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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妃之帝医风华全文阅读

作者:阿彩     权妃之帝医风华txt下载     权妃之帝医风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72要求,想得太多了

    秦寂言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冷讽。疯子就是疯子,年纪再大也没有用,脑子并不会随着年纪增长。

    秦寂言吸了口气,收敛好脸上的表情,才扭头道:“不是朕不想要,而是阁下不想给。”

    “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给你择子的解药。”不知何时,秋离手上多了一个白玉的药瓶。

    “当……”一声轻响,秋离将药瓶放在桌上,手心朝上,指向药瓶,“这里面装得就是择子的解药。”

    白净的药瓶静静的躺在桌上,投映在桌上的影子,随风吹晃,好似在朝人招手,让人快点把它拿起来,可是……

    秦寂言没有动,甚至只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朕怎么知道,这里面装的是解药还是毒药。”择子的解药要是这么好拿到,秋离就不会大费周章,甚至不惜暴露老管家,引他前来。

    “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不是吗?”秋离的语气终于和脸上的笑容一样温和。

    只是在那笃定口吻,让人不喜。

    “朕不相信你。”他是要多蠢,才会相信秋离。

    “择子的解药只有我有,你只能选择信我。不信我,你的孩子,你的女人,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哪一个?”秋离摇了摇头,怜悯的看着秦寂言。

    不给秦寂言说话的机会,秋离自顾自的答道:“我想……应该会是孩子吧,你们秦家的人一向自私,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牺牲自己的子嗣。被你们秦家男人看上的女人真可悲,没有一个能寿终正寝。”

    秦家三代,前两代女主人都死得很早,而且一个比一个早。至于到了秦寂言这一代?

    要是顾千城身上的择子没有解,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要是心性稍弱的人,听到这话心性恐怕会大受影响,可惜秦寂言早已强大到,不受外界的影响。

    秋离的话,没有给秦寂言造成任何影响,秦寂言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条件!”

    “呵……终于沉不住气了。我以为你不会变脸,原来是我一直没有寻到你的软助。”他没有想到,秦家的男人会这么在乎一个女人。

    秦家的男人,什么时候在乎过女人了?

    女人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利用的工具。他的表妹,不就是因此而死的吗?

    “朕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有什么要求在一柱香内说完,一柱香后没得谈。”秦寂言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双手背在身后,双眼平视前方。

    他承认,初见秋离时,他的确觉得对方风姿过人,气度不凡,甚至拿他与封似锦对比。可真正与秋离相处后,才明白秋离这人表里不一,做作恶心。

    明明就是一个疯子,却总是摆出一副谪仙的姿态;明明沉浸在仇恨与怨念中无法自拔,却刻意做出一副超脱世俗的傲然。秋离以为这样的自己很完美,却不知在他看来,却是小丑一般可笑。

    “你在威胁我?”秦寂言眼中的嫌恶一闪而逝,可秋离一直在观察秦寂言的神情,自然不会错过。

    “不,朕没有兴趣威胁你,也没空陪你浪费时间,说与不说在你。”秦寂言依旧没有回头看秋离,他对看一个小丑没有兴趣。

    “我要不说又如何?择子的解药只有我有,你要走出去,便永远得不到择子的解药。”被人威胁,尤其是被秦寂言威胁,是秋离不能忍的。

    他可以忍受任何人威胁他,唯独不能忍受秦家的男人威胁他。别说只是四十年,哪怕四百年过去,他也不会忘记,那个姓秦的男人,如何威胁他离开大秦。

    当年的他一无所有,不得不受他的威胁,可现在,只有他威胁别人份。

    “朕,可以不要子嗣。”秦寂言抬步,往外走。

    “站住。”秋离看秦寂言不受威胁,大怒。

    可秦寂言却没有理会他,步伐不变的朝外走,眼见就要跨过门槛,秋离脸色大变,一脸扭曲。

    眼见秦寂言的脚就落地,秋离不得不退让,“等一等,我把条件说给你听。”时至今日,他依旧受姓秦的威胁,真是可恶!

    “说。”秦寂言一顿,缓缓收回脚步,却没有回头,就这么站在门槛内,一抬脚就能走出去。

    当然,秦寂言并不会真得走出去。事实上,要是秋离晚一步开口,他就输了。

    幸好,幸好沉不住气的是秋离而不是他。

    “我要……你祖母移墓。我要你发明旨,召告天下人,你祖母与那老东西不再是夫妻。”秋离的心魔就是他的表妹,他从来没有想过为岳家报仇。

    他打小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虽曾寄住在岳家,可整个岳家他看在眼里的,也只有表妹一人,他在乎的也只有表妹。

    再说,岳家会被灭族,也有他的原因,他没有资格为岳家报仇。

    “呵……你在做梦吗?”这一次换秦寂言轻蔑的看着秋离,“别说朕的祖母与祖父出身皇族,就是普通人家也不可能由一个晚辈,召告天下说长辈和离的事。”更不用提,他的皇祖母已经死了。

    “至于移墓,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要求朕的祖母移墓?跟朕提这个要求,等你找到岳家嫡系血脉再说。”

    “除了择子的解药外,我再加上你父亲的消息。”秋离也知自己的要求太过,可这是他一生的追求。

    他要秦家后人亲口承认,他表妹与那老东西不再是夫妻,那老东西配不上他表妹。

    只有表妹与那老东西和离了,他才能娶表妹。

    “朕的父亲还有什么消息?他十六年前就死了,死在末村,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我父亲之所以会死,岳家之所以会被灭族,与你们长生门有关。”原本秦寂言还认为长生门的出现,只是巧合,只是为了他父亲手中的《夷国志》,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天真了。

    当年的事,有很多巧合的因素。可现在看来,那些巧合也确实是巧得离谱了一些。不过,要加上秋离这个人,那么一切巧合,都可以解释的通。

    长生门当初的目标,不仅仅是他父亲手中的《夷国志》,恐怕还有他父亲。

    拿下他父亲可以做什么?

    可以威胁他的祖母!

1274憋屈,终于明白景炎当初的感受

    秦寂言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一上来,就把所有的本事和底牌拿出来,太蠢了!

    秋离让这些人出手,并站出来观战,无非就是想要试探他的身手,他要傻傻的把本事都使出来,就上了秋离的当。

    在秋离没有出手前,他绝不能轻易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诚如秦寂言所想,秋离没有想过凭这几个人,就能把秦寂言留下来,或者伤了秦寂言。

    他从老管家那里得知秦寂言身手不凡,可在没有亲眼看到前,他无法确定所谓的不凡,到底有多不凡。

    抛出这几个人,就是为了试一试秦寂言的深浅。

    秋离能看出秦寂言有所保留,不过这并不重要,即使秦寂言有保留,他也能试出秦寂言的深浅。

    秦寂言和他斗,还太嫩了一点。

    “啪……”秋离打了一个响指,两侧又蹿出六人。这六人一出现,什么话也没有说,持剑就上前,替换前一批人。

    电光火石间,对手就换人了,秦寂言看着面前熟悉的装扮,陌生的面孔,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如果秋离不断派人与他车轮战,他今晚必要吃亏。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般,秋离缓缓开口,“慢慢打,不要急。长生门什么都不多,就是打手多,杀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他倒要看看,这样的情况下,秦寂言还能不能继续隐藏实力。

    杀还是不杀?

    面对长生门打手不间断的攻击,秦寂言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可也就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就做出了决定。

    杀!

    一瞬间,秦寂言周身气势大变,手中软棉无力的长剑变得锋利无比,就好像苏醒的雄狮,杀气不断外泄。

    “好。”秋离赞了一句。

    他不知这是不是秦寂言的最终实力,不过不要紧,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试。

    “朕的剑,很久没有饮血了。”秦寂言双脚稳稳站在原地,手中的剑如同灵蛇,以一种刁钻的轨道朝前方刺去。

    “噗嗤!”明明看到那剑是往前刺,可是身侧的人却被一剑划开了胸膛,举起的刀还没有落下,人就往后栽倒。

    “唰唰……”数道剑光闪过,长生门的打手完全看不清秦寂言的剑在何方,而等他们看清时,剑已逼至面门,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剑就划破了他们的胸膛。

    六个人,眨眼间就全部倒下。可是秋离没有给秦寂言休息的时间,这六人一倒下,第一拨人又杀了上来,同时还有一批人从墙头蹿进来,在那等着,等……秦寂言把人杀了,再上前!

    一批接一批,永无止静。秦寂言能做的,就是不断挥剑,杀人,杀光面前的人。可面前的人却好像是怎么也杀不光一样,杀了一批又来一批,从不见减少

    秦寂言气息微喘,满身是汗。他不知打了多久,也不知杀人多少人。

    凰园似乎没有白天,他子时踏入凰园,在桃林走了半个时辰,与秋离耗了半个时辰,又杀了大半天,杀打到手都软了,可仍旧不见天亮。

    而不管他杀了多少人,脚下的尸体永远只有那么几俱。脚下的尸体一多出来,秋离就会让人把他们抬走,好方便他继续战斗。

    一直打,没有休止。就如同秋离所说的那样,长生门什么都不懂,就是打手多,秦寂言杀了一批,又会冒出一批。

    秦寂言从开始轻松斩杀,到现在已需要一些时间,而他握剑的手也开始酸痛,挥剑的力道开始减弱,可是……

    长生门的打手,仍旧前赴后继的扑上来。一批接一批,完全不给他休息的时间。

    作为大秦的皇长孙,现在的帝王。从来都是他利用人多的优势,用车轮战的方式消耗对手的实力。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用车轮战的方式进攻。

    这一刻,他似乎能理解景炎当初的郁闷与憋屈。

    有趣,有趣。不知你能打多久,才会倒下。”秋离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

    “朕不会倒下。”秦寂言握剑的手有些颤抖,气息也很不稳,可他说出来的话,依旧沉稳如顾,不见一丝波澜。

    血顺着他的剑往下落,身上也早已是一片血红。不过这并不是他的血,而是他的对手的血。

    “这些不过是开胃菜,重头戏在后面。”秋离轻拍巴掌,只见劲风一起,八条身影分别从秋离两侧冒出。

    “动手吧,留一口气。”秋离后退一步,闭上眼,似乎是不忍看秦寂言的惨状。

    而这八人一出,院内的气氛就为之一变,秦寂言明显能感觉出,这八人实力比之前那些人,高出不止一截。

    “唰……”八个人同时出手,剑光结成一张网,迎面网向秦寂言,剑尖直击秦寂言的要害。

    “嘭……”在剑尖即将刺向秦寂言的那一刻,秦寂言没有动,只是拔出剑,一剑就将八人的攻势打了回去。

    “咚咚咚……”八人被秦寂言一击,逼得后退数步。秦寂言站在原地没有动,可他脚下泥土,却往下陷了两寸,握剑的手明显在颤抖。

    “啪嗒,啪嗒……”剑尖抵在地面上,血顺着剑身往下流,落在地上,很快就形成一道小血流,朝地势较低的方向流去,并且越流越远。

    很明显,这一次流的血,不仅仅是对手的血,还有秦寂言的血。

    秋离鼻子抽动,皱眉道:“你……吃了什么?你的血怎么会有药香?”莫非龙凤果真得被秦寂言吃了?

