被全歼的土匪便来自牛头山，拦路抢劫都要拉上另一个山寨的土匪，可想而知牛头山的土匪弱到了何种地步，尤其在他们刚刚才损失50多人之后。
吃柿子就要先挑软乎的，打土匪自然也要先打有把握的，所以卓飞和金大彪合计之后，决定先拿牛头山开刀，等拿下牛头山土匪老巢之后，再调头去马蹄涧找另一伙土匪的麻烦。三个被卓飞下令留下活口的土匪自然成了向导，在生与死之间，侥幸活下来的这三个土匪显然都选择了继续活下去。于是乎，在卓飞和金大彪问及山寨内部情况的时候，这三个家伙恨不能连山寨大门上有多少门钉都细说一遍。
得知牛头山的实际情况之后，不止卓飞，就连金大彪也觉得拿下牛头山简直轻而易举。为了拦截赵家的车队，牛头山的土匪一次性就抽调50多人出山，眼下那牛头山上就只剩下不过十几个留守老窝的土匪和一些妇孺家眷。老话说的好，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为了能趁夜偷袭牛头山的土匪老巢，卓飞他们没敢再济南多做停留，只是稍事安顿之后，便带着那三个自愿带路的土匪策马离开了济南城。
土匪们口中的牛头山其实说的并不是一座山，而是山靠山岭挨岭一大片山中的其中一座，卓飞他们需要先骑马赶去距离济南城40多里外的王家庄，然后徒步进山向北绕行和翻越数个山头，之后才能到达土匪口中的老巢。卓飞和金大彪不用问都知道，那个王家庄和这伙土匪绝对逃不开干系，只是他们现在的目标是土匪老巢，王家庄根本不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卓飞的运气似乎一直都不差，一行人高一脚浅一脚的在山里穿行了好一阵，总算是趁着夜色摸到了真正的牛头山下。此时乌云已经差不多快把月色全都遮挡住了。些许的星光堪堪能照亮五米的范围，这对于卓飞他们来说，却是一件好事。留下一人照料马匹和看守俘虏，趁着这淡淡的星光，卓飞和其他人一路小跑，按照那三个土匪的供述，悄悄的山上摸去。
趴在半山处的草丛中，卓飞等人隐匿好身形，仔细的盯着不远处的一处茅草窝棚。按照那三个土匪的供述，这是土匪设在半山间的一处哨点，里面会有三到两名土匪把守。卓飞压低了身形，慢慢摸向那毫无声息的草棚，只见草棚里有两个昏昏欲睡的哨兵，身侧还放着一面铜锣和两支长矛。看着这两个哨兵，卓飞不禁失笑连连，这两个哨兵简直就是个摆设。
卓飞没打算放过这两个昏昏欲睡的土匪哨兵，他现在可是迫切的需要功勋点，回身冲着不远处的金大彪一行比划了个手势，不等对方是否明白过来，卓飞已经反手攥着短刀闪身进了草棚里。摸到其中一个土匪哨兵身边还不到一米时，卓飞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出手。
卓飞闪电般的伸出左手，一把捂住对方的口鼻，不能那土匪反应过来，卓飞右手中的短刀就顺着他后腰的骨头缝，悄无声息的插了进去。卓飞在沧州购买的那柄短刀的刀身有点厚，这种短刀的刀身入肉之后很容易碰到骨头，并发出声音，从而被其他目标察觉到。金大彪借给卓飞的这柄短刀的刀身就比较薄，杀伤力虽然比不上卓飞后世里惯用的三棱军刺，但用来无声的杀人，却还算是不错。
人的后腰里面就是肾脏，肾脏被利器刺中，人会陷入极度的疼痛。由于太疼了，甚至喊不出来，不及时治疗的话，妥妥的会迅速死亡。感觉到这个土匪的头猛一歪，口鼻处只有出气而没了进气，而旁边那个昏昏欲睡的土匪却没有发现，卓飞冷冷一笑，扶着怀里的尸体轻轻放倒，而后把刀刃切向另一个土匪的咽喉。
“噗”锋利的刀刃切开另一个土匪的咽喉，大量的血浆从刀口如水洒般喷了出来，连同气管同时被刀刃切开的土匪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的两手捂住自己的咽喉，发出含糊不清的呃呃声。知道确认这个土匪也已经毫无生机，卓飞这才轻轻地把他放在地上，在尸体上擦干短刀上的血迹，草棚里的卓飞给金大彪他们挥手示意。
金大彪进入草棚的第一个感觉便是脑仁发疼，被草棚里浓重的血腥味激的脑袋一阵阵的抽着疼，白天的时候已经见识过卓飞打枪的本事，他只是没有想到卓飞还有如此狠辣的近身手段。拔掉了土匪设在半山间的哨点，卓飞一行人继续向山上行进，此刻的卓飞像极了深夜里狩猎的独狼，为了成功的猎杀目标，颇具耐心。没有绝对把握时，绝不动手，绝不lang费体力，一旦有了可乘之机，瞬间就暴起。