    秦寂言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也没有力气回答。

    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般强势,他是人不是神,他也会累。别说杀人,就是砍瓜,这么一路砍下来也会累。

    “不说没有关系,我相信你早晚会说。”秋离抬了抬手,示意八人继续上。

    再厉害的高手,也经不起不停歇战斗。更不用提,这个地方不分白天黑夜,秦寂言以为自己只打了半天,实际上他打了足足一天一夜。

    打了一天一夜还能接这八人一招,秦寂言比他想象中强太多了。

    幸亏,幸亏他行事谨慎,不然这次真得要栽了。

1273交换,虚伪的疯子

    秦寂言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秋离,神色淡漠,清冷,如同看小丑一般。

    在秦寂言眼里,秋离就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丑、疯子。

    秋离抬头,对上秦寂言的视线,俊美出尘的五观有刹那的扭曲,可很快又恢复冷静。面上平静得就像是带了一层面具,哪怕笑得再温和,也让人觉得虚伪。

    “你父亲确实是死了不错,可他的尸骨你不是没有找到吗?”秋离开口,声音温润如顾,甚至带了一点请求,“我用你父亲的尸骨,换表妹的移墓,可好?”

    秋离,此刻就是最冷静的疯子,端着一张温润和气的脸,与你商讨是先割你的头,还是先挖你的心。而且丝毫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秦寂言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没得商量。”不管是祖母还是父亲,都是他的亲人。他要为了找回父亲的尸骨,就把祖母的尸骨挖出来,他成了什么人?

    再说,他父亲的尸骨都不一定存在。秋离随便给他画一个饼,他就信?

    他又不是焦向笛,天真到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永远无法魂归故土吗?”秋离压低声线,放缓语速,每一个字都充满感情,就像诱人堕落的恶魔。

    秦寂言知道,这是声音暗示!

    他见识过,不止一次。还曾上当,在顾千城手上。

    “别示图迷惑朕,没有用。”秦寂言不客气的拆穿秋离,“不管你用什么交换,朕都不会让皇祖母移墓。”

    小伎俩被拆穿,秋离却不见尴尬,继续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父亲的尸骨在哪吗?”他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秦寂言这人虽然看着冷情,可对至亲的人还是很在意的。

    “只要他的尸骨还在,朕就能找到。”秋离的话是真是假还难定,他不可能为了不确定的事,而冲动做出决定。

    当年,他的皇爷爷和叔伯们,甚至岳家人都查过,他父亲确实是死在末村,尸骨被野兽分食,只余一些残破的衣服和骨头。

    “你不相信我的话?”秋离立刻就明白问题所在,“我没有骗你,你父亲的尸骨还在,是我收殓的。”当然,他之所以会收殓先太子的尸骨,是看在他表妹的份上。

    虽然,他不喜欢那个孩子,可他终归是表妹的亲骨肉,表妹肯定不希望他暴尸荒野。

    “朕相信。”藏在衣袖的手微动,可秦寂言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他相信秋离的话,相信他父亲的尸骨没有被野兽分食。但同时,他也相信他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找回父亲的尸骨,而不需要屈辱的拿自己祖母的尸骨去换。

    “相信,你也不肯同意我的条件?”秋离看着秦寂言,双眼微眸,闪着危险的光芒,“你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不答应,他就要用武力也解决这件事。

    “你可以试试,就算你偷走朕祖母的尸骨又能如何?祖母永远不会承认你。”秦寂言神色平静的站在原地,并没有摆出戒备的姿态,好似完全不将秋离的威胁放在眼里。

    “不肯交换,那么……另一个条件,你也是不会答应的了?哪怕我用择子的解毒,还有长生门的地图跟你交换?”明知秦寂言不会答应,可秋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他知道秦寂言最在乎这两件事,如果这两件事都打动不了秦寂言,他只能想别的办法。

    “朕要的东西……不需要以出卖皇祖母的尸骨和名声来换取。”他真要答应秋离这个疯子的条件,世人绝不会认为,是他皇祖母配不上太上皇,只会认为他皇祖母做了什么天家不能容的事,以至于死后要刨棺除族。

    秋离是疯子,只顾自己的喜好,不顾他人的死活。可他不能,他并没有疯。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用长生门的力量来对付你了。我把你推翻了,大秦的皇帝换了人,那人……一定很乐意,答应我的条件。”帝王之位对男人来说,诱惑是极大的,秋离不认为有人能拒绝得了。

    “你可以试试。”秦寂言留下这话,看也不看桌上的药瓶,转身就往外走。

    桌上的药瓶,里面装的绝不是择子的解药。就算是,他也拿不走。

    这一次,秦寂言没有迟疑,秋离也没有喊停,秦寂言就这么走了出去,可是……

    下一秒,却有数道身影从两侧飞出,挡住了秦寂言的去路。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这是表妹的凰园,不是你的皇宫。”秋离不知何时,站在台阶上,风一吹,衣袍与长发齐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可秦寂言知道,这个人不是仙,是魔,是疯子。

    “想留下朕,凭他们还不够格。”秦寂言脸色不变,抽出腰中的长软剑。

    “暗风楼的长软剑?你与暗风楼云家有什么关系?”秋离看到秦寂言的剑,神色微变。

    “云家大小姐,云染是朕的母亲。”与云家的关系,秦寂言没有隐瞒。这事就是他不说,长生门也能查出来。

    而且,他不认为他与云家的关系不能说。云家是他的母族,不管是什么出身,背影与地位,云家都是他的母族。

    没有云家的保护,他不会平安无事的长大;没有云家人教导他的本事,他不会有今天。

    不管外人对云家的评价如何,他始终以拥有云家这个母族为傲。

    “难怪你能活着长大,还能习得一身本事。”秋离看着游刃有余的秦寂言,赞许地点头。

    秦寂言的本事不错,比他那个太子父亲强太多了。云家那个女人把儿子教得很强,可惜却没有把丈夫教强。

    秦寂言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的与面前的人交手,试图杀出一个口子,好离开。

    之所以要专心迎战,是因为秦寂言压根就没有尽全力。

    围攻他的这几个人武功不弱,可却不是他的对手,他愿意的话,不出十招就能把这几人解决,但是……

1275秋离,他有多强

    秋离做事一向谨慎,从他安排的打手数量来看,就知道他为今天这一场碰面,花了多少心血。

    这八个实力不凡的黑衣人,绝不是他的底牌。

    至于他的底牌是什么?

    在没有把秦寂言的底牌的掏出来前,他怎么可能露出自己的底牌来?

    第一击失败后,八个人毫不气馁,再次朝秦寂言发起攻击。这一次比之前更快,更猛,就好像之前只是小试身手一般。

    而这一次,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的秦寂言动了!

    他上前一步,手中的剑在半空转了一圈,改为反手握住,剑尖朝后。

    这个姿势很帅,但懂剑法的人都知道,这个姿势并不适合战斗,可秦寂言就用这个姿势,与八人对战!

    “当……”秦寂言身形一侧,背对八人,而他身后的剑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不仅挡住了八人的攻击,还将其中一人刺伤。

    “好,好剑法!不愧是云家教出来的后代。”秋离轻拍巴掌,赞了一句。

    秦寂言仍旧没有说话,一击过后,他退回原位,只是手上的剑,仍旧是反手握着,剑尖上的血倒流,流进秦寂言的手心。

    在八人再次进攻前,秦寂言长长的吐了口气,而就是这一口气,让他的气息平稳了,完全不见之前的狼狈。

    秋离眼眸一缩,似不可思议,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挥手让八人继续进攻。

    八人联手,配合默契,实力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就算是秦寂言全盛时期,要解决他们也需要五十招以上,而现在至少要百招。

    可偏偏秦寂言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主动进攻。主动进攻要耗费的体力太大,秦寂言现在不能浪费哪怕一丝的体力。

    他现在正在和秋离斗法,看是他先倒下,还是他先把秋离带来的人全部杀光。

    如若是前者,不用想也知他不会有好下场。若是后者,他也不一定有胜算,因为还有一个秋离在。

    秋离,是他最后的敌人!

    一个不知实力深浅的敌人。

    秦寂言在与八人对战时,抽空看了秋离一眼,没有意外,对上秋离冷寂狠厉的眼神。

    扯去温润的外表,这样的秋离才是真正的秋离,看着顺眼多了。

    “哼……”秦寂言冷笑一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主动进攻进,突然往前跃了一步,而背在身后的剑,也在第一时间挥了出来。

    剑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而一剑过后,秦寂言立刻收剑,再不出招,完全不担心对方会趁机进攻。

    “啊……”一道剑光闪过,八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惨叫,如同定住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啪……”秦寂言轻盈落地,剑仍旧反手握住,背在身后。

    “再来!”秦寂言这话是对秋离说的,而他的话说完,就听到那八人一个接一个摔倒在地。

    没有意外,秦寂言只用一剑,就把这八人给杀了。

    “好快的剑。”秋离不想让秦寂言有休息的时间,可秦寂言刚刚出手太快了,快到他没有准备。

    “杀人的剑,怎么可能慢。”云家干的是杀人的行当,是杀手界的霸主,没有实力如何镇得住那些实力不凡的杀手们。

    “我还是低估了你。”秋离在给秦寂言说话的时候,不忘下令招人过来。

    一批接一批,只要秦寂言没有倒下,他就能不断的把人补上。就算杀不死秦寂言,也能活活累死秦寂言。

    不给秦寂言说话的机会,秋离的话落下,便又见四人飞身而出。这四人身轻如燕,身形娇小,像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般,可一看他们的脸,就知道他们并不是什么青葱少年。

    这四人一出来,就朝秦寂言扑去,而且不是四人同时联手,而是一个接一个,一招接一招,完全不间断。

    这四人身手极其灵活,而且极擅躲藏,秦寂言的剑已是快了,可他们的速度比秦寂言的剑还要快,每每秦寂言的剑挥出,人便闪开了,然后第二人又补上。为此,秦寂言不得不临时改变剑的走势。

    “不错,不错,真不错。”在秦寂言毫不阻碍的,第十八次改变剑势后,秋离又夸了一句。

    同样,秦寂言没有时间回答秋离的话,当然他也不屑。

    这四人速度虽快,虽然难缠,可要伤他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顶多就是耗费他的体力罢了。而且他要解决这四个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时间,秦寂言缺,但再缺也不缺这么一点时间。

    对了近百招,秦寂言发现了这四人的规律,于是再一次出剑时,剑势还没有出去便临时改了方向,然后……

    “噗嗤……”快对方一步,把接下准备进攻的人杀了。

    “真是有本事。”秋离知道,这四人废了。

    没有意外,这四人全废了,一个接一个,秦寂言总能比对方快半步出手,让他们无路可逃。

    “出来!”最后一个人还未倒向,秋离就开口了。

    这一次同样是四个人,和刚刚身形灵巧的四人不同,这四人极度笨拙,每一个都巨胖无比,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随着他们走动,地面都在晃动。

    “这四个皮糙肉厚,刀枪不入。”动手前,秋离先把这四人的优势说出来。看似是在帮秦寂言,实则是给秦寂言压力。

    “朕,从来不相信,有人能刀枪不入。”就连唐万斤那个变态也做不到,这世间还有谁能做到?

    想到唐万斤,秦寂言万分后悔没有把人带来。要是有唐万斤在,他今天就不用担心了。

    打累了,只要把唐万斤推出去挡一阵就行了。

    “我从不说大话,你可以看看是不是真的。”不知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还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实力,好给秦寂言压力,秋离说完这话,突然朝四人甩出四把飞刀。

    飞刀泛着银光,在半空中飞速旋转,不过刹那间就飞到四人面前,然后……

    唰的一声,从四人胳膊上扫过。

    如秋离所言,这四人刀枪不入,四把飞刀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哪怕一道血痕。

    这并不表示秋离弱,因为这四把飞刀,从四人胳膊上擦过后,直接飞向了墙面。深深的嵌了进去,只留下一道细长的缝。

    只这一手,就能看出秋离,他有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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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6弱点,三击不中

    秋离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手,自然不是帮秦寂言验证这四人的皮有多厚。

    秋离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出手,是为了震慑秦寂言,为了给秦寂言压力,让秦寂言打从心底害怕他。

    如此一来,等到两人交手时,秦寂言心里就会怯!

    一个武者,一旦心存怯意,他离失败就不远了。

    这也是暗示,心里暗示。秋离在暗示秦寂言,他很强,无与伦比的强大,不管秦寂言怎么做,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只是,这一招对旁人来说也许极有效果,可对秦寂言来说,这一招真得没有多大的用处。

    他能从除了皇宠外,一无所有的皇长孙,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就表示他心性坚定到不为任何事动摇,内心强大到不惧任何强者的挑战。

    秋离的威压对他来说,不仅没有效果,反倒让他松了口气。

    秋离这个时候迫不及待的展现实力,就表示他手底下的人,不多了!

    秦寂言虽不知自己杀了多久,又杀了多少人,可他清楚自己的实力。能让他感觉到疲累,能让他挥剑的速度减缓,他没有杀一千人也杀了八百。

    长生门在岛上,秋离来江南必是乘船,他带上千儿八百的人已经很多,再多焦大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秦寂言断定,秋离手上的人不多了!

    有了推断,秦寂言就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这一次,秦寂言化被动为主动,在四个壮汉没有出手前,先一步上前,发起进攻。

    看到秦寂言的举动,秋离眉毛微挑,似很意外。可下一秒他就想明白了,毫无负担的笑了一声,悠闲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丝紧张与担忧。

    秦寂言主动出招,第一剑自然是试探在四人皮有多厚。

    秦寂言手中的剑长而薄,亦柔亦刚,锋利无比,能将这把剑用好的人,必是用剑高手。秦寂言无疑是高手中的高手,长软剑在秦寂言手中,就如同秦寂言身体的一部分,灵活锋利,无往不利。

    同样的力道,秦寂言手中这把剑造成的杀伤力,是普通剑的十遍。普通的剑能将石头切开,秦寂言手中的剑,却能将石头削成粉末。

    可是,就是一把这锋利的剑,在秦寂言全力一击下,也只能在四个壮汉身上,留下一道粉红的印记,可以想象这四人的皮有多厚。

    他们不仅皮厚,力道还极大,一拳打下去,像是飓风吹来,能把人掀翻。虽然没有被对方打中,可秦寂言的脸颊仍是出现一道血痕。

    这是对方一拳带来的风,刮出来的伤。

    这一拳,就算没有千斤之力,也有八百斤了。

    “嘭嘭嘭……”四个大汉完全无视秦寂言的攻击,笨拙的散开,将秦寂言包围中间,然后一拳打在地面上。

    一声巨响,地面凹了一块,出现一个坑。

    一人一拳后,秦寂言周围的土地全部陷了下去,秦寂言身子不稳,往后退了一步。四个壮汉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四人同时出手打向秦寂言,将他前后左右的退路都封死了。

    一力降十会,秦寂言见识过唐万斤一拳的威力,哪怕这四个的力道加起来,也比不上唐万斤一拳,可秦寂言仍旧没有小觑。

    就算这四人一拳的力没法和唐万斤比,可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秦寂言想也不想,凌空往上踏步,避开了这四拳。

    “云梯?”秋离看到秦寂言凭空踏步而起,震惊的道。

    秦寂言的底牌,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这么一来。他准备的就不够充分了。

    秦寂言没有回话,避开四人致命一拳后,秦寂言凌空一个翻身,执剑直冲而下,如同鲲鹏从九天之外直飞而下,气势惊人,杀气凛然……

    这一剑的目标,是左侧壮汉的头顶。

    这四个壮汉皮之厚,远超秦寂言的想象。试探一次后,秦寂言就放弃与他们正面交锋,开始利用自己的优势,寻找他们的弱点。

    人的头顶有一个致使的穴位——百会穴。秦寂言就是想要试一试,一剑刺向百会穴,能不能杀了这壮汉。

    只可惜,秦寂言失望了!

    “噗……”一声破响,秦寂言的剑刺在对方的百会穴上,可却连半寸都没有没入,甚至一点儿血丝也不曾见。

    要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不过秦寂言早有心理准备,一击不中,秦寂言翻身落地,身子一矮,手中的剑直击对方的跨下。

    这也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而且极度不好练。

    可同样,秦寂言失望了,因为对方根本没有!

    这四个壮汉看着阳刚十足,实则全是太监,而且还是去得干干净净,一点不留的太监。

    不得不说,长生门够狠!

    秋离见秦寂言一连两次进攻落空,眯着眼点了点头,一副很欣慰的样子。

    两击不中,秦寂言并没有就此收手。闪躲开壮汉的攻击后,秦寂言再次上前,抬脚一踢,逼得对方抬起手后,手中的剑直击对方腋下。

    这一处同样不好炼,秦寂言虽不肯敢定,可仍旧想要试一试。只是他想到了这一点,长生门的人也想到了这一点。

    腋下不好炼,甚至没有办法炼。长生门就在他们腋下嵌一块精铁。这块精铁不知何时嵌进去的,但此时已成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秦寂言一剑刺过去,只听见“丁”的一声脆响,剑尖闪过数点火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三击不中,秦寂言不得不收剑,而这一击浪费了太多时间,秦寂言失了主控权,反应过来的壮汉挥拳扑向秦寂言。

    虽说凭秦寂言的身法,这四人不可能打得到他,可这四人的拳头不是一般人能接得住的,秦寂言还是要避开,要躲才行。

    一躲一避,自是耗费体力。不过百余招,秦寂言的气息就开始不稳,脸上也沁出一层汗珠,身上就更不用说了,混着血水,看上去很是狼狈。

    终于见到秦寂言狼狈的样子,秋离眼中的笑更甚了。“好,很好。”

    可是,秋离却没有高兴太久,因为秦寂言找到了他们的破绽……

1277对决,有人在外面等他

    1277对决,有人在外面等他

    秋离这次派出来的四人,全身铜皮铁骨,剑刺不破,刀砍不伤,全身上下无一破绽。可是,身上没有破绽,并不表示就真得一点漏洞也没有!

    秦寂言之前只是走入误区,只想到在他们身上找破绽,而现在秦寂言跳出这个框架,很快就知道他们的破绽在哪了。

    这四个壮汉,最大的破绽就是——他们自己。

    我有世间最锋利的矛,不管是什么都能刺穿。同时,我还有世间最坚硬的盾,不管多锋利的武器,我都能挡住。

    那么,我用你的矛,攻你的盾呢?

    是什么都能刺穿的矛,刺穿什么都能挡住的盾?还是都能挡住的盾,挡住了都能刺穿的矛?

    这四个壮汉,力有百斤,铜皮铁骨,不惧任何刀枪,可当他们互相撞上呢?

    就好像唐万斤用自己的拳头打自己的拳头,最后受伤的一定是自己的拳头一样。

    当然,让他们互相打有技术难度,可这些秦寂言来说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他不需要做什么让他们互相打起来,只需要制造几个机会,把自己置于险地,引对方出手,然后在关键时刻凭借身形的优势避开。

    和这四个笨拙的大汉相比,秦寂言不仅武功高,身形也灵活,要制造这种意外并不是太难,只是有些冒险罢了。

    可这个时候,也容不得秦寂言不冒险。他不能再跟这四人耗下去了,他必须保持足够的体力,只有这样才能继续与接下来的人战斗。

    接下来与四个壮汉过招时,秦寂言有意无意站在他们其中一人的面前,将要害露出来,引其他人进攻。

    试了几次,虽然没有见到结果,不过秦寂言却摸清了这四个壮汉的规律。

    用一剑逼退其中一人后,秦寂言让对方在原地打了一个转,然后他退过去,与对方背对背而站。

    当然,这个距离并不大,只有一步而已。要知道,这四个壮汉身形笨拙致极,要是他把战斗圈拉开,另外三人不一定能追得上来。

    秦寂言只退了一步,另三个壮汉很快就追了过来,见秦寂言背对他们,露面破绽,三人毫不犹豫同时出手。

    “住……”秋离刚刚闪了一下神,没有注意到秦寂言的动作,而等他看到,已是来不及了!

    “轰……”三个壮汉同时出拳,几乎是同时落在另一个大汉的背后。

    如同战鼓被敲响,“咚咚咚”的三声后,被打中的大汉轰然倒地!