顺着半山向上再走出没多远，卓飞他们就已经能看到土匪在靠近山顶的地方搭建的石屋和木制围栏。土匪们搭建的石屋一看便是就地取材，其粗糙的外观和卓飞见过的南亚土著窝棚有得一拼，不过即便是如此，土匪们却还是修建了一道木制围栏将这十数间石屋圈在其中，围栏上甚至还专门开了一个大门，此时大门外便有两个土匪在把守。
远远看着大门处吊着的那盏灯笼和站在灯笼下的两个背枪土匪，卓飞的肚子差点没被笑坏掉，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的黑天里站在灯笼下面，这两个货简直就是在找死啊。无视了金大彪和他手下的蠢蠢欲动，卓飞只是回身给了他们一个做好进攻准备的手势，然后从藏身的阴影处猫腰摸了出去。
观察了好一阵，卓飞确信门口站岗的那两个土匪肯定比已经死在草棚里的那两个还困。哨兵必须要时刻留意周围的动静，而他们只需站在那里即可，这会天气不冷不热的，老是站着不困才怪。
正所谓是艺高人胆大，胆大艺更高，卓飞后世里被队员诬陷之后便极度崇尚暴力，有把握的时候喜欢简单粗暴，不喜欢盘盘转转的lang费时间。考虑到这两个守门的土匪此时已经很困，而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卓飞随即放弃了强袭的计划，他打算堂堂正正的从大门口进入土匪的老巢。
卓飞深吸一大口凉气，当这口气再呼出时，他感觉自己精神了好多。侧身贴着木制围栏徐徐潜进，可能是由于角度问题，离着大门越来越近的卓飞只能看到右边的那一个哨兵。只是在看到这个哨兵之后，一直憋住呼吸的卓飞差一点就笑出来。卓飞看到的这货实在是太聪明了，竟然把整个身体都贴在门口的墙壁上，这会正眯缝着眼，不停地打着瞌睡。
贴着围栏，卓飞快速移动了几步，终于来到门口。再次看了看右方的那个哨兵，发现那厮还是老样子，于是卓飞放心了。竖起耳朵，感觉到另一个土匪和这一个状态差不多，卓飞慢慢的伸出头露出小半个身位，终于看到了另一个土匪。另外那个土匪自然也是在打瞌睡，整个上半身都靠在门柱上，脑袋也靠在上面，所以他比右边的那个看着舒服多了。
感觉比较有把握，卓飞就把短刀咬在嘴里，悄悄的走到这厮面前，猛地伸出一双大手，死死地掐住了对方的喉咙，并把他举离地面。骤然受到袭击，打盹的土匪赶紧睁开双眼，感觉到快窒息了，却又发不出声音不能呼叫同伴帮忙，他就奋力挣扎起来。只可惜他的挣扎显然是徒劳的，卓飞的手劲太大了，掐住他脖子的一瞬间，就大力掐断了他的喉骨。这个土匪的脸色快速的变紫，舌头也慢慢耷拉出来，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到了最后，这个土匪的双腿猛地蹬了一下，头一低，再无任何生机。掐死这个土匪之后，卓飞把他轻轻地放到地面，都这时候了，另一个土匪竟然还在打盹。右掌比划了一下，卓飞猛地出掌击打在另一个土匪的脖子上。“嘭！”的一声闷响，夹杂着一声隐隐约约的脖子断裂声，另外那个土匪的脖子瞬间垂了下来，稀里糊涂的做了个糊涂鬼。
第二十九章 趁夜突进
颈骨断裂使得这个土匪的大脑中枢已经无法再控制他的身体，在卓飞掌力的带动下，这个土匪的身体猛地向地上栽去，与此同时，土匪身边失去控制的步枪也作势栽倒在地上。虽然能确定门后没有其他的土匪，但卓飞却也不敢大意，闪电般的伸出右手，一把拉住这个土匪的尸体，另一只手快速的一抓，恰好勾住那把将要落地的步枪。
慢慢把尸体和步枪靠墙立好，卓飞将咬在嘴里的短刀拎在手中，再回身朝隐在暗处的金大彪他们挥手示意。抬头看看漆黑的夜空，卓飞起身站起侧身贴着大门，侧耳仔细倾听大门里面的动静。凳子啊原地的金大彪他们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这会见到卓飞朝这边挥手示意，便各自拎着短枪从阴影里冲到了大门外。
土匪老巢的大门很简陋，从里面外面都能打开。卓飞本以为打开大门要经历一些波折，没想到只是稍稍用力便能把大门推开。竖起耳朵，凭借着大门上灯笼发出的昏暗光亮，卓飞一行人消无声息的进入到了院子里，走在最后的还顺手悄悄的关上大门。