    这一倒,地面都晃动了起来,就像小地震一般。而倒下的那人,睁大眼睛,却是再也爬不起来。

    不过,就算他能爬起来,估计也无法再战。同时承受同伴的三拳,饶是这人是铜皮铁骨,也废了。

    一拳打倒自己的同伴后,三个壮汉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面上仍旧是那副死样子,没有打中秦寂言,他们就继续去找秦寂言,然后挥拳,如同人形杀人机器一样。

    很明显,这四个壮汉智力十分低,也没有什么同伴情,只知道执行命令,只知道杀人。

    有得必有失,这四个壮汉并非天生铜皮铁骨,要炼成现在这个样子,必是要付出了代价。

    而要对付这种空有武力,却没有脑力的人,对秦寂言来说着实是一件轻松的事……因为他们不会思考,同一招秦寂言可以用百遍,用千遍,剩下的三个壮汉也不会懂。

    “果然……聪明。”在秦寂言用同样的招术,又放倒一个壮汉后,秋离闭上眼,苦笑。

    他知道,这四个人又废了。

    不过,废了就废了,左右这并不是最后一批。

    没给秦寂言太多时间,最后两个壮汉还没有放倒,秋离又让人加入了战斗。

    这一次出来的只有两个人!

    同样的面无表情,一身杀气。

    不同的是,他们的眼神,比之前任何一批人都要精明。

    这两人是难缠的家伙,秦寂言知道。不过他并不担心,他估计这两人,应该是秋离最后能派上场的人。

    秦寂言不喜欢赌,可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豪赌一把。拼着受伤,秦寂言将这两人杀了,当然,那两个壮汉也解决了。

    战果很丰硕,可秦寂言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当最后一个人倒地是,秦寂言险些没有站稳,而握剑的手也是血流不停。

    血,不是顺着剑落下,而是顺着胳膊落下。

    除了胳膊外,背部还有一道伤,从外表来看都不致命。

    但是……

    秋离却知道,秦寂言受了重伤。

    因为,在最后关头,他被壮汉打到了一拳。

    那一拳不算重,可秋离仍旧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不过,看秦寂言的脸色,却像是什么事也没有生。

    “你很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看着一身是血的秦寂言,秋离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表妹要知道,她的孙儿这么能干,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哼……”秦寂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可眼中的轻蔑却表露无遗。

    他优不优秀,他皇祖母安不安心,与秋离何干?

    秋离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祖母要是心里有秋离,根本不可能嫁给他皇祖父。要知道,他皇祖母当年可是岳家唯一的小姐,她的婚事别说他皇祖父,就是当初的皇帝也不一定难做得了主。

    秋离不以为意,继续道:“只可惜你也是那个老东西的孙子。今天,我不会放你走。”

    如秦寂言所预料的那般,当他将这两人解释时,秋离没有再派人出来,而是自己抽出了剑,“你杀光了我带来的人,不过没有关系,还有我在。”

    他不认为,秦寂言战了一天一夜后,有本事从他手上逃走。要知道,他的武功只会比秦寂言强。

    “我能杀光你所有的人,你——自然也留不住我。”秦寂言深深地吸了口气,平息紊乱的气息与胸腔的巨痛,同时握剑的手也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作为一个使剑的好手,不管什么情况下,他都要握住自己的剑。

    只有剑在,他才有活着走出去的可能。

    而秦寂言相信,不管秋离有多强,他都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因为,他知道,外面有人在等他。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他绝不会允许,他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1278对赌,必须活着走出去

    秦寂言坚定的认为,自己能活着走出去,而且他也必须活着走出去。

    他的女人不能没有丈夫,他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为了他的女人,为了他的孩子。无论遇到什么,他都要活着走出去。

    和秦寂言坚信自己能走出去一样,秋离也坚信秦寂言,无法从他手上活着走出去,而他也不会允许秦寂言活着走出去。

    走出凰园,秦寂言就是高高在上的大秦皇帝,身边有重兵保护,他恐怕再也寻不到,比今天更好的机会。

    两人谁都不会低头,谁都不会妥协。不可避免,两人必有一场恶战。

    不过,在打之前,秦寂言问了一句,“朕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取择子的解药。就算朕拿不到,你至少也该告诉朕,择子的解药在哪?”

    “择子的解药?”秋离握着剑,似漫不经心,听到秦寂言的话,眼眸微微上挑,“我以为,你更想知道你父亲的尸骨在哪?”

    “今天,朕的目标只是择子的解药。”他不贪心,他现在只想拿择子的解药。

    至于他父亲的尸骨?

    他一定会去取,但没有必要急在一时,十六年他都等了,他还怕等吗?

    “打赢了我,你就能拿到择子的解药。打不过我,你和你的剑一起留下。”秋离的剑,指向秦寂言,“当年,我差点进了暗风楼。”

    那时候他为了变强,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成为杀手。“可是,你外公看不上我。他说我这人太复杂,不适合做杀手。杀手不需要聪明,他只需要听令就好,而我永远不会懂听令是什么。”

    这事秋离早就忘记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且仇也报了,他何必记挂在心上?

    可是,今天看到秦寂言,他又想起这件事。想起他当年跪在暗风楼,可暗风楼楼主却对他不屑一顾。

    不仅如此,暗风楼楼主还当着他的面,收下了一个病得快死的小乞丐。

    虽说暗风楼楼主什么也没有说,可秋离仍旧觉得被羞辱了。

    暗风楼楼主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他,他秋离连个乞丐都不如。

    所以……等他在长生门站住了脚,他第一件事就是利用长生门的势力,联合江湖各大杀手门派,将暗风楼毁掉。

    这天下没有人能永远站在高处,一直雄霸天下。暗风楼高高在上太久了,有太多人想要取而代之。他的出现,不过是使这件事加快,并且更顺利。

    想起往事,秋离脸上的笑意更柔,看秦寂言的眼神又变成了之前的悲天怜悯,甚至还有一丝嘲讽与得意。

    秦寂言原本没有多想,可见秋离这般,不由得大胆推断,“暗风楼的瓦解,与你有关?”

    虽说那时候暗风楼已开始走下坡路,几大杀手楼都想取而代之,可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就怕自己动手了,被别人摘了桃子。

    秦寂言在查到暗风楼的事后,也想过有没有人在背后推动,只是……时间隔得太久,再加上几大杀手楼都十分隐秘,要查出当初的事太难。

    秦寂言几乎放弃追查了,却不想秋离暴了出来。

    秋离是个骄傲的人,他毁掉暗风楼就是为了报仇,自是不会藏着掖着,“暗风楼的人有眼无珠,留之何用。”看不上他,那就毁了!

    他要让暗风楼后悔。

    就像让表妹后悔一样。

    虽说哪怕是到最后,表妹仍旧说她不悔,可秋离知道,表妹一定是后悔的,只是固执如表妹,不会在他面前示弱罢了。

    “父族,母族的仇……朕不杀你,枉为人子。”秦寂言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就事论事。

    他最近才知晓母亲的事,才知道暗风楼的存在。他对暗风楼并没有什么感情,他查暗风楼的事,寻暗风楼的仇人,不过是尽身为人子的责任罢了。

    只是,秦寂言怎么也没有想到。害死他父亲,害得她母亲家破人亡的,居然会是同一个人。

    两仇叠加,也绝不是一加一等二的事。他与秋离,可以说是有不共戴天的仇,他绝不会放过秋离,还有长生门!

    “不是我看不起你,凭你……想要杀我,下辈子才有可能。”秋离敢当秦寂言的面承认,自然不会怕秦寂言的报复。

    再说,就算没有云家的事,秦寂言还是要杀他,说与不说并没有区别。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不如我们赌一把。”仇要报,择子的解药他也要。

    他不会因为秋离两句话,就失去理智,忘了自己的目标。

    “怎么赌?”秋离没有一口拒绝,可这并不表示,他对秦寂言所说的赌一把有兴趣,他只是享受戏耍对手的过程罢了。

    就如同猫在吃掉老鼠前,先把老鼠戏耍一通,让老鼠以为自己有希望逃走一样。

    秦寂言不在意这些,他不管秋离怎么想,他只要达成自己的目标就行,“你拿出择子的解药。我杀了你,我带着解药走。”

    “我拿出来,你信吗?我之前就拿了,你不信。”秋离说的是,他放在屋内的那个瓶子。

    那个瓶子此刻还静静的立在桌子上,压根没有人在乎。

    很明显,里面装的绝不是择子的解药。真要是择子的解药,秋离不会随便丢桌上,给秦寂言抢到它的机会。

    “朕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毕竟,你并不相信朕能杀得了你。”信与不信都不重要,总之他需要赌一把。

    如果不利用这个机会,让秋离把择子的解药拿出来,他今天就真拿不到择子的解药了。

    秋离的武功高不高他不知道,可他知道秋离不简单。只看凰园外的布置,秦寂言就知道秋离就算武功不如他,也有本事离开。

    秋离真要走了,他要拿择子的解药就更难了!

    秋离笑了一声,“激将法对我没用。在我面前使心机,你还太嫩了。”

    “激将法不管何时都有用,只要你愿意配合。”秦寂言相信,依秋离的骄傲,他明知是激将法,仍旧会上当,因为……

    秋离,从来没有把他看在眼里,也根本不把他当对手。在秋离眼中,他秦寂言只是他今晚的猎物……

1281桃林,我是王!

    桃林与凰园明显被秋离动了手脚,秦寂言虽然能看出来一些端倪,可并不表示他能破秋离的阵,从桃林走出去。

    是以,当秦寂言从废墟里爬出来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寻了一个三角地带,隐在里面等,等秋离的出现。

    秋离那么想杀他,只要秋离没有死,他想秋离就一定会回来找他,以确定他是不是死在哪里。

    因为,换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这不,等了不到两个时辰,秋离就折了回来。

    听到秋离在外面喊着,让他发个声音,好救他,秦寂言笑了。

    他要发出声音,恐怕下一秒就是横死凰园,而不是被秋离救出去。

    秦寂言没有教导旁人的耐心,可这个时候却是耐心十佳。他屏住呼吸,在原地等秋离说完,等秋离走出凰园才出来。

    走出凰园,外面仍旧是漆黑一片,抬头还能见到悬挂在天空的月亮。不用想也知,此时还是夜晚,只是不知道是第几天的夜晚。

    桃林里的桃树上,仍旧悬挂着小宫灯,一盏一盏如同星河,将桃林衬得星光璀璨,美不胜收。

    许是布了阵的原因,明明不大的桃林,却看不到边境。看似一排排的桃树,却好像是活的一般,每每都恰到好处的挡住视线,迷障重重,不走上前就不知后面是什么。

    要不是跟在秋离身后,秦寂言是绝对走不出去的。这桃林处处都透着诡异,秦寂言大胆猜测,桃林里的桃树就算不是秋离种下的,也是经过是他处理的。

    与秋离保持恰当的距离,秦寂言一路走到桃林中间,可就在此时,一阵“叮灵灵……”的铜铃声响起,就好像是在给桃林的主人示警一样。

    秦寂言面色微变,顿在原地,四周查看一番,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甚至连铜铃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被发现了!”秦寂言抬头一眼,已不见秋离的身影,秋离留下来的脚印也不在了。

    秦寂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悄悄握紧剑,戒备的看向四周,可等了许久,仍旧不见有异常,也不见秋离出现。

    “难不成是我想太多了?”这铜铃声与他无关?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桃林里只有他和秋离二人,这阵是秋离自己布的,秋离肯定不会引起铜铃响,只有他……

    秦寂言上前一步,铜铃就一直响着,退回来声音就没了。要再继续往前走,铜铃继续“叮灵灵”的响着,秦寂言无视这响声,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发现……

    他不管怎么走,身边都是一模一样的地方,四周都是桃树,无全看不到前方的路。

    秦寂言在几株桃树上做了记号,无视铃铛响,继续往前走,每路过一棵桃树,就在上面做一个记号。

    很幸运,他一路顺着月亮的方向走,没有遇到重复的桃树,他见到的桃树上都没有记号。

    可是……

    他却没有走出去!

    走了近三个时辰,月亮消失了,太阳却没有出来,桃林还是那老样子,宫灯闪烁,远远望去,如同星空,而他仍旧没有走出桃林。

    不仅如此,他又走回最初的地方。身边的桃树,正是他第一次做记号的那棵。

    “鬼打墙?”已经走了一圈的秦寂言,自然不会再继续往外下走,而是站在中间,等!

    他相信,秋离一定在旁边,看着他。

    果然,秦寂言站在原地等了一刻钟左右,秋离从桃树后走了出来,神色平静的看着秦寂言,“我以为你被埋在废墟下,还特意去寻了你,想救你。”

    “救朕?你是想给朕补一刀吧?”到这个时候,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要救他,秦寂言也是服了。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秋离大大方方的承认,用烧焦的手指,指向秦寂言,“你仔细看过盒子里的解药了吗?你真相信里面是择子的解药?”

    “朕信!”木盒里面的东西,他早就看了。至于里面的药丸,是不是择子的解药?

    他不担心,他手上还有一个老管家在,只要老管家想活命,自然会给他正确的答案。

    秋离的话,他是不敢信的。

    “你这孩子太轻信人了,很容易吃亏的。”秋离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此时的秋离,全身烧得乌漆抹黑,看上去狼狈至极,摇头叹息的动作做出来,不仅没有该有的气度,反倒平添几分滑稽,秦寂言嘲讽的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可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秋离再次动了杀心,“果然是那个老东西的后代,真是让人没有办法喜欢起来。想看在表妹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你杀不了朕。”虽说他身上受了伤,可秋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还不如此刻的他。

    炸药包的威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秋离此时看着全须全尾,外表只有烧伤,可秦寂言知道,处在爆炸中心的秋离,此时一定受了极重的内伤。

    要不是这样,秋离也不会只在废墟外问一问,而不是上前清理废墟,寻找他的尸体。

    真要动起手来,秋离此时绝不是他的对手。

    秋离大方的承认,“我现在却是没有办法对你动手,可你在我的阵中,你出不去。你会生生饿死在这里。”桃林里,除了一棵棵桃树外,什么也没有,秦寂言被困在里面,只有死路一条。

    “在朕饿死前,朕会先杀了你。”话未落,秦寂言手中的剑,就已逼到秋离面前。

    秋离眼眸微瞪,却是没有出手反击,而是抓住一排的桃树,往后退了一步,消失在秦寂言面前,“在桃林里,我就是王,你伤不了我。好好享受你生命里的最后时刻。”

    秦寂言耳边只余秋离的声音,而他的人影?

    秦寂言凌空跃起,站在树枝上,仍旧没有看到了,只看到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桃林,完全没头方向,四周都是长得一样的桃树。

    如秋离所说的那样,这地方不好走出去……

1286冷静,喜忧参半

    除了砍倒桃树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片桃林?

    办法自然是有的,但……秦寂言找不到!

    他破不了这个阵,找不到出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毁掉这片桃林,哪怕再危险也要做。

    当然,秦寂言并不会傻的,把所有的桃树都砍了。这些桃树是按六边形排列的,他只需要把这个六边形毁了就行。

    缓过气后,秦寂言随手割下一块衣袍,绑在胸口,以免伤口再次裂开。

    确定自己还能扛得住,秦寂言选定目标,上前,举剑,挥下……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迟滞,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而有第一次经验在,秦寂言也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躲开那些细针的攻击。

    这一次,秦寂言没有离被砍的桃树太近,而是利用剑气,将树砍倒,然后在第一时间往后跃,躲在别的桃树后面。

    如此一来,细针仍旧会射下来,但却没有一根是射向秦寂言的。

    秋离的暗器,确实是设得巧妙,可再巧妙的暗器它也是死物。更不用提,秋离所设的暗器一模一样,只要摸清了其中的规律,就可以轻易的避开。

    一刻钟后,细针停下,秦寂言如法炮制,只是这一次他一剑砍的不是一棵树,而是数十棵。

    剑光闪过,桃树倒下,细针铺天盖地射来,好似将整片桃林都笼罩在其中,看得人毛骨悚然。

    不过,幸运的是秦寂言躲避的位置很好,一根针也没有射到他面前。

    桃林并不大,秦寂言这一击,可以说是毁灭性的一击,虽还没有破坏桃林的阵式,可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别说身在桃林里的子车,就是桃林外的暗卫也听到了声响。

    “有动静了,桃林里有动静了,圣上没事!”秦寂言孤身一人入桃林,除了秦寂言外,其他皆是敌人。会传出打斗声,这其中必有一方是秦寂言。

    “太好了,太好了。圣上没事,真是太好了。”暗一眼睛都红了。

    两天三夜呀,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们都快疯了。

    “我们要不要进去?”暗三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他们早就被训练的不会流泪,这会怕是要哭出来了。

    “子车大人在里面,我们去四个人……”暗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天空突然闪过一道蓝色的光。

    蓝光在天空炸开,化为一缕白烟。

    看到那缕白烟,暗一几个当场呆住,好半晌才颤抖的道:“不好,是……顾姑娘,顾姑娘出事了。”

    “顾姑娘?怎么会?”暗三几个真的是傻了,吓得!

    皇上这才刚刚有点好消息,顾姑娘那就出事了,这叫他们如何是好?

    “快,快回城。”暗一的手直哆嗦,脸色煞白、煞白的,十分吓人。

    “对,对,对,回城。救姑娘要紧。”顾姑娘肚子里,可是有皇种,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之前在京城,让老管家把人绑走,他们就已是失职。要是这次又被人绑走,他们就真得没脸见皇上了。

    “我带人回京,你们四个……留一人在桃林外接应皇上,其他人进桃林,寻找皇上。”暗一虽然吓得不行,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们必须冷静下来,不然事情只会更糟……

    给读者的话:要开启疯狂存稿模式,下周要去北京谈《凤凰错:替嫁弃妃》的影视、游戏和漫画。呼……也不知能不能。

1290皇上,你真不要脸

    景炎从京城回来后,便把所有的心思都收了,也不再关注京城的事,一心攻打北齐。

    倒不是景炎认命,而是当个人能力无法改变现实时,只能像现实妥协。但景炎相信,他不会一辈子都妥协。

    秦寂言把机会送到他面前,他只要打下北齐,那么北齐就是他的。有了北齐,他就不信凭他的能力,在这乱世中起不来。

    是的,乱世!

    大秦的百姓仍旧生活在一片祥和中,可对北齐与西胡的百姓来说,这一年是地狱。

    大秦出兵攻打西胡,兵力是西胡的两倍。更不用提带兵的那个人,还是最了解西胡的风遥。

    在风遥的指挥下,西胡几乎没有打过胜仗。几个原本争皇位,争得你死我活的皇子,都因此停了下来,凝成一股绳,合力起来对付风遥。

    没办法,他们要不这样做的话,日后就是登上西胡皇位,也只能守着一片小地方,而且那皇位坐不坐得稳还两说。

    西胡上下空前的团结,而且西胡民风彪悍,可以说是全民皆兵。当一个彪悍的民族,在灭族的压力下凝聚起来,那股力量是巨大的。哪怕风遥拥有比西胡更多的兵力,更锋利的兵器,一路打胜仗,可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西胡。

    全大秦上下都知道,这会是一场恶战。风遥也早就做好了打个三五年准备,而这也就说明,这乱世至少会持续两三年以上。

    乱世出英雄,景炎知道这是他的机会,虽然被秦寂言逼着攻打北齐,让他打从心底不爽,可他也知道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秦寂言能从这场战争中,拿走最大的利益,最多的好处,可他也不是没有便宜可占。至少秦寂言吃肉时,还给他留了一点汤。

    虽说这汤也是他自己拿命拼来的,可总比给人做白工强。

    要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拼了命却什么也得不到的可能,比能喝到一口汤的可能大。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秦寂言那么讲道义。秦寂言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讲道义。在秦寂言眼中,他景炎还是有些特殊的,所以这件事算来算去,他这个弱小子,也是占了便宜的。

    当然,他做出帮大秦攻打北齐的决定时,也不是没有人质疑。他手下的人就说过,“少主,为何不等北齐与大秦打起来,我们再坐收渔利之利?”