留下一人守住大门，卓飞他们其他人三两结队的摸去了那些石屋的窗户下面。土匪修建在老巢里的石屋有十几间，卓飞他们并不清楚留守老巢的那十几个土匪都在哪间屋子里，所以只能先贴着石屋的窗户听里面的动静。
留守在牛头山上的土匪有十几个，卓飞他们也是十几人，表明上看双方的实力差不多，但卓飞知道金大彪手下的这些**多没有见过血，若是正面和土匪交火，未必会是土匪们的对手。卓飞自认为自己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虽然对自己的身手很有把握，但卓飞知道自己肯定快不过子弹，此时还是该小心应对才是。
卓飞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也一向认为人有多大饭量，就吃多少饭，有时候饭吃多了会被撑死的。心神电转，卓飞感觉现在杀土匪其实和自己穿越前做杀手差不多，按照卓飞的习惯，在行动开始前首先想到的却是失败之后应该如何。此刻，卓飞就隐藏在石屋的阴影里，正不住的左右张望着寻找失败后的退路。四处张望，心神电转，卓飞的注意力放在距离自己不远那一段较矮的围栏上。
卓飞暗自估摸了一下，这段围栏看着也就二米半左右，卓飞相信，如果自己猛跑几步的话，妥妥的能跑到两米高，到时候，双手往围栏上一搭，肯定能翻过去。蹲在窗户下，众人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石屋里的动静，少顷之后，金大彪手下的人终于锁定了其中的两间石屋，从窗户里散发出的脚臭味和鼾声已经证明里面睡的都是男人。扭头四处张望，发现并没有土匪起夜啥的，金大彪手下的人开始用匕首插进门缝去拨石屋的门闩。
弄了一会没弄开门闩，心急的金大彪似乎是觉得这种作业方式效率太低，便拉开蹲在石屋门口的手下，自己稍稍后退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低喝一声，猛地飞起一脚，踹向了石屋的木门。看到他的动作，卓飞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照着金大彪的动作立刻一脚踹向另一间石屋的木门。
“嘭！”随着一声闷响，石屋的木门被卓飞大力踹开，而就在木门被踹开的一瞬间，早已经等候在石屋外的一名护卫扬手把一团点燃的布团扔进了石屋内。“谁他娘的在那里……”一名光着身子的土匪刚刚从床铺上直起身子，拎着短刀的卓飞已经豹子一般扑到了他的面前，闪电般的一刀横切进了对方的喉咙。
中刀的土匪双手捂着鲜血狂喷的喉咙，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里发出格格的声响，摔倒在大通铺上。而睡在他旁边的一个土匪刚刚坐起来，睡眼朦胧的望向这边，显然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卓飞见状一甩手，沾染着血迹的短刀横切出去，“噗”的一声，同样切开了他的喉部。
这时屋子里的另外几名土匪已经发现了卓飞，可能是被卓飞瞬间杀死他们两名同伙的样子吓着了，在昏黄的火光掩映下，他们并没有像卓飞想象中的那样扑过来反击，而是不约而同的缩向墙角。其中一个家伙只来得及哑着嗓子喊了一句“来人哪……”就见卓飞扬手抛出了手中的短刀，便捂着胸口倒在了同伴身上。“全都杀了，不要留活口。”卓飞连杀三人，门外的几个护卫也都涌了进来，大家七手八脚的一阵乱刀，屋子里睡着的七八个土匪转眼间就都成了尸体。
卓飞的目光扫过整个屋子，眼中的光标不断的指示着屋子里的目标信息，从哪个胸口中刀的土匪身上拔下短刀，不管死活，卓飞均以无比迅捷的手法在这些土匪的颈后各抹了一刀。干掉了石屋里所有土匪，卓飞闪身来到了已经半开的房门前，向外面观察起来。进入石屋的护卫们对望了一眼，只是歪了歪嘴，也都抽出短枪各自小心起来。卓飞没去理会护卫们的举动，只是小心地从门口向外张望着，只见四下里一片寂静，显然他们刚才在石屋里发出的声响并没有惊动到其他人。