    这确实是好办法,可是……

    “大秦与北齐谁不知道我们正好处在他们中间,我们能想到的事,你以为别人想不到吗?坐收渔利之利?你怎么不想想,北齐与大秦在开打前,会联手把我们先灭了?”他们卡在北齐与大秦之间,无论是大秦还是北齐都会防着他们。

    两国真要交战,联手灭了他的可能极大。

    “这,这……”提建议的将领,被景炎堵的无话可说,之后也没有人提这件事。

    至于为何是攻打北齐,而不是攻打大秦,这事自然不会有人提。他们虽然跟着景炎反了大秦,可他们也是大秦的人,他们支持的是大秦正统,不是要叛国。

    上下一心,景炎攻打北齐的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初战便告捷,不到十日就拿下一城。

    终于拿下一座属于自己的城池,随同景炎一起走的将领们,一个个高兴得哭了出来。

    在荒漠呆了近一年,虽然不缺吃喝,可他们心里怕,怕下一秒吃喝就没了,他们得靠老天爷赏饭吃。

    现在终于好了,有了城池,一切都有了盼头,而有盼头就有战斗的动力。不过休整五天,景炎就再次带着大军,朝北齐发起进攻。而后方景炎则全权交给倪月打理。

    他相信倪月,或者说他想相信倪月一次。他不能因为秦寂言的挑拨,就放弃自己唯一的妹妹。

    当然,他这样的人不可能不做两手准备,虽把后方交给了倪月,可也留下了不少人帮她,或者说监视她。

    到目前为止,倪月一切都做得很好,景炎十分满意。

    是夜,景炎正与一干将领,商量明天进攻的事,花了一个时辰,终于把计划定了下来,可不等景炎喘气,亲兵就来报,“少主,京城那边来人了。”

    景炎身边的人只认他为嫡支正统,并不肯承认秦寂言这个皇帝,除非必要绝不会称秦寂言为皇帝。

    “带进来。”景炎脸上表情一收,喜怒全无。

    暗一进来,就看到景炎面无表情的坐在首位,不怒自威,那气势与秦寂言有几分相似。

    只看一眼,暗一便收回神线,将信捧到景炎面前,不卑不亢的道:“景炎公子,我家主子的信。”

    景炎没有说话,沉默的接过信,撕开……

    通篇看下来,景炎的脸色很难看,“顾千城被长生门的人绑走了?”

    “是。”暗一多一个字都没有说。

    景炎也不在意,只是又道:“在你们家主子的眼皮底下,被绑走的?”

    暗一迟疑片刻,仍旧回了一个“是”字。

    “哼……”景炎冷笑,“你们主子还真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了,算什么男人。”

    “顾姑娘被下了蛊,主子投鼠忌器。”主辱臣死,暗一虽不多话,可这个时候却不能不为秦寂言辩解。

    他们家主子已经做到了最好。

    “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他无能的事实。”景炎脸上带笑,可说出来的话却越发的刻薄,“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就算了,居然跑来向我求救,他还真是不要脸。”

    景炎不高兴,十分的不高兴!

    他和顾千城已经没有可能的,他凭什么帮秦寂言找人?

    不对,是秦寂言凭什么要求他帮忙?

    他帮了忙又如何,他和顾千城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们之间的羁绊,已被他主动斩落。、他烧了景园,烧掉了他义父交给他的责任,他和顾千城之间一点可能也没有了。他现在就是救了顾千城,也得不到顾千城的感激,也得不到顾千城。

    这样的情况下,秦寂言凭什么要求他帮忙?又凭什么认为他会帮忙?他景炎,是那种会做亏本生意的人吗?

1291无赖,我还会再来的

    景炎的话毫不客气,甚至没有一丝对秦寂言的尊重。暗一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他们主子正拜托景炎找人,他绝不能与景炎动怒,可是……

    听到景炎刻薄的言论,还有那不屑的眼神,暗一还是没有忍住,拔剑指向景炎,“收回你的话!”

    他很生气!

    景炎根本什么都不懂,他有什么资格说他们家主子的不是?

    景炎不过是他们家主子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说他们主子无能?

    这世间,能说他们家主子无能的,说他们主子不是的,能怪罪他们的主子,只有顾千城一人。除了她,谁也没有资格,说他们家主子不好。

    景炎最近习惯性吐槽秦寂言,哪怕当着秦寂言的面,他也敢说这些话。他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因讽刺秦寂言几句,惹来“杀身之祸”。

    看着指向自己心口的剑,景炎愣了半晌,突然笑了,“好久没有人拿剑指着我了,你的胆子很大。”上一个,是秦寂言。

    “收回你的话。”暗一握剑的手很稳,这个时候也不例外。

    景炎聪耳未闻,似笑非笑的道:“你很忠心,我欣赏你的忠心,可惜你的忠心是对我的敌人,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话里话外都透着威胁,隐有杀气流出。暗一却是完全不理会,仍旧是冷冰冰的一句,“收回你的话!”

    “除了这句话,你还会说什么?”他以前也和秦寂言的暗卫打过交道,可却第一次发现,这人这么好玩。

    居然不怕死的挑衅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收拾不了秦寂言,还收拾不了秦寂言的手下吗?

    这人莫不是以为,他在秦寂言手上吃过亏,就连秦寂言的手下也不敢动了?

    “回信,主子在等你的回信。”这是暗一的任务,他要带着景炎的回信回去。

    “在你拿剑指着我后,你还指望我回信,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景炎并不是借题发挥,他是真得不想给秦寂言回信。

    让他去问倪月,长生门在哪?

    秦寂言这是要找人,还是故意挑拨他和倪月的关系?

    没错,倪月的忠心蛊是解了,可这并表示倪月会把长生门的事全部说出来。

    叫他去问?

    万一倪月不肯说呢?

    他和倪月之间的兄妹情,还能继续吗?

    倪月说了,日后要是知道他把消息卖给了秦寂言,倪月会不会怪他?

    他答应了倪月,要和她一起忘记长生门的事。这个时候跑去找倪月,问长生门的线路,还把消息给他们的敌人,那和打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

    景炎说话时,脸上的笑容都收了起来,表情全所未有的认真。稍有一点眼色的人,都知道景炎这是认真的,再问他也不会说,可是暗一不。

    他虽不至于一根筋通到底,但他认定的事,秦寂言交待的事,就是撞得头破血流,把命豁出去,他也要办成。

    “主子的命令,你必须回信。要我把剑收回可以,为你之前的话给主子道歉,再把回信写给我。”为人下属,他要连主子的尊严都维护不了,他有什么脸面见自家主子。

    “你打不过我。”景炎并不怕暗一动手,暗一是他的对手。

    这一点暗一无比清楚,可他仍旧没有退缩,“我打不过你,但我能打得过外面的人。我打不过你,但我能不要命。”

    他能不要命,景炎却不能。就算他打不过景炎又如何,景炎也无法从他手上,占到什么便宜。

    “你到是和……咳咳,你还真是不要脸,拿命跟我拼,你配吗?”想到暗一这怪脾气,景炎生生把“和你家主子一样不要脸”的话给咽了回来。

    算了,他就不刺激,这个为护主而发疯的男人。

    暗一没有回答景炎的话,剑也不曾收回,只是继续重复,“回信!”

    “我回了又如何,你们家主子要的长生门的路线,我要是现在回给他,就只能回不知道三个字,你要吗?”比起无赖,景炎也不比谁弱。

    见暗一因他的话动摇,景炎又道:“想要长生门的路线,先把剑收回去,再跪下给我请罪。”

    “收回剑可以,认罪不行,我没有错。”他没有错就不能认错,认了错就等于他认可景炎骂主子的话。

    “不认错,就别想要长生门的路线图。”景炎一脸无耻的道。

    暗一再次挣扎了起来,沉默片刻,抬头看着景炎,“我要认错,你会把长生门的路线图给我?”

    “当然……”像是调人胃口一样,景炎说了这两个字后,等了许久才道::“不可能!给我认个错、请个罪,就想从我手中拿到长生门的路线图?你以为你是你们家主子。”要是秦寂言跪在他面前认个错,他也许会考虑。

    “要怎么做,你才会把路线图给我?”暗一眉头紧皱,显然是不知如何是好。

    在景炎面前,他的脑子不够用。

    “想要长生门的路线图?可以,让秦寂言亲自来找我。”景炎完全不想找倪月寻问长生门的路线图,这不过是他的推脱之词。

    他不认为,正忙着在江南寻顾千城的秦寂言,能抽出时间来找他。

    暗一是个死心眼的,听到景炎的话,二话不说就叫景炎把这句话写进信里。不写?他就缠到景炎写为止。

    动手?

    他不和景炎动手,景炎有动手的迹象,他就往外跑。

    他不是景炎的动手,可景炎的手下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景炎的手下杀光。

    没办法,遇到景炎这样的人,就是圣人也要发疯。为了让景炎妥协,暗一只能用这种无赖的手段。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景炎被暗一的无赖气笑了。

    秦寂言有这样的属下,真得不会被他气死?

    景炎气得牙痒痒,与暗一磨了一天。被暗一缠得什么事也干不了,最后终是妥协,亲笔写了一封信丢给暗一,“滚!”

    反正没有这封信,暗一把他的话转告给秦寂言,秦寂言也一样会来。不过是多写几个字罢了,他忍了。

    “景炎公子,你辱骂主子的事我记下了,这笔账改日再来讨回。”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暗一,拿着信走了,却留下一句还要再来的话。

    景炎差点没被他气死!

1292夜闯,杀皇帝的机会

    暗一带着任务而来,现在任务完成一半,他自然要带着未完的任务赶回去。

    一路快马加鞭,不断换马,终于在跑死三匹马后,赶到江南。可此时,离顾千城被绑,已经是十一天了。

    十一天没有找到人,想要在江南找到人,怕是难了!

    暗一一到江南,就发现江南的气氛更加紧张了。暗一连气也不敢喘,第一时间把信奉到秦寂言面前,“主子,景炎公子的信。”

    “嗯。”秦寂言接过信,快速撕开,看到信中的内容后,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景炎,你很好!”趁火打劫,再也没有比景炎更精于算计的人了。

    秦寂言并不介意景炎算计,但这一次,景炎是真得惹恼他了。他可以容许景炎算计他,却无法容许景炎拿顾千城的安危威胁他。

    “备马!”秦寂言将景炎的信丢在地上,大步往外走走。

    顾千城在长生门的手里,只有景炎才能拿到长生门的地图。为了长生门的地图,景炎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但是……

    事情不会就此罢休。他绝不会允许,景炎拿顾千城威胁他后,还能全身而退。

    暗一虽然不知信上具体写了什么,但大至内容却知,转身就让人准备了马,而且还是两匹。

    “主子,属下跟你一起去。”景炎那人太不要脸了,暗一怕他耍手段。

    “不必,你留下来继续找人。”十一天没有找到人,顾千城不在江南的可能很大,可并不是没有。

    顾千城一失踪,江南就戒严了,只取进不许出。如果秋离与顾千城没有离开,那么他们此刻肯定还在江南。

    虽说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现在的秦寂言,不敢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请主子放心,只要姑娘还在城内,属下一定会找到姑娘。”暗一单膝跪下,郑重领命。

    顾千城再次失踪的事,严重的打击了暗一身为顶级暗卫的尊严。要不把人找到,他这辈子……他可能没有这辈子。

    “嗯。”多余的话没有再说,秦寂言扬起马鞭,就朝边城赶去。子车隐在暗处,见秦寂言走后,立刻跟了上去。

    他知道,他没有保护好顾千城;他知道,他让皇上失望了;可这并不是他消极的理由,不管皇上怎么处置他,现在他都是皇上的影子,他必须保护皇上的安全。

    和暗一一样,秦寂言同样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累了只在马背上眯一下,缓过来就立刻赶路,半刻也不耽搁。

    五天后,风尘仆仆的秦寂言,在夜晚赶到景炎的大营。

    马蹄声很响,秦寂言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行踪,很快就被大军发现了。

    一队人马拿着长枪冲上来,试图将秦寂言围住,“你是什么人?军营重地不得乱闯,停下来!”

    “去,告诉景炎,他要见的人来了。”秦寂言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减速,直接冲了过去,蛮横的将那只小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快,快,有人闯军营。”被飞奔的马,吓得摔倒在地小兵,忙吹响口哨,提醒军中的人。

    至于秦寂言之前说的话?

    很抱歉,他们没有听到。

    景炎此刻正与北齐交战。秦寂言半夜闯进军营,又不肯停下马,摆明了是来者不善,军中的将士会放过他才有鬼。

    随着一声声口哨声响起,整个军营都随着震动,很快就有大队人马出来拦截秦寂言,并且还有弓箭手。

    这可不是官差抓犯人,看到犯人横冲直撞,还要喊两句。这队人马一出来,手中的长枪就朝秦寂言胯下的战马刺去;弓箭手也早早寻好方位,张弓拉箭,对准秦寂言和他胯下的战马。

    只是,秦寂言身手十分灵活。面对景炎手下的攻击,不仅仅是他,就是他胯下的战马,也没有受一丝伤。

    围攻秦寂言的将士们见状,不敢再随意出手,只将秦寂言团团围住,让他无法动弹。

    秦寂言此刻虽然一肚子的火,可却没有出手的念头。景炎手下的人不动,他便端坐在马背上,威严十足。

    “你是什么人?胆敢夜闯军营?”领头的将领见秦寂言来者不善,不由得出声寻问。

    “去,叫景炎出来见我。”秦寂言没有在这些人面前,自称“朕”。这些将士虽然大秦人,可并不曾见过他,就算曾在江南见过他,这个时候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他。

    “你是谁?有什么事要见我们少主?”领头的将领听到秦寂言的声音,略感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我数三声,景炎不出来,就别怪我大开杀戒。”景炎胆敢威胁他,就别怪他拿这群小兵开刀。

    “你……不要冲动,我这就去禀报给少主知晓。”领头的将领见秦寂言,在一.的攻击下,仍旧不损分毫,就知对方实力不弱。怕秦寂言真得大开杀戒,领头的将领忙让人去请景炎。

    可惜,秦寂言根本不给面子,径直数了起来,“三!”

    “你等等,我们已经去禀报给……”

    “二!”

    秦寂言是什么人,怎么会给一个小小的将领面子。

    “我们少主……”

    “一!”秦寂言数完,同时抽出腰间的剑,可就在此时,景炎飘然而到,在秦寂言面前停下,“圣上,我来了!”

    “圣,圣上?”领头的将领听到景炎的称呼,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秦寂言。

    这是皇上?大秦的皇上?

    虽然他们只承认少主才是正统嫡支。可这人就是大秦的皇上,是天下人都认可的大秦帝王。

    在江南,他们还曾交战过。难怪,难怪他觉得这声音耳熟的厉害。

    “没错,这位就是大秦的皇帝,你们还不退下。”景炎摆了摆手,示意围住秦寂言的人都散开。

    可是,这些人却没有第一时间执行命令,领头的将领更是凑近道:“少主,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拿下大秦皇帝的好机会。

    他知道皇上武功高强,可现在皇上孤身闯入军中,他们十几万人,还拿不下他?

    “你们不是皇上的对手,别做不切实际的梦了。”景炎摆摆手,并没有采纳这个建议。

    领头的将领不甘心,再次低声劝说道:“少主,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领头的将领自以为压低了声音,却不知秦寂言将他与景炎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1293禅位,拿命去试

    如果有一个人,当着你的面悄悄的与旁人商量杀死你的事,偏偏又被你听到了,你会怎么做?

    如果实力够强,那自然是先下手为强,杀死对方再说。△¢四△¢五△¢中△¢文

    如果实力不够,那就虚与委蛇,寻机会就。

    不用想也知,秦寂言正好就是实力够强的那一类。这样的情况下,秦寂言还会委屈自己吗?

    身为帝王,身为这天下的主宰,能叫秦寂言委屈的人真得不多,秦寂言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不等景炎开口,秦寂言就先一步打断那将领的话,“朕很欣赏你的忠心,但无法理解你的愚蠢。”

    景炎手下这名将领,确实是忠心耿耿,处处为景炎着想,可惜这番心思用得不是时候。

    “唰”的一声,秦寂言的剑指向那人,“自杀,还是等朕动手?”

    当着他的面,商量杀死他的事,这人真得不是一般的蠢。

    那将领吓了一跳,“你,你,你要干什么?这,这可是……我们的地盘,你,你不再是高高……”

    “蠢货!”秦寂言手腕一动,只见一片剑光闪过,紧接着就看到一片血雾扬起,刚刚还好好的站在景炎身旁的将领,立刻变成了一个血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惊恐的看着秦寂言。似有不甘,又好像是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咚……”那将领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哗”的一声,原本还在那磨磨蹭蹭,不肯后退的将士,见到这一幕,纷纷上前,杀气腾腾的看向秦寂言。

    “你的人,真蠢!”秦寂言抽出一块帕子,将剑上的血拭净。

    他的剑……今晚没机会再饮血了。

    景炎的脸色很不好看,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退下!”景炎沉着脸道,明显是不高兴。

    不高兴手下的人不听话,不高兴秦寂言当着他的面杀人,而他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少主。”有人不甘心的喊了一句,可换来的却是景炎毫不客气的呵斥,“让你们退下,没听明白吗?”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秦寂言的对手。

    再说,杀了秦寂言又能如何。大秦皇室还有赵王和周王的血脉在,只要大秦皇室血脉不屠净,他就不可能顺利坐上皇位。

    不对,就算他将大秦皇室血脉屠净,他也不一定能坐上皇位。他手上的权力,还不够!

    “是。”景炎发火还是很可怕的,围攻秦寂言的将士虽然不甘,可却不敢与景炎硬来,只得不情不愿的退下。

    秦寂言扫了一眼,嘲讽的道:“御下不严,令出无人执行。就你这样,也想当皇帝?”

    不过是几个小兵,还不是自己亲近的人,居然就敢不听令,景炎这少主当得似乎也不怎么舒坦。

    “他们不过是为我着想,何错有之。”景炎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也不会轻易受人挑拨。

    “你真得这么认为吗?”秦寂言反问一句,明显不安好心,可就算知道秦寂言不安好心又能如何,秦寂言说得是事实。

    景炎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叉开话题,“圣上深夜造访,想必不是为了与我说这些事,我们进去谈可好?”

    景炎侧身,让出一条道,示意秦寂言先走。

    有些事点到即止,比说破更有效。秦寂言不再多言,收起剑就往前走。

    两人来到景炎与手下议事的营帐,分主次坐下。这一次景炎是主,自然坐在正位,而秦寂言有所求,就算是坐在次位,他也不会在意。

    这个时候,他哪有心情介意这些虚的东西。

    “我的来意想必你明白。说吧,你有什么要求?”秦寂言没空与景炎比耐力,一坐下便直接开口。

    他主动上门,就失了主控权,这个时候要和景炎争什么,反倒是落了下乘。

    秦寂言的急切,在景炎的预料之中。景炎不疾不徐的开口,“我要你禅位,你做得到吗?”

    “你想做大秦的皇帝?”说实话,景炎的要求让秦寂言很意外。

    这不是聪明人会做得事。

    “我一直很想,你不是知道吗?”景炎面上挂着温润的笑,让人看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假装。

    秦寂言索性直接问,“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我圣旨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只需要写好禅位诏书,再盖上玉玺即可。”景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明黄的圣旨,“知道你会来,我都提前准备好了。”

    “玉玺不在我身上。”秦寂言没有拒绝,也没有满口应下。

    禅位诏书这种东西,真得……不能随便乱写。

    “无妨,有你亲笔写的圣旨就行了,我相信你的为人。”景炎起身,让出主位,站在一旁研墨,“你写好圣旨,我就把长生门的地图给你。”

    “你该知道,就算我禅位给你,你也坐不稳皇位。”大秦的兵权在他手上,景炎不会天真的以为,凭这一张圣旨,就能坐稳皇位吧?

    当皇帝,要得到百姓拥戴、要明正言顺,可更多的是要手上有兵。没有兵权就没有政权,就算坐在皇位上,也不是这天下的主宰。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只需要把禅位诏书写好就可以。”景炎研好墨,又退了三步,好方便秦寂言走过去。

    秦寂言没有立刻动,而是盯着景炎看了半晌,就在景炎以为秦寂言会拒绝时,秦寂言站了起来,“好,我给你写。”

    秦寂言绕过景炎,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没有一丝迟疑,果断落笔。

    秦寂言写字的速度很快,每一个字都用得极准。即使景炎什么也没有说,秦寂言也知道这张禅位诏书上写什么,才能让景炎满意。

    景炎的身份,自己这一支的愧疚。秦寂言毫不犹豫的一一写上,最后强调他不是禅位给景炎,而是将皇位归还给昭仁太子的后人。

    圣旨写完,秦寂言在末尾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笔一丢,抓起桌上的圣旨丢给景炎,“满意了吗?”

    “皇上英明。”景炎从头到尾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任何文字上的陷阱后,将圣旨收了起来,然后从怀中抽了一张羊皮纸,以同样的手法掷到秦寂言面前,“你要的东西。”

    秦寂言展开一看,确定是一张海岛地图后,果断将其收起,“希望你没有骗我。”

    景炎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长生门的路线,只有动倪月知晓,他也不敢保证这张图是真是假,秦寂言只能拿命去……试!

1294寻问,地图是真是假?

    拿到地图后,秦寂言连一刻也没有多呆,当即就离开了。景炎手下的兵,就这么看着秦寂言走出来,无人敢拦,也无人拦得住。

    和来时一般,秦寂言上马,高调离去,完全不担心景炎和他手下的人会出阴招。

    他已经把禅位诏书写给景炎了,只要景炎不蠢,这个时候就不会要他的命。

    他要是现在死了,死在景炎手里,谁还会相信禅位诏书是真的?