突然间，对过的那间石屋里闪过一道红光，紧接着卓飞便听到了清脆的枪声和惨叫声。卓飞暗叫不好，立刻抽出腰间的短枪半跪在石屋外，枪声和刺耳尖叫声显然惊动了其他的土匪，半跪着的卓飞刚刚扳开短枪的击锤，便借助点点星光看到几条人影叫骂着举着刀枪从其他的屋子里冲了出来。
卓飞深吸了一口气，举枪瞄准了冲在前面的一个手里拿着长枪的土匪。眼中的十字光标瞬间锁定了对方的头部，半跪着的卓飞果断的扣动了扳机，对方的头立刻迸出一团血雾，随即双手大张着栽倒在了地上。
一击命中的卓飞没有多想，立刻又瞄准了另一个拿枪的土匪，一枪射出，再次将对方爆了脑袋。枪声一下接着一下，卓飞眼中的光标急速的闪动着，锁定了一个又一个的土匪。卓飞不断地扣动着扳机，开始连续射击，从其他石屋里冲出的土匪也一个接一个的被爆头倒地。
十发子弹射光，卓飞飞快的取出弹桥，将子弹压入短枪内，而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藏在暗处的土匪们开始朝这里开火了。卓飞侧身靠着厚厚的石墙，一边倾听着对方射来的子弹打在石头上的声音，一边镇定地观察着情况。被枪声和尖叫惊醒来的土匪们大多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凭着本能的反应拿着各自的家伙盲目地向四周开火。
这时已经腾出空来的护卫们集体开火，一时间枪声大作，横飞的各类子弹和霰弹将石墙打得石屑乱飞。双方的射击其实并没有什么准头，可是架不住护卫们手中短枪的射速高，只是一阵乱枪横扫而过，土匪们立时惨叫着倒下了好几个。
有两个土匪为了躲避子弹，竟然跑到了离卓飞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他们，忙着装填子弹的卓飞只能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如果现在手里的驳壳枪是使用弹匣装弹的型号，眼前的这些土匪就会是最好的靶子。装填过子弹的卓飞已经换了另一个射击位置，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一枪接一枪的射击着，伴随着毛瑟手枪的声声吼叫，又有几个土匪依次中弹倒了下来。
“放下武器，跪地不杀，放下武器，跪地不杀。”金大彪突然放声大喝，他手下的护卫们有几人也跟着叫喊起来。不得不说金大彪的攻心战还是起了些效果的，不过几个呼吸间，土匪那边的枪声便小了很多，随即有土匪战战兢兢的向金大彪这边叫喊，以求得到准确的答案。枪声来的突然，停止的也算突然，卓飞原本还打算放火烧掉几座屋子才能借助光线干掉剩下的土匪，没想到金大彪只是带着人喊了几嗓子，便能让剩下的几个土匪主动缴械投降。
卓飞没有对金大彪的自作主张有任何埋怨，他想要的只是拿下牛头山土匪的老巢，至于剩下还活着的这几个土匪该如何处置，卓飞根本不想理会。缴械投降的土匪连同他们的家眷被驱赶到了空地里，在大量火把的映照下，卓飞和金大彪也不怕这些没了武器的土匪能干出什么异常的举动来。
趁夜偷袭土匪的老巢是为了什么，其实卓飞和金大彪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土匪老巢里可能存在的钱财来的，既然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土匪的老巢，那么也就到了最后获取财物的时候了。根据土匪们的供述，牛头山上此刻还有一个土匪的三当家，这个三当家就住在土匪老巢的公仓里，而那个公仓也正是牛头山土匪日常存放和囤积物资的地方。
第三十章 狡兔三窟
“大哥，找到了，找到土匪说的山洞了。”作为存放物资的公仓，牛头山的土匪特意选了一处易守难攻的山洞，伴随着金大彪手下一个护卫的叫喊声，卓飞等人快步绕过营地最外侧的两座石屋，便看到了巨大岩石下的一个洞口。在火把的映衬下，漆黑深邃的山洞活脱脱像极了怪兽大张着的嘴，大喜过望的金大彪迈步就朝那洞口走去，却被身边的卓飞一把拉住。