    “这就是帝王的气势吗?”不怒自威,明明只动了一次手,杀了一个人,可却让人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这就是帝王的傲气吗?”高傲到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男人就该这么骄傲。

    “这就是帝王的霸气吗?”孤身一人深入敌军,却像是走入无人之境,根本不将四周的威胁放在眼里,这样的霸气是常人无法拥有的。

    “这就是景炎哥哥想要的身份吗?”倪月站在角落,看着秦寂言纵马离去,又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在黑夜中。

    倪月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走进景炎的帐篷。

    景炎坐在书桌前,手上握着明黄的圣旨,双眼无神的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连倪月进来也没有发现。

    “景炎哥哥,你怎么了?事情不顺利吗?”倪月上前,轻声唤了一句。

    即使亲昵的叫着哥哥,倪月依旧是一脸冷漠,眼眸平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感情这种东西,倪月拥有的太少。

    “没有,事情很顺利。”景炎脸上的表情一变,脸上又挂上常见的笑,“倪月很厉害,帮了哥哥一个大忙。”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景炎晃了晃手上的圣旨。

    只是,拿着禅位诏书,景炎却高兴不起来。

    他一直想光明正大的与秦寂言较量,正大光明的赢秦寂言,可最后呢?

    他还是用了自己最不耻的方法。

    “景炎哥哥,他写了吗?这就是禅位诏书?”倪月面上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可眼睛却亮了不少。

    她帮了景炎一个这么大的忙,是不是可以安心的当他妹妹,享受他给予的温情了?

    她要的不多,她只想要一个家,一个疼爱她的家人。一个不会利用她,不会出卖她的哥哥,如此而已。

    “对,这就是禅位诏书。等我把北齐拿下,休整三五年,就可以去找他谈皇位的归属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宣布我们的身份。”到那时他有实力,也名正言顺,

    “太好了,景炎哥哥。我们终于可以给伯伯婶婶他们报仇了。”倪月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激动,可暗自努力了半天,却仍旧无法调起自己的情绪。

    她习惯了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她习惯了这副心静如水的样子;她习惯了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她习惯了做长生门的圣女。

    倪月知道自己有人格上的缺陷,她也在努力改,可十几年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这一点景炎也看出来,见倪月情绪低落,景炎起身走到倪月面前,拍了拍她的脑袋,“别不高兴,一切都朝好的方向走了,你该高兴才是。”

    “我……不知道,怎样才叫高兴。”倪月抬头,看着景炎,黑漆漆的双眼空洞而无助,就像是迷路的孩子,“景炎哥哥,我这样……会不会很惹人厌?”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像一个正常的人,像一个正常的妹妹?

    “你这样很好,至于高兴是什么,以后就会知道了。”景炎揉了揉倪月的头发,安慰道:“你的忠心蛊已经解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倪月确实不像是正常的女孩子,可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秦寂言!

    要不是他的祖父,太祖父贪心不足,他和倪月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父亲,祖父没有野心,他也只想做个普通的村汉,可秦寂言的祖父却不肯放过他们,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想到这里,景炎心里那点愧疚立刻被仇恨取代了。倪月发现了,却没有点破,只是轻轻道:“景炎哥哥说的是,以后都会好的,属于我们兄妹的,我们都会拿回来。”

    景炎的皇位,她墨家大小姐的身份,她以后就是墨倪月,她再也不要做长生门的圣女。

    “嗯。”景炎应了一声,可却有几分心不在焉,扭头,看了一眼被他随手丢在桌上的圣旨,景炎只觉得有什么压在他心口,沉甸甸的……

    可很快,景炎就将这种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了下去,笑容如常的问道:“倪月,你给秦寂言的地图,有问题吗?”

    秦寂言毫不犹豫的把禅位诏书给了他,他至少要帮秦寂言把事情问清楚,免得他人还没有到长生门,就把小命给玩了。

    只有秦寂言活着从长生门回来,他才有机会与秦寂言一较高下。

    “地图?你说去长生门的地图吗?”倪月不明白景炎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可还是老实的回答了,“没有问题,那是按我出来时的地图画的,我的记性一向好,应该不会出错。”

    她怎么会把假的地图给秦寂言?

    没有长生门,就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往;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往,她就永远可以是墨家大小姐。

    她承认她自私,可她真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不敢背叛长生门,即便没有忠心蛊的钳制,她也不敢违背长生命的命令。

    多年的训练与压迫,让她对长生门的恐惧深入骨髓,只要长生门在的一天,她就永远要为长生门的办事。

    想要自由,想要脱离长生门的桎梏,就只能毁了长生门。

    她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毁了长生门,可秦寂言有,而且秦寂言也有毁掉长生门的决心。

    她承认,她这么做和背叛了长生门没有什么区别,可她除了给秦寂言提供一张地图外,什么也没有做,不是吗?

    再说了,那张地图她并不是给秦寂言的,她是给她哥哥的,给她哥哥的见面礼。是她哥哥把那张图给了秦寂言。所有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没有背叛长生门……

1295京中,万事俱备

    从倪月口中确定地图无误后,景炎心下稍安。△¢四△¢五△¢中△¢文本想写封信或者传个消息给秦寂言,告诉他地图无误可以安心前往。可转念一想,景炎又放弃了。

    他就是说了,秦寂言也不会相信,何必呢。

    他没有拿一张假地图,去骗秦寂言的诏书,就算是对得起他了,至于秦寂言信不信,那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左右拿到了地图,秦寂言要怎么做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

    景炎收心,安心的带兵攻打北齐。而他不知,秦寂言拿到地图后,并没有直接去江南,而是去边城找凤于谦叔侄。

    “景炎什么时候打下北齐,你们就什么时候出兵,朕要吞了北齐和景炎打下的城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景炎以为自己是黄雀,他就让景炎看清楚,谁才是黄雀。

    拿到了传位诏书又怎么样,没有足够的权势,景炎就算拿着真圣旨,只要他一口咬定那诏书是假的,那就是假的,即使是他亲笔所写也一样。

    “圣上,出什么事了?”凤于谦与秦寂言关系不一般,见秦寂言突然对景炎出手,颇为惊讶。

    圣上对景炎可惜是一向宽厚,怎么会把景炎逼到绝境?

    “景炎的意图,你们看不出来吗?”有些事,即使关系再好也不能说。

    不是不相信凤于谦,而是说出来又如何,凤于谦也做不了什么。

    “他一直想要夺位,末将还以为皇上你把他支到北齐,是想让他去祸害北齐,夺北齐的江山。”凤于谦已经做好与北齐一战的准备,却没有想到景炎突然出手。

    要不是秦寂言的密旨随后送来,他可能也会出手,趁机把北齐的水搅混。

    “朕确实是怎么想的,北齐与西胡民风彪悍,就是打下来了,朕也无法收服他们。要是景炎有本事,朕不介意他成为北齐或者西胡皇帝。可偏偏景炎野心太大,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北齐与西胡,他要的是大秦江山。”

    秦寂言连着五天没有睡,眼里布满血丝,声音亦是嘶哑不像话,低声说话时,似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失望与伤心。

    凤于谦看了秦寂言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圣上,景炎那人……他的出身决定,他注定与您为敌。”不管皇上对他多好,他都忘不掉心中的仇,所以没有什么好失望的。

    “你说得对,他的出身决定他注定与朕为敌。景炎的事朕不想再过问,以后你全权做主。”对于景炎,秦寂言一向都会给他留一线生机,可这一次他不打算留了。

    明知对方是白眼狼,他还要去养,他这是有多蠢?

    除去景炎的事,秦寂言又与凤于谦商讨了对北齐的兵力布置。当然,主要是凤于谦叔侄二人在说,秦寂言只需要拿主意就成。

    凤家人在娘胎里,就开始学习兵法。凤于谦更是凤老将军精心培养的第三代,兵法谋略远在常人之上,在军中历练一年后,成长得极快,秦寂言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凤于谦比之一年前更优秀。

    看到凤于谦,秦寂言不免想起重伤的焦向笛。

    同样是他的伴读,同样跟在他身边,两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一年焦向笛虽然也同样成长了,可和凤于谦相比,还是差太远了。

    也不知焦向笛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摇了摇头,秦寂言将焦向笛的事抛在脑后,他现在可没精力去管焦向笛。与凤于谦叔侄谈完公事后,秦寂言便在军中休息一晚。

    他是人不是神,连续赶了五天五夜的路,再不好好休息一下,他真的要倒下了。

    秦寂言恢复得极快,安心睡了一个晚上后,已不见之前的疲累,虽然比在京城黑瘦了一些,可看着却很精神。

    凤于谦原本还担心秦寂言会扛不住,这会见秦寂言神采奕奕,终是安心了。

    “皇上,叔叔说边境短时间内没有战事,让我跟你一起去,行吗?”这是凤于谦叔侄,昨晚在秦寂言走后决定的事。

    当然,他们并不能真正做主,这事还需要秦寂言点头才行。

    秦寂言略一思索,就应下了。

    凤于谦的实力摆在那里,他带兵去长生门,也要一个熟悉兵法的人在一旁参详。而凤于谦也需要累积实战经验,这一次与长生门作战,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走吧。”凤于谦不是焦向笛,带上凤于谦怎么说也是一个助力。

    “是,皇上。”凤于谦早就做好了准备,秦寂言一点头,他就跑去把自己的马牵来了。

    回去的路上多了一个人,秦寂言也能轻松一些,至少休息时有人轮流值守,不需要一直戒备,连合眼都不安心。

    两人依旧没有耽搁,花了四天三夜赶回江南。

    秦寂言在边城休整了一天,一来一回比暗一多用了一天。一天的时间,对寻找失踪了二十多日的顾千城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即使暗一不眠不休,将江南城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顾千城。

    二十多天,离秋要是把顾千城带出城了,这会早就走远了。

    “属下无能,未能寻到顾姑娘,请皇上责罚。”秦寂言一回来,暗一就跪下来请罪。

    “起来吧。”秦寂言倒是想罚暗一,可罚了暗一,他让谁去办事?

    “谢圣上不罪之恩。”暗一起身,低垂着头,一副自责的样子。

    皇上虽然没有罚他,可他很清楚,这并不表示他没有错。

    “南洋水师明日会抵达江南,你派人去接应,通知你手下的人,两天后出海。”要去找长生门,要出海,还是需要水师才靠谱。

    在路上,秦寂言就把南洋水师调来了,一路乘风破浪,只比他晚一天到。

    “属下尊命。”暗一知道,皇上这是拿到了长生门的地图。

    他就知道,这世间没有他们家主子办不到的事。

    有了目标,就不需要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暗一一扫之前的疲累与茫然,斗志满满的投入到接下来的战斗中……

    第二日,南洋水师赶到。暗一将人安排妥当后,便报给秦寂言知晓,秦寂言派凤于谦去与南洋水师的人沟通,确定一天后出发。

    万事俱备,只等时辰一到就可以出海。可就在出发前一天,京城传来紧急密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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