“啪”的一声枪响，金大彪哎呦一声叫，伸手捂着自己的大腿眼看着就往地上倒。“后退，散开，山洞里有枪手。”卓飞扶着大腿受伤的金大彪急急后退，跟在两人身后的护卫们也都各自散开隐蔽起来。击伤金大彪的这粒子弹更像是一个信号，只是眨巴眼的功夫，山洞里就乒乒乓乓的飚射出好几发子弹，敢情藏在这山洞里的土匪可不止一个。
“开枪，封住洞口。”大腿受伤的金大彪也发了狂，双膀用力甩开搀扶着自己的卓飞，带着手下的几个护卫对着那山洞举枪攒射。卓飞无意掺和金大彪他们这种毫无准头的乱打瞎射，便摸出火柴来，一口气往那山洞口抛扔了大量点燃的草把。冒着火头的草把落在山洞外，原本漆黑的山洞口被火光映照的很是光亮，也让金大彪他们射出的子弹多了几分准头。
卓飞的举动启发了金大彪手下的一众护卫们，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只一会功夫，那山洞外就堆积了半人高的柴堆。“泼水，把他们熏出来。”金大彪手下不缺鸡鸣狗盗之徒，几只装水的瓦罐被大力的砸进柴堆，呛人的浓烟随即腾起，虽说大半浓烟都顺着山石腾起，可还是有部分浓烟涌进了山洞里。
浓烟飘进山洞里，躲在里面的土匪避无可避忍不住咳嗽起来，山洞外的金大彪听了却是哈哈大笑，笑称要把躲在山洞里的土匪都熏成红眼兔子。“兄弟们，跟他们拼了。”正当金大彪得意之际，山洞里却伸出几杆长矛，只几下便把护卫们抛扔的柴堆挑了个七零八落。一个光着头赤着脚穿着夹衫手里挥舞着一把左轮手枪的家伙领头从初山洞，在火光的掩映下，卓飞清楚的看到对方那张又扁又长在火光中显得狰狞可怖的脸，心里不由得一动。
看到这货手中的左轮手枪，卓飞差不多已经能够确定，此人就应该是牛头山土匪的三当家。卓飞暗自估算了一下距离，若是平常时候，卓飞随手一枪就能干掉对方，可这会洞口却有大量的浓烟，卓飞根本没办法锁定对方的身影，他必须要想办法离那家伙再近些，才能够一枪干掉对方。
山洞里的土匪想要活命，便玩命似的向外冲，金大彪连同他手下的护卫却不想就这么放过这几个土匪，两边对射的枪声瞬间激烈起来。枪声不停的响着，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一轮一轮稍显整齐的排枪齐射声，应该是金大彪和他手下的护卫们在从容不迫的攻击。而凌乱得如同爆豆一样的各种枪声，应该是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土匪们在胡乱射击，在整齐划一的枪声和土匪们的鬼哭狼嚎中，卓飞甚至能分辨出金大彪的喝令声。
在护卫队的短枪齐射下，试图冲出山东的土匪遭到了惨重的伤亡，作战素质极差的土匪们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能够组织起有力的反击，只得丢下几具尸体再次缩回到山洞里。试图冲出山洞的土匪被打了回去，金大彪他们便失去了枪靶子，枪声也就由强变弱渐渐停了下来。
卓飞右手持枪，左手持刀，弓身缩在隐蔽处，紧紧地盯着山洞口。“兄弟们，都别怕，他们不给咱活路，大不了就是一死，和他们拼了。”一个声音在山洞里怪叫着，连带着还有几声含糊不清的附和声。侧身猫腰在山东外的卓飞一咬牙，不等山洞里的声音停下，便闪电般的从黑暗中跃出钻进了洞口。山洞口正有一个土匪再向外观望，卓飞这么一冲正好就冲到了那土匪的身边，抬手便是一刀捅进了那土匪的咽喉。
匆忙之间，卓飞用力过猛，刺入那土匪喉咙的短刀几乎整个的捅了进去。卓飞的这柄短刀没有血槽，慌乱之间，卓飞没办法将短刀抽出，只好用力的将刀刃向外侧推横切过去。两人之间的交锋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喉咙被刀锋切开的土匪脖颈间喷出大股鲜血，双目圆睁站在那里，一张嘴更是咧得奇大，整个人却已经无法动弹半分。
卓飞撑住对方软下来的身子，不让对方倒下，将自己的身子完全隐藏在对方的身影当中继续向洞内推进。山洞里的其他土匪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卓飞则趁机推着这面“人肉盾牌”冲进了山洞当中，向那三当家所在的方向逼去。
一个靠着洞壁站立的土匪似乎看出了卓飞身前那面“人肉盾牌”的异样，随即狂叫着举起了手里的步枪，想要开枪射击。但还没有等到他开火，卓飞已经探身出来一枪射出，正中对方的左眼，中弹的土匪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号叫，仰面向后摔倒。此时不知从哪里射来了几枪，打在了卓飞身前的“肉盾”身上，发出扑扑的声响，心知此时不是停顿之际，卓飞奋力地推动着“肉盾”，又向前冲出了几步。
中弹土匪的惨叫声明显的吓了三当家一跳，借助山洞里的火把，他看到了推着“肉盾”的卓飞，便狂吼了一声，举起了手里的左轮手枪，朝着“肉盾”后的卓飞猛地开火。左轮手枪近距离的攒射威力要强过土匪手中那些老掉牙的步枪，卓飞只觉得左肩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传来，土匪三当家射来的子弹已经穿过“肉盾”的身体击伤了卓飞的左臂。
卓飞原本已经发现了那土匪的三当家，正准备要开枪射杀了这货，却不想左臂的意外受伤使得卓飞的身体抖了一下，连带着右手中的驳壳枪也歪到了一边。枪都歪了，从枪口飚射出去的子弹自然也就歪斜到了一边，没打着那土匪三当家，倒是把山洞里一个试图抛扔短刀的土匪打了个正着。山洞里的土匪嚎叫着冲了上来，可能是左臂的痛楚彻底激发了卓飞的凶性，卓飞忍不住怒喝一声抬脚踢开了身前的“肉盾”，“砰砰砰！”连续几枪射出，将冲上来的三个土匪全部射倒。
此时卓飞已经没有了掩护，眼中的光标急速的在一个接一个的土匪身上闪过，将卡壳的驳壳枪砸出去之后，卓飞把左手中的短刀换到右手里合身扑了上去。闪电般地冲到了中弹后试图爬起来的一个土匪身前，只是用力一挥手，这个一心想着还要活下去的土匪便被卓飞用刀切开了脖颈。
此时在土匪们的眼中，卓飞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鬼魅，而现在的卓飞，终于找到了些独闯虎穴的感觉。由于剧烈的挥刀动作，卓飞肩上的痛楚越来越强烈，就在山洞里最后两个土匪将枪口指向卓飞的时候，金大彪也带着手下人冲进了山洞里。十数发子弹飞来，两个真想要扣下扳机的土匪惨叫着倒了下来，而此时的卓飞，已经缩躲在了手中那个土匪的身后。
金大彪和他手下的人显然已经是杀红眼了，尤其金大彪的大腿还挨了一枪，虽说那枪伤并不致命，可金大彪却叫嚣着要杀光牛头山上的土匪。不住喘息着的卓飞从“肉盾”下爬出，看了看自己那满是殷红的肩头，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原本想着牛头山上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阴沟里翻船，最后还是受了伤。
金大彪他们很快便肃清了山洞里的残余土匪，只是卓飞留意看过山洞里的那些土匪尸体，却没有发现有那个光着脑袋的土匪三当家。卓飞不由得很是纳闷，按理说他们已经控制了牛头山和这个山洞，土匪三当家是绝对不可能得以逃脱的，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发现土匪三当家的尸体？
金大彪和手下的护卫们还在为山洞里堆积的布匹、粮食和金银细软欢笑不已，土匪们存放在山洞里的财物足够他们这些人每人在乡下置办几十亩土地的。此刻金大彪他们的眼里只有土匪们的财物，只有卓飞独自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山洞的边边角角。果不其然，在山洞石壁上火把的掩映下，卓飞在地上发现了星星点点几乎要连成一线的一溜血迹，顺着地上的这一溜血迹，卓飞发现了洞壁上的一些异样，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些什么。
卓飞略一思索，随即闪身贴在了洞壁上，并朝着金大彪嘘声示意。等金大彪和他手底下的那几个护卫反应过来，并拎着短枪靠了过来，卓飞已经搬开身前的木箱，顺手抢过一个护卫的短枪对着木箱后露出的洞口啪啪啪就是几枪连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